天慢慢黑了下来了,安妮并不着亮电灯,她已看不清放在她面前书本上的字了,她低低叹了一声站了起来,然后又坐在书房一角的一张安乐椅上。
当她坐在那张宽大的安乐椅上时,她像是一头蜷缩在阴暗角落处的猫儿一样,自从木兰花和高翔去渡蜜月之后,老大的屋子中,只有她一个人。
开始几天,穆秀珍还时时来和她一起玩,但是安妮也看出,穆秀珍实在忙得可以,所以好几次,反是她拒绝了穆秀珍的邀请。
安妮决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屋子中,无论如何,是冷清了一些,而当黑夜来时之后这种孤寂的感觉,也就更甚了!
安妮坐了半晌,又叹了一声,站了起来。
她懒洋洋的着亮了书桌上的灯,她的手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当木兰花还在的时候,尤其是穆秀珍也在时,从来也不会有那样情形的。
安妮伸了一个懒腰,灯光将她瘦长的影子,投在墙上,即便是影子,看来也有一点懒洋洋的感觉。安妮慢慢地走出了书房去。
门铃就在那时,突然响了起来。
由于屋子中十分静,是以门铃声听来,也十分刺耳,安妮略呆了一呆,她心中立即自然地想到,一定是云五风来了!
一想到云五风的时候,安妮的心中,便有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刹那之间,她的步伐,也变得轻盈起来,她冲下了楼梯,奔过了客厅。
当她打开客厅的门时,她向着花园,大叫了一声,道:“来了!”然后,她又奔过花园,来到了花园铁门的前面。
当她奔近花园的时候,天色虽然黑暗,但是也已足可以使她看清,铁门外的确站着一个人,但是那人却不是她想象中的云五风。
安妮来到了门前,也看清了站在门外的那人,大约六十上下年纪,身形很高,很瘦,额上有着很深刻的皱纹,他一只手提着一个黑皮的公文包,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铁门的铁枝,从他的神情看来,他像是有着非常重大的心事。
安妮才一到了铁门前,那人便将手中的黑皮公文包,从铁门中,塞了进来。那人的行动,使得安妮吓了一跳,连忙向后跳了开去。
因为安妮从来也没有见过那人,也不知道他抛进来的那只黑皮公文包中,放的是什么东西,如果那是爆炸品的话,她要是不及时退开,就可能遭殃了!
安妮退出了三尺,那公文包也“拍”地一声,跌在地上,安妮向那公文包看一眼,那公文包落在地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安妮忙又抬起头来,向铁门外的那人看去,只见那人在一抛出了公事皮包之后,便迅速地向后退了出去,进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之旁。
安妮忙叫道:“喂,这是你的东西,你是什么人。”
安妮在叫着,那人却已打开了车门。
他在打开车门之后,身子已向车中钻了进去,安妮忙拉开了铁门,向前奔了出去,叫道:“喂,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那人却已关上了车门,他看到安妮向车子奔来,便急急开动了车子,车子发动了之后,他才用一种十分嘶哑的声音道:“这皮包中是一点东西,我听得人说起过木兰花,我想这东西,只有放在她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安妮已奔到了车前,一手扶住了车窗,道:“你是什么人?那又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行动那么神秘,我们便会替你保管东西了么?”
可是当安妮一来到车边的时候,那人的神情,更加慌乱了起来,他急急忙忙踏下油门,车子已经向前,疾冲了出去。
安妮在车后跟着跑了几步,她自然无法追得上一辆汽车,安妮气得顿足,叫道:“还有一点,兰花姐根本不在家中!”
可是,也不知道那人根本未听到安妮的这句话,还是他听到了,但是也不肯停车,总之,车子的速度迅速增加,转眼之间,便没入黑暗中了!
安妮在公路边上,略站了一会,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回到了花园中,关上了铁门,凝视着放在地上的那只皮包。
她并没有走过去拾起那皮包来,因为那人来得神秘,她也不知道那皮包中有着什么东西。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事,安妮也有足够的经验可以应付。
她看了片刻,取过了一支竹竿来,挑起那皮包的握手,将皮包挑进了客厅中,放在桌上,然后,她着亮了客厅的灯。
那是一只旧式的黑皮公文包,在皮包的外面,有一个小小的方框,是放置卡片用的,安妮看到,在那个方框中的卡片上,写着“W.LEE”几个字。
那可能就是刚才匆匆离去的那个人的名字,也可能是这皮包主人的名字,如果那人就是皮包主人,自然两个假定,可以合而为一。
那皮包有着一柄锁,要弄开那样的锁,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安妮却不是行事那么莽撞的人,她也知道,有一种爆炸装置,是放在皮包或箱子之中,一打开皮包或箱子的锁,就会发生爆炸的。所以,她看了一会,便奔上了书房。
她取了一柄极其锋利的小刀下来。
她一手按住了那皮包,使它不致于移动,然后,她用那柄锋利的小刀,在皮包的背后,划开了一条呎许长的口子。
皮包被划破之后,她已经可以看到,皮包的内部,是许多文件,安妮又小心地将它取了出来,一共是三本,每一本,约有半寸厚。
在那三本文件之外还有一张纸。
那张纸,显然是从一本记事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几行字,字迹很潦草,当然也是在匆忙之中写成的。
在那几行字中,至少可以对这件突如其来的事,略有一点解释,那几行字是:“我有着生命危险,为的就是那几本数据,我不会将它们交给追踪我的人,所以只好托你保管,我在别人处听到过你的事迹,木兰花小姐,请你别拒绝我的要求。”
在那字条下面,也没有具名。
安妮笑了一下,她心中在想,那人语气倒是客气得很,可是事实上,他却是抛下了皮包就走的,还会有什么机会拒绝他?
这时,安妮已可以肯定皮包中不会有什么害人东西了,她打开了皮包的锁,看看皮包中还有着什么东西,她看了两三分钟,证明皮包是空的。
然后她将手按在那三本钉成半寸厚的文件上。
她在将那三本文件取出来时,并没有翻开来看过,她只不过看到,文件的封底和封面,全是白纸。如果换了穆秀珍,这时,一定早已急不及待地将那三本文件打开来看个究竟了!
但是安妮却并不急于将它们翻开来。
她将手按在那三本文件上,心中在自己问自己:这三本文件中,记载的是什么?是军事秘密,是间谍文件,还是什么犯罪行动的方案?
要回答这个问题,自然不是容易的事,首先,得先从那个人是什么人着手,才能够摸出一些头绪来。
安妮有足够的耐性,可以克制着自己,不去翻开那三本文件,而要藉此考验自己的推理的能力。她首先肯定那人是一个知识分子。
因为那人的谈吐很斯文,他写的那字条,字迹虽然潦草,然而也决不是只有普通学识的人所能写出来的。安妮还推测他,可能是一个科学家。
因为安妮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衣着,都是很名贵的料子,但是,他却显然不曾将名贵料子做成的衣服,怎么放在心上,衣服被保养得并不好。
而这正是埋头科学研究的科学家,不注意生活小睗的通病。
已然肯定了那人是一个科学家,那么问题也容易解决得多了,她微笑着,自己对自己道:“那三本,一定是极有价值的科学文件!”
她一面说,一面已亲手翻开了其中的一本。
她的脑中,已存下了她自己推理所得的主观概念,是以当她一翻开那本文件时,她也预料到,会看到许多方程序和数字。
可是当她将那本文件翻了开来之后,她却不禁呆了一呆,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应该说,她在纸上,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看到的,只是白纸!
安妮呆了一呆,忙将两本文件拿了起来,迅速地一页一页翻动着,不到两分钟,她就翻完了那一本文件,而她所得到的结果是,从头到尾,都是白纸。另外两本,安妮翻得更快。
那两本的情形,也是一样。
那三迭,根本不是什么文件,只不过是三迭白纸,钉装在一起而已!安妮不禁有啼笑皆非的感觉,这算是什么意思?什么人在开玩笑?
从那张纸条上的字来看,好像那是三本重要之极的文件,那三本文件的持有人——假定就是那个将皮包抛进来的人——正因为这三本文件,而受着生命的威胁,整件事,看来不像是一个无聊的玩笑,但为什么这三本,全是白纸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妮只想了极短的时间,就拿起了那三本白纸,奔上了楼梯,到了书房中,她将那三本白纸,放在桌上,然后,打开了一个抽屉。
那抽屉中有很多东西,大多数是装有各种颜色液体的玻璃瓶,还有一盏酒精灯,安妮先取出了那盏酒精灯来,将它点燃。
最简单的,使隐形墨水现形的方法是如此。安妮这时,不相信那三本真的是白纸,她断定上面一定有着用隐形墨水写的字迹,所以她要令隐形墨水,现出形来。
但是,当她连续将白纸放在火上烘烧之后,她却得不到什么,白纸,仍然是白纸。安妮并不气馁,因为她还有别的办法。
她将抽屉中的许多玻璃瓶,一起取出来。
玻璃瓶一共有十六个。安妮记得,木兰花曾告诉过她,这十六个玻璃瓶中,十六种不同的化学液体,可以使任何隐形墨水现形。
安妮耐性地用瓶旁的小刷子,蘸着药水,在纸上扫刷着,开始的时候,她是充满了信心的,但是当她试到第十二种,在她面前的仍然是白纸时,她的心,已不觉有点动摇了!
当她试到第十五种时,她简直已没有信心了!
是以,当她拿起第十六种药水来时,她不禁叹了一口气,当然——可能正好是第十六种药水,会令得白纸上现出文字来。
但是,那可能性实在太少了,是不是?
在市郊的公路上,至少有四个驾驶人,都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看到一辆车子,在公路上完全不按照交通规则,在横冲直撞。
这种情形,本来倒也不是什么奇事,醉汉驾车,就是那样子的,公路上的车子不多,几辆车子避开了那辆横冲直撞的车子,向前继续驶着。
后来的车子之中,有一辆车子,在避开了那横冲直撞的车子之后,驾驶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当他骂的时候,那辆横冲直撞的车子,突然向他逼近,几乎没有将他探出窗外的头铲了去,那驾驶人连忙缩回了头来,“砰”地一声,车子已撞在他的车上。
那驾驶人从另一边车门,走了出来。
这时,两辆车子都停了下来,接着,又有两辆车子也停了下来,车子被撞的那驾驶人,愤怒地叫道:“他妈的,你——”
可是,他的话还未曾讲完,他的身子便突然向后,退了回来,脸上现出极其惊骇的神色来,甚至他的身子也在发着抖!
另外两个驾驶人,在停下了车子之后,也都出了车子,他们向那人看了一眼,心中都感到奇怪,他们也忙向那横冲直撞的车子看去!
他们只看了一眼,他们的神态,立时也变得和另一个人一样,他们的身子向后退着,张大了口,发着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是不是那车子之中,有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是以令得这三个驾驶人,受到了那样的惊恐呢?绝对不是,相反的是,那车子根本什么也没有!
车子是空的,没有人!
车子中没有人,而他们刚才又看到那辆车子,横冲直撞,向前冲了过来的,如果那是一条向下斜的斜路,那么就很容易解释这件事了:车子是刹车掣有了毛病,自己从路上滑下来的!
可是事实却恰好相反,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然是一绦斜路,但却是向上斜的,任何车子,决不会上一条向上斜的斜路,除非有人驾驶。
而这辆车子中,却没有人驾驶!
那三个驾驶人,在一分钟之前,还是从来未曾见过面的,但这时,他们互望了一眼,一起向后,退了开去,像是三个遭到了急难的朋友一样。
当他们三人,退开了四五码之后“轰”地一声巨响,那辆没有人驾驶,而在斜路上横冲直撞的车子,突然发生了爆炸。
在爆炸发生时,那三个驾驶人,都震跌在地上,他们机警地在路上打着滚,滚到了路边上,总算好,他们都没有受伤。
而这时,公路上有更多的车子,停了下来,自然也有更多的驾驶人走了出来,围住了那三个人问长问短,当他们三个人说出他们见到的怪事时,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的话,那辆发生了爆炸的车子,已经连残骸也找不到了,连带另外三辆车也遭殃。
十分钟后,警车赶到了,那三个驾驶人,作为目击证人,被请到了警局之中,将他们的叙述,记录下来。
当他们三人,讲到那辆车子中,根本没有人时,向他们询问的齐警官,皱起了眉,道:“三位,没有人驾驶的一辆车子,怎会驶上斜路来?”
那三个人一起摇摇头,道:“我们不明白。”
“是不是那辆车的驾驶人,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溜走了?”齐警官又问,作为一个警务人员,自然要探索各种可能,而不轻信无稽的叙述。
而一辆没有人驾驶的汽车,会驶上斜路来,这种说法,多少是有点无稽的。齐警官曾和高翔一起工作很多时间,是一个优秀的警务人员,他自然要进一步查问。
然而,那三个驾驶人的回答,却是斩钉断铁的,他们道:“不可能,决不可能有人自那辆汽车中逃走的,我们看着它驶上来的。”
齐警官皱了皱眉,只好将他们三人的话,记录了下来,同时,又问了问他们三个人的姓名,地址,当那三个人离开之后,齐警官立时下命令,对这三位目击证人的一切,进行暗中的调查。
这件离奇的车子爆炸事件,到目前为止,自然不能有什么新的发展,齐警官很怀疑那其中有着犯罪的意味,但除非证明那三个目击证人是事先串通来向警方说话的,不然,也找不出什么犯罪的证据来。
然而齐警官也不禁苦笑了一下。
因为,如果真有着犯罪事件,在这件离奇的车祸之中的话,那么这三个人,也可能是没有关系的,他们若是有关系,而又编了那样的话,来欺瞒警方的话,那实在是太蠢了!
齐警官一面又仔细地读着那三个目击证人叙述的记录,一面摇着头,因为他实在无法想得明白,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妮将第十六种化学液,涂上了白纸。
她的手指,甚至在微微发着抖,因为那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将那种化学药水涂了上去,等着,时间在慢慢地过去。
通常,要使隐形墨水现形,只要五秒钟到十秒钟的时间就够了,所以,在等了三十秒,而在她眼前的仍是白纸之后,安妮苦笑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料错了,那三本钉在一起的,确确实实是白纸而并不是曾用什么隐形墨水写过字的。
三本白纸,但是却被人用那么神秘的方法,送了进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安妮托着头,皱着眉,苦苦思索着答案。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可能是,那根本是有人在开玩笑。
另一个可能是,那三本重要的数据,早已被人偷走了,而连那个人也不知道,所以糊里胡涂,将三本白纸送了来。
在这两个可能中,自然是以开玩笑的成分更来得大些,安妮毫无理由地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她的心中,也不禁十分愤怒。
她将那三本白纸,推过一边,然后,收起了酒精灯和十多瓶药水,离开了书房,她还要为自己弄晚饭,而她每天固定的进修,又是不能一天推一天的!
第二天,齐警官接到了报告,那三位目击证人,可以肯定是不相识的,他们全是守法的市民,有着良好的经济基础。
像那样的人,是不会有犯罪的动机的。
而且,齐警官自己,也可以证明,那三个人,当晚并没有喝酒,虽然他们所说的一切,是那样奇诞,但是却也不能证明他们在说谎。
由于这件事的经过很特别,所以齐警官将整件事,警方的调查所得,写成了一份报告书,送给了方局长。
方局长在看了这份报告书之后,召见警官,向他问了几个问题,自然也问不出什么头绪来。方局长道:“今天早上,我接到高翔的长途电话,他说,他们的蜜月旅行,准备提前结束,很快会回来,那么,这件事留着,作为他销假之后的第一件工作吧!”
齐警官自然不会异议,他退了出来,每一个警务人员,都有十分繁忙的工作要处理,齐警官也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第三天,安妮的心情,兴奋到了极点!
因为那天一清早,她就被电话铃声吵醒,而当她拿起电话听筒来的时候,她听到了木兰花的声音,木兰花道:“安妮,猜猜我在什么地方?”
安妮呆了一呆,道:“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你可能在阿拉斯加,也可能在东非洲维多利亚湖,或者在新西兰的小岛上!”
“都不是!”木兰花的声音很兴奋。
“那我猜不着了!”
“我已在本市的机场大厦中!”木兰花说。
在刹那间,安妮完全呆住了!
她自然是实在太高兴了,是以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兰花笑着,道:“傻安妮,不喜欢我回来么?为什么不出声?”
“不!不!”安妮忙叫着,她的眼角不禁有点润湿,“我是太高兴了,兰花姐,那是不可能的,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木兰花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及我们住惯了的城市来得可爱,而且,我想念你!”
“兰花姐,我也想念你,”
“安妮,你停五分钟,打电话给秀珍,我也很想念她,那么,当她来到时,我也可以回来了,别打得太早了,不要叫她比我早到——”
“我知道,我知道!”安妮一迭声答应着,放下了电话。她虽然答应了木兰花好几次,但是她一放下了电话,还是立即就打了一个电话给穆秀珍。
十五分钟后,安妮才明白为什么木兰花要她迟五分钟才打电话给穆秀珍。十五分钟之后,穆秀珍到了,可是木兰花还没有来!
穆秀珍在客厅中跳来跳去,几乎连地板也给她跳穿了,她还不止一次,用力摇着安妮的肩头,威胁着道:“小安妮,你要是骗我,我不放过你!”
云四风自然是和穆秀珍一起来的,他至少己将以下的话,说了五遍,他道:“我们来这里,比由机场来这里近,自然是我们先到!”
可是云四风的话,对于心急的穆秀珍而言,却是全然不起作用,她还是跳着,终于,她来到了铁门口,将铁门拉了开来。
所以,当木兰花和高翔的车子,终于出现,并且在门口停下来的时候,穆秀珍是第一个看到他们的,穆秀珍大声叫了起来。
安妮和云四风,其实也心急得很,因为他们和木兰花,高翔两人,分离的日子,说长不长,但是说短,却也不短了。
他们一听得穆秀珍的呼叫声,也忙奔了出去。
而当他们来到了铁门口之际,木兰花和穆秀珍,已紧紧拥在一起了,高翔迎了上来,和云四风热烈地握着手,又拍着安妮的肩头。
安妮望着木兰花,木兰花将她拉了过来,三个人拥在一起,穆秀珍不断地说着话,可是事实上,她说些什么,只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每一个人都兴奋之极,一直回到了客厅中,坐了下来,他们才能相互之间,听清楚对方在说一些什么。
木兰花坐了下来,吁了一口气,道:“终于回家了!”
安妮忙道:“兰花姐,你不搬出去?”
木兰花向高翔望了一眼,甜蜜地笑着,高翔也笑着,道:“安妮,你说呢,照理说,兰花是我的妻子,应该搬到我的房子去!”
“你的房子有什么好?”安妮嚷叫着。
“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高翔笑着说。
安妮摇着木兰花的手,道:“唔,兰花姐,你说。”
木兰花轻轻地拍着安妮的头,道:“我们住在这里,当然和你在一起!”
安妮大声欢呼了起来。
穆秀珍笑道:“小表头,你可别高兴,这些日子来,你也懒够了,兰花姐回来,正好督促你用功,那个滋味,可不好受啊!”
她说到这里,伸了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旁人都笑了起来,云四风道:“你想来也挨过那种不好的滋味?”
穆秀珍忽然又正色道:“可是安妮,那却是很有用的,不论你将来想做什么事,基本教育一定要受得好,到时你就知道了!”
安妮摊了摊手,道:“我并没有说不接受教育啊!”
旁人又笑了起来,在欢乐的气氛中,时间过得特别快,很快已到中午了,他们一起到云四风的家中去吃中饭,穆秀珍已吩咐了厨子,准备了丰富的菜肴。
下午,高翔到警局去报到,木兰花回到了住所,收拾着他们带回来的行李,安妮和穆秀珍两人,跟在她身边,不住打转。
到了傍晚时分,高翔和云四风两人,同时到达,高翔一进门就笑道:“我才一回来,方局长就将一件怪事,交给我调查。”
“什么怪事?”穆秀珍抢先问。
“事情虽然怪,但却并不紧急,”高翔说:“看来我还可以休息一两天,这件事,到如今为止,一点头绪也没有!”
穆秀珍叹道:“究竟是什么事啊!”
高翔微笑着,望着穆秀珍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