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听到这里,真恨不得立时冲出去,在陈宝明的面上打上一拳!
陈宝明实在太下流了,他不但谋杀那么多人,而且,他还在暂时没有可能杀徐健的情形下,开始威胁起徐健来了!
高翔紧握着拳,他自然还有足够的镇定,知道他是不能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下冲出去的。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倾听徐健的反应。
只体得电话中徐健的声音道:“陈老弟,你难道也像杀别人一样地杀我?”
陈宝明忽然大笑了起来,道:“徐老哥,你提到杀人,我忍不住要大笑了,请你原谅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高翔打官司,而且一定会赢?”
徐健道:“你不会打赢官司的。”
陈宝明却重复着道:“我一定会赢,因为我只要──”
陈宝明才讲到这里,便听得徐健突然道:“行了,别说下去了。”
陈宝明笑着,道:“是不是,我早已说过,我们两人,相互间实在知得太深了!”
徐健对于陈宝明的那一句话,并没有立即有反应,是以他和陈宝明,都沉默了好一会,才听得徐健道:“好,你想怎样?”
陈宝明道:“在特别董事会中支持我,那么,我就可以击败邱龙,让他们白高兴一场。”
徐健又呆了片刻,才道:“好的。”
陈宝明又道:“徐老哥,这是我们大家有利的事!”
陈宝明放下了电话,用手抹着面,现出一种极度紧张后的松弛神情来,打了一个呵欠。
这时候,躲在窗帘后的高翔,心中实在是又惊又怒!
因为他不知道徐健有什么把柄在陈宝明的手中,竟会只凭陈宝明的一个电话就屈服了,答应了在特别董事会中支持陈宝明了。
高翔同时也奇怪。自己和陈宝明的官司,和徐健又有什么相干,为什么陈宝明要特别提出这一点来。对徐健作一个说明?
高翔的心中,疑云迭生,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时,他急欲回去和木兰花商量一下,但是陈宝明却并没有离开书房的意思,陈宝明一直在审阅着各种各样的文件。
从陈宝明现在的生活情形来看,做一个大富翁,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大富翁的生活,要比普通人更来得辛苦!
高翔的心中,不禁十分焦急,他不能一直等下去,他现在要离开书房的唯一办法,就是要陈宝明先离开书房去。
但是陈宝明显然不准备再去睡了!
而如果等到天亮,高翔离去的机会更少了!
高翔想了没有多久,便有了决定,他慢慢扬起麻醉枪来,然而,扳下了枪机,极轻的一下声音过处,一支麻醉针,已射在陈宝明的脸颊上。
那种细小的麻醉针,在射中人的时候,感觉不会比被蚊子叮上一口更甚,陈宝明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他的文件,他伸手向脸颊上摸去。
但是,他的手还未曾摸到脸颊上,麻醉针的作用,已经发作了,他的头向下一低,便已伏在写字枱上,昏了过去。高翔忙过去将麻醉针拔了下来。
高翔知道,在两小时之内,陈宝明是不会醒来的了,是以他放心从窗帘之后,走了出来,他决定重施故技,将全屋的灯光弄熄,再走出去。
他又除下了陈宝明书桌上抬灯的灯泡,将一枚硬币放了上去,然后开灯,屋中的灯光又熄灭了。高翔听得门外有人骂了起来。
高翔立时向门走去,可是,他才来到了门前,便听得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高翔不禁陡地一呆,他如果不去听电话,那是会令人起疑的。
可是,他却又不能在书房中耽搁得太久,因为守卫的人知道保险丝烧断,是立时可以修复的,他呆了大约五秒钟,才奔到书桌之旁,拿起电话听筒来。
可是他却并不将电话听筒放在耳际,他只是一拿起来,就立时放了下去。那么,不论电话是谁打来的,总曾先发一会怔,然后再拨号码。
那至少要浪费对方大半分钟的时间,而有了大半分钟的时间,高翔可能已经出去了,电话铃再响,也和他没有关系了。他一放下了电话,立时拉开了门,正俯身在栏仟上,向下问着,道:“怎么了?是不是又烧了保险丝?”
下面有人道:“是的!”
高翔就在那两人的背后,走了过去,大模大样地走到了楼下,黑暗中只见人来人去,也没有人去注意他,高翔推开了厨房的门,来到了厨房中,他看着有两三支电筒,照在电表箱上,一个人正在整弄着保险丝,一面还在叽哩咕噜,道:“他妈的,真邪,何以一连会烧了两次?说不定真是高翔在屋中捣鬼!”
高翔走了过去,几乎笑出声来。
他拉开了通向后院的门,闪身而出,天色很昏暗帮了高翔的忙,他在门口站了一站,那两个带着狼狗的人。就在他面前站着。
高翔大声道:“快进去看看!”
那两个人转过头来,高翔偏过了头,那两人也不知高翔是什么人,就牵着狗走了进去。
那两人才一走进去,高翔便已来到后院的门前,扭开锁,闪身而出。他走出了陈宝明的大住宅,倚着门,大大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向前奔出去,奔到了他的车边。
他倚着车喘着气,取出了那无线电通讯仪来,按下了掣。他按下那个掣,木兰花那边的仪器,就会发出一阵“滴滴”声来。
他只等了半分钟,便听到了木兰花的声音。
木兰花问道:“怎么了?”
“我已离开了陈宝明的住宅。”
“有什么收获没有?”
“有,太多了,我现在来和你谈,方便么?”
“可以的,你来吧。”
高翔收起了通讯仪,钻进车子,车子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驶去,不一会,驶到了郊外,只不过十几分钟,便已赶到了木兰花的住所。
这时,正是黎明前天色最黑暗的时候,木兰花住所的客厅灯火通明,高翔才来到铁门口,便看到安妮披着厚厚的睡袍奔了出来,将铁门打了开来,高翔道:“将你也吵醒了!”
安妮忙道:“来,快进来!”
高翔进了客厅,木兰花将一杯滚热的咖啡,放在他的面前,高翔一连喝了三口咖啡,才松了一口气,道:“天气真冷!”
安妮忙道:“别谈今天的天气了!”
高翔笑道:“安妮,我觉得你有时像兰花,有时又十足是秀珍。”安妮近来,看多了一些武侠小说,她立时道:“好啊,我这叫身兼两家之长!”
高翔不禁给安妮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木兰花也笑道:“最怕是两家之短,将我们不好的地方,全都学了去!”
高翔笑了一会,道:“该讲正经事了。”
木兰花道:“你最好说得详细一些,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
高翔点着头,他将自己到了陈宝明住宅之外,如何混进去,如何进入陈宝明的书房,如何听陈宝明打了两个电话等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在说到陈宝明和邱龙以及徐健通电话之际,他几乎可以将两个电话的对话,全部复述出。高翔的记忆力本就十分惊人,他在听双方的对话之际,又是全神贯注,所以才能将之复述出来。
木兰花一直用心听着,高翔越是向下说,她的双眉便越是盘得紧,等到高翔说到徐健已受了陈宝明的威胁之际。木兰花的眉心简直打了结。
高翔讲完之后,木兰花好一会不出声。
还是高翔忍不住道:“兰花,我们是不是要去拜访一次徐健,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把柄,掌握在陈宝明这个杀人凶手手中!”
木兰花又呆了半晌,才叫道:“高翔!”
她叫了高翔一声,又呆了半晌。高翔一直望着她,已等得有点心急了,木兰花才道:“这件事,我看我们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大错误。”
高翔睁大了双眼,道:“什么错误?”
木兰花的声音十分低沉,道:“那是根本的错误!”
安妮也着急起来道:“究竟是什么错误啊?”
木兰花道:“是关于凶手的判断!”
高翔的神情本来很紧张,但是听到木兰花那样说,他反倒松了一口气,道:“兰花,我想你说得不对了,我们判断凶手,怎可能犯错误?”
“我们判断谁是凶手?”
“唉,兰花,你怎么啦,当然是陈宝明!”
木兰花缓缓地摇了摇头,道:“错可能就错在这里,我想陈宝明不是凶手。”
“那是不可能的事,”高翔立时说:“陈宝明有着充足的杀人动机,他也有杀人的方法,他是个机械专家,为什么不是他?”
木兰花道:“高翔,你得冷静一点想一想陈宝明为什么认为他和你的官司一定打赢,他要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才能打赢官司?”
高翔道:“除非他有足够的证明,来证明警方对他的怀疑是无稽的。或者,他可以确凿的证明,他并没有杀过人。”
木兰花道:“说得对。你再想一想,当他说到他在法庭中一定可以胜诉时,为什么徐健会害怕起来?这其中道理,你不曾想一想?他要证明他自己不是凶手,就必需指出一个人是凶手!”
高翔陡地站了起来,道:“兰花,你在说些什么?难道你以为徐健是凶手么?这实在太荒唐了,你为什么会那样想?”
安妮也道:“兰花姐,这是没有根据的,徐将军有什么动机?他要谋杀那些人,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这一点,”木兰花徐徐地说,“我还不知道,但是我的怀疑,却可以解释一个疑点,那是为什么我们到张教授家中去的时候,张教授不对我们提及陈宝明曾到他的学校实验室去过!”
“为什么?”
“因为陈宝明根本未曾到过他的实验室,去放爆炸装置的是另一个人。”
高翔仍然摇着头,道:“你想说的人是徐将军?但是这理由是不充份的,我也可以说,陈宝明是化装前去的,张教授根本不知道。”
木兰花道:“你说得对,我还不能提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我所说的和我所怀疑的事──”
木兰花讲到这里,站了起来,背负着手,来回踱着。
过了约莫两分钟,她才道:“高翔,你怀疑陈宝明是凶手,我提出新的怀疑是徐健,不论谁是凶手,他们都一定要谋杀对方,是不是?”
高翔笑了起来,道:“陈宝明会被人谋杀?太可笑了?”
木兰花正色道:“别笑,不过,我也有点怀疑我自己的假定,因为如果徐健是凶手,他一定要迫不及待地去下手了。可是,直到你离去,也没有什么异样。”
高翔本来已经坐下来了,可是他一听得木兰花那样说法,他立时跳了起来,叫道:“兰花,我忘了一件事,这件事我刚才没有说。”
“什么事?”一向镇定的木兰花也紧张起来。
高翔道:“我在快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电话打来。可是我却没有时间接听,只是拿起听筒来,立时又放了下去。”
木兰花顿足道:“你没有听听那电话是谁打来的?”
“没有,当时我没有时间听电话!”
木兰花抬起头来看了看壁上的钟,她叹了一口气,道:“不幸的事,一定已经发生了,我想,陈宝明已经遭谋杀了!”
高翔不断地摇着头。这实在是无法令人相信的事!
但这样的话,却自木兰花的口中,讲了出来,而且讲得如此之确凿,实在又不能令人不信,一时之间,高翔和安妮都望着木兰花发呆。
这时。天已经亮了,木兰花转头向窗外望去。
也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高翔就站在电话机之旁,他顺手拿起了电话来,只听得方局长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兰花,你这么早就起来了?高翔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是高翔,局长。”高翔忙回答。
“高翔,事情有了极意外的发展!”
高翔忙吸了一口气,道:“是不是陈宝明──”
“是的,”方局长不等高翔说完,便打断了高翔的话头,“陈宝明意外死亡,我们初步检查,认为他可能是自杀的!”
高翔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来。
他急问道:“自杀?他是绝不可能自杀的!”
“为什么?或者他表面上装出不怕和你打官司的姿态来,实际上,他的内心,却十分恐惧,是以他便畏罪自杀了!”方局长回答着。
高翔苦笑了起来,他无法以简单的言语,来向方局长解释陈宝明绝不可能自杀的原因,但是他自己的心中,却是再明白也没有了!
陈宝明自然是不可能自杀的,因为他在离去的时候,先向陈宝明射了一针,陈宝明在两小时之内。昏迷不醒,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怎会自杀?
“方局长,”高翔又问,“陈宝明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死去的?”
“手枪,他的头顶中了一枪,而枪就在桌面上,可疑的是,陈宝明中枪的地方是在头顶,很少人自杀,会选择自己的头顶开枪的,而且,他也没有紧握着那柄手枪。”
“方局长,陈宝明是被谋杀的,快派人去包围徐健的住宅!”高翔叫嚷着。
“徐健?”
“是的。他是凶手!”
“高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绝不是,快派人去包围他!”木兰花一步跨了过来,自高翔的手中,接过电话来,道:“局长,我是兰花,你不必派人去包围徐健,我相信这件事,一定还有极其惊人的背景,警方派人去包围,反倒打草惊蛇,还是我和高翔两人,先去探索一下的好,你千万别将刚才高翔说的话,转告第二个人!”
方局长叹了一声,道:“我完全胡涂了,好的,我现在在陈宝明的住所之中,请高翔一回警局,就立即向我报到!”
高翔就站在电话旁,他也听到了方局长的命令,是以他大声道:“是。”
木兰花放下了电话,安妮忙道:“兰花姐,我也去!”
木兰花摇头道:“安妮,现在我感到我们犯的错误,不止一个,我们先是判断错了凶手是什么人,但是,我们连犯罪的动机,也判断错了,这件事,可能有着极严重的犯罪动机!”
高翔和安妮两人,睁大了眼睛。
木兰花的神情,十分严肃,她又道:“我们一直未将徐健列为对象,所以也根本没有注意他,徐健是提前退休的,高翔,相信你知道?”
“是的,他提前退休,因为国防部怀疑他可能和敌国挂勾,但是经过周密的调查,却没有证据,接着,徐健便以健康不佳为理由申请退休了。”
“可是事实上,徐健的健康极好,所以我怀疑这件事一定有惊人的发展,安妮,你留在家中,随时接受我们两人的联络。”
安妮紧张地问:“兰花姐,你的意思是,可能十分凶险?”
木兰花点头道:“是的!”
木兰花将她身上的小型无线电通讯仪拿出,放在桌上,安妮接了过来,问道:“兰花姐,如果你有了意外,那怎么办?”
“那就要靠你自己决定了,当然最好的办法,是和方局长联络。”
安妮咬着指甲,点了点头。
木兰花和高翔,一起向外走去,朝阳刚在那时升起,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有一阵轻微的暖意,木兰花道:“徐健一定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曾潜进陈宝明的住所,是以他绝想不到他会被怀疑,我们见到了他,也绝不可露出口风来。”高翔一面点着头,一面叹息着,道:“这实是再也想不到的事。”木兰花先走到车旁,拉开了车门,他们两人,一起进入了车中。
当木兰花和高翔两人,来到徐健的住宅之前,跨出车子的时候,徐健在花园中浇花了,那四个探员,也在帮助徐健整理着花草。
徐健一看到高翔和木兰花。就挥着手,道:“两位早!斑主任,为了你的事,我昨天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太岂有此理了!”
高翔耸着肩,道:“我现在反倒好了,无官一身轻!”
他们一起推开了花园的矮门,走了进去,木兰花道:“现在倒也不怕什么了,反正这场官司,是再也打不下去的了。”
徐健像是未曾听到木兰花的话一样,道:“两位请随便坐。”
木兰花说那句话,听来好像是全然无意,但其实却是含有深意的。
因为陈宝明的死亡在清晨发生,报上和电台的新闻报告,都还不可能提及这件事,除了警方的高级人员和陈宅中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陈宝明已死了。
如果徐健反问为什么,那就表示他真的不知道,或者是在掩饰,如果徐健对木兰花的行为,一点也不表示怀疑,说一声“是啊”,那就表示他早已知道了陈宝明的死。他如果不知道陈宝明的事,如何会这样问?而他如果已知道陈宝明死了,那他一定就是杀人的凶手了。
因为若不是陈宝明死了,木兰花的话就不能成立,只有陈宝明死了,这场官司才会打不下去,不了了之!
可是,木兰花那句试探的话,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因为徐健既没有反问“为什么”,也没有说“是啊”,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
而木兰花自然不会蠢到继续问下去,她如果再试探的话,那反倒着了痕迹了,她和高翔两人,一起走进徐健住所的客厅去。
徐健放下了水壶,跟了进来。
木兰花望着徐健,道:“徐将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在工兵部队中服务过。”
“是的,后来机械工程兵团成立,我是第一任的司令员。”徐健叹了一声,道:“可是,这些全是过去的事情了!”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互望了一眼。
他们两人,虽然没有交换任何意见,但是他们的心中都在想,一个工兵部队的军官,自然是有着丰富的工程知识的人。
那么,他要制造巧妙的远程控制的仪器。应该不是十分困难的事了,木兰花又道:“可是你现在的兴趣,好像是在园艺方面。”
徐健低着头,整理了一下沙发上的靠垫。
由于他低着头,所以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也无法看得清他脸上的反应如何。他答道:“也不一定,我因为起得早,所以才种了些花,事实上,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机械工程室,家中有很多精巧的装置,全是我动手制造的。”
木兰花笑道:“的确,那可以增加很多生活情趣,徐将军,我们可以参观一下你那工作室么?”
“当然可以!”徐健愉快地回答着。
徐健答得那么爽快,而且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有一间工作室的,这不禁使木兰花皱了皱眉,因为这使她摸不透徐健的底。
徐健向一条走廊走过去,高翔和木兰花两人,跟在后面,他们经过了一条只有十夹呎长的走廊,徐健才推开了一扇门。
推开那扇门之后,徐健立时着亮了灯,在门上的是一道梯子,徐健一面向下走去,一面道:“我是利用地窖作我工作室的。”
高翔和木兰花两个,跟着走了下去,到了楼梯下,徐健又着亮了另一支灯,整个地窖,已变得十分明亮高翔和木花两人四面一看,只见地窖中几乎有着各种一应俱全的工具!
在那些工具之中,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小型的车床,和一座小型的刨床在内。利用这些工具,几乎可以制造出任何机械装置来。
木兰花笑道:“徐将军,你将这里称之为小小的工作室,那实在大谦虚了!”
徐健也笑着,道:“这一切设备,是我退休的时候,工程兵团的官兵。全体捐钱买来送给我的,我虽然被上级怀疑通敌,但是下属对我,着实不错!”
高翔道:“关于你通敌受嫌的一事,国防部早已有了澄清了。”
“没有!”徐健有点愤然,“他们是说证据不足,并不肯证明我是清白的!”
木兰花向前走去,东看看,西摸摸,她知道既然是徐健主动带他们到这里来,要发现一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如果她装成了十分有兴趣的样子,那或许能引起徐健的紧张,是以她仍然一面留意徐健对她行动的反应。
木兰花一面留意着,一面又道:“徐将军,你有那么完善的机械制造设备,请问,你有一些什么制成品,可以让我们开开眼界?”
徐健道:“有!”
他顺手拿起一柄锤子来,道:“这就是了!”
高翔坐了起来,道:“这是什么,这只是一柄锤子!”
徐健也笑着,道:“高主任,如果你说这只是一柄锤子,那么,你的观察力,未免太差了!你看,这是一柄枪,一柄特殊的枪!”
徐健一面说,一面扬起锤柄来,手指在锤柄的一个突出的红点上,按了一按,一下不会比开一瓶汽水更响的声响过去,在前面七码处的一块钢板,“当”地一声响。已经穿了一个孔!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都陡地吃了一惊!
因为这一切,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制造这种秘密武器,就算是一个退休的将军,也没有这样的权力,更何况这种武器的威力,还远在普通的枪械之上!
徐健为什么忽然要在他们的面前,表现这种秘密制造的枪械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两人一来,就已给徐健看出了破绽!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的!
可是,当他们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已经迟了,徐健手中的那柄“锤子”,锤柄已移了一移,对准了高翔,而高翔和木兰花,正站在同一直在线。
从这柄“锤子”刚才射出的子弹,竟可以射穿钢板这样的厚度看来,如果徐健再发射一枚子弹的话,那么,这枚子弹毫无疑问,可以穿过高翔的身体,然后,再将木兰花射死的。
徐健一将锤柄对准了高翔,便道:“别动,你们两人!”
木兰花立时笑了起来,道:“徐将军,你是在开玩笑么?我相信这种武器,一定是军方委托你设计制造的,是不是?”
徐健听了木兰花的话之后,略为犹豫了一下,像是在刹那间,他也不能肯定木兰花和高翔两人,是不是真已知道了他的底细一样。
可是,他那时间极其短暂的犹豫,却也未曾给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带来任何改变局势的机会。
徐健立时又冷笑道:“开玩笑?谁和你们开玩笑,你们两人想来调查什么,不妨可以直说了!”
木兰花摊开了双手,道:“我们要来调查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