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自然知道如何才可以打开那扇门,只消握住门柄,轻轻一旋就可以了,那是极其简单的事,但是对安妮来说,却是极度的困难!
门柄离地,有四十吋高,安妮只要能够跪在地上的话,她就可以有足够的高度,可以伸手触及门柄,将门打了开来的。
但是,安妮却只是伏在地上!
她尽量抬高身子,尽量接近门,又尽量伸直手,但是,和门柄还是相差了七八吋!安妮吸了一口气,她侧着头,使身子再接近门些。
她的肩头顶在门上,然后,她的脸紧贴着门,她拚命抬高身子,她用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致她觉得背脊椎骨像是要断折了一样!
她的手掌心紧贴在门上,向上慢慢地移动着,一吋,两吋,三吋,四吋……每向上伸上一吋,她都需要忍受极大的痛苦。
她的身子几乎要断折了,而她的气力也几乎要用尽了,汗水从她身上每一处地方迸出来,自她额上流出来的汗水,令得她的视线都觉得模糊了,她抬起头,向上望去,她的手指,离门柄只有两吋!但是,她却再也没有法子伸高她的手了!
她颓然垂下手来,伏在地上喘气。
屈健士还没有醒来,那是她最好的机会,但是,她却无法碰到门柄,而且相距,只不过两吋,安妮难过得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地毯,直到手指发白!
她在心中不住地对自己说: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在屈健士醒来之前,将驾驶舱的门打开来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安妮休息了几分钟,再一次用双肩顶住了门,勉力向上伸着手,和尽力抬着身子,她的手向上伸着,伸着,渐渐地接近门柄。
可是,和上次一样,仍然是相差两吋,便到了极限,如果安妮可以出声的话,她一定会难过得号啕大哭起来的了!
但是,她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她怕吵醒屈健士,她用力拉着自己的头发,紧紧地咬着下唇,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她殚智竭虑地想着,望着那门柄,可是她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她的手握到那门柄,因为她的下半身根本不能动弹,她是一个废人!
她心中不知骂了自己多少次:我是一个废人,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是一个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废物!安妮终于忍不住难过得哭出了声来。
她只哭了一声,便立即止了声。
因为她绝不能吵醒屈健士,如果她吵醒了屈健士,而屈健士又看到了如今这等情形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将她绑起来的,那她就更没有希望了!
是以,她在哭了一声之后,立时止住了声,向屈健士看去,只见屈健士虽然已受了她那一下哭声的惊扰,摆了摆头。
屈健士摆动他的头部之际,安妮简直感到了僵硬,但屈健士还睡着,并没有醒转,而且在那一刹间,安妮的心中,陡地一亮!
屈健士摆了摆头,他的领带,从一边垂到了一边,那令得安妮突然想到了打开舱门的办法!一根带子,她只要有一根带子就行了!
安妮连忙以肘支着地,移动着身子,四面看着。她来到了窗帘之前,拉住了拉动窗帘的绳子,用力咬着,不到十分钟,她已咬下了三四尺长的一段绳子来,然后,她又爬回了门旁,她将绳子打了一个活结,向门柄之上,抛了出去。
她只抛了两次,那活结便已套住了门柄,她拉紧了活结,再用力拉着,她的身子慢慢向上提起,虽然她的手被绳子勒得十分痛,但是,她心中的高兴、却是难以形容的,因为她知道,她可以握住那门柄了,她可以将门打开,逃出去了!
等到她终于伸手握住了门柄之际,她心头更是一阵狂跳,她轻轻地旋着门柄,直到发出了“卡”地一声,她拉开了门,身子向外滚去。
她滚到了一个走廊上,本来,驾驶舱外,就是甲板了,但这时,因为“兄弟姐妹号”潜在海中,所以有一层保护壳罩在甲板上。
从驾驶舱射出来的光芒,并不十分强烈。
安妮回头望了一眼,屈健士仍然在睡着。
安妮向前爬着,她爬得如此之快,连她自己也感到有点意外,她来到了第一个舱门前,推了一推,那门并没有关牢,应手而开。
安妮大是高兴,连忙向前看去。
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幸运,她的轮椅并不在那舱内。
安妮连忙又向前爬去,不到一分钟,她又到了另一个舱门前,那舱却关着,安妮转身在一艘救生艇,解下了一条绳子来,仍然用老办法,打开了那扇门。
这耽搁了她不少时间,可是当她打开那扇门之际,她心头却狂跳了起来!她的轮椅,就在那间舱房之内,她看到了她的轮椅!
如果这次打开了门,仍然找不到轮椅的话,安妮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气力,再去打开第三只门,因为她实在已经筋疲力尽了!
但是现在,情形却不同了!
她看到了她的轮椅,那令得她的精神,陡地一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待向前爬去,但就在此际,她的身后,却已传来了屈健士的声音,道:“小妹妹,你在寻找什么?”
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形下,几乎都曾颓然而止,承认失败了,但是安妮一听得那声音,她却知道自己还是有最后的机会的!
她非但不发呆,而且还用尽最后一分气力而拚命向前爬去,她的身子在地毯上拖动着,向前迅速的移动,她听到了屈健士奔过来的声音。
屈健士向前奔来的速度和她移动的速度相比,实在相差太远了,但是她离轮椅已经很近了,真的很近了,安妮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使她能早一点爬上她的轮椅!
但是,那一点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安妮已经碰到她的轮椅之际,屈健士也已赶到了门口,他喝道:“我应该将你绑起来,吊在半空之中!”
他一面吼叫着,一面便伸手抓安妮。
而就在那时,安妮向轮椅用力一推,将轮椅推得翻倒在地,就在轮椅倒地的那电光石火一刹间,安妮的手已按到了轮椅扶手上的按钮!
那时,屈健士离开她,已只有一码远近了!
在那样的情形下,安妮是根本没有时间去选择按哪一个掣钮的。如果她按下去的那个掣,是发射小型火箭的话,那么结果一定她和屈健士,以及“兄弟姐妹号”,一齐回归于尽。
所以,在她用力按下钮掣之际,她自己的心也向下一沉。但是突然发出了“嗤”地一声响,喷出了一大团液体的雾末。
那是强烈的麻醉剂!
那一阵麻醉剂一喷了出来,如果轮椅没有翻倒,而安妮是坐在椅上的话,那么云四风在设计的时候,早已算好了角度,麻醉剂一定喷到轮椅前面的人的头部,可以令得对方立时受麻醉的。但是此时际,那轮椅却是倒在地上的!
是以,那一大蓬喷雾喷了出来,并没有喷中屈健士的头部,只是喷向他的腰际,屈健士自然也未曾立时昏过去。
但是那却也令得他吓了老大一跳,立时向后跳开了一步,那使安妮又争取到了一秒钟的时间,安妮立时又按下了另一个掣!
那一个掣一被按下,“拍”地一声,射出了一枚麻醉针来,那支针正射中在屈健士的腰际,屈健士低头看去,他还未曾看到自己是被什么射中的,便已经觉得双腿失去了知觉,身子向旁一侧,“砰”地倒向门上,他手撑住了门,稳住了身子。
然而紧接着,他的身子又摇幌了一下,扶也扶不住了,他的头撞在门上,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直到这时候,安妮才觉出她已被自己的汗水湿透了!那是冰冷的冷汗,刚才因为实在太紧张了,是以一点也不觉得。
但是现在,她身上却像是穿着一件冰凉的衣服一样。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将轮椅推了起来,慢慢地爬上了轮椅,在轮椅上坐好。
她坐定在轮椅上之后,心更定了下来。
她知道屈健士在三小时之内,是不会醒过来的,她控制着轮椅向前去,屈健士的身子正横在门口,安妮的轮椅就在他的身上辗了过去。
她迅速地来到了驾驶舱中。等到她来到了控制台前的时候,她刚才如此艰难,才能打开门逃出去,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她本来想将自己已经脱险一事,立时向木兰花报告的,但是她却不知道屈健士游艇通话的无线电波周率,是以她先按着掣钮,令得“兄弟姐妹号”浮上了水面,又褪下了保护罩,她看到,“兄弟姐妹号”仍然在褐石岛的附近,她绕着岛驶着,不一会,就看到了屈健士的游艇。
那时正是上午,阳光射进驾驶舱来,照在她的身上,令得她感到十分舒服,她将“兄弟姐妹号”正对着屈健士的游艇驶了过去。
她驶到离屈健士的游艇还有一百码的时候,只见一艘快艇,疾冲了过来,安妮可以看出,快艇上的,正是穆秀珍!
穆秀珍的快艇,到了近前,便听得她骂道:“畜牲,你又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安妮连忙出了驾驶舱,叫道:“秀珍姐!”
穆秀珍一看到安妮坐在轮椅上,从驾驶舱中出来,一时之间,她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呆了一呆,道:“安妮,你──”
安妮叫道:“秀珍姐,我打败了他,我打败了他!”
穆秀珍伸手拉住了船旁的栏杆,飞身翻上了甲板,她实在有点难以相信,但是安妮的确已在自由行动,而且又已坐在轮椅上了!
她上了“兄弟姐妹号”,便问道:“那畜牲在哪里?”
安妮向前指着,道:“就在那边,他昏过去了,没有三个小时,他只怕不会醒来,因为我用麻醉针射中了他!”
穆秀珍急急向前走去,当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屈健士之际,她不由自主,大声叫嚷了起来!然后,她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安妮。
她不断地拍打着安妮的头顶,也不断地道:“小安妮,你真行,小安妮,你真了不起,你看,他是多么大的一个大人,而你是那么瘦弱!”
安妮兴奋得涨红了脸,道:“他睡着了,他以为我一定是没有办法的,他可能以为我根本打不开舱门──”
安妮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如果我不是心中想着一定要打开舱门的话,我也不能肯定我会成功的,而且,那多险啊!”
安妮将她如何和屈健士搏斗的情形,眉飞色舞地叙述着,而当她讲到一半的时候,高翔来了。
接着,木兰花和云四风,也全接到了无线电对讲机的通知,本来他们是全各自在快艇上,搜寻着岩洞的,当他们全上了“兄弟姐妹号”的甲板之际,安妮又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木兰花是一个很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但是这时,她却也握着安妮的手,用力地摇着,大声道:“安妮,我不再坚持你一定要去读书了!”
安妮的脸上,立时现出了异样的神采来。
木兰花的话一出口,穆秀珍立时嚷叫了起来,道:“小安妮,你可知道兰花姐那样说法,是什么意思么?”
安妮还未曾回答,木兰花已挥着手,道:“那就是说,安妮完全可以和我们在一起,参加我们任何一项行动了!”
安妮高兴得尖叫了起来,她尽情地叫着,以表示她心中的高兴,等她叫得连声音都哑了时,木兰花才道:“可是,安妮,在家中,你却得严格地遵守我为你订下的课程,我要你在两年之内,学完普通中学五年的课程,那可一点也不轻松。”
“我会努力的,兰花姐,我会的。”安妮保证着。
高翔早已用无线电话通知了国际警方,在屈健士的船员,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间,四架水上飞机,已在海面上降落了。
当屈健士终于恢复了知觉时,他的双手,已加上了手铐,在他面前的,是两个国际警方的高级人员,屈健士虽然是黑人,可是那时的脸上,却是灰色的。
木兰花来到了他的面前,冷冷地道:“再见了,屈健士先生,你是如何指使人去谋杀昆格队长的,这件事可能已没有证据。但是,你是如何炸毁了非克的船,炸死了他的船员,这件事,我却是目击证人之一,我们会在法庭上再见的!”
屈健士的嘴唇颤动着,看他的样子,像是想讲些什么,但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穆秀珍狠狠地讲了一句,道:“你完了!”
高翔接着道:“而且,你最后是失败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中,在你残剩不多的日子中,我想你也足够去想到惭愧的了!”
屈健士突然挣扎着,吼叫着,猛地跳了起来。
他前面的两个国际警方的人员,被他推得向外跌翻了出去,屈健士扬起了双手,向离他最近的穆秀珍当头砸了下来。
屈健士的发难虽然是突如其来的,但是穆秀珍是何等样人物,她若是会被屈健士那一砸砸中,那倒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了!
就在屈健士向她攻来之际,她身形一转,已转到了屈健士的背后,重重一掌,正砍在屈健士的后颈之上!
穆秀珍不但在空手道上的造诣相当高,而且,她下手的部位,也认得十分准,那一掌,恰好砍在屈健士第一节脊椎骨之上!
那是脊椎骨和颈骨的接处,被穆秀珍重重一拳砍了下去,只听得“卡”地一声响,屈健士不但身子向前跌了出去,而且头也歪过了一边!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然而他的头仍侧在一边,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额上滚滚而下,在他的口中,发出可怕的呻吟声来。
那是穆秀珍的一掌令得他的骨骼错了节,他所受的痛苦实是十分之甚!国际警方的那两人忙道:“穆小姐,我们希望他接受审判。”
穆秀珍立时扬起手掌来,“叭”地一掌,重重地掴在屈健士的脸颊上,屈健士的颈际问又发出了“卡”的一声响,骨骼的位置已被打正了。
可是那一刹间的痛苦,却令得他痛得险险昏了过去。
穆秀珍冷冷道:“那是为了你曾打过安妮!”
屈健士低着头,非但不敢动,连胡乱说话也不敢了。国际警方的人员押着屈健士和所有的船员,一齐上了水上飞机,只留下了一个高级人员在“兄弟姐妹号”上,当水上飞机起飞之后,那高级警官才道:“屈健士在这里,是为了寻找古代沉没的‘大将号’沉船中的宝物,对么?”
穆秀珍最口快,道:“对,现在我们要继续寻找,怎么样,难道国际警方,对这些宝物,也有兴趣么?那可不行!”
那位高级警官笑了起来,道:“说到有兴趣,‘大将号’上的宝物,在传说之中,价值十分之惊人,那是人人都有兴趣的。”
高翔笑道:“或许我用词不当,但是我觉得我们是开门揖‘盗’了!”
那位高级警官道:“我们来时,我曾和纳尔逊先生联络过,他命令我,请你们之中,任何一位,和他通一个电话,他在等着。”
高翔道:“我来和他通话!”
穆秀珍忙道:“不行,不论是谁,想要和我们作对的话,那可不成,大将号沉船上的宝物,应该是我们的!”
木兰花笑道:“秀珍,听你的口气,倒像是你已找到了宝物,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你着急什么,他们如果认为藏宝不应归我们,那也就算了!”
那高级警官忙道:“我想纳尔逊先生绝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高翔已然叫道:“大家静一静!”
他一面说,一面按下了一个掣。
那可以使得无线电话的声音,通过一个扩音器传出来,那么,就人人可以听到纳尔逊的声音了。他们先听到了一阵“嘟嘟”声。
接着,过了两分钟,才听到了纳尔逊的声音,道:“是高先生么?好久不见了,兰花她们全好么,我真的十分想念你们。”
“谢谢你,”高翔说,“但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纳尔逊的声音中有点奇怪。
“我要问你,你似乎有意思干涉我们的行动。”
“绝不是这意思,朋友,你们找对了地方,‘大将号’沉船上的宝藏,的确是藏在褐石岛的一个岩洞之中的,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高翔呆了一呆,道:“你是说──”
“国际警方有最可靠的情报,在三年之前,某国的情报人员侦知了这一点,派出了一队十分能干的情报人员,出动了它仅有的两艘潜艇,已将宝物取走了!”
“不可能,那不可能!”高翔急忙说。
“那是绝对正确的,那个国家和英国的关系可以说是敌对的,所以整件事在十分秘密的情形下进行,等到英国政府知道,派出情报人员来视察之际,却已经迟了,也只好徒呼荷荷了。”
“是哪一个国家,你说!”高翔仍然不信。
“高先生,我不能说,我的职务限定我,使我不能说,但是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的,这个国家在找到了那笔宝藏之后,不是用来发展国内的经济,而是去买了许多中程飞弹,几乎造成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高翔“哦”地一声,他明白了。
不但他明白了,木兰花、穆秀珍和安妮,也全明白了:当然是那个国家,它的情报人员如果有了准确的情报,要取得宝藏,自然不是难事!
高翔呆了半晌道:“那我们不必再寻找了?”
“我想不必了,但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不妨到那个岩洞中去看一看,凭吊一下,也是很有兴趣的一件事。”
“你知道是哪个岩洞?”
“我知道,那岩洞本来是露在水面之上的,因为附近的一次火山爆发,使得它沉下了十多尺,现在要潜水才能进去,它的位置是在褐石岛的西南角,在它的上面,有一个十分突出的悬崖,”纳尔逊说着,“我们所以知道得如此详细,是因为英国情报人员事后在侦查之际,曾和我们的人,一起进过那岩洞,他们还找到了几枚金币,或许你们再去,也可以发现一点纪念品的。”
高翔和木兰花等人,到了这个时候,对纳尔逊的话,实是不能不信了,高翔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道:“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一切。”
“别客气。”纳尔逊说,“再见。”
高翔放下了电话,那位高级警官道:“现在各位明白了?我准备驾着屈健士的游艇离去,不知道各位是不是有异议?”
木兰花道:“可以,但是请你留下潜水工具,我们准备到纳尔逊先生所说的那个岩洞之中去看一下,总算也不虚此行了。”
“当然可以。”那高级警官答应着。
安妮将“兄弟姐妹号”驶得和屈健士的游艇,并泊在一起,高翔和云四风两人,将应用的潜水工具都搬了过来,那高级警官驶着屈健士的游艇走。
木兰花坐在甲板上,道:“会有那么样的结果,倒是事前绝对想不到的。”
穆秀珍道:“总之,以后如果再有什么人说有宝藏,要我去找的话,我就先将他一脚踢出去再说,哼,一次也没有找到过。”
木兰花笑道:“你总共找了几次?”
“连这次两次了。”穆秀珍理直气壮地回答。
各人都笑了起来,云四风道:“如果两次寻宝,一定就要有一次找得到的话,那世上没有人做别的事,人人都去寻宝了!”
穆秀珍瞪着云四风,可是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各人看了穆秀珍的情形,都忍不住笑,只有云四风,怕穆秀珍发恼,所以忍住了不敢笑。在笑声中,“兄弟姐妹号”已向褐石岛的西南端驶去。。
半小时之后,他们已看到了那个十分突出的悬崖。
安妮将船驶近那悬崖,在离峭壁只有三二十码处,泊停了船,换上了潜水装备,安妮已不必再特别提出请求,她自然而然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别人下水,她当然也不例外。木兰花和高翔,用油布将强力的照射灯包好以备带到岩洞中去照明。
他们五个人全下了水,每一个人都握着潜水推进器,木兰花在最前面,接着便是穆秀珍和安妮,她们并排向前推进着。
高翔和云四风两人在最后。
他们向前游进了二十多码,就已看到了岩石,和一个又深又黑的大洞,木兰花用水底照射灯向前照去,洞中的一大群鱼受了惊,一齐向外窜来,那些小鱼在灯光的照射下,全身泛着美丽的红色,当它们大群向外冲来之际,就像是爆开了红色的烟花一样,极其美丽。
那的确是十分深邃的一个岩洞,木兰花首先潜了进去,在潜进了大约十码之后,她便向上升,浮上了水面。
岩洞之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木兰花举起了照明灯,向前游着,爬上了一块岩石。将照明灯搁置在岩石上面。
他们本来还怕岩洞中没有空气,还带了氧气来,但事实上岩洞中不但有空气,而且还十分清新,足可供他们几个人呼吸好几个月!
不一会,高翔也爬上了岩石,在两支强光的照射下,那岩洞中的情形,已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他们看到在一块大石上,还闪着金光。
那自然是曾有极大的金块,曾放置在那块大石上,而在移动之际,金块和岩石的摩擦,所留下的痕迹了。木兰花指着那些痕迹,道:“看,这可能就是著名的玛耶族太阳神镜所留下的痕迹了,据说那面神镜有好几吨重,全是纯金制造的!”
穆秀珍道:“可是我们只看到些痕迹!”
木兰花笑道:“纳尔逊说英国的情报人员,曾在这里找到几枚古代的金币,我们不妨也找一找,看还有什么剩下。”
木兰花那样一说,穆秀珍的兴趣又高了起来。
她拿着水银电筒,在岩石上跳来跳去,不断地照向岩石的隙缝,一面还叫着,道:“你们也来找啊,你们怎么不动!”
高翔和云四风两人,正准备也开始寻找间,穆秀珍已叫了起来,道:“看,我找到了一只盒子,你们看,我找到了一只盒子!”
穆秀珍在岩石的缝中,取出一只盒子来。
她急不及待地将盒子打了开来,她叫道:“看,是两颗珍珠,是两颗梨形的珍珠,恰好一样大小,正好是一对,你们看!”
她奔向前来,各人都看到了,那是指甲大小的两颗梨形的珍珠,色泽还十分好,难得的是,样子和大小,几乎是一样的。
“我们再去找!”穆秀珍放下珍珠,又奔了开去。
但是,他们又找了一个多小时,却并没有新的发现,穆秀珍还不死心,在木兰花几次三番的催促之下,她才肯离开那岩洞。
等他们又回到了“兄弟姐妹号”时,穆秀珍问道:“兰花姐,我想将这一对珍珠送给安妮,你看她要来镶什么才好看?”
木兰花道:“我想送给另一个人。”
安妮忙道:“我也同意。”
穆秀珍、高翔和云四风三人,一齐用奇怪的眼光向她望去,又同时问道:“好啊,你倒已知道是想送给什么人了么?”
“当然知道,送给昆格队长的遗孀,是不是?”安妮道。
木兰花点了点头,道:“是的,她失去了丈夫,这一对珍珠,当然不足以补偿,但总算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穆秀珍“哈”地一声,双手一摊,道:“我们还是什么都得不到,我罚誓不再参加什么寻宝了,一定不参加!”
她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兄弟姐妹号”又已向前驶去,从加勒比海,驶向辽阔的大西洋,驶向归程!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