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中,他们照木兰花的指示布置着一切。
半小时之后一辆大警车,载着四十名警员出发了,而且,还有探照灯车和警官的车辆同行,声势浩大,浩浩荡荡,开赴霍德逊路而去。
高翔相信,贝泰是如此狡猾和老谋深算的人,那么他定在警局的附近,派有眼线,在注意着自己的行动的。
所以,他录了一卷录音带,当几辆警车,一起离开警局之际,可以断断续续听到他和穆秀珍两人自车中传出来的声音,高翔是在发号施令而穆秀珍则像是和他在争论些什么,显示他们两人,正在车子之中。
而事实上,他们两人在警车出发的同时,自警局的后门,向外溜了出去,这时,他们已经换了装束,而且在身边,尽可能地带了各种应用的工具!
他们离开了警局的后门之后,走过了几条马路,来到了一辆很旧的小汽车之旁,上了车子,驶到了离霍德逊路还有一条街,便停了下来。
他们两人,手挽着手,看来像是一双情侣,他们由霍德逊路的后街,走了上去,等到他们来到了那幢洋房的后面之际,警方人员早已到达了,整幢房子,只见灯火通明,人影不绝,更妙的是高翔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出!
他们两人互望了一眼,靠着山边的木丛,慢慢地向前走着,不一会,便看到一条树木掩映的小径,向上通去。
那小径只不过三尺来宽,倒是水泥筑成的,但显然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了,是以有着许多残缺,而且生满了青苔,那是绝不受人注意的一条小径,但这时,当高翔对它开始注意了之后,他就更知道木兰花的判断是对的。
因为在那条小径的尽头,是一排栏杆,另有一条小路,通向一幢十分古老的,灰色的墙上满是爬山虎的房子,而且,在小径上,有许多打横伸出,拦住了小径的树枝断折了,这证明有人匆忙地经过这里!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伏在小径之下,打量了几分钟。
这时,天色已更黑暗了,那幢洋房的出奇的光亮,更显得这条小径的幽暗,他们躲着,倒是不怕人发现的。
但是,如果他们开始向上走去呢?
穆秀珍好几次要向上冲去,但却被高翔止住。
在等了几分钟之后,高翔才向穆秀珍作了一个手势,穆秀珍立刻会意,两人一起取出了一具小型的红外线望远镜来。这种小型的望远镜,有红外线装置,是在黑暗中观察附近的一种极理想的工具。
高翔通过红外线望远镜,看到小径两旁,浓密的灌木丛中,一点动静也没有,但是向上望去,在小径的尽头处,那排栏杆之旁,却有两个人凭栏而立,那两个人的身形,十分魁梧,他们站着,当然不是在看风景!
高翔用肘碰了碰穆秀珍。穆秀珍道:“我看到了,有两个人监视着,但是他们好像并不注意这一条小径!”
“可是,如果我们走上去的话,也必然会被发现的。”
“我先设法将他们解决掉!”穆秀珍双手握着拳说。
“用什么法子?”
“这条小径不过三十尺高,手枪的射程是不止六十尺的,我可以在三秒钟之内,射中他们,而灭声器又使得我发枪的声音。不会大过树枝断折之声。”穆秀珍一面说着,一面已然取出枪来,装上了灭声器。
高翔摇头道:“那不是好办法。”
穆秀珍不服道:“怎么不是好办法?”
“那幢灰色的大房子,看来像是殷实世家的旧宅,但实际上可能就是贝泰在本市的总部,说不定他准备在那里印制伪钞,那两个人若是就在屋前被射杀。会不引起屋中人的注意么?最好将他们引下来!”
穆秀珍搔看头,道:“要将他们引下来——”
她讲到一半,突然高兴了起来,道:“我有办法了,我可以将他们引下来了,你想,我怪叫一声,怎样?”
高翔笑了起来。
穆秀珍又道:“那么,我不断地亮一个小电筒,一闪一闪地发出光亮,这两个家伙觉得好奇了,一定会下来的了。不信我和你打赌。”
高翔想了一想,道:“不必打赌,这办法是好的。”
穆秀珍连忙收起了枪,取出了一只比大姆指更大的手电筒来,连续地按着,亮了十七八下,只见那两个人已开始移动了。
而他们之中的一个,终于顺着小径,向下走了下来。
高翔低声道:“秀珍,你成功了一半!”
“有一个人下来就好办了,禁声!”她继续亮着小电筒,那人越走越下,走到了离高翔和穆秀珍两人藏身的木丛只有六七尺之际,他停了一停,讲了一句话,那是一句泰语;树中的是什么人?在捣什么鬼?
穆秀珍忍住了并不出声,但是高翔则发出了一下与呻吟声差不多的声音来,也用泰语道:“快……来扶……我……”
一听到那下来的男子,讲的是泰语,高翔更可以肯定,自己找对了目标,因为贝泰的外号叫“暹罗斗鱼”,他正是从泰国来的!
在高翔讲了那一句话之后,只听得那人咕噜了一声,也不知道他讲些什么,但是他却已经向着灌木中走来了。
穆秀珍这时,已不再按那小电筒,她看着那人的双脚,慢慢地向前移动,终于来到了她伸手可以抓得住的地方之际,猛地一伸手,便抓住了那人的足踝,用力向后一扯,而高翔也立刻身形站起。迎面便是一拳!
他们两人,身手何等高强。合力对付一个全然未曾提防的人,可以说是易如反掌,那人只发出了一下难听的闷哼声,便已昏了过去。
而那人一倒地,高翔立刻便踏出了灌木丛。
这一切变化,总共不到三秒钟。在上面的另一人,就算是双眼一眨地注意着下面的情形,在那么黑暗之中,他最多看到他的同伴进了灌木丛,又立刻退了出来而已。他是无法看清进出之间,已换了一个人的!
高翔在外,站了极短的时间,便装出一副懒洋洋的神态,向上走去。在高翔向上走去之际,穆秀珍也有许多事要做的。
首先,她在那家伙的后脑上,又加了一掌,好令那家伙在半小时之内,不会醒转来,然后,她又取出了枪,瞄准了上面的那个人。
她那样做,是为了万一那人有所警觉。要对高翔不利之际,那么,她就可以立刻开枪,先下手为强了!
当然,她是不希望会有那样的情形出现的,那会破坏了他们整个计划。穆秀珍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
她抬头向上看看,高翔正在慢慢地向上走去。
这时,高翔的心中,也很紧张,他是冒充着刚才下来察看究竟的那个人走上去的,他必须接近那人而不被发觉!
是以,他一直都低着头,等到他渐渐接近那人时,他听得那人也以泰语问道:“什么事?下面可是有人么?”
高翔含糊地应了一句。连他自己也听不出是在讲些件么,那人怒道:“你究竟讲些什么?下面有什么事?”
高翔向上连跨了几步。已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直至此际,他才突然抬起头来!
当他一抬起头来之后,那人陡地一怔,但是还不等那人有任何反应,高翔一手抓住了那人的胸口,一拳已击中了那人的左颊。
那一拳,高翔用的力道并不大,但是他中指上所戴的那枚戒指,却已压在那人的脸颊上,而一受了压力,戒指中的一枚尖针,也跳了出来,刺中了那人的脸颊,而强烈的麻醉剂,也已进入了那人的血液之中!
那人张大了口想叫,但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便已经全身麻木,一动也不能动了,高翔仍扶住了他的身子,向下招了招手。
穆秀珍一看到高翔招手,便知道高翔已经得手了!
她连忙拉起了那人,以极快的步伐,直向上奔去。
这时,她背着的那人,不会轻于两百磅,而她又要奔上三四十级石级,若不是平时她锻炼有素,是会体力不继的,她一奔到了上面,高翔便低声道:“行了,将他们两人,并排靠在栏杆上,小心别让他们跌下去。”
穆秀珍点了点头,将肩上的人卸了下来。她和高翔后退了几步,到了一个十分阴暗的角落中,打量着那幢古老的房子。
这时他们所站的地方,是那古老房子的右侧,所有的窗子,都是黑沉沉地,可以看得出,全垂着那种古老的木头百叶帘。
房子一共有三层高,而从它建筑的地形来看,可能还有地窖。在小心的观察下,只有三楼的窗中,略现光芒。
他们刚才上来的时候曾看到,如果转过屋角的话,便有一个圆拱形的门,他们当然不会鲁莽到从正门走进屋子去的!
他们靠墙而立,大约呆了近五分钟,穆秀珍才用极低的声音问道:“我们怎么办?”
高翔道:“当然是爬进去。”
穆秀珍道:“三楼好像有灯光,我们上二楼可好?”
高翔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取出了一根不锈钢的管子来,大约如普通墨水笔般大小,他们的手指在一端一按,“飕”地一声响,一枚尖钉向上激射而出,发出了“啪啪”两下低微的声响,已钉实在二楼的窗台之下了。
而在那两枚钢钉之下,连着一股十分细的细丝,那是特种金属的合金丝,虽然不会比头发粗多少,但是却可以承担三百磅的份量。
他们一起用力向下扯了扯,证明的确已经钉上了,这才又按下了另一个制,而他们的右手,紧紧地抓住那管子。
管子中的强烈绞动齿轮,开始转动,将合金丝收卷起来,是以将他们两人,吊得向空中升了上去,转眼之间。他们伸手,已可以抓住二楼窗口的窗台了。
他们将那两具“爬窗器”留在窗外,高翔又取出了玻璃切割器来,在玻璃窗中,割下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玻璃来,伸手进去,轻轻拔开了窗栓。
果然,窗子内不但关上了木制的百叶帘,而且还有十分厚的厚窗帘,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小心地将身子塞了进去。他们的眼前,只觉得一片漆黑,以致根本无法知道自己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之中,他们沉着气,背靠背而立,一动也不动。
那房间中十分静,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们僵立了半分钟,穆秀珍按亮了小电筒。
小电筒发出的光芒不十分强烈,但是却也足够看清眼前的情形了,而当他们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之后,两人都不禁呆了一呆!
那竟是一间空房间,没有任何陈设!
但是,那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的一间房间,因为它十分干净,穆秀珍将电光筒最后停在那扇关着的门上。
他们两人,互望了一眼,一齐向那扇门走去,门把是铜铸的,被擦得十分亮。高翔已经十分小心了,他用一支“电笔”试试门柄上是不是带电。
然后,他才伸手握住了门柄,转了一转。
门锁发出轻轻的“卡”地一响,显然是没有下着锁,高翔心中一喜,将门柄转到尽头,慢慢地将门拉开来。
可是,他才将门拉开了一道缝,突然之间,眼前陡地一亮,大放光明,那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灯亮了起来!
他和穆秀珍两人,在强光突然出现的最初几秒钟之内,简直什么什么也看不到,高翔陡然一呆,只觉手一紧,那扇门已被人关上。
高翔立刻一个转身,道:“快退出去!”
可是,紧接着,只听得“铮铮铮”几下向,他们的视力,已经可以适应光线了,他们看到三扇窗前,都有铁栅落了下来。
穆秀珍和高翔两人,陡地站定。
在那一刹间,形势实是再明朗也没有,他们被困在这间房间中,走不出去了!穆秀珍连忙拔枪在手,冲向门口,向门锁连射了三枪!
那三枪,射毁了门锁,门已向内打开了些许,穆秀珍一拉。已将门拉了开来,门一打开之后,她立即看到门外站着好几个人,在最前面的两个,一个是身形十分高大的男子,另一个,则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妇人。
那妇人倚在男子的身上,看来十分亲热。而那男子,就算他烧成了灰,穆秀珍也还是可以认得出他来的。
他,就是在厨房中一出手就擒住了穆秀珍的那人——“暹罗斗鱼”贝泰!
穆秀珍陡地一呆之下,便立刻扬起枪来。
可是,在她面前,就在门外,离她只不过六七尺的那几个人,见到穆秀珍扬起了枪来,非但无动于衷,反倒笑了起来。
他们笑着,然而奇怪的是,只看到他们笑的动作,却又听不到他们笑的声音,穆秀珍连连拉动着枪把,又放了四枪。她枪中的子弹已射完了!
可是,那四枪,却没有令门外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她的子弹只射出了两尺,便反射了回来,其中有一颗,还几乎伤害了她自己,穆秀珍陡地一呆,用力地将枪抛了出去。
“砰”地一声响,她抛出了枪,也在她面前三尺处受阻,落了下来。到了这时候,穆秀珍完全明白了,在门外,一幅优良的防弹玻璃,隔住了她和贝泰!
所以,贝泰和他的情妇在笑着,穆秀珍也听不到,因为声音也被那块玻璃隔住了!只见贝泰笑得更得意了!
穆秀珍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高翔的身边。
突然间,贝泰的轰笑声,传了进来,那显然是从屋角处的两具扬声器中传进来的,贝泰一面笑,一面还在道:“两位,科学真是奇妙,是不是?玻璃是脆而易碎的,这个观念太陈旧了,它的用处。实是一言难尽!”
在他身边的“洋娃娃”吉蒂的娇笑声,也不断传了进来,她母鸡也似地“咯咯”笑着,道:“是啊,玻璃可以做为伪钞的版模,又可以用来做笼子,不怕笼中的野兽发怒,说不定将来,还可以用玻璃来做时装啦!”
贝泰又“呵呵”笑了起来,拍着吉蒂的屁股,道:“如果真有那一天,那我一定不让你穿玻璃制成的衣服!”
在那样的情形下,高翔和穆秀珍两人,自然又惊又怒,但是他们仍然保持着镇定,高翔沉声道:“贝泰,你快作选择吧,我们已将这里包围了!”
贝泰笑着,向下指了一指,道:“你们包围了下面这幢房子,而不是这幢。”
高翔冷笑了一声,道:“如果你这样想。那你未免太天真了,我们两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我们的行动,无人知道么?”
贝泰略呆了一呆,转头向看身后的几人望了一眼。
那几个人一定是贝泰十分得力的助手,因为他们立刻明白了贝泰的意思,一起转身,匆匆地向外走了出去。
高翔的心中,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那几个人走出去,自然是没有人包围这幢房子!
高翔知道自己对贝泰的恐吓,是起不了作用的了。
但是,他心中却还存着万一的希望。因为在小径下面洋房中,负责的警官,是知道他和穆秀珍到小径上面来侦查的。
那可以说是他的唯一希望了!
他的脑中在迅速地转着念,而只不过三四分钟,那四个离去的人已回来了,他们都向贝泰摇了摇头,贝泰的脸上,立刻现出得意的神色来,道:“好,请我们的客人休息一会,听说他们的身手很好,我可有伴了!”
所有的人,一起笑了起来。
但是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却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好笑!
而事实上,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他们知道了对方好笑的原因,他们也是不会发笑的!只见一个人走到了墙前,转动着一个转盘。
突然,房间中的一堵墙,开始移动,向他们逼了过来!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大吃了一惊,连忙向后退去,可是,那墙却在继续移动,转眼之间,他们已被逼在一道只有三尺宽的狭缝中了!
而墙还在向前移来!
他们很快地便要被压成肉酱了!
他们两人,背抵在墙上,双手用力地去推前面正在向他们压来的那堵墙,可是他们两人的气力,是万不能和机器的力量相比拟的!
那堵墙仍然向前压来,他们存身的空间,越来越狭窄了,三尺……两尺半……两尺……一尺半……一尺……
到了只有一尺之际,他们的身子已然被那堵墙紧紧地挟住,一动也不能动了,若是那堵墙再向前移动一吋,那他们一定可以听到自己肋骨断折的声音了。
他们两人,额上汗如雨下,除了喘息之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而也就在这时,那堵墙突然停止不再移动了。
穆秀珍大口地喘着气,道:“高——”
她只讲出了一个字,“嗤”地一声响,一股雾自上喷了下来,那股喷雾,带着一种异样的香味,两人一闻,便已昏了过去。
在他们将昏未昏的一刹那,他们只觉得脚下的地板向下斜去,而他们的身子,也向下疾滑了下去。但是究竟滑向何处,他们却不知道了。
是的,在他们将昏之际,他们的身子,确然向下滑了下去,他们滑到了下面一层,而下面的一层,也是灯火通明。
如果未曾到过下面这一层的人,是万万想不到在这样古老的房子中,会有一个如此现代化设备的健身房的!
那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健身房。在健身房中,白色的垫子,铺成了一个约有一百五十平方尺的正方形,有几个人正在练习柔道。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才一跌了下来,跌在垫子上,贝泰也已带着一干人进来,他大模大样地在一张椅上,坐了下来。然后,向高翔穆秀珍两人一指。道:“好好地搜查他们,将一切可疑的东西搜去!”
一个大汉和“洋娃娃”吉蒂,一起走了过去。
不到十五分钟,不但高翔和穆秀珍两人身边所带的一切,全被搜了出来。其实连他们衣服上的扣子,也被拉下!
贝泰仍然坐在椅上。道:“道具倒不少啊?”
吉蒂回过头来,道:“全是致命的。”
贝泰笑道:“宝贝,这两个人,全是空手道和柔道的高手,是世界著名的,我好久又有找到这样的高手和我对打了,你不会要我就此用枪将他们打死吧?”
“当然不,”吉蒂媚笑着,“可是,他们果然是第一流的高手,那却令我为你担心,你有把握胜得过他们?”
贝泰怪声笑了起来,道:“你在瞎操心了,我胜得过任何人,因为我是世界上最好的技击家,你可以看到他们在我的手下,骨头根根断折了,对了,我今天要一敌二,要不然,一上来就胜,太不够刺激了!”
另外几个人一齐凑趣,道:“我们可以大开眼界了!”
“将他们弄醒!”贝泰得意洋洋地吩咐着。
两个大汉取过了一具喷射器,按下了掣,一阵水花。将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喷了一头一脸,两人立刻坐了起来。
他们使劲地摇了摇头,互相扶着。站了起来。
高翔四面一看,他也不能够肯定自己,是不是还在那幢古老大屋之中,他厉声道:“贝泰,你以为你可以逃得过法网么?”
贝泰站了起来,道:“两位,现在我们何必讨论这个问题?我听说两位对各国的技击,都有相当的研究,恰巧我也极好此道,我们既然遇到了,那么,何不较量一番?我好久没有高手和我动手了,那实在不是有趣的事。”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都呆了一呆。
他们互望了一眼,穆秀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泰笑嘻嘻地道:“我要你们和我动手,你们两个人一起,我以一敌二,你们可以尽量用力来打赢我。”
高翔冷笑了一声,道:“等到你处于下风的时候,你的手下早就用枪了,你不必用这种诡计,我们绝不奉陪!”
贝泰狞笑着,道:“我的手下,若是在看到我处于下风之际而出手帮我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我,那会得到看不起首领应有的惩罚。我是世上最有名的技击高手,你们如果不敢和我动手,立刻会像猪一样地死去!”
高翔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秀珍,怎样?”
“兰花姐说他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我却不信我们两人打他一个,还会打不过他!”穆秀珍低声回答着。
高翔立时道:“好,我们动手!”
贝泰“霍”地站了起来,身子突然向旁,连窜了三步,到了一幅白色的垫子之上,大喝道:“快过来!”
一看到贝泰如此矫捷的身手,穆秀珍和高翔两人的心中,都不禁打了一个颤,他们又互望了一眼,才慢慢地向前走去。
等他们来到了垫子的边上之际,高翔陡地一声大喝,一掌已向前劈出,而穆秀珍在那一刹间,身形疾转,转到了贝泰的背后!
贝泰艺高人胆大,迎着高翔那一掌的来势,身形反倒向前逼出了半步,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高翔的衣袖。身子跑着反倒,手背一振“呼”地一声,已将高翔的身子,翻得向后直跌了出去,向穆秀珍疾撞了过去。
穆秀珍一个打滚,攻向前去,忽然看到高翔向自己撞了下来,大吃一惊,连忙又一个打滚,向旁滚了开去。
她一滚开,高翔自然未曾压到她,结结实实,跌了下来,那一跤,在平常人而言,可能已倒地不起了,但是高翔也是久经训练的柔道家。这样的一跌,在他来说,却是决不当作一回事的,他立刻翻身站了起来。
而穆秀珍在滚开之后,也立即一跃而起。
他们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贝泰的两边。
贝泰撒开着手,像是若无其事地站着,道:“来啊!”
穆秀珍的身子,突然间向下一倒,在垫子一个打滚,逼近了贝泰,去抱贝泰的双腿,贝泰一声长笑,抬腿就向穆秀珍站的这面踢来。
穆秀珍的身子突然一闪,滚到了贝泰的身后,一跃而起,双掌一齐向贝泰的背后,击了下去,而这时候,高翔也已逼近来,一掌向贝泰的肩头,疾砍了下去!两人这两下攻进的招数,全是空手道中著名的狠招。
贝泰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子突然跨出了半步。
但是穆秀珍那两掌去势十分快,仍然“砰”地击中了他的背部,可是他却若无其事,立时转过身来,条地一腿飞起。
突然飞脚迎敌,亦是泰国拳中极厉害的招数!
穆秀珍一个错愕间,已被踢中了肩头。她身子立刻向后仰倒,以卸去一脚的力道,而高翔这时已向前直撞了过去,贝泰正抬腿在踢穆秀珍,被高翔撞得向后退出了一步。
但是贝泰的身手真高,他才被高翔撞中,便抓住了他的双肩:将高翔的身子提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垫子之上!
而贝泰那一摔的手法,十分特别,高翔是后颈先着地的,虽然地上有着垫子,但是垫子也十分硬,直摔得高翔眼前金星直冒,爬不起来。
而这时候,穆秀珍又狠狠地扑了上去,双手齐出,刹那之间,在贝泰的胸前,连砍了三四掌,掌掌到肉。
那三四掌,也不禁令得贝泰连连后退:但是穆秀珍却并不能击伤他,又被他一抄手,抓住了右背,又抛得向外跌了出去!
穆秀珍重重地跌在垫子上,恰好是在高翔的身边!
高翔这时,已定过神来,他一看到穆秀珍跌到了自己的身边,忙低声道:“别起来,等他来了,抓他脚跟!”
高翔那两句话,讲得十分快,而且十分低,但是因为穆秀珍恰好跌在他的身边,所以也已听到了,而且,她立即领会了高翔的意思。
她向外滚了两尺,并不站起来,却大声呻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