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珍只好耐着性子等着,她又等了二十分钟,只见一辆奶白色的小跑车,驶到洋房的铁门之前,停了下来,在跑车上有一个棕发美人。
那两扇铁门和刚才一样,也是过了半分钟才打开来,跑车冲了进来,那棕发美人自车中跳了出来,她身形娇小,穆秀珍不由自主叫了出来:“洋娃娃吉蒂!”
洋娃娃吉蒂一跳一蹦,进了那幢洋房。
然后,一切又平静了下来。
穆秀珍焦急地等着,好不容易。她才听到海面传来了快艇的“扑扑”声,她只是转头望了一眼,看到一艘快挺,疾驶而至。
在快艇上。不但有安妮,有云四风,而且还有高翔。
穆秀珍心中大喜,但是连忙又去看望远镜。直到安妮他们上了游艇,穆秀珍才叫道:“安妮,快来,这件事交给你了!”
云四风推着安妮来到了望远镜之前,穆秀珍让了开来,道:“安妮,看到了那幢奶白色的洋房没有?看清楚了没有?”
安妮略转了转望远镜的镜头,答道:“看清楚了。”“留心看着,绝不能离开五秒钟以上,你仔细地看着!”穆秀珍站起来,道:“高翔,贝泰和他的情人,他的同党全在那房子中!”
高翔又惊又喜。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的,我看到他们进去的。”
云四风立刻望向高翔,道:“我们怎么办?”
“去捉他们!”穆秀珍叫了起来。
高翔沉聋道:“如果在我们调集人马时,他们又离去了呢?”
“安妮在这里继续监视,她用无线电通话器,和我们随时联络,我们秘密调集人员,将那幢洋房包围,那就万无一失了!”穆秀珍与奋地道。
高翔只考虑了半分钟,云四风已将无线电通话器交给了安妮,穆秀珍道:“小安妮。全靠你了,不论你看到有什么变化。什么人进,或是什么人出,立即报告。”
安妮的声音因为紧张,听起来十分尖锐。她连连点着头,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高翔一侧头,道:“我们走!”
他首先跳下了快艇,穆秀珍紧跟在他的后面,最后是云四风,快艇以极高的速度向码头冲去,一上了码头,高翔便到了最近的警署。
他在那个警署中,调集了八十名干练的探员,全部便装出动,不但携带各种武器,而且,还都穿上防弹背心,那是因为考虑到了贝泰是如此之凶恶,一旦发现了他被包围,一定会负隅顽抗之故。高翔吩咐他们半小时之后,要到达霍德逊路附近,每八人一组,分为十组,听候指挥。然后,高翔转过头来道:“我们也该出发了,我们该先到一步。”
穆秀珍已在高翔打电话的时候,和安妮联络了一次,安妮的报告是;绝无变化,只不过有人拉开了窗帝,从二楼的玻璃门中走到阳台上来一会,但立刻进去了。
穆秀珍将安妮的话转告了高翔,他们一齐离开了那警署,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终在霍德逊路口,他们看到至少已有四组警员到达了。
高翔向各组的负责人传达了任务,要他们不动声色地去包围十二号,三十分钟之后,八十名干练的探员,全都上去了。
而高翔,穆秀珍和云四风三人,也穿上了防弹衣。
他们三人,也开始向上面走去,他们在离十二号门前不远处的一条电线杆前,停了下来,有两个“电线工人”正在“修理电线”,有一个“工人”则在地下蹲着,在试拨着电话,高翔一到那人便低声道:“随时可以和屋中通话,我们已截了线。”
高翔接过了电话来,又向穆秀珍望了一眼。
穆秀珍连忙和安妮作最后一次联络。
安妮的声音,听来十分清楚,道:“没有变化,秀珍姐,一个女人在阳台上出现过片刻,她像是正在大声讲什么,那女人我想就是该死的吉蒂。”
“没有人离开么?”
“没有,绝对没有!”穆秀珍向高翔点了点头,高翔向那探员点了点头,那探员立刻按下了一个掣,高翔便听到了电话铃响起来的声音。
高翔准备在电话中通知贝泰,他的总部已被包围了,限他在三分钟内出来投降,要不然就立即展开进攻,高翔已准备好了一切要说的话。
可是,电话铃一下又一下地向着,却没有人来听。
高翔足足等了两分钟,他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他放下了电话,道:“开始进攻,催泪弹小组先发动进攻,立刻行动!”
只见八个人自隐蔽的地方,奔了出来。他们以极快的动作,戴上了防毒面具,然后,一阵“砰砰”声响,至少有三十枚以上的催泪弹,射进了那幢洋房之中!
有很多催泪弹,是射破了玻璃,弹进了屋中,只不过三分钟,整幢屋子,便像是为烈火烧着了一样,浓烟从每一个窗中冒了出来。
而所有隐伏着的人,也全现身了。
有两组人员,是携带着轻型机枪的,带来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是拆了开来的,这时也迅速地装了起来。立刻可以应用了。
一个警官用扩音器警告着:“警方现在对霍德逊路十二号采取行动,估计可能有猛烈的枪战,所有人禁绝来往,在屋中的人,切不可站在窗前!”
在那样浓烈的催泪气体的攻击之下,屋中是万万不能再有人耽得住的了。高翔又下达了命令,一见人就射击他的腿部。
可是,浓烟尽管向外冒着,却没有人出来。
高翔接过了一只防毒面具戴上,一扬手,叫道:“冲进去!”他奔到铁门旁,一连三枪,打破了门锁,推开了铁门。
他奔在最前面,两组戴着防毒面具的警员跟在后面。
当高翔撞开了门,进入洋房之际,洋房之中,仍然是烟雾迷漫的,她和两组警员找到了掩蔽的地方,蹲了下来,扫了几排枪。
可是,房子中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们冲到楼上去!”高翔又叫着,开始奔向楼上。
他一直奔向楼上,一面放着枪,可是等到了楼上,仍然未曾遭到丝毫反抗,事实上,他们根本未曾遇到一个敌人!
高翔呆了一呆,下令将所有窗子全打开。
浓烟从窗口散开去,渐渐可以看见屋中的情形了,其余的警员,也在云四风和穆秀珍的率领之下,涌进了那幢房子。
不论那幢房子是如何宏大,一下子多了几十个警员,也显得每一房间都是人了,高翔大声叫道:“搜索每一个可能有人隐蔽的地方!”
大规模的、详细的搜查开始了,从楼上到楼下到地窖,每一处地方都被查遍了,可是搜查的结果,一个人也找不到!
在那一段时间中,穆秀珍又和安妮联络了几次,安妮表示她清楚地看到了他们进攻屋子的情形,她甚至不相信他们在冲进了屋中后一个人也没有。
因为她除了眨眼之外,根本未曾离开过望远镜,而绝没有人离开过这幢房子。照说,这幢房子中至少应该有四个人,而且是包括贝泰和吉蒂在内。
但是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
高翔,穆秀珍和云四风,以及十来名干练的探员,在这幢房子中,作了两小时的搜查,到后来,他们已放弃找到任何人企图了。
他们只希望找到一些东西,可以供给他们进一步的线索,但是,这一点。他们却也失望了,这幢房子完全是空的!
说房子是空的,并不是说它没有家俱,它有着整套的家俱,可是,衣橱是空的,厨房中没有食物,冰箱中也没有东西。书桌的抽屉,全是空的!
一切家俱,好像全是用来作摆设的,而一切都指出;这里根本没有——虽然穆秀珍亲眼看到有人走进这幢房子!
高翔和云四风两人,当然不会怀疑是穆秀珍眼花,因为那两辆汽车还在,引擎甚至也发热的,只是人却不见了。
他们开始怀疑有地道,一具新型的探测仪被带到这幢房子,这具探测仪,对各种暗门,地道,都会有灵敏的反应。
但是在各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探测的结果,却仍是一无所获,看来,这幢房子的建筑,十分之正常!这实在令得高翔、穆秀珍和云四风三人气馁!
在下午五时,高翔不得已,宣布收队,但是仍然留下了十名探员,看守着这幢房子。当他们离开之际,他们三人,全都带着十分苦涩的苦笑!
他们又一次失败了!
而且,这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失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失败在什么地方,他们线索的获得,是出乎对方意料之外的,而他们的一切行动,又是如此之秘密!结果,他们扑了一个空,那当然是事先走漏了风声,但是。他们是如何会走漏了风声的呢?这真是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他们一起离开了屋子,各报的记者,已经云集在外,但是高翔对于记者的问题,却一概不理,迳自登上了车。疾驰而去!
他毫无目的地在路上兜了两个圈子,才叹了一口气,道:“秀珍,我和你去看兰花,将经过情形,全讲给她听,听听她有什么意见。”
穆秀珍苦笑道:“兰花姐醒了么?”
“我们可以等到她醒!”高翔苦笑着:“我们失败了,但是我们甚至于不明白,我们究竟是如何失败的,我想兰花一定能替我们解决这问题的。”
云四风也叹了一声,道:“待我先将安妮接回去。”
高翔驾车,送云四风到了码头,他又直趋医院,让方局长去休息,由他和穆秀珍陪着木兰花。穆秀珍还是第一次看到受了伤之后的木兰花,她看到木兰花的头部全扎着绷带,不由自主,伏在床边上,号啕痛哭了起来,谁也劝不了她。
高翔自己的心头沉重,绝不在穆秀珍之下,当然没有法子再去劝她,他走出了病房,主治医师恰好在这时走了进来。
高翔忙问题:“医生,她的情形怎样?”
“应该说非常之好,”医生高兴地说,“中和的药液已使她大部分复原了,今日午夜,她醒过来之后,可以讲,就是眼睛有问题。”
“以后呢,她的眼睛——”
医生摇着头,道:“那就很难说了,要进行详细的检查才能决定,如果只是角膜受损,那可以进行移植,如果眼球的水晶体受到了伤害——”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顿了一顿之后,才道:“所以,现在不能肯定,一定要等她其余地方复原后,才能够确定她的眼睛,究竟怎样。”
高翔长叹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他在病房门口呆呆地站着,主治医师进去了不久,穆秀珍也走了出来,他们两人一起在病房侧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时,正是医院中允许探病的时间,走廊中来往的人十分多,高翔在连番失败之后。只觉得心中沮丧的人,在心理上都会产生一种极度的疲乏之感,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头瞌睡多”,原是有心理学上的根据的。高翔真想去蒙头大睡!
但是,高翔在心中却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睡,绝不能睡:当贝泰知道木兰花没有生命危险之际,他一定会进一步下毒手的。
他必须注意来往的每一个人!
可是,在走廊中来往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对木兰花的病房投以注视的一眼的,只有两个护士,推着放满了药品和医疗用具的车子,走了进去。
高翔连忙也跟了进去,主治医师正在解开木兰花脸上的绷带,他回头看到了高翔,便道:“你来看,她的情形,超乎想像之外的好。”
高翔的心理上,已准备好了接受沉重的打击,可是当他凑近头去看时,他却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确如医生所说,木兰花的情形十分好!
在高翔的想像中,木兰花脸上的皮肤,一定已形成可怕的溃烂,但是事实上却并不是那样,她脸上涂了一种淡黄色的油膏。
而在油膏被轻轻抹去的地方,她的皮肤看来只不过显得红一点而已,医生一面用棉花抹去了木兰花脸上的油膏,一面道:“她可能会脱两次皮,但是情形也不会比日炙严重多少,你看,她口唇上的水泡,也已显著地在缩小了,是不?”
高翔未曾看过木兰花才受伤的情形,当然无法作一比较,木兰花的口唇上,却只是布满了小小的水泡。
那情形并不严重,是一望可知的。
医生又以不锈钢的细棒,撬开了木兰花的口,用电筒照射着,不住地道:“情形非常好,非常之好,毒气几乎未曾侵入她的口腔。”
接着,医生又检查木兰花的鼻腔和耳部,全都满意地点着头。这时候,穆秀珍也进来了,看到这等情形,她又高兴了起来。
她欣悦地道:“高翔,我说兰花姐立刻可以复原了!”
高翔沉声道:“医生早已说过她没有问题,只不过她的眼睛——”
高翔讲到这里,医生刚好翻起她的左眼皮来,高翔和穆秀珍两人:都陡地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嗤”地吸进了一口凉气!
翻开了眼皮之后的情形,实在太可怕了,竟只是一片腐白色,什么也看不到,分明木兰花现在是绝不可能看到东西的,她是在黑暗世界之中!
她要在黑暗世界中多久呢?还是今后的一生,都要在黑暗之中渡过呢?高翔和穆秀珍两人,都难过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连医生也叹了一声,吩咐护士继续替木兰花使用那三种眼药,又替木兰花注射了一针,然后,在她脸上。再敷上了一层薄薄的油膏,又包扎起来。
但这一次包扎,和以前不同,除了双眼以外,耳、鼻、口,都露在绷带之外,医生做完了这一切,一面洗手,一面道:“午夜时分她将会醒来。”
高翔拉住了医生,道:“她的双眼——”
医生叹了一声,道:“我们已和瑞典的一位眼科专家联络过,他表示有一种新药,我们已派人专机去取这种新药了!”
高翔没有再说什么,他背负着双手,来回地踱着,等到医生和护士都退了出去之后,他才苦笑了一下,道:“秀珍,人算是高等动物么?”
穆秀珍呆了一呆,不知道高翔那样讲是什么意思。
高翔又苦笑了几声,才道:“人如果是高等动物,那么高等动物的定义就是;残害同类的方法,比挽救同类的方法高明千百倍的动物,你想想,人有多少害人的方法?一个原子弹,可以死几十万人,但是人类的医学水平,却如此可怜!”
穆秀珍睁大了眼,高翔的话,在伤感之中,又带有太多的谴责世人的味道,穆秀珍是不能十分了解的,何况这时候,她心乱如麻!
是以,她叹了一声,并没有接口。
高翔道:“如果你已累,你可以睡一会。”
穆秀珍摇头道:“我不累!”
可是她一面说着,一面却拖过了一张椅,在木兰花的病床之前,坐了下来,不一会,又伏在木兰花的枕头之旁,也不知道她究竟睡着了没有。
高翔则不断地在病房中踱着步,时间慢慢地过去,终于,快接近午夜了,高翔听出木兰花的呼吸,不再是十分均匀,而变得相当急促了。
他连忙按铃,叫来了护士,护士一进来,看了看时间,道:“不要紧,她快醒了,但是她醒过来之后,一定十分虚弱,你们最好别和她多说话。”
穆秀珍直起身,坐了起来。木兰花的头部已在开始缓缓缓转动,护士用一根吸管。将葡萄糖液慢慢地滴入木兰花的口中。
过了五分钟之后,木兰花发出了第一下声音,她先呻吟了一声,然后以十分虚弱的声音问道:“我……在……那……里?”
高翔忙凑了近去,道:“兰花,你还在医院中,我和秀珍在陪着你,你听得到我的声音么?你在医院中,你觉得怎样?”
木兰花一动也不动,显然她是在用心地听着,等到高翔讲完之后,才听得她道:“我听到了,我在……我昏迷了多久?”
“不久,还不到两天,你现在——”
木兰花慢慢抬起手来,在自己脸上的绷带上轻轻地碰着,道:“我现在好多了,我已经可以听,可以讲了,已经好多了!”
“兰花姐,你很快便会完全复原的!”穆秀珍强忍着泪。
“秀珍!”木兰花向穆秀珍缓缓移过手去,穆秀珍连忙将木兰花的手握住,在木兰花醒了之后,穆秀珍已经不止一次地在心中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哭了!
可是这时,她握住了木兰花的手,眼泪还是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下来,一大滴一大滴,落在木兰花的手背上!木兰花勉强笑了下,道:“傻丫头,你哭了。”
穆秀珍哑着声。道:“我……没有哭!”
木兰花道:“对了,你没有哭,只不过流眼泪罢了!”
穆秀珍叫道:“兰花姐!”
木兰花扬了扬另一只手,道:“不必叫,我已经知道,你们一定失败了,是不是?那不必难过,贝泰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厉害的敌人!”
穆秀珍低下头去,不再出声。
高翔道:“兰花,你料得不错,我们失败了,我们不止失败了一次,而且还是两次,我想,那批纸,已到了贝泰的手中了。”
木兰花的声音,早已渐渐恢复了镇静,听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更难得的是,她的语调,平静得像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一样。
她道:“两次?你将经过情形详细告诉我。”
高翔点着头,他将他自己和云四风,穆秀珍化了装,如何分头在机场和码头守候着,而他在到了机场之后不久,就发现了一男一女,那男的上装上,少了一枚铜钮扣,便认定了他是目标,叫穆秀珍来和他会合等情形,讲了一遍。
当他讲到对方和老妇人会合后,他就拦截了对方,木兰花叹了一声,道:“高翔,你中了计了,你一无所获,是不是?”
高翔苦道:“是的,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当我们找不到半丝印制伪钞的纸张,但是秀珍却注意到箱中的衣服,全是第一时装公司的出品。”
“那定是吉蒂的衣服,她以考究衣着出名?”
“是的,我们追到时装公司,得了吉蒂的住址,那是霍德逊路十二号,我们在海上用远程望远镜进行监视——”高翔又将经过情形详述了一遍。“可是,当我们冲了进去之后。却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显然已在我们到达之前搬走了。”
木兰花并不说什么。病房中沉静得出奇。过了一分钟,高翔才道:“兰花,我们的行动如此机密,何以贝泰已先知道了呢?难道贝泰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么?”
“当然不会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木兰花略停了一停,才又问道:“那时候,大概是什么时候,是下午三四点左右么?”
“正是。”高翔有点惊讶。
因为他并未向木兰花提及过时间,木兰花却知道了!
木兰花吸进了一口气,道:“问题就是在这里了,我到过霍德逊路,那里的房子,如果是向海的话,就是向东的,是不是?”
“是。”高翔还有点不明白。
“你们在海上可以看到那房子,在那房子,自然也可以看得到你们的。”木兰说,“那是一定的道理,是么?”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监视着他们的啊。”
“他们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时间却帮了他们的忙,你们在海上,望远镜对准了房子,镜头是向西的,下午三点钟,太阳已开始西斜,照在望远镜的镜头上,一定起了一点十分夺目的闪光,这点闪光,被他们在无意中发现了,毛病就出在这里!”
给木兰花那样一讲,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如梦初醒。“啊”地一声,道:“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之后,他们也用望远镜进行反观察了?”
“是的,”木兰花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不然,一定可以捉住元凶了,贝泰是十分机伶的人,他未必知道在监视他的是什么人,但是一发现有人监视,他就立刻放弃了那地方,所以,当你们赶到的时候,他们早已从后门溜走了!”
“唉!”高翔重重地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掌。
木兰花道:“别垂头丧气,一个机会失去了,第二个机会又会来的,你说,在那幢屋子中,所有的一切,全是空的?”
“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木兰花沉默了片刻,才又道:“我未曾到过现场,但是据我想,在屋后的山上,应该有一条小径,是通向山上去的,是不是?”
高翔叫了起来,问道:“是啊,你怎么会知道的?”
木兰花却并不回答,看样子。她正在沉思。
木兰花沉默了许久,才道:“那是推测而来的结果,那屋子可能只是贝泰许多房子中的一幢。当然不会在那里留有太多的东西,但也不可能一点也没有的,那当然是他们带走了,而他们又是从后门走的,霍德逊路的后面全是山,一定有捷径可供他们离去的。”
高翔顿足道:“我当时竟未曾想到这一点!”
木兰花停了半晌,道:“而且。照我的猜测,你们进攻搜查那屋子的情形,贝泰一定是看得十分清楚的,因为他不可能走得太远!”
高翔的心中。大是疑惑,道:“那末,你的意思是——”
木兰花接着讲下去,道:“我是说,他们的巢穴,一定就在附近,而且,是从山上的那条小径,可以直通过去,那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房子么?”
高翔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阵惭愧。
因为他根本没有注意这一点,当然,这时,对木兰花的那个问题,他也无从回答得出的,他只好苦笑了一下!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已显得十分疲乏,她道:“高翔,秀珍,我想你们应该立刻照我的想法,去观察一下。”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一齐道:“是!”
木兰花又道:“你们两人的行动,当然是秘密的,但是在你们行动之前,你却可以派大量警员,再到那房子去搜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兰花,”高翔立刻说着,一面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我们一定将那幢屋子弄得灯火通明,好让贝泰在暗中笑我们全是天大的傻瓜!而事实上,我们另有行动!”
“对了,”木兰花发出了一下轻轻的笑声来,“最好在警官中,拣一男一女扮成你们的模样,祝你们成功。”
高翔将手放在木兰花的手背之上,道:“兰花,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成功,一定要将贝泰和他的同党绳之以法的,你好好休息。”
木兰花点了点头,又道:“秀珍,要听高翔的话。”
秀珍的大眼睛中,泪花又骨碌碌地转动地起来,但是她却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来愉快,道:“你放心,兰花姐!”
木兰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们去吧!”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一齐退出了病房。
但是他们当然不是就此离开了医院的,高翔用电话召来了四名极其干练的警官,吩咐他们两人穿着制服,两人便装,保护着木兰花,木兰花若是再有什么意外,那唯他们四人是问!四人也知责任重大,连声答应。
然后。高翔和穆秀珍才回到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