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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毒烟弥漫 迷昏双侠

这句话实在是非常之可笑的,在本市,谁不知道统属着数不清企业的沙氏机构?谁又不知道沙氏机构的总裁沙炳兴?

如果说沙氏机构的总裁,居然不是姓沙的话,这不是太可笑了吗?真难想象像木兰花和高翔那样机智的人,竟会问出那么可笑的问题来。

沙炳兴呆了一呆,怪声笑了起来,道:“笑话,我当然姓沙,我不姓沙,又姓甚么?我是沙氏机构的总裁,谁不知道这一点?”

高翔不等他讲完,陡地向前,跳了过去,高翔是跳向墙上所挂的沙炳兴的画像的。可是沙炳兴也在此时,身形一转,也转到那幅像前,他用背部遮住了那画像,双目圆睁,道:“别碰它!”

“沙先生,如果你真是姓沙,名炳兴,那么在这张画像之下,一定会有着题名的,是不是?”高翔一步一步地逼过去。

当高翔来到了沙炳兴身前的时候,他陡地捉住了沙炳兴的手,用力一拉,将沙炳兴的身子,拉得向外冲出了好几步!

可是,出乎高翔意料之外的是,正当他要放手的时候,沙炳兴的身子突然一缩,背部撞向高翔,同时他的身子一弯,双臂用力一摔,竟将高翔从他的头上,直摔了出去!

高翔身不由主地向前疾跌而出,重重地跌在七八尺之外!而沙炳兴则已冲向前去,将墙上他自己的画像,摘了下来。

高翔跌在七八尺开外,立时一骨碌爬了起来。

可是他想阻止沙炳兴去摘他自己的画像,却已不能了,他只得焦急地叫道:“兰花,快想办法,他一定想毁去这张画!”

木兰花却冷冷地道:“我想不会的,因为孟廷栋先生,出名的足智多谋,他又何必那么笨,高翔,你说我的话对么?”

高翔陡地一呆,一时之间,他还不明白甚么意思!

可是接着,“哗啦”一声,已将画像摘在手中的沙柄兴,双手突然一松,他手中的画像,落了下来,画框上的玻璃,也跌得粉碎了。

画框当然也跌坏了,在那画像之下,的确,有着一行字,那是“山东德州孟廷栋画像”几个字!

高翔惊讶地叫道:“兰花,你——”

他是在惊讶何以木兰花在未曾看到了那一行字之前,便已知道了沙炳兴的真姓名了——因为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孟廷栋一定是沙炳兴的真姓名了。

但是,高翔的话还未曾讲完,便听得沙炳兴发出了一声尖叫,道:“你,真的甚么都知道了,你……真的都知道了?”

在他这样高叫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实在是可怖之极,只见他双手在半空之中,乱挥乱抓,像是他正在抗拒着甚么巨大的妖魔一样!

在他不断的怪叫声中,高翔和木兰花都不禁呆了一呆。

一切都是突如其来的,事情的变故发生得如此之快,令得木兰花与高翔两人,也无法应付,陡然之间,只见沙炳兴扬起的双手,向下一沉。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都看到在那一刹间,自沙炳兴的手中,抛出了两团黑色的圆形物事,抛向地上,在他们两人连想也未及想一想那是甚么之际,“砰砰”声响,那两团物事,已经爆了开来,大蓬浓烟,立时迅速四下散了开来。

浓烟四散的速度极快,高翔立时闻到那股特殊的气味,他急叫道:“兰花,小心,黑烟有毒!”事实上这时,他已看不到木兰花在甚么地方了。

因为黑烟迅速地展布了开来,令得房间之中已充满了黑烟,他已经不能看到眼前的物事了,他只不过叫了几声,便剧烈地呛咳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一条人影,向他疾撞了过来。

高翔认得出,那是沙炳兴!

而其时他虽然已感到天旋地转,但是他的神智还是十分清楚,他知道,必需拦住沙炳兴,一定不能让他冲出这间屋子。

是以,他猛地迎了上去,双手疾扬了起来,往向前冲来的沙炳兴头部,猛地击了下去。那时,高翔的神智,也已开始有点迷糊了!

他朦胧地感到,自己的那有力的一击,像是已击中了对方,可是他又感到,对方并没有被击倒,反倒是仍然用力地向前撞来。

而且,那一撞的力量极大!

那一撞,将高翔撞得连连向后退去,高翔甚至无法分辨自己又撞中了一些甚么东西,总之,他是跌倒在地上的,而当他努力想要站起身来之际,那种辛辣的黑色气体,不但使他全身昏软,而且使得他的神智昏迷,他像是在旋转,不断地旋转。

在剧烈的旋转中,高翔终于失去了知觉。

穆秀珍终于醒了过来。

她一有了知觉,便立即怪叫了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向前,击出了一拳,随着那一拳,只听得“砰”地一声响,她连忙睁开眼来。

当她睁开眼,定睛一看之后,她禁不住“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原来她是坐在自己的床上,而刚才那一拳的结果却十分之惨!

因为她一拳正击在放在床头的那只瓷砖之上,当然,那只美丽的瓷砖已经跌了下地,打碎了!穆秀珍双手捧着头,站了起来。

一时之间,她当真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如今梦醒了,自己还在床上,甚么也没有损失,可是,那一切,难道真是梦么?

云家的五兄弟,他们怕羞的小弟弟,受了伤的大哥,强悍的老二,自己曾和他们见面,曾和他们动手,难道那全是梦么?

当然不是!

穆秀珍直跳了起来,奔下楼去。

她才一下楼,便知道那不是梦了。

因为在客厅中,正有一个人坐着。

那个人的神态,优闲得就像是坐在自己的家中一样,他手中握着一只酒杯,半注着酒,杯中的冰块相碰,发出轻轻的叮叮声息。

唱机已在播送出轻音乐的声音,他坐在沙发上,随着轻音乐的旋律,轻轻地摇着腿,看到穆秀珍出现在楼梯口,便向穆秀珍扬了扬手。

穆秀珍起先,还以为那是高翔,因为只有高翔,才可以在她们的家中这样自由自在,但是,她立即从那年轻人漆黑的西装上,认出了他是云家五兄弟之一。

穆秀珍暗中咬牙,她面上却也装出满不在乎的神气,向下走来,当她快要走到楼下的时候,那年轻人站起身来。

他看来十分温文有礼,向穆秀珍微微一鞠躬,道:“穆小姐,我是老四,五弟说你太美丽了,他自小就不敢和美丽的女孩子在一起,所以他不敢送你回来,是我送你回来的。”

云四风一面说,一面不停地注视着穆秀珍。

穆秀珍想起自己刚才是昏了过去的,而醒来之后,已回到了家中,而且还躺在自己的床上,那么一定是他抱自己上去的了。穆秀珍想到这里,不禁脸红了起来,她的心中也更愤怒了。

穆秀珍不但是一个相当鲁莽的人,而且她还是好胜心十分强的人,这时,她所想到的只是,自己是失败在他们五兄弟手中的,他们居然还派出一个人将自己送了回来,那自然是极看不起自己了,穆秀珍想到的只要报仇,要对方也吃点苦头!

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去想一想,如果对方真对她有恶意的话,在她昏了过去之后,怎会将她好端端地送了回来,让她躺在床上?

穆秀珍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她一面红着脸,一面还在笑着,道:“喔,原来是这样么?云先生,既然来了,请坐啊!”

穆秀珍是一个十分爽直的人,她心中对人恨,虽然面上竭力装出微笑的样子来,也是不成功的,云四风早已看出来了。

是以云四风连忙后退了一步,双手乱摇,道:“穆小姐,我只是送你回来,我们不想再和你们动手,我们是绝无恶意的——”

可是,云四风话还未曾讲完,事情已发生了!

那时,穆秀珍已走下了楼梯,可是她的手,却还扶在楼梯栏杆上,而栏杆的尽头,是一根十分艺术的铜柱,铜柱上,则是一具爱神丘必特的像。

就在云四风讲到“没有恶意的”之际,穆秀珍的手,突然在那丘必特像的背后,按了一下,丘必特像的手中,是持着一张张开的弓的,由于弓上,箭上,全漆着金漆,看来只是铜像的一部分,绝看不出那是一张真正的小杯,而那支小箭,在强力的弓弦弹射之下,也是可以射出很远的!

穆秀珍的手在丘必特像背后的掣上一按之后,只听得“铮”地一声响,那支只有三吋来长的小箭,立时向前,电射而出!

云四风恰好站在楼梯口之前,只不过三码远近外,一听得“铮”地一声响和有一枚小箭,突然射了过来,他不禁为之陡地一呆!

一则是他绝料不到他送穆秀珍回来,穆秀珍竟会对付他;二则,是因为那支小箭发射的位置,实在太巧妙了,是绝料不到的!

小箭的去势极快疾,就在云四风一呆之际,小箭已射中了他的肩头,云四风低头向自己的肩头上看了一看,又抬起头来望着穆秀珍。

他甚至还在笑着,道:“这设计再妙也没有了,是……”

他一声“是不是”还未曾问出口,他的身子,便“腾腾腾”地向后,连退出了三步,恰好坐倒在一张单人沙发之上。

而当他坐在沙发上之后,他还是勉力地抬起头来。

看样子,他还想讲上几句话的。

但是他刚一张开口,小箭中的强烈麻醉剂,早已发作了,他头一垂,面上现出了一个看来十分古怪的笑容,便昏了过去。

这一切,其实是不到半分钟之内所发生的事!

穆秀珍一见云四风昏了过去,“哈哈”一笑,向前奔出了几步,这时,她反倒细心了起来,她先奔到了门口,向外望了一望。

她看到她那辆新赢得的跑车,就停在门口,云四风显然就是用那辆车子送她回来的,而外面静悄悄地,也分明没有人!

穆秀珍这时,自然是反败为胜了,她心中的得意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她的心中也不免有点遗憾,她遗憾的是,竟没有人看到她制服敌人时的情形。

她来到了云四风的身前,将那枚小箭,拔了出来。

小箭射入云四风的肩头极浅,云四风可以说没有受到甚么伤,但是他这时却身子发软,任由穆秀珍抓住他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

穆秀珍开始在云四风的口袋之中搜寻了起来,她搜到了两柄十分小巧的手枪,和一只烟盒,那只烟盒内中当然有着许多古怪。穆秀珍准备放着,等高翔回来之后,再交给他去研究,因为高翔是小巧的间谍用的武器的专家,他可以将那烟盒完全拆开来的。

穆秀珍又在云四风的上衣口袋中,搜出一只银包。

那是一只黑鳄鱼皮的银包,十分华贵,银包中有不少美金,穆秀珍翻了一翻,心想将之顺手放在咖啡几上之际,忽然又有了新发现。

她发现那只银包,也是经过改装的,在她手指无意间按上去之际,有片鳄鱼鳞,竟向旁移了一移,而现出了手指大小的一幅软片来。

那软片当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放在那样秘密的地方了。穆秀珍用两只手指夹住了那软片,向灯光照了一照。

她依稀看到软片中有字,有许多图案,但是她却无法看得清楚,因为那是微缩软片,必需经过放大,才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穆秀珍将那软片放进她自己的口袋中,然后,她找了一股电线,将云四风的身子扶直,将他结结实实地绑在沙发之上。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穆秀珍的心中更得意了,因为这时候,她完全占了上风,任何人在自己占上风的时候,总是希望有多一点观众的,穆秀珍自然也不能例外,也可以说是天从人愿,正在她心中嘀咕着,为甚么木兰花和高翔两人还不回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门铃才一响,穆秀珍便叫道:“来了!”

她一面应着,一面三步迸作两步,向门口跳去,然而当她来到了铁门口的时候,她不禁呆了一呆,并不是木兰花和高翔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是沙炳兴!

沙炳兴的神态十分不正常,他头发散乱,面色青白,而且不断地在喘着气,而在他的双眼之中,也显得十分之愤怒。

他那种异常的神态,穆秀珍也注意到了。

是以,穆秀珍在门前,呆了一呆。

“开门!”沙炳兴的声音,十分嘶哑,“快开门!”

“沙先生,又有甚么事发生了?”

穆秀珍虽然看出了沙炳兴的神态有异,但是她却想不到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她一面开门,一面又道:“我兰花姐不在家。”

“我知道!”沙炳兴一侧身走了进来,到了穆秀珍身后。

“你知道?”穆秀珍感到十分奇怪。

这时候,沙炳兴在穆秀珍的身后,已经掣了一柄手枪在手中了,可是穆秀珍却还未曾觉察,她得意地一笑,道:“沙先生,兰花姐虽然不在,但是,我却也捉住一个旋风神偷了!”

穆秀珍这一句话,令得沙炳兴陡地一怔。

他连忙收起了手枪,尽力使声音变得平和,问道:“你说甚么?旋风神偷,你捉到了他们中的一个,真的,在哪里?”

穆秀珍听出沙炳兴的声音中,像是十分惊讶,她更得意了,道:“你可是不相信么?他就在客厅中,是云家五兄弟中的老四。”

“云家五兄弟!”沙炳兴的声音又十分异样。

“是的,他们一共是兄弟五个人,姓云,我忘记告诉你了。”穆秀珍解释着,“他们五个人我全见过,也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儿。”

沙炳兴的眼珠,骨碌碌地在转动着,试探着问道:“他们……他们没有对你讲甚么?没有对你讲起有关我的事情么?”

想起和云家五兄弟会面的情形,穆秀珍又不禁心中有气,道:“没有,他们没有说起你,他们只是要见兰花姐,岂有此理!”

沙炳兴又是一呆道:“他们没见过木兰花?”

“是啊,兰花姐一早就出去了,是了,”穆秀珍陡地想了起来,她转过身,望着沙炳兴,“他们曾经说起过你的!”

沙炳兴的右手,缩在衣袖之中,在衣袖中,他又握住了枪柄,沉声道:“是么?他们说起我甚么?你讲给我听听。”

穆秀珍全然不知道有这样危机,她一面向屋内走去,一面道:“也没有甚么,只不过他们说,叫兰花姐别上你家去。”

沙炳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又试探着问道:“你说你见到了他们五兄弟?他们五个人?”

“是啊,只不过他们的大哥,受了伤。”

沙炳兴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甚么,两人一前一后,已然走进了客厅,他们才一走进去,就看到云四风正在慢慢地抬起头来。

那时,云四风的面色,十分茫然,他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样,可是当他将头全抬了起来之后,他却陡地震了一震。

他首先失声叫道:“穆小姐,你——”

他叫了四个字,便看到了沙炳兴。

只见他陡地一咬牙,骂道:“孟廷栋,你这个老贼——”

沙炳兴在云四风一开口之际,便陡地向前踏出了一步,那一刹间的变化,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穆秀珍只看到云四风的双足,在地上猛地一蹬!

他的身子是被穆秀珍紧紧地绑在沙发上的,这一蹬,他身子当然不可能获得解脱,但是他却连人带沙发,一起向下倒去。

几乎是同时,“砰”地一声枪响,发自沙炳兴的手上。

穆秀珍大吃一惊,一跃向前,手起掌落,向沙炳兴的右腕之上,直击了下去,却不料沙炳兴的身手,竟出乎意料之外的灵活!

他的身子陡地一闪,错开了穆秀珍的那一掌,而就在他的身子一闪之间,他又向着倒在地上的沙发,接连射了两枪。

穆秀珍在百忙之中,向云四风看去,由于沙发倒了下来,将被绑在沙发上的云四风的身子遮住,所以她看不到云四风。

但是穆秀珍却已看到,有几股鲜血,在沙发下面汩汩地流了出来,那分明是云四风已然中了枪了!穆秀珍虽然对云四风没有甚么好感,但是对于沙炳兴这种类似疯狂的行动,她却也是绝不赞成的,她急忙向前冲去,想看看云四风的伤势,究竟怎样。

可是,她才跨出半步,便听得沙炳兴大喝了一声,道:“站住!如果你不听我的命令,我立时就开枪向你射击!”

穆秀珍陡然转过身来。

沙炳兴的手中握着枪,枪口正对准着她!

从沙炳兴握枪的姿势来看,他分明是一个用枪的老手,而从他面上的神情来看,他刚才那两句话,也绝不是说说玩的。

穆秀珍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道:“你疯了!”

“少废话,走,走出去!”沙炳兴扬着手中的手枪。

“那怎么可以?”穆秀珍怒道:“你向云四风射了三枪,他可能只是受了伤,我们如果不理他,他因为流血过多,也会死的。”

“让他死去好了!”沙炳兴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

穆秀珍从来也未曾遇见过一个如此冷血的人,她的怒意陡地上升,大声道:“放屁,这是甚么话?你一个人走好了!”

穆秀珍不顾一切地转过身去。

也就在她刚一转过身去之际,她看到了令她目瞪口呆的情形,云四风突然跳了起来,并且叫道:“穆小姐,小心!”

穆秀珍陡地一呆,云四风的身子向前疾冲了过来,撞向她,也就在这时,在她的身后枪声响了。那一枪,本来是一定可以射中她的!

幸而由于云四风的一撞,她的身子和云四风,一齐跌在地上,子弹呼啸着自她的身上飞过,云四风一个翻身,滚了开去,顺手抄起了一张椅子,向前抛了出去!

但是他那一张椅子,也没有抛中沙炳兴。

因为沙炳兴在一枪未曾射中穆秀珍,和看到了云四风突然跳了起来之后,已经以极快的身法,向门外奔了出去,当云四风跳了起来,奔到门口之际,沙炳兴已然到了铁门口了,他在铁门口,又连射了三枪,将云四风的追势阻了一阻。

接着,便是一阵汽车马达响,一辆汽车飞驰而走了。

穆秀珍这时,也跃了起来,赶到了门口。

她看到云四风转过身来,满身是血,可是看他的精神却十分好,不像是受了伤,想起刚才若不是他的一撞,自己一定中了枪,穆秀珍的心中,不禁十分不好意思,道:“云先生,你……不是中了枪么?你又怎能够跳起来的?”

云四风笑了笑,道:“穆小姐,你搜身的功夫,可不怎么到家,你看,这些小玩意你就没有注意到!”他伸手在一粒钮扣上一按。

只听得“啪”地一声响,钮扣破了,流出了像血一样的红色液汁来,云四风得意地道:“他发的三枪,根本没有射中我!”

“可是……可是你是给我……”

“那个么,你看这个!”云四风抽出了他裤上的皮带,在皮带扣上按了一按,他那只皮带扣弹了开来,变成了一柄极锋利的刀!

“你身上的古怪玩意真多!”穆秀珍衷心地表示佩服。

“穆小姐,可是还是避不过你那一箭啊!”

云四风的回答,令得穆秀珍的脸上,陡地红了起来,云四风的话,是语带双关的,刚才,令得云四风昏过去的那支箭,是爱神丘必特的像射出来的,根据希腊神话,爱神的箭射中了谁,就是对谁表示爱意,穆秀珍听到了如何不脸红?

她本来是口齿十分伶俐的人,可是这时候,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下,她却也不知道说些甚么才好,只是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

云四风又低声道:“穆小姐,现在你可还在怪我么?”

“不,不,当然不!”穆秀珍连忙否认,“是我太鲁莽了些,你可别怪我,我……刚才是在气头上,你要原谅我。”

穆秀珍绝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肯向人认错的人,但如今她的确感到了内疚,是以她认错,却也认得十分诚恳,一连说了好几次。

云四风非常坦然地道:“别说这些了,穆小姐,我们之间,本来可能有点误会,但是在经过了穆小姐的谅解之后,我想误会总可以消除了。”

穆秀珍道:“是的,真……想不到沙炳兴会发疯了!”

“他不是发疯,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穆秀珍用奇怪的眼光望着云四风。

云四风叹了一口气,道:“说来可话长了,他其实根本不是叫沙炳兴,他的本名叫孟廷栋,穆小姐,你可曾听到过这个名字么?”

“孟廷栋,孟廷栋……”穆秀珍念了几遍,她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可是她却只是觉得熟,而想不起那是甚么人来。

她的记忆力,究竟是比不上木兰花。

木兰花在一看到了“云旋风”这个名字之后,就立时叫出了沙炳兴的本名“孟廷栋”来,使得沙炳兴大惊失色,但穆秀珍却就是想不起来。

云四风又道:“他是一个著名的扒手,当他最活跃的时候,他的外号叫作‘鬼手’孟廷栋——”

云四风才讲到这里,穆秀珍已“啊”地一声,叫了起来,道:“我知道了,他是‘鬼手’孟廷栋,是当年最著名的四大扒手之一——”

穆秀珍突然住了口,她望着云四风,迟疑了一下,道:“四大扒手之中,有一个好像是姓云的,叫作云旋风,是不是?”

云四风点了点头,道:“那是先父。”

穆秀珍兴奋了起来,道:“这样说来,你们是早就认识沙炳兴的了,是不是?沙炳兴,不,孟廷栋一定有许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云四风的脸色变得沉郁了,他慢慢地踱了几步,道:“如果不是我大哥昨天遭到了意外,我们早已将一切经过来讲给兰花小姐听了。”

“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啊!”穆秀珍忙道。

“可是大哥太忠厚了,他在来见木兰花之前,却还准备再去见老贼一次,只要老贼肯照我们的意思去做,就仍然替他保守秘密——”云四风仍然自顾自地说着,“我们都劝他不要去,果然,他几乎没有命回来,他中了老贼的暗算!”

“害得我们等了你们一整天——”穆秀珍讲到这里,猛地一伸手在云四风的肩头上拍了一下,道:“我知道兰花姐和高翔是到甚么地方去了!”

云四风忙问道:“甚么地方?”

“一定是沙炳兴的家中!”

“你怎么知道?”云四风的神色,十分紧张。

“一定的,本来,我们以为你们一来,事情的真相就可以大白了,可是你们却失了约,兰花姐当然要去寻找新的线索,那自然是到沙炳兴的家中去了!”

“糟糕!”云四风失声叫了起来。

“为甚么?”

“唉,你不知道,这老贼十分奸滑,而木兰花和高翔,又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一定会上他的当,吃他亏的。”

“你怎么知道?”

“唉,穆小姐,你想想,木兰花去了很久了,是不是?她没有回来,可是这老贼却来了。”云四风道:“这说明了甚么?”

穆秀珍也呆住了,道:“那我们快去!”

“我先打一个电话。”云四风拨动了电话字键盘,他向电话中讲的话,穆秀珍一句也听不懂,毫无疑问,那是扒手行中的切口了。

云四风放下了电话,神色十分紧张,道:“穆小姐,我们伏在沙炳兴住宅附近的人,的确看到高翔和木兰花两人潜了进去。”

“结果怎样?”

“不知道,但沙炳兴出来了,他们两人却没有出来。”

穆秀珍呆住了道:“那么,他们出事了?”

“穆小姐,光着急是没有用的,”云四风催促着,一面将他被穆秀珍搜出来,一直放在咖啡几上的东西,全收了回去,“你快去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

穆秀珍以极快的步伐奔上了楼梯。

四分钟后,她已奔了回来。

穆秀珍将车子开得十分快。

本来,他们已知道高翔和木兰花可能出了事,心情应该是十分紧张的,但是云四风不断地在称赞着穆秀珍的驾驶术高明,又将穆秀珍的机智、灵敏,夸奖了一番,令得穆秀珍心中十分高兴,紧张的情绪,当然也被冲淡了不少,车子也驾得得心应手。在快到市区之际,路边有两条人影窜了出来。

那两人的身手,十分矫捷,云四风叫道:“停车!”

穆秀珍陡地刹住了车子,那两个人已跳上了车,穆秀珍回头看了一眼,看出那两个人是云二风和云三风,穆秀珍不好意思地向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两人却是满面笑容,道:“四弟,五弟还是怕羞!”

穆秀珍听得几乎笑了出来,道:“你们老五这样怕羞,过几天,我非得介绍一个泼泼辣辣的女朋友给他,让他吃吃苦头!”

云家三兄弟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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