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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私自行动 计划破坏

阳光照进屋中,是在穆秀珍昏过去之后的一小时,天色已大明了,木兰花急匆匆地冲进自己的住所,冲进了客厅。

她呆住在门口。

客厅中凌乱之极,镍桌倒在地上,一条桌腿断了,花瓶和许多陈设物,全跌落在地上,墙上有看评多小孔,不知是被什么射出来的。

谁都可以看得出,在这经过一场极激烈的打斗!

而在咖啡几上,则用座抬打火机压一张纸。木兰花绝不希望这张纸是穆秀珍留下告诉她去向的。但是她在呆了一呆之后,还是过去将纸拿了起来。纸上没有什么字,那是一幅素描。

画这幅素描的人,可以说是一个艺术天才,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是躺在地上,被人拉脚向外拖出去的穆秀珍,卸是神态活现。

拖穆秀珍出去的人。在画中只可以看到下半身,但即使是看到一半身子,也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又瘦又高的瘦汉子。

在画的一角上,还写看“哈哈”两个字。木兰花立即可以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穆秀珍溜了出来,回到家中,但是敌人卸已先她一步在屋中,经过一番打闹,穆秀珍落败昏迷,被人拖走,而敌人卸还从容得可以留下这样一张素描!木菌花一时之间,几乎愤怒得将这张纸撕掉!

但是她一檀是一个理智胜于感情的人,她立即想到,这张纸不能撕,这张纸是敌人留下的唯一线索,敌人是以这幅素描来嘲笑她的,她就要敌人在这幅素描上吃些苦头!

她知道穆秀珍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因为杀人者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那笔庞大的杀人奖金。而唯有杀了她,才能得到那笔奖金。

那么,在她还未曾露面之前,凶徒必然想在穆秀珍的口申,找出自己的下落来,在这样的情形下,穆秀珍暂时当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而且,她原定的计到,可以说是完全给穆秀珍打乱了,木菌花的心中,也十分气恼,她决定让穆秀珍多受些风险!

她上了楼,携带了必需的用品又打了个电话。

她本来是想和高翔通话,等到接通了酱局,她才知道昨天晚上在闹区戏院内所发生的事情,才知道高翔为了追捕凶徒。已经受了伤!

木兰花放下了电话,心情不禁十分沉重。她必须单独行动了!

木兰花并不是害怕单独行动,但是到如今为止,连敌人是什么样人还弄不清楚,高翔便负了伤,穆秀珍便落到了别人的手中,由此可知,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乎意外的凶险!

木兰花本来准备到医院中去看看高翔的。

然而,一个电话即改变了她的主意。

在她放下电话之后,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木兰花拿起了电话听筒,便听得一个声音“嘿嘿”地冷笑看,道:“兰花小姐?我算定你应该回家,并也看到一切,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木兰花一愣,放租了喉咙,装看男声,道:“你是什么人?兰花小姐在什么地方?我们是警方人员,你是什么人?”

对方某了一呆,接看,“哼”地一声收了线。

就是这一个电话,改变了木兰花的主意,木兰花觉得自己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若是到医院去探视高翔的话,会暴露自己的所在的。

自己必须继绩“失粽”,让敌人找不到自己!

她戴上了一其尼龙纤维织成的精巧的面具,一戴上了那面具之后,她几乎成了另一个人,然后她翻过屋后的围墙,离了开去。

木兰花和穆秀珍不同,穆秀珍自以为很有计钊,但等到事情临头时,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什么计划也没有的。然而木兰花即是真正有计划的。

在她还末走出门口之际,她已预订了行动的步骤。她订下的步骤的第一步是,根据那张绘有素描的纸,去寻找那个凶汉的住处!这看来似乎全无可能的,但事买劫不。

那张纸,是一张信簧,上面被撕去了许宽的一条,那是这张信纸上印的名称。木兰花并没有在屋内找到被撕去的一条纸。

这证明那人行事十分小心。

但是那人的行事,还不够百分百的小心,因为在信纸的左下角,还有一行小字,那是一行数字,通常是表示印制了多少这样的信纸,第几次印刊用的。这看来也没有什么用,但木兰花劫假定信纸是属于一个大酒店的,那么,她只消调查几间第一流的大酒店,便可以知道信纸的来源了。

那凶徒是住在那酒店中的,这是一定的事情。

木兰花之所以将目标集中在第一流的大酒店,是她知道凶徒既然以杀人为业,收入自然十分丰盛,这一类的凶徒,所过的日子,一定也是穷奢极侈,绝不会在二流酒店之中的。

而本市第一流的酒店,算起来只不过六七家而已;这应该是十分容易调查的事主日!

木兰花的估计,十分正确。

两小时之后,当她到达第三家垂贵的大酒店之际,她的调查便已有“,结果,那张素描所用的纸张,就是这家大酒店的信簧!

那是本市最垂贵的酒店之一,蓝天大酒店。

住在这酒店中的旅客,非富即贵,各国的达官贵人,来到了本市之后几乎全是住在蓝天酒店中的,酒店当局聘请了几乎十分有名的私家侦探,常驻在酒店之中。酒店内,他们有一个办事处。木兰花在弄明白了那凶徒所用的纸张,是蓝天酒店的信篓之后,便来到了酒店保安室的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传来一个男子声音。

木兰花一听这声音,便已认出那是一位叫春王达人的私家侦探。木兰花曾经和他见过面的,王达人在本市的众多私家侦探中算是相当出色的一伺。

木兰花扭开了门,走了进去。

面是一间十分舒适的办公室,这时只有一个人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之后,他是一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头顶已经半秃了。

木兰花一进去,那中年人便站了起来。

他十分有礼地说道:“小姐,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木兰花老实不客气地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道:“达人,我需要你帮助的地方很多。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客气。”

王达人错愕了一下:“你?你是谁?”

木兰花将声音放得十分低,道:“这是一个极值钱的秘密,我是木兰花!”

当木兰花讲到“我是木兰花”之际,王达人的身子,陡地一震。由于他身子陡地一震之故,他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扬了扬,竟将桌上的一瓶红墨水,泼倒在地上所铺的地毯上。地毯本夹是斗分美丽的米黄色,这时即多了一大滩红色。

为了掩饰他自己的吃惊,王达人忙道:“是你,兰花小姐,你怎么会到这夹的……而且,你的样子,似乎……不同了。”

王达人为什么这样吃惊呢?木兰花的心中立即想。

她设想了两个原因,一个是自己的出现,难免意外些,所以才令得王达人惊愕异常的。但是王达人是一个有名的私家侦探,他竟如此不镇定?

第二个原因,王达人可能有看什么隐秘的理由,不愿意见到自己,所以一看到自己出现,才会如此之吃惊的,除此之外,不可能有第三个原因了。

木兰花心念电转,装开玩笑也似地道:“王先生,你何以如此害怕?难道你有看什么秘密,怕被我知道么?是不是?”

王达人的面色都变了,忙道:“不,不,当然不!兰花小姐,那是因为你的出现,太突然了!一他咽下了一口口水,又道:“而且,我最近听说,各它的凶徒,都在联手对付你,他们出了一笔极大的奖金,是奖给能将你杀死的人的。一

“正是,如果你现在一枪将我打死了,那你足可以获得一笔使你下半生享受不尽的巨额奖金,你可有这个兴趣吗,嗯?”

“别……别开玩笑了,兰花小姐!”

木兰花笑了笑,也不再说下去了,她自袋中取出了那张素描,道:“我来找一个人,这人是住在这酒店中的,但是我部没有这个人的照片,只有这个人的下半身的一幅素描,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看出这个人是住在什么地方的?一

“这个……”王达人犹豫了一下,说:“怕不能吧。”

“你看看再说,这素描的特徵十分明显!”

木兰花将那张纸对摺了一下,摺去了穆秀珍,只将那个身形瘦长的人的半身,递到了王达人的面前,王达人看了半晌,沉吟道:“这……可能是班奈克先生。”

木兰花扬起头来。“你怎知是他?”

“班奈克是一个瘦汉子,老是戴看黑眼镜,穿看大衣,样子和这的半个人有点像,他……他是什么人,珠宝窃贼么?”

“不是,你先别问这些,也别插手管这事!”

“好的。”王达人立即答应。

“他住在几楼?”

“十七楼,一七0四室,我们曾对他的身份怀疑过,是以我才知道他的住房号码,我们怀疑他是珠宝窃贼,曾对他进行调查。”

一调查的结果怎样?”

“他是持锡兰护照自意大利来的,从他的姓名看来,他似乎就是锡兰人,但他自称是意大利一本巨型画报的摄影记者。”

木兰花用心地听,道:“还有别的资料么?”

“我们查到了他一路从意大利前来时经过的地方,和那些地方他下宿的酒店的保安部联络过,各地的反映,全说他是一个富有的人,可能是东方某王国的贾族,我们见没有别的发现,也就没有再调查下去。”

“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木兰花低看头来回地走看,地毯上的那滩红墨水,极其触目,老像是在提醒木兰花什么事情一样,她继续道:“当初,你们是为什么会怀疑他的呢?”

“因为……他看来十分神秘。匕王达人这样回答。

木兰花似乎满意了,她“唔”地一声,道:“你绝不可以将我到过这,调查过这个班奈克的一切的经过讲给任何人听,希望你合作。”

“当然,当然,我是一定合作的。”

木兰花向门口走去,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不兰花走出去了之后,王达人长长地叮了口气,直到这时候,他额口一的汗珠,才滚滚而下,他连忙来到了一具电视机前。

他打开了电视机,萤光屏上,立时出现了酒店大堂中的情形,他看到木兰花走到了升降机的门口,等候升降机。

不一会,升降机来了,很多人走出来。

王达人拿起了电话。

等到他看到木兰花走进了升降机,升降机的门关上,开始向上升去之际,他才低声道:“请你接一七0四室,快一点。”

电话立即接通了,电话铃只响了一下,那遐便已有人取起了电话筒。王达人急急地道:“班奈克先生么?我是保安室的王达人¨一

“什么事?”那边是一个冷冷的声音。

“天,木兰花来了,她已上了电梯,己知道你住的房间号码,在半分钟之后,她就可以到达你的门口了,你得想想办法。”

那边沉静了几秒钟,没有再说什么便收了线。

王达人放下了电话他的手心也全为汗所湿了!

升降机平稳地向上升看,木兰花的心情十分紧张。

王达人的指认如果没有错的话,那么她立即可以和各地凶徒请来的暗杀者见面了!那凶徒不知是不是正在他的房间中?

如果他不在,那他迟里要回来的,自己可以在房中等他。唯一令得人耽心的,倒是穆秀珍,唉,秀珍这好惹是非的丫头,如今在什么地方?

电梯到了十七楼,木兰花走了出去。

她才出了一步,便停住了。电梯在她的身后关上门,继续升上去了。木兰花之所以停步,并不是因为什么了不起的原因,而是她看到了铺在走廊-一的地毯上,有一滩惹目的污迹。这滩污迹令得木兰花停步,是因为木兰花突然想起了王达人房中的地毯,和王达人一听到她的名字,所发生的那种过份惊惶的行动来。

王达人究竟为什么如此惊惶呢?这的确是一个值得疑惑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心中的秘密事情,恰好和自己有关的话,只怕他也不会如此吃惊的。

那么,他心中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要发掘一个人心中的秘密,大约是天下最困难的事情了。木兰花当然无法确知王达人心中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但是她卸可以进行种种的推测。

她推测下来的结论是;自己的行动,必须加倍的小心!

由于她在电梯口站立了许久,有一个女侍,已在对她好奇地注视了。木兰花灵机一动,向那个女侍走了过去,低声道:“大姑,我是警方的女探员,来调查一件

“是么?”那女侍十分有兴趣,“什么事?”

“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但如果你合作得好,那么,你将可以得到五百元的奖金。”木兰花取出了几张钞票,晃了晃。

五百元不算是一个小数目了,那女侍忙道:“好!好!我合作,我。,怎么合作。”

“我们先到你的休息室去。”

一好的。”那女侍带看路,将木兰花带到了女侍休息室中,木兰花将门关上,走廊之中仍然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

“一七0四号房,是不是你负责清洁的?”

“是啊,那是一个里人套房,住的是一个又瘦又高的人,老是戴黑眼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人,十分神秘的模样。”那女侍十分健谈,她在讲完了一大串话之后,又问道:“这个人,可是坏人么?”

木兰花笑了笑,道:“是不是坏人,现在还不能确定,还要调查,下一次清洁,是在什么时候?你可以让我代替你去么?”

“是在上午十时,我们照例要去敲门问客人,是否可让我们进去清洁,我们大多数都得到肯定的回答的,你要代我去?”

木兰花看了看圭表,已经是九时坐了。

她点头道:“是的,一七0四号房是我代你去,走廊的清洁也由我负责,等我从一七0四号房出来之后,这五百块钱就是你的了。”

那女侍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那我先多谢了!”

木兰花换上了一件女侍的制服,由于她身材不台,因之制服大了些,但是什么人会去注意一个女侍的制服是否合身呢?

木兰花穿好了制服之后,拿起了一具吸尘机,走出了女侍休息室,她刚一走出去,便听得前面有“碎”地一下关门声。

木兰花连忙抬起头来。

但是等她抬起头来时,那扇门已经关上了。

木兰花走过了几步,赫然看到那扇门上的铜号码;一七0四!木兰花呆了一呆,她推动吸尘机,慢慢地向前走去。

她到了一七0四号房门之前,停了片刻,然后贴耳在门上细听片刻,她听不到有什么声音。但是,房中有人,那是无疑问的事情了。

房中的人,刚才开出门来,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房中人早知“自己要来:所以在等候自己?胡又因为自己久久未来,那才打开门,向走廊之中张望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王达人竟是被凶手收买了的奸徒“片似乎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是如此吃惊了。

木兰花不敢确定自己的推测一定是正确的。但是她卸知道如今因为有了怀疑:而十二万分小心地行事,那是不会错的。

她在走廊中来回地清洁看地毯,又用擦铜油抹亮每一个房门上的号码,当然,她在一七0四号房的门口,停了许多时候。

在那几分钟时间,她还使用了微波扩大偷听器来偷听房中的声音,但是她抑什么他听不到,就像房中根本没有人一样。

到了十时零五分,木兰花伸手敲门。

她敲了好几下门,才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谁?”

“清洁女工来打扫房间,先生。”木兰花回答道。

“进来。”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开了门,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套房,陈设华丽,自然不在话下,地上全铺看地毯,一组北欧线条的沙发,围看一张条纹玛瑙玉的咖啡几。在一个角落,有一张黑皮的安乐椅,这时正有一个人坐看,那人的双腿,搁在皮榜上,他正展开了报纸在看看。

报纸遮住了那人的上半身,是以木兰花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容。木兰花也不敢太露出痕迹来,她推看吸尘机,清洁了外间,然后道:“我可以进卧室去么?”

“可以。”那人仍不放下报纸来。

木兰花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她想在这找到穆秀珍的希望不存在了,本来,要将一个昏迷的人带回酒店来,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有保安部的主要负责人帮忙的话,那么情形便不同了,木兰花正因为怀疑了王达人,所以才想到有可能穆秀珍会在这的。

但如今,穆秀珍显然不在这。

外面作写客厅的房间,是没有地方可以藏下一个人的,卧室中倒有地方可以藏人的,那是壁柜,然而壁柜的门卸半开肴,木兰花一眼便可以望到面没有人。

三分钟之后,木兰花退出了卧室,她己找不到什么藉口再在这逗留下去了,她正在考虑看用什么方法和对方摊牌之际,那人已冷冷地道:“你是新来的,是不是?”

木兰花征了一征,但是她立即道:“不是,我在这已工作了两年了,只不过这一个月中,我还是第一次调到十七楼来。”

木兰花希望看清那人的面容,是以当她回答的时候,她停止了工作,直视着那人。那人也放下了报纸,像是在望看木兰花。

木兰花未能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望看自己,是因为那人戴了一副黑得出奇的黑眼镜的原故。他的眼部活动,全然看不到!

木兰花只不过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相当瘦削的人,给人以一种十分阴沉的感觉。大兰花回答完之后,道:“还有什么吩咐么?先生?”

那人自他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张钞票来,道:“这是给你的小账。”

木兰花的心中,又愣了一愣,作为一个女侍来说,她是没有道理拒绝一个客人的小账的,于是她装看十分欢喜地向前走去,接过了小账。

在她接过小账的时候,那人低看头,看样子是在打量木兰花的双手,也就在那一刹间,木兰花的心头乱跳,她知道自己露出破绽来了!

这时,木兰花的行动,神态,可以说和一个惯做大酒店女侍的人完全一样,这是她的成功之处,但是,她的一双手却不像!

她的手绝不是一个惯做粗重工作的人所能有的手!

而其时,她那双手,却完全暴露在那人的视线之下!

这不能说是木兰花的疏忽,因为假扮女侍,是她临时决定的,她势不能在这以前,便将双手化装成为一个做惯粗重工作的人的双手。

而当那人在给她小账的时候,她也是不可能拒绝的。

所以,这时,木兰花立即知道,那人给自己小账的目的,就是要察看自己的双手,而如今,那人可以说已达到目的了。

木兰花一接过了那张钞票,立时缩回手,向后连退了两步,但是,那人的动作更快,那人一扬手,一柄手枪已对准了木兰花。

木兰花呆了一呆,道:“先生,做什么?”

“不必再做戏了,木兰花小姐!一那人站了起来,“你自动找上门来,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你给我带来了一笔巨款了,你知道么?一

木兰花必需尽量和他拖延时间,她摇看头,道;一先生,我实是不明白你在讲些什么?你可需要一个医生么?要我代打电话?一

“住口,木兰花,你还不承认你是谁么?”

木兰花张开了手,道:“我不明白,先生,我不明白!”

那人霍地站了起来,他的身子又高又瘦,以致他只进了两三步,便已来到了木兰花的面前,道:“小姐,你面上的面具,是瞒不过行家的!”

木兰花的心中,立时闪过了一个念头;诱他来摘下自己的面具,使他的手伸到自己以极快的动作,一抓便可以抓到的地方来。

是以,她仍然问道:“什么面具?我有什么面具?”

那人“嘿嘿”冷笑看,道:“非要我揭下你的面其来。你才肯认磨?”他一面说,一面条地伸手,向木兰花的面上抓来!

他伸出的是左手,而他在左手向前伸来之际,执枪的右手,同时向前伸了一仲,枪口离木兰花的胸口,更接近了些。

当然,在这样的情形下,换了-别人,仍然是没有法子反抗的但是对身手特别矫捷的木兰花来说,这劫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木兰花在站定身子和那人讲话之际,她的双手,一直是扶羞吸尘机柄的,这时,她双手猛地向前一送,吸尘机柄向那人的手腕撞了出去。

当吸尘机柄撞中“,那人的手腕,令得那人手中的手枪,脱手向外飞去之际,木兰花第二个动作又发动了,她猛地抓住“那人的左腕,身子一旋,将那人的身子自她的肩头之上,直抛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木兰花的手仍然握住“那人的手腕。

大兰花一伸足,踏住了那人的头侧,拉直了那人的手臂,令得那人动弹不得,然后才道:“班奈克先生,你的机智,很值得人赞赏。”

片刻之间,形势完全改变了!

手枪跌在四五尺之外,班奈克自然是取不到的。而他的身子,被木兰花以这种姿势制住,也令得他无法动弹,他不禁发出了一声怒吼!

木兰花冷笑了一下,道:“可惜,你不免太自负了,你以为你有一柄枪在手,就可以离得我如此之近了么?那是你自讨苦吃!”

班奈克尖声道:“放开我!”

木兰花当真一松手,但当她松手之际,她劫重重地在班奈克的头上,踏“卡去。

那一下,正踏在班奈克头侧的大动脉上。

这根大动脉是负责轮送血液到脸部去,以保持脸部清醒的,这时木兰花用力地踏住丁班奈克颈旁的这条大动脉,班奈克只觉得昏昏沉沉起来。

木兰花只踏了半分钟左右,便向外跳了开去,拾起了那柄手枪。再跳了回来。用枪指住了班奈克的后脑,道:“起来!”

班奈克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站了起来。

木兰花比他聪明,绝不和他正面相对,只是持看枪在他的背后,使他缺少反抗的机会,她将那张素描抛在班奈克的面前,道:“秀珍呢?在什磨地方?”

班奈克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道:“看来是我自投罗网,不是你自投罗网了!”

对于班奈克一看到了这张纸,便立刻想到自己是凭这张纸找到了他的所在的,那种敏捷的思想,木兰花不禁感到有点吃惊,她又问道:“秀珍在什么地方?”

班奈克又笑“,一下,道:“兰花小姐,你当真名不虚传,这还是我从事这项工作以来,第一次遭受到的挫折,我有一个提议,你能接受么?”

“你首先要明白你自己的处境。”

“当然,我明白。到如今为止,我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但是我即也没有失去什么。我被你用枪指看,但是穆秀珍在我的手中。”

“你准备怎样?”

“用我的自由,来交换穆秀珍的自由。”

木兰花犹豫了一下,就这样放走了班奈克,自己必然还有无穷的后患,但是不放走班奈克,班奈克豁了出去,自己又怎能救穆秀珍?

为了救穆秀珍,这似乎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是以木兰花沉声道:“如何交换?”

“我命人送穆秀珍来到这裹,然后,你放开我,带看她离去,这样,可算是公平么?”班奈克将他的办法,提了出来。

班奈克会提出这样一个办法来,那倒是木兰花所料想不到的。木兰花立即想;这样子换人,对班奈克有什么好处呢?

对班奈克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好处。

那么,看来班奈克真的想以穆秀珍来换回他如今的劣势了?他可以信任么?但不论怎样,自己先和穆秀珍见面。倒是十分重要的。

木兰花并没有考虑了多久,便道:“好!”

“那么,我需要打一个电话。”

“只要你没有别的行动,我是不会开枪的。”木兰花冷冷地回答。而班奈克也向看电话机走去,拿起了电话听筒来。穆秀珍在渐渐醒过来的时候,兀自觉得头昏脑胀,像是身在一艘在大风浪中挣扎的小船内一样。她有了知觉之后第一件想起来的事便是糟糕!她从小农场溜了出来,结果卸落到了敌人的手中,而木兰花又突然不知道她是在什么地方的!

她睁大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想起身坐了起来,可是才一抬身,“碎”地一声,头部便在一个硬物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直到这时候,她才发觉。她自己处身的空间,实在小得可怜,那似乎是一只钢铁的箱子,但穆秀珍摸索了片刻。就知道那是什么所在了!

那是一辆汽车的行李箱!

她开始“秤碎一地敲看行李箱的顶,并且大声叫唤。

她希望车子是在闹市之中,或是在有管理员的停车场上,那么,她所弄出夹的声音,便一定可以引起人家的注意了。

可是,她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用尽了一切可以弄出声音来的办法,她并没有被人救出去,仍然是在汽车的行李箱中!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人声。

那声音并不是发自行李箱外,而就是从行李箱内发出来的。当那声音乍一传入穆秀珍的耳中之际,将穆秀珍吓了一大跳,她几乎以为除她以外,行李箱中还有另一个人在!她连忙循声摸去,才发现声音是由一具无线电对讲机所发出来的。

那是那个凶徒的冰冷的声音:“秀珍小姐,你一定已相当疲倦了,是不是0@但即使你发出的声音再响一百倍,一样不会有人听见的。这辆重子是停在一个荒僻之极,没有人到的地方。而汽车的行李箱是最难从面打开的,相信你也知道的。”

穆秀珍怒道:“知道便怎么?”

“那你更该知道,如果你不合作的话,那么只有在这个行李箱中,活活地饿死。秀珍小姐。这滋味,实在是不十分好受的。”

穆秀珍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活活的饿死,这滋味的确不好受,她立即感到肚子韧了起来,唉,农场中的大米饭多么香啊;

“木兰花在什么地方?”那声音继续问。

“我不会说的。”

“我再间一遍;木兰花在什么地方?”

“我不说。”

“好,三小时之后,我再来问你。”

“我说了。”穆秀珍突然改口,“你仔细听看,我说了,她在!¨”她讲到这,突然将声音放得低而模糊,等到她估计对方已将耳朵凑近“对讲机时,她才“哇”地尖叫了起来。她听到了“碎一地一声响,显然是那人被她突如其来的怪叫,吓了一跳,弄翻了什么东西。

穆秀珍“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等她笑得够了时,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传来了。穆秀珍仍然甩各种不同的方法,发出声音来。

然而她卸得不到救援。

一直到了十时半左右(她是不断地在看看夜光手表的),她才听得汽车的行李箱顶上,有人敲了两下,一个人道:“安静些,我来救你了。”

穆秀珍大喜,道:“谁,你是谁?”

随看她的发问,“砰”地一声,行李箱被打开了。

阳光照在穆秀珍的脸上,刹那之间,穆秀珍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先一翻身,一骨碌地滚出了行李箱,站起身来。

然后,以手遮额,她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半秃了头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十分面熟,穆秀珍立即想了起来,忙叫道:“你是私家侦探王达人!”

王达人道:“是的,你跟我去见兰花小姐。”

穆秀珍也不问别的,因为她这时只想到见了木兰花之后所要受到的那一场训甲,是以她愁眉苦脸地跟看王达人上了一辆汽车。

那辆关禁穆秀珍的汽车,的确是停在十分静僻的郊外的。但这时王达人将车子开得十分快,不一会,便已到了市区。

一到市区,穆秀珍更是喘喘不安,问道:“王先生,兰花姐……在什么地方0@她可有发怒?是不是会骂我?”

王达人敷衍看道:“我想不会的吧。”

穆秀珍这时,心中所害怕的,就是大兰花的责罚,对于王达人的身份,竟一点也未曾怀疑,因为王达人本来就是一个侦探,她自然将之当成好人了。直到到了蓝天酒店十七楼,出了电梯,王达人故意退后一步,突然拨枪指住了她的背脊之际,他才大吃了一惊!

王达人冷冷地道:“只要你不乱来,我是不会开枪的!”

“你……这算是什么!”穆秀珍怒道;一快移开手枪,这也可以开玩笑的么?你带我来见兰花姐,动刀动枪干什么?”

“不销,我是带你去见木兰花,”王达人冷冷地道;一但是我和你们,卸绝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虫得到如今还不明白么p”

穆秀珍明白了!她倒不是给王达人一骂之后,便开始明白的,而是一听得王达人说他和自己不是一路的时候,就明白了。

她知道,一路上,王达人对自己客客气气,不露出真面口口来,那是怕自己在半途上反抗,使他不能将自己顺利地带到这来。

王达人是一头狡猾的狐狸!

可是这时候,穆秀珍显然明白了过来,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好想了,王达人的枪口,顶看她的背脊,令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到了一七0四室的门口。

然后,王达人命令道:“敲门,一连七下快的,再是三下慢的,然后,又是七下快的。那么,你就可以见到木兰花了。”

穆秀珍的确渴望着和木兰花见面,于是她依照看王达人的吩咐,先敲了七下快的,又是三下慢的,然后又是七下快的。

那七快三慢的敲门声,传进了房间中,木兰花和班奈克两人的身子,都挺了一挺,班奈克沉声道:“他们来了。”

“你叫他们进来?”木兰花立即吩咐。

“房门经过我特别改装,他们是无法在外面将门打开的,必须我亲自去开才可以。”班奈克双手按在沙发扶手上。作势要站了起来。

“坐下!一木兰花厉声吩咐,“你别玩什么花样了,门上并没有什硬特别的装置,我就是推开门自己走进来的,你如此擅忘么?快叫他们进来。”

班奈克阴沉的面色中,升起了一股怒意来,但是他的怒容,卸又被那种阴森森的面色所掩盖了。他扬了扬头,叫道:“进来。”

在门外,王达人一听到了班奈克的声昔,便低声道:“开门进去一进门就站定,如果你不服从命令,我就从你的背后射击。”

穆秀珍“哼”地一声,不再理睬他,握住了门把,将门推开,一步跨了进去。当穆秀珍推开门来的时候,她所看到的情形,和刚才又有所不同。因为木兰花在班奈克一开口之后,身子一跳,已跳到了班奈克的后面,手枪对准了班奈克的后脑。

那样的话,不论推进门来的人有什么动作,首先遭殃的将是班奈克,而不会是她!穆秀珍一进门,并没有看到木兰花。

她呆了一呆,站在门口,王达人立时闪身进内,将门关上。穆秀珍怒道:“兰花姐呢?她在什么地方?这家伙,这——”

穆秀珍的话还未讲完,木兰花已经叫道:“秀珍,我在这,你可以走过来么?”

穆秀珍大喜,但是她随即又哭丧了脸。

她苦笑道:“不能,王达人这王八蛋用枪指看我。”

木兰花冷冷地说道:“班奈克,叫王达人放下枪。”

“在你还未曾放下枪之前,他怎么能放下枪?”班奈克冷然回答,他语音的镇定,使得木兰花也佩服他临危不乱的本领。

这时,木兰花的心中,不禁跷践起来了。

只要穆秀珍无事,她当然愿意暂时放过班奈克的。

虽然,纵虎容易捉虎难,放过了班奈克之后,班奈克是仍然要害她的,她也得冒看极大的危险,再去对付班奈克。然而,这还是值得的。

但是,令得木兰花不能不考虑的是,如果她先放下枪,像班奈克这种穷凶恶极的凶徒,竟也会遵守什么诺言么?她立即决定:她不能先放下枪来。她也不准备和班奈克办交涉,她立时提高了声音,道:“王达人,你将秀珍放开,我可以不究既往,要不然,你将后悔莫及了!”“不会的,”王达人平日“好好先生”的面具,完全剥下来了,他阴森地一笑,“只要班奈克先生成功,我就可以分到两成。”“你分到的只是一颗子弹!”木兰花提醒他。“嘿嘿,”王达人又奸笑了起来,“班先生不是那样不守信用的人,而我,也不,么容易受骗的人,你不必再操心了。”木兰花可以肯定,像班奈克这样的人,在得手了之后是绝不会分两成所得给王达人的。那不一定是他不舍得钱,而是像他那样的凶手,行事必须保持百分之一百的秘密,不能留下一点线索在外面,是以他也必须将他的同伴杀死灭口的。

可惜,王达人却执迷不悟!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王达人,你不妨仔细想一想,他会留你在世上做活口么?你一定会死在他的手中的。”

王达人不出声,枪口仍指看穆秀珍。

班奈克鹰隼似地笑了起来,道:“你不必多费唇舌了,没有我的命令,他是绝不会放开穆秀珍的,而我的命令是;你必须先放开我!”

木兰花心中陡地一动,道:“好!”

在她心念一转之间,她已然有了计较。是以此际,她一个“好”字才出口,她的左手突然扬了起来,重重地一掌,向班奈克的后脑击去。

班奈克连声音都未出,头一侧,便垂在沙发上,昏过去了。木兰花左手顺手在沙发背上一按,整个人“呼”地窜过了沙发。

王达人见到了这等情形,不禁大吃了一惊,连忙喝道:“站住,木兰花,站住,奶再不站住,我就立即放枪了!”

木兰花将手中的枪,向仁二抛,枪在半空中急速地转了几转,又巧妙地回到了她的手中,她冷笑一声,道:“你何必这样害怕?”

王达人结结巴巴,道:“你……你……”

木兰花又冷笑一声,道:“我什么?我已放开了班奈克,你还不放开秀珍,可是想我动手么?你想想,我如果动了手,你有什么便宜?”

“我……我……”王达人一面说,一面身子向后急速地退“-开去。王达人一退,木兰花立即一跃向前,拉住了穆秀珍的手背。

王达人退到了沙发后面,木兰花和穆秀珍退到了门口。

这时候的空气,的确是紧张到了极点。双方都有枪,但是双方卸谁也不敢先开枪,谁先开枪,谁就会吃上大亏的。

如果木兰花射击班奈克,那么王达人一定在同时射击木兰花。如果王达人射击穆秀珍,那么木兰花也可以将他射中的。

僵持了十来秒钟,大兰花才冷冷地道:“我们走了,等班奈克醒来之后,你告诉他不妨仍然想得到那笔杀人奖金,可也别忘了告诉他,他其实根本得不到!”

木兰花话一讲完,立时一拉门,先用力一推,将穆秀珍推了出去,然后立即自己也跃出,将门拉上。穆秀珍被她一推,跌倒在地,而她自己,也伏在地上!

不出她所料,她才伏在地上,“扑扑扑扑一四下声飨过处,门口出现了四个小洞,四颗子弹。穿过门,射进了墙中。

如果木兰花是站在门外的话,那四颗子弹中,一定有一颗或者两颗可以射中她的。木兰花的身子向外一窜,拉起了穆秀珍,两人来到了楼梯口,飞也似地向下奔去。

一直奔下了五层,木兰花才停了下来,等升降机。

升降机中并没有人,她们进了升降机,木兰花才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来,穆秀珍摇看手,道:“兰花姐,我……我……又闯祸了。”

“唉。”木兰花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兰花姐,你怪我么?”秀珍又不安地问。

木兰花将女侍的衣服,除了下来,她在电梯的一角,然后淡淡地道:“你怕我怪你么?如果你怕的话,你也不会“又”闯祸了。”

穆秀珍满心惭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说不出话来,电梯已到了楼下,木兰花和她,疾步进了酒店的大堂由,在大堂的人丛中转了一转,才从正门奔了出去,木兰花带看穆秀珍,奔到了酒店的停童场中,又在停车场内兜了六七个圈子。

“兰花姐,你这是干什么?”穆秀珍一面奔,一面问。

“这酒店中的很多人,都可能被班奈克收买了,我们要摆脱他们的跟蹂,再度失踝,再让班奈克来找我们。”木兰花说看,在一辆大黑色房车后停了下来。

穆秀珍还想讲话,但是木兰花却向她作了一个手势。

她们才在那辆车子后面躲了起来不久,就看到一个穿着酒店侍者制服的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东张西望,渐渐向她们接近。

木兰花仍然不出声,一直等那男子来到了近前,木兰花才陡地跳了出来,那人想叫时,木兰花手中的枪,已对准了他的胸。

“你来干什么?”木兰花沉声问。

“我……我……”那男子面上变色,讲不出话来。

木兰花不等他多说,反手一击,将他打得昏了过去。然后立即后退,用百合匙开了一辆汽车的门,再用百合匙打着了火,挥手令穆秀珍跳上车来,将车子驶出了停车场,在市区大街小巷地走着,经过了四十分钟,才弃下了车子,改搭公共汽车。

她们所搭的公共汽车是向郊外去的,但那是和她们居住的郊外相反的方同,公共汽车的终点,是一个小小的市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