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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温宝裕中了降头

蓝丝一面叫着﹐一面已急急走过来﹐温宝裕忙转过头去问﹕“你为什吓我妈妈﹖”

蓝丝在刹那之间﹐神情古怪之极﹕“你妈妈﹖她一见我的那一叫声﹐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吓她什么了﹖”

温宝裕苦笑﹕“她怕蛇﹐见了药铺做药用的蛇蜕﹐她也会昏过去﹐你看看你手背上的是什么﹖”

蓝丝扁了扁嘴﹐忽然用异样的眼光望着温宝裕﹐轻轻一顿足﹐娇声说遭﹕”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完之后﹐她双颊已经红了起来﹐使得她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

温宝裕显然绝对禁不起蓝丝这样充满诱惑力的邀请﹐蓝丝说完了话之后﹐转身就走﹐温宝裕也就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这时候﹐昏过去的温太太﹐正悠悠醒转﹐还好﹐胖的人动作和反应都不免迟钝一点﹐所以当她睁开眼来时﹐有一个短暂时间的停顿﹐猜想她这时什么也看不到﹐当然未能看到她的宝贝儿子正跟着那“玩蛇的女妖精”

(她后来对蓝丝的称呼)一起离去﹐不然﹐她可以再度昏倒﹐永远不醒。

后果堪虞﹗

我在一旁看了这等情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场面十分混乱───而且蓝丝突然会在这里出现﹐也是意外 我只想到﹐温太太一定会立刻逼着温宝裕回去﹐少年男女﹐感情才爆发﹐就要分手﹐自然会十分伤感﹐那就让他们多聚一会吧。

所以﹐我看到温宝裕跟着蓝丝走开了﹐非但没有叫住他﹐而且还把身子挡了一挡﹐阻住了已醒过来的温太太的视线。所以温太太一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人是我﹐她用极害伯的声音道﹕“快……快把那玩蛇的女妖精赶走﹗”

我忙道﹕“你放心﹐温太太﹐你回房去休息一回﹐那女……女孩子不会害入!”

温太太总算站直了身子﹐还在直冒汗﹐喘着气﹕“太可怕了﹗太要怕了﹗”

这时﹐她也发现了陈耳﹐她立时又指着我﹕“小宝呢?小宝不是和你在一起的么?小宝呢?”

我双手做着紧急的﹐阻止她再发出尖叫声的手势﹐急急道﹕“小宝很好﹐什么事也没有﹐而且什么都解决了﹐你们很快就可以回家去﹗”

温太太好了一口气﹐浑身胖肉抖动﹐相当壮观﹐但只要她不发出尖叫声和无理取闹﹐她实在是一个美丽的胖妇人。她道﹕“小宝呢?小宝在什么地方?”

在酒店大堂中﹐已经没有了温宝裕和蓝丝的踪影﹐我也没有留意他们到哪里去了﹐所以﹐我望向陈耳﹐投以询问的目光。

陈耳的神情有点古怪﹐扬起手来﹐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说起话来﹐也迟疑得很﹕“我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走开去﹐没有留意他究竞到什么地方去了﹗”

温太太一听﹐吸一口气﹐张大了口﹐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因为我在第一次见到温宝裕的时候﹐就曾领教过她呼叫儿子的那种神威。

所以﹐我也不顾会有什么后果﹐不等她运足中气﹐就一伸手﹐掩住了她的口﹐大声道﹕“我们通过广播找他﹐你先回家去﹐不要再制造混乱﹐不然可能又惹麻烦﹗”

我说得十分快﹐而且说的话﹐很有权威性﹐总算把她那一下叫唤﹐及时阻止﹐免得酒店大堂再起混乱﹐也算是做了一件造福人群的好事。

她吞了一口口水﹕“快点广播﹐我们立刻就走﹗”

我找来了酒店职员﹐请他广播﹐要温宝裕立刻到房间去﹐和他母亲相会。

这时﹐我想﹐温宝裕跟着蓝丝走开去﹐多半是到了什么后花园﹐没有什么人的地方﹐互相甜言蜜语一番﹐一听到了广播﹐温宝裕不是不知道他母亲对他的紧张程度﹐至多三五分钟一定会出现的。

温太太先回房间﹐我和陈耳在酒店大堂等着﹐陈耳一直维持着那股古怪的神情﹐我好几次想问他在想什么﹐他都避开了我的眼光不看我。

十分钟之后﹐温太太气急败坏﹐向我们奔来。从电梯到我们坐着的地方﹐不过十来步﹐她至少碰撞了七八个人﹐而被她碰撞了的人﹐都在望了她一眼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一看这种情形﹐不禁皱眉﹕“温太太﹐小宝和他的朋友﹐或者有点话说﹐你别心急﹐只有十分钟﹗”

温太太尖声道﹕“朋友?他在这里有什么朋友?”

我耐着性子﹕“朋友随时都可以结交的﹗”

温太太的横蛮又发作﹕“我不要他在这个鬼地方结识任何人﹗”

我指着陈耳﹕“要不是我们在这个鬼地方有这个朋友﹐你们目前的处境﹐可能是被吊起来在鞭打﹗”

温太太闷哼一声﹐一连声道﹕“再广播!再广播!”

再广播又持续了二十分钟﹐温宝裕仍然没有出现﹐这连我也觉得太过分了﹗

温宝裕离开酒店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当蓝丝要他跟着走时﹐他母亲还在昏迷状态之中。温宝裕反抗他母亲的管束﹐但也决不是不关心他的母亲﹐所以﹐不可能走得太远。

而且要他们在酒店范围之内﹐他一定听得到广播﹐就算再舍不得和蓝丝分手﹐也应该出现了﹗

所以﹐我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我向陈耳望去﹐想听听他的意思﹐可是他仍然神情古怪﹐我向几个职员问﹐因为蓝丝的外型十分奇特﹐容易引人注意﹐可是都说没见过。

望着神情焦急之极﹐频频在抹汗的温太太﹐我脑中突然起了一个古怪之极的念头﹕“会不会是蓝丝运用了降头术的力量﹐使温宝裕根本听不到广播﹖”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低声问陈耳﹕“是不是蓝丝在弄什么花样﹖”

那么普通的一个问题﹐却令陈吓了一跳﹐连讲话也口吃起来﹕“不……不合吧﹗”

我始终觉得他的神情很怪﹐盯了他一眼﹐他忙又道﹕“不会吧﹐我看……不合吧﹗”

我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温太太的焦躁程度﹐随着时间而加﹐我的情形﹐也是一样﹐等到一小时之后﹐温豆裕还没有出现时﹐我发制人﹐先狠狠地骂起来﹕”这小畜牲﹐太不像话了﹐看我不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我一发狠﹐温太太反倒害怕起来﹕”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他到底还年轻﹖”

我一翻眼﹕“不抽筋剥皮﹐一顿毒打是难免的﹗”

我一面说﹐一面用拳头“砰砰”地敲在沙发的靠背上。温太太其实个性很温和﹐看到我发狠的样子﹐十分害怕﹐不敢出声。我自然知道用这种行动去吓她﹐十分无聊﹐可是小宝一直不出现﹐也只有这个法子﹐可以使温太太转移注意力了。

一直到足足九十分钟之后﹐电梯门打开﹐才看到温宝裕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温太太一见﹐一声欢呼﹐冲过去就把他拥在怀里﹐温宝裕没有什么反应﹐我看到自温太大宽厚的肩头上露出来的脸﹐不但神情茫然﹐而且双眼红肿﹐显然曾经哭过。

我曾预料过他会和蓝丝难分难舍﹐可是也绝想不到会到了这种程度﹗我不等他从他母亲松开手﹐就指着他大声道﹕“怎么﹐中了降头术﹖”

温宝裕像是全然未渐听到的怒吼声﹐仍然神情惘然﹐我还想再喝他﹐可是﹐陈耳在我的身后、轻轻碰了一下﹐向电梯指了一指。我抬头看去﹐这才看到﹐电梯中还有一个没有出来﹐正是蓝丝。

蓝丝在电梯中﹐像是迟疑着是不是应该出来﹐最后才下定决心﹐走了出来。

在那一刹那间﹐我想到的是﹕蓝丝看来一直和温室裕在一起﹐几十分钟他们在干什么﹖

蓝丝的神情﹐也是一片茫然﹐而且还有点凄然﹐她出来之后﹐用极低的声音叫了一声﹕“小宝﹗”

蓝丝的那一下叫声﹐真的极其低微﹐可是﹐不但离她有几步的我﹐听得清清楚楚﹐显然别人﹐包括失魂落魄的温宝裕﹐也同样听到了。

温宝裕的反应很强烈﹐他陡然一震﹐用力一挣﹐竟然挣脱了他母亲的拥抱──那不但需要极大的力量﹐而且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他立时转过身来﹐面向正从电梯中出来的蓝丝﹐温太太这时﹐也看到了蓝丝。本来﹐我猜她一定会又昏过去的。可是由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实在令得她惊骇太甚﹐以致她不能昏过去了﹐负负得正的数学定理﹐也可以应用在人的情绪反应上。

她的双眼睁碍极大﹐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事﹐一面不由自主地摇头着﹐表示她绝不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她看到的憎景﹐自然和我们看到的一样﹕温宝裕一转过身去﹐和蓝丝面对面﹐两人同时伸出双手来﹐四只手紧紧地握着。

温宝裕口唇掀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是蓝丝已开了口﹕“小宝﹐别说什么﹐我们该说的﹐全说了﹐该做的也全做了﹗”

蓝丝的神情﹐凄然欲绝﹐温宝俗也不遑会让﹕“是……该做的吗﹖”

蓝丝笑了起来﹐凄然之中﹐又有着极度的甜蜜﹕“不管该不该做﹐你后悔吗?”

温宝裕陡然叫了起来﹕“当然不﹗”

蓝丝嫡然笑﹕“那就是了﹗”

她说着﹐松开了温宝裕的手﹐退了一步﹐眉梢眼角所显露出来的那种依依不舍的神情﹐真叫旁观者﹐也为之心醉﹐当事人自然心醉﹗

温宝裕看来﹐立时就要跟了上去﹐可是蓝丝向他作了一个阻止的手势﹐温宝裕立时站住。蓝丝一直退着出去﹐她和温宝裕﹐也始终四目交投﹐其间﹐不知交换了多少千百万语﹐有着纠缠不清的不尽的相思。

等到蓝丝退到了门前﹐翻然转身﹐走出了旋转的玻璃门﹐在她苗条的背影上﹐仍然可以看得出﹐她全身都在散发着情爱的光辉。

温宝裕呆如木鸡﹐温太太像是如梦初醒﹐看着我和陈耳﹐又急步到温宝裕面前﹕“小宝﹐快走﹐这地方邪门﹐白天好好站着﹐也会做恶梦﹗”

她实在无法相信刚才眼见的是事实﹐绝对无法接受﹐所以﹐以为那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场恶梦﹗

这种想法﹐倒可以令得她自己心安理得﹐不过她连叫了三声小宝﹐温宝裕只是怔怔地望着旋转门﹐一声不出﹐一动不动。温太太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伸手按在温宝裕的额中﹐叫了起来﹕“小宝﹐你别吓我﹗小宝﹐你别吓我﹗”

他一站到温宝裕的面前﹐温宝裕自然再也看不到旋转门了﹐他想推开他母亲﹐无奈温太太体重过甚﹐不容易推得动﹐他只伯也在这时﹐才看清楚了挡在他前面的原来是他的母亲﹐所以他发出了一下无奈之极的长叹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之际﹐人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自他闭着的眼睛之中﹐有大滴的泪水透出来。

温太太又大呼小叫了起来﹕“小宝﹐你在哭?你从三岁以后就没有哭过﹐你为什么哭﹐别伯﹐讲给妈妈听﹐别哭﹐小宝﹐别哭﹐天塌下来有你妈妈顶着﹗”

温太太的声音虽然尖锐刺耳﹐可是她所说的话﹐都真挚之极﹐听得我都鼻为之酸﹐听在温宝裕的耳中﹐感受自然更加不同﹐他索性抱住了他母亲﹐号陶大哭起来﹐他一哭﹐温太太自然也忍不住﹐她音量十分宏大﹐一时之间﹐酒店的大堂之中﹐哭声震天﹐许多住客围住了看﹐不知发生了什么惨事﹐而酒店的职员﹐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可以阻止这母子二人的抱头痛哭。

我和陈耳﹐也不禁面面相藏﹐因为自从温宝裕一出现起﹐情形简直怪异绝伦﹐他和蓝丝﹐公然上演了一场生离死别﹐这时他痛哭失声﹕自然是为了蓝丝的离去﹐他和蓝丝在一起的时候﹐蓝丝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一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猜王降头师的计划﹐是要蓝丝去冒充那个女人﹐他也曾说过﹐蓝丝在这种冒充行动中﹐要欺骗的对象﹐是天下所有降头师之王﹐史奈大师﹐因此﹐几乎任何事都可以发生﹐危险之极。那么﹐是不是蓝丝自己知道了凶多吉少﹐所以来和温宝裕话别﹐而又情不自禁﹐把自己的处境说给温宝裕听﹐所以才会有那种生离死别的情形出现──蓝丝如果真的处境危险之至﹐那么﹐刚才的情形﹐就有可能是真的生离死别!

我一想到这一点﹐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直到那时为止﹐我对于降头术这种神秘莫测的玄学﹐一无所知﹐一直都只在它的外围徘徊﹐只是可以肯定有这种异术的存在﹐又会肤浅地用实用科学的观点去否定它而巳。

所以﹐对于蓝丝去冒充那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可怕遭遇﹐一无所知。只是根据我的处事原则﹐我觉得像蓝丝那样可爱的少女﹐绝不应该成为降头术或降头师斗法的牺牲品﹗所以﹐我感到自己应该有所行动﹐不应该再旁观下去。

这时﹐温家母子还在抱头痛哭﹐可是温宝播显然巳过了情绪最激动的一刻﹐他仍然在流着泪﹐可是已不再号陶痛哭。我向他走过去﹐沉声道﹕“小宝﹐我以为你早知道哭的作用﹗”

温宝裕用力点头﹕”哭可以发泄心中的悲痛﹗”

我作了一个手势﹕“可是哭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温宝裕用力一抹眼睛﹐后退了一步﹐在那片刻之间﹐他的神情变得十分坚定﹐望着他的母亲──温太太由于流泪﹐她本来很浓的化妆﹐都化了开来﹐使得她看来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温宝裕自她的手中﹐把她的手帕接了过来﹐在她脸上用力抹着﹐尽量把各种色彩抹干净。然后﹐他用极正常的声音道﹕“妈﹐你先回去﹐我在这里还有点事﹐一定要停留几天才走﹗”

温太大把口张得老大﹐一时之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只是伸手指着他﹐温宝裕挺直了身子──他已比他的母亲高出了许多﹐他的声音更坚定﹕“妈﹐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可能在每件事上都照顾我。刚才我哭﹐你把我当是婴儿一样地哄﹐我很感动﹐可是你绝猜不到我痛哭的原因﹐那是你无法再照顾的一种情形﹐必须让我自己处理﹗”

温太太惊煌失措之至﹐不住他说着﹕“小宝﹐怎么会呢﹐没有我照顾﹐冰能做什么﹖”

在她说到第八次还是第十次时﹐我和陈耳齐声道﹕“没有你的照顾﹐他能做任何事﹐你已经开始不能了解他了﹐虽然他是你的儿子﹐但是他早已有了独立生活的条件。儿子都感激享受母亲的爱﹐可是绝不喜欢母亲凭自己意志对他的束缚﹗”

要温太太听明白这番话不难﹐可是要她接受这番活﹐我根本不存任何希望。一个顽固之极的人在听了一番劝说之后﹐顿然悔悟﹐痛改前非﹔那只是小说和电影中的情卞﹐实际生活之中﹐极难发生。

果然﹐温太太杏眼圆睁﹐大喝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是我儿子﹗”

接着﹐她转向温宝裕﹐用更响亮的声音喝﹐“小宝﹐立刻跟我走﹗”

温宝裕这时的处境﹐相当为难。我知道他要留下来﹐一定和蓝丝有关﹐我也希望他留下来﹐可是﹐他却又不敢硬来﹐要是他和他母亲真出了正面冲突﹐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向他暗中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应该委婉一些﹐他呆了一呆﹐忽然走向他的母亲﹐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像是问了一个问题。

温太太点了点头﹐温宝裕又说了几句﹐刹那之间﹐温太太脸如死灰﹐惊恐莫名。我看了看这种情形﹐心中暗暗好笑﹐心想知母莫若子﹐温宝裕知道他母亲最怕的是什么﹐所以这时正在吓她。

温太太双手发着抖﹐按在温宝裕的肩头上﹐盯着温宝裕看。温宝裕又低声讲了几句﹐温大太依然惊恐﹐可是又大是疑惑。

温宝裕叹了一声﹕“妈﹐相信我﹐只有这个办法﹐我才不会死﹐十天之后﹐我一定生龙活虎跳回来﹐你现在要我回去﹐等于要我死﹗”

温大太急极﹕“那我也留在这里陪你﹗”

温宝裕摇头﹕“没有用﹐你留下来﹐只会坏事﹐不信你问卫斯理﹗”

温太太立刻向我望来﹐我根本不知道他对他妈妈说了些什么﹐只听到了他最后两句话﹐但这时﹐温太太向我望来﹐我立时极肯定地点了点头。

温太太还是半信半疑﹐温宝裕已大声道﹕“陈警官﹐请你送我母亲到机场去﹗”

陈耳大声答应﹐走向前去﹐挽住了温太太的手背﹐不由分说﹐推着、拉着﹐把温太太向门外移动﹐温太太频频转头﹐温宝裕连连挥挥手。

好不容易﹐等温太太和陈耳出了门口﹐我连忙来到温宝裕的身边﹕“小宝﹕你对妈妈说了些什么﹐她居然肯让你一个人留下来﹖”

温宝裕立时道﹕“我对她说﹐我中了降头﹗”

我本来想“哈哈”一笑﹐骂他一声”小滑头”的﹐可是看到他讲这句话的时候的样子﹐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一直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是这时﹐他现出来的那种愁苦的神情﹐简直叫人心酸﹗我看出情形大不对劲﹐连忙向他投以询问的神色。他和我相处久了﹐自然可以知道我在问他﹕“你是真的中了降头﹖”

他立即点了点头。

我陡然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再问什么﹐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温宝裕低下了头﹐声音迟缓而忧伤﹕“情绪可以杀人﹐人会哀伤致死的﹗”

我道﹕“是﹐可是那不是降头﹗”

温宝裕抬起头来﹕“有什么分别?反正是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死亡﹗卫斯理﹐爱情是人类情绪的极致﹐爱情才一发生﹐便已结束﹐那足以令我死亡!”

我的思绪相当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才好﹐过了一会﹐我才道﹕“你和蓝丝才相见两次﹐爱情就那么刻骨铭心?”

温宝裕想也不想﹕“世上真有一见钟情的……真的有的﹗”

我也相信有的﹐想当年﹐我和白素﹐何尝又不是如此?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蓝丝姑娘的处境﹐一定十分危险?我们能为她做些什么?”

温宝裕向我望了一眼﹐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跟着他。我和他一起到了升降机﹐到了他住宿的那一层。当升降机的门打开时﹐我想到他在这酒店中怪异之至的道退﹐也不禁生出了一股寒意。

进了温宝裕的房间之中﹐一进来﹐我亦闻到了一股十分奇异的香味﹐而且﹐立即辩明﹐这种古怪的香味﹐是蓝丝身上所佩的一种花朵所发出来的。自然﹐我也立时想到﹐在温宝裕失踪的那一个多小时﹐他和蓝丝两人﹐就躲在这间房间之中!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神情不免有点古怪﹐向温宝裕看去﹐他的神情也古怪之极。

我自然不便问些什么﹐只是道﹕“蓝丝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温宝裕长叹一声﹕“鬼混降的详细内容﹐只有史奈降头师一个人才知道﹐所以﹐她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完全没有人知道。即使对降头术已大有研究的猜王﹐也无法作出任何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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