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魂觉得他们的行动,十分无理,心中不禁大是有气,道:“做什么?”
那四人没有回答,却一齐惊呼道:“蒋公子受伤了!”
沈英魂也不及去与他们分辩受伤的是“蒋公子”还是“胡公子”,连忙道:“是!是!他受了伤了,这里的主人,可是和他相识的?”
那四人抬起头来,望了沈英魂一眼,却并不出声,其中两人,再向前踏上一步,一伸手,将胡人龙从驴背抬了下来,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另外两人,伸手在小墨龙背上拍了一拍。
小墨龙一声长鸣,向前驰去。
沈英魂见那两人,抬着胡人龙向前走去,便待跟在后面,可是,她才踏前一步,另外两人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英魂万万料不到两人竟会有这个举动!
她想要发怒,但是想及这里的人,一定和胡人龙相识的,这才强忍了气,道:“你们干什么?”
那两人道:“姑娘请回去吧!”
沈英魂心中又是好气又好笑,道:“他人被你抬走了,我怎能不跟去?”
那两人却根本不说其它的话,只是道:“姑娘请回吧。”
沈英魂一连说了几遍,两人的回答,皆是如此,沈英魂眼看胡人龙已被另两人拾得渐渐走远了,心中不禁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们再不让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那两人这才道:“你一定要跟了去,是为了什么?”
沈英魂道:“这倒好笑了,你们怎么不讲理,胡……不,蒋公子是我将他带到这里来的,你们怎可不让我见他?”
那两人冷冷地道:“你若是能治他的伤,也不会将他带到这里来了。而既然你已将他送到此处,你不必不放心。”
沈英魂见两人所说,似是而非,夹缠不清,心中又急又怒。
她忍不住大声道:“那你们是一定不给我前去的了?”
那两人冷冷地道:“这似乎已是毫无疑问之事。”
沈英魂怒道:“如果我硬闯,那又该当如何?”
那两人哈哈一笑道:“好!好!难得,难得。”
沈英魂听得他们两人,忽然讲了这样的一句话,不由得莫名其妙,她呆了一呆,道:“为什么?难得什么?”
那两人中的一个,尖声道:“这座密林,向不容人闯进,武林中人,尽皆知道——”
那人讲到此处.沈英魂心中暗忖,怎么自己未曾听说过,或许是孤陋寡闻之故。
她并不出声,只听得那人续道,“近百年来,敢言硬闯的只有两个人,连姑娘你在内,那是第三个了。是以说难得之极。”
沈英魂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抬兴看去,只见那两个人抬着胡人龙,投向密林之中,早已不见踪影。
沈英魂心中,也并不为胡人龙的处境耽心。
因为她知道“小墨龙”极其通灵,既然将胡人龙带到了这里,而这里的人,又认得胡人龙,那么,自然不会对胡人龙不利的。
沈英魂心中焦急的只是胡人龙因她而受了这样的内伤,她却未能陪伴在胡人龙的身侧而已!
当下,她见胡人龙反正已经去远了,自己急也无用,又听得那两人言语之间,十分奇特,不免触动了她的好奇心。
她问道:“敢问以前两个是什么人?”
那两人道:“那两个人声称要硬闯进来,一个成功了,那人便是蒋公子的尊翁,是以连蒋公子,也成为我们这里的贵宾了。”
沈英魂一听,心中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记得十分清楚,上一次当自己问及胡人龙,为何忽然姓胡,忽然姓蒋,忽然姓张之际,胡人龙回答她说,因为他无父无母,根本不知道自己真姓什么,是以才乱指一通的。
但是,如今这两个人,却又说胡人龙有父亲。
然则,胡人龙当时,听来十分凄哀,十分令人同情的话,也是谎话了?
沈英魂苦笑了一下,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木然问道:“还有一个呢?”
那两人道:“还有一个也声言要硬闯,但是却未能闯入,碰了一鼻子灰,几乎难以全身而退。”
沈英魂道:“那人一定太不自量力了,他是谁?”
那两人中一个道:“这人叫乔隐,名号人称追魂风。”
沈英魂一听,整个人不禁一震!
追魂风乔隐,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柴达木老魔。
柴达木老魔百里浮沙之上,造起了天一宫之后,便以“柴达木老魔”自号,武林中人,也渐渐不提他原来乔隐的名字了。
但是沈英魂却从七星子那里,听到柴达木老魔原来的姓名的。
当然,那可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或者天一宫尚未建成。
但柴达木老魔得到“九天异录”已有数十年之久,那当然也不会是他武功未成之前的事。
然而,以柴达木老魔武功之高,尚且不免“碰了一鼻子灰,几乎难以全身而退”,自己若是要硬闯的话,岂非更是自讨没趣!
本来,沈英魂在讲理讲不通之后,真的想硬闯过去。
但如今她却呆住了作声不得。
那两人怪声大笑了起来,道:“姑娘,你作第三个声言要硬闯的人,并无不可,但如果作第二个几乎不能全身而退的人,那就十分没趣了。若是蒋公子想见你,他伤愈之后,自然会出来的,你在此等待便是了!”
那两人最后一句话才出口,身子突然离地,向后倒掠而去。
沈英魂在自己学会了“天行功”之后,对轻功的见识已十分高超。
她一见两人向后倒掠而去的身法,便看出两人的轻功造诣,极其深湛,她心中又是大奇,暗忖这里是什么所在?
何以出来迎客巡夜的人,都有那么高的身手,但是却又未曾听得武林中说起过?
沈英魂一呆之间,那两人身影幌悠,仍是面对着沈英魂,向后倒退而去,转眼之间便已没入了密林之中。
沈英魂抬头探望,想要弄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然而,小墨龙奔驰如飞,在它奔驰之际,不但两旁的景物,完全无法看到,而且连它是向那一个方向奔出的,都弄不清楚。
沈英魂只是根据小墨龙奔驰的时间,设想此际,离开自己练“天行功”的那个山洞,大约已有七八百里的距离了。
而抬头四面看去,山影连绵,密林森森,荒无人烟,要辨别这里究竟是什么地点,那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沈英魂呆呆地站了片刻,四周围静到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沈英魂想起胡人龙虽然为了助自己练“天行功”而弄得身受重伤,并且,他还曾表示过,愿意将他自己心中不愿告人的秘密,告诉自己,然而,他以往的言语,行动,实在太是可疑了,自己是否值得在这里等他呢?
沈英魂一想及此处,便缓缓地向外走去。
但是她走了几步,在她的背后,便如同有无数无形的绳索,将她拉住一样,使得她寸步难移,使得她转过身来的。
沈英魂转过身来,怔怔地望着那座密林。
她发现,自己非但不能离开胡人龙,而且,在这里等待,也是极难的事,她要去看胡人龙是否在渐渐复原。
同时,她的好奇心,也驱使她去弄明白那些黑衣人的来历弄明白,何以连柴达木老魔也在这里吃了大亏了。
她更要向胡人龙问明白,何以明明有父亲,却又对自己说无父无母!
她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济,既然连柴达木老魔这样的高手,都要碰了一鼻子灰,那么,以她的武功而论,更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然而,她的轻功造诣,却已极高,
沈英魂心中暗忖,我硬闯闯不进去,难道仗着轻功,偷进去也不行么?
她一想及此,心神不禁为之紧张起来,立即身形一幌,进了道旁的草丛之中,她在草丛中,伏了一会,不见有什么动静,便身形微矮向前疾掠而去!
在过去的那三天之中,胡人龙几乎将本身内力的八成,度入了自己的体内,助自己练那“天行功”,所以,胡人龙在沈英魂练功有成之后,才几乎脱力而死。
但是沈英魂却得了极大的好处了,等于她自己苦练三年一样,在“天行功”上,已有了八成上下的火候,那便和柴达木老魔相比,也相去不远了。
是以,她这时身形微矮,在草丛之中,向前疾掠而去,身法之快,实是罕见!
而更其难得的,是她人虽然在草丛中掠过,但是却一点声息也没有。
即使是耳力极佳的人,用心倾听,也不过是如一阵轻风吹过而已。
沈英魂又一次试出自己轻功造诣,已如此之高,心中不禁大喜。
转眼之间,她已来到了那密林之旁。
沈英魂不敢立即走进密林去,只是在草丛中,极目向林内望去。
无论她看得怎样小心,林中只是黑沉沉地一片。
看来,树林之中,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但沈英魂却知道,林中不会没有人的,刚才那四个人,至少便是从林中掠出来的!
她又等了片刻,实在一点动静也听不到了,这才轻轻地向外跨出了四五步,她双足虽然踏在落叶之上,但是由于她“天行功”的神妙,却是一点声音也未曾发出来。
再加上这时,月华为乌云所掩,天色十分昏黑,沈英魂心中暗忖,自己绝无被人发现之理!
她胆子一壮,又向前连踏出了十几步。
这时候,她的四周围,已全是一人合抱粗细,笔也似直的树干了。抬头向上看去,密密茂茂的树叶,将视线尽皆遮住。
林内一片乌黑,不要说月光,即便是阳光,只怕也难以透入。
沈英魂心中,不禁凛然,暗忖这样大的一片密林,若是迷失在里面,可不是玩的!
她紧记着走进林中时的方向,绝不转弯,笔直地向前走去。
不一会,前面的林木,已经渐渐地疏了起来。
林木一疏,便不如刚才那么黑暗了。
沈英魂向前看去,只见里许开外,一座峭壁之上,有两道盘旋飞舞的瀑布。
那两道瀑布,在星月微光之下,闪闪生光,而在瀑布之下,蓝汪汪地,看来是一个大水潭,水潭之旁,像是有一所巨宅。
沈英魂一见这等情景,心中不禁大喜。
而更令得她高兴的是,就在前面不远处,可以看到有四点红光。
沈英魂自然还记得,当小墨龙将她和胡人龙才一带到这里之际,从林木中迎出来的四个黑衣人,手中正是提着那种幽红色的灯笼的。
那一切,都说明她并没有走错路。
而远处,在瀑布之下,隐约可见的那一幢巨宅的一角上,似乎也有红色的灯光透出。
沈英魂心想,那一定是这里的高手,在为胡人龙漏夜治伤了!
她一面想,一面更其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在她悄没声地到了离那四盏红色的灯笼只不过一丈五六左右之际,她便停了下来,隐身在一株树身之后,向前看去。
只见那四盏灯笼,都被插在一块大青石的四角。
而那块方方整整的大青石,犹如一张石桌一样,上面刻着棋盘,两个人正在对奕,另外两个,正在一旁观看,十分聚精会神。
那四个黑衣人,也一齐蒙了面,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沈英魂除了看得出这四人目光闪闪,都十分凌厉之外,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容貌,也无法辨别这四人,是否刚才的那四个人。
沈英魂看了一会,心想要绕过这四人,向前走去,简直易如反掌!
她心中十分高兴,悄悄地又向前走去。
但是,她只走了两步,忽然听得“叮”地一声,一人将一枚棋子,放在石上,笑了一下,道:“你看,这一角上,你以为我不知你在闹些什么鬼么?其实,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鬼鬼祟祟,便能掩人耳目,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另一个人则道:“是啊,早被看穿了,还不知道呢!”
沈英魂一听得两人这样对话,心中不禁猛她吃了一惊,因为两人就像是针对着她在说话一样!
她连忙站定了脚步,转过头去。
只见那四个人,仍是聚精会神地望着石桌上的棋子,看来并没有人抬起头来看过。
而刚才的对话,听来虽然令人心惊肉跳,似乎也只像是针对棋局而言的。
沈英魂站了片刻,定下心来,又向前走去。
但是这一次,她又是才走得几步,便又听得一人道:“已经警告过了,还要来,可要自讨苦吃了!”
这一次,沈英魂一听得有声音,便连忙转过头去看,看到讲话的乃是背对自己的一人。
除非那人背后长着眼睛,否则,绝不应该可以看到她的。
沈英魂心中“呸”地一声,暗道:“见鬼么,人家在说棋局,我害怕什么?”
她不理会,又向前走去,不一会,便已经绕过了那四个人,眼看将要走出那座密林了。
但是,也就在此际,只听得那四人之中,又有人一面笑,一面道:“我说要自讨苦吃了,果然不错,还是偷进来了!”
沈英魂回头看去,树木掩遮,她已经看不到那四个人了。只见两点红光而已。
她心中暗忖,若是那四个人,发现了自己,当然应该出面相阻,何必以言语暗示自己?
当然他们所说的,全是棋局,并不是针对自己而言的。
她再三想了几遍,都觉得自己的设想,十分有理,因之,她一出林子,便展开身形,向那所巨宅,疾掠了出去。
她刚才在林子中,因为林中树叶极多,如果展开身形即使落地无声,身形展动之际所带起的劲风,也会将落叶卷了起来,发出声响的,所以她走得极慢,一出林子,没有了忌惮,自然加快身形,一个起伏,便是三五丈,向前飞也似地掠去。
眼看已将接近那所巨宅,瀑布的飞泻之声,也可以听得见了,沈英魂的身法更快。
然而,陡然之间,沈英魂正一个劲儿,提气向前飞掠之际,忽然面前,多了黑忽忽的一件物,而她正是向那件物,疾撞了上去!
因为沈英魂的身法极快,但是她一面飞掠,一面总得看清楚前面有没有什么东西阻住路才是。
是有物阻路,她提气让开,易如反掌,也绝不会笨到了向之撞了上去的!
刚才,沈英魂一面飞掠向前,一面实是看得十分清楚,前面空无一物!
然而,突然间,却多了那么大的一件物,沈英魂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已向那一件物疾撞上去,急切之间,根本未曾看清,那一件物是自天而降,还是自一旁移来的。
沈英魂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只觉得自己将要撞了上去的东西,像是一根又粗又大的石笋,尚幸她轻功造诣极高,一觉出不妙,连忙一沉真气,收住了势子,身子硬生生地向旁一侧。
这一来,她虽然避开了几乎要撞上去的那石笋,然而,身子在强行一侧间,一个站不稳,向前跌了出去,沈英魂手在地上一按,立即一个筋斗,翻了起来,站定了身形。
当她站定了身子之后,再向那物看去时,不由得呆了半晌。
原来,她刚才险乎撞了上去的那东西,的确是一根石笋,足有一人合抱粗细,七八尺高下,石角嶙峋,上面还生着青苔。
沈英魂想起刚才自己奔驰的势子之疾,心想那一下,若是撞了上去,纵使不撞个脑浆迸裂,也必然是鼻青目肿了!
如今,幸而见机得早,才只不过几乎跌了一交而已。
沈英魂呆呆地望着那根老大的石笋,又揉了揉眼睛,心中暗忖,自己刚才,向前掠去之际,怎会看不到这一根石笋的?
她心中实是十分奇怪,但是她却并未再向其他方面去想,只当是自己疏忽。
那是因为,这根石笋,看来少说也有两三万斤重,有什么人能够移得它动?
沈英魂呆了半晌,继续向前掠去。
她才一开始之际,身法已不敢那么快疾,并还频频回头,向后看去。
只见那一根石笋仍然屹然而立,沈英魂更以为刚才是自己大意,未曾看清前面的去路,差一点吃了一个哑叭亏!
她一面说,一面便渐渐地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她的身形,已和刚才一样快了。
也就在那瞬间,怪事又发生了!
沈英魂陡地觉得限前一花,面前本来是极其空旷的地方,竟又多了一根石笋!
而且,那根石笋,还正是拦住了她的去路,也就是说,她正是向那根石笋,疾撞而去的!
沈英魂心中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刚才那一次,还可以说是自己大意,是自己未曾看清,这一次,难道也是自己未曾看清么?
百忙之中,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是真气猛地一提,向前疾冲而去的势子不减,但是身子却凌空向上,拔起了一丈上下,“刷”地一声,便以在那根石笋的上面掠过。
她掠过了石笋,一时之间,尚难收住势子,又向前掠出了丈许,才能以站定。
她刚才一站定,便立即转过身来。
然而,当她转过身来,向前面一看之际,不禁感到了一阵寒意!
只见前面,空荡荡地,那里有什么石笋。
沈英魂不由得毛发直竖,失声道:“见鬼么?”
她才讲了三个字,便猛地想起,自己乃是偷进来的,怎么可以胡乱出声?
因此连忙住口,但是也就在此际,她又觉得在颈后,有人向自己呵了一口气,暖烘烘,痒酥酥地。
沈英魂不由自主,猛地一跳,身在半空,便已经转过了身来。
但是身后,却又是什么也没有!
沈英魂心头怦怦乱跳,摸了摸后颈,刚才的那种感觉,十分清楚,绝不是幻觉,那么,向自己颈后呵气的人呢,又在那里?
沈英魂越想越觉得心中发毛,她几乎想要退出林子去,不再前进!
然而,即抬头向前一看,离那所巨宅,已只有里许路程了。
星月微光之下,已经可以看出那所巨宅,全是以老大的石块砌成的,因之也益发显得阴沉,神秘,尤其是沈英魂,在经过了刚才那一连串的怪事之后,只觉得那所巨宅,像是一个硕大无朋的鬼怪的化身一样!
她呆了好一会,并没有其他什么动静。
她心中暗忖,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可以说成功了一半了,难道半途而废不成?
看来,刚才那颈后的一口气,也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她大着胆子,又向前奔去。
这一次,她小心了许多,一路之上,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里许路程,转眼即至,而未到巨宅之前,她踏上了一条全是滚圆的小石球铺成的道路,那些小石球,滑溜之极,沈英魂才一踏上去之际,未曾留意,一滑之下几乎又跌了一交。
以她的轻功造诣,也只能小心翼翼,方能在这条路上走动。
那条小石球铺成的路,大约有三四丈长,路尽头,便是十来级石阶,沈英魂足尖点处,飞身而上,已在两扇紧紧闭着的铁门前站往。
沈英魂此时,心中十分高兴。
她本来是偷偷摸摸走进来的,但如今既已到了目的地,她便不必再偷偷摸摸,大可以名正言顺那样,来找胡人龙了。
所以,她站在门口,“哈哈”一笑,道:“本宅主人在么?不速之客来了!”
她在讲那两句话之际,心中十分得意,因为据刚才在林外那两个黑衣人说,这个密林,向来不准外人进入,连柴达木老魔这样的人物,也难以成功,而自己居然顺顺利利地走了进来,岂不是证明自己的轻功十分了得?
她连叫了三四声,可是却一点回答也没有。
沈英魂“哼”地一声,道:“虽是不速之客,但人已来了,难道还想不见客?”
她在向这所巨宅驰来之际,一直看到宅上的一角,有灯光射出,而且,那林中又有黑衣蒙面人守着,那么,胡人龙自然是被人抬到这里来了,所以她只想到宅中主人还是不愿见客,却未想到其他。
她又讲了两遍,仍是不见回答。
沈英魂心中,不禁大是有气,又叫了几声,不等答应,伸手便去拉门环。
她是准备拉住了门环之后,再大声打门的。
怎知她的手,才一碰到了门环,那两扇铁门,“吱”地一声,便开了寸许。
沈英魂不禁一呆,因为她想不到看来的那么沉重的大铁门,居然会一推就推开。
而且,在林外守卫如此之严,而门却不加锁,这也是奇事。
她呆了一呆,先后退一步,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又凑向前去,由门缝中向内张望。
只见铁门之内,乃是一个厅堂。
那厅堂中,有几盏半明不暗的灯点着。
就看那几盏油灯的光芒,可以看出,偌大的一间大厅之中,什么陈设也没有,只有几面竖放在地,高可三尺,红木为架,晶光铮亮的青铜大镜,而且静悄悄地,也没有人影。
沈英魂到了此际,已经觉出整个事情之怪异,到了难以设想的地步。
但是沈英魂越是觉出事情奇怪,她就越是没有后退的意思。
因为事情那样怪异,她不能不对胡人龙的安危关心起来!
她和胡人龙来到这里,全是由“小墨龙”负来的。
“小墨龙”虽然通灵,但总是畜牲。
会不会出错呢?
又会不会这里本来是胡人龙的热心人所居,但时过境迁,却另有邪派盘踞着呢?
她一面想,一面心中不禁生出了阵阵寒意。
她银牙暗咬,又伸手一推,那铁门“吱吱”连声,应手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