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子吴传玉心中暗忖,这样纠缠下去,绝不是办法,由得沈清的女儿,一人上路,时间久了,若有意外,前功尽弃!
因此,他剑法立即一紧,身形向柳生朴步步逼出,在逼向前去之际,剑光霍霍,连使三招,这三招,全是七星剑法之中,攻守咸宜的招数,一方面,将身后生死双婢的攻势,尽皆止住,另一方面,却向柳生朴展开了极其凌厉的攻势!
柳生朴身形挪动,刀风呼呼,好不容易,才避开了他的两剑。
而大侠七星子的第三剑,乃是一招“繁星满天”,这一招,乃是七星剑法之中,变化最是繁复的一招,七星子轻易不使,而一使出之后,却从不虚发!
柳生朴勉力避开了两招,已然觉得气喘不已,忽然之间,只听得剑气纵横之中,眼前突然现出了无数点亮晶晶的光芒!
那情景,就像是夜来仰首观天,看到一天繁星一样!
柳生朴心中,猛地一惊,立即待要向后退去,但是却已慢了一步,电光石火之间,他只觉得左右肋下,各自一阵剧痛,眼前金星乱迸,身形踉跄,向后疾退而出!
他退出了七八步之后,身子一斜,“砰”地一声,跌倒在地。
而在他倒地之际,双肋之下的伤口,血流如注,他上半身已尽为鲜血所濡,简直成了一个血人!
柳生朴心知这两处伤口,还是七星子再度手下留情,要不然,早已命丧当场!
他两次领略了大侠七星子的厉害,那里还敢再负伤而止?当下倒在地上,不断呻吟,再也起不了身。
柳生朴一受伤退出,七星子只对付生死双婢,便是游刃有余,七星剑晶光闪闪,将两人逼得连连后退,眼看不出十招,便可获胜!
但也就在此际,忽然听得自东而西,传来一阵“叮叮”,“叮叮”,极其清脆的声音。
这时候,风砂声,刀风剑气之声,何等猛烈。
但是,那“叮叮”之声,虽然一点也不响亮,传入耳中,却也十分清晰,七星子心中一凛,暗忖难道又有敌人来了?
他正在想着,已见到有人,骑着一头驴子,自东向西,驰了过来,来势也十分快疾,片刻之间,便已经到了眼前。
只见那头驴子,墨也似黑,一根杂毛也没有,项间却挂着两对小银铃,“叮叮”之声,正是那两对小银铃所发出的。
骑在驴子上的,却是一个二十上下的书生。
那书生一袭灰衫,已洗得发白,貌相十分清秀,本来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七星子却一眼便看出了十分奇特的一点。
那便是,在这样风沙弥天的环境之下赶路,实在谁也免不了一身灰沙。但是,这个书生的身上,却是一尘不染,干净到了极点!
而那书生,除了一副背囊,看来像是一张古琴之外,又别无其他行李。
七星子自然知道,真正的读书人,绝不会在这里出现的,那书生当然也是武林中人了。
但是,以他在武林中交游之广,一时之间,却也认不出那书生的来历来,只觉得那书生气度不凡而已!
他一面打量那书生,一面七星剑的招数,仍然不断攻出,只见那书生一直来到了近前,略停了一停,剑眉略轩,星目斜飞,看了两眼,道:“好剑法!”
他只说了三个字,便突然拉动缰绳,那头黑驴子,立即向前飞驰而出,只听得他长吟道:“羌笛何需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吟声渐渐远去,去的势子极速。
七星子心中生疑,暗忖这头驴子,难道驶得如此之快?他回头一看,心中不禁更是一惊,原来就在那一眨眼工夫间,连那头黑驴子卷起的尘沙,也几乎看不见了,去势之快,当真不可思议!
七星子心中,又是一凛,暗忖那书生去势如此之快,何难追上疾驰而出的马车?自己却是不宜在这里多耽搁下去?
他想及此处,更是大展神威,两下长笑声过处,左一招“星光熠熠”,右一招“七星齐现”,几乎是同时发出!
只听得生死双婢,各自发出了一声怪叫,身子跌倒,血染、黄沙!
七星子这两招,尽力而为,俱皆中的,生死双婢,一个左腿上多了一道深见腿骨,长达尺许的口子,另一个胸口中了一剑,已伤及肺脏!
七星子一抖手,收起了七星剑,“哈哈”一笑,笑声未毕,已经一个转身,向前疾掠而出!转眼之间,便已只见尘头!
柳生朴支撑着坐了起来,喝令手下,将自己和生死双婢,一齐抬回柳家庄去,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那辆马车,自七星子跃下之后,仍一直向前,飞驰而出。
车中那少女,回过头去看七星子,但转眼之间,便已看不见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缩回到了车厢之中,任由那两匹马向前驰出,那两匹马,足足驰出了四五里,才渐渐地慢了下来。
车中那少女,开了车帘,向后面望去,黄沙漠漠,什么也没有,她自言自语地道:“吴伯伯怎么还不追上来啊?”
她一面说,一面秀眉微蹙,样子十分楚楚动人,然后她又叹了一口气,绕动手中那条手巾,也不去策动马匹。
不一会,那两匹马,便自动停了下来。
也就在此际,她突然听得一阵“叮叮”的清脆铃声,传入了耳中,她面上现出了惊讶之色,循声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那“叮叮”之声,仍是十分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她将头探得更出些,几乎上半个身子,都已出了车厢之外!这才看到,一头黑驴子,上面骑着一个人,像是突然间从风沙之中冒了出来一样,而且来势极快,一转眼,便来到了近前!
那少女一见来的乃是年轻清俊的书生,俏面之上,不禁一红,连忙缩回身去。
也就在此际,那书生已经来到了车厢之旁,回过头来,向那少女一笑,说道:“姑娘一个人赶路么?”
那少女心中猛地一凛,暗忖道:“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可以容一个陌生人,离我如此之近?”
她一想及此,面色立即一沉,道:“关你什么事?”一欠身,抖动了缰绳,两匹马又向前驰出,她也立即下了车帘。
可是,马车虽然向前驰去,那“叮叮”之声却一直跟在车后面,不急不徐,那少女好几次悄悄地将车后的帘子打开一条缝,向后面望去,都见到那书生,一直跟在后面。
而且,那少女的动作,不论如何小心,每当他将车帘打开一道缝之际,那书生总像是已经知道一样,向她微微一笑!
那少女心头犹如小鹿乱撞,怦怦乱跳,她实是一点没有主意,到后来,那少女实在忍不住,索性将车后的帘子推开,“喂”地一声,叫道:“你老是跟在我的后面作什么?”
那书生又是微微一笑,道:“姑娘,我也可以反问你一句,你老是走在我的前面作什么?”
那少女一呆,不禁答不上来,赌气“啪”地一声,下了帘子,又去赶那两匹马。
但是,一任她将马车赶得如何快疾,那“叮叮”之声仍是跟在后面!
那少女心中,不禁大起恐慌!
她自然知道,自己此行,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想要拦截自己,那书生举止如此诡异,吴伯伯又不在,如何是好?
她一想到吴伯伯,心中便骂自己,为什么一切都要依靠吴伯伯,难道自己一个敌人也不能退么?自己又不是不会武功!她胆气一壮,索性一拉缰绳,任由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只听得“叮叮”,“叮叮”两下响,那骑着黑驴的书生,却并没有停止,不急不缓,向前驰了出去。
那少女心中一怔,暗忖原来自己怪错了好人,敢情那书生并没有拦截自己之心。
她一面想,一面探出头去,望那书生的背影,那书生也恰在此时,回过头来,望着那少女一笑。
这时候,他们两人,相隔已有一丈五六远近,可是那少女只觉得对方的目光,深湛已极,几乎可以看透自己的肺腑一样!
她不禁面上红了起来,心头也莫名其妙地跳得十分剧烈。
那书生却在一笑之后,立即转过头去,没有多久,便渐渐地远去了。
那少女仍是怔怔地向前望着,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阵难以形容的感觉,她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用这个方法,将那书生赶走,她心中暗忖,任由那书生跟在自己的后面,有什么不好呢?
她想了一会,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紊乱的心绪,久久不能平伏。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耳际已传来了吴伯伯的声音,只听得七星子叫道:“贤侄女!贤侄女!”
那少女连忙应道:“吴伯伯,我在这里!”
她一面回答,一面回过头去,只见尘头起处,七星子如飞掠到!
七星子一到,向那少女望了一眼,道:“你没事么?”
那少女睁大了眼睛,道:“我没有事呵,吴伯伯,你将敌人击退了么?”
七星子点了点头,又道:“你……未遭遇到敌人?”
那少女的心中,立即又想起那个书生来,江湖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在那少女的心中,那书生却无论如何不能和“敌人”两字,连在一起,因此,她摇了摇头,道:“没有。”
七星子面上现出了讶异之色,道:“你没有看到一个骑着黑驴子,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么?”
那少女道:“看到的,他在我的车后,跟了好一会——”
七星子的神情,顿现紧张,道:“怎么样?”
那少女道:“没有怎样,我停下了车子,他……向我笑了一下,就向前走去了。”
七星子蹙眉沉思半响,也是猜不透那书生究竟是什么路数。
但是七星子知道,自己这次,伴了生死至交的女儿,一路西行,敌人之多,正邪各派俱有,但要想有人帮忙的话,却是万难了。
因为,武林中正邪各派,都在追踪自己等两人,谁敢出头来帮助自己?
所以,那书生即使不是敌人,对自己也必然没有帮助,既然已自行远去,那倒也可省却不少的麻烦。
他不再多说什么,上了车座,又赶着马车,向前驰去,赶出了一二十里,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只见前面,有一个老大的湖泊,在那湖的四周围,全是青葱翠绿的青草。
那是沙漠中的一块绿洲,一到了草地上,不但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连马儿也高兴得长嘶起来,那少女从车厢中,探出头来,娇声道:“吴伯伯,在风沙中赶了几天路,人都闷死了,在这里歇息好不好?”
七星子沉声道:“贤侄女,你怎么贪玩起来了?难道忘了我们有要务在身么?”
那少女天真的面上,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吴伯伯,我自然知道,也正因为如此,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趁如今还活着,不多寻一点快乐么?”
七星子呆了半响,叹了一口气,道:“贤侄女,这件事,关系是重大,照我看来,虽然凶险,但是也未必没有希望成事……”
他讲到此处,不禁苦笑了一下。
那显然是他虽在安慰那少女,但是他自己心中也没有信心的缘故。
那少女从车厢中跨了出来,踏在碧绿的草地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俯身,摘下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来,插在鬓边,又向湖边,缓缓地走去。
七星子也不去阻拦她,只是在车座上,四面观望。
那一大片草地上,看来极其沉静,一个人也没有,然而,就在那少女将要来到湖边之际,忽然听得湖边的长草叶中,传来“哈哈”一下笑声!
那一下笑声一起,七星子立即一声长啸,身形凌空拔起,向前疾扑而出,而那少女的身形,也向后疾退了开来!两下势子,均是极快,电光石火之间,七星子已站在那少女的身前。
也就在此际,只见一条人影,从长草中掠起。
那条人影,身形极矮,跃起的身法,也是十分奇特,他一掠而起之后,并不向前扑来,却是立即一个转身,又是“哈哈”一笑,身形再变,向前掠出,去势极快,不一会,便已驰出了老远!
那少女不禁一怔,道:“这……是什么人?”
七星子面色沉重,道:“看这人的身法,颇像伦氏双魔的独门星丸功,那当然是伦氏双魔派来,侦查我们行踪的了。”
那少女道:“他……为什么不下手?”
七星子一声长笑,伸手在那少女的肩头之上拍了拍,道:“贤侄女,你也未免将你伯伯看得太低了,伦氏双魔,如果不请帮手,只怕也不敢来轻惹,何况只不过是他的手下!”
七星子那几句话,虽然是面对那少女而说的,但是,他却将声音,以内力逼出,轰轰发发,绵绵不绝,不知可以传出多远,像是他已知远处有人,特意讲给人家听的一样!
果然,就在他话刚一讲完之际,只见三丈开外的草丛处,突然又有两个人长身立起。
那两个人身量又高又瘦,一身黑衣,面色青渗渗地,极其骇人,但是一双眼珠,却又异光四射,两人并肩而立,各自“哈哈”一笑,道:“七星子果然名不虚传,咱们弟兄,决在星星峡候教!”
他们两人,话一说完,仍是面对着七星子,也未见他们有什么动作,已见他们两人,如箭离弦也似,向后激发而出!
这两人的现身之处,正在湖边,他们倒射而出,是沿着湖边掠出的,显然是准备在掠出了两三丈之后,再一个转身,向前驰出的。
但是,就在他们两人倒退着掠出了丈许,身形尚未堕地之际,七星子突然“咦”地一声,而那两人,也各自发出了一声怒吼!
这时候,连那少女也已看清,在草叶之中,有两点银星,向那两人的背后,电射而至!那两点银星的来势极快,而那两人又是向后退出之势,眼看两人,非被那两点暗器射中不可!
但是,那两人,乃是西域有名的魔头,黑、白双魔伦青寿、伦海波兄弟两人,这两人武功自成一家,身手极高,在武林中也极其有名,那两点银星尚未射到,他们便已然发现,一声怒吼之后,各出一掌,“叭”地一声,手掌相按。
而他们的身子,也就籍那一按之力,向外倏地分了开去!
两人一分开,那两点银星,未曾射中他们,余势未竭,挟着嗤嗤的破空之声,向七星子飞了过来,七星子反手一抄,“叮”地一声,便将那两枚暗器,抄在手中,推开手掌来一看,只见是两朵银光灿然,大小如铜钱,打造得十分精细的梅花。
七星子的面上,现出一阵极其复杂的神色,也不知他是惊是喜!
那少女一侧眼,也已看到了七星子手掌中的这两朵小梅花,忙道:“吴伯伯,这是什么人的暗器,这样精致?”
七星子连忙低声喝道:“住口!”
那少女倒被七星子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这一问,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这时候,伦氏双魔,身形下落,已由分而合,向着刚才那两点银星飞出之处,一声冷笑,喝道“什么人暗箭伤人?”他们两人,不但脸容难看,如同僵尸一般,这一开上口,更是声音难听之极,令人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可是,他们在喝问了一遍之后,那地方并没有人回答他们。
因为那地方,草长得十分茂密,如果有人藏着,不到近前,确是看不出来。
伦氏双魔又是一声冷笑,伦青寿一扬手,看情形便要发动功势。
但是伦海波却立即道:“且慢,莫非是魔教中的朋友么?”
在草丛之中,仍是没有回答,伦氏双魔,互望了一眼,伦青寿“哈哈”一声怪笑,手扬处,三枚“天狼钉”,幻成三道墨虹,已向那草叶之中,激射而出!
七星子以一手七星暗器驰名天下,乃是武林之中,使暗器的一等好手,但他一见那三枚天狼钉的去势,如此之疾,心中也不禁骇然!
他心中暗忖,伦氏双魔约自己在星星峡相会,那显然是不出自己所料,他们在那边,请有帮手。
但是就算他们没有请到帮手的话,以他们的武功而论,自己要对付他们,只怕也很不容易!
他心中想着,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更令他为之一怔!
因为那三枚有邪派四毒暗器之称的“天狼钉”,在射入草叶之后,竟如泥牛入海,一点动静也没有!
伦青寿的天狼钉上,含有剧毒,乃是武林中尽人皆知的事情,那剧毒发挥得极快,就算射不中人,射在地上,附近的青草,也必立即枯萎!
但是如今,那三枚天狼钉射入了草丛之后,茂密的野草,却仍然青葱碧绿,一点萎黄的迹象也没有!
伦氏双魔的面色,尽皆微微一变,伦海波身形一矮,手扬处,只见晶光霍霍,三柄长约七寸的小刀,已向草叶,激射而出。
他那三柄小刀一出,七星子便认出那是伦海波仗以成名的“地煞刀”,他心中不禁一怔,知道伦氏双魔,已动了真怒,只怕躲在草叶的那人,武功再高,也要被这三柄“地煞刀”逼得现身!
但是,当那三柄地煞刀射进草叶之后,却一样无声无息,了无下落!
伦氏双魔的心中,又怒又惊,连声怪啸,这才听得草叶之中,传来了一下懒洋洋的呵欠声。其时,伦氏双魔怪叫声,虽然说不上惊天动地,但是却也震耳欲聋,但是那一下懒洋洋的呵欠声,在场众人,却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少女一听得这一下呵欠,心头又不禁“怦怦”地跳了起来!
她一听便听出,那一个呵欠,正是那个年轻俊朗的书生所发!
紧随着那一下呵欠声,只见草叶中又伸出两双手来,像是有人在伸懒腰,紧接着,又听得人道:“大好风光,正堪小寐,谁在这里,大呼小叫?”
那人一面说,一面便长身站了起来,那少女看得分明,站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书生!
那少女也不知怎地,只觉得那书生一双明彻的眼睛,不离自己的身上,她不由自主,低下头去,面红心跳,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七星子向那个书生打量了几眼,又看了看手中那两朵打造得十分精致的银梅,心中不禁大是疑惑,他轻轻地碰了碰那少女,两人一齐向后退出了几步,来到了车旁,方始站定。
伦氏双魔也以异光四射的双眼,注定在那书生身上,阴恻恻地一笑,道:“阁下是哪一路上的朋友?刚才暗算我们的就是你么?”
那书生却像是大惑不解地摇了摇头,道:“什么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正是去探望朋友的,两位也是么?”
伦青寿面色一沉,喝道:“休得装模做样!”
伦海波踏前一步双手抱拳,便向那书生,作了一揖。
七星子等人,早巳看出伦海波借“行礼”为名,实则上是想掂一掂那书生的分量,所以尽皆用心,看他是如何下手。
当下,只见伦海波双手一拱间,自他的衣袖之中,突然“刷刷”两声,两道晶虹过处,两柄“地煞刀”,已电射而出!
这一下变化,倒也大出七星子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