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雪红何等聪明的人,她自然看得出东方雷在打什么主意的,她立即道:“此去峨嵋,路途遥远,反正我们也不急,一路上总要走得舒舒适适,你先下令,命十个办事能干的人,先行出发,替我们大队人马,安排住宿之所,联络武林中人。”
东方雷答应着,立时从各高手之中,指出十个人来,将凃雪红的话吩咐了他们,那十个人立时骑上快马,向前先奔了出去。
然后,凃雪红和东方雷,才带着众高手,向西进发,一连几天,武林中人看到他们大队来到,无不恭敬相迎,谁敢违抗?
要知道以少林寺的武功之盛,尚且被逼得寺中每一个僧人都废弃了武功,别的门派,想要与之为敌,自然更是力未能逮了。
而事实上,世上也没有任何门派,堪与凃雪红所带领的那三两百人为敌的了。别说凃雪红本身,武功高绝,那三二百人,又哪一个不是各门各派的顶儿尖的高手?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要以一门一派之力,与之抗拒,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如今,暂且按下凃雪红等人,一起前赴峨嵋不表,却说在日月庄中,东方白被东方霸主点了昏睡穴,足足三日,昏迷不醒,到了第四天傍晚时分,才慢慢地醒了过来,自不知觉。
在他有知觉之初,还是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也想不起曾经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来,过了好一会,他脑子才渐渐清醒,在昏迷过去之前的事,也慢慢地一件件想了起来。
可是,东方白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他的昏迷,是因为被点了昏睡穴。
他只当那是东方霸主替他将体内的毒素逼出之际,他才昏了过去的,那么,不知现在结果如何,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他突然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身在一间房间之中,在那房间中,除了他一个人之外,并无他人,而他则是睡在一张竹榻之上的。
东方白一坐起来,人还是觉得十分软弱无力,他先缓缓运了一会真气,便立时觉得神消气顿,根本不觉得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东方白心中不禁大喜,挺身起立可是当他站起之后,他却又不禁苦笑,他此际分明是已经没有事了,但是却不知东方霸主如何了。
东方霸主用本身真力将他的奇毒逼了出来,他自己一定元气大伤,现在不知在何处,而更令得东方白心中为难的是,他真不知是感激东方霸主好,还是继续与他作对的好?
东方白的心中,委决不,他慢慢地向前走去,推开了房门,只见门外有两人垂手而立。
那两人一见东方白,极恭恭敬敬地道:“天堂主醒了,有何吩咐?”
东方白双眉一整道:“你们叫我什么?”
那两人又恭恭敬敬叫了一声,道:“天堂主!”
东方白心中实在想发怒,但是他心忖,这两人那么称呼自己,显然是有人吩咐了的,和他们发作,又有什么用处?是以他冷冷地道:“你们何以那么叫我?”
那两人不知道东方白不喜欢人家那么叫他,反倒沾沾自喜,道:“天堂主,你是盟主的长公子,自是本盟天堂的堂主,二公子则是地堂堂主,天堂主总决本盟的一切事务,属下等应该这等称呼。”
东方白懒得与这两人争辩,只是吩咐道:“以后不准再那样叫我,我根本不是无敌盟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堂主。”
东方白这句话一出口,那两人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东方白又问道:“盟主在何处?”
那两个人想是被东方白的话吓傻了,东方白问了几遍,他们才听得东方白在问什么,其中一个忙道:“盟主吩咐说——”
他一句话只讲到了一半,便突然住了口。
另一个结结巴巴,道:“盟主……他……他……”
东方白心中一凛,忙道:“盟主究竟怎么了?”
那两个人一起吸了一口气,面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这才道:“盟主是在一个时辰之前离去的,盟主在离去之前,面容灰败,大汗淋漓,好不可怕,他一出门,就几乎摔倒,要两个人扶他。”
东方白一听了,心弦是向下一沉,道:“那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两人又道:“他在庄中静养。”
东方白顿足道:“混账东西,说了半天,我问你们,他在什么地方?”
那两人神色尴尬,道:“大……公子莫怪,盟主吩咐,他必需静养,不能见任何人,也不能和任何人讲话,是以他在何处,我们也不知道。”
东方白双眉紧蹙,他自然不知事情的真相如何,只是从那两人的叙述听来,东方霸主似乎为了替他驱毒,而元气大伤了。
但是事实上,在点了东方白的昏睡穴之后,东方霸主就离开日月庄。
东方霸主离开日月庄,并不是到别的地方,而是跟着一众高手,一起到少林寺去的,他装扮成了一个微驼的老者,日月庄的高手,本就自四面八方而来,也没有人认得出他是谁。
而他就正是在少林寺中,当凃雪红和东方雷没有主意时,他大声出来提醒两人的“天涯一老。”
凃雪红和东方雷两人,虽然也觉得那“天涯一老”见识非凡,决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却也无论如何,想不到他就是东方霸主。
东方霸主是何等老谋深算的人,他在离开日月庄之前,早已布置得妥妥当当,此际,那两人讲的话,也全是他早就教定的。
但是东方白却全不知情,他想到东方霸主为了自己,元气大伤,可能再难复原,心中好生难过。
那两人互望了一眼,道:“大……公子,盟主还说,你若醒了之后,在七日之内,切不可以练功运气,要七日之后,才能渐渐恢复。”
东方白问道:“他有没有说他自己,要多少时候,才能复原。”
那两人还未回答,又有两人过来。那两人之一,道:“这话问他们,就是他们扶走盟主的,盟主或者对他们说了。”
说着,两人也已到的面前,恭恭敬敬,垂首叫道:“天堂主。”
东方白听得两人又是这样叫自己,实在是啼笑皆非,他一忖,若是一个个更正起来,倒也费事,不如不理会他们算了。是以他还是问道:“盟主在何处?他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那两人见问,先一起叹了一声,道:“盟主的武功,何等之高,但突然之间,竟会一弱至此,那实在是万万意料不到的。”
东方白怒道:“怎么你们讲话,偏那么多废话,我问你们,他现在怎么了?”
那两人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将他扶进了院子,他便传令,吩咐五十六位高手,日夜不停,守护院子,不准任何人去惊扰他。”
东方白“嗯”一声,道:“他有没有说,要多少时候才能复原?”
那两人道:“是了,他叫我们带话给天堂主,说至少七七四十九日,或者更长,他未曾出来之前,绝不准任何人去看他,连天堂主也在内。”
东方白一听到这里,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那是由于他的心中,陡地想起了一句话,但是他却未曾问出这句话来。
他想到的那句话是:如果那样的话,那岂不是他死在院子中,也无人得知?
东方白的心中,乱到了极点,他抬头直立着,也不知如何才好,只听得早先守门的那人道:“天堂主已醒,我去告诉他们。”
东方白还未及阻止,那两人已奔了出去。
不一会,便看到许多人列队走了进来。日月庄中虽然走了三二百人,但是留下来的人更多,那些人列队而来,来到了东方白面前,便行大礼,称东方白为“天堂主”,自称属下。
那实在令得东方白啼笑皆非。
东方白在开始的时候,还否认几句,不要人来行礼,但是来人越来越多,他如何阻止了这许多?他转身走进了房内。
可是在房间之外,“属下拜见天堂主,恭喜天堂主毒已去尽,玉体安康”之声,不绝于耳,足足几个时辰,才静了下来。
然后,又有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堂主,属下诸葛维雄,有要事参见。”
东方白一听得“诸葛维雄”四字,心中不禁一怔,武林之中,有言道:“太湖虽宏,难容诸葛维雄”。那诸葛维雄,乃是太湖七十二峰的武林人物之首,为人介于正邪之间,武功极其高超。
东方白以前,多游塞外,少经江南,虽然未曾到过太湖,和诸葛维雄见过面,但是“太湖剑神诸葛维雄”之名,他却也是久仰了。
江湖上传说,这位号称“剑神”的高手,武功之高,剑术之妙,已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东方白听到了诸葛维雄的名字,正在犹豫间,门外他洪亮的声音,已再度响了起来,道:“堂主,属下诸葛维雄有要事求见。
东方白忙道:“请进。”
房门立时被推开,只见一个身形高瘦,目光如炬的中年人,已然站在门口,那中年人向东方白行了一礼,道:“属下刚才有事,未来参见,尚祈恕罪。”
东方白忙道:“诸葛先生,这是从何说起?我根本不是日月庄的堂主。”
东方白那样否认着,但是诸葛维雄却宛若无闻,续道:“只因为属下守在日月庄大门恭候前来日月庄的各门各派高手,西域拜火教,遣了教主之妹前来加盟,请堂主主持仪式。”
东方白听了,不禁啼笑皆非,双手乱摇,道:“这是什么话?我不是堂主,主持什么仪式?诸葛先生,还是由你来代劳吧!”
诸葛维雄皱起了眉,道:“堂主想来也听过拜火教之名,教主令妹不远万里而来,盟主本应亲其事才是的,可是盟主……却……”
东方白听得诸葛维雄提起东方霸主,他也不禁长叹一声,心中十分不是味道。
他一面叹息,一面道:“你可以等副盟主。”,
诸葛维雄立时道:“副盟主和地堂堂主,率领众高手,已去攻打少林寺了。”
东方白是连各人率众去攻打少林寺一事,也不知道的,他一听之下几乎整个人全跳了起来,失声道:“有这样的事?”
诸葛维雄道:“是,而且,据才接到的信鸽传书,少林全寺僧人,尽毁所藏武学宝典,废了武功,退出武林。”
东方白只觉得自己的耳际,“嗡嗡”直响,竟会有那样的事发生,那实在是他始料不及的。
过了好一会,东方白才道:“那么……他们现在该回来了?”
诸葛维雄道:“不,他们转而向西,过湘水入川,准备到峨嵋去找席大先生。”
东方白听了,心中更是苦笑起来。
他想起自己在半年之前,去找席大先生的情形,心忖席大先生以为自己躲了起来,便可以没有事了,却不料大队人马,还是找上门来了。
此去峨嵋路途遥远,大队人马,一个来回,总得一年半载才够。
东方白的心中十分乱,诸葛维雄又道:“堂主,拜火教主之妹,来到日月庄,若是由属下去见她,那实是不敬之极,不但西域武林人物,心生不满,而且对令尊名誉,大大有损,而令尊却是为了你……”
诸葛维雄说到这里,便未曾再说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却再也明白没有了。
东方白自然知道诸葛维雄是在说,盟主为了救你,连人也不能见,而你却连那样的小事,还在三推四托,怎生说得过去。
东方白的心中乱成一片,但是叫他去主持什么拜火教主之妹的入教仪式,却又是万万不能答应之事,是以他仍然沉吟不语。
诸葛维雄看到东方白这等情形,想了一想,道:“堂主,属下有一个折衷办法,你看如何?”
东方白正在为难,一听得诸葛维雄那样讲,忙道:“请说,请说。”
诸葛维雄道:“堂主不愿去主持仪式,那就带拜火教主之妹来见堂主一面,然后再带她去大堂,由属下去主持入盟仪式,礼数上虽是稍不同,但是已可以说得过去了,不知尊意如何?”
东方白一听,这个办法却是极好,来人只不过见自己一见,又有何妨?
是以他连连点头,道:“好,你去带她进来。”
诸葛维雄答应了一声,便恭而敬之,向外退了出去,东方白在屋内踱来踱去,他心中所想的事,实在太多,其乱如麻,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他想到少林寺,武功尽废,更不禁长叹了几声,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他正在思索间,已听得一阵叮叮噹噹的声响,传了过来,像是环佩相碰之声,不一会,只听得诸葛维雄在门外道:“启禀堂主,远客来访。”
东方白忙道:“请进。”
门一推开,一阵沁人肺腑的香风,首先飘了进来,那股异香,清淡之中,略见甜腻,闻了令人感到舒服之极,忍不住要多闻几下。
东方白深深地吸了几下,抬头向前看去,只觉得眼前,陡地一亮。
只见诸葛维雄,已走了进来,站在一旁,而门口则站着一个丽人。
那丽人只不过二十左右年纪,长发披肩,额上戴着一圈全用红宝石缀成的发勒,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更是娇艳欲滴,美丽之极。
而她的身上,却只是笼着一缕轻纱,那缕轻纱,也不知是什么质料,穿在那丽人的身上,就如同在她的身上,笼上了一层翳雾一样。
在那缕轻纱之内,那丽人只穿着一件腥红的肚兜,以致那丽人的藕臂粉股,全在轻纱之内,若隐若现,真看得人心荡神移,再加上那丽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东方白不禁心头怦怦乱跳。
他在刹那间,呆望着那丽人,竟不知如何才好,过了片刻,他才想起,自己那样子,实在失态之极,是以忙转过头去,道:“诸葛先生,这位——”
可是,当他转过头去,想和诸葛维雄讲话之际,却发现诸葛维雄,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房间之中了。
东方白呆了一呆,再回头过去,只见那丽人柳腰款摆,已慢慢向前,走了过来,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勾魂摄魄,随着她向前走来,那股沁人肺腑的香味,也是越来越浓,令人心荡。
东方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奇怪的是,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反而只盼那丽人快一点来到自己的身前。
他心乱得十分之剧,他明知事情有些不对头,但是眼前的情景,实在太诱人了。那令得他血脉贲张,根本不及再想及其他了。
那丽人终于来到了他的身前,不但来到了他的身前,而且举起手背来。
她手臂一扬起,轻纱褪了下来,露出欺霜寒雪的两条玉臂来,轻轻地放在东方白的肩头之上。
东方白在一生之中,从来也未曾那样亲近女色过,他和凃雪红虽然有时相偎相依,但是和眼前那种诱人之极的情形,自然不同。
东方白只觉得脑中一阵阵迷眩,他心中在开始的时候,还在想着,不对,自己绝不是好色的人,何以竟然会那样子。可是,他心中虽然那样想,他的手却已向那丽人的手臂上抚去。
看官,东方白心中感到奇怪,可是他仍然不能遏制自己,他究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那丽人,却不是别人,乃是江湖之中,一等一的荡妇淫娃,“佛世动心”柳翠娃,而这一切,从诸葛维雄求见起,也全是东方霸主布下的局。
东方霸主知道东方白为人正直,不肯和他同流合污,所以布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叫东方白入彀。他先命众人前来拜见东方白,又命诸葛维雄叫柳翠娃进来,假称是西域来的高手。
而事实上,柳翠娃才一进来时,所飘过的那阵香风,便已是苗疆之中,最令人起淫心的毒瘴,东方白全然不觉,吸进了许多,本性已迷失,如何还能自制?
东方霸主是有心拖东方白下水,但东方白却还完全蒙在鼓中。
东方白完全不知道时间是如何过去的,等到他神智又恢复了清醒时,天色已黑了,他只觉得自己的怀中,瑟缩着一个人,在嘤嘤地哭着。
接着,所发生的事,他便一起想了起来。
东方白在那时候,心中的难过,实在是难以形容,他整个人都像是僵住了一样。
而在他怀中嘤嘤哭泣的人,却抬起头来,望定了东方白。
柳翠娃虽然是荡妇淫娃,但是她人却也生得真美,此际眼中泪花乱转,看来更有一股楚楚可怜的样子,墨黑般也似的长发,披散在她雪白的肌肤之上,看了更是令人荡魂蚀骨。
东方白向她看了一眼,心中又是一阵绞痛,柳翠娃却不再哭,只是突然之间,粉脸红了起来,靠在东方白的_前,东方白只觉得她绯红的脸颊,就像是一块烙铁一样,烫得惊人。
东方白想将她推开去,可是,他却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只得任由柳翠娃偎依在他身边。
东方白的心中,乱到了极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全想起来了,他心中问了自己千百遍:“这是如何会发生的?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东方白却可以清楚地知道,那一切,全是他自己做出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白只觉得喉头如同有火在燃烧一样,他张大了口,道:“你……你……”
他一连讲了好几个“你”,仿佛除了一个“你”字之外,他再也不会讲别的话一样。
柳翠娃听得东方白开了口,她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道:“气什么啊!我已是你的人。”
东方白的心中,更是啼笑皆非,他又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柳翠娃那样引诱东方白,也全是东方霸主早已教定了的,当时她星眸流转,道:“我是西域拜火教主的妹妹,叫翠娃。”
东方白这时,心情也是乱到了极点,不然,他倒或者可以想起武林中有一个出名的淫娃,就是叫柳翠娃的。
但是东方白却是正人君子,就算他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柳翠娃,他也不是会翻脸相向,因为刚才的一切,却全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东方白当下苦笑了一声,没有别的话好说,柳翠娃乘机撒娇,道:“现在,我自然不回西域去了,我要在日月庄中侍奉你。”
东方白心头怦怦乱跳,他立时想起了凃雪红来了。
他想到,凃雪红如果回来,如果知道了这件事,那会有什么意见。
东方白呆了一呆,慢慢站了起来。可是柳翠娃两条粉臂,仍然挂在他的颈上,一点也不肯放松,娇声娇气地道:“你说啊!我在日月庄中侍奉你,好是不好?”
东方白除了苦笑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过了半晌,他才道:“你……先穿好了衣服再说。”
柳翠娃的脸又红了起来,东方白双手抱住了头,刚才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恶梦一样。
但如果真是一场恶梦,那可好了,而现在,那却是事实,他想逃也逃不开去。
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柳翠娃已和才进来时一样打扮,巧笑倩兮,美目流盼,望着东方白。
东方白连忙转过面去,不敢和她目光相接。
但也就在此际,只听得门外响起了诸葛维雄的声音,道:“堂主,属下有事禀报。”
东方白只是有气无力地道:“进来。
诸葛维雄也是早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了,可是他却是老奸巨猾,一推门进来,看到了柳翠娃,他的面上,还现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接着,他呆了一呆,道:“堂主,这……这……”
他一面说,一面斜睨着柳翠娃,虽然未曾再向下说出,但是也尽在不言中了。
东方白此际,真恨不得有一个地洞,可以容自己钻了进去。
他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诸葛维雄却立时“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他一面说一面连趋前两步,到了东方白的身前,俯身低声道:“堂主,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位姑娘如此动人,堂主自然难免心动……哈哈!堂主一表人才,自然水到渠成,哈哈!”
他一面笑,一面打着哈哈,着实令得东方白的心中难堪之极,东方白想要大声责骂他,可是自己先有短处落在人家的手中,又有什么可说?
他只是苦笑了一下,不说什么。
只听得诸葛维雄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只不过,这位姑娘是拜火教教主之妹,大有来头,不易随便打发,堂主可曾想及,若是副盟主回来……”
东方白心情苦涩无比,忙道:“不知诸葛先生,可有高见?”
诸葛维雄煞有其事,大摇其头,然后,又道:“我看这件事,只有等盟主养好了伤,由他来作主,才是办法,反正副盟主不在,堂主且乐得风流快活几日,属下说得可是?”
东方白向柳翠娃望去,想起刚才的情形,他心头又不禁怦怦乱跳了起来,柳翠娃慢慢走了过来,东方白长叹了一声,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身边。
诸葛维雄一见这等情形,忙又退了出去。
东方白第一次糊里糊涂,全是受了迷药克制之故,但是他第二次,却是自己无法克制,他年纪终究还轻,而且,柳翠娃又是如此迷人。
看官,常言说得好,一步走差,千步难正。东方白落入柳翠娃的彀中,固然他仍然不时自怨自艾,但是却还是和柳翠娃在一起痴缠,不到一个月下来,已是壮志消沉,以前所想的事,此际会拋在脑后,不但不再否认自己是堂主,而且,还处理起日月庄中的事务来。
事情到了这地步,东方霸主可以说是完全成功了。
而那时候,东方霸主,也早已回到了日月庄中。
他扮成“天涯一老”,混在众高手之中,在离开少林寺,决定前往峨嵋之际,东方霸主知道,大队人马,连少林寺也为之慑伏,可以说所向无敌的了。
是以,他就趁众人在少林寺的山门之外,向凃雪红行礼之际,他便逸了开去,回到日月庄来了,当东方霸主一回到日月庄,诸葛维雄告诉他,东方白已和柳翠娃如漆似胶时,他心中十分高兴。
但是他仍然不露面,一连又过了好几天,直到东方白已完全堕入彀中,那已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东方霸主才柱着拐杖像是有气无力一样,缓缓地走了出来,其时,东方白正在大堂之中,忙于处理无敌盟的事,东方霸主突然出现,众人立时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