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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凌空飞舞

袁一修禁不住一怔,道:“什么叫‘凌空飞舞’?”

长手怪道:“你不知道么?”

袁一修心知绝无好事,但说道:“我的确不知道。”

长手怪一声的怪笑,道:“臭小子,如果你为了别的事情来,我或者还可饶你,但你竟敢为了菲菲前来,我非得要你受尽痛苦不可了,你不知道什么叫‘凌空飞舞’,等一会儿就会知道了。”

袁一修此时,明知自己万难逃过长手怪的毒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不顾一切,壮着胆子问道:“菲菲是你什么人?”

长手怪并不回答,只见他面色一沉,右手突然挥动一下。就在他举手之间,只听得“嗤”的一声,银光一闪,似有什么东西,向袁一修当头罩了下来。

袁一修连忙想要闪避,身形未动,腰际已被长手怪伸手一把捉住,当时全身乏力,动弹不得。

紧接着,那银色的圆圈,向下一沉,袁一修这时才看到,向自己当头罩下来的,原来是股极细的银丝,打成一个活动的圆圈,迎头套下。

袁一修不知长手怪要把他怎样,事到此时,只得听天由命。

那圈银丝,顺着袁一修的身子落去,在将到腰时,只见得长手怪手臂一振,那一股银丝又向上升了起来,恰好勒在袁一修的两肋之下。

袁一修觉得肋下一阵的剧痛,额上的汗珠,点点而下,奇痛无比。那一股银丝,不但已勒破了衣服,而且,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肌肉之内。

袁一修骇然道:“你到底……到底……准备怎样?”

长手怪一声的冷笑,道:“这你便受不了叫痛了,谁叫你竟胆敢来打菲菲的主意,你也不是第一个受活罪的人……”

他一面立,一面手臂一抖,别看那银丝,只不过如同头发粗细,可是他一抖之下,一股大力传过,便疾扬了起来。

银丝一扬起,袁一修正被银丝勒住了双肋,整个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肋下更是一阵奇痛难忍,几乎昏了过去。

而等他眼前金星退去,定过神来之际,只觉得两肋之上的剧痛,一阵比一阵的厉害,定睛再看时,只发觉自己已被悬空高挂,吊在怪屋之外。

抬头望去,长手怪那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张怪脸,正从圆孔中伸了出来,向着他狰狞地一笑。

袁一修勉强挣扎了一下,可是他不挣扎还好,这一挣扎,本来已陷入肉中的银丝,抖了两抖,鲜血立刻涔涔而下,痛彻心肺,眼前重又金星乱迸。

袁一修禁不住大叫了一声,连喘了几口气。

只听得长手怪道:“你若是不动,在这里吊上一天一夜,双臂也一定被银丝齐肩勒断,如果妄动,只怕一个时辰之内,便成了无臂之人了。看来虽然一样,但挨时间稍长,或者我会大发慈悲,在你双臂未断之前,便会将你放下来。”

袁一修咬牙切齿,两肋之下不断袭来的奇痛,使得他整个人都为之麻木,连他的嘴唇,都早已被自己咬得鲜血殷殷。

但咬破的嘴唇与肋下的痛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袁一修听了长手怪的话后,果然不敢再动了。

他这里虽然不挣扎,长手怪却在那圆孔之上,牵动起那股银丝,袁一修的身子,便身不由已上下左右摆动起来。

这一摆动,银丝更是深陷入肉,所受的痛苦,也更是难以形容。

袁一修虽是一条硬汉,但这种痛苦,他却是难以忍受。

过不了半盏茶的工夫,他实在忍受不了,大叫一声,便昏厥过去。

就在他发出那一声大叫,昏死过去之际,他依稀听得菲菲的声音,叫道:“袁少寨主,你怎么……”可是,在袁一修的感觉之中,这几个字像是从极远极远的,不可捉摸的地方传来一样。

紧接着,他的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才觉得脑中重又“嗡嗡”作响,耳际,也像是听得有人说话之声。

肋下的疼痛虽还未止,但已不如刚才那样之甚,而且,他觉得自己的身上,已躺在实地之上,而不再被人吊在半空中。

他心里暗忖难道银丝已将自己的双臂勒断,因而跌在地上了。”

他紧咬牙关,睁开双眼,却发现虽然浑身血污,但两条手臂,还是好端端的并未曾失去。

他忍住疼痛,并不出声呻吟,缓缓转动头部,向有人讲话的地方看去,只见长手怪坐在石椅之上,一个秀发垂肩,身形娴娜,面上蒙着黑纱之女子,跪在长手怪的面前,正是菲菲。

袁一修一眼看见菲菲,顿时之间,心中便生出了一阵极其凄凉的感觉,身上所受的痛苦,无形之下,也为之减了不少。

他想出声呼唤,可是他又听得,菲菲和长手怪正在交谈,因此便忍住暂不出声。

只听得长手怪的语言铿锵,道:“菲菲,这臭小子和你究竟怎么了,你竟要如此地护着他呢?”

菲菲一面哽咽,一面道:“没有怎么,我……只是不忍见他身受如此之惨,所以才向你求情的,你不要疑心。”

长手怪哼了一声,道:“胡说,以前也有几个小白脸,追上山来,你为何不同情呢?”

菲菲哭道:“以前那几个,乃是黑道上的淫贼,死有余辜的,可袁少寨主却是……却是……”

长手怪一声厉吼,道:“却是什么?”

听菲菲道:“他却是一个正人君子的。”

长手怪不禁冷笑了一声,道:“所以,你便对他有情了,他便对你有意了,是不是?”

菲菲娇躯一震,急急地说道:“不……不是的。”

长手怪阴恻恻一声的冷笑,道:“不是,哼哼,你可别当我是二岁的小童。”他口中说话,猛地抬头,向袁一修望去。

袁一修连忙闭上眼睛,但却已被长手怪看见,发现他业已醒转。

那银丝仍勒在袁一修的肋下,长手怪陡地将手腕一振,便就将袁一修生硬地拉了过去。

袁一修想翻身坐起,可是他身子微微一动,便觉得奇痛澈骨,只得叹了一口气,道:“菲菲!”

菲菲面上的黑纱巾,早已湿透,紧贴在她的面上,现出了一个极其美丽的脸庞轮廓来,叫道:“袁少寨主,你……你…来这儿做什么?”

袁一修喘了几口气,道:“菲菲,本来……我可……以救你出去的……但是我所带鬼箭老人的信物,却被人偷走了……是我一时大意,反倒害你……这……这……”

这时候,袁一修自己的处境,如此之危,但是他见到了菲菲,便将自己的一切,尽皆忘怀。

菲菲悲切的声音,此刻更加戚悲,突然“咚咚咚”三声,她向长手怪叩了三个响头,说道:“恩公,你……你就将袁少寨主放了吧!”

长手怪哼了一声,道:“还是那句话,我可以放了他,首先你得说出我放他的真正原因。”

菲菲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可见她的心中,激动已达到了极点,过了好一会儿,长手怪厉声地说道:“你到底说不说?”

菲菲突然地止住了哭声,道:“好,我说……”

长手怪阴恻恻地道:“是为了什么?”

菲菲长长地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因为我爱他。”

袁一修一听菲菲讲出这样的原因,心中也是激动之极,禁不住失声地叫道:“菲菲,真的?”

菲菲点了点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真的。”

袁一修嘴唇掀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讲些什么话才好。虽然这时,他和菲菲两人的处境,都大大地不妙。

但他一听得菲菲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来,心头所受的安慰,却实在是无以复加的,使得他已经浑然忘记了当前所处的境况了。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长手怪纵声地大笑起来。

但他的笑声,却又不是怒极而笑,而是真正感到十分高兴一样,他笑了半晌,这才一本正经地问道:“姓袁的小子,你自然也爱菲菲?”

袁一修大声说道:“当然!”

长手怪又是哈哈一阵大笑,道:“你们两个人,既然如此相爱,那么,袁少寨主,你连菲菲究竟长得什么样,也不知道,岂不是十分可笑的事么?菲菲,你快凑近袁少寨主,将面上的黑纱揭了起来,让你心上的人好好地看一看你。”

等长手怪话说一半,菲菲已经站了起来,突然全身发颤。长手怪把话讲完,菲菲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不!不!不!”

菲菲平日的语音清脆婉转,十分动人,一听之下,心头无比的舒服,可是这时,她发出的这一连三个“不”字,语音尖锐已极,像是遇到十分可怖之事一样。

长手怪“桀桀”笑道:“为什么不呢?你们两个既然心心相印,爱得如此之深,你为什么连本来面目也不给他看看?”

菲菲举起双手,紧紧掩着脸,一直后退,退到了墙角。看她的举动,当然是不愿她的本来面目,被袁一修看到,才举手遮住了面庞,其实乃是多此一举,因为她面上的黑纱,又厚又密,根本就已经将她的面庞遮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来。

这时,袁一修仍然躺在地上,他的心中,也自惊疑不安。因为,菲菲刚才的口气听来,她说爱自己,那是绝对出自肺腑的真话,可是,她为什么又不肯将自己的面孔给她所爱的人看上一眼?

当然,她可能生得十分地丑陋。

但是不论她生得如何丑法,她既然能在患难之中,也爱着自己,这一份感情,当不能因她面容的美丑,而有所改变。

他心念电转,想了一想,凄声叫道:“菲菲,你……”

可是当他下面的话,尚未出口,菲菲已经尖声叫道:“不要叫我,不要叫我!”

袁一修怔了一怔,他委实想不明白,菲菲的面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只听长手怪又道:“菲菲,你可是怕丑吗?自己不想揭去面纱,可是要我代劳吗?”他一面说着,一面站了起来,他又高又瘦的身子,此刻晃晃悠悠地,向菲菲缓缓地走了过去。

菲菲身子缩了一缩,在长手怪来到她的面前,相距还有四五尺远近之际,她突然双腿一曲,向长手怪“扑通”地跪了下去,凄声痛哭道:“恩公,你……你别再折磨我了,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长手怪冷冷地道:“是么?”

菲菲颤声道:“是……你快将他放走吧,我……我……”她只说了这一句,身子摇摇欲坠,像是立即就要昏了过去一样。

袁一修一见这等情形,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大叫了一声“菲菲……”忍住了身上的剧痛,向菲菲就扑了过去。

可是,他身子刚刚跃起,长手怪反手一掌,击了过来,“叭”的一声,正击在他的胸口之上。

那一掌所用的力道虽不甚大,但袁一修身受重伤,哪里禁受得住?

一掌击中以后,他身子立即向后退去,“砰”的一声,背部正撞在石壁上,“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伤上加伤,眼前一阵发黑,又昏厥过去。

这一次,袁一修虽是击昏,却不是毫无感觉,好像自己,正向一个万丈火窟之中跌落下去,灼热的火焰,在他身上舐着、烧着,使得他全身的肌肤,一寸一寸焦裂,痛苦得难以形容。

忽然之间,火窟又不见了,像是身在万里刀山之上打滚一般,尖利的刀锋,无情地剌着他的身子,血流成河。

原来他所受之苦委实到了极点,所以在昏死过去以后,才生出种种的幻觉。

没有多久,他又觉得自己在沙漠之中,舌干唇焦,想求滴水润喉不可得,他大声地叫着:“水!水!水!”

忽然,他听到自己叫嚷的声音。

同时,他觉得唇上有种极其清凉的感觉,他不由自主,伸出舌头去舐,已有一股清泉,注入他干渴的口中,他贪婪之极地喝了几口,心神宁贴了不少,精神也为之一振。

他喘了几口气,知道有人在喂水给自己喝,不及睁开眼睛,便道:“菲菲,我这……我这……是在做梦么?”

只见满天红霞,已是傍晚时分,而且自己虽仍躺在地上,却已经不是在日照峰头。

袁一修心中一怔,只听得身旁传来啜泣之声。

他勉强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女子,正坐在自己的身旁哭泣。

袁一修这时虽然醒了过来,但他伤得十分严重,看起东西来,仍摇晃不定,急切之间,他也未曾看到那女子到底是谁,便喘了一口气,又道:“菲菲,我们在什么所在?”

袁一修一见那女子脸上,并没有蒙着黑纱,便自怔了一怔。他已经知道那女子并不是菲菲,他摇了摇头,仔细地看去,猛地吃了一惊,原来那女子不是别人,竟是黑牡丹高青青。

袁一修好生奇怪,闭上眼睛,道:“你是怎么来的?”

高青青满面泪痕,但却一声冷哼道:“不管我是怎么来的,我救了你,难道还有什么不是?”

袁一修的心中充满了疑惑,道:“你救了我,那就多谢你一番好意了。”

他口中虽说多谢,但他的语气却显得十分冷淡。

原来他对高青青的憎恶之心,仍未有消除的,并且有点不相信自己是被高青青所救,心想以长手怪武功之高,高青青岂是他的敌手呢?”

他只当是在菲菲求情之下,长手怪将自己抛在了荒野之中,而黑牡丹高青青则恰好走来遇上自己而已,却未曾料到,这其中自有其曲折。

高青青叹了一口气,道:“袁少寨主,咱们小时候的事情,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但大家都已经长大了以后,总是得罪我在先,如今你又何必对我如此的冷淡呢,难道我救了你也救错不是?”

袁一修想支撑着站了起来,可是,他身子刚一挪动,阵阵剧痛袭来,几乎又昏死了过去。

高青青忙道:“你……不要乱动,你身上伤势之重,无以复加,我找不到什么东西,只好将你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如果你一动,只怕伤口会迸裂的!”

袁一修愕了一愕,这时发现自己的身上,已被许多的黑布条,包扎得结结实实,而原来满是血污的衣服,此刻已弃在一袁一修呆了半晌,心中颇有些许的感激之意。

因为看这情形,高青青分明是不避男女之嫌,来为自己理伤。

他一面想,一面望着高青青,高青青也像是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由自主地、粉脸之上飞起了两片红霞。

袁一修叹了口气,道:“高姑娘,这真是难为你了。”

高青青只觉得心中一酸,两行泪珠,滚滚而落,站了起来,向前走去,只见她香肩抖动,不断地在啜泣,过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悠悠的道:“不算什么。”

袁一修道:“高姑娘,我们两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也不是办法,你有没办法带我出山去呢?”

高青青摇头说,道:“不行,只怕是在十天之内,我是绝对没有办法带你移动半步的。”

袁一修呆了半晌,他想十天之后,就算是伤势有了转机,行动也必定十分缓慢,要是误了那四十五天的限期,这一场奔波,岂不白费?

想到此处,袁一修不禁觉得自己的五内如焚。

可是,他的伤势如此之重,也只好空自着急,他一连叹了几口气,道:“高姑娘,我还有一事相问。”

高青青此刻已经止住了哭泣,道:“是什么事?”

袁一修问道:“你在日照峰上,将我救下的时候,可曾见过菲菲姑娘么?”

高青青冷冷地说道:“菲菲姑娘是什么人,我不认识她。”她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了开去,接着道:“我没有见过她。”袁一修此刻已经听出,高青青的话,似是言不由衷,故意将事情隐起。

袁一修还想再问,黑牡丹高青青却已越走越远,袁一修连叫她几声,她像是未曾听到一般,袁一修只好叹了一口气,静静地不再出声。

他的伤势极其沉重,躺在地上,没有多久,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连睡了三天,昏昏沉沉,高青青一刻也未曾离开,在一旁守护。

第四天,袁一修这才又清醒了过来,伤势已经痊愈了不少,可以支撑着坐了起来。

他见黑牡丹高青青形容憔悴,心知在自己昏迷的这一段日子里,高青青一定是十分辛苦,他的心中感激之意,又陆然增加了几分,怔怔地望着高青青,道:“高姑娘,这真是太难为你了!”

黑牡丹高青青疲倦地笑了一笑,道:“袁少寨主,就算我们素不相识,大家武林一派,你受了重伤,我也理应守护到你痊愈为止,更何况我们……唉……我们本来就是相识的呢,更是应该。”

袁一修苦笑了一下,道:“高姑娘,如果不是那二十一片玉片,我们鄱阳湖的五寨,也不会闹得乌烟瘴气的。如今,我们应当仍是在那鄱阳湖中,又怎么会来到此地?”

高青青也不胜感叹,两个人谈了好一会,心中的芥蒂,几乎一扫而空,到了停晚时分时,黑牡丹高青青躺在袁一修的身边,沉沉地睡去。

袁一修知道高青青已经有四天四夜,目不交睫,一见她靠在自己身上睡去,虽然男女有嫌,十分的不妥,又见她睡得正香,却又不忍叫醒她。

袁一修望着高青青十分憔悴的脸容,怔怔出神。

第六天,袁一修觉得自己身子已复原了大半,换上了高青青替他在山涧之中洗干净了的衣服,这一天下午时分,高青青猎了两只野兔回来,正在洞中烤着,袁一修来到她的背后,叫道:“高姑娘。”

高青青回过头来,嫣然地一笑。袁一修说道:“高姑娘,这几天来,蒙你衣不解带地看护,我心中委实十分感激。”高青青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之情,双颊发红,一声不响。

袁一修顿了一顿,道:“我……我还有要事在身,高姑娘,咱们就此别过了。”

一闻此言,高青青凉了半截,陡地面色一变,双目之下,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袁一修的心中也觉得十分的难过,说道:“高姑娘,咱们后会有期的,如今我实在是有要事在身。”

高青青转过头来,看着火堆上冒起来的火舌,道:“你有什么事,我难道不能帮助你完成吗?”

袁一修听了高青青的这些话,心中不禁一动。

他心暗忖道:“自己再上日照峰,难免不再又落入长手怪之手,而高青青既能将自己从长手怪的手中救了出来,可知她必有办法,何不邀她一齐去一趟?”

主意打定,便道:“高姑娘,你若是愿意和我一起的话,我自然高兴,我准备再到日照峰去。”

高青青一听,霍地站了起来,面上的神色大变。接着,就发出一阵凄厉之极的冷冷的笑声。

袁一修不禁又是一怔,感到了极度的奇怪。

他看到高青青突然之间神情大变,和发出的那一阵惊心动魄的尖笑之声,全是因为自己表示要再到日照峰上去一事而发。

显然,他不愿自己再到日照峰上去了。

这是为什么呢?

是她关怀自己,怕自己又落入长手怪的手中?不对,而像是心中有着什么大的冤屈似的一样的。

袁一修想了半刻,隐隐地觉出了,事情可能和菲菲有关,高青青的心中所不愿意的,是自己再次到日照峰上去,和菲菲相会。

当下沉吟了一会,道:“高姑娘,我要到日照峰上去,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的。”

高青青冷冷地道:“我知道,也没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还不是为了那个……那个人,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根本不必将你救下山峰来,你只管去好了。”

袁一修一听高青青如此说来,心中好生过意不去,但却丝毫改变不了他要再上日照峰的念头。因为他对菲菲已经生出了根深蒂固的爱情,而对高青青,却仅仅只是感激之情,两者之间,简直是不能相互比较的,因此,他呆了一呆,苦笑道:“高姑娘,你从长手怪手中将我救出,我本是非常的感激你的,但我的确非上日照峰不可。”

黑牡丹高青青悠地转过身来,双目直视着袁一修。

在她的眼中,充满了幽怨和愤怒,看得袁一修心中也暗自发毛,好久好久,她仍是一言不发。

突然,她哼了一声,身形连闪,转身已去如飞鸟。

袁一修本想追了上去,再向她道歉几句,可是一转念间,便改变了主意,因他既知高青青的脾气,这时心中已将自己恨极,如果追上去,那等于自讨没趣。

高青青身法极快,转眼之间,已隐没在林木之中。

袁一修怔了一阵之后也自转身而行,他出了山谷,遥遥望见了日照峰,想到了这十多天来,菲菲在那日照峰顶的遭遇,不禁内心如刀割,真是恨不得肋下生出双翅,马上就能飞上山他拼力向上急驰,突然双腿一软,竟跌倒在地。

原来这几天当中,他伤势虽已渐渐复原,但究竟伤重之后,元气亏损太过,一口气奔驰太久,不免身子疲软。

他跌倒在地上之后,喘了两口气,忽听前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小子,有什么事走得这样匆忙?”

袁一修陡然地一惊,一抬头就向前方看过去。

只见就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盘虬曲折的老树根上,坐着一个老人。

那老人身形又长又瘦,一身玄衫惹眼之极,坐在那里,看来已经很久了,但袁一修刚才向前奔出之时,分明记得前面本是空无一人的。

袁一修心知那老者定是非常之人,仔细地打量了半天,只觉得对方除了一双眼神十分的明亮之外,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奇特高人之处来。

不过,照那老者的年纪看来,少说也在七十开外,可是腰杆还十分挺直,坐在那里,比人站着还高。

袁一修站了起来,道:“晚辈有点急事要赶路,前辈莫要见笑。”

那老人微微的一笑,道:“小伙子,你过来!”

袁一修根本不知道那老人是敌是友,一听叫他过去,心中犹豫一下,但继而一想,如果那老人是个武林高手,自己重伤未愈,他要对付自己,根本难以逃避,何不索性大方一些。

主意打定,便大踏步向那老人的坐处走去。

那老人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小伙子,重伤未愈,最忌伤元气,就算真有急事,也不必赶得太急。”

那老人的话,说得十分的诚恳,听来令人不由自主地就能生出一种心悦诚服之感,袁一修连忙点了点头,道:“前辈说得极是,但晚辈此刻真恨不能立刻就肋下生出双翅,飞到日照峰去。”

那老人回头,向日照峰望了一眼,道:“原来你是到日照峰去的。”他的声音,仍然十分的平静。

袁一修道:“是,前辈若是没有指教,晚辈要走了。”.

那老人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小伙子,你去吧!”

袁一修身形一晃,向他行了一个礼,直向日照峰奔去。他一面奔行,一面暗想:“这老人不知什么来历,看来十分和蔼,庄重,不似坏人,但鬼箭老人何尝不是十分祥和?”想念及此时,便回头看去。

哪知回头一望时,那老树根上,早已没有人影。

袁一修不禁骇然道:“好快的身法!”

原来这地方一片开阔,他自己奔出不到数丈,那老人便失了踪迹,其轻功之高,当真罕见罕闻。

袁一修暗暗诧异,想了片刻,仍继续向日照峰顶而去。到了日照峰下,他略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向峰顶攀去,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气喘吁吁,总算上了顶峰,只见峰顶之上,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

袁一修定了定神,大声叫道:“菲菲!菲菲!菲菲!”

他一连叫了三声,不见有人回答,心中大是奇怪。这时,他根本早已将自己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只求能够再到菲菲面前见上一面,见到菲菲。

因此,他一面叫,一面又向那圆柱形的怪屋,大踏步地走来到了怪屋之前,又叫了几声,这才听得怪屋里面,传来阴恻恻的一声冷笑,道:“你又来了!”

袁一修连忙抬起头来,只见长手怪那长满血泡,满是凶残之色的怪脸,正从圆窗中探了出来,双眼凶光闪闪地望着他。

袁一修向后退了一步看定他,问道:“菲菲呢?”

长手怪的面色,本来充满了恶意,被袁一修一问,立刻面上的血泡胀得血红,一声怪叫,整个人竟从窗口之中,向外直窜了出来。

袁一修只觉一股劲风,自天而降,吃了一惊,连忙闪了开去

哪知他快,那长手怪更快,老高的身子已经停在了袁一修的面前,伸手处“嗤嗤”有声,五指如钩,已向他肩头抓住。

长手怪随便伸手一抓,不但五指“嘶嘶”有声,劲风虎虎,而且,片刻之间,指影蔽天,竟不知何者是虚,何者是实,令人实难逃避。

袁一修的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足尖猛弹,身子向后一翻,用了一式“金鲤倒穿波”飘出了七尺,长手怪的一招并未用老,突然收招不发,面上怒意,依然极浓,指影蔽天,却举手一挥,喝道:“快滚!”

袁一修不知长手怪何以忽然对自己不下毒手,心中禁不住生出一线的希望,道:“你要我离开日照峰不难,只要你允许菲菲与我见上一面。”

长手怪眼暴凶光,晴天霹雳般一声大喝,道:“臭小子,你不要以为有人持着鬼箭老人的信物将你救了出去,我便是怕了你的,你若胆敢再噜嗦,我一样会把你大卸八块,扔下山去的。”

袁一修听得莫名其妙,忙问道:“你说什么?”

长手怪答非所问,道:“即使鬼箭老人亲自来,这件事我也绝不让步!”

这句话,袁一修是听懂了,意思是:即使鬼箭老人来此处,他也绝不答应菲菲与自己见上一面。”

但长手怪刚才的话,袁一修仍是未懂,忙又问道:“你刚才所说救我离开此地的到底是什么人?”

长手怪怒道:“好的,你不知道吗?我不管那是什么人,只不过是给鬼箭老人的面子放的人!”

袁一修吸了一口冷气,心中还是希望自己所猜测的,不要成为事实,沉着声音,问道:“那个持鬼箭老人信物而来的,可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

长手怪双眼一瞪,道:“不错,你还不赶快滚?”

袁一修听他一讲,顿时感到了一阵的昏眩。

本来,他对于黑牡丹高青青何以能在长手怪手中将自己救出一事,有着极大的怀疑,然而事到如今,却已完全明白了。

敢情黑牡丹高青青,在自己来到了日照峰之际,便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半途之上,又出手盗走了鬼箭老人的信物。

直到自己上了日照峰,以为可以持鬼箭老人的信物,将菲菲救出困境之时,才知信物已失,几乎为此丧生,高青青又在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时,又持鬼箭老人物的信物来搭救了自己。

高青青这样做,分明是深谋远虑,要自己对她发生好感。

用心如此,何等可怕?

在高青青的心中,她自然也不会料到自己会再有胆量前来日照峰,自然也认为为她所做的一切,永远无人揭穿。

但对菲菲,却失去了一个摆脱长手怪的好机会。

如今,菲菲的吉凶如何,还不知道;如果菲菲已遇到了什么不测的话,那害她的人,无疑便是高青青了。

袁一修心念及此,心中实是恨到了极点,他勉强抑制了心中的怒火,道:“那么,菲菲如今究竟怎么了?”

长手怪狠狠地道:“菲菲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袁一修怒道:“你是她什么人,将她和世人隔绝开,连她心爱的人,你竟也不让她见上一面。

长手怪突然扬声大笑起来,道:“你知道我是她什么人?”

袁一修道:“不错,你倒说说。”

长手怪哼了一声,道:“说给你听,也好叫你死了心!”

袁一修闻听此言,心情突然紧张起来了。

因为长手怪和菲菲之间的关系,看来显得十分神秘难解。照菲菲的态度看来,她对长手怪分明一点好感也没有,但袁一修分明曾听到过她呼长手怪为“恩公”,而且,他们两人之间,又似乎还另有一种十分暖味的关系。

所以,他急于想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联。

长手怪阴恻恻地笑了几声,道:“以前,我是她全家的恩人,在她的父母死后,便将她托付与我照顾,而如今,我已是菲菲的老公,是她的老公。”

袁一修一听“老公”两字,宛如五雷轰顶,只觉身不由已地“噔、噔、噔”一连后退三步,张口结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足足过了两盏茶的时辰,他才叱道:“胡说!”

而就他这一声,“胡说”刚刚说出口之际,忽又听得一声娇叱传了过来,也是同样的那两个字。

袁一修一听到那一声的娇叱,内心又自狂跳。

他自然听出那娇叱的声音,正是他日夜思念的菲菲所发出的,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另一圆柱形的怪屋之上,一个只有半尺方圆的孔中,露出了一个人面来,面上蒙着一块黑纱。

只听那长手怪怒吼如雷,道:“我不是你的老公,是你什么人,你这贱人,倒是说出来听听!”

菲菲一张被黑纱蒙住的脸庞,却突然缩了回去,紧接着“砰”一声,那圆孔被一块钢板盖上,同时,在那个圆柱形的怪屋之中,隐隐传出一阵悲切无比的痛哭之声。

袁一修听得心如刀绞,不顾一切,双足点地,便向前扑去。但他只扑出一步,肩头一紧,已经被长手怪一把抓了过来。

长手怪将他抓住之后,立即反臂一甩,袁一修身不由主,硬生生被甩出两丈七八,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跌,更是跌得袁一修七荤八素,满天星斗,再也爬不起来。

而当他定过神之际,只见长手怪正站在面前,道:“你是现在走,还是想再多吃点苦头才走?”袁一修喘了一口气,双手按地,勉强站了起来。

他明知道自己的武功,万万不是长手怪的敌手,可是,他站了起来之后,却又毫无畏惧地挺胸而立,道:“你自认为是菲菲的丈夫,菲菲她却说你胡说,可知你……你……实是胡说!”

长手怪哼了一声,道:“你是没有听得我问菲菲,我是她的什么人,她并没有回答上来吗?”

袁一修厉声道:“她慑于淫威,自然难以出声。”

长手怪哈哈一笑,双手齐出,又已将袁一修肩头抓住。他身子比袁一修高出一大半,抓住之后,双臂一提,便将袁一修整个提了起来,袁一修被他抓住双肩,两条手臂便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他立即双足飞起,向长手怪当胸踢去,哪知长手怪手臂长得惊人,饶是袁一修双足乱踢,竟也踢不中长手怪的胸口,长手怪哈哈一笑,道:“踢啊,踢啊!”

袁一修喘了几口气,无计可施。

长手怪十指一紧,袁一修只觉得一阵奇痛澈骨,几乎昏死过去,长手怪“哈哈”大笑,道:“要不要我将你撕成两半!”

袁一修心知,长手怪为人极其凶残,当真说得出做得到。但袁一修何等刚强之人,要他向长手怪求饶,那里能够?因此,他自忖必死,双目一闭,索性一言不发。

长手怪又哼了一声,道:“我仍是看在鬼箭老人的面上饶你一次,还不赶快滚!”

袁一修大声道:“谁要你饶,我只要有一口气在,一定要将菲菲从你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妖人手中救出去。”

长手怪一听得袁一修竟敢骂他,那面上的血泡,粒粒都变成了紫黑色了,十指抓得更紧了,袁一修肩骨上“格格”作响,几乎给他生生抓断……

但见长手怪虽然咬牙切齿,怒目横眉却终于未下杀手。

他双手一松,袁一修“砰”地一声,跌了下来。

哪知他刚一站稳身形,长手怪长臂齐飞,片刻之间,掌风“飒飒”,已向袁一修劈空发出了七掌。

七掌的掌力,一晃而至,一掌强似一掌,乃是长手怪毕生绝学,叫做“七重天”的神掌功,每一掌之间,都有七道力量。

如今,他七掌齐发,等于七七四十九道,强劲无比的力道一道比一道厉害,一起向袁一修横空击到。

袁一修落地之后,身形本未站稳,长手怪的掌力一到,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后疾退了出去,而长手怪的掌力,却是前劲未完,后劲又至。

袁一修身不由已,越退越远,直到退出了二、三十丈远,长手怪的最后几道掌力,仍然是狂卷而至,而且,力道却仍然如原来一样强大无比。

片刻之时,逼得袁一修已经退到了悬崖边缘。

袁一修一阵昏头眩目,一个站立不稳,身形向后一倒,便自“骨碌碌”地向下滚去,耳际只听得长手怪“咭咭”的怪笑不止。

幸而,袁一修跌下的一面,原是一个斜坡,足足滚下了一里有余,才伸手抓住了灌木,止住了滚翻之势,喘了好几口气,才站立起来。

他刚立在峰头,长手怪的疯狂发掌之际,他因不断后退,所以无形之中,便将长手怪的掌力,卸去不少,是以并未受伤。

但他一路滚了下来,头脑等处,却平添了不少伤痕。

袁一修定了定神,抬头向那峰顶望去,心中暗忖,长手怪两次都未曾下杀手,肯定是忌惮鬼箭老人,不敢伤害自己的性命。

他想着想着,仍是怀念菲菲不已,暗忖:“菲菲刚才已在怪屋的圆孔中露面,既已知她住处,岂能就此罢手,势非再去找她一次,见上一面不可。”

他既打定主意,便又向那峰顶之上攀去。

到了峰顶,他将身子隐在草丛之中,展目望去。

峰顶之上,空无人迹,只有菲菲那哀切之极的哭泣之声,隐隐地从那怪屋之中传了出来。

袁一修耐着性子,等了片刻,便悄悄地走到了那怪屋的前面,抬头向那怪屋之上看过去。

只见那怪屋,非但没有门,竟连窗也没有一个,只有在怪屋的顶端,有个圆圆的小孔。

袁一修正在盘算,是应该先爬上去,利用那小圆孔,同菲菲说话,还是仔细找寻一下入口之处?他的主意尚未打定,忽听得身后传来“嘿嘿”两声冷笑。

袁一修心中猛地一凛。

他尚未转过身来,只觉得左右腰际一阵发麻,已被人制住了腰间的穴道,登时全身酥麻,被人托了起来,离地足足有了一丈三四高。

他没有弄清敌人是谁,便已全身受制,但此地除了长手怪之外,还有哪个?当下大声叫道:“菲菲,菲菲,你在哪呀?”

长手怪托着袁一修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喝道:“不要叫她,她刚才胆敢私自见你,如今正在吃苦头哩!”

袁一修又怒又急,道:“你,你将她怎么了?”

长手怪冷冷地道:“你再上山来被我发现,她便尸骨无存!”

长手怪的两句话中,充满了杀机,袁一修听在耳里,不禁遍体生凉。

长手怪迈开大步,早已来到了袁一修刚才滚下去的地方,双手一松,将袁一修直惯了下去,然后转身而行。

袁一修整个身子就向下一路翻滚下去,一直滚到了山腰时,这才被两颗大树阻住了身子。

等到他定过神来后,天色已经将近黄昏时分了。

袁一修一个人坐在树下思前想后,直到中夜时分,忽地又下定了决心,再次又向峰顶攀去。

哪知才走出两步,忽听从一个凸出在半山腰的小石坪上,传来一声长吟。

这一声长吟,清越无比,响遏行云,如鹤鸣九泉,龙吟深海,令人听了,便顿生一股无比飘逸之感,袁一修怔了一怔,连忙看了过去。

这时,天色十分黑暗,但是在那小石坪上,却有几团绿惨惨的幽光。

在那绿光交映之下,只见一个人负手临风而立。

那人一身的玄衣,身形颇高,袁一修的目光一瞥,便觉出那人十分的眼熟,他略微一思索,便想起了那个人正是日间曾在树根之上的那位老人。

袁一修看了一看,心中不禁评然一动。

嵩山日照峰,仍是长手怪的老巢,武林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老人敢在日照峰上逗留,显而易见,这位老人并没有将长手怪放在心上。

而且,他在半山腰上,出声长啸,啸声又如此的清越,峰顶之上的长手怪,断没有听不到的道理,可见他是有意如此,存心要来找麻烦。

袁一修暗忖长手怪听到了这啸声,定然会下来,查看究竟,这正是自己偷上山去的好机会。”

他想念及此,立即及此将身子隐了起来,抬头望着峰顶,希望会出现自己料想之中的变化,果然,过了片刻,便听得峰顶之上,传来了长手怪一种尖锐剌耳、无比难听的声音道:“什么人在日照峰上鬼叫?”

只见那玄衣老人背负双手,在那石坪之上缓缓地踱着双步,对于日照峰顶上传来的长手怪的难听已极的声音,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长手怪的语声刚落,玄衣老人的长啸声又起。

长手怪怒道:“再鬼叫下去,我可不客气了。”

任是长手怪如何喝叱,那玄衣老人,竟连理也不理,仍是缓缓踱着方步。

只听峰顶之上,长手怪的怒喝之声,像闷雷般传下来,极其迅速地由远而近,分明他已离开峰顶。

袁一修心中大喜,仔细看去,只见一条黑影,正自上边飞掠而下,袁一修也不及去等着看长手怪和玄衣老人相见之后的情形,立即向峰顶攀去。

他攀到了峰顶,向下望去,只听见长手怪在大声呼唤,因为上下相隔实在甚高,石坪之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一些事情,他也看不清楚。

他所看到的,只是几点绿惨惨的幽光,迅速地远了开去。而那长手怪的难听的吼叫之声,也似越去越远。

袁一修定了定神,身形疾展,在片刻之间,身子便来到了那怪屋之下,叫道:“菲菲,菲菲……”,叫了几声,听不到有人回答,袁一修心一沉,暗忖难道在这半日之中,菲菲已经遭到什么意外?”

他顿时焦急无比,急忙来到了那半尺方圆的小孔之旁。那小圆孔被一块铜板遮着,袁一修用中指在铜板之上扣响了几下,只听得“铮铮”之声,极其清脆。

可是怪屋之内,却静悄悄地,一点点声音也没有。

袁一修心中不禁大急,他反手一掌,向铜板击去。

这一掌,他用的力量甚大,岂料那块铜板,只是虚掩着,但听“砰”的一声响过,业已应手而开。

袁一修展目向内望去,只见屋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凑近了洞口,低声叫道:“菲菲,你可在里面吗?你快出来,长手怪不在,我趁机看你来了。”他一连地说了几遍,屋内仍是一点回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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