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双手乱摇,忙道:“上人说笑了,这种东西,我若是享用过,还能和你在这里说话么?”
半边上人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一点,那很好!现在,你想不想尝一尝?”张七道:“我当然不想,非但我不想,上人你一定也不想教我尝。的我若是尝了之后,对上人你,也是一定没有好处的,不是么?”
半边上人冷笑着,道:“那可难说了,我也未曾见过人服了那七十二穴麻养丸之后,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听说而已,但如果你逼得我太甚了,说不定我就豁出了追月剑不要,瞧瞧你服下了那七十二穴麻养丸之后,是什么模样,也好长长见识。”
张七干笑着,他的干笑声很快就变成了苦笑声,只听得他道:“你……你……唉!我还是斗不过你,但是你一定需要有我帮助之处的。”
半边上人冷冷地道:“少废话,那追月剑在什么地方,快说。”
张七道:“剑么,确实不在我处,我这句是实话,你问我剑在什么地方,就算我讲了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你说,你会相信么?”
半边上人也根本不回答他的话,右手五指,仍然捏住了张七的头壳,左手在怀中一探,取出了一颗腊丸来,中指发力,“啪”的一声,将腊丸捏破,现出了一颗银白色的丸药来。他将那丸药托在掌心,一翻手,突然手掌已按在张七的颈旁。
那颗丸药,自然也被压在张七的颈上和半边上人的掌心之下。
半边上人一字一顿,道:“现在,我将这七十二穴麻养丸,压在你的‘天窗穴’上,我再问你一次,若是你不回答我,那么,我便运内力,将这七十二穴麻养丸,自你的‘天窗穴’中,硬压了进去,那样,比服用更见效得快,你可听仔细了,我只再问你一次。”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剑在什么地方?”
这时,鬼手张七的心中,思潮起伏,实是为难到了极点。
而事实上,他不但这时感到为难,当他在半边上人的身上偷到了那柄追月剑之际,他便知道,自己的厄运已经开始了。
甚至更早,在他还未曾下手去偷之际,他便已知道自己只消一出手,虽然可以将追月剑偷到,但将追月剑偷到之后,他也绝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他明知道这一点,但是仍然要下手,那是由于这柄追月剑,对学武之士而言诱惑实在太大了,诱惑力大得他非下手不可。而且,张七也和别的明知故犯的人一样,希望幸运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使他有万中之一的逃脱的机会。但现在已然证明,他并不幸运,他虽然立时将剑交给了马芳珠,但是仍然被半边上人捉住了。
张七也知道,自己就算将剑在何处说了出来,半边上人也相信了自己,自己也是活不成的了。
因为他知道半边上人为什么要在小铃子的手中巧取豪夺将剑夺了来,半边上人一定不喜欢有人知道追月剑在他的手上,自然更不想有人将这件事在武林中传开去,所以,他一得回了追月剑,一定会杀自己来灭口的。而如果自己咬紧了牙关不说,那么,事情很可能还有一线的希望。
他想到了这里,便苦笑道:“上人,你……别动怒,你听我说,有事可以慢慢……”
他话才讲到这里,只觉得颈上,一股力道,已然疾压了下来。
随着那一股力道,只觉得一股暧流,突然之际,自他颈际的“天窗穴”中直袭了进来,转眼之间,便已顺着他体内真气,在他全身七十二要穴,转了一转。而这时,半边上人也已放开了手,只见刚才在他手中所托着的那一颗银白色的丸药,已然看不见了。半边上人放回手来之后,也不说什么,只是退开了几步,望着张七冷笑。
张七并不觉得身上有什么异样,他还存着万一的希望,道:“上人,原来你是和我闹着玩的。”
半边上人阴森森笑道:“是啊!我是和你闹着玩的。”
张七道:“那么不一”
他只讲了三个字,突然之间,只觉得“天窗穴”上,麻痒无比,不由自主,伸手上去,用力搔了几下。可是却越搔越痒,那种麻痒之感,和平时的痒法,大不相同,从骨缝之中,直痒了出来。
张七搔了三二十下,已是面上变色,看他的样子,恨不得将皮撕去,将肉切开,将那种麻痒止住才好。
‘那只是转眼之间的事,半边上人冷冷地瞧着张七,张七还只是在抓着他自己的颈际,但不多久,他分出一只手来,先抓他的肩头。
前后不到一盏茶时,只见他双手,满身上下,乱搔乱爬,身上的衣服,早已给他完全撕破。他的指甲,在他自己的身上抓出了纵横交错不知多少道血痕来。但是看他的神情,分明一点儿也未能止痒。
他的眼望着半边上人,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来,过不多久,他怪声号了起来,身子在地上滚着、擦着,在光溜的石块上和粗糙的树皮上磨着,不到小半个时辰,他的号声,越来越是尖厉,他全身再也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几乎全身上下,成了一个血人。
他的身子在不动地翻滚着,但是他的双眼却始终望着半边上人。
他的双眼几乎是深红色的,他发出的号叫声,越来越是嘶哑,至后来和沉重的喘息声几乎没有什么分别了。
他身子在地上滚着,终于又滚到了半边上人的身边,他伸手,想来捉住半边上人的脚,但是半边上人一抬腿,却将他远远地踢了开去。
张七的身子,被半边上人踢出了一两丈开外,在地上猛地弹了几下,连跌带爬,又向前爬了回来,再度来到了半边上人的身前。
这一次,半边上人不再踢他,只是伸脚踏住了他的后颈,而张七在被半边上人踏住了后颈之后,似乎舒服了很多,只听得他还喘着气,但是居然哼哼唧唧,讲起话来,道:“上人,你……行行……好。”
半边上人一声冷笑,道:“废话,你也知道我叫做半边上人,不是半边善人。”
张七忙又道:“是……是,上人,我……实在受不住了,我若是真死了,你也……没有好处。”、鬼手张七若是真死了,半边上人自然没有好处,因为那样的话,他便再也得不到追月剑了。
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半边上人却冷笑着,道:“你又来废话了,你该知道,你自己要讲什么的。”
张七连声道:“是,是那剑,我给了一个人。”
半边上人立时道:“什么人?”
张七道:“他本来也是黑道中人,后来避仇人,在我店中做伙计,他叫做陆老九。”
半边上人一道眉向上一扬,道:“他在何处?”
张七道:“我把剑交给了他,吩咐他一直向南走,等我去找他,却不知……这个人,他已走到何处了,但想来总可以追得上的。”
半边上人冷冷地道:“你别说谎才好。”
鬼手张七说的,分明全是一派鬼话,但是他却道:“我……杀我头也不敢说谎了半边上人”哼“的一声,踏住了张七的脚,突然一搓,把张七的身子,搓得一个翻身,脸儿向上。只见他中指一弹,”啪"的一声,又不知弹了什么东西进入张七的口中,那东西的劲道还真不轻,在弹入张七的口中之际,竟将张七的门牙,弹脱了一颗。
张七慌不迭张大了口,“咕”的一声,连那东西和门牙,一齐吞了下去。只见他吞下了那东西之后,胸口不住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脸之上,汗珠和着血珠,不住地向下淌着,足足过了一盏茶时,才见到他站了起来。
这时候的鬼手张七,简直整个人都像是鬼魅一样,站起来之后,身子瑟缩着,道:“多谢上人赐我解药,我……可吃够苦头了。”
半边上人冷冷地道:“若是你再敢骗我,我还有更大的苦头给你呢!”张七的确是在骗半边上人,是以听得半边上人那样说法,心中又骇然至极,幸而他此际,一脸是血,也根本看不出他脸色是惊是喜了。
半边上人又道:“走,我们一齐向南去,去找你的伙计陆老九。”张七道:“是……是……就是我们两个人去么?”
半边上人一怔,道:“你这样说,却是何意?”
张七道:“我是说,和你在一起的,不是有一个小姑娘么?她上哪里去了?你难道不找她一齐去?他……她是你的什么人?”
半边上人脸一沉,道:“你少管闲事,我得回了追月剑,自然会再来找她的。”
张七刚才,给半边上人的“七十二穴麻养丸”折磨得死去活来,但是他想到不论怎样,半边上人总得不回追月剑来,心中倒也有一丝高兴。
他又说了几声是,才道:“我若是走得不快,上人莫怪。”
半边上人“哼”的一声,顺手折下了一根树枝,“啪”的一声,便向张七的背上抽去,道:“你走得不快,我就抽你。”
那一根树枝的抽打之力,虽然不重,但此际,张七几乎是体无完肤的,一树枝抽下来,自然觉得奇痛难忍,怪叫一声,向前便奔。
半边上人冷笑着,随后便跟了上去。张七果然不敢再停留,一直向前奔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转眼之间,便已走远了。
却说在山洞中的马芳珠,被张七的双掌,击得昏了过去,根本不知在洞外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又悠悠醒转了来。
是以她一开始有知觉之际,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身子明明是倒在地上,然而却像是在半空之中,不断来回翻滚一样。
她慢慢地撑起身子来,只见眼前金星乱抛,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好一会儿,她向外看去,才看到洞口之外一片清明,布满了柔和的月光。
原来天色早已黑了,她昏迷不醒,至少也有几个时辰了。马芳珠苦笑着,想站起身来,走出洞外去,然而她竟难以站得起身子来。
她坐着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向洞口爬去,好不容易出了洞口,只见月色极好,而洞外的石上,却染着斑斑的血迹,有几株树上,树皮也全被擦去,在地上也印满了血斑,触目惊心。
马芳珠看了这等情形,心中大是骇然,因为她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曾听到过张七的一下惊呼声和半边上人的一下冷笑声,那自然是半边上人已找到了张七,地上和树上那么多血迹,可能就是张七留下来的,那么张七已然死了么?
马芳珠苦笑着,张七如果死了,那自然是因为追月剑而死的,可是他偷了追月剑之后,却根本连用一次的机会也没有。
马芳珠实是难以说出张七是蠢还是聪明,她伸手在自己怀中摸了一摸,那柄剑却还在。
半边上人不知在何处,张七也只怕凶多吉少,这柄剑就算要还给人家,也无主可还,自己该怎么办呢?将它抛弃么,还是带在身边?
马芳珠究竟也是武林中人,叫她抛弃一柄如此罕见的宝剑,她自然是舍不得的,是以她叹了一声,勉力支起身子来,停在一块石上喘气。
天色越来越黑,马芳珠仍是一点儿力道也没有,她只觉得口渴无比,在喉间好像有一把火在烧着一样。山谷之间,十分寂静,她仔细听去,似乎可以听得不远处,有深深的泉水之声传了过来。
这种声响,本来是十分优美的,但是马芳珠却正在口渴无比,一听得流水声,口更渴了,她听出那泉水声实在不是太远,应该可以勉强支援着走到泉水附近去的。
她手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了几根祜枝,拣了根较直的,双手紧握着,勉力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当她站定之后,只觉得双腿在不住地抖着,胸口一甜,几乎又要咯血。
马芳珠连忙吸了一口气,又将身子靠在石上,才觉得好了些。
她靠了很久,觉出自己已可以行动了,才提起仍然在发着抖的腿,向前走出了几步。
她每一步只能迈出很短的距离,这样才能不跌倒,可是她在走出了十几步之后,也还是跌倒在地,又喘了好一会儿,才又站了起来。
就这样走走跌跌,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转到了离那山洞洞口只不过十来丈的山角,在月光之下,看到了一道银光闪闪的山溪。
一看到了那道山溪,马芳珠更感到口唇发焦,同时,在她体内,也生出一股极大的力量来,连跌带爬,居然一口气冲到小溪之旁,将头伸进了溪水之中,大口大口地喝着溪水。
她身子伏在溪边,这时她根本没有力道固定身子,是以她喝了几口溪水,身子一滑,竟跌进了溪中。
那溪水并不深,但是水势却十分湍急,马芳珠在地上,尚且难以站得起身来,何况是在十分湍急的溪水之中。她一面想站起来,一面身子已不由自主被湍急的溪水,冲得向下滚去。
她在溪水中打着滚,没有多久,便昏了过去。
等到她又渐渐有了知觉时,她睁开眼来,首先看到一堆火,在她的眼前跳跃着,她的视力还十分模糊,是以看来,跳动的火光,更是诡异无比。
她又闭上了眼睛,然后又喘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来,这才看到,在火堆之旁,有一个枯瘦的老者坐着,正望定了她。
马芳珠本就觉得身上十分冷,这时一和那老者的眼光接触,更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
那老者的双眼,泛着一种异样的死灰色,看来十分讶异;身上穿着一袭灰布长袍,坐在那里,只是注视着马芳珠。马芳珠神智已然清醒,自然立时想到,一定是那老者将自己救起来的了。
她再喘了几下,道:“老丈,可是你……救我的么?”
那老者冷冷地道:“你年纪轻轻,如何一人身受重伤,倒在溪中?”
马芳珠听得对方这样问自己,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因为对方问得虽然简单,但是这个问题,她要回答的话,谈何容易,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是以她在长叹了一声之后,便默然不语。
那老者又望了她片刻,道:“你幸亏遇到了我,算你够运气,要不然,你一定溺死在溪水之中了。这瓶中的东西,给你吸了吧!”
他一扬手,“啪”的一声,有一只小玉瓶,落在马芳珠的跟前,马芳珠手发着抖,将小玉瓶拾了起来,她也无力将塞子拔开,只得将塞子咬在口中,方将之拔了出来。那小玉瓶之中,沁香扑鼻,马芳珠一昂头,将瓶中的白色液汁,一齐吞了下去,然后才道:“那……是什么?”
那老者却冷冷地道:“是毒药。”
马芳珠一怔,随即苦笑道:“老丈说笑了,我多蒙老丈相救……”
她才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刚才,她在吞下那小玉瓶中的液汁之际,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丹田。
可是此际,那股寒意,却已化为一股阳暖之气,自丹田之上反升了上来。刹那之间,行遍了全身穴道,只觉得通体舒泰,精神大振。
马芳珠的心中,感激无比,立时翻身,向那老者拜了几拜,道:“多谢老丈相救。”
那老者道:“你师父何人?何以一人在江湖行走?”
马芳珠道:“我是玉门关外,清风庄庄主……之女。”
她在那样说时,迟疑了两次,因为她身世另有曲折,可能她根本不是马不乐的女儿。可是老者一听,却“啊”的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忙道:“原来你也从玉门关外来,那么,有一个人,你可认识么?”
马芳珠心想,玉门关外,虽然说人烟稀少,但是自己也不能人人皆识。她只是道:“不知老丈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人?”
那老者道:“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年轻小女娃子,但没有你那么高,她叫做小铃子,是秃侠李尘的弟子。”
马芳珠一听得那老者提起小铃子来,心头不禁枰怦乱跳,道:“她……她……老丈认得她?”
那老者道:“我认得她的师父,可是她师父却被人杀死了。我曾在玉门关外遇到过她,她却做了一件十分古怪的怪事。”
马芳珠忙问道:“是什么事?”
那老者道:“奇怪得很,她竟然无缘无故,说旁门三宝是在我的身上。令得我和四个白衣人苦战了一场,若不是我武功高,只怕是脱不了身。听说她到中原来了,我自然要找她问问。”
马芳珠“噢”的一声,道:“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者道:“我姓蒲,名冰。”
马芳珠失声道:“原来是中条山回风谷主。”
要知道中条山回风谷主蒲冰的名头,十分响亮,他武功自成一家,独来独往,脾气又怪,武林中传说他不少事迹。以马芳珠虽然从来也未曾到过中原,但也听说过蒲冰的名头。
蒲冰立时又问道:“那个小铃子,你可是认识的?”
马芳珠道:“是的,现时,只怕人人都认识她了,她已当了魔教南宗的护法。”
蒲冰一笑,道:“你说什么?”
马芳珠重说了一遍,蒲冰突然站了起来,道:“那怎么会?我在玉门关外,还曾见过枯叶老人一次,他何以不当护法了?”
一提起枯叶老人来,马芳珠的心中,又大不是味儿。她摇着头,道:“枯叶老人死了。”
蒲冰道:“这更不像话!就算枯叶老人死了,魔教南宗之中,有的是高手,几时轮到她这样的小女娃,当了护法?”
马芳珠苦笑着,道:“我也不知为了什么,可是魔教南宗的护法令牌,却在她的手中,她说枯叶老人传给她的,而且,她还有追……”
马芳珠讲到一个“追”字时,突然一顿。
蒲冰灰白色的眼珠之中,立时射出异样的光芒来,道:“追什么?”
马芳珠本来,对于讲出小铃子的身边,还有着追月剑一事来,是一点儿顾忌也没有的事,但是此际,追月剑却正在她自己身上。
是以,她只讲了一个“追”字,心头便已怦怦乱跳了起来,给蒲冰一问,心跳得更加厉害,面红耳赤,越是着急,越是讲不出话来。
蒲冰看了那样的情形,心中更是大异,又再追问道:“追什么啊?”
马芳珠心中急忙在告诉自己:他不知道的,这事,只有鬼手张七和自己两个人知道,他是不会知道的,自己说出追月剑三字来,又怕什么?
但是,她的心中虽然这样告诉自己,究竟心虚,兀自心头乱跳。过了片刻,她才算定下神来,吸了一口气,道:“她……她还有追月剑。”
蒲冰的面色,陡地一变,道:“什么?追月剑?就是旁门三宝中的追月剑?”
马芳珠点头道:“正是,那剑一击出来,精光夺目,令人眼也睁不开来。”蒲冰又呆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明白了,哈哈!她着了人家的道儿了,她那柄追月剑,一定是假的。”
蒲冰的这句话,若是给小铃子听到,心中一定大奇特奇,因为她的确曾得到过一柄假的追月剑,看来和真的相同^那是醉樵子给她的。后来她想撬开那玉盒,而将之弄断,心中还着实后悔了一阵。可是,蒲冰怎知道追月剑有一柄假的呢?但这时,小铃子根本不在这里,蒲冰的话,马芳珠听了,却是莫名其妙,因为她并不知有假的追月剑一事,而她身上的那柄却是真的。
如果那柄剑不是真的,半边上人那样的高手,怎会将之据为己有,鬼手张七又怎会出手去偷?
是以马芳珠急忙摇手道:“不,她那柄追月剑,不是假的,是真的。”
回风谷主蒲冰双眼一翻,道:“你怎知道?”
马芳珠道:“那柄剑,小铃子在人前露了露呢,已被人抢走了。”
蒲冰大感兴趣,问道:“给人抢走了,却是给什么人抢走了?”
马芳珠道:“那人可怕得很,他叫半边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