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芳珠苦笑了起来,道:“万大成?嘿!一直以为他是冯大侠的儿子,做梦也想不到,我也会和冯大侠扯上了关系!你,你快走吧,别在这儿烦我。”
她向小铃子挥着手。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小铃子真想出手将她制住,但小铃子又唯恐枯叶老人还在附近,是以不敢妄动。
她略呆了一呆,心忖自己有旁门三宝在身,还是不宜节外生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先进了关,慢慢练好了武功再说。
她吸了一口气,身形闪动,向外疾掠而出,其时是巳近凌晨时分了,清风庄中更是静得出奇。看来马芳珠的住所,虽然有极其不寻常的事发生,但是也绝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小铃子来到了木栅边上,巡夜的人也少了,显得十分僻静。小铃子并没有花多少工夫,便翻过了木栅,向前奔了出来,她奔出没有多久,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笔直立着。
那时仍然十分黑暗,小铃子只顾向前飞奔,原未曾看到前面有人。等到她看到前面有人,连忙站定脚步时,离那人却只有五六尺远近了。
小铃子定睛向前看去,那人虽然是背对着她,但是她仍然一看便看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枯叶老人!小铃子一看清了是枯叶老人,心中不禁叫了一声苦。
她奔到了离枯叶老人如此近的地方,方始站定,那枯叶老人自然是知道的了。是以小铃子一时之间,呆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出不是,不知如何才好。
她在那里暗捏着一把汗,站着不动;枯叶老人也是一动不动站着。过了半晌,小铃子心想讲些什么,打开这僵局,也不知是祸是福。
却不料她还未曾开口,就在这时,枯叶老人倒先讲了话,只听得他道:“唉!我不该杀了巴天寒,应该向他问问清楚。”
小铃子何等机灵,这时她心中虽然惊疑不定,但是也可以听出,枯叶老人是在自言自语。
她心中暗忖:巴天寒被杀的事,万大成曾向自己说过,万大成还以为巴天寒是死在七指勾魂之手,却原来巴天寒是死在祜叶老人之手的,那想是枯叶老人来势迅速,他出手杀了人,谁也不知被杀者因他而死之故。
枯叶老人又叹了一声,道:“若是巴天寒未死,醉樵子曾和他通过几次消息,他总该知道万大成的来历,若万大成竟是那孩子的话……唉!不,她生下的是一个女孩子,可惜马不乐死了。”
他一面讲,一面自己摇着头。
小铃子看到这等情形,心头乱跳,暗忖枯叶老人正在出神,只怕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来到了他的背后,此时不走,更等何时。
她身子一缩,已向后退出了一步。但也就在此际,只听得枯叶老人一声断喝’道:“慢着。”
小铃子大吃一惊,不但立时站定了身子,而且还不由自主,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
她一叫,枯叶老人立时转过身来,望定了她。
虽然天色十分黑暗,但是枯叶老人的双眼,却闪闪生光,十分骇人。只不过枯叶老人一开口,他的声音却并不凶恶,而且还像是因为突然之间,能有一个人和他讲话,令得他十分髙兴一样,他问道:“喂!马不乐是死在什么人之手的?”
小铃子咽了一口口水,战战兢竞地道:“是……是死在双头老怪之手的。”枯叶老人叹了一声,道:“是啊!这些年来,因为旁门三宝的出现,在玉门关外,可是断断续续已死了不少武林中人啊!”
为了旁门三宝而死的人,小铃子亲眼所见的便有醉樵子和鬼婆子的师弟,还有她的师父李尘,更是死在追月剑之下的,而旁门三宝落到了她的手中。
是以,对于枯叶老人的那句话,她只觉得喉头梗塞,难以接得上口。而枯叶老人这时,忽然又笑了起来,道:“哈哈!为了那旁门三宝,哈哈!”
小铃子心中十分纳罕,不知道枯叶老人何以对旁门三宝,感到好笑?若不是宝物在她身边,她定然发问了,但这时她却唯恐枯叶老人心中起疑,是以仍然一声不出。
枯叶老人又问道:“嗳!你说,双头老怪,为什么要杀马不乐?”
小铃子小心翼翼,道:“那……那只怕是为了旁门三宝的缘故。”
枯叶老人大声道:“什么恐怕为了?简直就是为了旁门三宝,双头老怪是怎样下手杀马不乐的?”
看来,枯叶老人问小铃子的那些问题,他自己都早已知道了答案的,而他之所以还要问小铃子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和人讲话而已。
小铃子的心中十分好笑,但是她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是说:“听说,听说是先把马不乐埋在地中,再将他的头砍了下来的。”
枯叶老人道:“是啊!那么你说,双头老怪将马不乐埋在地中,只露一个头在外面,又是为什么?”
小铃子道:“那我可不知道了。”
枯叶老人“哈哈”一笑,道:“你不知道了吧!告诉你,那一定是双头老怪想向马不乐逼问什么,是以才那样对付他的,喂!你说马不乐讲了没有?”小铃子这一次,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可是她一笑,枯叶老人立时大怒,道:“你笑什么,我想,马不乐一定讲了!而且讲的,还一定是关于他当年带走了我孙女儿的事情。”
枯叶老人说得十分武断,而且,那全然是他一相情愿的说法,可是细细一想,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事实上,就算小铃子觉得没有道理,她也不敢说“不”的,是以她道:你说的是。"
枯叶老人发出了一声呼叫,道:“这就好了,我们一齐找双头老怪去。”小铃子听得吃了一惊,道:“我们一起去?”
枯叶老人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小铃子赔着笑,道:“我……有事要到中原去,我可不想去找双头老怪。”枯叶老人缓缓地道:“你想不要命,还是想不要去找双头老怪?”
小铃子大急,道:“你,你……自己可以找他,何必一定要我陪着?”枯叶老人道:“说来也不为什么,但你已知我的来历,便不免去到处乱说;其次,我看你口齿伶俐,可以陪我说话解闷。”
小铃子苦笑道:“要是我不是倒霉遇上了你呢?”
枯叶老人一声冷笑,道:“你以为躲得过我的搜寻么?嗯!”
小铃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颅,枯叶老人冷冷说道:“你是要我抓着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小铃子此际,心中实在是为难至极!她身边有《九天秘笈》,还有那只玉盒在,若是和枯叶老人在一起久了,难保不被他发现,若是被他知道,那可什么都完了。
是以她还是迟疑着,道:“前辈,你该叫马芳珠陪你去,她,她是你的孙女儿。”
枯叶老人“哼”的一声,道:“正因为她是我的孙女儿,我才不能勉强她,我要将双头老怪带到淸风庄去,你少废话了。”
广 小铃子的心中,又惊又怒,又是妒意,她心知不论自己如何与马芳珠比,总是比不上的了!而正由于她心中想到了这一点,她更是发下狠心,非要比上马芳珠不可,她的新希望,自然全寄托在《九天秘笈》之上。
当下,她不说什么,只是咬牙道:“好。”
枯叶老人道:"你和我在一起,总也可以得些益处,不必好像见了冤家一样
小铃子低头向前疾行,也不理会枯叶老人。走了不多远,枯叶老人便赶了两匹马过来,吩咐小铃子骑上,两人向前疾驰而出。
小铃子本已然远远地离开了星子湖的,可是这时却又不得不回到星子湖去了。
天亮之后不久,他们便巳走到了茫茫沙漠,枯叶老人想是久已未曾和人并过话了,谈锋十分之健,和小铃子讲起了许多中原武林中事,对于一直僻吐在玉门关的小铃子来说,真是闻所未闻,听得呆了。
小铃子并不是未听说过中原武林中的事,但她却只是听她师父李尘讲的,池师父可算不得是一流髙手;而枯叶老人却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所讲约一些事,自然和李尘所说的,大不相同。是以一连几天,小铃子也不觉得怎么气闷,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不让《九天秘笈》在自己身上一事,合枯叶老人知晓。
一路之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人,那一天傍晚时分,已然来到了星子胡畔。双头老怪是在星子湖中的一个小洲之上居住的,虽然远远可以望到,[旦是没有渡船,却也是难以渡得过去。
枯叶老人到了湖边,沿湖向俞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小山谷之中,眼山谷中长着不少树木,枯叶老人道:“你去采集山藤,拣坚韧的,我们扎个资子,去见双头老怪,你别偷懒。”
小铃子点头答应,她心中暗忖,自己若是能找机会逃走,那倒不错!可区那山谷又别无出路,她只得安心去采集山藤。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小铃子已然取到了一大捆山藤,转身走来,只见枯汁老人人影闪动,一株株树,倒了下来,而随着枯叶老人人影闪动的,却是一圈夺目至极闪烁不定的精光。:一看到了那精光,小铃子的心中,不禁陡地一怔,那圈精光,自然是一件兵刃所发出来的,可是那是什么兵刃,能发出如此的光芒来?
小铃子还想着看清楚时,只见精光已隐,分明是枯叶老人已将它收起小铃子忙捧着山藤,奔近去看,只见有十七八株碗口粗细的大树,已被吹了下来,而断下处平滑无比,分明用来砍树的兵刃,是锋锐无比的宝物。鼸刚才,小铃子在远处,看到随着枯叶老人的身形转动,发出的那一圈圈神光,是如此之夺目时,她的心中,已经充满了疑惑。
这时,她再看到那些被砍下来的树,切口如此平整,她的心中更是一动。暗忖:枯叶老人用的,究竟什么兵刃,竟那么锐利?看刚才发出的光芒,倒像是旁门三宝之中的追月剑。可是,那柄追月剑却已然在自己的手中被毁去了,总不成有两柄追月剑?
小铃子这时,已变得十分善于掩饰自己心中所想的事了。她心中尽管疑惑,但是从外表看来,她却全然若无其事,只是顺手拿起了一根断木来,假装吃惊道:“前辈,你掌力好不惊人,那些树的断口,竟然如此之齐。”
枯叶老人的武功见识,高过小铃子不知多少,但在那样的情形下,他却也不觉中了计。
只听得他“哈哈”一笑,道:“你可看看清楚,用掌力砍下的树木,能如此之齐整么?”
小铃子还故意搔头,道:“是啊!可是用的那兵刃,一定是锋利无比的宝物。”
小铃子一面说着,一面在留意观察枯叶老人的神色,只是在她的话一讲出口间,枯叶老人的脸上,便现出了一片惊觉的神色来。而且,他也未曾再讲下去,只是就笑了一声,道:“休废话,我们快来扎后吧!”
枯叶老人避而不谈,态度如此闪烁神秘,更令得小铃子的心中,思潮起伏。
她一面用山藤捆扎着树木,一面心中在不断地想着。她本是极其聪明的人,而且古怪心思也特别多,想了不一会儿,她心中陡地一动,想到了其中的因由,一时之间,心中又惊又喜。
那片刻间,她先想到,旁门三宝最早是枯叶老人父子在华山绝巅得到的,后来,冯夫人将旁门三宝,夺了过来。
而冯大侠夫妇得宝之后,远走塞外,旁门三宝才意外地到了醉樵子手中,再在群雄争夺之中,来到了自己手中的。
一到了自己手中,那柄追月剑便断去了。
当追月剑断折之际,小铃子的心中,实在是懊丧至极,懊丧到难以去想深一层的地步。可是此际,小铃子细想起来,作为旁门三宝之一的追月剑,如果那么容易断折,那么还能被称为宝物么?可知被自己弄断的那柄剑,乃是假的。
那柄断剑如果是假的,那么真剑又在谁的手中呢?自然是在枯叶老人身上。
小铃子一想到了这一点,心头立时怦评乱跳了起来。她一想至此,自然又进一步想到,要将那柄真的追月剑,据为己有。但是那追月剑却是在魔教南宗执法枯叶老人这样的髙手身上,想要据为己有,虽然只是想一想,也足以令人心中战栗不已了。
小铃子这时,心情实在是十分牙盾,她倒宁愿自己所想的一切,都并不属实,那样,她就不必用心思,动脑筋,去抢夺那柄真的追月剑了。
而如果她想的一切,竟然属实的话,那么她自己知道,明知凶险万分,她也是一定要设法得到那柄真的追月剑的!那怕她明知那样做,会死在枯叶老人手下。
小铃子的呼吸也在不由自主之间,紧张了起来。
她心中急速地转念着,自然,她手上也没有闲着,天色已十分黑了,黑暗正好掩饰了她脸上那样思疑的神情。她想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道:“前辈,说来你或者不信,我是看到过旁门三宝中的那柄追月剑的。”
枯叶老人距她很近,也正在扎筏,闻言“哈哈”一来,笑得十分开心,道:“是么?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那追月剑的?”
小铃子道:“是在一个胖子的手上,那柄精光四射,只是一柄短剑,一看就知道是稀世奇珍,那胖子正自一个人在舞剑,一见到我,一溜烟便走了,后来我……向师父一问,师父说那胖子,可能就是醉樵子。”
枯叶老人像是不十分感到兴趣,只是应了一声,道:“多半是。”
小铃子全然不能从枯叶老人的话中,判断出什么来,她又进一步问道:“前辈,你是想认回你的孙女儿,不想追回旁门三宝么?”
枯叶老人又是“哈哈”一笑,从他的笑声中,实在不能猜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小铃子不禁问自己:他失了旁门三宝,何以一提旁门三宝来,他就觉得如此好笑呢?
不消说,那其中一定有着极大的蹊跷,但是小铃子却也想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曲折。
小铃子停了片刻,又问道:“那旁门三宝一”
可是这一次,她是讲了五个字,便听是枯叶老人叱道:“喂!你别老是提!旁门三宝可好,你连三宝的边儿也沾不着,问来做甚?”:小铃子忙道:“是,是,我……只不过好奇而巳。”;
枯叶老人“哼”的一声,道:“我看你人还机灵,若是我认回了我的孙女儿,自然回到中原去。那时,我不妨将你带去,服侍我的孙女儿,可是你却不能起歹心,我看你年纪虽轻,但心术却是不正。”;
小铃子听了枯叶老人的这几句话,心中的妒意怒火,实是到了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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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步。
小铃子的心中大怒,还不是因为枯叶老人说她心术不正,而是枯叶老人要她一生服侍马芳珠,而且还当这件事便是一种恩赐一样。
别说小铃子心中早已妒极了马芳珠,就算不是,她是个何等性高气傲之人,岂肯低声下气地服侍人?
她要所有的人都来服侍她,她高高在上,人家都在她的脚下!而今枯叶老人却如此不将她放在眼中,她如何能不怒?
她要勉力忍着,才能不使自己的怒意发作出来,幸而天色黑,要不然,不论她怎样忍着,她脸涨得通红,枯叶老人总是可以看出来的。
这时,枯叶老人还在道:“你只怕做梦也想不到魔教南宗,是何等的气派,我孙女儿一去,便是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你若能作她的随身小婢,那真算是前生修得了,是也不是?”
小铃子五指用力抓住了山藤,她用的力道,实在太大,“啪”的一声,将那股藤拉断了。
枯叶老人立时道:“小心些,扎得不结实,到了湖面上,筏子若是散了,我可不怕,你就难免要喂鱼了。”
小铃子含糊答应着,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心中的怒意,强压了下去。他们两人,忙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扎起了一只筏子。枯叶老人还用掌削成了两柄桨,等到筏子扎好,枯叶老人双手将筏子带了起来,“呼”的一声,抛向水面之上。接着,他握住了小铃子的手,身形拔起落在筏子之上,两人各拿了一柄桨,划着向前而去。
不多久,离岸已渐渐远了,下弦月也升了起来,照得湖面之上,一片银辉,极其美丽。可是小铃子内心中,却是在想着:那柄真的追月剑,一定就在他的身上,用什么法子才能得到呢?只怕非将他杀了不可。
若是能将他杀了,那么,马芳珠当然也成不了他的孙女儿,也不能成为万人之尊,那真太好了。可是,以自己的功力而论,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武功如此之高的枯叶老人呢?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还是不要想它吧!
小铃子一面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却仍然禁不住要去想,因为那诱惑实在太大了。
筏子在平静的湖面上,向前迅速地划行着。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只见湖面之上,有两道黄蒙蒙的亮光,迅速地移了近来。
小铃子心中一凛,她是久在星子湖畔住惯的,自然知道那两团亮光,是代表什么,是以她忙道:“前辈,双头老怪手下的人来了。”
就这一句话,那两团亮光已然移近了不少。
枯叶老人瞪了她一眼,道:“你当我不知么?”
这时,已然可以看到,那两团亮光是由两只老大的灯笼所发出来的;而那两只灯笼,则悬在一艘快船之上。在快船之上,六桨齐发,水花四溅,船首还站着一个人。
快船的来势十分之快,转眼之间,已靠近了筏子,船首那人叫道:“什么人?”
枯叶老人也不说话,只是发出了两下枯涩至极、十分难听的干笑声来。
这种干笑声,小铃子因为他和在枯叶老人一起久了,是以听在耳中,并不觉得怎样。
可是她却清楚地看到,那站在船首的人,一听得那干笑声,身子陡地一震,差点未曾跌下船去。
刹那之间,划桨的六人也停了桨,在月色下看来,个个面如土色。
那站在船首的人,身子更是不住在发抖,只见他张大了口,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小铃子看到了这等情形,心中更是说不出来的羡慕。她心想,武功髙的人,真是威风至极,只不过是几下笑声,便可以令得听到的人,惊到面无人色。
枯叶老人沉声道:“你已知我是谁了,是不是?”
那人直到这时,才缓过气来,道:“我……我……不知尊驾是谁……不,不,我已知尊驾是谁了。”
那人的话,听来语无伦次,但却也是实情。他听到了两下干笑声,便吓成那样,自然是因为知道了对方是什么人之故。
但是多少年来,人人都知沙漠之上,有这样的一位异人,至于那异人究竟是谁,却也无人知晓。
枯叶老人又是一声冷笑,道:“你可是老怪物门下?”
那人道:“是,小可是……家师门下,第五弟子,不知驾临一”那人话还未讲完,枯叶老人已然站了起来,他不但站了起来,而且还立时伸手握住了小铃子的手臂,两人身形一齐拔起。
枯叶老人的动作之快,实在是匪夷所思,他一起一落间,连小铃子也只觉得手臂一紧,耳际响起了“呼”的一下衣袂声而已,而等到她再度定下神来之际,她却已然在那艘快船之上了。
只听得枯叶老人道:“好,快带我去见老怪物,我有事找他。”
那双头老怪的五弟子,心中显是害怕至极,面色白得像是涂了一层白腊一样。但是他却居然还十分勇敢,只听得他道:“尊驾若是想寻家师麻烦,那……我便……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