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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尔虞我诈姑娘机智斗穷凶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不愿拜师?也好,由得你!”方敏想不到事情如此容易解决,心中一宽,知道自己虽然受了伤,但就在点髅洲上,静养数天,便可复原,并不碍事,道:“如此则多谢了!”讲完之后,只等那人松手。

怎知等了半晌,那蒲扇也似的大手,仍然抓在自己的肩上。方敏不禁又问道:“咦,你说放我,怎么还不松手?”只听得那人冷冷地道:“谁说过放你?你不拜我为师,不在我处学了本领,去将剑盗来,我就不放你,让你在峭壁之上,成为一具干尸!”

方敏一听,心中又惊又怒,喝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那人怪笑道:“为什么世上所有人,都能自由自在地行走,独独我一个却要一辈子被囚在山腹之中,这又是什么道理?”

方敏本来就不善口齿,一时之间,竟被他的歪理逼住,讲不出话来。但那人的举动,却也将他心中的倔强之感全都激发,没好气道:“好,我就变成一具干尸,你也终于只能终其一生,在山腹之中,与毒蛇为伍!”那人道:“我怕什么?已然在这山腹之中,过了六十余年,至多再过六十年,还能长生不死么,你年纪轻轻,便死在此处,却要好好想一想!”

最后那两句话,直打入方敏的心坎之中,令得他一阵难过,想起了在草原上和“好姑娘”自在驰骋,想起了旋风岛上,温婆婆对自己的慈爱,眼看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心中如何会不难过?但继而一想,“好姑娘”到了旋风岛后,温婆婆藉《昆仑圣书》之助,一定会伤愈,向好姑娘问起自己的行踪时,两人一定会溯河而上,来寻找自己,到时只怕有救。

可是念头一转,又想到自己有伤在身,肩头又被那人抓住,只要他内力一吐,自己立即死于非命,只怕等好姑娘和温婆婆赶到时,所见到的,只是一具尸体而已!心头思潮起伏,不断叫着:“要活下去!要活下去!”但就是不肯开口应承,拜那人为师!

两人这一僵持,便是八九天。八九天来,方敏等于一直被吊在悬崖之上,任由风吹雨打,水米不沾,再加上他本来就伤势甚重,已然奄奄一息,迷迷糊糊,根本连讲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在朦胧之中,一会儿见到好姑娘,一会儿见到温婆婆,一会儿又见到了死去的母亲,仍像六年多前一样,和母亲两人,在大风雪中逃生,他知道自己,已不能再支持多久了,想起温婆婆和好姑娘就算现在赶到,也巳经无法搭救自己,更是心痛欲绝!

方敏只是想着在死前见到温婆婆和好姑娘一面,这个梦想,如果温婆双不是心地狠毒的魔母温魂,如果她的“真气走岔”不是假装出来的,如果却映红未曾在大森林中迷失路途,本来是可以实现的,可是事实上的情形,甲他所知道的,却是完全不同!

却说叶映红怀了那块红玉,离开了大森林之后,自然不知道在大森林遇到的那个老太婆,就是魔母温魂,而且已然抄近路赶到旋风岛上去,只当自己在大森林中耽搁了十余天之久,方敏一定等得急了,因此日夜兼程,择北赶路,在第三天早上,已然望见天际一抹水色,中午时分,已然来到了湖旁。

望着浩浩湖水,叶映红舒了一口气,向前看去,湖中心果然有一个小岛,又在湖边寻到了一艘小船,一跃而上,向小岛划去。

旋风岛附近,正是湖底的一个大漩涡,水流之湍急,无出其右,浪花请溅,叶映红若不是曾蒙百丈禅师以本身绝顶功力相助,内力精进,本也到了岸,勉力以赴,才上了岸,一身衣服,已然尽皆湿透。她已在方敏口中。听到旋风岛的一切,因此上岸之后,对于那呼晡排荡,激烈巳极的旋风,夫不讶异,向前走了几步,正在张口大叫“温婆婆”之际,忽然一呆,停步前。原来她在狂风呼啸之中,听到了有人的呻吟之声。

本来,她既然早已知道有一个伤者在旋风岛上,听到了呻吟声,也没;什么可以引以为奇的,但是她只是初到旋风岛上,岛上狂风厉啸,声势何等猛烈,照理就算大声对面讲话,也要为风声所掩,听不清楚,可是她听到免那呻吟声,虽然微弱,却是清晰无比,直钻入了她耳鼓之中!

叶映红心中一动,暗忖照方敏说,他离开旋风岛,已然四个多月,而兰他离开之际,温婆婆巳然气息微弱,非《昆仑圣书》中所载的武功不可救断无四个月以后,尚能发出这样大的呻吟之声的道理!

那呻吟声,本是温魂故意发出,为了引叶映红快些前来的,怎知道百一疏,弄巧反拙,竟然令得叶映红心中,疑惑大生!

若此时上旋风岛来的不是叶映红,而是方敏的话,也一定不会生出疑来,因为方敏对温魂关切无比,一听到呻吟声,必然立即扑向石屋,但叶够红连温婆婆的面都未曾见过,这一层关切之念,自是没有。再加上她出身牙派,对人猜忌警惕,本是邪派人物的本能,此时她虽然记忆尽失,但是多年下来的本性尚在,因此一个犹豫之后,已将出口的“温婆婆”三字,硬生地咽了下去。

这时候,叶映红倒还没有疑心温婆婆本人,而是深恐在方敏离开旋风疫对的四个月中,生了变故,有人害了温婆婆,而正在岛上诱敌?

因此她身形一晃,无声无息,循声来到石屋前面,以背贴墙,凝神细听,魔母温魂足足比叶映红早到一天,她也知道叶映红也就在这时候会到岛上

可是准确的时间,她却无法算准,因此在石屋之中,不断发出呻吟之声,却未料到自己的呻吟声,已使叶映红起疑,而叶映红也已经到了岛上!

若不是岛上终年旋风呼号,叶映红一到岛上,定难逃过温魂的耳目,但是大风的声音,却将叶映红的脚步声掩盖了过去,她并不知道叶映红已然紧贴住石屋的墙壁,在细探她动静!呻吟了一会,想起立即可以将《昆仑圣书》得到手中,心内得意之极,不由得“哈哈”低声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却将叶映红吓得老大一跳。她在大森林中,吃足了温魂的苦头,焉有听不出她的笑声之理?暗暗庆幸自己小心行事,不然一下子闯了进去,焉有幸理?蹑手蹑足,来到窗口附近,偷偷在窗缝中向屋内窥去,又是一惊,只见石屋中确是有一个老妇人,但是却不是自己在大森林中遇到的那个。

屋中那老妇人,面色焦黄,宛若正在大病之中,可是仔细一看,只见她行动敏捷,却又一点没有病态。好端端地坐着,却不断发出呻吟之声。叶映红本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姑娘,刹那之间,她已然明白!屋中那个老妇人,正是大森林中的那个老妇人所扮的。

因此一惊之后,更是不敢出声,屏气静思,留心着屋中老妇人的动静。只见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那老妇人现出了焦躁之态,嘴唇翕动,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因为风声太大,叶映红无法听清她讲的什么,但此时叶映红心中,却又亟想知道她究竟在讲些什么,踮起了脚尖,附耳到窗上屋听。刚一附耳上去,屋内的魔母温魂,便巳觉察外面有人,倏地一个转身,冷冷地道:“谁在外面?”叶映红一听得温魂发问,心知不妙,足尖一点,立即向后倒窜出去。

也幸而是她惊觉得快,方幸免于难,原来温魂一言甫毕,“呼”的一掌,巳然直袭而至,“哗啦”一声,将窗户击碎,掌风排荡而出,饶是叶映红已然退出丈许,尚为她掌风所迫,“噔噔噔”的退出三步。

窗户被温魂掌风击破之处,也只不过一尺方圆,可知在温魂穿窗而出之际,不仅是轻功绝顶,而且同时还使出了“易筋缩骨”之法,两种功夫,一齐施为,身法尚如此快疾,可知她功力之深,实是非同小可。叶映红一见人已来到自己面前,心中大惊,又一连的向后退了几步,只听得对方尖声问道:“你是谁?”

叶映红听她这样问法,心中不禁一呆,暗忖莫非她也失了记忆?否则怎会连我都认不出来?但继而一想,便将事情想明白,暗道是了,她此时所扮着另外一个人,当然非装着不认得我不可,索性和她装假到底,道:“我是受人所托,送一件东西来给旋风岛上的温婆婆,不知你是何人?”

温魂道:“噢!原来如此,我就姓温,有什么东西,你放下便是了。”

叶映红故意延宕时间,诈作不信道:“你真的便是温婆婆?那物事关系极大,你可不要冒认!”温魂心中焦急,但是却无法发作,道:“那还有假冒的么?什么紧要东西,快取出来吧!”

叶映红仍是不肯将那块红玉交出,道:“那将物事托我送来此处的人道温婆婆是他最亲的亲人,只要能说出他的由来的,便是真的温婆婆!”她这“句话,也确是想辨认眼前这个老妇人,是不是真的温婆婆。因为方敏曾对女讲起过温婆婆当年收留他的情形,而此时世上除了温婆婆和方敏、叶映红三人之外,几乎是没有人知道的,所以叶映红才有此一问。她说来天衣无缝温魂当然料不到叶映红已然大起疑心,道:”原来你说的是阿敏么?他是我年前,在断肠谷下,救出来的!"

叶映红一听此言,已然千真万确地知道眼前这个老妇人,正是方敏口的温婆婆,这一来,她心中不禁大为踌躇,若是将那块红玉交了给她,则样重要的物事,落入如此恶毒的人手中,将来不知有多少人要遇害,怕连)敏都不能例外。但如果不给她的话,方敏却又曾经叮咛过不少次数,一定将《昆仑圣书》交到她的手中,想了一会儿,强笑道:“我一路来时,在大林中耽搁了不少时间,难道方敏还没有到么?”

她神思恍惚,怎能逃得脱老奸巨猾的魔母温魂的眼睛?心中已然料到个是被叶映红看出了破绽,冷冷地道:“他还没有来,你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快点交出来吧!”叶映红此时已然明白了她何以在大森林中,放自己出来的由,当日在大森林中,是以剖玉取书的秘密,得以免死,此时也唯有以这叫虚伪的秘密来逃生!主意既定,神色也就镇定许多,道:“方敏托我带来的乃是温婆婆你疗伤所必需的一部《昆仑圣书》!”

温魂早就知道是《昆仑圣书》,但是却露出惊讶之色,道:“啊呀!真用为这孩子了,当真将《昆仑圣书》找到了!”叶映红知道已到了最紧要的头,便从怀中,将那块红色的宝玉,取了出来,道:“那《昆仑圣书》,就宅这块玉内一”讲到此处,便将玉递了过去,温魂心知叶映红既然来到了方风岛上,当然是自己口中之物,因此并不着急,也不伸手来接,道:“奇了玉中间怎么会有书?又是怎么将它取出来?”

叶映红心中暗骂老奸巨猾,道:“那也很容易一”只讲到此处,突然项见左面爆出了一阵笑声,这一阵笑声,突如其来,不但叶映红吓了老大一跳魔母温魂那样武功高强的人,也是一惊,疾转头向左面看去,然而就在叶红和温魂两人,一齐掉头循声望去之际,叶映红的右侧,又突然传来"刷的一声,一溜黑影,自天而降,疾向叶映红的手腕缠来。

叶映红猝不及防,得到看清那一溜黑影是一条细才如指的软鞭时,再充躲避,已自不及,手腕一紧,已被缠住,五指一松,那块火也似红的宝玉便向地上落了下去。

叶映红手中那块红玉向地上一落,她的手腕,也同时一松,而那条缠名她手腕的软鞭,已然脱了开去。叶映红在仓促之间,根本没有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一觉出手腕巳松,一俯身,便去抓那块红玉。其时,那块复玉尚未坠到地上,可见那软鞭在一来一去之间,势子之神速,实是不可议的。

但叶映红手臂才伸,那软鞭的鞭梢,便突然灵蛇也似地昂了起来,向她的“人中穴”点到。那条鞭在向她手腕缠来之时,显得柔软无比,但此时向“人中穴”点到之时,却宛若一枝判官笔也似,劲力之强,不可想像。叶映红急忙一仰身子,“刷”的一声,软鞭在她面上掠过,那股劲风,刮得脸上好生疼痛,忙传劲至足,平空打横滑出七八步时,只见眼前红光一闪,那块红玉已然被软鞭卷了起来,同时听得温魂一声怪叫,道:“好老鬼,竟然来趁这个便宜?”人影如飞,向右扑去,叶映红到这时候才看清楚,那手挥软鞭的,正是在贵阳近郊将自己手中绿剑抢去的西崆嵋挥云老怪,而左面地上,躺着一人,呻吟不巳,也认得是挥云老怪的师弟屈天景,不知怎的,已然受伤。刚才那一切变化,突然而来,总共才不过电光火石般一眨眼的工夫,叶映红除了自己手中红玉失去之外,也不知道另外还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原来温魂一听得厉笑之声,起自身侧,她得知旋风岛上,人最多的时候,也不过自己、方敏和单穷三人,而且江湖上谁不知道旋风岛是自己的居住所在,若是庸手,断然不敢上旋风岛来生事,因此在掉头侧顾之际,立即一掌推出。这一掌,已足足用了九成的功力。

那在侧边,发声狂笑,以吸引温魂和叶映红注意力的,不是别人,正是屈天景,虽然他尚在三丈开外,本来是隐身在一块大石之后的,但笑声才发,便见那一面挥云老怪的挥云鞭已然出手,只当有靠山在侧,可以无碍,哪里料得到魔母温魂,在昔年宇内四邪较技之时,内功已比挥云老怪高出一筹,是以才居为宇内四邪之首,屈天景怎能知道温魂有那么深厚的功力,才一从石后现身,准备开口说几句狂话时,温魂的掌风,已然挟着排山倒海的大力,压了过来,一个字也未讲出,便觉得胸口如被重锤敲了一下,口喷鲜血,委顿在地。

温魂本来还待再赶向前去,将之置于死地,但又听得身后软鞭劈空之声,回头一看,一条长鞭,已将那块红玉缠住。

当她一掌将屈天景击到之际,并未认出屈天景是何来头,只觉不堪一击,因此心中坦然,但当下一见到那条细才如指,漆也似黑的软鞭,一眼便认出那正是西崆峒挥云老怪的挥云鞭,心中又惊又怒,知道当年虽然在较技之时,胜过挥云老怪一筹,但这时候自己七孔刀和软银杖,都不在手中,而且武功究竟胜过他没有多少,红玉若是被他夺去,再要抢回来,亦非易事,因此连;持鞭人是否挥云老怪也未曾看清,便怒叱一声,疾扑过去,真气一提,在扑出五六尺后,又陡地上升,左手一翻,一掌向前拍出,右臂疾掠,径向那块红玉抓去,但是她这里出手虽快,挥云老怪既已将玉缠到手,如何肯放,一等温魂窜了起来,手臂一沉,“叭”的一声,那玉竟砸到了地上,又疾向外滑了开去。

魔母温魂的轻功再好,也无法追得上挥云老怪以手挥鞭之势,怪叫一声,在半空之中,真气一凝,竟然在极短的时间之中,在半空中停了一停,只见三丈开外处,一个身材矮小、服装怪异的人,正在向自己诡笑,不是挥云老怪是谁?

温魂一见正是多年不见的强敌,知道若不先发制人,更难取胜,一声怪晡,震耳欲聋,将满岛呼号的旋风之声,全都压了下去,“叭”的一声,双掌互击,身子一横,两掌一齐向外推出,怪鸟也似,直向挥云老怪扑了过去!

挥云老怪和屈天景两人,如何会来到旋风岛上,作书人也需简略的补叙几句。原来挥云老怪在叶映红手中,将那柄绿剑夺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这柄剑是上古轩辕黄帝时的异人,广成子在崆峒绝顶,将西天太白金英所铸,铸成之后,只在汉时,被异人绿毛真人刘根得到手中,刘根不知所终之后,那碧萤剑也随之不知去向,武林中人,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一柄无坚勿摧,连玄铁都可应刃而断的利器!

只是在二百年前,方敏在骷髅洲上所遇的那巨人的曾祖,无意中在无锡太湖附近,发现了一块石碑,正是汉朝时绿毛真人刘根所遗,讲明有如此一柄利剑,唤作碧萤剑,在自己决定退隐之时,远赴南海,将此剑置于南海,“可里彻因”国中,一个最大的火山口中,若是后世人有缘发现这块石碑,便可循址前往云南。

石碑之上,并还镌有那“可里彻因”国的方向距离,约在安南之南,尚有十余里的海程。那巨人的曾祖父,其时也是武林中人,并在武林中颇有威望,一知道有那么一个学武之士,梦寐以求的利剑,立即启程,赶往那可里彻因国去。

那可里彻因国,是婆罗州一带的一个小岛,不过其时交通未曾发达,足足走了三年,才到了那个岛上,问起当地土人,果然有火山口中,藏有宝物之说,可是那火山是一个活火山,不时向外喷出烈焰,谁也不敢走近去,那巨人的曾祖父费了一生的心血,尚未将剑取到手中,反倒在可里彻因岛上娶妻生子,临死之际,将遗言留下,但是他儿子一生,仍未取到那剑,直到他的孙子,也就是那巨人的父亲,才冒着万死,在火山停息不喷火之际,下去将剑找到。其时,那巨人只不过八岁,便带了妻儿,一齐回到中国。

他们家传武功,本极厉害,可是才一到广东,他们身怀利剑,巳为人所知,当时便被黑道上人跟上了,一直向北,一路与人恶斗,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敌不过人多,到了黄河以北,那巨人的父亲,终于被人害死!那巨人的母亲,本是可里彻因岛上,土人酋长的女儿,也巳学了一身武功,仍是一路向北逃去,听得骷髅洲上,有一位武林异人,人称毒蛇圣君,便想到洲上托二 庇于他,怎知刚一到骷髅洲,强敌也追踪而至,终于在骷髅洲上,同归于尽。这些事,都发生在六十余年之前,其时挥云老怪尚在幼年,当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也认不出那柄剑的来历,但是,他却知道那柄剑既然其利能断;玄铁,当然不是凡品,因此便将之攫到手中。

一抢到手中之后,便和屈天景离开了贵州,本拟回到西崆峒,以本门挥云心法,创出一套剑法来,但行至半途,已从挥云心法中悟出了轻灵柔滑的妙处,可以将鞭法完全移到长剑上使用。

挥云老怪武功之高,在并世武林人物、正邪各派之中,本已是屈指可数的人,得剑之后,心中高兴,连夜苦思,突然之间有了进境,原也不足为奇,但他却感到自己将挥云鞭法移于绿剑之后,天下已再无敌手,正派的那些高手,与自己尚无纠葛,况且各派之间,声气相通,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以不惹,还是不要惹的好;邪派人物之中,算来只有魔母温魂一人,当年较技,曾有一败之恨,正好趁此机会,前去泄恨。因此才半途改道,径奔旋风岛而来。

他和屈天景到旋风岛时,正好是魔母温魂刚到不久,忙于化装,装成病容之际,因此未曾发觉已有人侵人岛上。挥云老怪见岛上全无动静,也不敢妄动,便和屈天景两人,隐身石后,为求必胜,又将挥云鞭法中的妙技,苦心思索了一遍。

这一思索,更是领悟了不少妙境,饶是他武功本已极高,也不觉如痴如癫,高兴之极,一想便想了半天一夜,刚想出去生事时,叶映红巳赶到了。

叶映红一到旋风岛上,便为温魂特意发出的呻吟声所惊动,蹑手蹑足,至石屋附近去探看究竟,更未曾注意到岛上巳然有两个人埋伏在此。而挥云老怪却在石后,将叶映红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也认出叶映红正是绿剑的原主人,因此便慢了一慢,待到听得叶映红口中道出“昆仑圣书”四字又从怀中取出那块红玉来,红玉上面所镌的“昆仑圣书”四字,赫然映入眼帘,这才枰然心动,附耳令屈天景在原地不动,自己则藉着大石掩遮,向外跑出三四丈去。

其时,温魂与叶映红两人,倶都心情紧张,温魂是只等叶映红一讲出剖玉取书的秘密,立即发掌将她震毙,叶映红则想多拖一刻是一刻,希望方敏可以及时赶到,解自己之围,当然做梦也想不到方敏在骷髅洲上,被那巨人抓住,吊在石峰之上,已将死去!两人全然未曾注意,挥云老怪才得以溜过,来到三四丈开外,想起如果再将《昆仑圣书》取到手中,则不但魔母温魂不足为惧,连武当极乐真人佛门三大高手,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心中大喜,右手一挥,屈天景发声狂笑,挥云老怪立即出手,一鞭挥出,“浮云出岫”,已然将红玉卷到,本来只要手臂一缩,那红玉立可到手中,但温魂一劈空掌将屈天景击倒之后,已然立即回过身来,一掌击到,不得已才将鞭向下一沉,挥过一鞭。

温魂出手也当真快疾,在半空中略略一停之后,双掌齐施,排山倒海的掌力,已然当头压到。挥云老怪虽然暂时无法将被长鞭挥了出去的红玉收回来,但已然趁势鞭往左手,右手在怀中一探,将绿剑抓在手中,长笑一声,“刷”的一剑,向上刺出,正是一招“行云流水”,正好迎向魔母温魂的来势。

温魂人在半空,向下扑去,满拟挥云老怪除非是挥鞭来迎,否则这两:力可开山,以他的内力,就算勉强敌住,他必然处于下风,好让自己从容;?展。而挥云老怪如果挥鞭来敌的话,必然将那块红玉带起,自己便可以趁将红玉夺回,再来应付。

算盘本来打得不错,可是却未想到挥云老怪已然得到了那柄稀世奇珍号萤剑!一扑扑了上去之后不见挥云老怪举鞭来迎,正在全力施为,向下压之际,突然一阵寒风过处,眼前绿光腾跃,尚未曾看清对方所使是什么兵刃排荡而至的内力,已被绿光隔离一部分,这才看出厉害,急忙在半空中一,翻身,怪叫一声,竟然腿不着地,使了一式“鲤鱼打挺”,向外直翻了出去这一下,当真是进也快,退也快,来去如风,直将在一旁观战的叶映红看呆了!

挥云老怪见自己如此占尽上风的一招“行云流水”使出,竟然未能伤到对方分毫,心中不禁暗喝了一声彩:“老贼婆果然有一手!”也不趁胜追击左臂一圈,“呼”的一声,将那块红玉抓在手中,哈哈一笑,道:“老贼婆退得好快啊!”温魂一式“鲤鱼打挺”,直翻出了四五丈远近,双足一沾地又立即向旁滑出丈许,未见挥云老怪追来,方自定了定神,这才看挥云老令手中所持,乃是一柄通体碧绿、美丽已极的宝剑,温魂虽是见多识广,但也不识得碧萤剑的来历,但是她毕竟识货,一眼便望出那剑乃是剑中的极品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心想怪不得老奸贼敢来我旋风岛上生事,却不知从哪】得了这样一柄宝剑来,同时看到那块红玉已被他取去,心中怒极,但是却〉发作,冷冷地道:“老奸贼,你将玉取到,有何用处?若没有剖玉取书之法一辈子也取不到《昆仑圣书》!”

挥云老怪哈哈一笑,道:“老贼婆,我手中镇天剑无坚勿摧,连单穷的玄铁大刀,都为之削断,区区一块玉,就算是蓝田玉根,坚比玄铁,也要剖开来!”一面说,一面举剑便向那块红玉削去。

温魂听他如此说法,知道他虽是为人邪门,但却并不爱讲大话,心中亦是骇然,暗忖反正自己要在叶映红口中得那秘密,也是绝难,何不由他将三剖开,再作道理?因此只是冷笑不语,将全身真气,充塞每一关穴,以《昆仑圣书》一出现,拼着为此剑所伤,哪怕是断下一臂,成为大残废也好都要将《昆仑圣书》,抢到手中!

只见挥云老怪手起剑落,“铮”的一声,已然将那红玉,削去了一角。

此时,不但温魂心中大是紧张,叶映红和挥云老怪心中,也一样紧张比,只当那一角被削之后,便可现出玉中所藏《昆仑圣书》来,怎知仍是寺红的玉质,一点也未见有书。

挥云老怪一惊,一招“浮云三飞”,绿光缭绕,只听得“铮铮铮”三声那玉已被削下一半来,仍是未见中间有书,再看那玉的大小,当中已不可再藏下武林瑰宝《昆仑圣书》,这才大怒喝道:“老贼婆,《昆仑圣书》在什么地方?”

叶映红也是看得口定目呆,暗忖自己和方敏两人,自从情投意合之后,方敏对自己无所不言,那《昆仑圣书》,全是照着他母亲遗书,和生前所给的那句诗找到的,藏的地方又如此隐蔽,怎么会只是一块红玉,玉中并无《昆仑圣书》?“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正待踏前几步,去看个究竟,突然一股劲风,带起通红的一块玉,劈面飞到,来势之急,无出其右。

原来挥云老怪见玉中无书,一团高兴顿时化作乌有,一怒之下,将尚剩一半的红玉,向上一抛,一剑将玉削成了两半,手腕一摇,“叮叮”两声,剑脊与玉相碰,两块拳头大小的红玉,一块奔向温魂激射而去,一块却向叶映红袭到。

而挥云老怪将玉剖成两半之后,随即身形一转,也不再理会叶映红是不是避得过那块自己击出的红玉,手一抖,剑尖直指温魂,冷冷地道:“老贼婆,宇内四邪排名,我以为尚须斟酌,你意如何?”

温魂自然知道他是要找自己动手,明知他有宝剑在手,有备而来,自己可能要吃亏,但一生未曾向人认过低,岂可老来反倒服输,冷笑一声,道:“老猾贼,你位居第二,尚不服么?”

挥云老怪“桀”的一笑,道:“斗嘴无用,你亮兵刃吧!”

温魂七孔刀和软银杖,都已经交给了方敏,本无兵刃可施,而且看到那剑如此锋利,连昆仑三宝之一的寒玉匕都不能划出丝毫痕迹的红玉,都能应手而碎,寻常兵刃,也没有用处,心想或许只有在叶映红身上,夺过寒玉匕来一用,尚有些用处,抬头向叶映红一看,不禁为之一呆,原来叶映红口中咬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红玉,样子是怪异,但是双眼之中,却露出难以形容的欢快之色,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要前去夺寒玉匕,必须经过挥云老怪,一时不易得手,心中一转念,便冷冷地道:“一上来就比兵刃么?当年大家争名之时,可是从轻功比起,再比掌法,第三才轮到比试兵刃的!”

挥云老怪“嘿嘿”冷笑不已,道:“老贼婆,你可是怕我手中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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