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梅将原来所学的武功,和最近所学的百幻身法,配合起来,招招攻向司徒仇的要害。但是司徒仇跟了司徒本本多年,武功也自不弱。
两人打了三十余招,兀自不分胜负。
也就在此际,只听得西北方,忽然传来了一长两短,三下尖晡声。
司徒仇一听得那三下尖啸声,面色一变,双掌齐出,将董小梅逼退了半步,他自己也立即向后退出,一声冷笑,道:“等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董小梅冷冷地道:“有种的便不要走!”
司徒仇因为听出,刚才那三下尖晡,乃是司徒本本正在召唤自己,他却是不敢久留,忍住了气,身形疾晃,便向外掠出。
董小梅本待追了上去,但其势不能离开沈觉非,也只得悻伟作罢。
她一个转身,回到了室中。
只见沈觉非睁开了眼来,道:“小梅,刚才我像是听得外面有人动手之声
董小梅道:“不错,是我和人动手来。”
沈觉非笑道:“又是什么事情?”
董小梅道:“司徒仇这家伙,惶惶急急,鬼鬼祟祟,说有要事和你商量,又在门外大呼小叫,被我打了一巴掌,赶路了!”
沈觉非听得司徒仇特地来找自己,心中不禁为之猛地一动!
他忙道:“他没有说什么事?”
董小梅道:“没有,这种人还会有什么好事情?”沈觉非忙又道:“他上哪里去了?”董小梅奇道:“沈大哥,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沈觉非道:“小梅,你有所不知,他的身世,我已经弄明白,而且已讲给他知道了,他曾经来找我商量过,这一次,不知又为了什么。”
董小梅呆了一呆,道:“身世,他的身世,有什么秘密?”
沈觉非道:“司徒仇就是谢莲的儿子,也就是人家误会我是的那个人!”董小梅道:“奇了,怎么当年换孩子的事,也和司徒本本有关系么?”
沈觉非道:“正是,但是其中的细节如何,我却还未曾弄清楚,咱们快去找一找司徒仇,看他有什么话对我说!”
董小梅道:“是!是!我们快去找他,刚才我看到他向西北方向去的。”
两人并肩掠出了屋子,向刚才司徒仇掠出的方向驰去。
不一会儿,便远远地看到,在一棵大树之下,司徒本本胁支双拐而立,司徒仇正站在他的身边。司徒本本像是正在对司徒仇说些什么,但因为还隔得远,所以他们听不清楚。
两人一见有司徒本本在,便不再走近去。
董小梅看了一会儿,低声道:“看司徒本本的情形,像是仍未发现他那一对紫金神剑,已经被人偷走了!”
沈觉非吓了一跳,忙道:“噤声,若是被他听到,就有麻烦了。最好是当他当众宣布神剑门成立之际,才发现神剑失踪!”
董小梅点头道:“那就好玩了!”
沈觉非心中暗忖,司徒本本失了那一对紫金神剑,自然是败多胜少了。但是,那一对稀世奇珍,紫金神剑,究竟落到了什么人的手中呢?如果那人是和司徒本本一样心思的话,武林中的隐患,依然未去!
沈觉非正在想着,只听得“铮”的一声响,司徒本本钢拐点动,已向前掠来。沈觉非和董小梅两人,连忙身形一侧,避了开去。
及至司徒本本,一阵风也似在他们两人身旁掠过,他们才又现身出来。只见司徒仇低着头,像是满腹心事一样,向前走了过来。
沈觉非待他走到近前,才沉声道:“你找我么?有什么事?”
司徒仇显然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自己的身前,一听得沈觉非的声音,竟吓了老大一跳,在抬起头来之际,连面色都变了!
沈觉非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是起疑。
司徒仇这时的身份,乃是司徒本本的义子,在朝日峰上,绝对没有人敢碰他一碰,他也绝没有理由,一听得身前有人讲话,便吓成那个样子!
而且,他为人十分阴沉,平时可以说得上“喜怒不形于色”,绝不会有什么事,便如此惊惶的。由此可知,在他的心中,一定有着什么令他惊慌之极的大事情在!
沈觉非一想及此处,心中又是一动!
只见司徒仇呆了一呆,才“哦”的一声,道:“没有……啊……是……我找过你!”他一面说,一面又四面观看,神情实是惶急到了极点。
董小梅“哼”的一声,道:“你看,这人不是鬼头鬼脑么?”
沈觉非一扬手,止住了董小梅的话,道:“司徒朋友,承你看得起我,心中有事,便来找我商量,有什么事,你不妨说好了。”
司徒仇一听得沈觉非这样说法,又震了一震,干笑了一声,道:“我心中有事?噢,我……没有什么事!”
沈觉非面色一沉,道:“你没有事,急急地来找我作什么?”
司徒仇向董小梅望了一眼,道:“我想与沈朋友做一个好友,是以想前来交谈。”沈觉非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司徒仇本来,可能是一个十分有为的青年人,但是因为他由司徒本本扶养成人,却养成了一副不信任他人、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性格。
这时,他的心中,分明有着极其重要的事,想和自己说,但是却又假惺惺地说没有事!
沈觉非笑了一下,道:“司徒朋友,我们大家,全是年轻人,你几次来找我,可知你对我有信任,那么有什么话的话,只管开诚布公。你既如此信得过我,我也绝不会出卖你的!”
沈觉非的一番话,令得司徒仇的面上一红。他向董小梅望了一眼,仍是欲言又止。
沈觉非又道:“董姑娘和我,就像是兄妹一样,而且她师父是天下第一高人,她虽然看不起你,但如果你肯毅然改变目前身份的话,我想她也绝不会再和你为难的,你心中的话,让她听了,也可以多一个人帮助,有利而无害!”
沈觉非的话,说来十分诚恳,但是司徒仇却只是摇头不已!
董小梅怒道:“在这几个时辰之中,你要我离开沈大哥,乃是没有可能之事,有什么话,你不肯当我面说的,那就干脆别说了!”她一面说,一面拉了沈觉非就走!
司徒仇忙道:“且慢!”他一面叫,一面向前赶出了一步。
董小梅道:“你可是愿说了?”司徒仇叹了一口气,道:“沈兄,承你将我的身世告诉我,我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你要为我出一点主意。”
沈觉非忙道:“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肯改变目前的身份,不再认贼作父,我们一定会将你当成好朋友的!”
董小梅一声冷笑,道:“他肯么?”
司徒仇脱口道:“我肯的……”
他只讲了三个字,面上神色陡地一变,便住了口,四面一看,见附近根本没有人,便将声音压至最低,道:“我……我已经将他的一对神剑盗走了!”董小梅一听得司徒仇这样讲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沈觉非却并不觉得什么意外。
司徒仇的话,只不过证明了他所想的,并没有想错而已!
他在听得董小梅说,司徒仇十分惶急地来找过自己,当时,便已经心中一动,想到事情可能和那失盗的紫金神剑有关。
因为,要偷走司徒本本的那一对紫金神剑,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盗剑之人,武功极高,像蓝施罗多那样。然而,蓝施罗多两次盗剑,一次失手,一次却盗到了一副假剑,迟了一步,被人占了先机。
在朝日峰上,自然不可能再有武功高过蓝施罗多的人了。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了,那就是,盗剑的人,是司徒本本极其亲近的人,是司徒本本绝对不会想到他会起异心,因而对之绝不提防的人。
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司徒仇!所以,司徒仇虽然语出惊人,但是却也并不出乎沈觉非的意料之外。而司徒仇在将这句话讲了出来之后,紧张得脸都红了!
董小梅道:“偷了就偷了,这么大个子,害怕又有什么用?”
司徒仇汗如雨下,道:“董姑娘,你莫说风凉话了!”沈觉非见司徒仇连这样的大秘密都肯和自己说,由此可知他因为自己向他说了身世,他心中对自己十分感激,已将自己视着知己了。
沈觉非人本就敦厚,这时更不忍司徒仇发急,忙低声道:“那你准备怎样?”
司徒仇道:“他如今还不知道,我准备和他说明,除非他说出我的身世来,否则我便再也不将藏剑之处讲出,我先和你说知,是要你和我一起去找他,以免他不认我的身世,另有秘密。”
沈觉非道:“我和你一起去,本不成问题,但是你的办法,却行不通。”司徒仇道:“怎么,难道他拼着不要紫金神剑,也不肯道出我身世的秘密么?”
沈觉非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人怎么那么糊涂,你一和他说出来,他自然怒极,若是将你制住,用分筋错骨之法,令你身受万种痛苦,逼你讲出你藏剑的所在来,难道你忍得住么?”
司徒仇一听,不禁呆了。半晌,才道:“你说得有理,然则,我岂不是势成骑虎了?”董小梅道:“呸,什么势成骑虎,将剑拿出来,给我师父!”司徒仇面色,更是大变!
沈觉非明知司徒仇虽然为了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世,不再认贼作父,但是,如果要他交出紫金神剑来,却也是绝无可能之事!
因此他忙道:“小梅别乱说。那一双神剑,司徒兄只管保存,反正他不知是你……”
司徒仇急道:“只要他一发现失剑,便一定知道是我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接近过他!”沈觉非道:“反正你准备与他翻脸了,还在乎什么?等他发现失剑之际,自然已有人对付他了!”
司徒仇道:“但是我的身世,却不是永远要成谜了么?”
沈觉非呆了片刻,道:“我想,在他恶贯满盈之前,他一定会将你的身世,和当年是怎样的情形下换孩子的经过,讲出来的。”
司徒仇对于沈觉非的话,将信将疑,道:“你说在他发现失剑之际,已有人在对付他了,什么人有那么高的武功可以对付他?”
沈觉非道:“便是小梅的师父蓝施罗多。”
司徒仇道:“就是那个大头怪人?”
司徒仇的语意之中,像是对蓝施罗多十分轻视。董小梅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呸,你是什么东西,哪知我师父身手之高?”
司徒仇苦笑了一下,道:“董姑娘,如今我心绪烦乱之极,根本没有心思和你争执,你们对司徒本本的武功,不要估计得太低了!”
沈觉非忙道:“我知道,司徒兄,我不妨讲一件事给你知道,也好令你放心
司徒仇忙道:“什么事?”
沈觉非道:“紫金神剑已失一事,司徒本本自己不知道,但是我们却早已知道了。”司徒仇不信道:“这怎么可能?”
沈觉非道:“讲穿了很简单,蓝施罗多已将司徒本本的一对钢拐盗了出来,发现拐内乃是一对假剑,便又将那对钢拐,送回去了!”
司徒仇仍是满面不信之色,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沈觉非却道:“这不但可能,而且已是事实,那是因为蓝施罗多的武功,并不在司徒本本之下,或者相去并不远!”
司徒仇呆了半晌,才道:“那么依你来说,我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沈觉非道:“目下,你也只好如此。”
司徒仇双眉紧蹙,道:“多谢指教!”他一面说,一面向沈觉非行了一礼,身形一展,便向外掠去,但是,他才一掠出丈许,董小梅身形一晃,便跟了上去,道:“且 ”
董小梅一个“慢”字尚未出口,司徒仇的身子,便已经停了下来。
董小梅不禁一怔,只见司徒仇转过身来,道:“沈朋友,刚才我与你商量的话,你可不能讲给别人听!”沈觉非道:“讲给别人听了,与我无益,我自然不会讲的,你放心好了。”
司徒仇松了一口气,道:“董姑娘适才似有话要说?”董小梅眼珠一转,道:“不错。”司徒仇道:“不知有何指教?”
董小梅眼珠又一转,道:“现在我又不想说了!”
司徒仇一呆,又一拱手,道:“再见了!”
沈觉非见他走远,才叫道:“小梅,刚才你叫住他,是为了什么?”董小梅的面上,忽然现出了黯然之容,转过头去,道:“没有什么。”
她在讲那四个字之际,语音听来,竟已十分哽咽!
沈觉非一听得董小梅这样说法,便知道董小梅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己。
然而,沈觉非实是难以想象,董小梅竟也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
沈觉非本来想要问个明白的。但是他转念一想,刚才董小梅的语音,已然十分喷咽,自己再问,只怕更惹起她的伤心来了。因此,他不再多问,两人并肩走了开去。
只见时间,已将近午,那石台之旁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董小梅拉着沈觉非,在人丛之中,穿来插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黑衣僧的身旁。黑衣僧正站在蓝施罗多的背后。
董小梅一见黑衣僧,便放开了沈觉非,向前走了过去,在黑衣僧的肩头拍了一下,黑衣僧回过头来,董小梅在黑衣僧耳边,讲了几句话。
其时,人声嘈杂,董小梅又是俯耳而言,虽然沈觉非和董小梅隔得不远,但是董小梅向黑衣僧说了一些什么话,他却听不到。
只见黑衣僧不住点头,又一面听,一面游目四顾,沈觉非跟着黑衣僧的目光望去,只见黑衣僧的目光,正停在站在远处的司徒仇身上!
沈觉非一见这等情形,立即明白,董小梅正在将紫金神剑一事,告诉黑衣僧。
沈觉非双眉蹙动,正待上前去阻止董小梅时,董小梅则已经退了回来。
沈觉非忙低声道:“小梅,你可是对你师兄,讲了紫金神剑的事?”
董小梅怔了一怔,低下头去,道:“是”。
沈觉非道:“小梅,这件事,在司徒本本未曾失败之前,还是不要说出的好?”董小梅口一张,像是立即要说什么话。但是她却立即又闭上了口,未曾将那句话讲出来,呆了片刻,才道:“我也只向师兄一人说了,大概是不要紧的。”
沈觉非在董小梅的神态之中,总可以看得出,董小梅是在瞒着他做一件什么事。至于那是件什么事,沈觉非却是难以想得出来。
沈觉非当然不会担心的。因为董小梅在做的事,即使不肯让他知道,那也绝不会于他有害,这是沈觉非可以肯定的事。
当下,只见黑衣僧又向蓝施罗多,俯耳低声,讲了几句。
只见蓝施罗多精光四射的眼睛,也向远处的司徒仇望了一眼。
然后,那黑衣僧便缓缓地在人丛中挤着,向外走了开去。
董小梅一拉沈觉非,两人一起站到了刚才黑衣僧所在的位置,沈觉非还想再向董小梅询问几句之际,突然听得一声尖晡,起自西方!
那一下尖啸之声,声音尖锐之极,传入人的耳中,令得每一个人,心头皆为之一震,所有的人声,一齐静了下来。
人声一静,便听得正西方传来“铮”的一声响!
每一个人,一齐向西望去,只见一条纯紫色的人影已经是如同浮悬在半空一样,向前飞掠而至!
接着,当那条人影来到近前之际,又是“铮”的一声响。那一声响传出之后,这条人影便陡地停了下来!
那条人影刚才向前掠来之际,身法之快,实是无出其右。
而在那么快的身法下,却又在电光石火之间,说收便收,立即将身形凝住,这一下身法之美妙,高超,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在静了极短的时间之后,人丛之中,爆出了轰雷也似的喝彩声!
如今,聚集在巫山朝日峰顶的,自然是以黑道上的人物居多,都是存心加人神剑门的,但是,也有与司徒本本作对的人。
可是那一声喝彩,却是人人皆由衷而发,连蓝施罗多也没有例外,因为司徒本本疾如流星也似赶来,却又陡地站住,这实非容易之事!
只见司徒本本依然是胁支双拐,但是却穿了一袭紫光闪闪的紫缎长袍,下摆一直拖到了地上,迎风飘飘,看来另有一副气概。
他右臂向上一抬,面带微笑,道:“各位且莫喝彩!”满场彩声,何等嘈杂,但是他那一句话,听来声音并不高,却又将所有的声音,齐压了下去,又有人大声喝起彩来。
司徒本本满面皆是得意之色,钢拐一点,又是“铮”的一声响。
只见他人随声起,平平向前,激射而出,射出了丈许远近,来到了离石台三尺处,眼看他要向石台上撞了上去,他的身子,却倏地提高了六七尺,等众人惊魂甫定之际,他早已稳稳地站到了石台之上!
这正是他独门“蝙蝠功”中最为美妙的一式“上下由心”,而他的内功,又深湛到了极点,以致看来,就像是轻功中的绝顶功夫,“凌空步虚”一样!
本来已经渐渐静下来的彩声,又因为这一来,而轰然响了起来!
司徒本本站在石台之上,向台下作了一个罗圈揖,台下立时静了下来。
司徒本本咳嗽了一声,锐厉之极的目光,在台下缓缓地扫过。
他眼光几乎没有停顿,只是在蓝施罗多、董小梅和沈觉非三人,以及并不和三人在一起的侯银凤身上,略停了一停而已。
这时候,人人皆知司徒本本要宣布神剑门的成立了,因此个个都屏住了气息,一声不出。台下静到了鸦雀无声的地步。
司徒本本一笑,道:“老朽一时兴起,竟引得天下英雄来归,倒也是意料不到之事,神剑门自今日起,将成为武林之中,第一大派!”
司徒本本话一出口,更听得轰然怪叫之声,自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呼叫之声,汇萃在一起,当真可以称得上“惊天动地”四字,连得四面的山谷之中,也尽皆响起了“嗡嗡”的回声。
可是,就在那样震耳欲聋的声响下,突然有一个尖锐之极的声音,冒了出来,人人可闻,说道:“既称神剑门,必有神剑了?”
那声音一出,众人立即静了下来。
发声的不是别人,正是蓝施罗多!
司徒本本一声冷笑,道:“自然,有一对可以说得上空前绝后,旷古未有的宝剑,已落在老朽的手中。这对剑乃是剑痴侯子青,费了半年的心血,以紫金英所铸的……”
当司徒本本讲到此际之时,沈觉非和董小梅两人,想起那半年在银凤谷铸剑崖上的情形来,不禁心中感慨到了极点。
而也就在此际,在寂静无声的境地之中,忽然有曝泣之声传出。
沈觉非和董小梅连忙循声看去,只见那一旁,侯银凤正在饮泣,想是她也想起了银凤谷中的情形,以及那一对神剑铸成之后的种种事变,因而感到伤心。
司徒本本只是略顿了一顿,便道:“这一对神剑,老朽名之曰紫金神剑。”
蓝施罗多又阴阳怪气地道:“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在下也有几柄剑在,倒要与阁下这一对紫金神剑,比上一比!”
司徒本本面色一沉,道:“阁下一见这对神剑,定当大惊失色!”
蓝施罗多道:“口说无凭!”
在这时候,沈觉非在人丛之中,寻找司徒仇,看他可沉得住气,可是,他游目四顾,却并未曾看到有司徒仇的踪迹。
同时,沈觉非发现不但是司徒仇,连那个黑衣僧也不见了。
沈觉非心中一动,正要向董小梅发问间,董小梅紧紧一握沈觉非的手,道:“你看!”董小梅的话才一出口,便听得司徒本本大声道:“好!”
沈觉非连忙向台上看去。
只见司徒本本一抖手,右手钢拐,已抖了起来,只以一柄左拐,斜斜地支住了身子,喝道:“请看!”他一个“看”字一出口,一抖手,已将钢拐中的长剑“锵”的一声,拔了出来。
司徒本本的出手极快,在那电光石火之间,他从钢拐之中拔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人丛并不曾看清,可是一听得那“锵”的一声响,却是人人心中,尽皆为之一怔。
这时,在场的众人,全是在武林之中出了名的人物,对于听声音辨别武器的好坏这一点,自然再明白也没有。
而那一声响,不但听来十分哑,而且还带有破裂之音。
可以肯定,那是一块废铁所发之声,绝对谈不上什么空前绝后,旷世奇珍!
这时,除了董小梅、沈觉非和蓝施罗多三人之外,连司徒本本自己,也是一呆!
他连忙手臂一停,定睛看去。
那一看之下,他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怪吼!
在他手中的,的确是一柄紫色的长剑,形状,大小,分量也差不许多,但是却绝不是紫金神剑!司徒本本一声大吼之后,手腕一震,只听得“啪啪啪啪”一阵响,那柄剑已经断成寸寸!
司徒本本一抖手,将剑柄“叭”地摔在台上,陷入了石台之中。
他换支右拐,将左拐中的剑取了出来,当他看到了左拐中的剑,也成为了一柄假剑之后,他也不由自主,身子微颤,一个字也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