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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星云掌法

侯银凤叹了一口气,道:“你仍是不明白,我并不是你女儿收养的那个人,我是剑痴侯子青、南天一凤段翠的幸儿,你看,我颊边有一颗红痣,这是我和她不同的地方!”

皓首神龙在谢莲带了冷雪回来之后,他一直拒与见面,后来,冷雪大了,他虽然曾见过几次,但是因为他心存嫌恶,所以也没有注意冷雪的颊边是否有红痣,这时经侯银凤一提,才感到两人之间,确是不同。

当下,只听得他“哼”的一声,道:“那你也别在我眼前,练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功夫,快走!”

侯银凤一听,面上愠怒之色,不由得更甚!

她一声冷笑,道:“我这些微末伎俩,在前辈眼中,自然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功夫,但是衡山却不是前辈一个人的,难道我在此练功,也不可以么?”

暗首神龙谢音的性子,何等暴烈,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敢于这样当面抢白他了,如今,侯银凤居然口出不逊,谢音立时暴怒,一声怒吼,蒲扇也似大的手掌,便已向侯银凤疾抓而出!

沈觉非在一旁,一见谢音向侯银凤出手,心想侯银凤非吃亏不可。

而事情的本身,却是谢音理亏,因此,他已经准备挺身而出。

但是,也就在此际,只听得谢音那一抓,五指如钩,“嗤嗤”有声,疾如流星,而侯银凤却一声冷笑,身形突然滴溜溜地一转。

那一转之际,她身子先左后右,绕了一绕,身法实是怪异到了极点,而皓首神龙谢音的一抓,竟然抓空!

谢音猛地一怔,收回掌来,道:“原来还有点鬼门道!”

侯银凤冷冷地道:“微末伎俩,本不足道,但前辈想要抓我,却也不易!”沈觉非听得侯银凤不趁机下台,还在口不择言,心中不禁为她担心!

谢音面色一沉,道:“好,倒要看看,是不是抓得你住!”

他一面说,一面双手齐出,又已向侯银凤抓去!

本来,以皓首神龙谢音在武林中的地位而论,他绝不应该和侯银凤这样一个少女来斗气的。但是,他自从女儿谢莲和饶奇化私通一事发生之后,大受刺激,隐居玉柱峰顶,脾气越来越是孤僻,越来越是刚愎,盛怒之下,也顾不得身份悬殊,竟自和侯银凤动起手来!

他第二次双手齐出之际,竟然带起了“轰”的一声巨响!

由此可知,他真已动了真怒!

沈觉非一见这等情形,唯恐事情闹大,连忙闪身而出,朗声道:“原来谢前辈在这里,晚辈正在寻找谢前辈!”

他现身说的那一瞬间,谢音两抓,早已抓出。但是,他那两抓,却仍然被侯银凤以那种极其怪异的身法,避了开去。

沈觉非一现身说话,那几句话,谢音一听在耳中,便自一怔。他是个武功极高之人,一听得来人讲话,立即便辨出,发话之人,真气充沛,内功之高,已到了极高的境界。但是,来人却口称“晚辈”,不知是那一门派的弟子,武功已到了如此之高的境界?因此,他立即转过身来,一看到是沈觉非,不禁又是一呆,喝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觉非道:“我奉赖五大侠之命,有要事奉告!”

谢音喝道:“什么事,痛快说了,我还要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儿!”沈觉非忙道:“谢前辈,这件事说来话长,能否到玉柱峰上,详细倾谈?”他一面说,一面向侯银凤连施眼色,示意她快点离开。但是侯银凤却是冷冷地望着他,面上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气,还发出了“哼”的一声冷笑,大有不屑之意!

沈觉非不知道自己在点苍与之相会之后,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心中莫名其妙。只听得谢音喝道:“少废话,快滚开!”

沈觉非道:“谢前辈,事关一一重大,晚辈实是非详告不可!”当他说到“事关”之际,皓首神龙的衣袖,疾拂而起,一股劲风,向沈觉非疾涌了过来!

那一股劲风,内中所蕴的力道之大,实是难以形容。如果沈觉非不是得了那蒙面人九成以上内力的话,这时候,非被这股劲风,撞出七八丈去不可!

但是这时候,沈觉非却非但身形不动,迎风凝立,而且还继续讲了下去,把话讲完!

皓首神龙谢音一见这等情形,面上神色,不由得陡得一变!

只听得他“哼”的一声,喝道:“接我一掌!”

他一个“掌”字才出口,只见他手臂一圈,蒲扇也似的大手掌,已向前疾推而出,带起“轰”的一股劲风,而且,掌风之中,还隐隐有雷动之声!

沈觉非也曾从冷雪学过“天里六掌”功夫,他一见谢音那一掌推出,便已认出,那是天罡六掌中的一招“流星过空”!

沈觉非的心中,不禁又惊又怒,他实是想不明白,何以皓首神龙谢音在武林中的名头,如此响亮,但行为却如此怪诞!

他功力何等深厚,但是却随便向一个无怨无仇的人,发出威力如此之猛的一掌,这种行径,实是无可恭维之处!

当下,他自然不去还手,只是足尖一点,身形斜拔而起,疾如飘风,向外倏地掠了开去。谢音一掌不中,心中更怒。

沈觉非掠在半空之中之后,大声叫道:“谢前辈请住手!”

皓首神龙谢音,须发猬张,厉声道:“接我一掌再说!”身形一转,第二掌又已攻到,他那第二掌,仍是一招“流星过空”!

这时,皓首神龙谢音向前疾欺而至,沈觉非身形已经下沉。沈觉非听出谢音的意思,似乎一定要自己接他一掌,方肯住手!

沈觉非虽然知道这时候,自己的武功,已经到了极高的境地,但是,当他想起,他要和谢音这样的高手对掌之际,他心中仍不免凛然!可是,谢音的掌势,来得何等快疾,实不容他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

而在那电光石火之间,沈觉非只觉得谢音的那一掌,来势如此之猛,除了也以一招“流星过空”还击之外,实无第二招可以挡得住。所以,他身形一沉,立即一掌反手拍出!

他那一掌“流星过空”才一使出,皓首神龙谢音立即“咦”的一声,显然是他的心中,惊疑之极,因为“天罡六掌”,乃是他数十年心血所聚,傲视武林的独门功夫,如何会有别人,也能照样使出?

而就在他心中惊疑,呆了一呆之际,只听得“叭”的一声响,沈觉非的一掌,已经和他的手掌相交。皓首神龙谢音,只觉得一股力道,疾涌了过来,心中更是惊上加惊!

他早已看出,沈觉非年纪虽轻,但是武功造诣,却已然极高。

但饶是谢音的眼力过人,却也是绝难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有那么高的功力,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当下,谢音立即真气下沉,稳定了身形。因为他一掌初出之际,只不过用了四五成力道,所以即使立即稳定身形,总是被沈觉非制了先机,老高的身躯,仍不免晃了一下。

而沈觉非在皓首神龙谢音,手掌相交之后,他却“腾”地退出了一步。相形之下,仍是沈觉非稍差一筹。

但是,谢音心中的惊疑,实也到了极点,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武功之高,允称天下独步,能接住自己一掌,而只是后退一步的人,屈指可数,也全是一流高手,如今,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也能从容接下了他的一掌,他心中自是惊疑。

一时之间,他连沈觉非何以会使天罡六掌都不追究,喝道:“你师父何人?”

沈觉非道:“谢前辈,你一定震惊于我的武功之高是不是?”

皓首神龙谢音喝道:“少废话,我问你,你师父是谁?”沈觉非心中暗忖,那位将毕生功力,度入自己体内的蒙面人,不但可以算是自己的师父,而且可以说是自己最大的恩人。

只可惜,自己连他的姓名也不知道!

当下,他只是道:“谢前辈,你隐居衡山,武林中新发生了许多事,你皆不知道。”谢音一声冷笑,道:“巫山朝日峰,我也曾去来,有什么不明白之事?”

沈觉非忙趁机道:“但是前辈可知,那一对紫金神剑,全已落入司徒本本手中”沈觉非才讲到此处,侯银凤不由自主,失声惊呼道:“你说什么?”沈觉非忙道:“侯姑娘,我等一会儿再向你详述。”

侯银凤本来是远远地站着的,这时不禁向前走来。因为那一双紫金神剑,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日,她在和段翠离开了点苍山之后,莫名其妙地那一对神剑在她的行囊中发现,又有一股莫名的力道,使她以紫金神剑刺死了她的母亲,她早就知道这其中,大有蹊跷,如今,一双紫金神剑,又到了司徒本本的手中,她自然大是注意。

当下,只听得谢音一声长笑,道:“可笑之极,世上只知追逐利器,却不知在真功夫上下苦功。”

谢音的话,分明是表示紫金神剑虽利,但是却也及不上真实的本领。

他这话,自然含有至理,武功高的人,举手投足之间,皆具无上的威力,一两柄利器,的确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的。

但是如今的情形则是,司徒本本不但得了一双紫金神剑,而且武功之高,也已到了罕见的境界了!

沈觉非道:“前辈说得固然有理,但司徒本本,不知有了什么际遇,内功之高,一招之间,便将赖大侠、董阎王两人,震成了重伤!”

但见谢音惊疑之色,却是一闪即逝,一声冷笑,道:“胡说,赖五、董路两人的武功,你当我不知么?连我要他们受伤,也至少打至百招开外。”沈觉非手向上一指,道:“苍天在上,我若有一字虚言,天打雷劈!”谢音见沈觉非忽然起了这样的一个毒誓,心中也不禁为之一呆。沈觉非道:“所以,赖大侠派我来见前辈,要前辈设法对付,因为司徒本本野心极大,要将武林中各门各派,尽皆消灭,而建立一个‘神剑门’,由他来任掌门。”

皓首神龙谢音望了沈觉非半晌,面上的神色,显得十分沉重。

沈觉非只当他一定肯应自己所请了,怎知谢音忽然一声长笑,道:“我已说过,不管闲事,等司徒本本胆敢找到我头上来时,再说不迟!”

沈觉非一听,心中不禁一凉。

也就在此际,忽然见谢音面色一沉,声如暴雷,喝道:“你天罡六掌功夫,是从何处学来的,快从实招来!”

沈觉非忙道:“前辈,这件事说来话长,武林多难,前辈可否暂慢追究?”谢音喝道:“放屁!你与我毫无渊源,会我天罡六掌,我怎能不追究?”

沈觉非心中叹了一口气,正待将其中原委道出。

但是也就在此际,只听得侯银凤一声冷笑,道:“天罡六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功夫,就算有人偷学了,又何必大惊小怪?”

谢音在一生之中,从来也未曾听得有人向他说过对他的毕生绝学,天罡六掌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样的话,当时,他呆了一呆,几乎顾不得发怒,好一会儿,才“哈哈”一笑,道:“我倒要听听,有什么掌法,还在天罡六掌之上。”

当侯银凤讲出那几句话来的时候,沈觉非也觉得侯银凤的话,实是过分了些。因为论内功,此际司徒本本可能已在谢音之上,但是那并不等于说,阴风掌便可以及得上天罡六掌,需知天罡六掌至威至猛,实可以说已臻武学的颠峰了。

但侯银凤在皓首神龙谢音追问之下,却不慌不忙,道:“少说也有一种,可以胜得过天罡六掌的。”

谢音心中虽难忍,但是他却并不立即动手,存心要听听侯银凤讲出那一种可以胜过天罡六掌的掌法来,只是沉着脸,道:“你说。”侯银凤道:“第一种,昔年昆仑绝艺,星云神掌,刚猛不在天罡六掌之下,而变化之繁复,尤有过之。”

皓首神龙谢音一声冷笑,道:“昆仑星云掌法,谁也是听传说,内容如何,早已湮没数百年,谁能知之?”

侯银凤面带微笑,道:“我倒略知一二。”

谢音“哼”的一声,道:“如今说来,你能打得过我了?”侯银凤道:“不,我内力怎能和前辈相比?自然不是前辈敌手,但是星云掌则确在天罡六掌之上!”

皓首神龙略一思索,道:“好!”

他一个好字才出口,身形微矮,双掌一齐向前,挥击而出。

沈觉非在一旁,一眼便看出,这一掌,正是天罡六掌中的一掌“满天星斗”,也是天罡六掌之中,变化十分复杂的一招。

但皓首神龙在使出这一掌之间,却并未运上内力。显然,他是不服侯银凤刚才所说,星云掌法的变化,在天罡六掌之上,所以要比上一下。

只见侯银凤目中,神光四射,眼看掌影如雪,已将她全身,尽皆罩住之间,她才突然向前踏出了一步,也是双掌齐出,一齐向上,迎了上去!

刹时之间,只见谢音所发,漫天掌影,所形成的一张大网中间,突然又多了一层掌影,将之完全撑住,而且,掌影更是紧密!

也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谢音一声惊吼,身形如飞,向后掠去。

侯银凤身形凝立不动,道:“这是星云掌法中的一招‘万世流转’,比前辈的‘满天星斗’,要多七个变化,前辈避得快,所以只在袖上,被我拍了一下而已!”

他们两人,分合极快,若不是侯银凤说明,沈觉非当真还看不出来,就在这一招之间,天罡六掌已经比输了!

而看谢音铁青的面色,则分明侯银凤所说的,他已经默认了!

那“星云掌”三字,沈觉非实是闻所未闻,侯银凤忽然间身怀如此绝技,沈觉非心中也不禁深以为异。

只见谢音呆了半晌,才道:“你是从何处学来的?”他在讲这一句话之际,他语音已显得十分沮丧!

皓首神龙谢音的声音如此沮丧,那自然是因为他毕生功力所创的“天罡六掌”,居然败在侯银凤手下的缘故。自然,如果皓首神龙真的要和侯银凤动手的话,侯银凤虽有奇遇,但一样不是敌手。

但皓首神龙既已愿意不发内力,单比招式,这一招下来,确是天罡六掌输了!

皓首神龙谢音,乃是何等样人物,输了之后,他心中虽然痛心之极,却也不愿混赖!

只不过,他却也要知道,侯银凤的绝顶“星云掌法”,是何处学来的!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侯银凤后退了一步,道:“老前辈实是多此一问。”

皓首神龙一怔,道:“你此言何意?”

侯银凤道:“前辈既知星云掌法已湮没数百年,而我如今会使,自然是……”

她才讲到此处,只见皓首神龙突然之间须发猬张,一字一顿,道:“九……原……清……笈?”侯银凤只是一笑,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沈觉非在一旁,也吃了一惊,道:“什么?九原清笈?”他记得非常清楚,有关《九原清笈》的秘密,是在一柄折扇之中。

而那柄折扇,由矮土地谷守昆交给了董小梅后,后来,董小梅又被司徒本本骗走。沈觉非和董小梅两人,虽然记得那扇上的诗句,但是却一没有机会发现那指的是什么。

而今,司徒本本的武功忽然如此之高,沈觉非还以为那是他得了《九原清笈》之故。因为那《九原清笈》,乃是天下武汇的副本,内中载有数百年前,各门各流高手,交流武学的秘密,实是天下第一奇书,得之者自然会武功精进!

但是如今侯银凤如此态度,虽未明言,却也表示她已得了《九原清笈》,那又是什么缘故?

当下,只听得皓首神龙谢音,一声长叹,双眼定在侯银凤的身上,好久,好久,才道:“那么,希望你好自为之!”

沈觉非和侯银凤两人,都听出谢音话中的意思,那是说,得到了《九原清笈》的人,可以留芳百世,亦可以遗臭万年,一切全要看自己的行为如何!

侯银凤闻言,也不禁肃然动容,道:“前辈说得是!”谢音苦笑一声,对沈觉非道:“反正天罡六掌,已不是武林第一掌法,我也不向你追究了!”

他一面说,一面衣袂飘飘,便向外走去。

沈觉非忙叫道:“前辈别走,赖大侠说……”

沈觉非话未讲完,皓首神龙谢音的人,早已走远,但是,却还听得谢音的话,远远地传了过来,道:“我自有分数!”

那一句话,传人侯银凤和沈觉非两人的耳中之际,他人早已望不见了。

沈觉非摇头道:“此老武功,高到了极点,人也刚愎到了极点!”

侯银凤一声冷笑,向沈觉非打量了几眼,道:“巫山别后,只不过几个月,你武功也已大进了啊。”沈觉非听得侯银凤如此说法,心中十分奇怪。因为他以为自己和侯银凤,在点苍山中,刚见过面。

那么,侯银凤何以不提点苍山中见面之事呢?他呆了一呆,道:“那是一位前辈……”

可是侯银凤却像是没有兴趣听他讲话一样,又是一声冷笑,道:“你那位冷姑娘呢?”这一句话,更是令得沈觉非莫名其妙!

他呆了一呆,道:“侯姑娘,你……”

侯银凤道:“我怎么啦?还不是那样?不错,我是得了《九原清笈》,你想觊觑么?”

沈觉非不觉失笑,道:“侯姑娘,我岂是这样的人!”侯银凤一声冷笑,道:“只怕你听了冷姑娘的话,便什么都做得出了!”

沈觉非心中的奇怪,这时真到了顶点!

他吸了一口气,道:“侯姑娘,你这话从何说起?”

侯银凤想起冷雪带着沈觉非,在巫山的一个山洞之中,将自己擒住,硬要解上朝日峰去一事,心中不禁大恨。

侯银凤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主使是冷雪,而不是沈觉非,但是她想起当时,沈觉非只是听冷雪的话,而不肯听自己的解释,心中也大是有气。

当下,她又冷冷地道:“这话从何说起?冷姑娘的话,你不是言计听从的么?”

沈觉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侯姑娘,在她生前,我或许情不自禁,在旁人看来,便会如此,其实我的心中……唉,她人也不在世上了,还说什么?”

侯银凤满面都是讶异之色,道:“什么,她已经死了么?”

沈觉非本来,满面都是悲切之容,但一听得侯银凤如此说法,不禁也薄有怒意,道:“侯姑娘,她的死讯,不是你讲给我听的么?”

侯银凤一怔,道:“见鬼么?”

沈觉非更是没头没脑,道:“在点苍山中,你告诉我,说冷雪已经死了,还是你亲眼看见的,难道不是真的事么?”

侯银凤撇了撇嘴,作了个鄙夷之状,道:“这人敢情儿是疯子!”

沈觉非心中莫名其妙,又大是着急,一伸手,便去抓侯银凤的手臂。沈觉非此举,原是毫无恶意的,但是侯银凤却面色一沉,立即反手一扣,想来扣沈觉非的脉门,沈觉非吃了一惊,连忙缩回手来。

但是侯银凤一扣不中,中指立即疾弹而出,“啪”的一声响,却正好弹在沈觉非的脉门上,这一扣一弹,变化之快,当真是无以复加!

沈觉非的脉门一被她弹中,虽然真气运转,立即自然而然,产生了一股反击的力量,但是却也半边身子酸麻,不自由主,退出了一步!

沈觉非退出了一步之后,心中不禁大是骇然。

因为,若论遭遇之奇,他自己可算是数百年来,难得一有,能在两日之内,内功便到了这一境地。

但是如今看来,他内力修为,虽或在侯银凤之上,但是论武学招式之变化,那却是望尘莫及。因为刚才,他在避开了一扣,根本连对方的招式来势,都未曾看清,脉门已被弹中。

如果不是仗着内力深湛,这脉门乃是人身要害,一被弹中,只怕便要受伤了!

侯银凤见沈觉非虽然被自己一指弹中,但是居然不倒,面上也不禁现出了讶异之色,道:“沈公子,你放庄重些!”

沈觉非面上一红,道:“侯姑娘,我是无心的,你上次告诉我的事,是不是真的?侯姑娘,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情,还望你不要戏弄我!”

侯银凤冷笑道:“我告诉你什么来?上次见面,你和冷雪,肯听我的话么?”沈觉非道:“不是,我是说在点苍山中。”

侯银凤道:“点苍山中?可是我父母的事么?我的确未曾向你说完一”沈觉非急得顿足,道:“不是,就是前日的事,你告诉我说,冷姑娘已经死了。”

侯银凤“哼”的一声,道:“那你一定见鬼了!”

沈觉非愕然道:“见鬼?”

侯银凤道:“可不是么?我被崔三姑所执,关在一个山洞之中,被我设法挣脱逃走,一直来到嵩山,便没有再离开嵩山半步,几时曾到点……”

侯银凤话未完,沈觉非已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侯银凤向他望着,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

沈觉非一面叫,一面跳得老高,然而,“叭”的一声,反手在自己的面上,打了一掌,自骂道:“你这个瞎了眼的傻蛋!”

侯银凤秀眉微蹙,更是莫名其妙!

看沈觉非时,他自己打自己的那一掌,当真还下手极重,半边面都肿了起来。

沈觉非骂了自己几句,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道:“你……你……这又是何苦?你这又是何苦!”

这时候,沈觉非已经明白,在点苍山中,他遇到的,向他说了冷雪的“死讯”的,并不是侯银凤,而正是冷雪本身!

沈觉非一明白了这一点,一方面恨自己竟然连冷雪和侯银凤都没有认出来,一方面又知道冷雪这样做法的用意,又知道冷雪这一离去,一定是天涯海角,伤心绝伦,他心内实是万分负疚。而沈觉非同时,也想起自己和冷雪之间,杀母之仇,实是一个死结,自从母亲死后,父亲又不知下落,冷雪可以说是使自己家破人亡的大仇人,这个死结,又怎能解得开!

因此,一时之间,他心中的感情,复杂到了极点。

侯银凤在一旁,看了他痴痴癫癫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沈觉非启唇欲言,但是千头万绪,千丝万缕,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才好,呆了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道:“侯姑娘,告辞了一”他既已知道在点苍山相遇的,乃是冷雪,自然不愿再多耽搁,恨不得胁生双翅,去找冷雪,所以,他话一说完,身形便已展动,但是侯银凤,却也立即身形一转,拦到了他的面前,道:“你要走了么?我还有事要问问你哩!”

沈觉非道:“什么事?”

侯银凤道:“你刚才说,那一双紫金神剑,已落到司徒本本的手中,那是怎么一回事?当日在峰顶杀人盗剑的又是谁?”

沈觉非道:“自然是司徒本本和焦三姑了。”

侯银凤“啊”的一声,秀目垂泪,道:“如此说来,我妈的死,一定也是他们两人,在暗中捣鬼的了!”

沈觉非道:“侯姑娘,侯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侯银凤面色一沉,道:“你肯听我说经过么?”

沈觉非道:“我自然肯听的,你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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