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8800000017

第十七回 绿发婆婆

董小梅道:“也是和你一样,穿着一身白衣的一个姑娘。”

老太婆点了点头,道:“可是身上,负着一个少年,已然只剩一口气了的么?”董小梅连忙道:“不错,正是他,老太婆,沈公子……那少年未曾死么?”老太婆道:“离死也不远了!”

董小梅呆了一呆,眼泪又已然夺眶而出,老太婆道:“小姑娘,你哭什么?”

董小梅抬起头来,道:“那……”她只讲了一个字,便突然改口道:“我去追他们?”身形一闪,便已然掠出了丈许。

却只听得身后,那老太婆叹道:“你怎能追得上他们?”

董小梅心中一动,暗忖行人绝迹之际,那老太婆独自一人,驾车而行,一定不是寻常人,便连忙转过身来,道:“老婆婆,你可能助我,追上她么?”那老太婆笑道:“小姑娘,你倒机灵得很,你上车吧,我加上两鞭,就可以追上了!”

董小梅犹豫道:“那匹拉车的马儿……”

老太婆不等她讲完,便道:“你知道什么,我这匹马儿,走得极快,刚才我因为贪看雪景,是以才缓缓而行的!”

董小梅将信将疑,那老太婆又道:“车中我擒住了一个人,你不可多事!”董小梅答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便跨进了车厢之中,卷起了窗帘,已然见车子,向前飞驰而出,董小梅只盼快些追上冷雪,只是看着外面,好一会儿,雪光强耀,觉得眼睛生疼,才回过头来。

乍由亮处,回到了黑暗中,好一会儿,觉得眼前漆黑一团。

待到她可以看清车厢之内的情形时,首先触入眼帘的,便是一条九曲十弯,长可七尺的拐杖。董小梅吃了一惊,心想那是谷守昆的东西,怎地会到了这个老太婆的车子之中?

再停睛一看间,她更是心头乱跳!

敢情就在她对面,恶土地谷守昆,正蜷成一团,缩在车厢的一角,双眼正望着她!

董小梅吃了一惊,道:“谷一”她只讲出了一个字,便想起那老太婆吩咐自己的话来,连忙收声,俯身低声道:“谷公公,你可是被人,点了穴道?”只见谷守昆眼珠乱转,董小梅连忙伸手,在他身上几处要穴,重重地戮了几下,可是谷守昆仍然一动也不动。

董小梅心中着急,片刻之间,连点了谷守昆十余个要穴。

最后,点到了他的“气海穴”上,谷守昆才全身一震,只见他自怀中,摸出一张折得方方整整的羊皮来,塞入董小梅的手中,急促地低声道:“小梅,将这张羊皮藏好,千万不可失去,再将我‘分水穴’重重地封住!”董小梅奇道:“谷公公,你为什么不逃走?”

谷守昆急道:“别问为什么,你只顾依言而为便是了!”

正在此际,已然听得那老太婆道:“小姑娘,已然追到她了!”谷守昆忙道:“快!快!”董小梅也不知道谷守昆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匆匆塞人怀中,一伸手,点中了谷守昆的分水穴,便推开车门,跨了出去,道:“在哪里?”那老太婆向前一指,道:“你看!”

董小梅循指看去,只见不远处,冷雪正跪在地上,低着头,雪地之上,却躺着沈觉非。董小梅一见这等情形,便凉了半截,呆在当地,动弹不得。那老太婆问道:“小姑娘,你是何人门下?”董小梅竟然未曾听到。

那老太婆一伸手,推了推她,董小梅才回过头来,老太婆又问了一次,董小梅道:“我没有师父。”老太婆一笑,道:“我与你可说有缘,你若是自觉武功不济,难以在江湖行走,不妨来找我。”

董小梅此际,心乱如麻,闻言也不及反问那老太婆的姓名来历,只是胡乱答应了一声,便向着冷雪,疾掠了过去。’

片刻之间,已然来到了近前,只见冷雪珠泪纷垂,再向沈觉非看去时,只见他双目紧闭,分明已然没有了气息!

董小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沈公子,你……竟不等再与我见一面了么?”

冷雪像是根本不知道身边已然多了一个人一样,仍然是跪在地上。

此际,若是说董小梅芳心已碎,则冷雪更是痛不欲生!

她和沈觉非之间,本来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可是却又爱恨纠缠,沈觉非为了维护她,而中了他父亲的两掌!

冷雪一直将沈觉非带到了此处,看到沈觉非已然没有了希望,她将沈觉非轻轻地放在柔软的雪地上,便在他身边,跪了下来。

她心中悔恨、痛苦,交织成一片,除了木然流泪之外,她实在不知道再做些什么事好!

她的脑中,也如此际的天地之间一样,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并不是说她没有什么可想的,而是要她去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那么多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旋转着,晃动着,终于令得她的脑中,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以致连董小梅来到了她的身旁,她也全然未觉。

董小梅的泪珠,一大颗一大颗地滴在沈觉非的脸上,董小梅在泪水模糊间,忽然看到沈觉非,微微地睁开了眼来。

董小梅才一来到,她只是从冷雪的神情中,只当沈觉非已然死了。却不知道沈觉非其实还未曾死去,冷雪之所以哀痛欲绝,乃是她看出沈觉非的伤势,重到了极点,已经没有了希望的缘故。

当下董小梅一见沈觉非微微地睁开眼来,她心中不禁猛地一怔,还几乎当着是自己眼花。可是,她再定睛一望间,却发现沈觉非的眼睛,的确是睁了开来,虽然他的眼光散乱,了无神采,但是他的确已然睁开了眼来!

董小梅呆了片刻之后,大喜过望,叫道:“沈公子!沈公子!”

她的叫声之中,充满了哀伤、高兴所混杂着的不可言喻的感情,声音也是极高。她那两下呼声,陡地将冷雪从迷迷惘惘的境界之中,惊醒了过来,她只见董小梅抱住了沈觉非的肩头,在拼命摇晃他,便叹了一口气,道:“你别去打扰他了,让他在死之前,安安静静地躺一会儿吧!”

董小梅看到沈觉非尚能张开眼来,知道他还未死,心中是何等地惊喜交集?

她一听得冷雪如此说法,转过头来,“呸”的一声,道:“谁说他要死了?谁说的?”

冷雪幽幽地道:“难道我希望他死么?只不过他已然……没有希望了!”

董小梅“霍”地站起身来,道:“当然!当然你希望他死!你是他的杀母大仇人,如今,又借着他父亲的手,将他除去,你还不称心如意么?”

董小梅越讲越是激动,胸口起伏,眼中怒火隐射,冷雪被董小梅的话,气得面色青白,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董小梅将话讲完,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陡地一掌,已然向冷雪的脸上掴去!

冷雪的武功,远在董小梅之上。当日在寒梅谷外,董小梅也是向冷雪的脸颊掴去,可是被冷雪一伸手间,便扣住了脉门。

但是此际,冷雪心如藁木死灰,而且,她心中恨自己,比恨任何人都甚,董小梅一掌向她掴来,她竟然毫不躲避!只听得极其清脆地“啪”的一声,董小梅的一掌,已然掴个正着。

这一掌,董小梅的力道还真大,冷雪的粉颊之上,不但立时出现了一个极红的手印,而且,她身子也晃了两晃,跌倒在雪地上。

董小梅踏前一步,一抬腿,“砰”的一脚,又踢中在冷雪的腰眼上,将冷雪踢得打了几个滚。冷雪仍然一点也不加反抗。

董小梅咬牙切齿,又向前跨出了两步,叫道:“贱人,拿命来!”

冷雪惨笑一下,道:“你快快下手吧,我……我正不想再活了!”

董小梅一怔,这才想起,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却缘何一点也不加反抗?看她的情形,又不像是言不由衷,然则又是为了什么?

本来,董小梅已然将寒铁索抖了出来,一招准备向冷雪攻出。因为她心中莫明所以,是以才停了一停,心念电转间,她已然想到,冷雪是因为沈觉非眼看非死不可,是以她要和沈觉非同赴九泉!

董小梅一想及此,更是停招不发,怪笑一声,道:“你倒想得好,想与沈公子在阴司见面么?他在世之日,你害得他如此,死了还想缠住他么?”

她一面骂,一面回头看去,只见沈觉非仍然睁着眼,可是眼睛已然渐渐发定。董小梅返身向他身旁奔了过去,叫道:“沈公子,你……你等我一等!”一言未毕,她皓腕猛地一沉,寒铁索上,三个尖梭,已然向她自己的咽喉,激刺而至!

她对沈觉非,钟情如此之深,以致她宁愿自杀,来了此一场情孽!

董小梅的性子,本有点和他父亲冷面阎王相类,极是偏激。

这一点,只要观乎她宁愿在九个月后,为父亲发觉,也要偷出寒梅谷来,便可以明白,更何况此际,她明知自己,难以逃出父亲之手,早死迟死,只不过相差大半年的事!

而如今自戕,却可以落得与情郎同年同日而死,她自然毫不犹豫!

可是,就在她寒铁索才一抖起,梭尖幻成三点寒星,向她的咽喉,激刺而至之际,就在沈觉非的身旁,突然之际,只听得“轰”的一声,扬起了一大蓬雪花来,同是,只见一条人影,捷逾闪电,激射而起,向董小梅直扑了过来!

那条人影,突然而生,突然而至,电光石火之间,董小梅根本未曾弄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手腕一紧,手中的寒铁索,已然被来人,劈手夺了过去,同时,听得来人喝道:“好没出息的小女娃,值得就此,自了性命么?”

仓碎间,董小梅只听出那声音甚是熟悉,停止看时,却不禁一怔,原来夺了她寒铁索的,正是那个赶车的老太婆!

董小梅顿足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再迟,沈公子就要先去了!”

那老太婆道:“小女娃,除死无大事,你既然拼着一死,何不设法将那小子救活?”

董小梅一听,心头便猛地一怔,双膝一屈,道:“婆婆,他还救得么?你告诉我,如何才能够救活他,我什么都做得!”

董小梅乃是性格何等高傲之人,轻易岂肯向人下跪?而且,她明知那老太婆,将谷守昆关在车厢之中,只怕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听出那老太婆的语气之中,像是只要自己豁出一死,便可以将沈觉非救活,便立即跪了下去!

那老太婆点了点头,道:“小女娃,我可以指点你迷津,但是你却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丨”那老太婆和董小梅两人的对答,冷雪在一旁,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绪也是激动之极,一听得老太婆如此说法,忙道:“老太婆,什么事,你尽管说,她做不到,我去做也是一样!”

董小梅转过身来,狠狠地道:“他就是你害死的,你还假惺惺作甚?”冷雪站了起来,望着董小梅,低声叹了一口气,并不走近来,水灵灵的双眼中,充满了希望,望着那形容诡异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向冷雪望了一眼,冷冷地道:“我要她答应的事,你岂能代劳?”董小梅忙道:“婆婆,你快说吧!”

那老太婆正待开口,忽然,躺在雪地上的沈觉非,喉间突然发出了“咯咯”之声,那老太婆“啊”的一声,一俯身,便将沈觉非抓了起来,伸手在他胸口,按了一按,手一挥,将沈觉非的身子,挥向半空,紧接着,只见她衣袖疾扬,“嗤嗤嗤”三声过处,三枚足有尺许来长,但是细如线香的长针,已然电射而出,向沈觉非的胸前射去!

董小梅一听得沈觉非的喉间,发出“咯咯”之声,身子早已有一半发凉她既而见那老太婆,突然之间,作出了这样突兀的行动,更是大吃一惊。可是那老太婆的行动,实在太快,董小梅还未曾来得及出声,三枚又细又长的银针,已然射中了沈觉非胸前“紫宫”、“玉堂”、“中庭”三个穴道。

那三个穴道,全隶属“任脉”,乃是人身上一等一的要穴!即使被射中一个,也难免伤重身死,何况沈觉非在霎时之间,三个穴道,齐被射中,而且银针刺入,足有三四寸之深!

董小梅正不知如何应付间,已然听得冷雪一声怪晡,身形掠起,右掌一推一圈,一招天罡六掌之中的“阳回斗转”已然向那老太婆当头压了下来!

这一掌,她是见到那老太婆突兀的举动,心头难过之极,竭尽全力而发,天罡掌又是至刚至猛的武功,掌才发出,地上的积雪,便被掌力牵动,现出了一个三尺来深的深坑。而深坑中的积雪,四下飞溅,腾起老高的一条雪柱来!

这一切,变生叵测,来得极快,只听得那老太婆“咦”的一声,左手探处,将沈觉非凌空接住,右手一翻,“轰”的一声,一股掌风过处,便向冷雪的那一掌,迎了上去!

两股掌力相交,一声极其闷实的响声过处,只见那老太婆和冷雪两人,各自向后退去,冷雪一口气退出了四五步,而那老太婆,却只不过退出了一步,便自将身形稳住。而且,其时地上的积雪,约有三尺来深,冷雪退出之后,一时吃那老太婆的掌力所逼,提不住真气,双腿几乎全埋入雪中,一提气,才跃了起来,在雪地之上,站定了身子。而那老太婆则双腿人雪,只不过尺许来深。

一较掌力之下,高下立判,那老太婆的功力,实在冷雪之上!

只见那老太婆退出之后,眼射怒火,望定了冷雪,“哼”的一声冷笑,道:“原来是天罡六掌的传人,幸会!幸会!”

冷雪尚未出声,董小梅已然哭叫道:“沈公子,你被那贼老太婆,结束了性命,你有多少仇人,我全记在心上!”

那老太婆猛地叱道:“小女娃,别胡说!”

董小梅怒瞪了那老太婆一眼,身形一晃,拾起了被那老太婆一夺过来,便弃于地下的寒铁索,一声大叫,一招“寒鸦晚号”,已然攻出。

可是,她那一招,只使到了一半,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手腕一紧,寒铁索已然再度被那老太婆夺了过去!

同时,一股气劲涌到,将她疾涌出七八步去,坐倒在地!

那老太婆一抖手,又将寒铁索向董小梅抛来,刚好落在董小梅的身旁,董小梅一伸手,将寒铁索抓在手中,又待向她扑去。但就在此际,只听得那老太婆叱道:“小女娃,如何不知好歹?”

董小梅哭道:“沈公子本来还未死,如今死在你手中,我如何不知好歹?”那老太婆哈哈一笑,道:“你手中所持兵刃,像是董阎王的寒铁索,你是他何人?”董小梅道:“我是他的女儿!”

那老太婆像是怔了一怔,但立即又哈哈一笑,道:“可笑冷面阎王董路!自负一生,却有这样一个没有见识的女儿!”

董小梅不禁一怔,只见那老太婆,将沈觉非轻轻向雪地上一放,道:“你过来看!”

董小梅满腹狐疑,走近去一看,只觉沈觉非的胸前,虽然刺进了三枚银针,但是面色却比刚才好了许多,双目紧闭,像是正在熟睡一样。

董小梅的心中,不禁大惑不解,抬起头来,向那老太婆望去。

那老太婆一声长笑,道:“医家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这三枚银针,刺在他三个要穴之上,可令得他七日之内不死!”

董小梅一听,不由得大喜过望,忙道:“婆婆,那……他不必死了?”

那老太婆却又摇了摇头,道:“那就要看你了!”董小梅莫名其妙,那老太婆又道:“我只能令他七日之内不断气,要救活他,并世之间,只怕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耐。”

董小梅和冷雪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谁?谁能救活他?”

那老太婆双目异光四射,望了冷雪一眼,道:“不干你事,你且走开。”冷雪忙道:“婆婆,或者这位姑娘做不到时,我也可以出点力!”

那老太婆道:“若是她做不到时,就让他们两人,一起死了,干你甚事,你还不走么?”冷雪站在当地,如何肯走?

可是,那老太婆一声陡喝,双掌翻飞,片刻之间,已然接连攻出了六掌!她那六掌,疾攻而出,不但掌影翻飞,掌风如飙,而且每攻出一掌,身形便欺前一丈,六掌攻出,已然身形远在六七丈开外,而冷雪则更是被她逼出了十来丈远近!只听得她厉声道:“你再要不走,我手下绝不留情了!”

身形一晃,一溜浮云扬起,她竟然又已回到了董小梅身边,当真是来去倏忽,其快若闪电!

只见冷雪站在十丈开外,呆了半晌,突然一个转身,向外疾逸而出,片刻之间,便已然不见!冷雪的武功,董小梅自然深知。而且,董小梅不但知道冷雪的武功甚高,而且知道冷雪的来头极大,因为当日在寒梅谷中,谷守昆未必见得打不过她,但是却不愿和她动手。

当下她一见那老太婆,一出手间,便将冷雪逼出了十丈开外,心中不禁大是叹服,道:“婆婆,你武功高得很啊,不知如何称呼?”

那老太婆奇道:“原来你不知我是谁么?,董小梅摇头道:“我确实不知。“那老太婆向自己的头顶一指,道:“普天之下,发作绿色者,怕只有我一个人,你见了我这头绿发,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董小梅一听,猛地想起,”啊“的一声,道:“你是苗疆绿发婆婆!”

那老太婆点了点头,道:“不错!”

董小梅一听得绿发婆婆如此说法,便想起她的来历来,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她曾听得矮土地谷守昆和她讲起过,在各派之中,脾气古怪的人固然多,但是却没有一个,及得上苗疆绿发婆婆的。

其人,因幼时,曾服食了一枚异果,是以变成了一头绿发,普天之下,再也寻不出第二个人来,极是好认。而这个人的脾气之怪,只怕普天之下,也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她心目之中,根本没有什么正邪之别,只要她一眼望去,觉得对方投缘的,便什么事都好商量,即使对方是十恶不赦的下三滥,她照样出手庇护,绝不犹豫,如果觉得不投缘的,即使请她极其微小的帮助,她也不会答应。

而她所学的武功,却是诡异绝伦,别具所长,昔年邪派巫山朝日峰上论名,她也曾参加,仅次于阴风蛇叟司徒本本,而排名第三!

董小梅一明白了她的来历之后,心中又是一喜。因为绿发婆婆既然肯助自己追人在先,又在紧急关头,从积雪中钻了过来,救了自己,然是觉得自己和她投缘了!

只听得绿发婆婆又道:“小女娃,你要去求的那个人,极不好相与,只怕你受尽折磨,尚且未必能够成事的!”

董小梅道:“婆婆,我尽我力量去做便了。”

绿发婆婆点了点头,道:“好,如果七日之内不成,这小子便难以活命,你不妨和他同死,我要你这种不能成事之人,也没有什么用处,但如果你成功了,却要拜我为师!”

董小梅一听,不禁一呆。

她只当绿发婆婆要自己答应的条件,是她要自己去做什么事,却未料到,绿发婆婆是要自己,拜她做师父!

本来,董小梅为了救沈觉非,什么事情都肯做的,何况冷面阎王本身,也不以正派中人自居,董小梅对于门派之见,本是没有什么歧见,绿发婆婆武功极高,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董小梅因为绿发婆婆对她如此之好,想起她如今的处境,却是不愿意连累她,因此沉吟半晌,并不回答。

董小梅只不过答应得略迟了一点,只见绿发婆婆的面上,已然大有愠色,道:“怎么,你心中不愿意么?”董小梅忙道:“婆婆,我绝不是不愿意,只不过是不想连累了你!”

绿发婆婆面色稍霁,道:“这是什么话?”

董小梅便将自己如何偷出寒梅谷来一事,说了一遍,只是隐起了矮土地谷守昆曾在寒梅谷中,住了九年一事不提。

讲完之后方道:“婆婆,你想想,如果我拜你为师,我父亲要对付我时,岂不是令你为难?反倒是连累了你?”

绿发婆婆越听,面上神色,越是欣喜,等到董小梅讲完,只见她双掌一击,道:“好哇,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董小梅愕然道:“婆婆,你一”

绿发婆婆一挥手,道:“你不必说了,董阎王若是敢碰你一根汗毛,自有我去和他拼命!”

董小梅呆了半晌,不知说什么才好,绿发婆婆道:“我叫你去寻的那人,乃是普天之下,医道最深的一人,这小子身内奇经八脉,已然全被震乱。以我之力,即使能以本身功力,挽救他的性命,救活之后,他也只是一个不能动弹的白痴,唯有挽得此人出手,以针刺穴,整理脉络,方能令他复原。那人住在安徽南部,天柱山境内,我送你前去,三天之内,便可以抵达,你在天柱山东面进入,向西直去,便可见到一个石坪,全是笔也似直的红杉,那地方,便唤着红杉坪,那人便住在红杉坪上,你去求他,他一定一口回绝,说不定还有种难以想象的折辱,但你却一定要忍受下来,只求他点首,这人便可以有救了!”

董小梅忙道:“婆婆,那人叫什么名字?”

绿发婆婆道:“什么名字,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听得人说过,在天柱山红杉坪中,有这样的一个人,而且极难求他!”

董小梅点了点头,道:“好,婆婆,那我就去试一试!”

绿发婆婆又提起了沈觉非,道:“一路之上,你千万不可拔起他胸前这三枚银针来!”

董小梅答应一声,两人一齐向那辆马车,奔了过去,来到了近前,绿发婆婆打开了车门,可是,她未及将沈觉非放了进去,便自一声怪吼,后退了董小梅一见她这等情形,心中不由得猛地吃了一惊,只见绿发婆婆四面一望,四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极目望去,也不见人影,只听得绿发婆婆“哼”的一声,突然又向董小梅望来,喝道:“刚才车厢中的那人,你可曾解了他的穴道?”

董小梅心中,“评抨”乱跳,忙道:“没有!”

绿发婆婆意似不信,又盯住董小梅,望了半晌,直望得董小梅面上变色,她才“哼”的一声,骂道:“贼矮子,看你走得到哪里去!”

董小梅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绿发婆婆将沈觉非放在车中,和董小梅两人,坐在车座之上,一直向南而去,第三日早上,已然来到了安徽境内,当天下午,便已然来到了天柱山附近。

在这三日之中,董小梅不时去看视沈觉非,而沈觉非却总像是沉沉睡着一般!气息十分微弱,但是却也不致于断气。

绿发婆婆将车停住,道:“本来,我可以在山外等你,但是如今,我要去追寻车厢中逃亡的那人,你事情如果成功,可以迳到苗疆来找我,我若不在,也会有人接待你的!”

此际,事情是否能够成功,董小梅自己,实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听得绿发婆婆如此嘱咐,她自然只得点头答应。

将沈觉非负在肩上,她辞别了绿发婆婆,便向天柱山中走去。

将近天色黄昏时分,她已然来到了深山之中,只见远处,一个山峰的半山腰处,万木耸天,全是笔也似直,一棵一棵的巨树。

同类推荐
  • 傲爷刀

    傲爷刀

    柳残阳《傲爷刀》作者: 柳残阳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前院已经打扫得非常整洁,积雪铲净之后,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仍有点滑湿,几个下人正往来穿梭着朝地下散洒细砂,忙活得挺带劲。君不悔孤零零地站在廊下,有些麻木地观看着一切事物的进行,几乎忘记又或者没有感觉到自己也将是这场热闹的主角之一。形容这种事为“热闹”,并不过分,更非意存褒赞,试问男女婚姻,哪有不凭操守、德行、人品为依归,竟以武功高下据而选东床的道理?君不悔必须与他师兄庞其壮较量,谁赢了,谁就可以迎娶他们的小师妹任青莲。
  • 妖魂
  • 孤剑行
  • 飞艇
  • 死去活来
热门推荐
  • 龙山四友
  • 燕云女侠

    燕云女侠

    诸葛青云《燕云女侠》作者: 诸葛青云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连载中……“拍……拍……”这不是独门暗器划空,是两只健鸽的振羽之声。它们像两颗流星,也像两根银箭,划破夜空静寂,飞入“天台山”中,一座雄伟大寨中的密室之内。长松堆雪,古木号风,绿水生波,青山露骨,暮冬的气候,是够冷了,但这密室之内,却春色无边!室内有榻,榻边有炉,炉中有火,熊熊炭火中插着三支纯钢所铸,被烈火烧得赤红的“白骨令”!榻上呢?榻上有两条肉虫儿。由于室中炭火熊熊,温暖如春,这两条肉虫儿的身上,遂用不着覆以锦被,盖以绣衾,散着活色生香,使室中弥漫了一片春色。
  • 血河车
  • 超霸的男人
  • 武当异人传
  • 鬼照片
  • 新年
  • 天龙卷
  • 传说
  • 斗罗大陆IV终极斗罗

    斗罗大陆IV终极斗罗

    一万年后,冰化了。斗罗联邦科考队在极北之地科考时发现了一个有着金银双色花纹的蛋,用仪器探察之后,发现里面居然有生命体征,赶忙将其带回研究所进行孵化。蛋孵化出来了,可孵出来的却是一个婴儿,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婴儿,一个蛋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