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了那满是野草的院子,向前望去,却可以看到那院子中,十分洁净,费来又不像是久已没人居住的样子。
方竹看到这里,心中已然陡地一动,也就在此际,他忽然又听得里面,有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向外传了出来。
方竹连忙一闪身,闪到了墙边,躲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又听到有人分汗野草向前走来的声音,又过了片刻,他看到一个人,走了出来。
出来的是一个丫环,手中提着一只相当精致的竹篮,方竹的心中,更大区兴奋,因为看那丫环的样子,分明是替人送食物的。
为什么要替人送食物去呢?当然那人是被囚禁的,由此推测下去,关明朱岂不是极有可能就是被囚禁在这个院子中么?
方竹本来是准备叫住了那丫环,问上一问的,但这时他自己想到这一点,更不再打草惊蛇,是以他耐着性子,等那丫环走远了,这才一提气,陡地向七拔了起来,翻过了围墙,轻轻巧巧地落了下来。
他才一落下来之际,心头不禁仍是十分紧张,但是四面一看,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心才定了不少,他一个起伏,便已掠过了院子,来到了屋子,在也前面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他向前快步地走着,每一间房间,他都打开门来,张望了一下。可是,I玲眼之间,他已将那庭院所有的房间,全部找遍了,却每一间房间都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方竹这时候,心中也不禁后悔起来,后悔刚才未曾制住了那个丫环,好&地问上一问,看来,自己的猜想,并不十分对,那丫环多半是另有事情前I画
方竹的心中,十分沮丧,他慢慢地又踱了出来,等到他踱到了月洞门之、示,心中仍是不肯死心,正在决定是不是应该再回去找一找之际,只见前面,!忽然有人影闪了一闪。
那人影的身法极快,就像是一缕烟一样,但方竹眼尖,却已然一下看到,也吃了一惊,身子一缩,缩进了月洞门,贴墙而立。I
他才一站定,便听得围墙之上,传来了一下极其轻微的响声,分明是已有人落在围墙之上了。
方竹的心中暗忖:这是什么人?这人好俊的轻功,但是也好大的胆子!
如今武林中人,谁不知道旋风仙子是在黄河十七帮的总坛之中,但是右却还敢鬼鬼祟祟地前来,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他正在想着,眼前又是人影一闪,只见那条人影,已从围墙之上,直了下来,竟掠过了三四丈远的距离,径投进了房屋之中。
方竹屏住了气息,暗叫了一声好险!因为对方若是自围墙跃下,落在择子中的话,那么他一定躲不过去,会被人发现的。
这时候,他极想跟进去看个究竟,但是他不知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是他并没跟进去,只是身子蹲了下来,没进了野草之中。
转眼间,那条人影,又掠了出来!
那条人影掠出来的势子极快,但是说停就停,停在院子中央。
方竹连忙定睛看去,只见是一个身形极其瘦削的矮子,一身黑衣,双目I深陷,但是却精芒四射,一望而知是一个内功绝顶之人!
他一停了下来,便嘬唇学了几下鸟鸣。
方竹看到了这里,心中略放心了些,因为对方这等行动,分明表示他负不是楚恨枫手下的人!但是,方竹却仍是伏在草丛中,连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对方明知楚恨枫在此,仍然敢以前来犯险,自然是武功极高的人而他此际的神情,极其紧张,只怕自己一有声息,未曾表明自己身份,便为对方出手所害了!
这时,方竹看那矮个子学着鸟鸣的情形,像是在召唤他的同伴一样。果然,就在那矮个子发出了几下鸟鸣声之后,只听得围墙之外,也是-阵鸟鸣声。这里庭院深邃,有此起彼伏的鸟鸣声,是绝不会惹起人家注意的〔那矮个子再鸣叫了几下,睫地,一股劲风,又自围墙之上,压了下来。
?接着那股劲风向下落来的,是一个不僧不道,装束异常怪异的黄衣人I
?那人不但衣服是黄的,而且,一张脸也是蜡也似黄,露在衣服外的手、足皮肤也是黄色的,倒像是他整个人,都在雄黄炉中熏过一样!
那人一到,便掠到了矮个子的身旁,低声道:“可有头绪么?”
他一开口,虽然已尽力将声音压得十分之低,可是听来,仍然极其刺耳!
?而此际,方竹的心头,已是评评乱跳了起来!
方竹心头乱跳,再不是为了别的,因是因为他认出了围墙上跃下来的衣怪人!
那黄衣怪人,确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还曾经任过魔教南派的副教主@和他父亲百花老怪的交情甚好。
方竹在幼年之际,还记得他时常上百花岭来,和父亲谈天说地,这人乃是人称“瘟君”的黄不乐!只不过世上知道他“黄不乐”名字的人却不多,人人都直呼他为“黄瘟君”!
听父亲说起,在十五六年之前,黄瘟君忽然不见,下落不明,后来,才听得有人辗转传说,在关外见过他一次。
那一次,黄瘟君的出现,是为了向关外九派,索取两尺以上长的大人参,听说他是代表青帝前去的,是以才知道他可能是投进青帝宫之中!
所以,这时方竹的心跳,不单是因为他认出了对方是谁,而且还有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的因素在内,他想要出声,可是一转念间,想及黄瘟君和父亲的交情,虽然不错,可是上次出卖自己的又是什么人?是以他连忙又将声音忍住。
然而,就在他想出声而又忍住之间,自他的喉间,发出了极轻微的“咯”地一声来。
那一下响,虽然极其轻微,可是已然令得黄瘟君和黑衣人一齐向他的藏身之处望来!
当两人锐利之极的目光,陡然向他望过来之际,方竹的心头,大是骇然。可是他心念电转,立即想到,黄瘟君是青帝宫中的人,那黑衣人自然也是了,他们多半是奉了青帝之命,来保护楚恨枫的。
如今,自己虽然伏在草丛之中,但是楚恨枫既然许自己自由行动,可也没有不准自己伏在草丛之中,就算被他们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方竹这样一想,心中便定了许多,他却未曾去细想一层,黄瘟君和黑衣人,若是奉了青帝之命来保护楚恨枫的,何以他们的行动,如此之鬼祟?
方竹思潮起伏间,已听得那黑衣人一声冷笑,道:“什么人匿在草丛之中?若不出声,可别怪我心狠!”他一开口,声音阴森森地,令人觉得像是有阵阵阴风,吹袭而至一般。
方竹心知黄瘟君和这黑衣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自己已被他们发现,想躲是躲不过去的,是以他身形一挺,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眼前人影晃动,黄疯君和黑衣人,已到了他的身前,两人向前掠来的势子,快到了极点,方竹根本没有看清,他们是怎么来的!而他们两人,一欺到了方竹的身前,还不等方竹开口,黄瘟君便道:“洞主,这是什么人?”那被称为“洞主”的黑衣人道:“这?哼,便是那小贱人的新面首。”
一听得对方这样称呼自己,方竹的脸上,不禁热辣辣地烧了起来,又怒又惭。同时,他也觉出,那两人不像是青帝派来保护楚恨枫的,因为如果是,他们万无称楚恨讽是“小贱人”之理!然而,黄瘟君却又千真万确是投进了细
青帝宫之中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黑衣人道:“说得是。”右手一扬,五指如钩,向方竹当面抓到,五指才一抓出,五指劲风,已将方竹整个人罩住!
那黑衣人一动手,便如此凌厉,实是令得方竹亡命魂皆冒,怪叫道:“黄三叔,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你常抱的小竹儿?”
黑衣的五指,已将抓到了方竹的胸前,可是听得方竹这一怪叫,五指一凝,仍然贲张,对准了方竹的胸前,可是不再抓下来。
尽管他的五只手指,并非抓中方竹,可是方竹也觉得胸前有一股极大的力道压了下来,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这时,黄瘟君也向前踏了一步,打量了方竹一眼,只见他两道棕黄色的浓眉,向上一扬,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
方竹忙道:“可不是我么?”
黄瘟君冷笑道:“看你小时候,也不像没有出息的样子,何以大了如此下流?就是你不顾自己,也是顾顾你父亲的一世英名,可是老怪物已不在人世了么?”
这一顿奚落,实是令得方竹啼笑皆非!
他急忙分辩,道:“黄三叔,你误会了,这里面大有曲折,连这位前辈也不知道的一”他讲到这里,向那黑衣人指了一指。
黑衣人冷冷地道:“我到这里,已有五日,什么全都弄得清清楚楚,你和小贱人不在一起则已,在一起就眉来眼去,公然眉目传情,还会是假的么?”方竹心中为难之极,他本来是可以将他心中的隐情,全讲给黄瘟君和黑衣人听的,但是,对方两人,行事神秘,身份不明,究竟是什么路数呢?
而且,就算方竹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其中的隐情,也是难以对他们明言,因为他和关明珠的事,他父亲曾千叮咛万嘱吩咐过他,是万万不能和别人提起的!
以方竹的应变之能,这时也无法可施,他长叹了一声道:“黄三叔,你……我爹没有死,可是却走火入魔了,他时常惦记着你,听说你……已投入青帝宫中去了,可是真的?”
方竹这样一问,黄瘟君和那黑衣人的面色,尽皆为之一变,一齐“哼”的一声。
方竹也不知道他们听到“青帝宫”,居然发出了一声冷笑,是什么意思,他忙又道:“如今,我是想找一个人,找到了那人,我便和她一齐逃开去,逃得越远,越是安全!”
黄瘟君满面疑惑,道:“你找什么人?”
方竹想了一想,道:“可说是我未来的妻子,这门亲事,是我爹做主,替我定下的,她……被旋风仙子困在这里,我连日来都找她不见。”
黄瘟君转过头去,向黑衣人瞧了一眼,那黑衣人点了点头,像是对方竹的行动,十分熟悉,方竹这几天不住地在找人,他也看在眼中的。
黄癍君又道:“那你不是那小贱人的面首了?”
方竹还有点犹豫,反问道:“你们说的是旋风仙子?”可是,黄瘟君和那黑衣人,却尽皆面色一沉,喝道:“小贱人!”
方竹心中又是一奇,但是他却不再争辩,只是道:“当然不是,我和她……可以说得上仇恨极深,我只不过是在敷衍她而已。”
方竹这时,心中的确是十分奇怪。
因为黄瘟君和那黑衣人,与楚恨枫是完全敌对的,这一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了,他们两人,连提到楚恨枫时称她为“旋风仙子”都会立时大怒的。但是,他们却又绝不否认和青帝宫的关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是青帝已发现楚恨枫的真正身份,所以派他们两人前来的么?
但是想来也没有这个道理,因为他们两人的武功虽高,但是和楚恨枫比起来,却还是不及的。若是青帝已发觉了楚恨枫的真正身份,那么应该他亲自出马,才是道理。
方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大胆讲了这么一句,看到黄瘟君和黑衣人的脸色温和了些,他的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黄瘟君立时问道:“小贱人胡作非为,还未曾惹到你们百花教头上,你恨她何来?”
方竹苦笑着,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说才好。就到这时,那黑衣人“哦”地一声,道:“原来他就是百花教主的儿子么?”
黄瘟君点头道:“是的,小侄儿,这位是武林四凶之一,邙山幽冥洞主。”方竹吃了一惊,忙行了一礼,道:“参见洞主。”
幽冥洞主和阿冬老怪、烈火教主,以及黑煞岛主阴天泗,被合称为“武林四凶”。这几乎是学武的人,无人不知的事情了。
幽冥洞主一挥手,道:“罢了。”他转过头去,道:“如果他确是百花教教主之子,那么他所说的倒完全是实情了。”
黄瘟君奇道:“却是为何?”
幽冥洞主道:“小贱人一路前来之际,便曾扬言,要找百花教教主之子,十七帮总帮主便是因为擒住了他,又被他走脱,是以才遭了小贱人毒手的,看来,小贱人和他的纠葛,由来不止一日了。”
黄瘟君斜着眼问道:“是么?”
方竹苦笑着,他仍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因为这件事,要是讲起来,那当真是一言难尽,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得了的。
黄瘟君乃是何等样人,他自然可以看得方竹三番几次欲言又止,是有着隐情的。他伸手在方竹的肩头上拍了一下,道:“真是这样,那我们倒是同路人,我们也是来找一个人的。”
方竹实在忍不住,道:“你们来找人,何不径自去见旋风……去见小贱人?”
黄瘟君和幽冥洞主一齐瞪着眼,像是不明白方竹何以会有此一问一样。方竹忙补充道:“两位全是青帝宫来……”却不料方竹话未讲完,两人已一齐发出了一声低吼来,黄瘟君更道:“别在我们面前,再提起青帝宫这三个字来!”
方竹的心头,愕然之极,道:“黄三叔,你,你不是投入了……”
他讲到这里,停了一停。
黄瘟君叹了一口气,道:“是的,当年为了仰慕青帝的武功,放着副教主不干,投入了青帝宫,可是自从小贱人到后,青帝竟然纵容着小贱人,由小贱人对我们发号施令,有人不服,竟身受荼毒,我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去?”方竹听得黄瘟君讲出这一番话来,心中真是兴奋到了极点!
看官,早几年楚恨枫在青帝宫中,大展威风,逼走了原在青帝宫的一批高手,黄瘟君和幽冥洞主,便是其中的两人,著书人应该提醒一笔的。
方竹忙道:“原来如此,那么,你们一定知道……”
他本来是想问两人青帝宫的所在处的,但就在此际,忽然听得楚恨枫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方大哥,你在什么地方?”
楚恨枫的声音,才一传了过来,黄瘟君和幽冥洞主两人的面色,忽然一变,两人不约而同,倏地出手,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倏然之间,便抓住了方竹的双手。
方竹的武功,也自不弱,但是幽冥洞主和黄瘟君两人,出手实在太快,方竹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已被他们两人,紧紧抓住,两人同时低声道:“怎么样?”
这“怎么样”三字,他们两人是同时发出来的,那是黄瘟君在问幽冥洞主,同时,幽冥洞主也在问黄瘟君。两人问“怎么样”的意思,方竹的心中,十分明白,那是在问“怎么样处置他”!
方竹忙道:“两位,我与贱丫头势不两立,表面上却不得不敷衍一番,请你们相信我。”
黄瘟君“哼”的一声,竟似不信,也就在此际,楚恨枫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这次却近了许多,道:“方大哥,你何以不出声?”
楚恨枫的声音之中,像是十分焦虑,方竹忙道:“我在这里!”
他这里扬声一叫,抓住他左右手腕的两人,五指同时一紧,方竹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昏了过去;但方竹却知道,眼前的形势,十分险恶,自己若是昏了过去,必然会死在黄瘟君和幽冥洞主两人之手的!
若是死在这两人之手,那实在太冤枉了,因为自己和他们本是同路人!
方竹一想及此,勉力挣扎了一下,用尽了气力,道:“两位……两位快放手。她快来了,我绝不会讲出你们来过这里的,而且,我还有许多对除去这贼贱人大是有利的事要与你们讲!”
方竹是在脉门被制的情形下,勉力运转真气,对他们两人讲出这一番话来的,他讲这一番话的时间不长,可是面上,倏红倏白,已然有两次之多!学武之士都知道,这是体内真气激荡的坏现象,如果持续四五次之上,不是走火入魔,便是身受重伤!
黄瘟君和幽冥洞主两人,互望了一眼,他们心中都想,如果方竹和自己讲的不是真话,那么他何必要讲呢?他大可再高声一叫,令得楚恨枫快些赶来的!
黄瘟君在一呆之后,立时沉声道:“今晚二更,我们在东廊第三根柱旁等你!”
两人一讲完了这句话,身子猛地向后退去。
这两人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身形后退,快得难以形容,方竹只觉得左右两边,人影一花,连忙转头左右看去,已经人影不见了。
紧接着,一阵劲风,和着一条人影,迎面赶到,在方竹的面前站定,不是别人,正是楚恨枫。
楚恨枫来到方竹的面前,面色大是不快,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方竹的心头,不楚悴评乱跳,因为黄瘟君和幽冥洞主两人才走,楚恨枫便已来了,双方时间抠得如此紧,唯恐被楚恨枫看到了他们两人,那就麻烦了。
他竭力镇定心神,道:“我闷得发慌,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来了。”
楚恨枫的面色,缓和了些,道:“闷得慌?哼,谁叫你不肯陪我一起,老是喜欢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当然闷得厉害了!”
她越讲声音越低,方竹的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心想绝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和她讲下去了,是以他连忙将话题岔了开去,道:“我才到的时候,看到有人提着竹篮走了出来,可是这里囚着什么人?”
楚恨枫抬起头来,道:“你理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方竹碰了一个钉子,只得苦笑了一下,道:“我只不过随便一问罢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楚恨枫瞪了他一眼,道:“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么?”
方竹除了苦笑之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楚恨枫面色阴冷,冷笑了几声,道:“我知道你在找什么,这两天,你的行动我仍然很清楚,你一直想找关明珠,是不是?”
方竹呆了半晌,才道:“是的,我想找她。”
楚恨枫面色陡地一沉,厉声道:“找她做什么?”
方竹的面色也凝肃了起来,他实在是想大大地发作一下的。
然而,他继而一想,自己和黄瘟君、幽冥洞主见过了面,青帝宫的所在,也必有了信息,自己已经有机会和关明珠两人,一齐到青帝宫去了。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自己若再和她吵闹起来,那只有吃亏更大,是以他竭力隐忍了下来。
楚恨枫又道:“你找她干什么?”
方竹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我和她相识了这么多年,她父母双亡,我怎能不理她的生死,我自然一定要找到她的。”
楚恨枫怒道:“她父母双亡,我难道父母双全么?为什么你不对我这么关心?”
方竹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几乎抢夺了她的一切所有,今天在武林上,人人都对你敬而远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算起来,你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难道你那么忍心?”
方竹是好言劝慰着,希望楚恨枫能够良心发现,不要再为难关明珠,那就最好了,他明知这个可能性是极小的,但是却不得不说。
他一面说,楚恨枫一面自鼻孔中“嘿嘿”地冷笑着,道:“我和她是姐妹?我可髙攀不上,我是什么?她可是金枝玉叶!”
方竹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做人凭凭良心,你可得想想,你也害得她够惨了,如今你放她来让我们见见面,又有何不可?”
方竹话才一讲完,楚恨槻已厉声斥道:“胡说!我不准你再提这件事!”楚恨枫的这句话,讲得严厉之极,决绝之极,分明表示这件事绝无商讨的余地,这也不禁令得方竹无话可说。
他们两人僵持了半晌,楚恨执才道:“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我若是放她和你相见,那么你……你就不会见我了!”
方竹虽然早已看出了楚恨枫的心意,但是,楚恨枫在他面前,作如此明显的表示,却还是第一次,方竹更是瞠目不知所对!
楚恨枫自己笑了一下,再道:“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我杀了她的话,你也一定会终生恨我,我也是一样得不到你的,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是绝不会杀她的!”
直到此时,方竹才缓过一口气来,说道:“可是你连见也不让我见她,我又怎知你是真的未曾杀她,还是你骗我的呢?”
楚恨枫翻起了眼,望着方竹道:“如果我给你看了,你怎样?”
方竹心头突跳了起来,他苦笑着,机械地道:“我……我一怎样?”楚恨枫又望了他片刻,才道:“若是你看到了她之后,就肯答应和我成婚的话,那么,在我们成婚的时候,她也可以做座上的嘉宾!”
方竹心中叹了一口气,心向下沉去,这些日子来,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但是这件事,终于由楚恨枫自己提出来了!
在方竹无言可答时,楚恨枫又道:“怎么样?你为什么不出声?”
方竹不敢公然拒绝,只是道:“这是一件大事……怎可草率行事,至少……至少也得到百花岭,请我……父亲来此间主持其事方可!”
方竹心中打的,是拖延时间的主意。从济南前去百花岭,脚程再快的人,来回至少也得四个月,四个月的时间,当然已生出别的变化了。
楚恨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不成问题,我可以立时派人去请,然而,我只要一句话,你是不是要娶我,你说!”
方竹实在是不能不踌躇了。
他当然称不上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但是他却也不至于是说话食言的小人,楚恨概显然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是以才如此迫他的。
如果他这时答应了,那么以后又怎能不认呢?
方竹的心中,实在为难到了极点!
楚恨枫缓缓地道:“我知道,你心中是不愿意的,但是你也不妨想一想,你如果不答应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我想你是聪明人,会明白的。”
方竹当然明白,他道:“你可知道强扭的瓜儿不甜么?你也是聪明人,当然也会明白的。”
楚恨枫摇了摇头,道:“你不必来说我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答应我?”
她讲完之后,又停了停,才又道:“其实,我也绝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坏,你应该知道,我有时任性胡为,只是因为心中有气之故,如果你答应了我……”她讲到这里,未曾再讲下去。
方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事还是要由我父亲来做主。”
楚恨枫道:“你也不小了,我就要你一句话。”
方竹心中急得如滚油煎熬一般,一句话也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