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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爱徒心切

丁香儿心知孙二十武功虽高,但是却是个一点江湖阅历也没有的人,是以才向她这样提出来的,要知道孙二十的武功如此之高,若是能答应她的三项要求,她不知可以用来做多少事情了!而她又怕孙二十觉得这个条件不十分妙,是以特地又补上了一句,说是向她要解药的那个要求不算在这三个条件之内的。那样她虽然未曾讲明,但是却强烈地暗示了听的人,以为她所说的那三个要求,也全是要解药之类的小事情,便失了警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补说的那一句话起了作用,只听得孙二十立即道:“好,一言为定。”

丁香儿又逼了一句,道:“如果输的人,不实行诺言,那又怎样?”

孙二十伸出手来,丁香儿也伸出手来,“啪”的一声,两人互击了一掌,道:“若有违誓,七孔流血,死于非命,人神共鉴!”

她们两个罚了这样一个血淋淋的毒誓,丁香儿心中暗暗偷笑,孙二十则只觉得有趣,刚才曾经吵过嘴一事也忘记了,两人又手拉手,到镇上去,到了那家客店之旁,丁香儿做了一个手势,两人一起蹿上了屋顶,伏在屋上,慢慢探出头去。

当她们探出了半个头之后,已可以看清下面院子中的情形了。

只见孙十八仍在屋中,咬牙切齿,一只手仍然浸在醋坛子之中,姿势自然极之怪异。

孙二十一见,便吃了一惊,低声道:“他在做什么?”

丁香儿心想,若是说他中了毒,那么他们兄妹关心,自然会去看视孙十八,暗中监视行为一事,自然再也难以进行了。

是以她低声答道:“他在练功。”

孙二十深信不疑,“哦”的一声,道:“这门功夫倒奇怪啊,这叫什么功夫?”听孙二十讲得如此一本正经,丁香儿几乎忍不住要大笑起来,但是她却竭力忍了下来,紧紧地咬着牙,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就在这时,只见在房中的孙十八,忽然一昂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一样,伏在屋上的孙二十和丁香儿两人,连忙缩了缩头。

也就在此际,只听得孙十八阴侧恻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哪一位朋友来访?怎地到了门口,便不再走进来了,莫非是怕难为情吗?”

接着,便听得一个十分粗哑的声音道:“好孙十八,你果然在这里!”

一听得这个声音,丁香儿的身子猛地一震,几乎从瓦面上滑了下来,幸而孙二十一伸手,将她的手臂抓住,低声道:“你怎么了?”

丁香儿的心中十分乱,她忙道:“没……没有什么!”

其实,这时她的心中,正大有什么,因为她一听便听出,门外那声音,正是她师父康唯我!

紧接着,便听得“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康唯我已一步跨了进来!康唯我仍然是那样地高瘦,看来给人以傲岸之感,可是这时,他却神色樵悴,他才一推开了门,便向前连跨了两步,厉声道:“好孙十八,将我的小丁香儿,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那句话,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声势汹汹,但是讲到后来,却是语音苦涩,几乎像要哭了出来一样!

伏到瓦面上的丁香儿,自然是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的,那是因为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找不到丁香儿的缘故,是以焦虑莫名,悲伤愤恨,以至连声音都变了!

丁香儿这时,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阵愧意,因为这些日子来,她自己只顾自由自在,一日之中,也不一定想起师父一次,相形之下,她师父对她的关切之情,实在是太浓了!她这时几乎就要窜了下去,扑到康唯我的身前,去叫一声“师父!”

她的身子,也已耸了起来,可是在她身边的孙二十,却伸手一按,将她的身子,按了下去,道:“你做什么?别动啊,咦,这进来的人,怎地在提你的名字?他是你的什么人?”

孙二十只不过是随便地一按,但是丁香儿的身子便不能再动,她苦笑了一下,道:“这人……这人……”

她刚迟疑着,下面的情形已有了变化。

只听得孙十八回答道:“你的丁香儿?你是什么时候交了给我的?”

康唯我咬牙切齿,又向前跨出了两步,反手一掌,“啪”的一声,击在桌上!

就是那“啪”的一声响,打断了丁香儿的话头,而丁香儿也根本不想再向下说去,趁机打住道:“看,他们要动手了!”

康唯我那一掌的力极大,一掌击了下去,立时将桌面击穿,他的手掌还向下沉了一沉,只听得“轰”的一声响,一股掌力,压向地面,又从地面上反震了起来,刹那间,只听得“哗啦”声、“劈啪”声,孙十八的怒喝声,交杂在一起。

原来他的掌力,自地面上反震了起来,仍然强得可以,将两只醋坛子,一起击碎!

饶是孙十八避得快,醋坛击碎之际,坛中的醋,四下飞溅,也已溅了孙十八一头一脸,狼狈之极。

这时候,康唯我倒反而呆住了,因为满屋子酸气冲天,竟流了一屋子的醋,康唯我喝道:“孙十八,你在捣什么鬼?”

孙十八哪里还有好气和康唯我讲话,一声怪叫,一掌已拍了过来!

他手掌漆黑,康唯我不知他是中了别人的毒,还当他使的是十分厉害的毒掌,是以不敢硬接,身形一转,疾掠到了他的背后,“刷”地一指,便点向孙十八背后的“灵台穴”。

孙二十在屋中,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人怎地下手如此之辣,一出手便想制人于死!”

丁香儿冷笑道:“你且看你十八哥如何还手!”

因为丁香儿素知孙十八为人,知道他回起手来,也一定不会客气的。

不料孙十八这时,绝无意和康唯我缠斗,身形陡地向旁一侧,避开了康唯我的这一指,“呼”的一声,已向前疾穿了出来。

康唯我怪叫一声,道:“别走!”

可是,等到康唯我“别走”两字叫出口,孙十八已“嗖”的一声,上了屋顶,孙二十和丁香儿两人,连忙一起伏了下来。

孙十八这时,只顾离去,也未曾四面细看,是以未曾发现他们两人。却不料他才一在屋顶之上站定,便听得“轰轰”两声响,屋顶震动,瓦片一起翻转,屋顶之上,出现了两个大洞,孙十八身子一晃,几乎跌了下去。

同时,听得康唯我大叫道:“孙十八,你要是逃走,便是鬼儿子,王八蛋,贱种,狗崽子,猪狗不如的畜牲,大狗熊!”

若不是他一口气接不上来,他不知道还有多少难听的话可以骂出来,孙十八几时曾被人这样骂过?他虽然急于再找地方,将手去浸在醋中解毒,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却也不禁沉不住气,厉声道:“你骂的那些,全是姓康的,是不是?”

就这一句话之间,康唯我的身形一闪,“呼”的一声,也已窜上了屋顶,“哈哈”一笑,道:“不是,是姓孙的。”他大袖突展,“呼呼”风生,一只衣袖,竟像是铁板一样,向孙十八直盖了下来!

孙十八一声闷哼,身形微矮,左掌一翻,自下而上,迎了上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响,两人各自向后,退出了一步。

如果是他们在平地上的话,向后退出一步,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这时,他[却是在屋顶之上!这时他们后退,乃是各自被对方的内力震退的,后挫之力,何等强大,刹那之间,只听得“轰轰”两声响,两人脚下的瓦面,立时穿了两个大洞。

本来,以他们两人的功力而论,就算瓦面被踏穿,他们立时真气上提,还是硬生生地可以拔了起来的,但是这时,孙十八也动了真怒,身子一面向下陷去,一面怪叫一声,手扬处,三枚毒蜂针,已向前电射而出!

康唯我一见金光闪闪,毒蜂针电射而至,他身形若是向上拔,岂不是成了针靶子!他心念电转,立时想到,自己若是比孙十八先一步落地,那却可以占不少便宜,是以他非但不拔起,反倒真气下沉,身子向下疾落了下去!

那三枚毒蜂针,在康唯我身形下沉之际,就在康唯我的头顶之上,“嗖嗖嗖”地飞了过去。

三枚毒蜂针的去势极快,射不中康唯我,向前直飞了过去,恰好在对面的屋脊之上掠到,孙二十反手一抄,悄没声地将那三枚毒针抄在手中。

丁香儿忙低声道:“你看,动不动便以这等歹毒暗器伤人,算不算歹毒?”孙二十摇头道:“那算什么,既然动上手,就很难说了,这是我们孙家祖传的暗器,难道反倒不用,由得人家来攻击吗?”

丁香儿呆了一呆,不禁无话可说,只得讪讪地道:“别争了,看下去再说。”这时,康唯我早已落到了房间之中!

当康唯我双足沾地之际,孙十八离地,还有五六尺上下,康唯我如何肯错过这个机会,他手在腰际一抹,只听得“铮”的一声响……

他腰际只是围着一条灰色的布带,看来并没有带着兵刃,何以他手一抹间,会有“铮”的一声响呢?一时之间,孙十八也不禁为之一怔。

就在孙十八一怔间,康唯我已将腰际的布带,抓在手中,一抖手,“嗤”的一股劲风过处,布带已然向孙十八的双足,疾攻而出!

那条“布带”,经康唯我一挥动,才看到那原是用极细极细的金丝编成一条软鞭,只不过在鞭外套着一个布套而已!

孙十八一见康唯我一到,一时情急,伸掌在破屋顶上,猛地一拍,十数块破瓦直向下面落来,势子十分急骤,就像暗器一样。

孙十八是想康唯我回鞭去护住身子的,但是康唯我心知自己的武功和孙十八至多半斤八两,而孙十八的暗器又十分厉害,所以有了这样一个占上风的机会,是绝不肯轻易放过的!

是以,破瓦向着康唯我的头顶,如骤雹也似地落了下来,康唯我一声大喝,竟然不加理会,手中长鞭,仍然如同灵蛇也似,直袭了上去!

这一下变化,倒也颇出乎孙十八的意料之外,康唯我的长鞭,是向他双足缠来的,在急切间,他要提气上升,势所不能,而如果身子下沉,长鞭便变成缠向他的腰际,说不定弄得不巧,会被长鞭缠住了颈际,那就更加要吃大亏了!

孙十八究竟是一等一的高手,这时,他虽然看出形势对他大为不妙,但一面心念电转,一面却是并不慌忙,百忙之中,双足猛地一缩。

他双足一缩,身子仍在半空之中,人却像蛇一样地缩了起来。

康唯我的长鞭,“呼”的一声,在孙十八的鞋底之下掠过。这时候,骤雹也似的碎瓦,已向他没头没脸地盖了下来!但是铁颈先生的功力,也是非同小可,他全身真气运足,令得他身子坚逾精钢,碎瓦砸到了他的头脸之上,尽皆发出“啪啪”声,反震了开去。而康唯我看到一鞭不中,他绝不气馁,因为这时,孙十八的身子缩了起来,是绝不能再提气上升的了,唯有向下落下来的份儿。

那么,他只要以逸待劳,是绝不会吃亏的,是以他一声长笑,手腕略略一抖,长鞭“呼”的一声,鞭梢绕成了一个径可三尺的圆圈,看这情形,竟像是来等孙十八跌下来,跌进这个圈子之中,好将他箍紧一样!

孙十八一生闯荡江湖,不知遇过了多少强敌,好几次能以死里逃生,一则是因为他武功高强,二来也是他为人极其机灵,应变极快之故。

这时,当他双腿缩起,避开了康唯我的第一招之际,下一步的行动,早已想好了,是以,在康唯我鞭法一变时,他一抖手,三枚最大的毒蜂针,电射而出!

那三枚最大的毒蜂针,每一枚足有一尺来长,去势劲疾,而他这三枚毒针,却并不是射向康唯我,而射向康唯我手中的长鞭的。

康唯我未曾预料到这一点,等到他看到三道金光一响时,“铮铮铮”三下响,三枚毒蜂针,已射中了他的长鞭!

孙十八发出这三枚毒蜂针,可以说势在必得,所蕴的力道之强,也是难以形容,才一射中长鞭,顿时将扬在半空中的长鞭,压得向下直沉了下去!而且,毒蜂针上的力道,顺着长鞭疾传了下来,竟令得康唯我虎口隐隐发痛!康唯我陡地吃了一惊,未能立即变招,而就在这一个耽搁间,孙十八凌空一个翻身,身形便已直落了下来,他双足才一沾地,发出了一下阴恻恻的怪笑声,双手暴扬,大蓬蜂尾针,激射而出!

那两大蓬针射出之际,去势之快,实是如同两团疾飞而至的金云一样!康唯我知道这种细如牛毛的金针的厉害,哪里还顾得进攻?舞起了长鞭,将自己的身子,围了个风雨不透,孙十八也不再进攻,只是一声长啸,道:“孙十八爷有要事在身,后会有期了!”

他一面说,一面身子已疾窜了出来!

康唯我听出孙十八要走,不禁大是着急,忙道:“别走,你将我丁香儿怎样了?”

孙十八心中恨透了康唯我,他一纵落在院子之中,连忙叫道:“你那宝贝徒弟,已被我大卸八块,抛到河里喂王八了!”

康唯我一听,几乎心胆倶裂,陡地发出了一下难听之极的怪叫声来!

这一下怪叫声,在旁人听来,只觉得恐怖之极,令人毛发直竖,但是,在丁香儿听来,却完全可以听得出师父在这一下叫声之中所包含的伤心欲绝,悲痛莫名的情感来,这一下叫声,如同一只千百斤重的铁钟,在她的胸口重重击了一钟一样,令得她猛地一震,再也忍不住,高叫道:“师父,我好生生地,你别听他胡言乱语!”

康唯我在陡然间听到了丁香儿的声音,整个人都呆住了,顿时停止了一切动作,叫道:“小丁香儿!”他一叫,一停,全然忘却了自己还在危险之中,全是靠着长鞭挥舞,才挡住了那两大蓬蜂尾针的,这时蜂尾针还未曾全部挡开,他手中的长鞭,已停止了挥舞,还有十来枚蜂尾针,一齐向他射了过来!在这样的情形下,康唯我再想躲避,那是万无可能的了!也算他命不该绝,恰好在这时,他大叫了丁香儿一声,那一声叫唤,声音晌亮,真气自他的口中,疾喷了出来,恰好那残剩的十来枚蜂尾针,只向着他脸部射来的,被他那一口真气,一起吹散!

及至康唯我发觉面前金光乱闪,却又四下散了幵去,他才知道刚才的危险!

要知道这种细如牛毛的蜂尾针,最是歹毒,中下一枚,立即循血脉而行,专攻穴道,就算立时有独门解药,可以将毒性解去,也必然武功全失,甚至成了终生残废,想起刚才生死一线,饶是康唯我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时之间,耳际嗡嗡直响,未及赶出屋子去,而屋子外面的情形,却有了变化!

当丁香儿在屋脊之上,一声大叫之际,孙十八刚跃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中。

他是为了要使康唯我伤心,所以才这样讲的,这时陡一听得了丁香儿的声音,他的心中,不禁大喜!

因为他若是能将丁香儿再行抓住,看康唯我的情形,是叫他叩上几个响头,他也肯的!

孙十八一想及此,双臂一振,身形如箭,已向上斜斜地疾拔了起来!

孙十八身形拔起之际,甚至根本未曾看到丁香儿在什么地方,只是听到了丁香儿的声音,循着声音疾拔而起的,当他拔高了一丈五六前后,他的身子,已高过了屋背,自然可以居高临下,看着屋背上伏着两个人了。

他一眼便看出其中一个是丁香儿,至于另外一个是谁,他也无暇注意到,立时十指箕张,身形疾沉,简直就像是一头怪鹰,自天疾降,向地上的小鸡猛地抓了下去一样,来势既准且狠!

丁香儿一出声,便知道孙十八是一定不肯放过自己的,她也早有了准备。孙十八的身子一拔了起来,丁香儿手在瓦面上一按,便能向下,滑了下去的。

以她这时的武功而论,她悬足可以避开孙十八的那一抓的。可是,就在孙十八的身子,拔在半空之际,她陡地想起,要证明孙十八不是好人,此其时矣,孙二十在一旁,孙十八绝不能将自己一爪抓死,孙十八无缘无故地来抓自己,总不是个好人了吧?

只要和孙二十的打赌赢了,就算被孙十八抓中,忍上一时痛楚,又怕什么?是以,她不再滑下瓦面去,只是略一抬头,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道,已然压了下来,她也看清孙十八抓下来,是抓向她肩头的,是以立时运转真气,凝于双肩,等着孙十八来抓。

孙十八的动作何等之快,电光石火间,他五指一紧,已经抓了下来,抓住了丁香儿的肩头,同时,左手“呼”的一掌,向孙二十反拍而出!

他不知道丁香儿身边的是什么人,只是想到既然和丁香儿在一起,当然是她的朋友,也就不用对之客气的,是以那一掌的力道,用得不轻。

他只觉得一掌击出之后,对方身形一卸,将他的掌力,尽皆卸去。

孙十八陡地一惊,因为要做到这一点,不但要本身的功力极高。而且要对他压来的掌力,十分熟悉,孙十八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武林之中有什么高手,是具备这样两个条件的!

他当然做梦也料不到,那是他的小妹子!

本来,孙二十陡地在瓦面上一滚,又发出了一掌,将孙十八的那一掌之力引了开去之后,她还是伏在瓦面上的,孙十八只要一转头,就可以看到她了。但在这时,康唯我却已出来了!

康唯我才一出来,便看到丁香儿果然活生生地在,这一喜实是非同小可,他立即又看到,丁香儿被孙十八抓住了肩头,已被孙十八制住了,心中又大是着急,“哇呀”、“哇呀”两下怪叫,双足一顿,双臂一振,已向上疾冲了上来!孙十八一看到康唯我的来势如此之猛,也不禁陡地吃了一惊,因为他一手要抓住丁香儿,丁香儿运气于肩之后,孙十八若不是全力以赴,也不容易抓得住她,尚余一只手,要对付康唯我,当然在所不能!

是以他也不愿得再转头去看刚才卸去了自己掌力的人是谁,只想到对方并不还掌反击,那显然是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的,还是对付眼前的康唯我要紧。是以他左手在丁香儿的头上,比了一比,大喝道:“康老儿,你若是上来,我一掌将这少女击毙了!”

康唯我身子已向上冲了七八尺,眼看就可以跃上女面上来了,但一见孙十八的手掌,离丁香儿的头顶,只不过半尺,不禁魂飞魄散,一声怪叫,立时真气下沉,“腾”的一声,又结结实实地落下地来,叫道:“孙十八,你在武林中何等地位,钳制一个少女,算什么英雄?还不快放手?”

孙十八桀桀大笑,道:“谁他妈的是英雄?我几时是英雄来?这少女既是你的命根子,你快替我跪下,乖乖听我吩咐!”

他一面说,一面手掌已向下沉了两三寸。

这时,只见康唯我的面色大变,双手乱摇,道:“慢!慢,慢下手!”孙十八“桀桀”道:“你跪不跪?”

康唯我撕心裂肺一声大叫,道:“我跪了你便如何?你可是讲了算数,立时放了丁香儿。”

孙十八说笑道“你跪吧,你跪了我就放她!”

康唯我自然知道,自己这一跪若是跪下去,一世英名,也就完了,可是丁香儿在孙十八的手中,他全然不知丁香儿武功大进,也不知丁香儿是故意给孙十八抓中的,只当自己若是不跪,丁香儿便性命难保,是以他面色苍白,道:“好!”

他一个“好”字一出口,丁香儿的心中感激,实是难以形容,怪叫道:“师父,你别跪,千万别跪!”

康唯我道:“小丁香儿,我跪一跪,你就可以脱险,那怕什么?”

他虽然讲“那怕什么”,可是讲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实是抖得可怕!丁香儿怪叫道:“师父,千万别跪,我不怕的,孙二十,你怎么还不出声?”孙二十本来是要出声的,可是被孙十八一连串蛮不讲理的行动,弄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这时丁香儿一叫,她才如大梦初醒,大声道:“十八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孙二十这一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力量之大,却是不能料想,孙十八大受震动,猛地抬起头来,一看到孙二十就在他的身边,这个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大魔头,突然面色大变,惊惶失措,不知所以!孙二十又叹了一口气,道:“十八哥,你……还不……放手吗?她是我的好朋友。”孙十八更是惶恐,连声道:“是,是。”连忙松开了手,丁香儿一跃而起。

这时,在下面的康唯我不禁呆了!

他听得丁香儿一叫,自然知道那少女是什么人了,可是他却也不明白何以孙十八见了他的妹妹,竟会害怕到这一地步。

其实,孙十八也不是害怕,虽然孙二十的武功比他高,但总是他的妹妹,不见得会来杀他的。而此际孙十八之所以惊惶失措的原因,是因为孙二十自小品性柔顺,在山间长大,武功高绝,但是却不通世务,她的兄长,姐姐,却个个是穷凶极恶之人,但是在她的面前,却也感到惭愧,不约而同地收敛凶性,强盗扮书生也似地扮着。

是以在孙二十的心目中,她的哥哥姐姐,没有一个不是好人,孙十八自然也不例外!

这时,孙十八再也想不到,就在自己恃强凌弱,强凶霸道之际,会被孙二十撞见,多少年来辛辛苦苦的假面具,一旦戳穿,而且还被自己最钟爱的小妹妹亲眼目睹,刚才甚至于还曾向她发出了一掌,孙十八心中这分狼狈,实在也可想而知了!

他一时期期艾艾,不知讲些什么才好。丁香儿却一面叫道:“师父快来!”一面一步跨到了孙二十的面前,道:“怎样,你可信了?”

孙二十睁大了眼睛,望着孙十八,道:“十八哥,你可是想我打赌输给她,是以才这样做的?”

孙十八听得莫名其妙,道:“什么打赌?我怎会希望你输?”

孙二十道:“我说你是一个仁人君子,大大的好人。”

孙十八忙道:“我是一个……”

可是他只讲了四个字,便难以讲下去,他本来则是想说“我本是一个好人”的,但是他只讲了一半,便想起刚才那一切,全落在孙二十的眼中,这“仁人君子”四字,是决计说不上的了,是以脸色一红,住了口。

孙二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十八哥,别说了,我打赌输了。”

丁香儿在一旁,听得孙二十已经认输,心中不禁大喜,忍不住笑了出来,孙十八怒瞪了她一眼,道:“妹子,你和她赌些什么?输了也不打紧,你说,我来给她,免得她神气!”

孙二十摇头道:“你可给不了,我输了,我便得答应她三项要求!”

孙二十这一句话一出口,不但孙十八面色大变,连康唯我也不禁“啊”的一声,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以严重了!

孙十八面色大变之后,惶恐之极,拉住了孙二十的手,道:“你……你是在说笑?岂有用这种……事情来打赌的,你一定是……吓我!”

孙二十只是摇着头,并不说话。孙十八一步跨到了丁香儿之前,道:“你敢!”

丁香儿一挺胸,道:“我为什么不敢?”

孙十八刚才对着丁香儿大喝之际,看来凶焰高涨,但是丁香儿一回口,他却软了下来,低声道:“丁姑娘,借一步说话!”

丁香儿却后退了一步,和她师父康唯我并肩而立,道:“孙神君,有话尽管说好了,又何必鬼鬼祟祟,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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