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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天荒一老技慑群英

雪花娘子本来是想借此一问,来弄明白她的父亲,究竟是生是死的,可是她还是失望了,因为那异人的回答,极其模棱两可,道:“都不是。”

雪花娘子又道:“那么我的母亲是什么人?”

那异人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雪花娘子双目之中,泪如泉涌,滚滚而下,显见得她心中,十分伤心。她一面流泪,一面道:“聋婆婆临死之际,曾告诉我说,异日必有人来找,持有和我所有的玉玦一样的玉玦,那人便是我的父亲。如今前辈说是受我父亲所托,但是我父亲是生是死,我母亲究竟是谁,前辈却又语焉不详,虽说找到了我,前辈了却一件心事,但于我何益?”

她越讲越是伤心,更是抽抽喳噎地哭个不已。

王竹心的心中,大是不忍,忙道:“是啊,尊驾应该讲个明白才是!”

那异人低头不语,过了半晌,才道:“那小岛四季常春,恍若仙境,你去是不是?”

雪花娘子忍住了哭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就算真是仙境,我也不去。”

那异人也不说什么,荡起双桨,连划了七八下,小船箭也似的向前射出,转眼之间,便靠了江岸,“呼”地抛出了铁锚,道:“你既然不肯去,我自然也不便相强了。”

他话一说完,身形一纵,一阵轻风,居然已经掠上了岸去!这却是大出于雪花娘子的意料之外,忙叫道:“前辈,你何处去?”

那异人站定了身子,道:“我本来是找到了你,将你带回去的,如今你既然不愿意去,这件事已经了结,我自然也离去了。”

雪花娘子还讲什么,可是那异人的身形快绝,只看他每一步迈出,少说也有丈许距离,越迈越快,转眼之间,便已不见了。

雪花娘子本来还想扬声叫唤的,可是在一个犹豫间,那人已走得踪影不见了,雪花娘子也未曾叫出声,颓然在小船上坐了下来。

王竹心心头,仍是一片迷雾,过了半晌,他才自己问自己,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雪花娘子则喃喃地道:“我以为我总有一天,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却不知道虽然等到了这一天,仍是一无所知!”她抬起头来,凄然地一笑,道:“你觉得奇怪么?我自懂事以来,陪着我的,就是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婆,我只能和她用手势比划着交谈,我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王竹心苦笑了一下,道:“雪花,世上不止你一人如此,我自小便父母双亡,不是和你一样么?别再为这事伤心了!”

雪花娘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怀中取出了那两块玉玦来,两块玉玦相撞,“叮叮”有声,声音十分之淸脆好听,但是听来似乎也十分悲凉。

王竹心又劝了雪花娘子一会儿,雪花娘子才收起了玉玦,道:“好了,我如今觉得好多了,有你和我在一起,就什么都好了。”

雪花娘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地抬起头来,王竹心可以看得出,在她大而黑的眼珠之中,孕育着比长江水更深长的情意!王竹心一时情不自禁,俯身在她的颊边,吻了一下,道:“我总是在你身边的。”

雪花娘子的脸红了起来,令得她更美艳动人。

两人静静地偎依着。过了好一会儿,王竹心才道:“雪花,我有一个念头了,我们可以设法去请大幻仙翁出来。”

王竹心忽然讲了一句那样的话,令得雪花娘子莫名其妙,不知他用意何在。

是以她只是望着王竹心,并不参加意见。

王竹心却十分兴奋,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还在小船之上,“霍”地站了起来,他站得太出力了些,小船一侧,几乎跌翻。

雪花娘子连忙将之扶住,王竹心道:“对了,如果我们请到了大幻仙翁这样的髙人,那么,司马天水、靳逸、熊际春这一干高手,就不会再看不起我们,以为我们对他们心怀贰志了!”

雪花娘子苦笑道:“他们又未曾看不起你,你是七手先生的髙足,谁会看不起你?”

王竹心气呼呼地:“可是他们却看不起你!”

雪花娘子幽幽地道:“那又算得什么?”

王竹心摇头道:“不行,那怎么可以,你好端端地一个人,为什么要受他们的轻视?那未免太不值了,我们可以设法请大幻仙翁下山来的。”

雪花娘子道:“你到过大幻仙翁的住处么?大幻仙翁武功如此之高,你又怎去见他?你又怎知他一定肯见你的,快别胡思乱想了。”

王竹心道:“我不是胡思乱想,我们可以先设法,将那柄大幻仙剑夺了回来一”王竹心才讲到这里,雪花娘子便又低下头去。

王竹心连忙住口不言,雪花娘子叹了一口气,道:“那是我不好,将大幻仙剑给了别人,如今我们到哪里去找他去?”

王竹心想问雪花娘子,那人叫什么名字,是何门何派的,若是有了线索,要找那人,当然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可是,王竹心此际,却已知道了那黄衣人和雪花娘子之间以前的关系,刚才他一提到大幻仙剑,雪花娘子便已低下了头去了。

如果他再问及那个黄衣人的话,那岂不是更使雪花娘子觉得尴尬?是以他欲语又止,雪花娘子偷眼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道:“这贼子如今在什么地方,我是知道的。”

王竹心不禁大喜,“啊”的一声,道:“那我们可以去找他啊!”

雪花娘子苦笑道:“他本来就武功甚髙,如今有了大幻仙剑,更是如虎添翼,我们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本来……本来……”

王竹心道:“本来什么?”

雪花娘子道:“本来,我可以请几个人去作帮手的,但是我所识的那些人,全是不三不四的人,我识了你之后,更……再也不想和他们来往了。”

王竹心的心中,极其感动,道:“正应该这样才是。”

雪花娘子道:“那么,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王竹心笑道:“慢慢设法,总之,我们先要将大幻仙剑取到手中。”

两人一面说,一面飞身上了岸,沿着江岸,向前走去,他们在小船上,顺流淌下来有六七里左右,不一会儿,便已到了原来的地方。

他们都无意再到金水帮的总坛去,只是在汊港繁杂的江边上,略停了一停,在之期间,王竹心什么也未曾觉察,可是雪花娘子的面色,却已微微一变。她以肘轻撞王竹心,低声道:“小心些,我们四周围有很多人埋伏着。”

王竹心突然一呆,四面看了一下,虽然雪花娘子提醒了,但是他四面望去,只见芦苇水草,仍是不见有人。雪花娘子一见王竹心四面张望,忙又道:“你不可慌张,我想这些人是准备对付金水帮总坛中的那些人的,我们装着若无其事,快快离开这里,便可无事了。”

王竹心一听得雪花娘子这样说法,心中更是大吃了一惊,失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这一”然而他只讲出了一个字,雪花娘子陡地伸手一按,已按住了他胁下的“气户穴”。王竹心穴道被制,如何还能讲得出话来?

王竹心的身子,也被雪花娘子拉着,足不点地,向前走去。转眼之间,走出了大半里,雪花娘子才松了一口气,道:“好险!”

她一面说,一面自然巳松开了王竹心的穴道,王竹心急叫道:“这怎么可以?”

雪花娘子一呆,道:“什么这怎么可以?”

王竹心道:“刚才你发现有人埋伏着,要对付在金水帮总坛中的人,我们怎可以就此离去?”

雪花娘子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竹心跌足道:“我们理当去通知他们,也好叫他们有个准备。”

雪花娘子苦笑了一下,道:“是啊,可以让他们再将你赶出来,是不是?”王竹心急得团团乱转,心乱如麻。

雪花娘子似也被他感染了,愁容满面地望定了他。

两人急了片刻,王竹心才又问道:“你看到的人,可全是髙手么?”

雪花娘子道:“我没有看到他们,只是我看到了几件兵刃,有两柄吴钩剑,武林中使这兵刃的人不多,怕是韩江双煞。”

王竹心吃了一惊,道:“那自然是聚英堂中的人了?”

雪花娘子十分不经意地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

王竹心的心中,却是十分吃惊,道:“当然是了,韩江双煞,向来不在江南一带走动的,他们既然到了这里,那自然是参加聚英堂了,雪花,你难道看不出事情极其严重么?”

雪花娘子望了王竹心半晌,她面上的神情,十分难以形容。过了半晌,才听得她道:“竹心,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

王竹心忙道:“你是知道的,啊,那么,你又为什么绝不关心?”

雪花娘子缓缓地道:“我若是关心,若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又有什么用啊?”

王竹心道:“自然有用,我们可以去通知金水帮总坛中的众英雄,使他们有个准备,不至于猝然中伏,措手不及。”

雪花娘子苦笑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不会那样做的。”

王竹心面色变了一变,道:“你一”

他本来是想说“你竟然对仁侠之士,爱国豪侠的命运,如此漠不关心”的。可是他只讲出了一个“你”字,便摇了摇头,将原来要讲的话,缩了回去,改口道:“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雪花娘子的声音却十分冷漠,道:“我是这样的人!”

王竹心实在忍不住了,道:“雪花,你竟那样不关心别人?你何以对别人如此冷漠?”

雪花娘子徒地转过头去,不再面对着王竹心,王竹心看到她的眼中,泪花乱转,晶莹的泪水,像是随时可以夺眶而出一样!

他不禁大是不忍,忙道:“雪花,可能是我说错了,可是你……你……”王竹心这时,只觉得自己,实是非常难以再说什么的了。雪花娘子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没有说错,我的确不怎么关心别人,可是,你想想,别人又何尝关心过我来?”

王竹心张大了口,讲不出话来。

而雪花娘子的面上神情,也越来越是激动,她苍白的脸颊上,也渐渐出现了红晕,她道:“我自和我在一起的聋婆子死了之后,就想寻找我的父母,我开始在江湖上行走,我……受到过什么人的关心?人家骗我、欺负我、调戏我、甚至……”

雪花娘子讲到这里,泪水已夺眶而出,语言哽咽,再也讲不下去了!

王竹心只觉得心中一阵一阵地难过,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雪花娘子的手,将她拉向自己的怀中,将她拥在怀中,道:“别哭了,雪花,别哭了。”

雪花娘子道:“我如果要哭,这一世我就算不停地流泪,只怕还哭不够,我在江湖上,受尽人家的欺骗、蹂躏,我为什么还要去关心别人?”

王竹心道:“那……也不能一概而论!”

雪花娘子道:“是的,不能一概而论,可是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你一个人,是对我真正关心的,只要你没有危险,旁人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王竹心自然可以听出,雪花娘子这几句话中,实是包含了她对自己的无限情意在内!

刹那之间,王竹心也不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雪花娘子紧紧地靠着他的胸口,王竹心只觉阵阵幽香,扑鼻而来,心头咚吟地乱跳。

雪花娘子的哭声已渐渐止住了,她缓缓地道:“竹心,别管什么聚英堂、岳元帅了,我们走罢,我们远走苗疆直入蛮荒,或是飘萍出海找一个人迹不到的地方,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一定尽力使你快乐,做你的^好^妻子^”

当雪花娘子讲到“做你的好妻子”之际,她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头也直钻进了王竹心的怀中,王竹心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怎样,但是却看到她双颊酡红,看得连耳根子也红了。

雪花娘子当然已不是黄花闺女,武林中人,甚至送她一个“荡妇淫娃,人尽可夫”的衔头,然则她这时,却是真正的害羞,绝不是做作!

过去,她不论和多少男子有过交往,但是有的是她逼于无奈,有的是为了想利用对方,绝没有一个男子,是她真心相爱的。看起来,她似乎十分欢乐,但实际上,她内心极其寂寥。

但这时候,情形却不同了,她是真正死心塌地地爱上了王竹心,所以,当她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成为自己心爱的人妻子之际,她从心底下感到甜蜜,也自然而然地害起羞来。

雪花娘子的那一句话,讲得声音虽低,但却是似在王竹心胸口讲出来的,王竹心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刹那之间,王竹心只觉得一生之中,能有一个对自己如此痴情的红粉知己,实是天大的幸事,除此之外,实是无复他求了!他将雪花娘子拥得更紧,低声道:“好的,我们到没有人的地方去,什么事也不管,只有我们两个人……”

雪花娘子靠在王竹心的身子前,两人都沉浸在极度的欢愉之中,一句话也不再说。他们两人就这样伫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们两人,根本不知时间在慢慢地过去,因为在那段时间内,他们只觉得自己是在云端慢慢地飘荡一样,尘世间的一切,全都和他们无关了。

如果不是那一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突然之间,传人了他们的耳中的话,他们可能就这样相拥而立,直到天黑,再到天明。

然而,那一下惨叫之声,实在太惊人了,而且就在他们不远处传了出来的,令得他们两人,都大吃了一惊,从飘飘荡荡之中,又回到现实世界来。

他们一起抬起头来,循声看去。

他们看到的情景,实是令得他们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了一个身形相当长大的汉子,正在向前冲来,那汉子一面向前冲来,一面在喷着鲜血,他的左半边头颅,已然不见了。

那左半边头颅,虽然是在他发出那一下惨叫声时被砍去的,而且,那大汉一定是在急驰之中,被人出其不意地砍中了一刀的。

一个人的头烦被砍去了一半,他当然是活不成的了,但由于他一直在向前急奔的原故,所以他虽然死了,还带着一股血泉,向前冲来。

等王竹心和雪花娘子两人,转头看到他的时候,他仍然在向前冲着,又冲出了七八步,才“啪”的一声,跌倒在地上!

那人的头颅不见了一半,全身是血,王竹心和雪花娘子,当然没有法子认出他是什么人来。两人呆呆地望着那人,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在他们发怔时,只听得“刷刷”两声响。

他们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四五丈开外的一株大柳树之后,转出了两个人来,那两人身形十分灵巧,“嗖嗖”地向前窜了过来。

转眼之间,两人便到了近前,只见他们两人,身子又干又瘦,一双眼睛,布满了红丝,满脸俱是奸诈凶险之相,手中却每人都握着一柄吴钩剑。

那吴钩剑乃是十八般兵器之外的外门兵刃,外形和剑相似,但是头上却多了一个大钩,招数精妙,十分厉害,武林中会使的人并不多,而眼前这两人,一到了近前,只消是武林中人,谁都可以知道他们便是惯使吴钩剑的韩江双煞了!

两人一到,两双贼眼,便在雪花娘子的身上,骨碌碌地乱转。一个扬了扬手中的吴钩剑,向雪花娘子,指了一指。

他的剑身上,还沾着血污,显然,刚才那倒地死去的大汉,就是死在他手中的。

他一指雪花娘子,口中“嘻嘻”一笑,道:“好标致的小娘子!”

另一个也怪笑了起来道:“兄弟,有这等标致的小娘子陪着睡上一晚,当真是做鬼也甘心啊!”

他们一开口,便巳经如此粗俗不堪,正不知他们若是再向下讲去,不知要讲些什么出来。王竹心忙厉声喝道:‘‘住口!"

韩江双煞一扬扫帚眉,瞪起了一双贼眼,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不想活了么?”

王竹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还想讲话责斥两人,但雪花娘子一伸手,将他拦住,冷冷地道:“你们两人运气好,今日我刚好不想杀人,你们快快滚吧!”

韩江双煞乃是出了名的色鬼,见了雪花娘子,早已连骨头都酥了,如何还舍得离开,更不知厉害,仍是涎着脸笑道:“要我们滚?小娘子你不会害相思病么?与其两地相思,不如一”他下面的话,还未曾出口,雪花娘子的身形一晃,已经陡地欺向前去!她去势快疾之极,又了无声息,简直就如同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样,轻轻一飘,已飘到了那口中正在不干不净的家伙面前。

韩江双煞绝不是泛泛之辈,本来雪花娘子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可是这时,他们一则仗着自己这方面,不知有多少高手在后面,二则,他们色迷心窍,绝未料到对方如此美丽,年纪又轻,武功却如此之髙!

等到那家伙觉出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心中还在飘飘然之际,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雪花娘子伸手一巴掌,已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

那一巴掌的力道,直打得那人满天星斗,身不由主,向后退了出去。

刹那之间,那人心中,又惊又怒,手中吴钩剑疾扬而起,电光石火之间,“嗖嗖嗖嗖”,连发了四招。但是雪花娘子在一掌击中他之际,早巳抽身后退,他四剑自然一剑不中。

及至四剑过后,那人站定了身子,眼前的满天星斗也不见了,他才看到雪花娘子,仍然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另一人见自己人挨了打,也不知厉害,非但不怒,反倒哈哈笑了起来,道:“大哥,你已获美人青睐了,打者,爱也,你 ”

他讲到这里,才抬起头来,向对方看去。不看犹可,一看之下他下面的风流话再也讲不出来了。

只见那挨了打的半边脸颊,不红不肿,但却留下了一个清清楚楚的蓝色手印。那手印十指纤纤,的确是美人玉手。

但这时,那人却笑不出来了!

韩江双煞并不是等闲之辈,他自然一认便认出,那是极其厉害的毒掌!那一个突然住了口,中掌的一个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颊,而是那一掌在击中的时候,力道虽大,但是过后却一点也不疼痛,反倒凉飕飕地,十分惬意,他还只当美人手下留情,也干笑了一声,道:“兄弟,你说得不错,今晚自然是我的头筹了。”

那一个结结巴巴,道“大哥,你脸上……你脸上……有手印……”中掌的那个道:“挨了一掌,自然有啊一啊一啊一”他话讲到了一半,毒掌的毒性,已然发作了,刹那间,像是有一块烧红了的烙铁,陡然烫在他的脸上一样,痛得他怪叫起来。

他一面叫,中掌那一面的脸颊,已经起了可怕的扭曲,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乱挠乱抓,口中怪叫着,所发出的声音,简直不是人所发出来的!

那一个见势不妙,手中吴钩剑一摆,喝道:“贼贱人,快拿解药来。”

他一面说,一面身形晃动已然向前掠了过来。

雪花娘子早已蓄势以待,那人才一向前欺来,她身形便突然拔了起来,那人向前直扑了过来,一扑扑了个空,雪花娘子身形一沉,已到了他的背后,手起掌落,“啦”的一掌,已击中了他的后心。

那人连忙转过身来,雪花娘子就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道:“你的大哥拔头筹,第二个自然轮到你了,你说是不是?”

那人呆了一呆,向他大哥看去,只见他手中的吴钩剑,在自己中了掌的—边脸上,乱划乱削,半边脸的肉已全被削去。

可是因为毒已人骨之故,他仍然觉得奇痒难熬,犹如万蚁钻心一样,仍然在自己的面上,乱削乱砍不已,情状惨怖之极!

那人见了这等情形,心胆俱寒,“扑”地跪了下来,求道:“女侠饶命,我……我一”他讨饶的话禾晋讲完,背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他怪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向上跳了起来!

雪花娘子也在这时候,身子向后退去,一拉王竹心,道:“走,我们走!”从那个大汉惨叫一声,向前奔来,到这时韩江双煞双双被毒掌击中,当真只有几句话的工夫。而在那么短的时间的所发生的一切,也当真令得王竹心目瞪口呆,他被雪花娘子拖了就走,一口气又^奔出了半里许,方道:“其实一略微惩戒他们一下,也就是了。”

雪花娘子道:“我本来是不想杀人的,谁叫他们一”雪花娘子的话未曾讲完,便突然住了口,侧耳一听,立时道:“有人来了!”

她一拉王竹心,两人打横掠出了两丈许,进了草丛之中,躲了起来。雪花娘子低声道:“千万别出声,那一定是韩江双煞的同党来了,我们若是被他们发现,只怕就走不了哩!”

雪花娘子的话刚一讲完,便看到两个人,沿着路,向前奔来,奔到了近前,停了一停,其中一个紫衣人,身形高大,大声道:“奇了,双煞遭毒手不久,敌人会到哪里去?”

另一个褐衣人道:“定然就在附近,我们细心找上一找,别叫他溜了!”紫衣大汉道:“自然,我们埋伏着,就是准备收拾人的,我们若是反叫别人收拾了,那岂不是笑话?你不妨再向前追去试试,我就在这里搜搜。”

那褐衣人道:“你可得小心些,韩江双煞也不是省油灯,他们尚遭了毒手,可知敌人大有来头,奇怪,金水帮总坛中,分明还没有人出来,怎地这里却有这等扎手人物在?”

他一面讲,一面身形闪动,向前掠了出去。

那紫衣大汉伸手在腰际一抹,“铮铮”两声响处,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竹节铜鞭,那铜鞭每一节足有儿臂粗细,共是九节,是一件极其沉重的兵刃。他握了兵刃在手,反身向路边草丛中扑去。

雪花娘子和王竹心两人,见他扑去的,不是自己藏身的这个方向,心中刚放下心来,却见紫衣大汉的身子,突然向下一矮。

随着他身子的一矮,他手中的铜鞭,“呼”的一声,荡起了一股强劲之极的劲风,向外挥了出去,刹那之间,碗口粗细的小树,比人还高的野草,纷纷断折,立时倒了一大片,足有两丈方圆!

这一下变化,却是令得两人吃惊之极!

他一鞭挥出,巳有这等威力,若是扫上十四五鞭,附近方圆二三十丈的野草树木,岂不是一齐连根拔了起来?自己正是藏身在草丛之中,如何还能藏得住?

两人互望了一眼,雪花娘子向王竹心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乱动。她自己伸手人怀,取出了三枚银光闪闪的尖梭来,扣在手中。

这时候,那紫衣大汉的第二鞭已然扫出了!

紫衣大汉在扫出第二鞭之际,身子倏地转了一转,威力更大!

雪花娘子仍然沉住了气,眼看着那紫衣大汉第四鞭,第五鞭,接连发出,他们两人,已经可以感到“呼呼”的鞭风了!

他们伏得更低,当那紫衣大汉第六鞭扫出,身形随之转动之际,雪花娘子才突然发动,她身形一长,手腕一翻,三枚银梭,化为三溜银光,电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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