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7400000026

第二十六章 往事如梦

天山老邪此际,也不及细想,只是掌力向前疾涌而出,电光石火之间,双掌已然相交,“叭”地一声巨响过处,天山老邪身不由主,向后连退了三步!

等他拿粧站定之际,只见对方,凌空翻了两个筋斗,已落下地来,才一落地,身形如飞,又已向前,疾掠而至。天山老邪在刚才这一对掌中,已然看出,对方若不是商甲辰,万难击得自己连退三步的。

他脸容全变,那当然是他的脸上,戴着面具了。

天山老邪心中不禁暗叫一声惭愧,因为三星湖中,除了蔡夫人以外,竟还有一个武功比他高的人在,他却一无所知!

商甲辰向前扑来,掌影如雪,一齐向天山老邪压了下来,天山老邪奋力相迎,一面叫道:“凌姑娘,你快快设法逃走!”

天山老邪虽然是用足了气力来喊叫的,但是凌苍苍却已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那并不是凌苍苍已有了什么不测,而是当商甲辰和天山老邪动手之后,挡在门口的便只有黑衣神君一个人了!

蔡夫人藏宝,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其诱惑力之大,实是无可比拟。就算是天山老邪一直挡在门口,终于也会有人要不顾一切地闯过来的。‘

更何况这时,只有黑衣神君一人!

所有的人,如同疯了一般,各自发出了一声狂叫,一齐向前拥了过来!这数十人也全是武林中成了名的人物,齐声发喊,声势何等惊人?天山老邪的武功虽高,他的叫声,又怎能盖过这许多人疯也似的怪叫?

黑衣神君一见局面不可收拾,连忙一拉凌苍苍,向旁疾闪而出!

幸而这时,人人心中都想走快一步,冲进蔡夫人的住所去,得到宝物,几乎都已失去了理智,并没有人想到要在凌苍苍的身上,逼问宝物的下落!所以,当黑衣神君拉着凌苍苍向一旁退开去时,也没有什么人来理会他们。

当他们两人退开一边之际,大门之旁,已有四五个人,断腿折臂,倒在地下呻吟。那四五个人,自然是武功不济,在众人一拥而进之际,被人打伤的了。

黑衣神君和凌苍苍两人,互望了一眼,齐皆苦笑了一下。凌苍苍向天山老邪看去,只见商甲辰矮胖的身形,围着天山老邪团团乱转。

他身形虽是矮胖,但是行动却是快到了极点!

所以当他围住了天山老邪,滴溜溜乱转之际,乍一看来,竟像是有七八个商甲辰一样!

凌苍苍正在发急,已听得黑衣神君叫道:“商老儿,人家都去抢夺宝物了,你还在这里动手,莫要空手而回啊!”

商甲辰一声怪啸,道:“说得是!”

他“呼呼呼呼”,连拍了四掌,将天山老邪逼得连退了七八步,这才身子疾跃了起来,一个筋斗,向后倒豳了出去。

他这个筋斗,竟向后倒翻了三丈有余!

他才一落地,身子便已如箭离弦,射进了门中!

天山老邪一声怪叫,如疯似瘫,也向前扑了出去,黑衣神君大叫道:“徐教主止步!”

凌苍苍也大叫道:“徐教主,你不必去了,蔡夫人藏宝,定可无事!”

天山老邪的身子,本来已穿进了门中,但凌苍苍的话一出口,他却又一股烟也似,退了回来。

只见他面色苍白,道:“怎地无事?”

凌苍苍低声道:“我已将之藏妥了,他们找不到的。”

天山老邪道:“当真么?”

凌苍苍心知,自己只不过是将宝物放在箱中,埋在地下而已。当然,有可能这些人找不到,但也有可能给人家一找就找到。

但有一点,凌苍苍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如果她此际不点头称是的话,那么天山老邪一定会冲进去,不顒一切地和众人动手的!

所以她立即道:“自然当真,他们万找不到的。”

天山老邪向蔡夫人的居所看了一眼,道:“那我们先离开三星湖再说。”

三人身形疾展,转眼之际,便到了湖边。

他们一齐跃上了小舟,由黑衣神君和天山老邪两人划着船桨,那小船的去势快绝,简直如同在水面上飞了出去一样!

不到小半个时辰,他们已上了岸,又向前奔出了三五里,才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只见三星湖中,升起了一股浓烟!‘

天山老邪咬牙切齿,道:“这群畜生,竟放起火来了!”

黑衣神君叹了一口气,并不言语。

凌苍苍一见火起,反倒放心。

因为那些人拥进去的时间并不长,没有可能发掘后园的,突然起火,当然是其中武功较差的人,自度抢不过人家,便放起火来,抱着一拍两散的主意了。照那样的情形来看,蔡夫人的藏宝,反倒可以保存下来了。

天山老邪一直望着三星湖,湖中的浓烟,越来越甚,不一会儿,在浓烟之中,已经可以看到火光闪耀,可知火势十分猛烈。

凌苍苍问道:“徐教主,你说蔡夫人未死么?”

天山老邪道:“不,我只是未能证实她已经死去而已。”

凌苍苍不明白,道:“那是什么意思?”

天山老邪道:“我日夜不停,赶到了少林寺,你猜我见到了什么?”

凌苍苍十分紧张,道:“见到了什么?”

天山老邪一摊手,道:“什么也没有见到!”

黑衣神君和凌苍苍两人,尽皆不明白。

天山老邪道:“我到了少林寺前,少林寺平静如恒,我道了姓名,要见少林方丈天弘大师,知客听了我的名头,便代我通报,等我见了天弘大师一”凌苍苍道:“你见了天弘大师?”

天山老邪道:“是的,我见到了他,我起先以为天弘大师是我想象中的一个人,见了面才知道不是。我向天弘大师问起蔡夫人,他却说莫明其妙,从来也未曾听到过这个人!”

“我将你所说的话,向他说了几句,他却微笑送客,说我一定弄错了!”凌苍苍怒道:“他竟赖了个一干二净?”

天山老邪道:“凌姑娘,你一”

凌苍苍更怒道:“我什么,难道我是在向你胡言乱语么?”

天山老邪苦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道:“凌姑娘,你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了?我自然是相信你说的乃是实话,但是……”

天山老邪讲到此处,向黑衣神君看了一眼,作了一个无可奈何之状。

凌苍苍猛地一呆,她乃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立即知道了天山老邪的意思!

她忙道:“徐教主,你可是说,你虽然相信我的话,但是别人却不会相信么?”

天山老邪背过身去,来回踱了几步,道:“凌姑娘,你所经历的一切,不要说出于你的口,不会有人相信,便是我到处去说,也不会有人信的。人家自然相信少林寺,相信天弘大师,怎会相信你我?少林寺平静如恒,外人绝难看出曾有什么变故,外人又怎会相信你的话,说少林方丈,曾为监寺五老所围斗?”

凌苍苍听了,不禁呆了半晌。

好一会儿,她才苦笑了一下,道:“少林寺有没有变化,这本不干我事,我是为了找寻蔡天涯,才会奔到少林寺去的,如今蔡天涯的下落已有了,他非但未为雷翔风所害,而且天弘大师看来,和他还有十分深切的关系,看来他是……”

凌苍苍话还未曾讲完,天山老邪霍地转过身来。

他转过身来之后,面上现出十分难以形容的一种神色来,望着凌苍苍。凌苍苍给他望得心中生寒,道:“徐教主,什么事?”

天山老邪道:“你……你说蔡天涯……和天弘大师有十分深切的关系,你是何所据而云然?”

他在问凌苍苍这两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激动。

凌苍苍道:“我只是想……”

夭山老邪又急道:“你只是凭空想的么?”

凌苍苍不知天山老邪是为什么忽然表现得如此紧张,道:“当然不是凭空胡思乱想的,我被少林僧人带到了少室山,天弘大师就到山洞中来见我,他说要取我的性命,因为我所知太多了……”

天山老邪急不及待,道:“那和蔡天涯又有什么关系?”

凌苍苍道:“但是天弘大师知道我和蔡天涯是相识的,他说要安排我和蔡天涯见一次面,要我亲口对蔡天涯说我不喜欢他。”

天山老邪愕然道:“那是为了什么?”

凌苍苍道:“天弘大师细心得很,这样一来,我死了之后,蔡天涯便不会心中难过了天山老邪怔怔地发着呆,一声不出。

黑衣神君点头道:“天弘大师肯如此为蔡天涯着想,那么他和蔡天涯的关系,必非平常,徐教主,你说是不是?”

天山老邪却是不回答黑衣神君的话。

他只是怔怔地站着,一动不动。

黑衣神君和凌苍苍两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都以一种十分奇异的眼光望着他。

好一会儿,才见天山老邪有了动作。他以手加额,道:“这样想来,我所想的没有错啊,何以我到了少林寺,见了天弘大师,事情却完全不对头了呢?”

天山老邪是在自言自语,凌苍苍和黑衣神君两人,都听不懂他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凌苍苍想问时,天山老邪已经道:“凌姑娘,你在少林寺时,见到天弘大师,他是何等模样,你仔细与我说一说。”

凌苍苍心中奇怪,但是她还是照说了。

她在少林寺时,和天弘大师见了许多次,好几回还是面临着生死关头,对于天弘大师的相貌,自然记得十分详细,此际全都讲了出来。

她话才讲到一半,天山老邪已怪叫道:“我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黑衣神君忙道:“怎地?”

天山老邪道:“我在少林寺见到的天弘大师,和凌姑娘所说的样子不同,那分明是另一个人所假扮的了。”

黑衣神君和凌苍苍两人听了,都不禁一怔。

本来,他们都知道,当凌苍苍带着雷翔风离开少林寺之际,监寺五老之中,还有三人,正与天弘大师和蔡夫人在激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后来,他们听得天山老邪说,他见到了天弘大师,那么自然是天弘大师和蔡夫人胜了,只不过蔡夫人生死如何,仍然无法判明而已。

但如今天山老邪忽然说出,他所见到的天弘大师,原来是假的。

那样,事情就复杂一层了。

因为这有两个可能,其一:是天弘大师胜了,但是他听说天山老邪求见,便派了另一个人与之相见,自己避而不见。其二:是监寺五老胜了,但是却不愿外人知道少林方丈,原来竟是败类,所以才派了另一个僧人来充天弘大师的。

事情复杂了一层,蔡夫人的生死,更难探听了。

黑衣神君和凌苍苍两人心头十分焦虑,又一齐向天山老邪望去。

只见天山老邪正急步在团团乱转,转了半晌,忽地站定,双攀互击,道:“没有错,我所想的事,仍然没有错,一定是那样!”

他一面说,一面身形一转,竟向前掠去!

黑衣神君和凌苍苍两人,一见天山老邪突然又要离开,齐声叫道:“徐教主,且住!”

天山老邪倏地身形凝住,道:“什么事?”

凌苍苍足尖一点,道:“徐教主,你到那里去?”

天山老邪道:“我再到少林寺去。”

凌苍苍立即道:“我也去!”

天山老邪双眉一皱,道:“你去做甚?”

凌苍苍道:“一则,蔡天涯可能还在少林寺,我要去见他。二则,蔡夫人与我情同姐妹,她生死究竟如何,我也要弄明白。徐教主,就算你不和我一起去,我独自也要去的。”

天山老邪忖了半晌,道:“这今……”

凌苍苍忙道:“徐教主,你不必推辞了。”

天山老邪道:“你要与我一起去也可以,但是你要切记,少林寺不比雷翔风府上可以容你胡来,你处处都要听我的话!”

凌苍苍道:“好的,黑衣神君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天山老邪道:“不,黑衣神君,你回三星湖畔去,看那些人究竟乱成怎么样了,我看他们必不会停留多久,定会散去,你便在三星湖畔等我们可好?”黑衣神君点了点头,道:“但两位几时可回?”

天山老邪一声长叹,道:“难说了。”

黑衣神君吃了一惊,道:“徐教主,这可不是说笑的,你必须说下一个归期来,若是你逾期不归,那我再另外设法。”

天山老邪苦笑道:“黑衣神君,试问我和凌姑娘,若是失陷在少林寺中了,那么你有什么办法?”

黑衣神君道:“话可不是那么说的。少林寺虽是武林泰斗,但是武林之中,还有几个佛道两门高手,如凌姑娘的师尊素心神尼,东普陀妙法大师,西天台知竹禅师,南海苦行头陀,姑苏玄妙观天妙真人,武当三阳道长,衡山红红上人,全是方今佛道两门,一等一的高手,难道不能上少林寺去评评理么?”

黑衣神君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情见乎词,显见他为友的一股热忱。

天山老邪伸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道:“不错,这些人若是会齐了,那的确可以和少林寺理论,但是你如何可以使这些人站在和少林寺敌对的地位?他们都肯相信你的话么?”

黑衣神君呆了半晌,道:“若是你们两人,真要在少林寺中,遭了什么不测,那我一定要尽力而为!”

天山老邪长叹一声,道:“贲岛主,不瞒你说,我此去吉凶如何,实是难以预料,但临去之前,总算知道还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我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黑衣神君道:“徐教主,你的心情我是知道的,若是蔡夫人的死讯,一经证实,你必然再无活意,但是你这次,却是和凌姑娘一起去的!”

天山老邪道:“我当然明白,我自当尽我所能,照顾凌姑娘的安全,然后再自寻归宿。”

凌苍苍早已听得他人说过,天山老邪和蔡夫人,以前便是相识,天山老邪对蔡夫人还曾一往情深,虽然两人未能结成夫妇,但是天山老邪对蔡夫人的情意,却是始终不灭。

这一点,就算旁人未曾说起过,凌苍苍在天山老邪对蔡夫人唯命是从这一点上,也是早可以看出来的了。

但是凌苍苍却是未曾想到,他对蔡夫人的情意,竟是如此之深,到了蔡夫人的死讯,一旦证实,他便难以独自活下去的地步!

凌苍苍站在一边发呆,心中又想,看蔡夫人的情形,她的婚姻,似乎不怎么如意。为什么当年,她不嫁给如此情深的天山老邪?

凌苍苍自然想不通那是为了什么原因,她眼看着天山老邪和黑衣神君两,人,尽皆面色黯然,挥手道别,她也跟着天山老邪向前奔去。

当天晚上,两人并不借宿,只是一路急驰。直到天明,凌苍苍居然一点也不觉疲倦。虽然一路上都是天山老邪握着凌苍苍手臂而行,否则凌苍苍是万难跟得上的,但一夜飞驰,凌苍苍不觉疲倦,由此可知她功力确然增加了不少。

到了天明时分,天山老邪才第一次开口,道:“凌姑娘,你在蔡夫人的藏宝之中,服下了什么,以致功力进境如此之快?”

凌苍苍忙道:“别的灵药仙草,我看了不认识,不敢乱服,只是服了一棵七色灵芝。”

天山老邪道:“好极!普天之下所有的灵药仙草之中,以七色灵芝最是正宗,你素心门下,佛门内功,仗了七色灵芝之力,功力当可增进,若是胡乱服了别的,反倒麻烦了。”

凌苍苍心知天山老邪如此说法,自然是大有道理的事,自己也好生庆幸不曾贪心。

天山老邪又道:“你可还取了别的东西?”

凌苍苍道:“那柄断肠刃,本来我想放在藏宝一起的,现在我也带在身上,另外,我还取了一柄小剑。”

天山老邪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这柄小剑,原是波斯拜火教教主所有的一块天外来金,锋利之极,你一人不必两件兵刃,那柄小剑借我一用。”凌苍苍忙道:“那小剑本是蔡夫人的东西,徐教主只管去用便是,何言借字?”

天山老邪道:“她既将所有的宝物都给了你,那自然是你的东西了。唉,凌姑娘,你可知蔡夫人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那对你来说,实是千载难求的机遇么?”

凌苍苍忙道:“我自然知道。”

天山老邪道:“若然我换了是你,那我一定不上少林寺去,而设法将所有的宝藏,一齐取出,去觅地修炼了。我敢说不出十年,你的武功,一定普天之下,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及得!”

凌苍苍低下头去,道:“我知道,可是她……她既然待我那么好,我又焉能连她的生死都不顾,便自己去练功?”

天山老邪叹了一口气,道:“她没有识错你,她是十分聪明的人,是不会识错人的,只是当年错识了蔡半隐这畜生!”

天山老邪在讲那两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面上现出了极其愤恨的神情来。

凌苍苍不禁一呆,道:“蔡半隐是谁?”

这个名字,凌苍苍从来也未曾听到过,这时忽然听得天山老邪讲了出来,心中自然大为奇怪。可是她一问,天山老邪却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只是向前疾奔了出去,凌苍苍连忙跟在后面。

然而凌苍苍虽然功力大进,终究难和天山老邪相比,转眼之间,便落后了一大截。

凌苍苍只当天山老邪要撇开自己,忙道:“徐教主,徐教主!”

天山老邪一听凌苍苍叫唤,才停了下来。

凌苍苍在服食了七色灵芝之后,功力陡地增进了几倍,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太习惯。她未曾料到自己一叫,天山老邪便立即停下,她还在飞也似的向前掠出。

天山老邪一停,她连忙想要收住势子时,却已“刷”地一声,在天山老邪的身边掠过,冲出去了两三丈许,方始能以停住。

她连忙转过身来,天山老邪也已到了她的身前。

她忙道:“徐教主,刚才你为什么走得那么快?”

徐不完转头望她,道:“没有什么。”

天山老邪虽然口称“没有什么”,但是凌苍苍却知道其中必有原因的。而且,凌苍苍还知道,其中原因,多半是为了他不愿意再提起“蔡半隐”这个人来!

凌苍苍唯恐天山老邪再向前疾奔而出,自己追赶不上,因此她也不再多问。

但是,当她和天山老邪并肩奔出之际,心头却是不断地在转念!

她记得,天山老邪在提起“蔡半隐”的名字之际,咬牙切齿,十分憎恨,还说是蔡夫人识错了他。那么极可能这个蔡半隐,便是蔡夫人的丈夫了。

然而,如今这个蔡半隐又在什么地方?是死了,还是仍活着?

凌苍苍心中充满了疑问,好几次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但是却又明知天山老邪不会回答的,所以并不开口。

然而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甚,一转念间,突然想出了一个妙计了。

她只当已经忘了那件事一样,瞎七搭八,乱讲了片刻,然后,才忽然像是自言自语,道:“噢,我记起这个人来了。”

天山老邪只是向她看了一眼,并不搭腔。

凌苍苍双掌互击,又自言自语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我明白了。”

需知好奇之心,人人皆有,天山老邪的武功虽高,听了凌苍苍的自言自语,不明白她在讲些什么,便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凌苍苍道:“刚才你一说,我起初不明白,但是后来我想了一想,就记起他来了。”

天山老邪一呆,道:“你说什么人?”

凌苍苍却狡狯地一笑,道:“我们还是不说他吧。”

天山老邪不再出声,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过了片刻,天山老邪又忍不住,道:“你说的那人,可是蔡半隐么?你不但认识蔡天涯,而且认识蔡半隐?”

凌苍苍失声道:“蔡天涯是蔡半隐的什么人?”

天山老邪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蔡半隐其人!”

凌苍苍装神弄鬼,本来是想要引天山老邪谈一谈蔡半隐其人的,可是如今,天山老邪面色严肃,却反而向她逼问起来。

凌苍苍心中不禁打鼓,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却也只有硬着头皮,道:“我不是认识他,但是……我想,我是见过他一次的。”

天山老邪道:“此言何意?”

凌苍苍挥了挥手,道:“徐教主,我看这人,也无关紧要,我们不谈他也罢天山老邪陡地停了下来,道:”凌姑娘,这人十分重要,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他的,快据实告诉我!”

凌苍苍不但从来未曾见过什么半隐,连蔡半隐的名字,她也还只是第一次听到。天山老邪一再通问,凌苍苍却只是支吾不答。

天山老邪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他曾吩咐你,不能将他的行踪告诉人么?”凌苍苍正在不知如何才好之际,一听得天山老邪如此说法,便打蛇随棍上,道:“正是,我答应了他,不讲给任何人听的,所以我……”

天山老邪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头。

可是他自己却又半晌不出声。

凌苍苍望着他,只见他双眉紧锁,面上的神情,十分迷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出了一口气,道:“凌姑娘,如果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时,那你一定会将何处遇到他一事讲给我听了。”

凌苍苍大喜,道:“他……他是什么人?”

天山老邪道:“凌姑娘,你是聪明人,难道你还想不到么?”

凌苍苍吸了一口气,道:“他便是蔡夫人的丈夫?”

天山老邪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

凌苍苍忙道:“他们两夫妇,何以一”

天山老邪摇了摇手,道:“他们夫妇反目的经过,连我当时,几乎是身历其境的人,也只不过知道一个梗概而已,你不必问了。”

凌苍苍见天山老邪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抬头向天,面上的神情,大是凄苦,几乎令得她也心中生酸,她便不再出声。

天山老邪呆了片刻,才低下头来,道:“你是在何处见到他的?”

凌苍苍心知事情十分严重,是绝容不得自己来胡诌说笑的!

因为,她不论胡诌在什么地方见过蔡半隐,天山老邪都可能赶去找他的,而自己只不过是胡言乱语,天山老邪又焉能找得到蔡半隐。

因之,罾凌苍苍的面上神色,变得十分尴尬。

她扭怩道:“徐教主,我……刚才……”

她还未曾讲完,天山老邪便呆了一呆,忽然一下凄笑,道:“三十老娘,倒绷孩儿,我倒反着了你的道儿了”凌苍苍一听,知道他已明白自己是在弄花样,套他的话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道:“徐教主,你不致于恼我吧?”

天山老邪道:“这次我就不恼,但如下次一”

凌苍苍忙道:“下次我不敢了,我只不过实在想知道那蔡半隐是谁,而且我还知道徐教主你……你是十分爱蔡夫人的。”

天山老邪本来已起步向前走去的。

可是,凌苍苍这句话才一出口,天山老邪的身子却陡地停了下来。

他是突然之间停下来的,因此当他的身子停住之际,还保持着行走时的姿势,身子微微向前俯着,十分怪异。‘

他呆了好一会,才站直了身子,道:“那……是谁告诉你的?”

凌苍苍小心地道:“武林中人都知道的,都说你是一教之主,她是一帮之主,你们两人,有一段时期,过往甚密,所以武林便传说你很爱她。”

天山老邪的面上,现出了茫然之极的神色来,声音也像是在做梦一样,缓缓地道:“不错,我是十分爱她的,而且我还识她在先。可是,她却一直不怎么喜欢我,或许是我们没有缘分吧,接着,便是蔡半隐突然地出现了……”

热门推荐
  • 魔影琴声
  • 血刀江湖载酒行
  • 巫神纪

    巫神纪

    当历史变成传说当传说变成神话当神话都已经斑驳点点当时间的沙尘湮没一切我们的名字,我们的故事,依旧在岁月的长河中传播一如太阳高悬天空,永...
  • 黑白道
  • 虎啸金陵
  • 彩云归
  • 神话世界
  • 古道照颜色

    古道照颜色

    云中岳《古道照颜色》作者: 云中岳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近午时分,韦家昌大踏步进入隘岭隘。这里是闽赣交界处,隘口建了关。以往,这里有汀州卫驻派的官兵把守。现在,仍然有兵把守,但已经不是大明皇朝穿鸳鸯战袄。一身火红的大明官兵。取代的是穿鸦青军服加夹袄背心的辫子兵——大清兵。大明皇朝名义上还没有亡,事实上却亡了,两年前隆武帝死在福州,郑艺龙降清之后便亡了。虽则永历帝已经逃到粤西桂林苟延残喘,但已起不了作用,大明皇朝大运告终,结束了朱家皇朝三百年的天下。韦家昌是剃了头的,不剃头脑袋该已不在脖子上了,清兵口号是:“留发不冒头,留棺不留屋。”
  • 木炭
  • 狂梦天涯

    狂梦天涯

    熊沐《狂梦天涯》作者: 熊沐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一个十分俊俏的书生带着一个俏小童,两人来到建康。小童老远喊道:“公子,你看哪,那就是千里浮华,十世繁胜的建康城!”公子也笑道:“走了许久,方才走到了京城,看来我要好好玩乐一番了。”二人走进了京城,看看人渐渐多起来,摩肩接踵,缕缕行行,十分热闹。小童问路,问学子街怎么走,人告诉了他。两人再走近那国子监街,看看人是更多。听得人说,今天是秦桧丞相再次得圣上眷顾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