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进一精神抖擞的走出贵妃浴他,就听得阿德开口问道:
“一哥,怎么样?好不好玩?”
他点了点头,微笑道:“很好玩,那你们呢?”
阿德叹了口气道:“这就要问一哥你罗!”
“问我?”他故作不解的道:“我不懂,为什么要问我?”
阿德答道:“你帮小弟我的人都可以做我娘了,她那张脸就像风干的橘子皮,我哪硬的起来!”
“我也一样!”小三子也一旁道。
“这种事我就不太清楚了!”他耸了耸肩,无奈道:“或许是他们生意太好了吧!”
他们三人踏着月色,一起朝郑家堡行去。
夜已深。
整个洛阳城的街道就如同死寂般的沉静。
大地皆已入梦。
“嘟……当、当、当!”
一阵夜梆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三更天。
路旁有个卖牛杂汤的小贩,还在那儿期待客人的光顾。
小三子指了指那摊贩,道:“大少爷,要不要喝点牛杂汤补补身子?”
郑进一着实也有点饥饿感,他点了点头,便坐了上去。
卖牛杂汤的是个老实人名叫中哥,他已整整在此地卖了十年的牛杂汤,
牛哥的手艺可不是吹的,韧性极强的牛筋、牛膝经过文火慢慢的细熬之后,入口即化,远近皆知,称得上是洛阳一绝,尤其是汤。
浓香郁郁的牛杂汤,一点也没有油腻之感,喝了之后反而更觉清淡,顺着喉管缓缓滑入胃中,说不出的畅快。
郑进一突然有种感觉:“今天晚上的牛杂汤比从前做的好喝。”
他怎么喝,就是感觉好喝。
因此他竟喝了三碗之多。
这也难怪!因为他错过今晚的牛杂汤,将来就再也没机会喝了,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他不知道死神的手已渐渐地向他伸来。
他们三人细嚼慢咽的食毕之后,付过银子,便缓缓而去。
郑家堡。
今夜的郑家堡出奇的静,屋内竟没有一丝灯光透出。
有种不祥的预兆涌上郑进一的心头,因为他已经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大庭内传来。
但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的窝,天底下哪有人不敢进自己家门的道理,所以他断然地走入大庭。
小三子皱了皱眉,抱怨道:“老管家真是的,乌漆抹黑的,连个灯也不点!”
当他燃起油灯时的一刹那,“哇”的一声,他吐出了适才所喝的牛杂汤。
甚至胆汁、苦水。
大庭内,七横八竖的躺了几具尸体,不是少了颗头,便是喉管、心口上刺了一个大窟窿。
看到这种场面,想像得到,整个郑家堡无一幸免。
郑进一的喉头有些发苦,他很不想吐,因为难得尝到那么好喝的牛杂汤,所以他不想吐。
“哇”的一声。他还是忍不住吐了几口,其余的却被他硬生生给吞下了肚。
阿德就更别提了!
他早已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尿尿早已从他的裤管中汩汩流出,引起一阵臭气冲天的骚味。
一个陌生的人就站在窗口边,冷冷的望着郑进一。
他身着纯白衣裳,苍白的脸,苍白的手,加上腰上一把漆黑黝亮的短刀,说不出的诡谲。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宋一刀。
虽然家中遭此剧变,但郑进一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仔细的望了望宋一刀,满脸疑虑的道:“奇怪,我看你很面熟,我们是否见过面?”
宋一刀淡淡道:“还记得朱家肉铺吗?”
“喔!”郑进一动容道:“你是杀猪的那个小伙子?”
“记得就好!”宋一刀冷冷道:“省得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进一不解道:“你要杀我?”
宋一刀点点头,并未答话。
“为什么?”
宋一刀答道:“因为你毁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贞节!”
“你是指朱老头那个女儿?”
宋一刀又点点头。
郑进一望了望四周的尸体,疑声道:“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宋一刀不耐道:“不错!你话说完了吗?”
郑进一悠然道:“想必你这二年定是下过一番苦心!否则以一个屠夫的身分,刀法不会如此精纯。”
“过奖,过奖!”宋一刀冷冷的道:“去拿你的兵器!”
郑进一沉吟道:“我杀人从来不用兵器,只不过我一定得知道他的名字。”
宋一刀一字一字地缓缓道:“宋……一……刀!”
郑进一瞪大了眼;讶声道:“你就是宋一刀?”
宋一刀点点头。
郑进一忽地扬起双掌,朝身旁的二人罩去。
“哇”的一声。
小三子与阿德惨呼一声,身子骨退了八尺之多,便缓缓阖起双眼沉睡而去。
宋一刀怔了怔,随及淡淡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郑进一微笑道:“因为你是宋一刀,所以他们必须死!”
“此话怎讲?”
郑进一动容道:“因为我们是同路人!”
“同路人?”宋一刀瞪着他,满脸疑虑的道:“我不懂你说话的意思?”
郑进一问道:“你是山口组第十三号杀手?”
宋一刀顿了顿,点点头。
郑进一接着道:“能够列入山口组十三名以内的杀手,无论武功、机智、皆属一流,我不想毁了你。”
宋一刀讶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郑进一笑了笑,道:“因为我是山口组第六号杀手。”
“你……”宋一刀内心暗自一颤,却面不改色道:“我相信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那就好!”郑进一满脸悦色,道:“咱们打个屁!走,喝酒去。”
宋一刀向前走了一步,冷冷道:“我要杀你!”
郑进一怔了怔,皱眉道:“你疯啦?”
宋一刀的手始终紧紧握住刀柄,他怒视着郑进一,道:“我没疯!我只知道做自己该做的事。”
郑进一突然问道:“谁要你来杀我?”
“没有人,是我自己的事。”
郑进一又道:“为了朱小苹?”
他点点头。
郑进一轻蔑道:“—个杀手当他出手的时候是至高无上;而你却为了一个女人,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宋一刀肃然道:“这个女人的父亲抚养了我十一年,无论如何,这笔债我是非要不可。”
郑进一想了想,悠然道:“听刘湖讲,你的刀法既快、又准,而且残酷,今天能有机会见识见识倒也不错!”
宋一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父亲,还有你弟弟吗?”
郑进一微笑道:“我当然知道,就是你!”
宋一刀皱了皱眉,疑道:“你不想替他们报仇?”
郑进一摇摇头,沉吟道:“我不想这么做,因为当初这件事会发生,就是我一手造成的!”
赫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顶门,天底下竟然有儿子买通杀手去杀自己老爹的事情,令人感到无比咋舌。
宋一刀面不改色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郑进一微微笑道:“老爹财多势大,上路之后我是长子,所谓:‘长子若父,长嫂若母’,理所当然的就能接管他的财产。”
“你看!我目前不是过的很惬意?”他又强调道。
“只是我那个不成材的老弟,什么时候不搅和偏要选择你杀老爹的时候进屋搅和,这一点是我事先没有算计到的!”他接着叹道。
宋一刀不解道:“你爹在世的时候你过得不好?”
“怎么可能会好?”郑进一继续道:“若是会好,我会去山口组当杀手?”
宋一刀不以为然道:“难道一个过得不好的人,就非得去当个杀手?”
郑进一严肃道:“一个会去当杀手的人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或许为财、为情,亦是身心的不平衡,否则这行饭没有人自己愿意去吃的!”
宋一刀想想此话也不无道理,自己会踏入这行,不就是为了不得已的苦衷吗?
他顿了一会儿,动容道:“但是一个杀手也不能为所欲为,滥杀无辜,甚至欺侮善良百姓。”
郑进一哈哈笑道:“我不知道你这个疯子本性竟是如此善良!”
“你以为杀手就不会被人所杀吗,你错了!我之所以想尽方法让自己活的快乐就是早已预知自己或许有一天双眼一闭,两腿一伸,不过并不是现在!”。
郑进一正色道:“我相信主人的眼光,放眼天下,她是唯一能够主宰武林的一个人。”
宋一刀恨恨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她!”
“你?”郑进一狂笑道:“你不配,因为你连我这关都过不了!”
话声一落,将手一扬,三枚“无形钉”去如闪电,朝宋一刀立身处迎面而去。
宋一刀身形稍顿,危急中着地滚倒,避开他阴毒的暗器。虽说如此,但也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山口组能够排名第六,果然不同凡响。”
当下面容一整,全神贯注,应对可能发生的事。
郑进一发出三枚无形钉,对方竟能避开,不禁暗暗佩服他功夫了得,惊讶心油然而生,当下双掌合并,忽地之间,奋力向外推出。
“轰”然一声巨响,一旁的桌椅已然被他的掌风扫得粉碎。
宋一刀暗自一笑,足见其身形飘忽,有如鬼魅,竟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
郑进一久攻不下,心中不觉暗自焦躁起来,加上自己平日纵欲过度,内力不继,呼吸已逐渐粗重起来。
突然冷风骤起,刀光突炽。
郑进一放缓身子的同时,一把尺半的刀已然刺穿他的咽喉。
这种速度几乎已是超乎人类极限。宋一刀早已将刀收入了鞘,冷冷的望着他。
一道血箭从他的咽喉狂飚而出,他瞪大着死鱼眼,充满惊讶、充满无奈,更是充满着怀疑。
他手抚着咽喉,缓缓的倒了下去。
他似乎死不瞑目。
因为他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迅疾的刀法。
他所有的财势、地位随着死亡而云消雾散,化成泡影。
武林生涯本就如此,不必细表之。
少林寺——位于河南省登封县少室山北麓,僧徒多精武艺,有少林派之名。
少林派——中国拳术的一派,由少林寺的高僧所传授。
一股平静而祥和的梵唱声从山中隐约传来。
上山的路径,一群人带着无比庄严肃目的神情,正准备上山朝拜一番。
人群中有普通百姓,也有武林豪杰,细目望去,这些人中有个身着纯白衣裳的年轻人甚是怪异。
正午二刻,初夏。
血红的太阳像火一般的燃烧大地。
比火更热、更毒。
众人的汗水像不要钱的猛流,两边脸颊也被酷热的阳光晒得红通通的。
只有这位年轻人没有。
他不是。
他的脸苍白的毫无一丝一毫的血色。
就如同十八层地狱中,忽地出世的催命阎王、因为他的眼神。
他的一双眸子透出二道骇人的寒芒。
他随着众人的脚步,抬头挺胸充满自信,一步步,一步步朝山上走着。
大约一刻之后,寺中的大门已入眼帘,十几道石阶的尽头,有扇原木色的大门。
大门的两旁,一对石狮子摆在那儿,才一踏进寺门,就有股浓浓的香火味直冲脑门。
大殿两旁肃立约三、四十名的僧侣,低诵佛号不已。
众人不约而同接近一名小和尚手中的香,来到如来佛祖前,喃喃自语。
只有一个人没有。
年轻人!
他站在入殿的门口,望着一名身着黄色袈裟的老和尚。
那名和尚坐在张蒲席上,拿着念珠如老僧入定一般。
“这位施主来此,所为何事?”
一名中年和尚低诵了声佛号,严肃问道。
年轻人淡淡道:“我想见贵寺的住持。”
和尚又道:“你是想见掌门师父?”
年轻人点点头,并未答话。
和尚接着道:“不知施主尊名,老僧也好入内通报?”
“宋一刀。”年轻人答道。
和尚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继续道:“施主请稍待一会儿,贫僧去去就来!”
话落,走至老和尚身旁轻言了几句。
老和尚缓缓的启开双目,细望了望宋一刀,站起身道:“施主请随老衲前来!”
宋一刀随着老和尚来至一清静的房间,和尚道:“施主请坐。”
说罢,斟了杯香茗摆在桌上。
宋一刀依言坐定之后,道:“能否请大师通报一番,在下想见掌门大师。”
和尚的目光似二道寒芒想要刺穿宋一刀的心房,他疑声道:
“施主目含杀机,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宋一刀淡淡道:“想问他老人家一点事,如此而已!”
和尚怔了怔,道:“施主识得掌门师兄?”
宋一刀点点头,接着道:“他是先祖父的生死之交。”
“哦!”和尚叹道:“老衲与掌门师兄同门学艺四十余年,却从未听他谈及此事。”
“施主稍待,老衲即刻就来!”他又正色道。
宋一刀拿起桌上的香茗轻嚼了几口,耐心的等待着。
没多久,见着李霸天独自行来,当他见着宋一刀的同时,身形略顿了一顿,低诵了声佛号,严肃道:“老衲无悔,见过施主!”
宋一刀的神光中,充满一股淡淡的雾气,他的双眸忽地之间朦咙起来,哀声道:“李爷爷,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无悔大师正色道,“老衲这般应付施主,乃是为了施主好,切勿多疑是幸!”
宋一刀满脸疑虑道:“为什么?我不懂!”
无悔大师长叹了口气,道:“孩子,你一生杀孽过重,终有那么一天,你也会被人所杀!”
“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他又接着道。
宋一刀想了想,耸然道:“难道让我清清白白活在世上的权力都没有?我真的不懂!”
“这……”无悔大师支吾了一会儿,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事,我尽量告诉你就是了!”
宋一刀顿声道:“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
“尤其是沈嫒嫒……她到底是谁?”他又强调道。
无悔大师忆声道:“自从我与你祖父结下不解之缘之后,神刀门是我遁入空门之后最在意的一件事情,只因你父亲生得俊逸非凡,一生情孽颇重,令祖父才托付我好好的帮忙他。”
宋一刀疑道:“您说我爹生得俊逸非凡,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记忆中,爹他老人家一身的刀痕剑痕,可是对我而言,却是无比的慈祥。”
“那是事情发生之后。”无悔大师继续道:“最令我难以想像的是,他竟然会娶沈媛嫒为妻,这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宋一刀讶道:“您的意思是说,就连您也不知道她是否就是我的母亲?”
无悔大师点点头,正色道:“我的确不知道,不过我略懂易经之术,深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宋一刀苦笑道:“等我明白的时候,或许我已经消失了!”
无悔大师安慰道:“事情不会这种结局的。”
“对了!”宋一刀皱了皱眉,问道:“您知不知道天下有种武功能够夺人魂魄,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做出某些事,但事后却始终想不起来?”
无悔大师不答反问道:“你问这干嘛?”
宋一刀支吾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无悔大师蛾眉淡扫,随及慈祥道,“还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孩子,快说吧!”
宋一刀迟疑了许久,百般无奈之下,断然的将事情的经过仔细的叙述一遍,听得无悔大师惊讶不已!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他双手合什,低诵佛号不已,叹了口气才正色道:“若是此事属实,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宋一刀动容道:“莫非您不相信?”
他摇摇头,沉吟道:“并非我不相信,而是我没有相信这件事的理由,自己的母亲竟然……”
宋一刀凝结道,“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想了—会儿,道:“武林中共出现二种适才你所问的问题,一是‘慑魂大法’;二是‘催眠术’。”
他顿了顿,接着道:“这两种武功的方式完全不同,但效果却是完完全全相同。”
宋一刀不解道:“孩儿不懂!”
他悠然道:“一种是让人不知不党中,神形意念都随他而去,另一种则是心甘情愿受人摆布。”
宋一刀问道:“我是属于那一种?”
“医魂大法。”他皱了皱眉,继续道:“来自西域的‘慑魂大法’。”
“有破解之法吗?”
他答道:“有……不过……并非你学得。”
“这……”宋一刀支吾一会儿,讶声道:“为什么我不能学?”
他答道:“唯有佛门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才能收敛元神,达到百魔不侵的地步。你杀气太盛,根本无法悟得此种心法,除非……”
宋一刀插口道,“除非怎么样?”
他正色道:“除非你能弃世尘缘,皈依三宝,从此心无旁念,一心礼佛。”
“要我当秃驴!”宋—刀心中这般想,口中说道:“即使我当了和尚,我也要杀了沈嫒嫒,查明真象!”
无悔大师望了他一眼,摇摇头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宋—刀忽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李爷爷,您教我好不好?”
无悔大师蛾眉淡扫,默然无语。
宋一刀断然道:“您只要教我,若是我无法彻悟,那是我命该如此,至少您也要给我一个机会!”
无悔大师迟疑许久,疑声问道:“你真有心想学?”
宋一刀斩钉截铁道:“是的,孩儿真心想学!”
“好吧!你随我来!”
话声一落,便领着宋一刀来至“养心”堂。
养心堂——乃是少林寺专门供旁人住宿休息的一个殿堂。
此地共有近百个房间,宋一刀挑了个尽头边上的小房间,准备在此待上一段时间,彻悟达摩心法。
“少林寺最高境界的内功心法”。
没多久,无悔大师递了一本小小的册子,道了声:“愿佛祖保佑你!”便转身离去。
宋一刀接过发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少林寺达摩心法。
笔法苍劲有力,书写的人想必正是达摩本人。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翻开第一页仔细看着。
“伏魔先伏自己,驭横先平此气”。
魔者,带有引诱人心、利、乐、爱、恨、怒、慢、诈的使命。
若是修道人能够克服自己心中的大魔,坚持做人做事原则,则不论是任何外魔,皆不能动摇修行本心,经一段时期考验之后,心魔已被降伏,自然外魔无法可施,反而臣服其下,听从本心使唤,成为真正大自在的人也。
世人修道研理入微,能言善道是无用的,知行合一,平心静气才最受用。
修道千年虽然变化无穷,法力无边,却不能超脱于三界轮回之中,是何原故?乃心悟万法,知万法之理却是“嗔心太重,三毒蚀骨,无法平心下气也”。
不平之气,人皆有之!能改者才是正气,始可依此而贯通天地,弘扬正道,永世万存。
故知,修道是修脾气之道,与做人之道而已。
望及此处,宋一刀禁不住暗暗叫苦道:“这些道德文章,岂是我能读得?”
他摇了摇头,一脸苦瓜的读将下去,
魔来乱道,道岂能被乱,乃是人心气浮,不顾天理,故魔来乱心也。
“哇塞!它怎知我心中所想之事?”宋一刀暗自大惊,急忙阖起双眼调息一番。
大约一刻之后,灵台已完全清晰,他才继续研读:
修行不可动无明火气,气魔是很乐意看到修道者怒发冲冠的模样。
轻易动怒之人,修的不是道,反予让魔可侵而趁机乱道,丧失修行道心。
常见修行有德的人干将开悟的时候,却因小小摩擦生起嗔意,让魔有机可乘,进而控制其道心,令其做出种种乱伦之事,以致于道体被破,道果成空。
偈曰:论修道有何妙用,脾气如牛胜牛魔。
念经有何妙处用,骂声四起心火攻。
再偈:修行贵乎好脾气,气稳如山自性发。
悟得正气天地明,法船即是你自己。
他忽地缓缓阖起双目,细细思量适才所读,想着想着,不禁悠悠沉睡而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一瞧,此时天色已晚,桌上摆着些素斋,他拿起筷子便吃将起来。
食毕之后,他略调息了一会儿,即打开那本小册子,继续研读。
读的还是第一页。
因为上头所记载的观念,他根本无法接受。
习武之道在于循序渐进,一开始就无法彻悟,其它的就啥也不必谈了。
对于宋一刀而言,想要他接受这种仁义道德观念,简直就比杀了他还困难。
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已被“仇恨”所填满,他的所到之处处处充满杀机。
“以杀止杀,以血还血!”
这是他最终的目的,甚至谁劝也没有用,只因他是宋一刀。
一个心中充满仇恨,充满疑惑的宋一刀。
沈瑗瑷站在铜镜前,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当他望见自己那种妩媚的神情,禁不住的笑了。
她对于自己的胴体感到百分之百的满意。
她有一身似羊脂般的肌肤,坚挺的胸,纤细的腰,加上一双修长的腿。
尤其是她的脸蛋。
她的脸蛋如朝霞和雪,艳射不能下视,如同莲花座上的观世音一般的圣洁,见着她只有跪在地上亲吻她玉足的分。
除非你是个柳下惠,否则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她的媚力。
她便是年过四旬的沈嫒媛。
“门没上闩,自个儿进来吧!”她娇声的道。
来的人是小玉。
她轻轻地关起房门,来至她身后道:“见过娘!”
沈嫒嫒从铜镜上望着身后的小玉。疑声道:“这些天你跑到哪儿去啦?”
小玉接着道:“人家闷的发慌,所以才出去走走嘛!”
“哦!”沈嫒嫒斗然间转身,动容道:“是这样的吗?”
“我……”小玉支吾了半天,答不出个屁来来。
她继续道:“我前脚一走,你就接着不见人影,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宋一刀?”
小玉迟疑了一会儿,默默无语的点点头。“找到他了吗?”沈嫒媛问道。
“没有!”小玉断然道:“所以我才回来了!”
沈嫒媛神光突现两道寒芒,但仅是瞬间之事,她慈祥道:
“玉儿,不是娘要说你,通儿自小与你…—块儿长大,难道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小玉动容道:“并不是没有感觉,而是这种感觉仅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与男女之间的情爱完全不同呀!”
沈媛媛皱眉道:“那你就错啦!‘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两人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什么事自然都可迎刃而解!”
“我……”她“我”了半天,答不出个屁。
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已据宋一刀的影子,要她跟莫神通在一起,实有强人所难之感。
但她不敢讲。
她怕说出口之后会伤了沈媛媛的心,毕竟她抚养自己十四年,这般情义山高海深,绝不能忤逆她。
沈媛媛岂是吃白菜长大之徒,她怎会不知道小玉的意思,当下微微笑道:“你是在乎他是你一生中的第一个男人?”
小玉讶声道:“娘,你知道……”
沈媛媛截道:“自从你五岁开始,娘就为你点上‘守宫砂’而你仅认他一个人,我焉有不知之理!”
小玉撒娇道:“娘明明知道我跟他已经……还要我跟大哥好……”
沈媛媛正色道:“话并不能这么说,通儿自小乖巧,饱读诗书,无论武功、机智皆属上上之选,若要娘做选择,我宁愿要你嫁给通儿,也不让你嫁给他!”
小玉内心暗自一颤,却面不改色道:“为什么?女儿不懂!”
沈媛嫒释声道:“你自己想想看,他是个屠夫拉拔大的,一副要死不活的嘴脸,像似天底下每个人都欠他五两银子一般,这种人能托付终身吗?”
小王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娘,他是您生的吗?”
沈媛嫒神光一闪,疑声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没什么!”小玉嫣然一笑,耸了耸肩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沈嫒嫒沉下脸,道:“小孩子不要过问大人的事,你只要跟通儿两个人搞好,娘就没什么牵挂了。”
小玉断然道:“无论如何,女儿绝不可能会嫁给大哥的!”
沈嫒嫒不悦道:“你竟敢不听我的话!”
小玉跪下身子,泣道:“女儿不敢!女儿只知自幼古训,从一而终的道理。”
沈媛嫒轻蔑道:“你未免也把贞操观念看得过重,想当初为娘的十岁时候就破瓜了,这会儿娘不是活的很好吗?”
小玉仅是哭泣不已,并未答话。
沈嫒嫒顿了顿,道:“你先起来!”
小玉依言站起身,垂首无语。
沈嫒嫒皱了皱眉,望着他,换了一副脸孔道:“好吧!娘也不逼你,就让你们顺其自然吧!”
小玉点点头,躬身道:“女儿先行告退。”
话声一落,也不管沈媛嫒反应如何,转身就走。
沈嫒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中俱是充满一股阴狠,歹毒之色。
她顿了一会儿,淡淡道:“出来吧!”
偏房内走出莫神通,他支吾道:“娘……我……”
沈嫒嫒微笑道:“你也知道偷听别人谈话是一件失礼的事?”
莫神通困窘的点点头,一脸苦瓜道:“娘,孩儿并不是有意要这么做,而是孩儿路过此地,正巧……”
沈媛媛道:“你也不必想掩饰什么,打从小玉那个丫头一进门,你就躲着一旁偷听,对吗?”
“这样也好!”她不等莫神通答话,接着道:“这会儿你都听到了,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莫神通想了一会儿,冷冷道。“杀了他!”
沈嫒嫒内心暗自一颤,却面不改色道:“为什么你想杀了他?”
莫神通正色道:“唯有杀了他,才能完完全全得到小妹!”
沈嫒嫒哈哈笑道:“你错了!”
“我错了?”莫神通不解道,“孩儿不懂?”
沈嫒嫒耸然道:“你错了,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理,杀了他或许你能得到她的人,但不见得就能得到她的心。”
“这……”莫神通迟疑了一会儿,问道,“那孩儿应该怎么做呢?”
沈嫒嫒想了想,随及正色道:“对一个男人而言,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与得到她的人是同样的重要,所以说你必须先得到其中一项。”
莫神通动容道:“娘的意思是说……”
沈嫒嫒接着道:“她的心,你一时得不到,目前而言,你只能先得到她的人。”
莫神通支吾道:“我……能吗……”
沈嫒媛微笑道:“一个大男人不要那么没有自信,天底下没什么能不能的事,只要你去做就一定能。”
莫神通面容一整,正色道:“娘,您不要这么说,孩儿做事都是充满自信,唯独对于小妹,我真是狠不下心。”
沈媛媛沉吟道:“那是因为你发自内心的关爱她,所以你下不了手,其实无毒不丈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自己去想想吧!”
莫神通顿了一会儿,断然道:“娘,孩儿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过段日子我想出趟远门。”
沈媛媛疑道:“你想去哪里?”
莫神通答道:“去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哦!”沈媛媛淡笑道:“你还是想去杀宋一刀?”
莫神通点点头,恨恨道:“无论如何,这是解决事情的根本之道,早知是他,当初我就该杀了他,现在也不必为了他的事而大伤脑筋。”
沈媛媛不以为然道:“那也不见得,他比你先得到那个丫头,重要的是,他得到的是她的心。”
莫神通双目射出二道骇人的寒芒,他沉下脸道:“娘,您不要为我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很好。”
沈媛媛干笑道:“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如果不是,那你就得小心了。”
莫神通不解道:“这话怎么讲?”
沈媛媛答道:“如果他不是一个废人,那他就是个强人,因为他的生命力很强,强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莫神通想了一会儿,道:“我记下了。”
“恕孩儿先行告退!”他又接着道。
沈媛媛点点头道:“走的时候别忘了过来通知我—声,省得我操心。”
“孩儿知道。”
话声一落,缓缓走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莫神通出了房门之后,他走的很慢。
他的心里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发出“格格”的声音。
他的双目中隐隐约约射出二道欲火的光芒,他断然的走向前去,叩了叩门,道:“我可以进来吗?”
门轻轻打了开来,探出小玉那张绝色的面容,她满脸疑虑道:“这么晚了,大哥来此有事吗?”
莫神通淡笑道:“你不请我进去?”
小玉顿了一会儿,便将房门打开。
莫神通缓缓地走进屋,大大方方坐定之后,皱眉道:“我心里好烦,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小玉不答反问道:“大哥心里在烦些什么?”
莫神通答道:“因为我想杀一个人。”
“什么人?”
莫神通痛苦道:“我不该杀他,但我却非杀他不可,为了我自己。”
小玉疑声道:“大哥说了老半天,到底你想杀谁嘛?’莫神通答道:“宋一刀!”
小玉讶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莫神通恨恨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在这世界上我绝不可能让他与我并存,我只有这个想法。”
小玉从床下拿了坛酒,拍碎封泥之后干了一大口,道:“大哥,你一定要这么做?”
莫神通沉吟道:“我知道杀了他之后,一定会让很多人伤心,包括娘,还有……你,不过我还是会杀了他。”
话落,他接过小玉手中的酒坛,“咕噜噜”干了三大口,上当地将酒坛摆至桌上的同时,从他的袖口射出一道轻轻的白雾。
雾很轻,很淡,小玉根本没有查觉,否则也就不会发生将来令人感到热血沸腾的爱情故事了。
小玉顿了一会儿,淡淡道:“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也没什么话可讲,不过我会坚定自己的原则。”
“什么原则?”
他真的不想问这个问题,因为他明明知道答案,但他还是问了出口。
小玉望着他,叹道:“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一阵酸水,苦水在莫神通胃里剧烈的翻腾,他强行压抑呕吐的念头,痛苦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
小玉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道:“或许我对你这么做是一件不公平的事,但感情的事实在很难讲,我只希望你能体谅我。”
“体谅你?”莫神通的神光中,忽地出现一阵淡淡的雾气,他喃喃道,“我体谅你,谁来体谅我呢?”
小玉关切道:“你喝醉了,早点回房歇息吧!”
莫神通摇摇头,大吼道:“我没有醉!”
话落,自个儿到床下拿了坛酒,拍碎封泥之后便大口大口的喝将起来。
他二人不停的喝着。
许久……许久……
莫神通虽说饮了二坛之多,但他却毫无醉意可言,因为他暗中吃了一颗解酒药,所以再来个两坛,对他而言,也是无伤大雅之事。
倒是小玉。
她并没有醉,她只是感到头昏。
“头昏”,多么可怕的头昏。
她不仅只有头昏的感觉,她甚至感到燥热。
她的眼皮忽地之间,己然地朦胧起来,仿佛眼前的人个是莫神通,而是心中所熟悉的影子——宋一刀。
她知道这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所以她暗自提气,试图排出体内的酒气。
“无奈,喝下肚的酒早已窜入她体内各个血脉,即使她内力再高强也已经无解了。
莫神通一旁关切的道:“小妹,你喝醉了!”
小玉喃喃的道:“我……好热……”
莫神通双目中射出二道欲火的光芒,他突然过去紧紧抱着她,道:“我需要你!”
小玉并没有醉,她还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她的身子忽地变的很冷,很僵硬,就像一块木头,一块铁,一块冰。
他用力的将她抱在怀中,透过衣裳将内力缓缓的注入她的体内。
他想用内力催动适才药效。
这股内力很柔、很轻,她绝无法查觉。
渐渐的……冰已溶化,铁已燃烧。
她的身子柔软而发烫,烫的就像一团火,眼泪已流满面颊,她用身子紧紧的贴着他。
他抱着她来至床上,两人躺下。
他轻轻的解开她的钮扣,斗然间,她已完全赤裸。
她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但她无法抗拒。
“抗拒体内上升的欲火”。
这股来势汹涌的欲火,狂袭她整个身子,就似万蚁钻心般的诡异。
她似痛苦、似无奈,又似哀求的道:“我好热……我……”
莫神通突然坐起身,冷冷道:“答应我,忘了宋一刀,否则别想我会给你!”
她喃喃道:“别逼我……快……”
她蠕动着身子,泪水早已湿透枕头。
莫神通重重的给了她一巴掌,怒声道:“你不是很爱他吗?
这会儿怎么又需要我,哼!你这个万人骑的烂货!”
她忍不着,她无法忍受,她开始撕着他的衣裳,吻着他的身体,像是一个饥饿已久的婴儿,贪婪的吸吮着。
经过一番强烈的吸吮,莫神通的身子抖了抖,嘲讽道:“女人?也不过如此。少跟我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
她哀求道:“给我……我要……”
他突然给了她一巴掌,骂道:“你这个贱货!”
他伏在她的胸膛,尽情的摧残她、骂着她、打着她,就像一只猫逮住老鼠之后,先戏弄它一番,再将它吃下一般的摧残。
许久……许久……
房内传出阵阵惨叫声,似鬼哭,又似狼嚎,似痛苦,又似畅快。
隐隐约约的传来小玉的声音,道:“我好舒服,我……我还……”
“啪”的一声,莫神通可能又给了她一巴掌。
女人?
多么难以解释的名词。
女人似乎是令人永远难以了解,更是捉摸不定的一种动物。
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
小玉睡得很沉。
此时已是未时,她依旧赤裸裸的躺在床上,毫无起床的迹象。
她的侗体上布满青一块、紫一块的瘀血,令人不忍目睹。
“这么好的肌肤点缀出这般痕迹,很可惜。”
每个人见着之后,一定都会有这种想法。
沈媛媛也有这种想法。
她拿了些瓶瓶罐罐的玩意儿,来至小玉的床沿边,细心的擦试着。
小玉背对着沈媛媛,双目瞪的铜铃大,望着眼前的墙壁。
其实早已醒了,她只是不想也不愿意起床罢了。
她无神的望着墙,已整整一个时辰,
沈嫒嫒在她的背后上些药粉之后,便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赫然——
她差点惊呼而出,因为她几乎不认识小玉了。
她的双颊布满了指印,肿得很大,也很厚,两颗奶子已被捏得铁青,上头还留着几道牙齿印。
她关切道:“孩子!你还好吗?”
小玉强忍着眼眶的泪水,淡淡道:“我很好!”
沈嫒媛叹了口气,耸然道:“通儿这个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怎么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小玉顿了一会儿,强笑道:“娘不是希望我能跟大哥好吗?
现在我们已经好过了,娘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沈嫒嫒微怒道:“等通回来,我定会好好的骂骂他。”
小玉讶道:“他不在?”
沈嫒嫒点点头道:“今儿个一大早,他就跑来向我辞行,他说要出去办点事,过段时日再回来。”
小玉暗自一颤,喃喃道:“我知道他要去办什么事。”
“你知道?”沈嫒嫒故作惊呼道:“他去办什么事?”
小玉默然半晌,并未答话。
她知道莫神通要去杀宋一刀,但不想讲。
沈嫒嫒何尝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不想说穿罢了。
许久……许久……
小玉突然道:“娘,我想去找大哥。”
沈嫒嫒神光一闪,满脸疑虑道:“你不是去找宋一刀?”
小玉摇摇头,断然道:“不是!”
沈嫒嫒疑道:“你去找通儿干嘛?”
小玉顿了一会儿,答道:“我不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哦!”沈嫒嫒淡笑道:“你有这番心意倒是不错,只可惜这件事谁也阻止不了,就连我这个做娘的在内。”
小玉沉吟道:“我想……或许我能阻止。”
沈嫒嫒皱眉道:“你怎么个阻止法?”
小玉没答话,因为唯一能够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只要她一死,莫神通与来人刀就不会相互厮杀,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吗?
而且她早已有个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头,那就是莫神通的武艺高强,宋一刀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与其让她看到宋一刀惨死,不如自己牺牲。”
女人的心思,旁人绝对无法了解的。
他们能够为了爱一个人而做任何事情,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女人道:“你真的爱我吗?”
男人道:“是的,我真的爱你,而且爱死你了。”
女人道:“真的?”
男人道:“如有不实,天打雷劈!”
女人道“你让我爱的这么痛苦,干脆我们一块儿死。”
男人视死如归道:“我赞成,能够跟你死在一起,吾愿足矣!
夫复何求!”
女人目含泪光,从怀里拿出二瓶巴拉松,道:“我先走了,愿来世再见!”
话落,打开瓶盖,一饮而尽。
男人的动作一向都很快,他应该可以抢下她手中的巴拉松,但他没有,他还是慢了半拍。
女人的肠胃开始一阵剧烈的燃烧,她身子忽地一阵剧烈的抖动,垂死之前道:“我……爱……你!”
男人见着女人断气,拿起电话筒道:“喂!一一九,这儿有人自杀,你们快点来!”
哈……这便是女人的下场。
谁说女人不呆?
谁又说女人不傻呢?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够了解女人。
女人。
只有女人才能够了解女人的心思。
小玉是女人,沈媛媛何尝不是女人!所以她想了一会儿,道:“玉儿,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那么做不值得!”
“我……”小玉支吾了半天,答不出个屁。
沈媛媛忆声道:“想当年娘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大约有十几个男人在追娘,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
小玉的插口道:“什么念头?”’
沈媛媛微笑道:“让他们去打、去杀,杀死一个少一个,杀死两个少一双,最后剩下的人就可得到我!”
小玉疑道:“可是现在……”
沈媛嫒叹了口气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娘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娘不喜欢的人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烦都烦死了!”
“脚踏几条船”,最后的结果铁定淹死。
不管是男人亦是女人,通常都会犯上这个毛病。
男人是见一个爱一个,女人则是不甘寂寞,心痒难熬。
小玉顿了顿,失神道:“娘,那我该怎么做呢?”
沈媛嫒正色道:“通儿的性情我很了解,若是你死了,他一样会去杀宋一刀,若是你选择通儿的话,情况或许会改观。”
“至于那个屠夫的心思,娘就无法捉摸了!”她接着道。
小玉起床道:“这会儿我就去找他们。”
沈嫒媛淡笑道:“目前的你能见人吗?听我的话,等伤好了再出去找他们。”
小玉想起昨夜的情形,犹如—场恶梦,她流着泪,垂首无语。
沈嫒嫒安慰道:“别担心!这些药可不寻常,外敷内服,不出三日,铁定恢复你本来的面目。”
小玉满怀感激之色,接过那些瓶瓶罐罐。
沈媛嫒抚摸她一头秀长的发丝,慈祥的道:“娘不打扰你了!”
话声一落,便缓缓的步出房外。
小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光中突现二道异样的光芒。
她觉得很痛苦,更是无奈。
甚至感到怀疑。
因为她知道自己所经历的这场恶梦是她一手造成,但为什么她又要对自己那么好?
难道她真的希望自己与莫神通能够凑和在一起?
那宋一刀呢?
她深知自己是如此深爱着宋一刀,这么做不就对他太不公平,况且她对莫神通只是充满一股深深的恨意,毫无一点情爱存在。
她想着想着,突然甩了甩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拿着药粉抹在那些紫青的肌肤上。
夜深。
月光轻洒在水面上,反射出成千上万的淡光。
很轻,很淡的月光。
洞庭湖上,几艘破旧的船只正疾速的朝鬼岛接近。
“禀帮主,大约一刻之后,即可到达鬼岛。”
一名乞丐装的中年人对着舱门内说道。
舱门缓缓推开,一名年轻乞丐走到门口说道:“很好!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这名年轻的乞丐赫然是丐帮帮主——于培欣。
中年乞丐躬身道:“禀帮主,弟兄们都已准备妥当。”
于培欣点点头,正色道:“交代下去,救出岛上的弟兄,否则大家伙誓死不返。”
“弟子遵命!”
话声一落,身形暴起,朝二丈开外的大船上射去。
一刻过后。
于培欣当下轻叱一声,身子骨已然地落在岛上。
没多久,船皆已驶进岛边,众乞丐纷纷上岸之后,肃立两旁。
于培欣细望众丐一眼,正色道:“这一仗乃是我丐帮生死存亡之战,我希望大家照着预定的计划,千万不要大意!”
众丐齐声道:“弟子谨记!”
于培欣长叹了口气,道:“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本帮主若是喝令你们退,不管你们身在何处,都给本帮主退回来此地。违者,回去之后按帮规制裁!”
中年乞丐动容道:“那帮主你呢?”
“我?”于培欣强笑道:“我当然与你们一同进退。”
话声一落,中年乞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声道:“帮上已将五龙令传给了许长老,弟子愿誓死跟着您!”
“这……”于培欣支吾了一会儿,怒道:“本帮主将玉龙令暂且托付许长老掌管,并不表示我不会活着回去。”
众丐跪了下去,默默无语。
于培欣顿了一会儿,道:“喔……是不是玉龙令不在我身上,你们就不听我的话?”
“弟子不敢!”
“全都给我起来!”
众丐站起身之后,于培欣接着道:“本帮主心意已决,你们就不必多言!”
活声一落,人也像一道拉满弓的弯箭,朝岛内掠去。
她选择的是,布满阵式的这道关卡,前方是一片浓密的丛林,极目望去,不时有淡淡的烟雾从林中升起。
她迟疑了一会儿,断然地走将进去,当下传来琴声兀自萦绕耳际,她定了定神,一抬头,只见皓月中天,花香草气在黑夜中更加浓冽,琴声远远传来,绝非梦境。
只见她在花丛中东一转,西一晃,霎时不见了影踪。
她又走了一阵,似觉得又回到了原地,她吸了口气,突见得东南西北都有小径,却不知走向哪一处好。
这时那琴声忽高忽低,忽前忽后。
她听见声音奔向东时,琴声忽然向西,循声往北时,琴声倏然在南发出,似乎有人伏在四周,此起彼落的抚琴戏弄她一般。
她狂奔了几转,头也昏了,当下不再理会琴声,急忙坐将在地调息起来。
当她调息之时,琴声忽停,四下寂然无声无息,待她站起身,琴声又在前面响起。
于培欣心想:“管他是吉是凶,我总得跟去。”
当下又跟着琴声而去,再行了一会儿,琴声调子陡变,似浅笑、似低诉,柔靡不端。
她心中一荡,呆了一呆:“这调子怎么如此好听?”
只听得琴声渐渐急促,似是催人起舞。
她又听得一阵,只感面红耳赤,百脉贲张。
她急忙坐将起来,闭目调息一番,无奈琴声来势汹涌,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许久……许久……
斗大的汗珠从她的额上滴落微红的双颊却变得纸一样的惨白,她咬紧牙关运足内力与那琴声抗衡着。
“小弟……是我……”
声音似有似无,虚无而飘渺。
她睁大着眼,讶声道:“宋大哥……是你!”
她的眼神中望着宋一刀朦胧的身形,接着道:“大哥,快……快救我!”
她不知不觉的散去内力,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她即将走火入魔的同时,章门穴斗然间升起一股强大的内力,来势汹涌,缓缓不断,耳旁也传来人声,道:“丫头,快抱元固守,否则性命难保!”
赫然是许正的声音,一字字,一句句的清晰。
她内心一震,连忙提起体内残留内力与章门穴相结合,大约一刻过后,整个元气才渐渐恢复过去。
她望了望四周,轻声道:“许叔叔,你在哪里?”
“丫头,你听好,待会你尽量缠住那妖妇,我好去牢里救人!”
许正并未出现,他用至高无上的蚁相神功将内力传出自己想说的话。
她点点头,苦笑道,“可是我走不出去。”
“右拐乾坤,左走金,上至水,下生五行。“她想了一会儿,微笑道:“我懂了!”
“丫头懂了就好,我先走了!你自个儿可要多加小心!”
她缓缓的站起身,吸了口气,照着适才话下所言,走了没几步,斗然间,就已见着一所庄院在二丈开外。
月光斜照着那所宅院,说不出的诡橘,因为整个庄院相当安静,死寂般的沉静。
她轻如银狐的身形,已然越过墙头,朝正厅掠去。
漆黑的大厅没半个人影,更没有一丝声响,她穿过大厅朝偏房行去。
她经过两条雨道,不远处即有一丝灯光透纸窗而出,她轻轻地靠了过去,用手指戳破纸窗细目望去。
赫然——
一副美丽的胴体,斗然间呈现在她的眼前,只可惜胴体上还残留着一些淡淡紫色的痕迹。
她赤裸裸的坐在床上,手中捧了坛酒,不断地喝着……”
“砰”然一声巨响,她手中的酒坛掉在地上,跌成粉碎。
她喃喃道:“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好的爱一个人……为什么……我错了吗?”
于培欣并不认识小玉,因为她没有从宋一刀口中听到任何有关小玉的事。
但她知道房中的姑娘铁定是为情所困。
“她自己不也就如此吗?”
小玉似乎有些醉了,她踉跄的下了床,又从床下拿一坛酒,拍碎封泥之后,“咕噜噜”地又喝将起来。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饮泣的道:“宋一刀……为什么要我认识你……为什么!”
一道凉飕飕的寒意从脚顶直窜顶门,于培欣起身道:“原来房里的这个姑娘就是宋大哥的朋友,她……怎么会是这副模佯?”
想着想着,她禁不住的叹了口气。
“谁……”房里传来小玉的疑问声。
于培欣推开房门走厂进去,她正想开口答话。
小玉已然先喝声道:“大胆乞丐,竟敢偷窥门外……”
话落于此,突然发现自己赤裸课的,连忙拿起被子遮住身子,昏沉沉的脑子刹时即清醒过来。
于培欣望了她一眼,淡淡道,“别紧张,我跟你一样是个母的!”
小五瞪眼道:“你就是丐帮帮主?”
于培欣动容道:“不错!难道要我脱光衣服证明吗?”
小玉摇了摇头,沉吟道:“我都见过了,你根本不必证明。”
于培欣内心一震,细心想着:“自己身着女装的时候,只有在日升酒楼,当晚与宋一刀激情了一夜,难道被她瞧见了?”
她心里这般想,口中说道:“你确定见过了?”
小玉微微笑道:“你是我见过,仅次于娘的一个女人。”
于培欣皱眉道:“你娘?你娘是谁?”
小玉答道:“我娘是沈嫒嫒。”
于培欣怔了怔,神光中忽地射出二道骇人的寒芒,她冷冷道:“你是那妖妇的女儿?大哥真是瞎了眼!”
小玉淡笑道:“你听他提起过我?”
“那倒没有!”于培欣轻蔑的瞪了她一眼,继续道:“大哥是跟我说过,只要他的事处理完毕之后,他会照顾你一辈子。”
小玉内心激动的无法言喻,她强忍住眼眶的泪水,道:“那是他单方面的想法,至于我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于培欣不解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小玉咬着嘴唇道:“我宁嫁给大哥而不是他!”
“你……”于培欣神情一怔,讶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都搞迷湖啦!”
小玉淡笑道:“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也不必知道太多。”
她顿了顿,接着问道:“你喜欢他吗”
“我……”于培欣支吾了一会儿,答不出个屁。
小玉耸然道:“其实我问了也是白问,要是你不喜欢他,怎可能会做那回事呢!”
于培欣避开话题,道:“有件事我想问你,不知……”
“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事就告诉你就是了!”
于培欣正容道:“丐帮有些弟子囚禁在此地,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关在哪里?”
小玉正想答话,外头已然人声吵杂,锣声大作。
“有人禁地!”
一名汉子叩了叩门道:“禀小姐……”
小玉对于培欣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出声,淡淡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汉子道:“夫人要小的来禀告小姐,要小姐待在房里不要出来,有人闯入禁地。”
“你去吧!我知道了。”
于培欣等那汉子走后,急声道:“现在你可告诉我,他们困在哪里了吧?”
小玉顿了顿,道:“西厢房的后花园。”
话才刚落,于培欣已一个箭步奔出门外。
刹那间,整个庄院灯火通明,恍惚进入白昼。
后花园中,沈媛媛身着纯白宫装,立在一棵大树前,身旁站了十三四名的劲装汉子。
“禀主人,丐帮人马已杀过来了!”一名中年汉子匆匆跑来,急声道。
沈嫒媛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汉子乖乔的站立一旁,立王手贴好,屁都不敢吭一个。
没多久,就见着二三十名的乞丐朝园中接近,他们边打边逼近着。
沈嫒嫒微微的笑了笑,轻叱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听到她的喝止声,也不约而同的歇下手来看她。
沈嫒嫒望了望乞丐、嫣然道:“你们是丐帮的?”
一名中年乞丐踏出二步,道:“不错!”
他又接着骂声道:“你这个妖妇,还不速将我帮弟子给交出来,否则休怪咱们踏平这个鬼地方!”
“哟哟哟!”沈嫒嫒耸然道:“那么凶干嘛!只要你们有本事仅管来吧!”
众丐大喝一声,群起攻之!
沈媛媛朝后退了四步之多,她身旁的劲装汉子当下便与众丐嘶杀起来。
刹那间,漫天的掌风指影笼罩场中,园中的花草树木也被扫得“瑟瑟”作响。
正当众丐嘶杀正激烈的同时,宅院南边忽地升起一团巨大的火光,烈焰冲天,刹是壮观。
沈嫒媛眉头一皱,轻身一纵,朝南院顿去。
她来至南院,发现火是从通道的右边窜起,烟雾迷漫中,忽地有个叫化子从烟雾中纵出,她轻叱一声,身形暴起三丈之多,硬生生将叫化子的身形给截了下来,口中说道:“别急别急!事情尚未解决!”
叫化子身形一顿,屁话不说,扬起双掌,奋力向前推出。
却见沈嫒嫒避开不攻,眉头一皱讶道:“好掌法!再来一次让我瞧瞧!”
叫化子闭嘴不答,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左臂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出,手掌扫到一棵松树,“喀喇”一响,松枝应手而断。
赫然,叫化子所使出的竟是天下掌法无双的“降龙十八掌”
的第一招“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乃是十八掌中最为高深的一掌,着实让对方退无可退,让无可让。
此招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上,“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发必须收招,打出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
正如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
沈嫒嫒身子一顿,望着叫化子,微笑道:“好个降龙十八掌!
你是丐帮帮上?”
叫花子暗自大惊,自己推出的掌风,竟连她的衣角边也没扫到,当下歇下手,淡淡道:“不错!有什么疑问吗?”
沈嫒嫒见到她的双手,纤细修长,心中暗道:“这会儿可有机会看看丐帮帮主生得一副什么样的德行。”
心里这般想,口中说道:“你吃饱没事干,跑来此地放火,我没请教你,你倒是先问起我来了!”
叫花子双目射出二道骇人的寒芒,她冷冷道:“丐帮与你有何仇恨?为什么你非杀了我爹不可!”
沈嫒媛摇了摇头,叹道:“你错了!令尊并非我所杀,但是他的死,多多少少也与我扯上点关系!”
“这话怎么说?”
沈嫒嫒答道:“随我来!”
话声一落,轻身纵起朝南院掠去。
叫花子略迟疑了一会儿,才紧紧的跟着沈嫒嫒的身后放足奔去。
她二人来到一间极为宽畅的屋子,叫花子才走将进去,就见到屋里四周尽是些对联字画。
“气喘三五余,花剩两三枝;
话别一怀酒,相游无后期。”
叫化子指了指壁上的时联,惊讶道:“这是爹的手笔,怎么会在你这儿?”
沈媛媛点点头,叹它:“这也是你爹垂死之前所留下的遗墨,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叫化子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媛媛答道:“你爹因为精元干涸,气血不顺,才会导致体内真气无法运转,而暴毙身亡。”
“他绝非我所杀。”她又强调道。
叫化子坚决道:“不可能!爹他老人家一向身体健朗,怎可能像你所说这般!”
“哦!”沈嫒媛微笑道:“难道一个身体健朗的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吗?”
她自问自答道:“你错了!他夜夜需索无度,你自己去想想这其中的道理,自然便可以理解。”
叫化子想了想,支吾道:“你的意思是说……”
沈嫒嫒嫣然道:“不错!我的意思也就是你的意思!”
叫化子满脸疑虑道:“我爹认识你?”
沈媛嫒答道:“岂止是认识,早在二十余年前他还是个舵主的时候,咱们就认识啦!”
“既然你们认识,我怎么从未听爹提起过?”
叫化子心里这般想,正想开口说话。
沈嫒嫒已然先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你没听他提起过,对不对?”
叫化子点点头。
沈嫒嫒又道:“因为男人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得到的时候总是想的比较多,况且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喜欢说,跟我有一腿之交呢?其实吃亏受害的还不都是我!”
说罢,她眉头一锁,满脸忧伤之色。
叫化子自己何尝不是个女人,她想想沈嫒嫒的话也不无道理,当下正色道:“你既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沈嫒嫒突然扬起头,道:“看着我……”
叫化子扬头一瞧,内心暗自一颤,渐渐想道:“这双眼怎么如此熟悉,似是我在那儿见过……”
沈嫒媛双目忽地射出二道异样的光芒,她温柔道:“我长的美吗?”
叫化子茫然道:“美……美极了……”
沈媛嫒轻声道:“看你身上这么脏,走!我带你去梳洗一番!”
说完,她拉着叫化子的手,缓缓朝偏房行去。
走没多久,她两人来至一宽畅的浴池,池中散发出一股浓冽的花香味,水面上更是浮着成千上百的玫瑰花瓣,令人心中舒爽无比。
外头人声吵杂,杀声震天响,但她全然未觉。
因为她很有自信。
她自信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绝对可以击退敌人的侵袭,所以她缓缓的褪去衣裳,只想痛快的洗个澡。
一个人充满自信心固然是件好事,然而许许多多的事,却是我们事先料想不到的。
正如沈嫒媛一般。
因为许正的介入,不仅救出了丐帮受困弟子,而且还打死了二名敌人,受伤的也有十余名。丐帮众人纷纷撤退,各个不约而同往岛边退去。
许正蒙着脸,无比轻松的站在岸边上。
三十余名丐帮徒众神色焦急的守候着。
许正望了望众人,威严道:“还不快退!”
一名中年乞丐抱拳道:“多谢前辈援手之情,我等誓死与帮主同进退,不见帮主誓死不返!”
“哼!你们这群莽夫!”许正不悦道:“就凭你们这些人想与那妖妇抗衡,好比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话声一落他缓缓走至神丐安达身边,扬起单掌,将内力注入安达的心脉,口中说道:“老乞丐,你快说句话吧!我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你们穷耗!”
神丐安达咳了咳,叹道:“只恨我伤重未复,否则也不会让丫头只身一人涉险!”
许正动容道:“到了这个节骨眼还说这干嘛!你先带他们走,我找丫头去!”
安达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你自己也多多保重。若是不敌,咱们再好好商量应对之策。”
“众弟子听令!”他又轻轻喝了一声道。
“弟子在!”
神丐安达凄凉道:“退!帮主之事自有本长老做主!”
说罢,众丐帮弟子各个面有菜色,缓缓走至船上,扬帆而去。
许正等他们走了之后,身形像道炊烟,刹时之间,即消失无踪影。
这件事发生的很快,就在沈嫒嫒发现南院失火前后,大约一刻上下,所以她至今尚未发觉此事。
她拿了些油脂涂抹在自己的肌肤上,做出些猥亵的动作,口中说道:“你想要吗?”
叫化子身子一顿,茫然道:“我……我不知道……”
沈媛媛将身子轻轻靠去,柔声道:“别害怕!不知道没有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的。”
话声一落,她轻轻的解开她的衣裳。
赫然——
一件血红的肚兜竟然穿在她的身上,沈媛媛眉头一皱,闪电般的将叫化子剥个精光。
当她见着叫花子的零件之后,她什么话也没说。
她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便离开了浴池,披了件袍子朝自个儿房里行去。
她到了屋里之后,便把能砸能丢的东西全都摔成粉碎!
当她离开浴池之后,外头又走来了一个人。
小玉。
她一走近浴池,就望见叫化子一丝不挂由站在那儿,双目俱是茫然之色。
“你在想什么?”小玉轻声问道。
叫化子的身躯抖了抖,讶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此地?”
小玉俏皮道:“你不是想证明给我看,说你是个女人?”
“哦!”叫化子自语道:“我有这么说……奇怪,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小玉嫣然道:“既然脱都脱了,不如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最重要的是把你脸上的污垢洗掉。”
叫化子细望池中,幽香淡雅,她二话不说,跃进池中洗将起来。
“刹那间,她仿佛从一个猪八妹,忽地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水中的女神般圣洁,如出水芙蓉的娇艳。
小玉摇摇头,道:“难怪他会喜欢你!”
于培欣不解道:“你是指谁喜欢我?”
小玉答道:“我是指宋一刀。”
于培欣讷讷道,“会吗……我……从来听他说过。”
小玉叹道:“或许有这么一天,他会跟你说的。”
于培欣不以为然道:“这倒很难说;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唯有你的存在。”
小玉顿了一会儿,嫣然道:“算了!咱们别提这件事,你会喝酒吗?”
“喝酒?”于培欣微微怔了怔,娇声笑道:“那你可是找对人啦!我不仅会喝,而且酒量更好。”
小玉接着道:“那就好,咱们喝酒去!”
于培欣接小玉手中的衣裳,抹干身体之后穿将一去。便随着小玉来至房中。
小玉从床底拿了坛酒递给于培欣,口中说道:“今儿个咱们好好的聊聊。”
于培欣不解道:“你想聊什么?”
小玉喝了口酒,问道:“你想掌管丐帮多久?”
于培欣讶道:“你问这干嘛?”
小玉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会是属于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哦!我懂你的意思。”于培欣喝了口酒,继续道:“从我一按掌丐帮开始,我就一直想找个适当的人选好接掌丐帮,至今尚未找到,如此而已。”
小玉耸然道:“这么说起来,你还是以自我为重心罗?”
于培欣接着道:“女人本就该如此、地位、财势、武功、名望,只不过是个装饰品,最后她们终究还是该找个归宿,相夫教子的度过一生。”
小玉动容道:“看不出你倒是个明理的女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于培欣截道。
小玉又道:“如果你找不出个适当的人选,或是这些人选都没有自己来的强,那你该如何?”
“这……”于培欣支吾了一会儿,讷讷道:“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丐帮十万徒众我不相信找不出个人选。”
小玉不以为然道:“那可很难说,某些女人她们生下来就比男人更为优秀,因此才有所谓‘女强人’之说,难道你不认为自己属于这种人?”
于培欣想了想,突然道,“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么多话?”
“我想把宋一刀让给你!”
这句话小玉井未说出口,因为她不想让于培欣承受大多的压力,况且在她心底一直有个强烈的预感。
她预感自己与宋一刀只是春梦一场,不为什么,只因她两人之中还夹杂莫神通,她必须做个抉择。
她顿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好好聊聊,若你不喜欢,自当跟我明讲。”
“不不不!”于培欣望着小玉,连忙急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这么说。”
个玉“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看你急成这副德行!”
于培欣双颊一红,困窘道:“很奇怪!我很少跟女人处在一起,这会儿我自个儿倒像个女人。”
小玉接着道:“难道你不是女人?”
“这……”于培欣娇道:“你好坏喔!”
小玉干了口酒,神色一整,正容道:“说真格的,过两天我想出趟远门,你陪我去好吗?”
于培欣不解道:“我去方便吗?”
小王断然道:“当然方便,而且你在场更好。”
“为什么?”
小玉迟疑了一会儿,答道:“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来!咱们喝酒!”她又接着道。
于培欣满脸疑虑的望着她,不时想问些问题,无奈小玉只是笑而不答。
她们两人不断的喝着,直到三更天,才尽兴的上床睡觉去。
于培欣怀着许许多多的疑问,茫茫然然地入梦。
至于小玉则不然。
她失神的望着墙,眼眶中充满一股淡淡的雾气,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滑下。
她的心似有抽痛,因为她是如此深爱着宋一刀,无奈着了莫神通的道,就像一块完美的玉石上头忽地出现污点,永远也无法恢复昔日的纯洁。
“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期待父母的谅解一般”。
她没有把握。
更没有颜面去乞求别人的谅解。
因为失去的,永远再也无法要回,或许她命该如此吧!
第二天,一大早。
沈媛媛出现了。
她自个儿推开房门望着相拥而眠的小五与于培欣,神色无比平静,就像死湖中的水一般平静与安样。
小玉整夜未曾阖眼,她轻轻的说道:“娘,早!”
沈媛媛微微笑道:“你认识她?”
小玉摇摇头,道:“她来此之后我才认识的。”沉睡中的于培欣,隐隐约约的听见她们的谈话声,她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不解的望着沈嫒嫒。
“你睡的好吗?”
于培欣答道:“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沈媛嫒嫣然笑道:“昨儿个夜里,丐帮的人马打了场漂亮的仗,不但救了神丐出困,还伤了我几个人,这么好的消息,我忍不住想来告诉你。”
于培欣暗自心喜不已,但面不改色道:“这个消息对我而言,的确不错!”
沈媛媛皱了皱眉,疑声道:“我怎么想也想不通,丐帮能有身手如此之好的人,你能告诉我吗?”
“不难得知。”
想了一会儿,道:“你是指……人海战术?”
点点头,娇笑道:“事情就这么简单!”
皱眉道:“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再怎么说囚门乃所铸:没有三、五十年的修为,绝对无法扭曲”
培欣接着道:“所谓‘三人合力,其力断金’,任何事都有令人预先猜想得到。”
宋媛媛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没关系,这件事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而且走了个长老,来了一个帮主,不是更好!”
培欣道:“你想困住我?”沈嫒嫒怔了怔,道:“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你也不必想太多,我总不至于将你关起来吧!”
“你……”于培欣正想答话。
小玉轻轻地拉拉她的手,意思是说:“不必多言!”
她耸了耸肩,默然无语。
沈嫒嫒淡笑道:“你好好待在此地,我先告辞了!”
话声一落,转身离去。
小玉待她走了之后,轻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过两天陪我出去走走吗?这会儿你急什么?”
于培欣满怀感激之色,点点头,微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