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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势无可避,只有举掌硬接,呯呯两声,裴翔威翩然落地,他两人则脱力坐倒,地面的青石砖踩碎了四块。

项旧同已回过力,上前扶起两人,恨声道:“纪老儿可恶,他叫我们来,原来是没好心的,他奶奶的,回去找他算帐去!”

项古同道:“技不如人,别再给自己找麻烦。”再高声道:“初泰机,我们兄弟中了人家的诡计,犯了轻敌之过,你可有胆放我们兄弟离开。”

初泰机道:“你们要走便走罢,日后最好能小心点。”

裴翔威接道:“下回撞到在下手里,可不会再像今日这么好去。”

项旧同道:“好狂的口气,你是谁?”

裴翔威道:“回去一问就知道了。”

项古同对初泰机道:“纪南风的徒儿要老夫告诉你,说他弟弟的事揭过不提,今晚设宴栖霞,共商大事,并要你单独赴会,还说如果你不去,一定会后悔的。话已传到,告辞。”

初泰机道:“且慢,栖霞山那么大,老夫到哪里找去?”

项古同道:“他只告诉我这些,其他的我不知道。”说完,转身和兄弟离去,三人走时,还偷偷的瞟一眼刘玉茵、钱怡音。

崔福地瞪眼道:“看什么,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还不快滚!”

三人狠狠瞄他,怏怏而去。

崔福地喃喃地道:“这三个色鬼,只怕不会就此罢休。”

刘玉茵微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们敢来,就教他们讨不了好去。”

崔福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郝刚道:“初兄,其中必然有诈,三思较好。”

初泰机道:“多谢提醒,但我似乎是不去不行。”

钱怡音道:“初伯伯,只恐怕他是要以阿姨性命来胁迫您。”

刘廷远道:“你怎么知道?”

钱怡音含笑道:“从他一定要伯伯去来看的,如果没有胜算,他是不会这么说的,以目前来讲,除了裴大哥外,能令伯伯有所顾忌的就是阿姨了。”

刘廷远道:“嘿,你很厉害。”

钱怡音笑道:“刘大哥过奖了。”

初泰机道:“钱姑娘说的很对,老夫极耽心他们真的以此挟制我。”双眉紧锁,沉吟不语。

裴翔威道:“外公,孙儿有个打算,孙儿暗中跟随,然后伺机制住薛东史,迫令放出我娘。”

初泰机道:“这太危险了,你最好别试,万一将事情弄僵了,后果不堪设想。各位,恕我失陪,我入内休息一下。”说完做个四方揖进去。

崔福地叹道:“临到老来还不得悠闲,真是受罪。”

刘清河天妇听说外面发生打斗,忙出来探视,刘玉茵搂着娘,道:“娘,您没瞧见哥哥刚才好勇敢,表演了一幕英雄救美的好戏。”

钱怡音娇颜一红,背转身子佯装在看窗外景色。

刘廷远颇感尴尬,道:“妹妹,你在胡说些什么?娘,您没看见妹妹刚才多好玩呢,有个坏蛋要抱她,还没碰到,她就吓得晕了过去,胆子好小,真是差劲!”

刘玉茵跳脚道:“坏哥哥,坏哥哥,就会取笑人家,讨厌!”

刘清河道:“好啦,别闹了,说正格的,有威儿在,要欺负到你可不容易。”裴翔威闻言傻笑。

刘廷远道:“你别憨憨的不说话啊!”

他侧头耸肩,道:“我要说什么?”

刘廷远还要再说,他妹妹叫道:“哥哥,你和怡音妹的鞭法比得怎样,哪个高明啊!”

他瞄一眼钱怡音,道:“我们还没比。”

刘玉茵得理不饶人,道:“好啊,说过的话不算数,大哥不是君子。”

刘廷远苦笑道:“好,我错了,我多嘴,我不说了,可以了罢!”

刘玉茵道:“这还差不多。”她因为哥哥要取笑裴翔威,立刻发动攻击,堵住他的口,而且她知道裴翔威必定为其母的事愁苦万分,因而希望能稍灭他心中的压力。

裴翔威明白,向她投以感激的微笑。

崔福地过来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老哥今天还没喝够酒,你陪我一块儿去。”

裴翔威尚未表示,元节道:“崔前辈,我们酒窖里藏有好酒……”

崔福地挥手道:“今天大老鼠要到外头喝,不在这喝。”拉了人便走。

刘玉茵喊道:“喂,你可不许喝醉了!”

裴翔威忙不迭地答应。

崔福地细声问:“你身上带了家伙没有?”

裴翔威一怔,道:“没有,我回去拿。”绕过大厅取刀剑,心想:“出去喝酒带家伙干什么?”一时捉摸不透其意。

三人来到一家小酒楼,掌柜的是铁龙帮众,认识他们,殷勤招待,送了满桌好酒好菜,崔福地占了一壶酒自饮。

崔福地道:“小兄弟,你有几成把握?”

裴翔威停箸讶问:“把握?”

安宏环顾四周一会,低声道:“我主人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若遇上黑剑魔君纪南风及他的徒弟薛东史,有几成胜算。”

裴翔威道:“哦,原来如此。”沉吟一阵,再道:“对纪南风,晚辈仅有一半的胜算,因为他的内力极高,而且我和他都概略了解对方的剑法。至于薛东史,则有七成把握。”

安宏轻“咦”一声,问:“你不是打败过他?”

裴翔威微微一笑,道:“昨夜胜的侥倖而已。”

崔福地颔首道:“好,胜而不骄,要得!”话锋一转,道:“前几回,他们采取主动之势,得了好多便宜,教我们吃了大亏。”

裴翔威道:“晚辈听我外公说,前辈为了帮助我们,损折了好多人手,晚辈铭感五内。”说罢起身,深深一揖。

崔福地摆摆手,道:“过去的事,提它干什么。”喝口酒,又道:“昨晚我们反客为主,打得他们落花流水,顺利救出你义父母、义兄,所以我想,咱们再给他们来一次,再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说完,神秘一笑。

裴翔威顿时会意,道:“前辈,您的意思是打进去,能,便救出晚辈家母,不能,便抓薛东史为人质,做为交换条件?”

崔福地一拍大腿,笑道:“不错,我正是此意,只不知你敢不敢去。”

裴翔威深吸口气,压住激动的心情,道:“晚辈父已作古,只余母亲一人,说什么我也要去试一试!”话声虽放低了说,神情却是愈来愈激昂。

崔福地道:“我们吃完饭就走。”仰脖子就着壶嘴把酒喝干。

三人离了酒楼,一路往城北而去,看清没人跟踪后,闪身入了一间民房,再出来时,三人都换了一身打扮,着上脏污的粗布短衣,穿草鞋,腰插短斧,一副樵夫打扮。

三人直来到城外一座大庄院附近,早有人接应给了他们三担柴火。

三人来到庄院后门,安宏上前拍了三长、两短、两长的暗号,须臾,门呀的一声打开,开门的人问道:“送柴么?”

安宏道:“送三担,避邪用的。”

那人点点头,边让路边打了个手势,崔福地和安宏迳行进入,好像没见到似的。

此刻时辰不过是下午申时初。

路上遇有人盘问,开门那人均说是送柴火来的。

三人进了柴房,安宏隐在门边把风,崔福地道:“小兄弟,待会有人带你去逮薛东史。”自柴堆抽出一套仆役衣服要他换上。

他边换边问:“前辈,是否没在下母亲的消息。”看崔福地点头,微微一怔,立即七手八脚的换好衣服,从柴火里拿出刀剑藏好。

外面走进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催促道:“快跟我来!”

崔福地在他临出去时,握一握他的手掌,道:“小兄弟,祝你好运。”

裴翔威微笑点头,安宏也用力一拍他的肩膀。

崔福地对那管事道:“你若敢耍花样,小心狗命!”

那人仓惶答道:“小的不敢!”连连打躬作揖。

裴翔威明白行非常事要用非常手段,但心中仍觉不忍,暗叹口气。

那管事领他到厨房,盛了碗人参汤,用漆盘托着给他,叮嘱小心,便穿廊过户,带他来到一间屋子前,禀道:“老爷,人参汤熬好了。”屋内的薛东史嗯一声,叫他送进去,那管事推开门,示意送汤。

薛东史躺在床上假寐,打手势叫端过来,裴翔威走近捧给他。

他伸右手来接,手腕一麻,急运劲欲挣,腕上铁箍一紧,全身酸软无力,心中大骇,疾问:“你是什么人!”

裴翔威涂黑了脸,唇上贴着假髭,眼皮浮肿,使他认不出来,他才说了一个“你”字,便教人捏住牙关,发不出声音。

裴翔威低喝:“你若胆敢叫喊,我立刻取你性命!”稍停,问道:“你将我娘关在哪里?”放开手,让他回答。

薛东史讶问:“谁是你娘?”此刻性命系于人手,说话上客气了许多。

裴翔威听他如此问,知自己尚未被认出,便道:“在下姓裴,我外公是九霄鹰王初泰机。”

薛东史惊道:“原来你是那个小子,你娘是我手中的一张天九牌,岂可交给你。”

裴翔威怒眼一瞪,道:“你别逼我!”

薛东史将头一撇,来个不睬不理。

裴翔威正想逼他说出,心神纷乱下,没注意有人走近,发觉时,那人已走入房里,睹状喝问:“你是谁,干什么来的?”话声中大步欺近,双拳直捣他后心。

裴翔威运指如风,封了薛东史数处穴道,旋身拨开拳,和那人一朝面,心中一震,诧道:“是你!”

那人竟然是外公的三师兄黎太和,他震惊于眼前的事实,疏神防守,接连受了几记重拳,此时他的功力胜过黎太和许多,太虚神功自生反应,将拳劲尽数消卸掉。

黎太和退后几步,叱道:“你是什么人,如何认得我?”

见行踪败露,怕师弟知道此事,大喝冲前,杀着频施,欲将之毙于拳下灭口。

裴翔威回过神,随手消封来招,闻人声鼎沸,脚步杂沓,心想:“先离开这里,见了外公再说。”疾攻三拳驱退他,左手一掌轰开墙,挟起薛东史穿出上屋,几个纵跃,便离了庄院,疾奔而去,把追兵抛诸脑后。

纪南风闻声赶来,却哪里追得上。

崔福地与安宏二人趁着混乱离开,临走前还放了把火,烧了几间屋子乱人耳目。

黎太和也曾上屋来追,见他轻功身法是本门武功,吓得停步不追,喃喃自语道:“他是六师弟?不像啊,他到底是谁?本门何时出来一个这样的高手,太危险了!”

怔神间,被转回来的纪南风推了一把,问道:“你认不认识那人?”

他摇头道:“我不认识,不过他的武功家数是本门的。”

纪南风“哦”一声,道:“你门中有轻功这么好的人?”

语含嘲讽,黎太和怎会听不出,但本领不如人,只好忍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纪南风下屋思索半晌,击案道:“老夫若没料错,他就是初泰机的外孙,那个姓裴的小子,他妈的可恶,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瞧我抓到你不剥了你的皮才怪!”他现在一点也没有宗师风范,倒像个市井粗人。

黎太和道:“这小子武功不可能这么高,几个月前我才和他交过手。”

纪南风狰狞笑道:“怎么,你当老夫在胡说八道?有机会你和他交手看看,只怕不出五十招,你便会被撂倒地上。”说罢走出,不再看他一眼。

黎太和跳过去拦住,问道:“纪先生,那他为何要抓走令徒?”

纪南风负手笑道:“这还不简单,他是想依样画葫芦,换回他娘,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哈哈哈!”

黎太和道:“纪先生,这怎么说?”

纪南风止笑,扫他一眼,道:“你真是满腹草包,去请你师弟来,老夫要与他商量。”说完,迳自离去。

黎太和被他讥笑得满脸通红,呆立一会,才乘轿离庄,朝紫金山而去。

裴翔威不及恢复本来面目,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没走分堂大门,直接从附近屋上跃了进去,把人放在椅上。

薛东史道:“看来你的功力又比昨天进步,你是怎么练的?”

裴翔威淡淡说道:“是吗?”转身进去请外公。

元节巡察经过大厅,瞧见里头有个陌生人,椅上还有薛东史,以为他又带人杀来,抽刀叫道:“敌人来了!”跳步冲前,手中刀猛斫,知薛东史武功了得,自己万万非其对手,可是职责所在,有进无退,他这刀施尽全力,威力非同小可,即使是石头也劈了。

裴翔威大惊上前,在椅后抓住薛东史双肩疾提,哗啦一声,那张椅子分成整齐两半,薛东史骇得面无人色。

元节一击不中,挥刀再攻,裴翔威两手提人,边闪边道:“元兄,是小弟我啊!”

元节认出声音,急忙收刀,抓头道:“裴少主,你怎么不早说,害小的糊里糊涂砍了你几刀。”

他两人间虽因裴翔威认了外公初泰机,而产生主从之分,可是感情依旧,所以他说话措词便没太在意。

裴翔威放下薛东史,笑道:“我这副模样,连你都瞒过了,好玩!”两人相顾大笑。

众人闻声出来,刘玉茵先是一怔,然后一手扯掉他的唇髭,取手巾抹他脸上油墨,裴翔威推开,伸衣袖擦去,含笑道:“就是瞒不过你,擦脏了你的手帕不好,我自己来!”话是这么说,还是乖乖地让她抹干净脸。

初泰机看到薛东史,大笑数声,喝问:“你昨日的威风哪里去了?”骤然警觉自己失态,缓口气镇定心神,再问道:“请问小女是否在你那里?”

薛东史不由也有些佩服他的修养,道:“实不相瞒,令千金不在我那里。”

初泰机睁大两眼,问:“此话当真?”

薛东史道:“绝无虚假。”

初泰机静默片刻,道:“那你为何……”

话未说完,薛东史抢先答道:“她虽不在我那里,但是在我掌握之下。”

初泰机道:“既然如此,请命人释回小女,我也放你,可好?”

薛东史嘿嘿笑道:“此议很好,遗憾你无法如愿,我非常清楚唯有令千金能左右你,掌握了她,也就等于控制了整个神雕堂,你说对不对?”

初泰机再按捺不住,一把揪起他,恨声道:“你现在老夫手里,要杀要剐悉由我便。”

薛东史冷笑道:“你伤我一发一肤,我加倍奉还。”

初泰机打个冷颤,道:“你敢!”

薛东史脸露轻蔑之色,道:“你可以试试。”

初泰机一咬牙,扬起手掌,裴翔威疾拉外公衣袖,道:“外公,我们要忍一忍。”

初泰机颓然一叹,松手跌入椅中,整个人变得好苍老。

薛东史的神情则没半分俘虏模样,睥睨顾盼,说不出的得意,元节、毕朽、明康等护法暗骂个不停,恨不得饱以一顿老拳,打歪他那张臭脸。

他望向裴翔威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这个笨小子,抓我来有什么用?你拿老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裴翔威气得全身发抖,不断地敲脑袋自责,刘玉茵劝他无效,怔怔地落泪,他才止住不敲。

崔福地、安宏一齐回来,白眉鼠王气喘吁吁地一拍他肩膀,翘指道:“小兄弟,好俊的轻功!”

裴翔威拱手道:“不敢,前辈过奖了。”

崔福地早将众人的表情神态瞧在眼底,下巴一扬,说道:“怎么,你们对付不了他?没问题,看大老鼠的手段,安宏,他交给你了。”安宏答应一声,开步走前。

刘玉茵问道:“鼠王伯伯,他要用什么方法?”

崔福地笑道:“急什么,马上就知道了。”

安宏阴恻恻一笑,道:“薛先生,不知你可有娶妻生子?”

薛东史闻言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安宏冷哼一声,道:“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才是。”

薛东史怒道:“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倾全力报复!”

崔福地笑道:“你放人,我便不为难你。”

薛东史叹道:“好吧,我答应。”说罢,狠狠瞪视。

崔福地道:“事不宜迟,立刻救人,你说在哪里?”

薛东史道:“在庄里,你押我回去,放出人后,你们再放我。”

崔福地道:“这不好,到时你要是真爽爽快快的放人,我们也不好为难你,可是如此一来,要走出你那地方,多少有些麻烦。这么着,你写封书信,要人把初大小姐安然无恙地送来此地,然后我们再放你。”取过纸笔给他,裴翔威解了他右臂关节的穴道。

薛东史振笔疾书,要副总护法卢函立即带人来此换人,不得有误云云。

崔福地细睹他未在信中做手脚,交给安宏,着令他派人送信。

卢函见信大惊,急忽忽就要带初秀忆换回斋王,纪南风冷不防过来,问道:“我徒儿有消息了?”

卢函一五一十的禀告,纪南风道:“老夫有个一石二鸟之计,先别忙着换人,你差人告诉他们更换地点,初泰机必然答应,老夫自有安排。记着,措词上要硬一点。”卢函答应退下,依计行事。

纪南风令人请来恶手三神项氏兄弟,含笑道:“三位可想一雪今早之耻?”

项古同道:“你害我们兄弟丢了一次脸还不够吗?”

纪南风陪笑道:“是兄弟的不是,请三位千万包涵。现在兄弟有一计在此,不但能使三位报此大仇,还能得到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另外兄弟再送六位美女为酬,三位意下如何?”

项氏兄弟齐声道:“此话当真?”

纪南风捻须笑道:“此事岂可儿戏,自然是真!”

他兄弟三人听说有美女,心旌神摇,就有千军万马也敢闯,项旧同垂涎道:“最好能像上午那两个丫头一样漂亮。”

另二人齐声道:“有理,有理!”他三人一直念念不忘刘玉茵、钱怡音的秀丽。

纪南风哈哈笑道:“那有什么问题,此事一成,那两个丫头就是你们的了!”

项氏兄弟心痒难熬,催促道:“快说!快说!”

四人围在一起,纪南风小声地说出心中计划,他三人一听完,叫道:“妙!妙!妙!”

话声未绝,人已穿门上屋而去。

安宏走后,裴翔威想起遇到黎太和的事,考虑一会,对外公说了。

初泰机长声一叹,道:“原来如此,难怪薛东史那么快即得知其弟已死,而我们的行动也避不开对方耳目,可恶,你好!好!好!”脸色因激忿而发青。

崔福地等他稍微平静,劝道:“人心隔肚皮,有很多事都是会变的,你去休息一下,等令爱回来,我再着人通知你。”

初泰机苦笑道:“我要在此等候。”

众人见他坚持,便不再说,闲聊打发时间,等候消息。

半个时辰后,安宏派出的人回报说信已送到,对方答应换人,未久,卢函派人送信,要求更换地点,改在玄武湖旁,并且立时带人交换,初泰机无暇思索,道:“老夫马上到。”那人回去覆命。

郝刚道:“初兄,恐怕这其中有诈。”

崔福地道:“不错,答应了又改,有问题。”

薛东史嘿嘿笑道:“瞧不出你们个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竟然生了颗最小号的胆子。”张口大笑。

刘玉茵抬手捉了只苍蝇,屈指一弹,“嗤”的一声,射入他嘴里,异物入口,他惊惶吐掉,叱喝:“臭丫头,你……”见裴翔威寒森森望来,赶紧住口不说。

初泰机道:“老夫说去,就一定会去。”转对群雄道:“我想湖边游人如织,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动刀动枪,为防有变,我会做一番布署的。”

唤来元节、封霸、狄英三护法,着令他们各带廿名武士乔装改扮,在湖边埋伏听命,三人领令去了。

崔福地打个呵欠,说道:“呃,我们也别闲着,安宏,你也去安排一下。”安宏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初泰机拱手道:“多谢崔兄相助。”

崔福地起身还礼,笑道:“勿如是说,你这样未免太见外了。”

一炷香时分后,初泰机、崔福地押薛东史同乘一车出发,裴翔威随在车后。

日沉西山,照得半边云霞火红一片,教人觉得怵目惊心,其间点缀阵阵归鸟鸣声,减了几分窒迫,增了几分闲意。

郝刚、刘廷远、刘玉茵、钱怡音四人要求同行,都被婉言拒绝,裴翔威是说:“爹娘受了惊吓,身体欠安,请大哥和妹妹代劳照顾。”

刘氏兄妹便留了下来,郝刚和钱怡音则被商请留下照应,所以皆没参加。

正走间,裴翔威心口突的一跳,他没在意,再走没好远,又是突的一跳,连续几次,不由感觉奇怪,运气检查也不见其状,就不管它,但心神却愈来愈烦燥,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暗想:“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嗯,前头或许有埋伏,必须小心!”集中精神专注四周动静,烦嫌之感渐消无踪。

来到约定地点,卢函早候在那里,身边有顶轿子,他道:“在下主人来了没?”

薛东史道:“我在这里。”走下车来。

初泰机道:“我女儿呢?”

轿中一个女子惊呼:“爹!”

卢函掀起轿帘,扶初秀忆出来。

双方小心翼翼地换过人,裴翔威奔到母亲面前跪下,喊道:“娘,苦了您了!”

母子紧靠一起,初秀忆摸摸他脸,道:“孩子,你瘦了。”

裴翔威道:“娘,您也是,孩儿好想揍他们一顿,给您出气。”

薛东史叫道:“喂,小子,别尽顾说话,把我身上穴道解开啊!”

裴翔威“哦”一声,道:“对不起!”跳过去解开。

薛东史问道:“欧阳浩是你朋友?”

裴翔威一怔,道:“不,他是我义兄。”暗奇他问这个干什么。

薛东史道:“不要紧张,我无恶意,只是心灰意懒,想将在杭州的人马撤掉,息止争雄天下的野心。”

崔福地道:“不错,你富可敌国,确实是有这个能力。”

薛东史道:“此事已成过去,再也休提。初堂主,请你想一想,以黎太和那样的粗人,能成得了气候?小心自己的师兄,告辞。”

初泰机闻言,心中雪亮,拱手道:“多谢相告。”念及师兄弟相残,神色惨然。

崔福地道:“你既然告诉我们这难得的消息,我便也奉送你一点,令师是个经不起诱惑的人,小心他于你不利。”

薛东史道:“你胡说,这是不可能的!”

崔福地道:“是真是假,日后自知,反正你小心一点就是了。”

薛东史一拂袖,上马而去。

初泰机道:“他最好是相信,鼠王的消息从来是不会错的。”

众人转身归去。

裴翔威心神又烦燥起来,便说道:“外公,娘,崔前辈,我想先走一步。”

初泰机含笑道:“你去吧!”

裴翔威离鞍飞奔而去。暮色四合,行人稀少,可以施展轻功而不必顾忌。

崔福地瞧着他的背影道:“才离开这么一下子,就那么想见她,真是的。”

初泰机笑道:“年轻人嘛,性子难免急了些。”

初泰机等人一行离开约一刻钟之久,三条人影潜入,抓了一个仆役问清众人所在,避过卡哨,直往后面掩去,后面内厅里,刘廷远正和钱怡音切磋鞭法,刘玉茵看着,不时说道:“哥,你那招怎不使快点!怡音妹,我哥又让你了!”

两人被她搅得面红耳赤,再交手数合,刘廷远跳开几步,拱手道:“钱姑娘,在下改日再向你请教。”

刘玉茵道:“哥,你赖皮,胜负未分便不比了,算什么嘛!嫌我多嘴是吗?我不说话行了吧!”

钱怡音道:“玉姊,你就别为难你哥哥了嘛!”

刘玉茵道:“好啦,不说就是,我看爹娘去。”

刘廷远心想留下自己和钱怡音在此,会惹人闲话,便道:“我们一块儿去。”

蓦然不见厅口的两名武士,暗自警惕,伸手拉住妹妹,喝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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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两间土房,里间紧靠外墙是土炕:炕上只有一领旧席和两床打着许多补丁、五颜六色的旧薄棉被。炕南头靠墙是灶,余烬已灭,灶头上有半锅水还冒着热气。此外除一些破旧木瓢陶碗之外,更无长物。由东墙小方洞射进来的朝阳,照见室中到处都打扫得很干净,便知这家人虽穷,日子过得很勤谨。“妈!我饿!”女主人田寡妇的五岁幼子眼泪汪汪望着她那面容憔悴而又带着一脸苦笑的母亲跳脚。“幺娃,忍着点,莫叫妈再伤心。你先趁热喝碗水搪一搪,莫看是清水,这里头有妈的眼泪呢。”田寡妇的十岁儿子田豹抢先发了话,一面却拭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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