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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义不容辞探楼船 侠士暗助方脱身

陶陵哈哈一笑道:“不错,在下此行,是想了解贵教真正幕后主持人的底细,而且也想知道两位到富阳城真正目的。”

许月娇又接口道:“陶老头你总算说了实话,可惜的是你这一趟是来得去不得。”

陶陵脸色一整,沉声道:“姑娘如此抬爱,陶某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大本事,把我留下来。”

许月娥娇声怒嗔道:“妹妹,少跟他废话。”随着,目光投向后舱门口站着的那个身着一袭白衫的中年文士,道:“戈大年,还不跟我把这个老狗拿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戈大年身形一晃,一团白影已疾向陶陵站立处射到,一言不发,双手十指箕张扣向对方腕脉。眼看双方身体刚一接触,陶陵却突然一矮身形,向侧横飘丈外,一面冷笑道:“唉!天魔教的高手,怎么连动手过招的规矩都不懂,一上来就偷袭,未免太小家子气嘛!难道你们就不怕传出去让武林朋友笑话。”

“老狗,你少得意,还不给我躺下。”戈大年一招落空,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面答话,一面同时改换身法,接连快速地向陶陵上中下三处要害攻出了极为霸道的三招天魔掌法。

陶陵一见对方出招,不退反进,两人就在客舱中展开一场紧张激烈的拼斗。

由于双方的身法和招式,都属一流上驷之才,旁观的人根本难以分辨出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劲风呼啸中,只见两道白色人影,疾如电闪奔雷似地,相互交缠着,可是却听不到双方掌风接实的响声。

在恶斗中的两人,非常明显的都是采取急攻,意图抢得先机,以快、狠制服对方,因此双方每一招式,都未曾用老立即半途撤招,故所以双方掌力从未接实而发出巨响。

双方你来我往,一转眼已经对拆了四十招,仍然不分上下,使得旁观的许月娥、许月娇姊妹俩,双双脸现不耐之色,秀眉紧蹙着。

只听陶陵嘿嘿干笑道:“江湖道上当听人言,戈兄武功如何了得,今天我陶某总算大开了眼界,领教够了,如果就凭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竟然会赢得天魔教教主赏识招为二驸马的话,那老夫倒够资格当太上教主都有余。”话锋一顿又继续道:“老小子,你还有没有甚么你老婆教的绝招,一齐抖出来,否则,老夫就……”

戈大年仍然闷头出招,没有答腔。

陶陵却一面与之动手,继续调侃道:“咦!这小子怎么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居然怕老婆怕成这个样,这倒怪有趣!”

戈大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老狗,你二大爷现在懒得跟你斗嘴,你死到临头,还自命不凡,纳命来吧!”

话声未落,只听“砰”地一声巨震过处,两人乍合即分,各自凌空连翻了好几个觔斗,只是陶陵倒飞六尺之外,而戈大年却飞出丈三之外,已经快到舱门口才拿桩站稳,并且随着吐了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呆立着。

此时,旁观的许月娇一声娇叱道:“老赌鬼,真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陶陵哈哈一笑,朗声应道:“承蒙二公主谬奖,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许月娥又接着道:“老杀才,你别臭美,你以为你从‘三才绿玉杖’秘笈上学到的甚么三才扇法,无相神功就很了不起,今天本公主倒要领教领教,看看你的本领究有多大。”

陶陵仍然一笑道:“既然连老夫那点压箱底的玩艺,姑娘你全知道,那我还敢在你面前献丑。”话锋一顿又道:“何况,老夫与人动手一向有个原则,就是不跟女斗,刚才在下因不小心误伤了尊夫,老夫这厢向你赔个不是,务请海涵。”

许月娥满脸寒霜,沉声道:“老狗,你少废话,出招领死吧!”

陶陵不动声色接道:“姑娘,何必动气,有话慢慢说嘛!”他不待对方接腔,又继续道:“你我既无不共戴天之仇,何必非要置在下于死地,何况是尊夫先动手偷袭,虽然受了些许小伤,吃两剂药,休息一两天就会好的,在下保证以后绝对不碰尊夫一根汗毛,务请原谅则个。”

许月娇声色俱厉地接道:“老不死的东西,你到底有完没有。”

许月娥此时随声截口道:“二妹,既然陶老儿不愿动手,我看还是先让老家伙看台戏好了。”

她话锋一顿,目光转向一旁站立的那个身着青色劲装汉子吩咐道:“请大驸马将暗探楼船的人犯带上。”

劲装大汉应了得是“是”字,即举步匆匆向后舵走去,稍顷,只见一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文士,押了两个目光呆滞,举止迟钝的年轻女子进入官舱。

只见那中年文士脸色惨青,一看就知道是戴着人皮面具,他就是大驸马白振宇,被押的两个年轻女子,都是身着黑色紧身劲装,似乎因被点了穴道而使她们举止行动有点身不由己。

许月娥脸现得意之色,含笑向陶陵问道:“陶老儿,这两个臭丫头想必不眼生吧!听说她们在贵门中地位不低,武功也很不错的。”

陶陵惊得脸色数变,随即笑“哼”一声道:“不错,她是敝门十二金钗的老三花含笑和老幺柳含烟。”

许月娥格格一笑接着问道:“听说贵门中十二金钗里第一、二、三钗武功比其他九钗都高,她们哪一位是三钗花含笑姑娘呢?”

白振宇此时插口答道:“启禀教主,右边长得高一点的就是花姑娘。站在属下左边的……”

许月娥不等他说,又意味深长的截口道:“人家都说‘朱唇令’门中十二金钗如何厉害,哪晓得都是些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就不知道身居太上护法要职的陶老儿,手底下是否还有点真功夫!”

陶陵此时精目中异彩连闪,随即哈哈一笑道:“姑娘,你不必玩激将之法,老夫有无真功夫,你尝过以后就会明白……”

白振宇闻言怒目叱责道:“住口!‘姑娘’二字你也配叫,陶老鬼,我警告你,对教主说话你得放尊重点。”

陶陵一怔,连忙随着讪然一笑道:“回驸马爷,老夫适才失言之处还望包涵一二,不过,要对尊夫人改称甚么教主的,未免太肉麻了点,恕难遵命!”

白振宇正待发作,二公主许月娇已接口道:“老鬼,你废话到底还有多少。”

陶陵微微一笑,注目问道:“二公主敢情非要跟在下较量一番。”

“怎么,是不是怕了。”

“怕倒不是,不过在较量之前,老夫有一个条件得先提出来。”

许月娇蹙眉沉思少顷,一声冷笑道:“好吧!本公主答应你,不过,你条件提出之前,自己最好先放宽一下,不该提的最好少开腔。”

陶陵笑道:“老夫提的条件非常简单,而且公平,咱们为了节省时间,双方较量以十招为限,你要是赢了,老夫立即双手献上贵教梦寐以求,武林四宝中的‘三才绿玉杖’,而且投效贵教,今后任凭差遣。”

话锋一顿又接着道:“如果你要是输了,你这个旁门左道的邪教,就得马上宣布解体,至于你们姊妹两个嘛……”

许月娇俏脸一变厉叱道:“住口!你这个老不知耻的东西,死到临头还在耍嘴皮想讨便宜。”

表面敌对助脱困

白振宇突然插口道:“二妹,这种人少跟他噜苏,待我来超度他早点上路。”

陶陵截口道:“嗨!二妹二妹的,叫得怪亲热嘛,真是个乖乖驸马。”

白振宇又截口冷笑道:“陶陵,别耽搁时间,请吧!”

陶陵笑道:“说得是!你既然要强行出头,那么,请亮兵刃!”

白振宇一伸右手,“呛”的一声,从肩后拔出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淡然一笑道:“这是本驸马的‘断魂剑’,这宝贝已经多年来未饮人血了,嘴馋得很,你可得多加小心!”

陶陵精目中寒芒一闪,举手一挥,“刷”地一阵清脆声中,已亮出了腰间所插的一柄钢质折扇,不疾不徐的轻摇,同时发话道:“怎么,公主们自己不下场,真忍心驸马爷先来送死!”

白振宇狞笑道:“老狗!你少卖狂,还是当心你自己这条狗命吧!”

随着手中长剑一挥,震声大喝道:“接招!”

喝声才落,一道寒闪有若奔雷,迅快无伦地向陶陵攻到。

陶陵身形一旋,幻起一片扇幕,一阵剑扇相击的“叮当”脆响中,扇幕上爆出无数火花,那情景,煞像是燃起一堆爆竹,可却比爆炸声更为火爆,也更为壮观。

在这“叮叮咚咚”的脆响声中,传出陶陵的呵呵大笑道:“好功夫!阁下比当了驸马以前硬是强多了,天魔教能调教你这个高手,实在足以自豪!”

但这几句话究竟是褒是贬,恐怕只有他们双方当事人心中明白。

就在说话之间,陶陵已连接白振宇三招抢攻,但他却不还手,始终隐身于他那“三才扇法”所幻起的扇幕之中,在寒闪交炽,火星四溅,人影穿梭飞闪中,可说连他的身影也无法看到。

白振宇双眉一扬,震声大笑道:“陶陵,别光逞口舌之快,有种的话,咱们到舱面甲板上去,地方够宽,可以玩得痛快。”

陶陵敞声大笑道:“对!对!我赞成,咱们说去就去!驸马爷请!”

话声未落,只见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向舱外疾射而去。此时,旁观掠阵的许氏姊妹及戈大年亦随着鱼贯而出。

就在陶陵双足尚未落下舱林甲板之时,白振宇立即一跃而前,欺近陶陵以真气传音道:“两个魔女的‘迷幻魔音’相当厉害,绝非你所能敌,还不趁机快走,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陶陵一见旁观掠阵的两男一女,适时都已出舱,故意提高声调笑道:“驸马爷,俗语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你也接老夫一招试试!”

话声中,他那护身扇幕,突化一道长虹,像匹练伸展似地一闪,身形借势上窜,就这电光石火之间,长虹与剑影齐敛,陶陵却如蜻蜓点水般,早已飘落在楼船下流十丈之外,由上官述所驾的小舟之上。

白振宇被震退丈外呆若木鸡。许氏姊妹目睹此境脸色大变,许月娥内心更见焦急,却赶紧过去将白振宇扶起来。只听陶陵在小舟上扬声笑道:“二位公主,今日我陶某人已经手下留情,并未对贵驸马爷下杀手,因此请你们注意,不要难为本门两个人质……”

许月娥截口答道:“是否还要本公主向你道谢?”

陶陵笑道:“那倒无此必要。”话锋一顿又道:“只要你们两位公主心里记住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了。”

许月娇冷然截口道:“好!将来我也会饶你狗命一次。”

陶陵道:“那老夫先谢啦!”随即扭头朝舟尾灰衫老者一挥手道:“上官老哥,咱们靠岸去。”

许月娇却又高声接道:“慢着。”

陶陵朝向楼船哈哈大笑道:“二公主还有何见教。”

许月娇笑了笑,道:“本公王自出道以来难得碰到像阁下这种绝代高手,尤其阁下刚刚露的这一手‘凌波飞渡’轻功,更是令人佩服,可惜就这样匆匆而去,未免太扫兴了……”

陶陵截口接道:“怎么,二公主还有意‘亲征’?”

许月娇冷笑点头道:“不错!”

陶陵震声大笑道:“今日,陶某人因为还有一个约会,委实没有工夫奉陪,公主适才所言,将来也饶在下一次的诺,就请提前于今天实践吧!”

话一说完,也不管许月娇的反应如何,立即招呼驾舟上的上官述,加速朝富阳码头方向疾驶而去。

话说陶陵独闯楼船脱险回城的当夜,已经快三更时候了。而位于富阳临江客栈后院的三间上房,仍然亮着灯光,同时后窗外不时可看到几个人影的移动,似乎在密议着一件重大的事情。

的确不错,在室内参加密商的人,正是“朱唇令”门下两个太上护法陶陵与倪素贞、与飞虎寨寨主黄飞虎、十绝神君黄圣仁等四人。他们的脸上表情都显得非常凝重。另外,在门外及后院中,还由“朱唇令”门下十二金钗中的首钗林含碧、二钗水含云担任守卫巡查工作,气氛显得非常紧张。只见倪素贞走向窗口,透过蒙面丝巾的精目四周一扫,轻轻地“咦”道:“石中英老前辈怎么还没来?”

陶陵正容接道:“本座跟他约定好是三更,现在应该快到了。”

倪素贞转身接问道:“太上,石前辈会不会失约?”

陶陵笑道:“大妹子,你别把他看扁了,石中英绝非轻诺寡信之辈,何况,他目前不但已经应允乃侄石补天之请出面担任石家堡主,而且又经武林四大门派一致推选,继任了‘武林盟主’一职,今晚一定会到。”沉寂少顷之后,黄圣仁突然接道:“陶大侠,关于前此所谈我们双方暂时化敌为友,合作对付天魔教一事……”

陶陵截口道:“原则上,已征得敝门令主同意。”

黄圣仁道:“光是原则同意不行,现在大敌当前,必须当机立断,而且马上要采取行动,首先联合救出你我门中遭魔女劫持的三个人质要紧。”

陶陵道:“此事关系武林各派生存续绝,如此重大之事,总不能由咱们两个草草决定,救人虽然如救火,可也得等各门派委任代表石中英石前辈来了后当面谈谈才行。”

此时,黄飞虎喟然接道:“此事恐已不容再拖,夜长梦多,多拖一天,只有增多一分危机。”

陶陵接问道:“寨主是否为天魔教两个魔女‘限期三日’答覆事感到担心。”

黄飞虎正色道:“非也!岂只是对本门限期答覆问题。”

陶陵闻言一惊讶问道:“寨主此话怎讲?难道贵方已有甚么最新发现下成?”

黄圣仁截口道:“不错!据在下所知,今天入夜以后,富阳城内外各处水陆通道,天魔教均已派人埋伏把守,而且,那个自称教主的许月娥已经下令,不许你我门中任何人逃离富阳!”

陶陵接问道:“此话当真?”

黄圣仁笑道:“在陶大侠你面前,我敢说谎么?”

陶陵略一沉思,徐接道:“天魔教重现江湖,意图夺取‘武林四宝’,使各门派臣服而独霸武林,在下早已料到,但是突然封锁富阳,不放一人逃离,却大出人意外,不但操之过急而且也做得太绝了!”话锋一顿,又像似自言自语地喃喃接道:“看来,这一场武林血腥浩劫是无法避免了。”

黄飞虎忽又接问道:“陶兄今日独闯魔船,有否见到敝门‘三目天尊’独孤豪拘禁之处?”

陶陵道:“没有见到,可能拘禁在后舱。”

黄飞虎又接问道:“据你判断,除了已经露面的许氏两个魔女之外,天魔教是否有如外间传言,尚有幕后主持人,而且武功较两个魔女更高。”

陶陵神色一整道:“关于这个传言,在下早已听说,但据今日探听结果,似乎并无蛛丝马迹可以支持此一谣言,不过,从两个魔女行事的乖张态度与歹毒的作风判断,又似乎不无可能。”

黄圣仁继续接道:“如果天魔教并无所谓幕后主持人,或者这个神秘的主持人虽然存在,但目前并不在富阳,依你看,合你我门中目前在富阳诸人之力,是否足以击败两个魔女及其随从驸马等人,救出人质呢?”

陶陵道:“两个魔女的真正武功如何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见过,在下今天在船上也未与她们动过手,但是‘天魔宝典’这个名称,二位当不致陌生,如果两个魔女尽得此秘笈及全部绝学,而且已将其中能伤人于无形之中的‘迷幻魔音’,修习到炉火纯青之境,恐怕你我均非所敌。”话锋略顿又接道:“况且,今天……”他原来打算将跟白振宇在船上较量时,对方以真气传音向他示警的话说出来,但突然产生一种警觉预感,话到口边就留住了没往下说。

此时在旁一直默不做声的倪素贞像似听见了甚么声响,突然起身“咦”了一声道:“已经二更过了,刚才似乎听到下面发出轻微响动,是否石前辈来了。”

话声中,跟着走向窗口,朝外继续发话道:“含碧!含云!屋外有动静,赶快出去看看是否客人到了!”

声音在静寂的夜空划过后,一点回音都没有,只留下一片期待的死寂,这情形太意外,可说是不祥的预兆,房中四人无不感到紧张,他们不约而同,都已全神戒备着。

突然从下面后院暗处传出一声“嘿嘿!”冷声笑道:“不错!做主人的总算还知道有客人到访,可惜两个看门的丫头太不争气,全都睡着了。”话锋一顿,又接着发话道:“不速之客到访,敢请各位移驾下面院中一谈如何,敝人……”

陶陵等四人在对方话未说完前,互相交换眼色后,相继穿窗而出,向后院中疾射而去。他们着地后借着黯淡星光,看清楚了靠院墙处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身着一袭白衫,显得英姿飒爽的中年文士,也就是天魔教的二驸马戈大年,另一个却是须发皆白,身着灰色长衫,身材普通的陌生老人,看上去年纪已在七十开外。

倪素贞俏脸一沉,怒声问道:“姓戈的,你把我的两个……”

戈大年不等她把话说完,截口道:“白夫人请息怒,在下因见贵门下林、水两位姑娘脾气太毛燥,为恐惊动了客栈中所有睡觉的客人,只好点了她们睡穴。”

说着,用手一指靠在门边沉睡的两个身着青色劲装的首钗林含碧及二钗水含云一笑,继续接道:“你不信,可以自己过去看看,在下保证绝对没有伤着她们分毫。”

倪素贞道:“谅你也不敢。”

陶陵这时接口道:“戈大年,你们把石大侠石中英怎么了?”

戈大年神秘一笑道:“陶老儿,你倒是反应蛮快的嘛!其实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们的,他老人家现在已经成为敝教楼船上的贵宾。”

话锋略顿之后又得意洋洋地接道:“本教教主因为知道石中英与各位今夜尚有约会,为了不使各位久候,所以特别交代在下转告,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可同往船上长谈。”

陶陵精目寒芒一闪,沉声道:“戈大年,你不要狗仗人势,自鸣得意,难道今天上午给你的教训那么快就忘了。”

戈大年震声大笑道:“陶老儿,你以为今天上午得了你二爷一点小便宜,就觉得很了不起,别臭美了,要不是你耍了点小聪明逃得快的话,就凭你那点三衔猫的功夫,早叫你趴下来了。”

黄飞虎突然截口道:“大年,你太过份了!你为甚么会变得这样,飞虎寨哪一点亏待了你,为甚么背叛本寨甘心作那两个雌老虎的走狗,你太没有良心了。”

戈大年道:“黄寨主,此一时彼一时也,过去的事不要再炒冷饭,二爷我上次就听腻了。”

十绝神君黄圣仁接口道:“难道对你的原配夫人袁媚儿也已恩断义绝,就这么遗弃不顾?”

戈大年蹙眉道:“真想不到‘十绝神君’居然也卖起‘仁义道德’的膏药来了,这样吧,如果阁下除了卜氏姊妹之外,还有胃口的话,你大可以接收袁媚儿。”

他边说却边向倪素贞注目继续道:“不过,我还得提醒阁下,你如果真有怜香惜玉之心,可别忘了另一位伤心人啊!”

倪素贞闻言,气得脸色发青,怒叱道:“戈大年,你狗胆包天!”

只见她杏目中寒芒一闪,突然扬指,凌空向戈大年胸前点去,指风已出,才冷笑一声道:“还不给我躺下!”

“未必见得!”戈大年举袖一拂,居然轻而易举地将倪素贞的指力化解掉了。

倪素贞的身手是何等高强,尽管双方距离远达两丈,也尽管她可能是意存轻敌而未尽全力,但戈大年能以袍袖一拂之势,轻轻松松地化解她的指力,倒的确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当下她脸色一变,冷笑一声道:“好!你再接我一指!”

话声中,那凌空点出的指力,已破空生啸而至,瞧这指风的威力,倪素贞显然已然用上了全力。

但戈大年仍然是那么气定神闲地,再一拂袍袖,倪素贞那凌厉无比的指力,竟然又已消逝于无形。

倪素贞脸色大变之下,杏目中寒芒怒射,凝注戈大年身旁的灰衫老者连连冷笑不已。

戈大年却得理不饶人地,呵呵一笑道:“白夫人是否因在下不堪承教,才故意的虚张声势?”

黄圣仁不等倪素贞向对方答话,连忙奉承地提醒她道:“倪护法,天魔教的人除了擅长‘迷幻魔音’邪功外,也很精于‘化力神功’。”

倪素贞这时正在气头上,反侧过头去没好气地向黄圣仁怒叱道:“你懂得甚么!‘化力神功’最多只能化解功力相等之人的力量。”

她这么一来,弄得自号十绝神君的黄圣仁尴尬极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讪讪的苦笑着,其实这也只能怪他自己不识时务,自讨了这场无趣。

倪素贞话说完后,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份,因此,不等黄圣仁是否有所反应,立即转头又向戈大年冷笑着接道:“驸马爷,你可否给大家介绍,你身边的这位高手姓甚名谁?”

灰衫老者不等戈大年开口,却抢先自动答道:“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何劳动问。”

倪素贞冷笑道:“哼!反穿皮袄装甚么羊,本座还未老眼昏花,方才明明是你在暗中捣鬼,你还当我不知道。”

灰衫老者笑道:“白夫人,你未免太抬举老夫,如果老夫的‘暗中捣鬼’居然能化解夫人的指力,那‘朱唇令’的太上护法,恐怕胡令主就要考虑换人了。”

倪素贞神色一整道:“本座没工夫跟你斗嘴,倒想先称称你的斤两。”说话间,业已蓄势待发。

陶陵此时忽然震声大笑道:“大妹子,人家两位贵宾来了这半天,咱们连客人来意都没弄清楚,总不好就这么打糊涂仗,到时候如果让客人吃了亏回去,会骂咱们‘朱唇令’的人不懂江湖礼数。”

灰衫老者微笑接道:“嗯!说得不错,老夫以为‘朱唇令’门下的人全都是红眉毛绿眼睛呢!想不到总算还有个把知书达礼的。”

话锋一顿又接着道:“敢情阁下就是有‘赌王’美誉的陶陵陶大侠!”

陶陵笑道:“不敢!请问前辈尊姓大名?在‘天魔教’中所任何职?”

灰衫老者有意调侃陶陵,随着他话锋道:“关于老夫姓名,刚才白夫人垂询之时,已经答覆,其实老夫就是说出真名实姓,料想诸位也未必知道老夫来历。”

陶陵笑道:“尊驾既然不肯见告姓名,在下当然未便相强,不过,前辈在‘天魔教’中地位……”

灰衫老者一笑截口道:“老夫在本教中职务,实在并不很高,既承阁下关注,说出来倒也不妨。”

他一顿话锋又继续接道:“老夫在教中职务,跟阁下在‘朱唇令’门中听任职位非常巧合,忝为护法之职,不过,老夫得到这个职位,却并非凭着甚么惊人的武功,说来不怕诸位见笑,老夫是凭着在教中五十年之久的打杂劳苦熬到的,严格说起来,应该算是蒙教主‘怜衰敬老’所赏赐的。”

在场诸人听灰衫老者这么一说,虽然未必相信,但却为他这亦庄亦谐的说词逗得哈哈大笑。

唯有倪素贞例外,她似乎独自为灰衫老者话声中的“五十年来”涵意深思着,而且又似乎得到了甚么答案。

她冷笑了一声之后,不禁脱口怒喝道:“鬼话连篇!你骗得了谁?”

“你不信。”灰衫老者一怔,瞬即苦笑着轻轻一叹道:“有道是:‘人微言轻。’唉!这话可真是诚不我欺。”

倪素贞接口道:“不管你所言是否属实,也不管你究竟是谁,今宵,你们两个都别想回去!”

灰衫老者笑道:“白夫人豪语惊人,不过,老夫倒要先奉劝你一句,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了。”

倪素贞道:“纵然你就是‘天魔教’教主,本座也照样收拾得了你!”

灰衫老者毫不恼怒,却自顾自地苦笑着自语道:“唉!我老人家从来不出门,而且也好几十年都没有跟别人真刀真枪的动过手,年轻时学到的一两手花拳绣腿功夫也早忘光了,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楞头青。”

他略一顿话锋,向戈大年提高声调道:“二驸马,刚才白夫人的话你也听见了,今宵,咱们能不能活着离开此地,完全得看你的啰。”

戈大年却是笑了笑并未立刻答腔。

此时,陶陵一见场面越弄越僵,立即出面打圆场,哈哈一笑道:“大妹!不要太冲动,咱们还是先请客人道明来意再作计较。”

灰衫老者故作受宠若惊状,连忙笑道:“多谢陶大侠解围。”话声一落,拍了拍戈大年的肩膀又道:“大年,还不赶快向居停主人面陈教主交代你转达的话。”

戈大年先朝黄飞虎、黄圣仁父子俩看了看,神色一整道:“你们两位听着,本教教主面谕:两位对本教所提合作条件,不但毫无接受诚意,反而暗中勾结‘朱唇令’门中人,以人质作为拖延手段,蓄意与本教为敌,原准‘宽限三日’答覆之约取消。”

他神秘的一笑又接着道:“今宵,在下奉命邀请两位其中之一,哪一位自告奋勇,随在下回去亲自答覆教主的问话?”

飞虎寨寨主黄飞虎闻言怒叱道:“戈大年,你不要欺人太甚,抓破了脸大家不好看。”

戈大年道:“黄寨主,在下是奉命办公事,你有甚么牢骚尽管留着对本教教主当面发,否则……”

十绝神君黄圣仁不等他把话说完截口道:“否则怎么样?给脸不要,你有甚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好了。”

谜样老者功高奇

戈大年冷笑道:“好吧!闲话少说,看情形手底下不见真章大概是请不动你们两位,咱们不耽搁时间,以三招为限,哪位有自信赢得了可以先上。”

黄飞虎沉声怒喝道:“无耻的叛贼!让老夫先来称称你的斤两,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长进。”

话出掌随,一掌向戈大年当胸击去。黄飞虎这一掌似已运足了十成功力,其劲道真足以开碑裂石。他恨不得将对方立毙当场。

但戈大年却披唇一哂道:“黄飞虎,你既然自取灭亡,本驸马只好成全你。”

他不退反进,右掌虚空一扬,“砰”地一声巨震过处,罡风激荡,砂石纷飞中,戈大年衣袂飘飘,身形却纹风未动,但黄飞虎居然连退了五六大步,才勉强拿桩站稳,而且脸色惨白。

黄飞虎方自调息时,戈大年根本不容他有喘息机会,又已挥掌进击,并连连冷笑道:“还不给我躺下!”

“砰!砰!砰!”连声巨震,双方使出全力硬拼了两掌之后,黄飞虎不但已成强弩之末,而且已为对方重重击中一掌,只见他身形突然有如泄了气的皮球似地,被震飞一丈多高,星殒下泻。

就当黄飞虎亡魂俱冒闭目等死中,却又出现奇迹,忽被一股强大吸力,猛然吸得竟向戈大年身旁飘落。

在他身形飘落的同时,为戈大年以快如闪电手法点了他的左右“肩井”重穴,颓然堕地昏了过去。

很显然地,刚才发出一股强大吸力,将黄飞虎由鬼门关上救回,似乎又是灰衫老者在暗中施展武林久已失传的“天魔接引神功”所致。

以自号“南天王”的飞虎寨寨主黄飞虎身手而论,堪称武林一流高手并非浪得虚名,而且据传自出道以来,还不曾吃过败仗,连“赌王”陶陵、“朱唇令”令主胡贞贞等人都对他感到头痛。

但此刻,却不明不白地,栽在这个曾是自己属下,武功并不出色的戈大年手中,真是怪事。

在场诸人,目睹此一情景,俱感惊愕不已,尤其是陶陵,他白天在船上跟戈大年曾经动过手,而且击伤了对方,因此使他脸色为之大变。

十绝神君黄圣仁眼见乃父不但吃了大亏而且被擒,气得脸色铁青,目射煞芒,须发怒张地,狰狞得有如一头急欲择人而噬的怪兽。

一旁的倪素贞连忙以真气传音向其示警道:“黄兄,不要鲁莽,咱们得联手对付他们两个!”

说来也真巧,灰衫老者竟像是看透了倪素贞的心意似的,适时颔首问道:“白夫人,是否有意联手一试?”

倪素贞一怔,冷笑道:“如果阁下不反对的话……”

灰衫老者淡然一笑道:“别吞吞吐吐地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你感到两人联手还没有把握的话,连贵门陶陵护法也不妨一齐上。”

倪素贞沉声接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老夫说话绝对算数。”灰衫老者仍然态度安详,目光一扫倪素贞、黄圣仁及陶陵等三人,并同时向戈大年看了看,呵呵大笑道:“老夫早先已经说过,五十年来从不曾与人正式交过手,今宵,面对三位当代武林中的顶尖人物,却不能像戈驸马刚才跟黄寨主那种草率的蛮干,得特别慎重一点!三位请勿见怪。”

微顿话锋,神色一整又道:“在动手之前,老夫有几句话,必须先交代清楚,咱们为了节省时间,暂以十招为限,十招之内,如果三位败了,白夫人必须自动留作人质,其余二位亦须立即离城,以后未经敝教准许,不得再回富阳。”

“可以。”陶陵与倪素贞、黄圣仁相互交换了眼色后,沉声接道:“如果阁下败了呢?”

灰衫老者正色道:“老夫除了自缚双手,任凭处理外,并已获得敝教教主充分授权,无条件释放全部人质。”

黄圣仁脸带怒容截口道:“老家伙!你不觉得自己海口夸得太过狂妄。”

灰衫老者淡然一笑道:“老夫所言狂妄与否,以后自有事实可以印证,现在,请三位说一句话,对这过招条件答不答应?”

陶陵道:“如此优惠条件岂有不答应之理!不过,关于过招较量的办法……”

灰衫老者截口道:“三位可以使用随身兵刃,老夫则以空手相搏。”

陶陵立刻摇头道:“这办法使不得,因为有欠公平。何况我等三人联手,更是胜之不武,败了更会传为武林笑柄。”

灰衫老者注目问道:“那么,依阁下之见呢?”

陶陵略一沉思接道:“久闻‘迷幻魔音’为贵教独传绝艺,依在下愚见,不妨由尊驾以随身所携‘天魔箫’正式吹奏一曲,至于胜负之分,则视我等听完全曲之后,脸色是否失常,额头有否冒汗加以判定,这比舞刀弄剑,出掌动拳不但简单明了,而且文雅多了,怎么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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