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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死灰复燃天魔教 东山再起欲称霸

纸团示警道内情

就这传音交谈间,黄圣仁父子、和卜家姊妹已返身走入大门内,大门也随之合上了。

陶陵淡然一笑道:“作戏的都走了,我们这看戏的,也该打道回府啦!”

三人飘落三丈外的一条小巷中,以普通的步伐走向回程,一面由花含笑笑问道:“陶伯伯,黄圣仁是否看到白大侠递给你纸团呢?”

“没有看到。”

陶陵接道:“黄家父子、卜家姊妹都已经转身向内了。”

花含笑“哦”了一声道:“奇怪,白大侠怎会肯定是我们在这儿,而将纸团投射过来?”

陶陵神秘地一笑道:“说穿了,可一点也不奇怪。”

花含笑撒起娇来,道:“陶伯伯,你别卖关子嘛!”

陶陵含笑接道:“老实告诉你们两个,我和白大侠方才已经用千里传音功夫交谈过啦!”

花含笑、柳含烟二人同声一“哦”道:“那就怪不得啦!”

陶陵笑了笑,道:“其实,白大侠在码头上,就认出你们两个。”

花含笑又“哦”了一声道:“这是白大侠方才告诉你的?”

“不错。”

陶陵接道:“他说,他在码头上所说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你们两个听,以便你们传信回来,让我们去看热闹的。”

柳含烟娇笑道:“白大侠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啦!”

花含笑接道:“陶伯伯,怎么不先打开那纸团瞧瞧?”

陶陵漫应道:“马上就要回到客栈了,还是待会再瞧吧!”

回到客栈中,第一件事就是会同倪素贞,共同阅读那个纸团。

那纸团是一张女人用的粉红色信笺,字迹也是女人用的眉笔所写,寥寥数行,潦草已极。

柳含烟一耸瑶鼻娇笑道:“好香!”

花含笑也含笑接道:“上面还印有天魔宫用笺的篆书呢!”

陶陵皱眉接道:“两个丫头,安份一点!”

“是!”

柳、花二位姑娘娇应着扮了一个鬼脸,倪素贞、陶陵二人则是一脸肃容,向那数行潦草的字迹端详着:

黄家父子势将为本教所压服。

果尔,则次一箭头,将指向诸位。

如诸位自认无力抗拒,则不如及早远避是为上策。

我将尽全力疏导,但恐收效有限。

只有“四象九龙杯”上武学,才能制服她们两姊妹,希好自为之。

可能我将亲来……

字迹到此为止,陶陵禁不住轻轻一叹道:“下面应该是‘晤’或甚么的,但这个来字只写一半就没有了,是以想见当他写这纸条时,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倪素贞蹙眉一叹道:“既然他身在魔巢,心存侠义,并也不曾忘记我们母子们,为甚么不找机会弃暗投明呢?”

陶陵正容接道:“可能是受了某种禁制,不由自主。”

倪素贞苦笑道:“陶大侠方才已亲眼看到他力战独孤豪的情形了,你看他像一个受了禁制的人么?”

陶陵也苦笑了一下道:“这倒是看不出来。”

“那么。”倪素贞注目问道:“这该怎么解释呢?”

陶陵蹙眉接道:“现在,只有希望他自己站出来,才能揭开这个谜底……”

倪素贞沉思着接道:“我想……设法上那魔船上去,当面跟他们谈谈。”

陶陵正容接道:“这不太妥当,我看,明天还是由我先去试探一下看看。”

倪素贞怔道:“陶大侠准备明闯?”

“不!”陶陵含笑接道:“我准备以江湖礼节拜访。”

倪素贞沉思着,轻轻一叹道:“办法是不错,只怕那魔女不肯讲理。”

陶陵神色一整道:“事在人为,我们不能不去勉力一试……”

第二天清晨,陶陵正准备前往天魔教的那艘楼船上去拜访时,黄圣仁忽然派袁媚儿前来。

袁媚儿也就是天魔教中二驸马戈大年的元配夫人。由于她曾经与方仁杰打过交道,同时又不知道,方仁杰已经随同“朱唇令”令主闭关进修去了,所以,她一到客栈门口,就向轮值的倪小娟说明自己的身份,指名要见方仁杰,当她由倪小娟口中获悉方仁杰不在时,才要求见倪素贞。

因此,陶陵只好暂缓行程,与倪素贞二人一同接见袁媚儿。

在独院中的小客厅中,分宾主坐定后,袁媚儿才首先歉笑道:“清晨打扰二位,媚儿深感不安。但上命所差,同时,私情上也有不能已于言者,所以才不得不冒昧造访,尚请二位大侠,多多包涵。”

陶陵含笑反问道:“袁夫人口中的上命所差,那必然是奉贵上之命,前来讨取有关双方合作与否的回音?”

袁媚儿连连点首道:“正是。”

陶陵蹙眉接道:“那私情方面,又是怎么说法呢?”

袁媚儿苦笑道:“陶大侠真健忘,据敝上所忖测,昨宵,陶大侠是在本宫的大门外隐身瞧热闹的……”

陶陵截口道:“贵上可真够高明!”

袁媚儿轻轻一叹道:“陶大侠果真是在那儿瞧过热闹,当已知道,媚儿就是天魔宫中那位二驸马的糟糠之妻。”

陶陵这才“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所谓不能已于言的私情,是指与我们的白大嫂同病相怜的这一点而言。”

袁媚儿苦笑了一下道:“正是。”

倪素贞美目向袁媚儿一扫,轻轻一叹道:“袁夫人是否已筹妥甚么良策呢?”

袁媚儿笑道:“媚儿正想向你请教,你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那是等于问道于盲啊!”

倪素贞也苦笑道:“咱们算是彼此,彼此,现在还是谈谈公事吧!”

陶陵正容接道:“这事情,对二位来说,公私之间是没法划分的。”

袁媚儿注目问道:“那么,陶大侠何以教我?”

陶陵沉思着接道:“目前,我还没作最后决定,袁夫人最好是今天晚间再来讨取回音。”

袁媚儿讶然问道:“陶大侠还没考虑好?”

陶陵不便说明自己将前往拜访二位魔女,只好临时扯了一个大谎道:“袁夫人当明白,我与白大嫂在这儿都是客卿地位,像这等大事是应该由令主裁决的。”

袁媚儿注目问道:“胡令主侠驾不在这儿?”

“不错。”陶陵又扯了一个谎:“今天午后,胡令主就可回来了。”

袁媚儿沉思着接道:“那么,妾身暂时告辞。”

起身裣衽一礼,转身向门外走去……

陶陵于送走袁媚儿之后,与倪素贞又低声交谈了几句,才匆匆出门,赶向江边,在码头上雇了一艘小舟,直向那艘楼船驶去。

小舟驶离码头之后,那操舟的船夫一面划着桨,一面向着陶陵笑道:“阁下就是有‘赌王’之称的陶大侠。”

陶陵因为心中有事,同时也没想到,一个操舟的船夫,也是道上人所乔装,因而一直不曾向那船夫多注意一下。

此刻,闻言之后,才禁不住苦笑了一下道:“想不到阁下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也直到这时,他才向对方仔细打量。

那是一位年约半百,一身灰色短装的精壮老者。

凭陶陵的江湖阅历,自然可以瞧出对方完全是未经易容的本来面目。

那灰衣老者笑了笑,道:“在你这位名震江湖的‘赌王’面前,纵然是高人也会给比得矮下去呀!”

陶陵注目沉声问道:“阁下能否报个万儿?”

接着,又轻轻一哼道:“台端准备将这小舟驶往何处去?”

原来目前的小舟,是逆水而上,可并非是横渡江面,驶向那艘停泊在江心的楼船。

灰衣老者笑道:“凭陶大侠的身手,还怕在下将你拐跑了不成。”

陶陵又是一哼道:“我可没工夫跟你胡扯……”

灰衣老者截口接道:“这个在下知道,阁下是要去那艘楼船上,拜访那楼船的主人,可是,你陶大侠曾否想到,现在是甚么辰光么?”

陶陵微微一怔,灰衣老者又含笑接道:“对于一位访客而言,现在去可实在太早了一点,你要拜访的人,该正是鸳鸯交颈,好梦方酣的时候呢!”

陶陵禁不住苦笑道:“阁下说得不错,在下的确是来得太早了一点。”

“所以……”灰衣老者接道:“咱们趁这段时间,先去上游兜兜风,顺便天南地北聊聊,不也很好么!”

陶陵点首笑道:“很好,在下绝对同意,不过……”

微顿话锋,才注目接道:“现在,该说明你的来历了吧?”

灰衣老者含笑接道:“在下上官述,现任飞虎寨中特别护法,虽然也是客卿身份,但比起你这位‘朱唇令’门中的太上护法来,就未免相形见绌了。”

陶陵淡然一笑道:“原来是以水上功夫称绝江湖的‘出水蛟’上官朋友,真是见面更胜闻名。”

上官述谦笑道:“陶大侠过奖,在下深感汗颜。”

陶大侠笑问道:“上官朋友一向是在‘太湖’得意,怎会也投入了飞虎寨中?”

上官述轻轻一叹道:“身在南天王的辖区之内,不听话还行么?”

陶陵注目问道:“那么,阁下降尊纡贵,屈身船夫为的又是些甚么呢?”

上官述神秘地一笑道:“这是在下的老本行,也说不上甚么委屈,至于等在这儿的目的,那是奉命恭候你这位‘赌王’的侠驾。”

陶陵问道:“奉的是黄飞虎之命?”

上官述接道:“应该说是奉的是十绝神君之命。”

陶陵苦笑道:“黄圣仁可真够高明,他居然断定我会上天魔教的魔船上去。”

上官述笑了笑,道:“敝上早已料定,由于白振宇大侠在天魔教中,陶大侠迟早会前注晤谈,加上陶大侠对与敝上合作一事,一再延迟作覆,就更增加敝上的信心了。”

陶陵“唔”了一声,没接腔。

上官述含笑接道:“敝上不但断定陶大侠会上魔船上去,同时也断定陶大侠此行,必然是徒劳往返。”

陶陵笑道:“咱们赌点东道如何?”

上官述呵呵笑道:“陶大侠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但在下对赌经是一窍不通,而且阁下此行有没有收获,跟在下也谈不上有利害关系,所以,只好有方尊命了。”

陶陵精目深注地接道:“那么,说你的直正任务吧!”

上官述意味深长地一叹道:“武林中事,尔虞我诈,虚虚实实,也是很平常的事。但有一点我要提醒阁下,如果敝上一旦被逼而与天魔教联手,对你陶大侠,可是非常的不利。”

一顿话锋,又正容接道:“至于阁下如想与天魔教联手来对付敝上,那也必然是一场梦想。”

陶陵笑问道:“这是贵上要你转达给我的话?”

上官述正容点首道:“不错,敝上是诚心与阁下合作,至于联手扫荡天魔教之后,双方或者是划地为界,和平共存,或者是各凭实力,争个强存弱亡,到时候可各凭天命。”

陶陵神色一整道:“上官朋友,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到目前为上,我还没打算跟任何一方面合作。”

上官述一怔道:“为甚么?”

“因为……”陶陵正容接道:“不论天魔教也好,你们那位十绝神君也好,都不是合作的好对象。”

上官述笑问道:“陶大侠打算两面作战?”

陶陵苦笑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傻?”

上官述也苦笑道:“那我就想不出来,陶大侠何以能在这两方之间,独善其身了?”

陶陵笑道:“我个人是好办得很,日食三餐,夜眠八尺,天地如此辽阔,还怕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么!”

上官述正容接道:“陶大侠说得是,但请别忘了,贵方可不止你陶大侠一个人呀。”

陶陵接道:“那都是胡令主的人,毋须我来操心。”

一顿话锋,又沉声接道:“胡令主女中豪杰,胸罗万有,功参造化,她绝对不会与任何邪恶势力合作的。”

上官述微微一哂,道:“据在下所知,目前贵方的实力,比任何一方面都显得薄弱。”

陶陵笑道:“自古邪不胜正,‘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阁下该懂得这两句话的道理吧?”

上官述注目问道:“陶大侠这是正式拒绝与敝上合作了?”

“可以这么说。”陶陵正容接道:“不,如果贵上能改变作风,舍邪恶而尚侠义,那自然又当别论。”

上官述轻轻一叹道:“正邪之间的分野,有时候是很难有一个标准的。”

“这说法我可不敢苟同。”陶陵正容接道:“这问题,我想还是留待与黄圣仁当面去谈,比较合适。”

上官述接问道:“陶大侠准备几时与敝上面谈?”

陶陵沉思着接道:“我想,等我由魔船上回来之后,再决定会面的时间。”

上官述点点头道:“也好。”

陶陵含笑接道:“咱们之间,好像已没甚么好谈的,还是劳驾送我上魔船去。”

“好的……”

上官述口中说着,小艇已在他的操纵之下,掉头驶向下游,直向那艘楼船过去,一面并笑问道:“陶大侠,回程中是否还要在下效劳?”

陶陵笑了笑,道:“自然需要,只是恐怕上官朋友没这一份耐心等下去。”

上官述笑道:“为了陶大侠方便,即使没耐心,也得强行磨练呀!”

“好!”陶陵含笑接道:“待会,船资加倍。”

上官述呵呵一笑,说道:“在下谢了……”

说话之间,小艇已到达天魔教的那艘楼船旁边。

由于小艇的速度已减缓,并向楼船靠拢,楼船上一个轮值的劲装大汉,俯身喝问道:“你们是干甚么的?”

陶陵仰首答道:“在下‘朱唇令’门中陶陵,专程拜会二位公主而来。”

那劲装大汉微微一怔,道:“尊驾就是名震江湖的‘赌王’陶陵陶大侠?”

陶陵含笑点首道:“不错。”

那劲装大汉笑问道:“陶大侠要见咱们公主,有何贵干?”

陶陵沉声接道:“我不是已经说过,是拜会二位公主而来么?”

那劲装大汉笑道:“拜会也该有个理由。”

陶陵脸色一沉道:“这些,似乎不是阁下所应该过问的吧?”

那劲装大汉讪然一笑道:“陶大侠说得是。”

接着,他也是脸色一沉,冷笑一声道:“只是,咱们公主还没起来,陶大侠还是待会再来吧!”

陶陵笑道:“你这是故意刁难!”

“在下说的是实情。”

“那我可以在船上等。”

话声中,一式“旱地拔葱”已由小艇中腾射而起。

劲装大汉一掌推出,并怒叱一声:“下去!”

但陶陵却疾如电掣地,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飞身到了甲板上,并含笑接道:“多谢阁下接引!”

劲装大汉一怔之后,才讪然一笑道:“真是见面更胜闻名。”

陶陵淡然一笑道:“朋友,还是请帮我通报一声吧!”

官舱门口忽然传出一个娇甜语声道:“不必通报了,咱们公主有请。”

随着话声,一个年约十五六岁,作宫女装束的青衣女郎已出现门口。

陶陵转身走向官舱门口,一面含笑接道:“多谢姑娘!”

青衣女郎娇笑道:“婢子名叫青梅,陶大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陶陵淡笑着道:“哦!原来是青梅姑娘……”

说话间,已进入官舱中。

青梅一面肃客入座,并献上香茗,一面娇笑道:“青梅就是青梅,陶大侠不必再加上甚么‘姑娘’的字眼了。”

陶陵笑问道:“你不喜欢有人叫你姑娘?”

青梅笑了笑,道:“婢子就是婢子,怎么能跟姑娘混为一谈呢!”

接着,又嫣然一笑道:“陶大侠请稍待,咱们公主马上就来。”

说完,翩然消失于通往里间的一道帘幕深垂的门中。

这时,陶陵才游目向四周打量着。

官舱作客厅装置,一切陈设豪华中不失典雅,足见这二位公主,可并非平凡的庸脂俗粉。

他端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目光落在一幅长达四尺的山水画上,人也不自觉地,向那幅山水画前走去。

画上是一抹远山,一曲清溪,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正悠闲地负手闲眺着。

这幅画并不算怎么高明,但由那纸张与墨渍的颜色判断,至少是百年以上的古董了。

不错,他由画上落款的年月推算,是一百一十五年以前的作品,只差五年就届满两个甲子了。

他目注落款处,蹙眉自语着:“天虚我生?这名字好像在那儿见过,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他自语未毕,突生警觉地,扭头向通往里间的门口瞧去。

刚好,两位宫装丽人掀帘而出,前面的一位并发出一串银铃似的娇笑道:“陶大侠高轩莅止,蓬荜生辉,本宫迎接来迟,尚请当面恕罪。”

两位宫装丽人都是一身粉红宫装,约莫估计,年纪当在二十七八之间。

两人都是雪肤花貌,仪态万千,论姿色,比起“朱唇令”令主胡贞贞来绝不逊色。

陶陵目光一触之下,连忙转身,抱拳一揖,含笑说道:“陶陵冒昧造访,打扰二位公主清修,罪过,罪过。”

前面的宫装女郎娇笑道:“陶大侠不用客气,即使陶大侠你不来,许月娥姊妹也正想前往拜访呢!”

登船探访查敌情

双方分宾主坐定,两位公主自我介绍之后,陶陵才知道这二位公主的真实姓名为许月娥、许月娇,是一对双胞胎,因而两人的面目都有九成近似,只是,作为姊姊的许月娥,个儿略矮一点而已。

一番客套之后,许月娥美目向那幅山水画一瞟,然后目注陶陵笑问道:“陶大侠很欣赏那幅山水?”

陶陵连忙接口道:“不!在下是俗人一个,根本不懂得欣赏名书,不敢附庸风雅。”

许月娥噘唇一笑,道:“陶大侠忒谦了。”

陶陵苦笑了一下道:“大公主,在下可是实情实说啊!”

许月娥接问道:“对于‘天虚我生’,陶大侠想起他的来历了么?”

陶陵微微一怔,这:“还没有想到。”

“那么。”许月娥神秘地一笑,说道:“我不妨提你一个醒儿,这幅画是一位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逸’字的老人家送给我的。”

陶陵禁不住身躯一颤地,发出一声惊“啊”!

许月娥笑问道:“陶大侠已经想起来了?”

陶陵点首苦笑一声,道:“大公主说的,就是那位五十年前,为了要获得一位美人的欢心,而将武林四宝搜集齐全的东方前辈?”

许月娥点点头道:“正是。”

许月娇含笑接道:“这位东方前辈,白忙了一场,却便宜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连带当时的‘三目天尊’独孤豪也受了池鱼之殃。”

陶陵接问道:“二位公主对东方前辈的事迹,似乎都很清楚?”

许月娥娇笑道:“陶大侠觉得很奇怪么?”

陶陵“唔”了一声道:“在下的确是有点感到奇怪。”

许月娇含笑接道:“事实上,还有使陶大侠更感奇怪的事情呢!”

陶陵笑了笑,说道:“二公主何妨说说看?”

许月娇神秘地一笑道:“我们还知道东方前辈,曾经对陶大侠有所请托,但陶大侠却并未履行诺言。”

陶陵正容接道:“二位公主有所不知,在下并非轻诺寡信之辈,对东方前辈的请托,我已经尽过全力,只因对方不肯听我解释,才使我没法向东方前辈覆命。”

许月娥“哦”了一声道:“东方老人家究竟曾对陶大侠有些甚么请托?陶大侠能告诉我们么?”

陶陵不由一怔道:“原来二位公主并不知道详情。”

许月娇接道:“他老人家是我们的长辈,不肯自己说明的事,我们作晚辈的,自然不便追问啦!”

陶陵喟然轻叹道:“关于东方前辈所托在下代办之事,说来话长,不但与目前武林四宝来源有关,并且还涉及五十年前一段江湖恩怨,不过,在下告诉两位公主之前,却有一个下情之请,想先知道两位跟东方前辈之间的真正关系!”

许月娥与乃妹迅即交换了一次眼色接道:“这点,请恕我们暂时不便奉告,以后你自会知道的。”

许月娇也随即截口道:“目前,我倒可以给阁下一个简单的答覆,就是我们姊妹的武功,一部份是得自东方前辈的真传,如果陶大侠对这个答覆仍然觉得不满意的话。”

陶陵不等她说完正容接道:“两位请莫误会,在下之所以动问东方前辈与两位的关系,实系因为当年曾受东方前辈所嘱,对其托办的事,无论结果如何?不得告诉他人。”

略为一顿话锋又接着道:“不过,你们两位既与东方前辈谊属师徒,陶某自有义务,详为两位解说东方前辈当年相托在下代办的那一件往事。”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东方前辈为了要娶那位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称的……”

许月娥微笑,接道:“是否一个姓纪名小玉的美人。”

陶陵继续接道:“不错,就是她向东方前辈要求以武林四宝作为聘礼,害得东方前辈花了十年宝贵光阴,才将四件宝物搜集齐全。”

许月娥又打岔道:“结果,纪小玉却早已另嫁了别人!”

许月娇跟着道:“姐姐,不要老打岔嘛,让陶大侠自己说下去好不好。”

陶陵哈哈一笑道:“没关系,你们知道纪小玉到底嫁给甚么人?”

许月娥姊妹讪然一笑道:“我们只听说是一个姓倪的武功甚高,其余的就不太清楚了。”

陶陵肃容道:“不错,此人名叫倪浩然,廿年前出现在西天目山,而且不久即名震南七省。”

话锋一顿之后,又徐徐接道:“此人不但武功很高,而且一表人材,长得英俊潇洒,可是他的为人却是非常之差,如果说得不太过份的话,‘声名狼藉’四字,可说是对他最适当的贬词。”

许月娇接着问道:“既然如此,纪小玉为甚么还家给那个姓倪的坏蛋,这个号称江湖第一美人,对东方前辈实在是太绝情,太负心了。”

陶陵一叹后答道:“其实这事不能怪纪小玉,因为她是受骗嫁给倪浩然,也是受害人。”

“事情是这样的,纪小玉虽与东方逸有相守嫁娶誓约在先,可是东方前辈为了寻找武林四宝作为聘礼,一别三年了无音讯,最后江湖又忽然传言,东方逸寻宝不着,早已另结新欢,与一位‘金陵’富家千金成了。”

许月娥闻言娇哼一声道:“那一定是倪浩然造的谣,存心破坏纪小玉与东方前辈之间的感情。”

陶陵正容接道:“大公主明见,事实的确如此,当年纪小玉为谣言所惑,终于委身下嫁倪浩然,但是婚后,立即发觉彼此不但个性不合,同时也揭穿了倪某性好渔色,到处拈花惹草的真面目。”

许月娥接着问道:“那纪小玉为何仍然死心场地,不想设法离开倪浩然。”

陶陵一叹接道:“因为她从小就个性非常好强,虽然,明知所嫁非人,却从不向外人透露婚姻失败之事,加上婚后三年之内,一连生了两个逗人怜爱的女儿,她便将自己全部感情与希望,整个寄托在女儿身上,对其夫的败德乱行,非特不予闻问,甚至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许月娥随着轻“喟”一声道:“纪小玉也未免太自苦,太死心眼了。”她语声一顿又接着道:“东方前辈对纪小玉此种婚后不幸遭遇,是否也已经知道呢?”

陶陵略一沉思道:“他老人家不但知道,而且感到非常痛苦,曾经三番五次设法前往倪府求见,可是都为纪小玉所婉拒而从未谋面。”

许月娇抢着问道:“因此,东方前辈才转托陶大侠向倪夫人说项解释的,是也不是?”

陶陵正色道:“不错,在下与倪素娟交往未久,而曾借着一个机会单独与倪夫人见过一面,其时,倪夫人已因长期抑郁而罹重病在床,可惜的是,仅仅转达了东方前辈的慰问之忱,而对于解释误会的主要任务却无法达成。约期与东方前辈晤面亦遭严拒。”

许月娥接着发问道:“那次东方前辈是否已将所获之武林四宝,同时托阁下转赠倪夫人?”

陶陵接道:“公主不提,在下几乎忘记这档重要事,当时倪夫人对东方前辈托赠之四件宝物,只略一过目,就苦笑着退还给在下,未几,她老人家终于不治逝世,因此,在下对东方前辈托办之事亦永远无法完成,使得东方前辈抱憾终身。”

许月娥默然稍顷,道:“请恕我们再问一声,武林四宝最后为何又分别为当今各门派所得?”

陶陵轻叹一声道:“自从倪夫人去世,东方前辈可说是万念俱灰,他老人家只在归隐前突然约见在下,嘱将代管之四宗宝物相机转赠纪小玉的爱女倪素娟后就飘然而去,从此绝迹江湖。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许月娥感叹道:“哦!原来如此,刚才我们姊妹俩因不明内情,错怪陶大侠当初未能履行诺言之处,务请海涵。”

陶陵连忙回答:“哪儿话,大公主你太言重了。”

此时,许月娇却又接问道:“当初那四宗宝物是否都交给了倪素娟呢?”

陶陵神情怅然道:“四宗宝物,在下都已遵东方前辈之嘱,以间接方式赠给了倪小姐,为的是不让倪素娟知道宝物真正的来历,免睹物伤情,至于在下目前所保有的‘三才绿玉杖’,却是倪素娟以后在别离金陵时,留给在下作为纪念之物,但是其他三宝‘太极黄梁枕’、‘两仪紫凤钗’以及‘四象九龙杯’后来如何会流入江湖,为各门派所得则不得而知。”

许月娥此时忽然起身手指舱壁所悬古画道:“陶大侠现在对此画来历是否已想起来?”

陶陵苦笑道:“大公主请恕在下鲁钝,关于此画来历,在下实在一无所知,但对此画落款所书‘天虚我生’,却依稀记得是百余年前的一代武林宗师,所记确实与否?还望二位公主见教。”

许月娇神秘一笑,道:“天虚我生确是百年前一代武林宗师,而且名震大江南北,这幅古画不但出自他的手笔,而且也是自画之像,此画来历,同时也关系着武林四宝呢!”

陶陵一怔问道:“这画当真关系着武林四宝?”

许月娇又笑道:“事实的确如此,信不信由你!”

陶陵正容接道:“二公主所言,在下哪有不信之理,只是此画究竟如何关系着武林四宝详情,还望不吝见告一二。”

许月娥闻言岔道:“因事属机密,涉及目前武林即将掀起的一场浩劫,敝上曾一再告诫,详情不得向外人透露,所以我姊妹俩只好对阁下暂时卖个关子,望陶大侠万勿见怪。”

陶陵微笑道:“哪里!哪里!”略一顿话声,又道:“在下来了半天,承蒙二位以上宾相待,可是对于在下来意,二位却……”

许月娥不等陶陵把话说完,就美目深注地笑答道:“关于陶大侠这意,我们事前已知一二,现日已晌午,敝船酒饭早已准备停当,望勿嫌简陋怠慢,同至后舱用膳后再谈如何?”

陶陵一怔,答道:“在下来意,其实只是礼貌拜访而已,萍水相逢,怎好过份相扰,二位公主请自便用餐,在下就此告辞了。”

陶陵话毕立即起身向许月娥姊妹抬手一拱,移步向客舱外徐徐而行。

许月娥跟着起身,神秘一笑道:“陶大侠请留步,我们还有话没说完呢!”

许月娇接着道:“难道你不想听一听,我们对你真正来意的猜测及看法。”

陶陵闻言停步,蹙眉苦笑道:“在下来意,适才已经说明,二位公主何必多疑,在下因为尚有要事,实在不能久留,就此告辞。”话声一停,便继续向舱外走。

此时,一着青色劲装大汉,突自后舱匆匆而来,对二位公主深深一礼后,向大公主附耳轻轻说了几句话,只见许月娥一声冷笑,脸罩寒霜道:“陶兄,你如此不给面子,那本公主只好强留了。”她人随声到,挡住陶陵去路。

陶陵脸色大变,沉声接道:“大公主你这是干甚么?强留客人总也得有个道理。”他话锋一顿继续调侃道:“更何况,你我男女有别,也得避点嫌疑。”

许月娥闻言娇嗔大发,叱道:“住口!陶陵老儿你少跟本公主耍贪嘴,你也不打听打听,天魔教的楼船可以任人随便来去么!”

陶陵冷笑接道:“岂敢,岂敢,我陶某刚才所说的都是实话,不过在下生平也有个怪毛病,就是不喜欢受别人指使,尤其是不听妇人之言。”

许月娇随即接口道:“陶老头你少卖狂,让二公主我跟你挑明了说吧!你以为前天晚上你偷偷摸摸的来探船当我们不知道,说甚么礼貌拜访,见你的鬼也不想想,凭你那点本事,居然敢来盘我们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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