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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摄魂邪术制少侠 当头棒喝出生天

只听当中那甬道上阵来一声冷笑道:“丫头,别作梦了!”

至于那发出冷笑的人,则是一位青色劲装、手持长剑,约莫是花信年华的一美貌少妇。

方仁杰虽然不认识对方,但由语声中判断,已断定对方就是方才在暗中指挥着的西宫娘娘。

果然,青衣少妇话声一顿之后,已缓步逼近,并向方仁杰笑问道:“方公子,听得出本宫的口音来么?”

方仁杰披唇一哂道:“你是那位甚么西宫娘娘?”

“不错。”青衣少妇娇笑道:“听你这语气,好像对我很不屑一顾似地?”

方仁杰哼了一声道:“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

青衣少妇媚笑道:“听说你很自负,来,咱们较量一下看……”

这时,柳含烟却回头苦笑道:“方公子,总机关关死了,这道门打不开。”

青衣少妇娇笑道:“丫头,我早就说过了,你却偏偏不死心。”

方仁杰沉声说道:“不要紧,先擒住这妖妇,再作打算。”

“刷”地一声,已展开手中折扇,向青衣少妇扑了过去。

青衣少妇一面挥剑相迎,一面媚笑道:“方仁杰,听说你自出道以来,还不曾吃过败仗,是真的么?”

方仁杰闷声不响,展开一连串以快制快的抢攻。

青衣少妇荡笑道:“不瞒方公子说,本宫自出道以来,也不曾吃过败仗,纵然是神君,在我面前也是屡战屡败的,嘻嘻……你听得懂么?”

话是邪门话,那荡笑声却更是邪门得很,使得方仁杰听得浑身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而连招式和真力方面也受了影响。

这情形,使得方仁杰暗中一惊地,蹙眉喝道:“妖妇!你使的是甚么邪功?”

青衣少妇“格格”地媚笑道:“公子爷,说话客气一点好么?总不能说你打不过我,我的功夫就是邪功呀!”

她的语声既娇又甜,不但富有磁性,也富有催眠作用。

方仁杰虽然耳中听得非常受用,但却是越听越心惊,因为,他居然感到力不从心地,而不得不被迫后退了。

青衣少妇继续在媚笑着:“公子爷,我说的没错吧!任何英雄好汉,在本宫的石榴裙下,都得乖乖地俯首称臣,不信,你且看看我的眼睛,看看你自己,在我的眼睛中是多么渺小。”

方仁杰是当局者迷,这时,他连原有的一点警惕心也完全放弃了,手中的招式也是那么迟滞,而不带一丝劲力,有点失魂落魄似地,举目向对方的眼睛瞧去。

这时,如果那青衣少妇有意杀他,那真是易如反掌啦!

但青衣少妇似乎志在生擒他,而有点像灵猫戏鼠似地,媚笑道:“现在,你已看到你自己是多么渺小了,是么?”

方仁杰点点头,手中的招式几乎已停止了。

青衣少妇得意地道:“不用难过,任何伟大人物,包括当今天你在内,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渺小……”

青衣少妇的话没说完,柳含烟已悄没声地,向她当胸一剑刺来,口中并震声大喝:“方公子醒醒!”

“当”地一声金铁交鸣,加上柳含烟的适时震声大喝,使得方仁杰身躯一颤地,神志也随之清醒过来。

原来柳含烟一直在希望突然有奇迹出现——那暗中帮助他们,的人,能将总机关打开来,而使她能扭开那道出入口的大门。

却不料这片刻之间的耽搁,方仁杰已中了青衣少妇的邪功,而陷入危机之中,因而迫得她奋不顾身地挥剑抢救。

这一来,方仁杰是适时清醒了,但柳含烟本人却已陷入危机之中。

因为,与青衣少妇比较起来,柳含烟的身手可差了一大截。

青衣少妇一面杀手连施地,对柳含烟逼得连连后退,一面冷笑道:“丫头,识相一点,快点束手受缚,否则,本宫虽然不杀你,在你身上留点记号,那就够你受用一辈子啦!”

方仁杰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目光一扫,却是微蹙眉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角。

柳含烟已有招架不住之势了,迫得她促声大喝道:“方公子快来帮我……”

就这同时,一阵“隆隆”之声过处,那出入口的铁闸门已打了开来。

黄圣仁、古文英二人当先飞身而入,莫仁钊也跟着走了进来。

古文英一见方仁杰的神情,不由讶问道:“杰哥,你是怎么啦?”

方仁杰苦笑道:“我们出去再说,快,快将柳姑娘救出来。”

事实上,最后进入的李含春,已经在柳含烟双战那青衣少妇,青衣少妇的武功也的确高明,这时她力敌柳含烟、李含春两大高手,尤是攻多于守,迫得对方两人团团直转。

莫仁钊精目四周一扫之下,连忙促声说道:“诸位赶快出去,迟则恐怕来不及啦!”

这当口,甬道中又响起一阵机关开动的“隆隆”之声。

黄圣仁连忙飞身而上,将青衣少妇截住,一面沉声喝道:“诸位赶快出去,我随后就来。”

由于青衣少妇被黄圣仁截住,柳含烟、李含春二人连忙飞身后退,与方仁杰、古文英、莫仁钊等三人,由那出口处射落甬道之外。

外面林木参天,星斗满天,夜凉如水。

经过外面的冷风一吹,方仁杰算是完全清醒了。

那甬道内,金铁交鸣之声,连绵不断地传出,并不时传出青衣少妇的怒叱声。

同时那道大铁闸门,也再度徐徐下降。

方仁杰心头一惊道:“咱们还有谁在里面?”

古文英道:“是黄圣仁大侠。”

方仁杰接问道:“是黄大侠带你们来救我的?”

古文英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

方仁杰道:“那我们赶快将黄大侠救出来才对……”

说着,他自己即待向甬道内射去,但却被古文英一把给拉住了,并沉声喝道:“不行!”

莫仁钊也同时喝道:“现在进去,就出不来啦!”

那铁闸门已落下一半了,方仁杰不由顿足喝道:“我们怎能将救我们脱险的人搁在里面,而不去营救哩……”

只听甬道内传出黄圣仁的狂笑道:“失礼!失礼!在下少陪啦!”

话声未落,人影一闪,黄圣仁已由那仅剩不到两尺高的铁闸门下疾射而出,并满脸歉笑道:“累诸位久等了。”

李含春笑道:“等得倒不算久,却是非常替你担心。”

黄圣仁连忙抱拳一拱道:“多谢李姑娘……”

李含春截口接道:“不用谢,我替你担心,可并不是好意。”

黄圣仁不由苦笑道:“李姑娘这话,可就令人费解。”

“其实,”李含春笑接道:“说穿了也很简单,如果你失陷在里面了,以后,很多的事情都会不好办。”

黄圣仁蹙眉接口道:“在下还是听不懂。”

李含春语气一沉道:“你自己多想想吧!”

这当口,方仁杰已乘机打量了一下这地下迷宫的秘密通路。

原来出口处位于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峭壁之下,峭壁上满是藤箩垂遮,出口处的丈远之外,则为一栋山居人家的茅屋,此外,都是两人合抱不住的参天古木密植,空隙处又塞满着荆棘,根本无路通行,必须经过那栋茅屋,才能进出这通道。

这情形,不由使方仁杰长叹一声道:“怪不得这儿从来没人发现,这场所,可真是布置得天衣无缝。”

柳含烟向李含春笑问道:“九姊,那茅屋中的两个警卫武功不弱,你们是怎么收拾的?”

李含春笑了笑,道:“那都是方夫人与黄大侠收拾的,不论那警卫的武功有多高,有他们二人一人伺候一个,已经绰绰有余啦!”

柳含烟接问道:“都杀掉了?”

古文英抢先接道:“没有,只是点了昏穴。”

柳含烟目注古文英笑问道:“这位姊姊是……”

李含春代答道:“这位就是方夫人古文英姊姊。”

柳含烟娇笑说道:“哦!原来是方大嫂……”

莫仁钊蹙眉接道:“诸位有话,还是离开这儿再说吧!等那些贼子们追出来,可就麻烦哩!”

方仁杰一挑剑眉道:“追出来也好,正好杀他一个痛快。”

李含春娇笑道:“我想,他们是不会出来了,那批见不得天日的邪魔外道,在里面都不曾拦住你们,还敢追出来么!”

黄圣仁笑道:“这倒是实情……”

这时,方仁杰才向黄圣仁歉笑道:“黄大侠,这次承你帮忙,所谓大德不敢言谢,这份情我只好记在心底了。”

“哪里,哪里!”黄圣仁含笑接道:“其实,在下可不掠人之美,要谢,还是谢这位莫朋友吧!”

说着,并向莫仁钊一指。

“哦!”方仁杰这才目注文英歉笑道:“真是失礼得很……”

古文英截口接道:“我们双方都有很多话要说,且回到住处再作详谈吧!”

不到顿饭工夫,这一行人又回到了倪小娟代他们所租赁的民房中,双方互道经过之后,自然有不少感慨,也有不少疑问。

首先是古文英向柳含烟笑问道:“柳姑娘,你在那魔宫中已有不少日子,是否知道那位西宫娘娘的来历呢?”

面对古文英,想起在甬道中的情形,柳含烟似乎有着太多的感触,但她的外表上却是很平静地歉笑道:“方大嫂,说来可真惭愧,对邪妖妇我只知道她是西宫娘娘,也是十绝神君最宠爱的人物,其他可一概不知。”

李含春笑问道:“连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柳含烟苦笑一声,道:“事实上确是如此。”

古文英黛眉紧促地,向方仁杰问道:“杰哥,对那妖妇那种能于谈笑之间,使人神志昏迷的邪功,你曾经听说过么?”

“没有听说过。”方仁杰蹙眉接道:“传说中的武林四宝中,也不曾听说过有这样的神功。”

李含春娇笑一声,说道:“我倒是听说过……”

古文英连忙接道:“那是怎样的功夫呢?”

李含春正容说道:“但愿是我神经过敏,否则,那后果就太可怕了。”

古文英苦笑道:“李家妹子,你还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哩!”

李含春歉笑道:“这就说到啦!”

接着,才神色一整道:“五十年前,武林中曾经出过一位搅得天下大乱的黑道人物,诸位当听说过吧?”

方仁杰一怔道:“李姑娘说的是那‘三目天尊’独孤豪?”

李含春点首接道:“正是。”

方仁杰蹙眉接道:“有关‘三目天尊’独孤豪的事迹,虽也曾听说过,却因为时间已久,传说者大都语焉不详,因而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不太清楚。”

李含春笑了笑,道:“我也是。不过,有关那‘三目天尊’的武功渊源,我却曾听令主说过。”

古文英插口问道:“难道那‘三目天尊’的武功,和那西宫娘娘的邪功有甚近似之处?”

李含春神色一整,轻叹一声道:“如果我的猜想不错,那恐怕就不止于是近似了。”

方仁杰正容接口道:“李姑娘请道其详。”

李含春沉思着接道:“据说,那‘三目天尊’之所以搅得天下大乱,无人能制,是因获得天魔教的一本邪功秘笈,叫甚么‘天魔宝典’的……”

“对了。”方仁杰截口接道。“对于‘天魔宝典’这本邪书,我也曾听恩师提到过。”

“那么,”李含春娇笑着问道:“还要我说下去么?”

方仁杰歉笑道:“很抱歉,我不该打断你的话……”

李含春截口娇笑道:“那不要紧,我的意思是:如果方大侠已经知道,就省去我一番唇舌了。”

方仁杰苦笑道:“当家师提到这问题时,刚好有客人来访,不曾继续说下去,我也忽略了,以后不曾向家师问过。”

“如此说来,我只好继续说下去了。”李含春笑了笑,道:“据说,邪‘天魔宝典’中,有一种名为‘迷幻魔音’的邪功使将起来,能于不着痕迹之间,使人神志迷失,真力也随之消减。”

方仁杰蹙眉接道:“方才,我所身受的情形,倒的确是有点近似。”

李含春正容说道:“所以,我才说,但愿我的判断错误,否则,问题可就严重了。”

古文英接问道:“难道说,那‘迷幻魔音’就没法可以破解。”

李含春道:“‘迷幻魔音’并不过于可怕,只要守定心神,不与对方的目光接触,就可以不致于受迷,但问题却是那本‘天魔宝典’的邪功太可怕了。”

接着,才美目一扫地,含笑问道:“诸位知道那位‘三目天尊’是被谁制服的么?”

古文英苦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啊!”

李含春正容接着说道:“就是那‘四象九龙杯’的主人出面之后,才将他制服的。”

方仁杰“哦”了一声道:“当时武林四宝中的‘四象九龙杯’已经出世?”

“是的。”李含春点首接道:“据令主所说,当时,武林四宝的主人都先后出面了,但那‘太极黄梁枕’、‘两仪紫凤钗’、以及‘三才绿玉杖’等三宗宝物的主人,都奈何不了那‘三目天尊’,最后才不得不劳动‘四象九龙杯’的主人出面,才将邪气焰万丈的‘三目天尊’制服。”

方仁杰禁不住长叹一声道:“李姑娘,看情形你果然是不幸而言中了。”

畅谈四宝何人手

李含春一怔道:“难道方大侠还另有甚么证明?”

方仁杰点点头道:“是的。目前,那十绝神君正在尽全力搜寻‘四象九龙杯’,这应该算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明。”

李含春连连点首道:“不错。如果那‘天魔宝典’真已落在十绝神君手中,那他的确是应该将‘四象九龙杯’弄到手中,才能免去重蹈五十年前‘三目天尊’的覆辙。”

这时,黄圣仁才插口笑问道:“难道说,那位十绝神君已经知道‘四象九龙杯’的下落了?”

方仁杰笑了笑,道:“看情形,他可能还不知道,否则他就不至于想从在下身上获得些甚么了。”

黄圣仁“哦”了一声道:“原来此番老弟被困在十绝神君的地下魔宫之中,还是为了那武林四宝中,最最珍宝的‘四象九龙杯’?”

方仁杰笑了笑,道:“我也不过是想当然耳。”

黄圣仁注目问道:“难道那‘四象九龙杯’,果然是在令师手中?”

方仁杰苦笑道:“如果那‘四象九龙杯’是在家师手中,小弟又何至于被那个甚么西宫娘娘所困住。”

“我想。”黄圣仁含笑接道:“以那十绝神君的精明,不至于作出无的放矢的傻事来。”

方仁杰笑道:“黄兄之意,是认为十绝神君既然认定那‘四象九龙杯’是在家师手中,则一定是有所根据?”

黄圣仁点首一笑,道:“在下确是此意。”

方仁杰苦笑道:“但小弟我,的确是一无所知。”

“那么,”黄圣仁接问道:“对武林四宝中其余三宝的下落呢?”

方仁杰笑道:“这个到目前为止,我心中倒是已有一个概念,只是尚待加以证实而已。”

黄圣仁笑问道:“老弟且说说看?”

方仁杰正容说道:“小弟使的是‘大罗扇法’,明眼人一眼就能断定,那‘三才绿王杖’是在家师手中,这一点已毋须另加证实。”

黄圣仁笑了笑,道:“这个,我也正是这么想。”

方仁杰接道:“至于那‘太极黄梁枕’,我判断是在那十绝神君手中。”

黄圣仁点点头,又接问道:“那‘两仪紫凤钗’呢?”

方仁杰目光向李含春、柳含烟二位姑娘一扫,正容接道:“很可能是在‘朱唇令’令主的手中。”

李含春娇笑道:“方大侠怎么不以为那‘四象九龙杯’在咱们令主手中呢?”

方仁杰笑道:“我不愿作完全没有根据的瞎猜。”

黄圣仁点点头道:“老弟这判断极有可能。现在只剩下一项‘四象九龙杯’,找不到下落了。”

李含春娇笑道:“你黄大侠,不是‘地下的事情全知’么!怎么又冒出一件不知道的事情来?”

黄圣仁苦笑道:“李姑娘专踩人家的痛脚,在下算是怕了你啦!”

李含春一披樱唇道:“我踩人家的痛脚与你何干!”

黄圣仁张口傻笑,没接腔。

李含春却向方仁杰笑道:“方大侠,对那武林四宝中最珍宝的‘四象九龙杯’,我也有个大胆的假设。”

方仁杰笑问道:“姑娘如何一个假设法?”

李含春抬手向黄圣仁一指,娇笑着接道:“我的假设,是那‘四象九龙杯’,已到了黄大侠的手中。”

黄圣仁一脸尴尬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方仁杰注目问道:“何以见得?”

李含春淡然一笑道:“我曾经注意过他的武功,太过于神奇莫测了。”

黄圣仁这才苦笑道:“李姑娘真会说笑,如果我这点三脚猫功夫,也能算得上神奇莫测,我又何至于直到目前,还是藉藉无名。”

李含春美目深注地笑道:“这叫作满瓶不动半瓶摇呀!”

黄圣仁苦笑如故地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说着,人已站了起来,话锋一转道:“我不打扰诸位了,就此告辞。”

方仁杰也含笑起身道:“今宵,我不矫情留客,明天,当由小弟作东尽情一醉。”

黄圣仁回身笑道:“谁作东都一样,请先说好时地。”

方仁杰沉思着接道:“我看,就在舍间吧!时间是明天正午。”

黄圣仁连连点首道:“好!好!我一定准时前来……”

抱拳一礼,转身出室,疾奔而去。

方仁杰重行掩好门,禁不住长叹一声,道:“目前这局面,可使我越来越迷糊了。”

李含春微笑问道:“方大侠,此话怎讲?”

方仁杰含笑反问道:“李姑娘是否认尽这位黄大侠有点可疑?”

李含春苦笑道:“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也许是因为过去令主要杀他,而使我对他有了某种成见。”

方仁杰“唔”了一声道:“也许是有此可能。”

顿住话锋,又正容接道:“其实天下之大,胸怀奇才异能,而又默默无闻的人,又何止是黄大侠这么一位而已。”

接着,又扭头向呆坐一旁的莫仁钊笑问道:“莫兄,你说是么?”

莫仁钊连连点首,说道:“是的,是的……”

他讪笑着,话锋一转道:“诸位,在下也该告辞了。”

按常情而论,他是该随同黄圣仁一道告辞的,但他却呆了半晌之后,才单独提出。

这情形,虽然有点不寻常,但群侠方面却似乎没人注意及此。

他的话声一落,方仁杰才歉笑道:“莫兄,在下还是那句话,不矫情留客,明天中午请和黄大侠一道光临。”

莫仁钊起身笑道:“明天中午,我恐怕不能前来,且等下次再来叨扰吧!”说完,抱拳一礼,转身向室外走去。

方仁杰、古文英二人一直送到门口,才互揖而别。

重行入座之后,方仁杰才星自向古文英、李含春、柳含烟等三人一扫,含笑问道:“诸位觉得这位莫兄怎么样?”

李含春笑问道:“甚么怎么样啊?”

柳含烟娇笑道:“九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想想看,那厮为甚么不和黄圣仁一道告辞,却是假痴假呆地赖在这儿……”

李含春点首“哦”了一声道:“说来,这也是大有可疑……”

她的语声未落,屋顶上却传来一声幽幽轻叹道:“这也可疑,那也可疑,你们这批年轻人,既疑心太重,也过于大意了。”

语声颇为娇甜悦耳,决非是出自一个年纪老大的女人之口,但那语气却显得有点老气横秋。

而且此人显然早已到了屋顶上,但室内这么多的年轻高手,竟然没一人察觉出来,其功力之高不难想见。

因此,她的话声一起,室内四人已是脸色同时为之一变。

尤其是方仁杰,一等对方说完,心头可满不是滋味地,讪然一笑道:“何方高人,能否请入室待茶?”

屋顶上的语声娇笑道:“我是专程找你而来,即使你不请我,我也会自己进来啦!”

话落,人影一闪,烛影微摇,室内已多出一位丰姿绰约的青衣少妇来。

此人外表看来约莫三十出头年纪,面目姣好,皮肤白晰,算得上是一个美人胚子。

尤其是那仪态方面的雍容华贵,使那心头本已深感不安的方仁杰,于入目之下,即断定对方不是坏人,而宽心大放地,连忙起身给她搬过一张椅子道:“前辈请坐。”

青衣少妇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一双美目,向方仁杰凝注了半晌,又在三位姑娘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阵,然后,才向方仁杰笑问道:“你就是‘双绝郎中’方仁杰?”

“不敢。”方仁杰谦笑道:“小可就是方仁杰。”

青衣美妇“唔”了一声道:“见面更胜闻名,怪不得……”

“怪不得”甚么呢?却是半天没有下文。

她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之后,又注目问道:“这三位姑娘是……”

方仁杰含笑接道:“这二位是‘朱唇令’令主的高弟李含春、柳含烟二位姑娘,这位是拙荆古文英。”说着,并抬手分别向三位姑娘指了指。

青衣美妇连连点首道:“都是一些后起之秀,目前的江湖该是你们年轻一代的天下了。”

方仁杰正容说道:“前辈谬奖了,小可还没请教前辈上下,如何称呼,以及此行找小可有何贵干?”

青衣美妇娇笑道:“年轻人,你不妨向我仔细地瞧瞧,就会联想到我是谁,联想到我是谁之后,也就自然会知道为甚么事找你了。”

对一位初次见面的美貌妇人,自然不便先向人家呆看,但有了青衣美妇自己这一番解说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于是,不但方仁杰敢向对方作刘桢之平视,旁边的三位姑娘也乘机“饱餐秀色”起来。

而且,古文英的反应最快,她首先发出一声惊“噫”道:“这位前辈同倪小娟姑娘,好相像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方仁杰立即附和着含笑说道:“对了,准是倪姑娘的大姊。”

青衣美妇禁不住“噗嗤”一声娇笑道:“年轻人,可真会奉承人。”

接着,才美目环扫地,含笑接道:“告诉你们,我是白天虹和倪小娟二人的母亲。”

古文英娇笑道:“可是,如果前辈与倪姑娘走在一起,不认识的人准以为是姊妹。”

青衣美妇笑道:“别灌迷汤了,我的脑子里还清醒得很。”

一顿话锋,才向方仁杰笑问道:“年轻人,现在,你想到我方才所说的,那‘怪不得’以下的话了么?”

方仁杰苦笑一声道:“小可还是想不出来。”

青衣美妇娇笑道:“既然你要装迷糊,我也一个妨老实告诉你,方才我的意思是,怪不得天虹与小娟,会对你们小两口如此着迷!”

这一来,可使得古文英的俏脸上,飞起一片红云。

青衣美妇歉笑道:“天虹这小子虽然胡闹,但也不能完全怪他,因为当时,你们小两口对外宣称是兄妹的身份。”

方仁杰苦笑道:“前辈,小可与拙荆是奉命行事,可并非存心骗人。”

“这个我知道,暂时不谈了。”青衣美妇笑了笑,道:“现在,你该知道我找你的原因了吧?”

方仁杰不自然地笑道:“前辈,小可才由十绝神君的地下魔宫中脱险,很抱歉不曾将令郎和令嫒一并救出来。”

青衣美妇娇笑道:“年轻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方仁杰不禁一怔,说道:“前辈,此话怎讲?”

青衣美妇笑了笑,道:“在十绝神君的地下迷宫中,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何来力量去救别人,我又怎能够怪你。”

方仁杰蹙眉苦笑道:“那么,前辈找小可,又是所为何来?”

青衣美妇这才一整神色道:“我此行有公事也有私事,公事是受令师之托,有信带给你……”

方仁杰禁不住截口问道:“前辈在何时何地,见过家师?”

青衣美妇含笑说道:“别打岔,待会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先说私事,我是为了天虹与小娟的未来,也必须与你们小两口,好好的研商一下。”

倪小娟的未来,要和他们小两口研商,弦外之音已不难想见,研商的是一些甚么。

因此,站在这小两口的立场,除了苦笑之外,自然不便表示甚么意见。

青衣美妇一顿话锋之后,又正容接道:“还有,有关引起目前武林中这一场即将掀起的腥风血雨的关键人物,大致都已呼之欲出,而你们小两口,却仍然一无所知,令师于短期之内,又不能分身前来加以说明,只好由我来多费点唇舌,对这批包括令师在内的人,以往的恩恩怨怨,加以说明。”

四位年轻人几乎是同声说道:“啊!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青衣美妇笑了笑,才向方仁杰、古文英二人,美目一扫地含笑接道:“你们小两口,对小娟的印象如何?”

方仁杰笑道:“小娟姑娘聪明美丽,活泼大方,是一位很可爱的姑娘。”

古文英也是落落大方地,附和着接道:“是的,小娟姑娘是一位人见人爱的美姑娘。”

青衣美妇笑问道:“是否有我见犹怜之感呢?”

古文英娇笑道:“是的,晚辈确有此感。”

青衣美妇也娇笑道:“小娟的确有其可爱之处,只是由于从小娇纵,显得太野了一点……当然,我相信你们小两口所说的话,都是言出由衷。”

一顿话锋,才正容接道:“我想,你们小两口已知道我对小娟的问题上,要说些甚么,所以,对于文英,我要先致一份真诚的歉意。”

古文英娇笑一声,说道:“前辈太客气了。”

青衣美妇正容接道:“我不是客气,爱情是自私的,排外的,通常情况之下,绝对不容许有第三者介入,我是过来人也是女人,对女人的心理当有最透彻的理解;

接着,又注目一笑道:“所以,我知道你口中虽然落落大方地,说甚么我见犹怜,但内心之中,总会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古文英讪然一笑道:“前辈可真会说话。”

青衣美妇道:“我是就事论事,文英,对于年轻人的儿女情怀,我本来不愿意过问,但小娟既然已自己表明了情意,而双方的上一代之间,又有着特殊的渊源,关于上一代之间的恩恩怨怨,待会我会说到。”接着,才向古文英歉笑道:“所以,我才不得不亲自出面,只好使你受点委屈了。”

古文英笑了笑,说道:“这也谈不到甚么委屈,能多一位闺中腻友,不也很好么!”

“是的。”青衣美妇含笑接道:“以后,希望你能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妹妹一般的看待。”

古文英娇笑道:“我会的。”

青衣美妇笑了笑,道:“好,事情就这么说定,只是便宜仁杰这小子了。”

方仁杰苦笑了一下,古文英却含笑接道:“前辈,您已是仁杰的准丈母娘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哩!”

青衣美妇道:“我叫倪素贞,你们暂叫我倪前辈,或者是白夫人都可以。”

古文英蹙眉接道:“由小娟妹妹的名字推测,我还以为倪前辈的芳名中,也有一个‘娟’字哩!”

倪素贞娇笑这:“小娟是从母姓,也从母名,她的另一位母亲叫倪素娟,也是我的胞姊,现在你懂了么?”

“原来如此!”古文英接口问道:“倪前辈,想来此中,还必然另有一段因果的。”

“是的,”点点头,倪素贞长叹一声道:“此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四位年轻人都没接腔,只是以期待的目光,向倪素贞注视着。

室内沉寂了少顷以后,倪素贞才向方仁杰、古文英二人问道:“你们小两口知不知道,目前这一场正在形成中的武林劫难,算得上是由令师身上所引起?”

方仁杰、古文英二人同时一呆道:“不知道啊!”

倪素贞沉思少顷,才幽幽地一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二十年的工夫,弹指间就过去了。”话锋略为一顿,才娓娓地接道:“约莫是二十年前,西天目山的东麓,出了一位武功甚高,但名声却颇为不好的人物,姓倪名浩然,那就是先父。”

这几句话,不由使听话的年轻人们,都为之一愕。

因为,由自己的女儿,道出她的“先父”名声颇为不好,这可是很少见的事。

不过,他们虽然感到事出非常,却仍然没有人发问。

倪素贞苦笑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先父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

古文英这才接问道:“就是前辈您和小娟的另一位母亲倪素娟前辈么?”

倪素贞点首接道:“是的,我姊姊算得上是天姿国色,盖世无双。”

接着,目光向三位姑娘一扫,才歉笑着接道:“三位姑娘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了,但我说句不怕三位生气的话,三位姑娘比起我那位姊姊来,可还差了一大段距离。”

三位姑娘同时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没人开口。

倪素贞轻轻一叹道:“可是,我那位姊姊却有了个最大的缺点,双足自幼麻痹,而不良于行,所以,只能算是一位半截美人。”

听话的四位年轻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啊”之后,李含春并接问道:“那么,素娟前辈是不会武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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