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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艳鬼勾魂

是云淡风高天气,也是夜幕刚垂时光。

四野寂寂中,一阵急骤蹄声,由远而近,紧接着,五骑长程健马,绝尘而来。

马上人一律穿“东厂”侍卫制服,腰跨单刀,气焰万丈,看他们急急忙忙的情形,敢情是正赶着办理某种重大的案件哩!

当他们风驰电掣地,经过一处山坳时,这一行人马却忽然停了下来。

原来,拐过山坳,即为一片墓地,在距官道约莫三丈远处的一座新坟旁,有一红衣女郎,正跪伏墓前,嘤嘤啜泣着,虽然暮色苍茫中,看不出那红衣女郎的面目,但由于所穿衣衫单薄,使那跪伏的姿态,显得特别艳媚惹火。

那五骑人马中,当先一位身材高大,显然是领班模样的人,向那红衣女郎的侧面,微一注视之后,立即扭头向其余四人挥挥手道:“你们先走一步,本座随后就来。”

其余四人恭应着,扬鞭疾驰而去之后,那为首的领班模样的人,立即飘身下马,走近红衣女郎身边,暧昧一笑道:“这位姑娘,已经天黑了,你还不回去?”

红衣女郎抬起头来,现出一张既美得醉人,又艳得撩人的俏脸,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却没答话,但使人诧异的是,她的哭声虽然显得那么伤心,而俏脸上却没有一丝泪痕,尤其是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目,只那么一瞟,已经使得那位领班大人灵魂儿出了窍,根本不会想到什么可疑不可疑的上面去啦!

在色迷心窍的情况之下,那位领班大人,竟然俯身伸手,搀住红衣女郎的臂膀,涎脸笑道:“姑娘,夜静人稀,我送你回去好么?”

红衣女郎挣了挣,也开口说话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人,怎可如此无礼!”

语气尽管颇严重,但她那神情之间,却了无愠意,尤其是她那虚应故事的挣扎,更等于是在鼓励对方。

那位领班大人,并非正人君子,算得上是色胆包天,他,在意乱情迷之情况下,顺手一带对方娇躯,业已双双卧倒于坟墓旁边,而且,剑及履及地,替红衣女郎宽衣解带起来。

红衣女郎神情殊荡,欲拒还迎,那位领班大人,也更加手忙脚乱,恨不得多长出两只手来才好。

红衣女郎罗衣方解,蓦地,忽扬纤指,一点对方前额,似笑非笑地叱喝道:“你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在作梦。”

那位领班大人涎脸笑道:“姑娘说得不错,我委实是在作梦,作的是一场云雨巫山的旖旎美梦。”

红衣女郎摇首道:“不对,你作的是死梦!”

领班讶问道:“此话怎讲?”

红色女郎笑问:“你,是否来自‘东厂’?”

“不错。”

“你,率众夜行,是为了追杀明室忠臣,铁铉铁大人的公子铁石心?”

领班点头讶问道:“咦!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会知道这等机密国家大事?”

“这个,你不用管,只回答我,是也不是?”

“是的。”

红衣女郎笑了笑道:“那就不会错了,凡是想杀铁石心的人,无不面临死亡,所以我说你做的是一场死梦。”

她,话虽说得不好听,但却仍满脸媚笑,竟态极为撩人。

那位领班大人心荡神驰,正拟采取行动之间,但觉眼前一花,红衣女郎手中的罗带,已套上了他的颈项。

领班大人心头一惊道:“姑娘,你……你这是作甚?可……可不能开玩笑啊……”

红衣女郎双手握带,紧勒对方颈项,冷笑一声道:“谁有功夫同你开玩笑!你,身为‘东厂’头目之一,应当听过江湖上负盛名的‘勾魂三艳’的名号?”

那位色迷心窍的领班,这才脸色大变。不!事实上,他的颈项被对方罗带勒紧之后早就变了脸色。此刻,不过是由眼神中迸射出骇极的目光而已。

但他的颈项被勒住,不但真气与血脉不能畅通,连生命也到了岌岌可危程度,已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儿。

红衣女郎一顿话锋之后,又冷笑一声道:“让你死得明白一点也好,姑奶奶就是‘勾魂三艳’中的‘勾魂艳鬼’王念慈。铁石心铁公子不但是人所共知的忠良之后,也是当世第一美男子,姑奶奶我对他心仪已久,保护追求不遗余力,而你竟想对其加以杀害,岂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使劲一勒,那位领班大人双目暴睁,舌头突出,双腿一蹬,立告毕命。

“勾魂艳鬼”王念慈,将那位风流美梦不曾作成,反而赔上一条老命的领班大人的尸体,一脚踢开之后,才冷冷一笑,起身整好衣衫,长身射向官道。

由墓旁到官道,足有三丈距离,但她仅仅是那么轻轻一纵,就已到达,而且是不爽分毫地,刚好骑在那位已死的领班大人坐骑背上,绝尘疾驰而去。

不过才袋烟功夫,前面那四骑,已遥遥在望。

可怜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领班,早已死在王念慈的红绫罗带之下,一听到后面的急骤蹄声,还以为是领班大人已作完风流美梦,急急地赶了上来哩!

因此,最后面的一个,竟头也不回地,扬声笑道:“董大人,你为何不多温存一会儿,咱们弟兄,正在按辔徐行地,等着您呢!”

但他这几句自以为说得颇为俏皮的话,所换来的,却悬王念慈那森若寒冰的冷笑。

“等?等什么?是不是等我来收拾你们的狗命?”

那四个侍卫,一听语声不对,不由心头一震地,一齐勒马回过身来。

不错,马是他们“董大人”的马,但马上人,却是一位千娇百媚的红衣绝代佳人。

这四个侍卫,虽然有官府身份,却也是久走江湖的人物,见了目前情形,他们心中,自然都明白,他们的“董大人”,必然已经凶多吉少了。

但匆促之间,他们还是禁不住同声脱口问道:“我们的董大人呢?”

王念慈手持红绫罗带,淡然一笑道:“你们那位董大人么,正在鬼门关内等你们和他一同去见阎罗天子。”

那四个侍卫已于自己问话的同时,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间的鬼头刀。这时,都已纷纷飘身下马,将王念慈围在当中,并由前面一个厉声问道:“贱人大胆,还不快说……”

他的话没说完,眼前红影一闪,“啪”地一声,已被王念慈手中的红绫罗带,揍得一个踉跄。

王念慈脸寒似冰地,冷哼一声道:“你再要出口不逊,当心我挖掉你的舌头。”

红绫罗带是柔软之物,能当兵刃使用,非有上乘内功不可,这情形,可使得那四个侍卫,不由自主地,骇然退了两步。

王念慈入目之下,不由掩口媚笑道:“想逃?姑奶奶给你们一个逃的机会,也给你们一个莫大的便宜,你们可以分向而逃,只要你们四人当中,有人能逃出十丈之外,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王念慈这语气,听听,大得能吓死人,想想,也足能气死人,因而那四个侍卫,进又不敢,退又不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呆立当场,作声不得。

王念慈忍不住“格格”地媚笑道:“侍卫大人,想不到你们只会在善良的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事到临头,却是比谁都来的窝囊。”

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又立即含笑接道:“男子汉,大丈夫,要逃就逃,要斗就斗,像这么耗着,算得上是哪路人物?”

站在她右边的一个,一挫钢牙,振声说道:“弟兄们……咱们拼了!”其余三人也同声响应道:“是啊,咱们拼了……。”

喝声中,四道光芒,一齐闪动,集中向王念慈射落。

王念慈娇笑一声:“来得好!这才也算有点男子汉气概!”

她,口中说得轻松,手中的红绫罗带,却辛辣得很,话没说完,对方四人中,已有两个被卷飞三丈之外,跌得脑袋开花,死于非命。

剩下的两个,不禁心胆俱寒,哪敢再战,转身拔足而逃。

王念慈大笑道:“现在想逃,可来不及了!”

话声中,双手齐施,右手红绫罗带一式“毒蛇出洞”,直射向右边逃跑的那一个背后“灵台”大穴,左手却是一记劈空掌,遥遥击出。

那两个逃跑的人,随着两声同时发出的惨号,也同时毕命当场。

王念慈却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仅仅冷笑一声,收回自己的红绫罗带,策马疾驰而去。

几乎是与王念慈谈笑之间,诛杀五个“东厂”侍卫的同时,在一个名为“青石镇”镇甸上,却也有一场闹剧,正在进行着。

“青石镇”,虽然是一个村镇,但因人口逾万,兼以一般居民于辛勤工作一天之后,都爱三三两两地,跑到街上来闲游一番。因而每当华灯初上时,这“青石镇”上的一条主要街道上,总是行人如过江之鲫,摩肩接踵,显得热闹之至。

此刻,在熙往攘来的人潮中,有一个美艳而又婀娜多姿的黄衣少女,也随着拥挤的人潮,在街上闲荡着。

由于这位黄衣少女,绮年玉貌,又是单身一人,因而顿时引起其余游人的注意,年轻好事者,并怪叫出声,群相尾随,品头论足地,加以调笑。

这情形,黄衣少女不但不引以为忤,反而越发搔首弄姿,并不时回眸媚笑,以致尾随在她后面,企图寻找机会,一亲芳泽的人,也越来越多。

另一批“东厂”侍卫五人,也于此刻到达“青石镇”的街上。

可能是因为游人太多,不便驰马,也可能是准备找一适当食摊,以进晚餐,因而他们老早就已下马,在人潮中牵辔徐行。

那五位侍卫,发现黄衣少女之后,也被她那绝代风华所吸引住了,而黄衣少女竟也似有意似无意地,朝那五位侍卫的身边挤去。

而且她还藉着人潮拥挤之势,故意向那些侍卫身上,撞撞碰碰的。

那些侍卫们,对这飞来艳福,自然是又惊又喜地,不会放过趁机揩油的机会。

可是,当他们看中一个食摊,准备坐下来进餐时,那黄衣少女却回首媚笑道:“诸位公爷,前面还有更好的地方哩!”

说着,还扬了扬持在手中的一块铜牌。

侍卫之一笑道:“哦,好地方么?还有多远?”

黄衣少女一面把玩着手中铜牌,一面媚笑道:“不远,不远,才不过里把路程。”

“还有里把路,不用去了,就在这儿将就一点吧……”

“对!就在这儿好了……”

“嘻嘻……姑娘,你也坐下来,陪我们喝一杯嘛,……”

这五位,你一句,我一句地,只顾吃豆腐,却没人注意到黄衣少女手中,所把玩着的那面铜牌。

这情形,使得那黄衣少女不得不自己有进一步的表示了。她,故意以右手食中二指,拈着铜牌,向对方一晃道:“嗨!诸位,认识这玩艺么?”

侍卫之一“咦”了一声道:“这是东厂号牌,你是由哪儿得来的?”

黄衣少女媚笑道:“是捡来的!”

接着,又一扬左手道:“这儿还有好多哩!”

不错,不但她的左手中还有,而且,足有四面之多。

在一阵惊“啊”声中,这才有人惊悟地大嚷道:“我的号牌不见了……”

“咦,我的也不见了……”

“这是小偷,快捉住她……”

“对,抓住她……”

就当这五位侍卫大人七嘴八舌之间,那黄衣少女手中,又亮出了另一法宝,那是一只小型的黄色公文袋,她,嫣然一笑道:“还有这个呢!”

这回,她可不再耍宝了,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那五位侍卫大人,哪里还顾得再进晚餐,忍着饥饿,纷纷吆喝,飞身上马,扬鞭疾追。

这情形,使得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闲人,也感到事态严重,并不轻松,纷纷自动散去。

那黄衣少女,看那五个侍卫,追了上来,一面显得惊慌失措地,拼命狂奔,一面却回首笑道:“公爷们,怎么这般小气,几块破铜牌,一只要饭袋,能值几何呀……”

最前面的一个,已追到五丈距离以内,他,冷冷笑着,沉声喝道:“姑娘,将东西留下来,本座可以不究既往,放你离去……”

这位侍卫的话说完时,已达村镇的出口处,与黄衣少女的距离,也已不足一丈,遂一式“飞鹰攫兔”,纵身向黄衣少女抓去。

黄衣少女身法轻捷无比,娇躯微旋,避过来势,忽然纵上一匹事先停在那儿的健马上,双腿一夹,健马发出一声长嘶,绝尘而去,并扭头媚笑道:“公爷们急什么嘛?咱们比比看,究竟是谁跑得快?”

前面那人显然是领班的人,以尺许之差,未曾抓住黄衣少女,又怒又急之下,不由振声喝道:“臭丫头,待会抓住你时,本座可非得好好地,消遣你一个够,才消我心头之恨。”

黄衣少女“格格”地一阵媚笑道:“公爷,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姑奶奶可是一番好意啊……”

她坐下的那匹健马,脚程可真够快,才不过几句话工夫,已将后面五骑,抛在十五六丈之外了。

这一行人马,一追一逃,追的破口怒骂,逃的却有说有笑,形成强烈的对比。

片刻之后,已达到离镇五里的荒山边,那位距离越拉越远的黄衣少女,忽然停了下来,飘身下马,迎着那五个疾驰而来的侍卫,嫣然笑道:“到地头了,诸位也下来歇一歇吧!”

五个侍卫纷纷勒马,拔刀飘落地面,将黄衣少女围在核心。

但黄衣少女却是蛮不在乎地,披唇一哂道:“瞧你们这紧张劲儿……叱!这捞什子还给你们!”

随手一甩,五块铜牌,已分别射落对方五人身前,连那只小公文袋,也甩落那位领班面前。

当对方五人俯身捡取铜牌时,黄衣少女却淡淡地一笑道:“好好地佩带上吧!说不定待会阎王爷还要查问你们的身分呢!”

那位领班大人佩好铜牌,将公文袋也重行揣入怀中之后,才注目沉声问道:“姑娘,你将我们引来这儿,是不是另有作用?”

“不错!”

黄衣少女俏脸一沉,抬手向右侧丈远外一指道:“你们五个,瞧瞧那是什么?”

顺着黄衣少女所指之处一瞧,却是一列五个刚刚掘好的坟坑。那五位侍卫大人,当初只顾追赶黄衣少女,兼又以是黑夜之中,根本就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此刻,目光一触之下,不由一齐脸色为之一变。

黄衣少女入目之下,又淡淡地一笑道:“怎么样?这坟坑掘得与你们的身材还合适吗?”

那位领班强定心神,沉声问道:“丫头,休要猖狂,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分?”

黄衣少女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专门以陷害忠良鱼肉良民为职责的‘东厂’太监走狗。”

那侍卫之一截口怒叱一声:“臭丫头,既知咱们来历,还敢……”

黄衣少女也截口道:“慢着,我的话还没说完哩!我还知道,你们此行,是为了追杀本朝忠良之后的铁石心铁公子,对不对?”

侍卫之一冷笑道:“对,对极了……”

另一个却向领班沉声说道:“王大人,咱们先剥光她,消遣个够之后,再把她埋在她自己所挖的坟坑中……。”

“好主意……”

“我也赞成……”

黄衣少女目注那位领班笑问道:“王大人,你赞成么?”

领班点首淫笑道:“姑娘貌美如花,足够消魂蚀骨,安慰我们途中辛苦,本座当然赞成。”

黄衣少女含笑问道:“诸位大人,想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那领班笑了笑道:“本座正想请教?”

另一个也笑道:“看你的身手不错,想必也有点来头。”

“对了,来头还不小。”

黄衣少女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笑道:“姑奶奶卢玉兰……”

“卢玉兰”三字才出,对方五人一齐骇然退后三大步,那位领班“王大人”并张目讶问道:“你……就是威震江湖‘勾魂三艳’中的‘迷魂艳贼’卢玉兰?”

“是啊!”卢玉兰媚笑道:“只是,这绰号,可有点不雅……”

那位领班想起公文袋及腰牌被窃之事,不禁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你……”

卢玉兰俏脸一沉,截口接道:“现在,你们五个听好,你们为虎作伥,平常陷害忠良,鱼肉百姓,已是罪不可赦。今宵,更追杀铁公子铁石心,更是罪加一等,但本姑娘体谅你们是上命所差,身不由己,所以原想仅仅加以处死了事,不过,由于你们方才对本姑娘所说的恶毒计划,本姑娘必须让你们死前多受点罪……”

那位领班大人截口怒喝一声:“弟兄们,咱们拼了!”

话声中,五柄单刀,刀光霍地,一齐向卢玉兰周身要害处,加以招呼。

卢玉兰冷笑一声:“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铮”的一声,银虹闪处,“呛呛”连响,对方五柄单刀中,已有四柄被削掉寸许长的一截。

原来卢玉兰手中的这柄匕首,是武林四大宝刃之一的“烂银匕”,无坚不摧,锋芒绝世,以宝刃对付普通兵刃,自然是有若摧枯拉朽,砍瓜切菜一般。

这情形,自然使那五个侍卫,心底生寒地,暗中兴起逃走的念头。

卢玉兰是何许人,自然已于对方的神色,和手上的招式中,看出了对方的企图,当下,立即冷笑一声道:“在我的话没说完之前,谁要是胆敢逃走,我先挑断他的脚筋。”

接着,立即振声喝道:“现在,我决定你们的命运是予以活埋,有种的就逃吧!”

“好一个狠毒的贱人!”

随着这一声怒喝,一柄断刀,电疾地向卢玉兰的胸前射来。不!那是两柄断刀,不过出刀略有先后而已。

而且断刀出手,两进人影紧跟着向外飞射。

目不暇接之间,只听卢玉兰一声冷笑:“断刀还你!”

也不知她使的得什么手法,那两柄断刀,在射到她身前尺许距离时,竟突然一个倒转,比射来时更为劲疾地,向那两个没命地向外狂奔之人射去。

寒芒闪处,那两柄断刀,不爽分毫地,刚好挑断那两个人的右脚筋,一声痛呼,同时倒地。

也几乎是当这两个倒地的同时,另外三个也不约而同地,脱手甩出手中的单刀,纷纷分向而逃。

他们想得不错,三人分向而逃,至少该有个把人能幸逃不死,也就不愁没有报仇的机会。

但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他们三个的命运,也一如先逃的两个,分别被他们自己的单刀挑断脚筋,倒地惨呼不绝。

卢玉兰冷冷一笑道:“虽然是你们自找麻烦,却也省去我一番点穴手法。”

说完,疾如飘风似地绕场一匝,但听“叭叭”连响,那五个分别躺在不同位置的侍卫大人,已一个个直挺挺地,躺在卢玉兰那事先替他们挖好的坟坑之中。

卢玉兰美目一扫之后,忽然轻轻一叹道:“活埋,也许过于残忍,但对你们这些失去人性的人,倒也罪有应得。”

接着,立即取出事先放置一旁的工具,向坟坑中开始填起土来,并自我解嘲一笑道:“想不到这一扔,竟使你们晕了过去,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你们叫嚷起来,我真下不了手来填土呢!”

当“迷魂艳贼”卢玉兰,活埋这五个“东厂”侍卫的同时,离她那所在不远的另一山谷中,十余“东厂”侍卫,也遇上了麻烦。

那是当他们搜查过那山谷之后,准备离去之际,被一位绮年玉貌的白衣少女,在出口处将他们堵住。

那位白衣少女,真所谓修短适中,秾纤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似远山山点翠,眼如秋水水凝波,美是美到极处,但美艳之中,却带有三分森森杀气。

假如形容得通俗一点,也就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她,手横长剑,巍然卓立谷口当中,大有一妇当关,万夫莫敌之概。

这批“东厂”侍卫,人数稍多,共十三骑,为首头目,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他,一马当先,发现有一妙龄少女挡住通道,不由扬声喝道:“小姑娘,快闪开……”

他话已出口,才猛然想起,黑夜荒山之中,一个敢于阻挡官差的孤身少女,会是甚好相与么?

念转未毕,已是快马加鞭,企图由白衣少女的头顶上空飞跃过去。

这种动作,相当藐人越礼,惹得白衣少女怒叱一声:“匹夫找死!”

寒芒一闪,香风拂处,这位领班大人的坐骑倒是通过了,但他本人,却被白衣少女像鹰捉小鸡似地,从马背上抓了下来,顺手向随后冲上来的那一拨人马甩去,吓得后面的人,一齐勒马停了下来。

在一连串的“唏聿聿”的勒马惊嘶声中,那位被扔得晕头转向的领班大人,已羞刀难以入鞘的,再度纵落白衣少女身前,戟指怒叱道:“丫头!你敢阻挡奉旨办案的朝廷官差?”

白衣少女声冷如冰地说道:“江湖正义,不容残害忠良,凡是想追杀铁石心铁公子的人,一律杀无赦!”

那领班一怔之后,讶问道:“你……怎会知道这些?”

白衣少女樱唇微披,那些侍卫中,有人惊呼道:“陈大人,她……她就是……”

那人讷讷地说了半天,却还没说出一个下文来。

陈领班怒喝道:“她是什么人?”

那侍卫嗫嚅地接道:“好……好像是……威震江湖‘勾魂三艳’中的‘追魂艳侠’茅文静。”

白衣少女闻言不禁“格格”地娇笑道:“想不到龌龊官场中人,东厂太监走狗,也有认识我茅文静的。好,冲着这一点,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一顿话锋,沉声又道:“不论你们是一个一个的独闯,或是一窝蜂似的瞎闯,只要能逃过我茅文静的一剑,我就放他活着离去。”

十三对一,而且,只要冲过她这一关,就算是捡回一条老命,想来,难度不大,委实是足够便宜。

但那十三位侍卫大人,却仍然是一个个面有惊容地,拿不定主意。

茅文静披唇一哂道:“庙堂之上的无骨文臣,均成了‘近来学得乌龟法,能缩头时便缩头’,想不到武将也是如此,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你们也算是堂堂七尺之躯,何不做得像个男子汉呢?”

对方那十三人中,有人附和嚷道:“对呀,咱们豁出去了,管她什么‘艳侠’,‘艳鬼’,毕竟是个女流之辈,何况只有一人,冲啊,拼啊!……”

此人就是陈领班,他是想利用一窝蜂瞎闯的机会,企图侥幸逃命,因此,说话之间,已“唰”地一鞭,将前面的两骑健马,赶得向前疾冲,其余十骑,也在一串“唏聿聿”的长嘶声中,向茅文静身前冲去。

茅文静一声清啸,腾身而起,但见一道银虹,有若游龙矢矫似地,环空一匝,人头滚滚,血光迸射中,十二个侍卫,立成十二具断头残尸,竟无一幸免,只有那陈姓领班,老奸巨滑地,躲在最后面一骑的马腹下,才幸免一死,却也难逃断臂之厄,带着一声惨号,落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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