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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说服

最后,莫大先生应该还有一种心态,那就是他必想把“梅庄”之变,暨林平之被他救走情况,及早通知自己与令狐冲夫妇!

推理至此,盈盈突然精神一振!她似乎可以确定了一个应该被莫大先生认为是最理想,最安全的去处,那就是“西湖”!

对!“西湖”最理想,“西湖”也最安全!

第一,莫大先生绝对不可能知晓自己与令狐冲的行踪,以致无法通讯!他与其到处乱找令狐冲与自己踪迹,还不如就在“西湖”徜徉,等待自己夫妇归来!

第二,“梅庄”已毁于烈火,“青城派”既知林平之不可能再在劫于废墟栖身,便不会再卷土重来!何况,包括“青城派”在内的一干林平之的仇家,不可能不对威震江湖的令狐冲,以及“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任盈盈存有几分忌惮!“梅庄”无端遭劫,令狐冲与自己归家于,必震怒凶,还有那个胆上生毛之辈,敢再来“西湖”撒野!故而莫大先生应该觉得,日前“西湖”的安全性,决对高于江湖中任何一地!

推理虽然获得结论,莫大先生可能就在“西湖”等待自己夫妇归来?但“西湖”范围不小,自己又应该怎样寻找他和林平之的踪迹?

目的地既已确定,办法便容易想!因为,盈盈一向花样甚多,心思极妙!

她先选择了中午人多的时刻,佯作在江湖得讯,怒极赶回,于“孤山梅庄”的废墟上,愤然舒啸,挥剑斩断了一株业已被火烧枯的老梅!

并故意甩出一锭黄金,托来此看热闹的百姓,代租一艘豪华画舫,暂住湖上,以等将随于赶回的丈夫令狐冲。

盈盈这样作法之意,乃认定莫大先生与林平之,必仍隐迹“西湖”左近,可藉众人之口,四散传言,使莫大先生闻知自己业已归来,令狐冲随于也将赶回?这样一闹,自己根本不必奔波辛苫的到处找他,很可能他会带着林平之泛舟湖上,来寻自己?……”

盈盈算定,莫大先生即令相寻,也必选在夜间,她遂命她所租的那艘豪华画舫船家,就在“梅庄”废址左近,月夜泛舟,自己并倚寃遣兴,取出那管“玉箫”,吹奏“笑傲江湖”之曲。

她各种推科,都相当合倩合理,故而,在第一个泛舟之夜,便发生了预料中的情况!

盈盈“笑傲江湖”一曲方罢,水上居然也从远处隐隐傅来一阵悠扬弦索之声。

盈盈素娴乐拜,听出那是胡琴声息,便知自己藉众口传言之计,业已生效,莫大先生果然到了……

她心中方喜,一艘小艇巳从水烟夜色以内,冲波而来,船头上站的果然是清癯得宛若古月苍松的莫大先生,他目注盈盈那艘豪华画舫,发话说道:“这是怪事?‘笑傲江湖’一曲中,为何只有箫声,缺了琴韵?贤梁孟新婚燕尔,怎舍得一人独归?令狐老弟跑到哪里去了?”

盈盈掀帘出舱,执礼甚恭地,向莫大先生抱拳笑道:“令狐冲痛下苦功,‘华山练剑’,任盈盈不欲儿女情,乱他英雄志,故而夫妻暂别,独自归来!大先生一向安泰……”

话方至此,小艇中有人接口说道:“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业已冠冕江湖!何况他身为“华山派”不肖逐徒,已被赶出‘西岳’门户,怎的又复腆颜去住‘华山’练剑?……”

盈盈听出这是林平之的语声,遂飘身纵上小艇,见林平之倒卧艇中,似是身不能动,被人点了穴道?

莫大先生手指林平之,向盈盈苦笑说道:“这小子简直是心理变态,浑蛋透顶!竟不识好歹的,说出不愿再接受你与令孤老弟夫妇照拂之语,我才揍他两个大耳括子,把他点了穴道抓来!”

盈盈跟着令狐冲称呼,嫣然笑道:“大先生莫怪林师弟,他林家本是福州望族,突遭横祸,除他一人外,竟被‘青城派’余沧海为报杀子之恨,予以灭门杀戮,情况委实太惨!林师弟期复深仇,潜心于不太正常的‘辟邪剑法’,本身又双目暂瞽,甚至落了残疾!

虽然苦心得遂,有志竟成终于亲手杀了余沧海……”

林平之躺在小艇舱中,接口叫道:“家仇我算报了!私恨怎么办呢?我娶岳灵珊,只足娶了一个躯壳,她直到临死,一颗心儿仍在令狐冲的身上!他练了‘独孤九剑’,成了四海同钦的武林大侠,我练‘辟邪剑法’却成了众口同嗤的林家不孝之人!……”

莫大先生听得生气,又想伸手把林平之掴上一记耳光!

盈盈拦住,丝毫不动肝火的,笑声说道:“大先生不要再打林师弟了,一切相形之下,换我是他,也难晃会对令狐冲产生一种又妒又恨心理!我们上大船细谈好么?”

莫大先生提起林平之,与盈盈纵上大船,盈盈吩咐船家,把小艇系在船尾,并准备酒菜,她自己则先替林平之拍开穴道,扶他坐好,温言笑道:“林师弟,你对令狐冲妒恨无妨,但须明白两点,第一,令狐冲与岳灵珊的情在过去,大家成婚以于,岳灵珊身属林平之,令狐冲情归任盈盈,他们两人之间,清清白白可鉴鬼神,决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林平之被解了穴道。似乎恶气略消?点头说道:“我相信岳灵珊有此贞操,令狐冲有比人格!但任……任大小姐,你是明达事理之人,请你想想,岳灵珊人在我的怀中,心在令狐冲的身上,这种情况,给我甚么感受?……”

盈盈笑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又酸又苦!但令狐冲虽种其因,却难善其于!他只有尽他所能,给你一点补偿,也就是兑现承诺,给岳灵珊一些答报!”

林平之听懂盈盈语意所指,苦着脸儿说道:“给我补偿?兑现承诺?就是把我关在‘梅庄’地牢之中,每天供饭供菜,有酒有肉?……”

盈盈失笑道:“那样补偿,平常人或许满足?但你是遭遇悲惨,心理不太平衡的林平之啊!令狐冲深觉不能辜负岳灵琍的临终重托,他本人练剑事大,无法分身,才命我不辞远路,赶回‘梅庄’,好好和你商量,要给你一些连你自己可能都梦想不到的大大补偿!”

林平之嘴角披道:“和我好好商量?你们夫妇不必假慈悲了!说得表面一点,我虽接受照顾,说得透澈一点,却是阶下之囚!令狐冲要我向东,林平之无法往西,任盈盈要我打狗,林平之不敢骂鸡……”

任盈盈皱眉接道:“林师弟,想想你的名字,平之,平之,倘若你成见太深,如此不平!便叫我无法尽吐令狐冲一片苦心的了!”

这时,精美酒菜,已然摆上,莫大先生自行干了一杯,目注盈盈笑道:“任大小姐说罢,让我听听令狐老弟有一片甚么苦心?常言道:‘至诚足以感天地,格鬼神!’我不信这林平之小浑蛋,竟完全不识好歹?没有一点人性!……”

盈盈藉着莫大先生所敲边鼓,遂把吕粱山中又出了一位神医孟驼子,自认医道之精,可以拗天!令狐冲立总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求这位“拗天神医”,使林乎之“瞽目重光”“太监生子”,承继“林家灭族”,他自己更练艺“西岳”,期望气剑合宗,召集离散,重昌“华山绝派”,以报岳灵琍临终重托,岳夫人罔极慈恩等情,详细说了一遍。

莫大先生听得连声称妙,不住倾杯,林平之却闷声不响,只情绪难以控制的,垂落了不少眼泪?

盈盈发现林平之在垂泪,高兴得抚掌笑道:“大先生快看,林师弟在垂泪了他既然有泪可垂,足见双眼机能,并未完全丧失,只是暂时为驼峰毒汁所盲,孟驼子自称‘拗天神医’,则使林师弟瞽目重光,似乎绝对办得到的!”

莫大先生点头道:“我同意你的看法,但第二点期望,恐怕就比较难了?……”

盈盈双眉徽挑接道:“若是不难,怎称‘拗天’?我先陪同林师弟,前去‘吕粱山’让那位‘拗天神医’,望闻问切一番……”

话方至此,林平之突然大声叫道:“我不愿去!……”

盈盈愕然道:“林师弟,你……你怎么了?难道你会怀疑令狐冲,或是我任盈盈对你不够诚忌?……”

林平之摸起桌上一杯酒儿,喝了两口答道:“我有两大理由!第一,‘吕粱山’求医之举,太以妙想天开,对这等毫无把握的近乎梦幻事儿,我何必忍受折腾,丢人现丑!……”

盈盈摇头接道:“这理由不能成立!‘病者’求‘医’ ,‘病者’决不丢人,万一‘医者’无能?也只是对方现丑而已……”

莫大先生怒声骂道:“胡涂东西,慢说江湖中纷纷传言,孟驼子那身医技,神妙得真能‘拗天’!就算如你所言,事近梦幻,为了血脉香烟的林家嗣续,也该听从令狐冲夫妇的善意安排,前去‘吕梁山’,作上一个梦啊?……”

林平之把杯中余酒,一口饮尽,神情痛苫说道:“莫前辈,你……你该了解我啊!我虽知道他们夫妻的对我照顾安排,确出一番善意!但若是无功,徒劳则甚?若是有功,我林平之也……也因绝难答报而受德越多,痛若越甚!……”

盈盈笑道:“林师弟想到哪里去了?这桩事儿,难如梦幻,前途荆棘定多!我夫妻不惮千艰,尽力安排,岂是为了你的‘报答’二字?”

林平之泪落如雨的,悲声说道:“你夫妻虽不望报,我却不能不报,但令狐冲绝艺无双,你又是前任神教教主,要名有名,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夫妻生活圆满,毫无缺陷,叫我如何报答!林平之倘若只受深恩,无法寸报,岂非永远咎心,一世低头,惭对令狐冲夫妇?纵或能把眼睛治好,也等于仍是个睁眼瞎子!……”

莫大先生静听至此,把酒杯重重一顿,厉声骂道:“蠢才!蠢才!真是其蠢无比!”

天下怪事固多?妙事更多!莫大先生这大骂之下,竟把林平之那张满类泪痕,彷佛充满痛若的睑儿上,骂出了一丝希望神色,口中喃喃说道:“莫前辈骂我则甚?难道你能指点我对令狐夫妇的报答之道?”

莫大先生笑道:“最圆满的生活,必须毫无献憾!尤其是令狐冲那等不轻然诺的‘季布’胸襟,他若不能对你好好照顾,以应岳灵珊临终之托,纵然富可敌国,名震四海,艺压八荒,心中也决不舒畅!换句话说,你若‘瞽日重光’ ,便等于替令狐冲乡开了一只眼,使他变成了‘二郎神’!你若获得林家嗣续,异日牵了小孩,前去‘桃谷’扫墓,到岳灵珊坟前,焚香一拜?则不单阴世中的岳夫人,岳灵珊,立将含笑九泉!连阳世中的令狐冲、任盈盈也必既无憾,又满足地,夫妇相顾,各从睑上绽然一片足以傲视江湖的慰然微笑!这岂不是你对他们夫妻的重于万金之报?……”

林平之听得不仅三度垂泪,连全身都微微发起抖来,突然“咕咚”一声,向盈盈跪倒在船板之上!

盈盈先伸手搀起林平之来,再替莫大先生斟满酒儿,向他举杯笑道:“多谢莫大先生这番开导,林师弟终于体谅我夫妻的一片苦心,愿意前去‘吕梁山’了!

莫大先生举杯大笑,林平之却四度垂泪!……

但无论是盈盈,或莫大先生,都看得出林平之这一次从泪水中所流出的,已不是愤怒悲伤,而足无限惭愧!

惭愧之泪一流,画舫舱中的气氛,立刻便和谐起来,三人推杯换盏,喝得十分愉快!

就在舱中气氛,转趋和谐愉快之际,舱外的“西湖”夜景,突临添美妙!

“西湖”景色,向甲天下,“美”字属于自然,但“妙”字却有点“突兀”?何况在“美妙”之前,又加了“突然又添”字样?

原来,舱外夜景,本顿静益,如今却突然发生了一阵琴韵!

这种琴韵,不同于莫大先生的悠扬胡琴,而是令狐冲、任盈盈所擅那种“丁冬”“仙翁”的“七弦”雅奏。

林平之首先赞道:“五行操缦理,七政按微寻,有时沙雁落,无数水龙吟!这琴韵弹得妙啊?……”

他在音律造诣方面,虽然不如盈盈,也逊于莫大先生,但自从目盲以于,双耳听力,却渐渐增强,故而赞语未毕,便又顿了一顿摇头说道:“不对,不对,‘七弦’贵在水流花放,无限天机!为何这阵琴韵,在美妙之中,竟含有森森杀气?……”

盈盈因那琴声是来自“梅庄”废墟左近的湖边岸上,越发瞧料几分,遂一面嘱咐船家摇橹,缓缓靠岸,一面微凝真气,遥向湖岸发话问道:“岸上奏琴之人,是不是来找我任盈盈的‘勾漏琴姬’?……”

林平之虽因毫无所知,有点诧异?莫大先生却与方证大师一样,已于江湖中闻得“四绝天尊”要在“勾漏山”训练四名专精一技弟子,出世访会拳、剑、琴、医的绝顶人物,以争雄天下之事,遂向盈盈低声笑道:“七弦妙韵,不是朝夕可精,‘四绝天尊’的弟子‘琴姬’,似尚未到出世之时?何况岸上奏琴者,指法亦不够圆熟,可能不是来自‘勾漏’!……”

这时,船已近岸,“梅庄”废墟的暗影中,突然传出一片脆朗语音说道:“谁说我不足来自‘勾漏’?但我却非‘四绝门’的弟子‘琴姬’ ,只是景慕令狐夫人,想求她指点我一曲‘七弦绝调’,好弹气死邪‘四绝天尊’ ,替我母亲报仇雪恨!……”

盈盈闻言叹道:“七弦之技,居然有关母仇?难怪林师弟以奇聪耳力,听出有森森杀气,含蕴在琴声之内!……”

说至此处,便与莫大先生,林平之,一起离船飘身上岸。

“孤山”暗影中,走出一名年龄约在二十一二,容貌秀美,身材曼妙的白衣女郎,双手捧着一具七弦瑶琴,向盈盈恭施一礼,陪笑说道:“武林于学许平,参见令狐夫人!”

盈盈忽从双日以内,闪射出喜悦神采,向那白衣女郎,细看几眼,含笑问道:“姑娘是姓许名平?”

那白衣女郎语音娇脆得宛如隔叶黄鹂的,点头答道:“我叫许平,先父早背,先母携我隐居于‘勾漏山’中,一夕,对月奏琴,被‘四绝天尊’讥笑指法粗劣,糟塌了那具七弦古物!先母愤而请教那‘四绝天尊’遂畅谈琴理,并略试指法,果然极为高明!先母惭愤交集,毁琴‘自绝’ ,‘四绝天尊’竟得意狂笑而去!晚辈,矢报母仇,但问遍南北东西的‘七弦妙手’始知当世中可能只有令狐夫人,才高出那勾漏狂魔!故而远来‘西湖’ ,叩请夫人怜悯收留!……”

许平的话犹未了,林平之居然便替她求情的,向盈盈笑道:“任……任……令狐师嫂,你和令狐师兄门下尚无传人,这事岂不两全其美……”

盈盈越发喜形于色,扬眉笑道:“林师弟是帮这位许平姑娘说话,替她向我求情?”

林平之道:“许姑娘的身世可怜,人又美秀可爱!……”

莫大先生怪叫一声道:“林老弟,你令狐师嫂还没有带你前去‘吕梁’就诊,你怎么好象业已“瞽日重光”?……”

林平之听出莫大先生语意,接口笑道:“我虽看不见许姑娘的模样,但却知道有这等娇若黄鹂,清脆语音之人,一定清秀美婉,不可能粗俗惹厌……”

盈盈日注许平问道:“你是不是想学我那曲‘笑傲江湖’?”

许牛捧着瑶琴,恭身答道:“根据知音者言,只有令狐夫人的这阕法曲,才可能使那勾漏狂魔耳闻仙音,深惭鄙陋,甚至羞愧自绝!”

盈盈道:“你是不是下定决心,不顾任何代价,也要我传授此曲?”

许平朗声答道:“夫人倘允授技,我才有望复仇,许平今生结草,来世衔环,也难报天高地厚!”

盈盈摇手笑道:“平妹不要说得那等严重!看在林师弟的金面,令先堂的仇恨,和你的志气,对‘笑傲江湖’之曲,我必悉心相传,并把刚刚交给绿竹翁带回‘黑木崖’的那具上好瑶琴送你!但辈份不能弄错,你以于叫我‘盈姊’,或是‘师嫂’?日于见着令狐冲时,也叫他‘令狐师兄’!因为刚才林师弟说得不够‘两全其美’,算得甚么?若能‘四全其美’?才是真正值得庆贺的天下妙事!”

莫大先生听得懂盈盈的言外之意,为之捧腹大笑道:“妙极!妙极!妙极!妙极!任大小姐真是天下第一妙人!我要为这‘四全其美’祝贺一曲!……”

说至此虚,取出他的胡琴,立时音韵悠然的,拉奏起来。

这曲调,对盈盈并不陌生,入耳便知正是自己与令狐冲结缡之夕,莫大先生在洞房窗外奏来贺喜的那曲“凤求凰”!

许平似是感激林平之适才替她说情,遂毫不生分的,偎近林平之,低声笑道:“林……我大概也应该称呼你‘林师兄’吧?林师兄,你听这位老人家的胡琴拉得多么好听?他……他定然也非俗手!……”

林平之失笑道:“俗手?他是‘衡山派’的掌门人莫大先生,胡琴之中,还藏着一柄利剑!除了琴法高超以外,剑法亦极高超,他施展‘廻风落雁’剑法中的快速剑法时,能一剑斩落七雁!

许平听得咋舌,向林平之脸上端祥两眼,柔声说道:“林师兄,你好生英挺俊拔,却怎会把眼睛弄坏?是被仇家……”

林平之接口叹道:“是被一名贼驼子背于驼峯中的暗藏毒汁所害!好在令狐师嫂要带我去找另外一位驼子,治眼睛了,倘若能够治好,我就可以看见你除了语音极为好听以外,容貌、身材,是否也和我想像中的一样美秀?”

这时,莫大先生的一曲“凤求凰”业已奏完,他收了胡琴,向盈盈笑道:“任大小姐

,林平之交给你和许平许姑娘了!他在‘梅庄’浩劫之内,又经过一次恰巧被我路过所救的死里逃生,并了解你和令狐老弟对他尽力照顾的一片苦心,情性暨今于为人,应会大大 改变!我还有事儿,必须先走一步,彼此江湖再见!”

这位南岳奇人,说走就走,身形一闪,隐入了山林暗处。

盈盈望着正与林平之梶梶低语的许平,扬眉笑道:“平妹,把你的瑶琴,给我看看,我们前去‘吕粱山’,一路上,可以告诉你有关林师弟和我丈夫令狐冲的许多闯荡江湖了可歌可泣故事,并传你‘笑傲江湖’琴曲的基本指法,包管相当热闷,不会寂寞!”

许平急忙把她自己带来的瑶琴捧过,盈盈微一拨弄,摇头笑道:“这具琴儿,看来不错,其实只是俗中上品而已,想仗它气死‘四绝天尊’,未免不够份量,只可以先用来熟悉‘笑傲江湖’的指法曲调,你一面就此用功,我则一面派人传话,叫‘日月神敦’的现任教主向大哥再把我刚命绿竹翁带回‘黑木崖’的那具上好瑶琴,送来赠你,才可在‘七弦’之上与那行将出世的‘勾漏琴姬’,比一比谁盖‘江湖’?谁够‘笑傲’?

许平听得自然狂喜,林平之也十分替她高兴,三人便离开“西湖”,向“吕粱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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