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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义结兰盟

淳于琬看完“藏珍图”,不仅明白自己适才为何对目前景色,感觉熟悉之故?并也知道那潭心狮形怪石的一双巨目以上,定必还有花样!

这“毒龙池”水,虽仅十二三丈方圆,但池心兽形巨石,距离淳于琬所立足之处,却也有五丈远近!

淳于琬不愿再复迟延,真气微提,一式“仙子凌波”便自闪身纵起,落在池心巨石以上!

人落石上,自然看得分明,原来这形若巨狮的怪石颈间所垂,并非长发,而是一丛色呈墨黑,其叶如剑的细长异草!

淳于琬数了一数,见这墨黑细长异草,共是一十三茎,知道定然就是“万妙夫人”鲍玉容命自己来此寻取的复容所需药物!

她遵守对龙古所作诺言,不敢贪得,只把这“夜光草”,连根拔了三茎,卷成小团,藏入一只玉瓶以内……

然后,心中又复寻思,要不要按照“藏珍图”上所示,从狮形怪石的双眼之上,探求宝藏秘密?

淳于琬自然好奇,愿欲一试,但因觉龙古对自己颇为友善,是否应该在对方慨允赠送“夜光草”之下,还要对人家守护寻找多年的其他宝物,再动妄念?

微一寻思以后,淳于琬觉得人贵知足,更应不欺暗室,自己业已身怀罕逢敌手的惊世武功,又有富可敌国的无数宝藏,何必再动甚么贪得好奇之念?

淳于琬想到此处,正准备提气腾身,离开这狮形怪石之际,忽又听得洞外传来龙今、龙古互相叱喝的声息!

古洞既静,闻声必远,淳于琬听得龙今、龙古的叱喝声息,越来越高,自然猜出他们的搏斗情势,也越来越激烈凶险!

由于这点声息,竟使淳于琬的主意,立即改变!

因为,淳于琬突然想起自己若能从狮形巨石的双眼之中,发现秘密道路,岂不可以帮助龙古完成“今不如古”心愿,胜出那龙今一筹!

至于宝藏方面,则不论是“道书”也好,“宝剑”也好,若被自己寻得,便以之赠送龙古,不使她枉费了多年心血,也就无所愧怍了!

淳于琬主意既定,遂立即对那两只狮眼,仔细察看!

这两只狮眼,虽然形若巨球,仿佛是秘密门户的锁钥,但淳于琬凝劲往下略按,却似与狮身是通体浑成,无法按动。

淳于琬再复试加左旋右转,也未发现丝毫可以活动迹象!

她万般无奈,只好又把那幅画有玄色波涛,兽形怪石的“藏珍图”取出,与实地情景,互相对照,以期有所发现?

果然,此举有了效验!

淳于琬发现“藏珍图”上所画兽形怪石,涂有红圈的一双巨目,似乎有点向外突出?

她触动灵机,以右手拇食中三指,钳住在右面狮睛,猛力往外一拔!

右面这只狮睛,应手而动,淳于琬拔起寸许,略略突出眶外!

淳于琬心中大喜,遂收起藏珍图再对左面狮睛,如法炮制!

左右狮睛,同被拔起寸许以后,淳于琬旋又试加左右旋转!

这回,那对狮睛,竟轻轻易易地,可以随手旋动自如!

淳于琬向左右旋转三次以后,“砰”然一响,一颗巨大狮头,竟自炸得离颈飞去!

狮头一飞,那十茎“夜光草”遂纷纷坠地,落向“毒龙池”内了!

淳于琬好生惊惜,慌忙伸手抢捞,总算是抢了三茎在手!

她一面把三茎“夜光草”,珍重收起,一面心中暗叹,自己在尚未寻得藏宝,及发现出峡秘径之前,先已糟塌了七茎“夜光草”,倘若一无所成,却有何颜面向龙古交代?

一面惭愧寻思,一面目光微注,只见那狮头断处,业已成了一个可容人蛇行而入的洞穴!

事到如今,淳于琬哪有畏缩不前之理?遂凝足神功,防护当面,头下脚上地,向那狮头断孔之中,慢慢钻入!

洞仅容人,又是垂直向下,自然异常凶险!

在这暗洞之中,视觉已无用处,只有凭藉听觉嗅觉,来略察周围情况。

淳于琬倾耳凝听,听不见丝毫声息,用鼻细嗅,也嗅不出丝毫异味!

她一面双手拊壁,缓缓下行,一面将内家真气,凝成一线,从口中不断吹出。

这凝气成丝向前吹送之举,含有相当防卫作用,倘若穴下有甚么蛇虫,必为所惊,发出声息,使自己有所准备。

约莫下降丈许,淳于琬口中所吹真气,忽然有了阻碍。

淳于琬知道前面不远,便是穴底,或洞势有了转折!

果然,转眼间,人落实地,洞势转向右方,已可容人直立,不必再蛇伏而行。

这时,忽又有些凌乱声息从洞口来处传入。

淳于琬心想必是龙古龙今之战,业已结束,有人赶到“毒龙池”边,找寻自己。

如今,一事无成,又把池心怪石毁去,更糟塌了七茎“夜光草”,有何面目见人?淳于琬只好闷声不响地,继续向前走去。

洞势越来越广,渐渐有了一些黯淡光芒,不像先前那般伸手不见五指!

最使淳于琬感觉好受的,是不时有习习凉风吹来,使她胸襟一爽,不再有气闷窒息之苦!

又是三四重转折过去,眼前蓦地一亮,淳于琬注目打量之下,不禁既高兴,更颇为懊丧!

造成她这种矛盾心理的原因,是因洞势已到尽头,眼前竟是一间干干净净、宽宽敞敞的石室。这石室以内,有榻有几、有炉有鼎,并且在几上放着一册道书,壁上挂着一柄宝剑,分明传说中的“书剑”不虚,淳于琬自然高兴!

但她最大愿望,原是想替龙古寻出一条出峡秘径,如今洞势已到尽头,所愿成空,淳于琬自然懊丧!

尽管懊丧,她还是走到几前,把那册道书,取起观看。

这道书上中下三本,合装一册,书签上题着“小琅環秘笈”五字!

淳于琬暂时自然不及细看这“小琅環秘笈”的内容,只是随手翻了一翻,便已看出确是极为高深博大的武学宝典!

她放下“小琅環秘笈”,走到壁前,把壁上所悬的宝剑取下。

崩簧才轧,便听得“呛啷啷”的一阵龙吟,宝剑竟然自动出鞘寸许!

淳于琬把宝剑整个撤出鞘来,只见银芒夺目,寒气森肌,端的是柄极上乘的前古神物!

她心中暗想,这柄剑儿,似乎比“江心毒妇”欧阳美,在“太行绝顶”所得去的“青玄剑”,还要强上几分!

就在淳于琬执剑把玩,爱不忍释之际,忽然秘道之中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息。

淳于琬何等耳力?稍一闻声,立即横剑相待。

她主意早定,来人若是龙今,便好好斗他一斗,来人若是龙古,自己便把所得的“小琅環秘笈”,及银芒长剑,一齐举以相赠!

龙古本已与龙今功力相若,难分胜败,如果有了这一书一剑,只须略下工夫,定可战胜龙今,完成她的“今不如古”心愿!

淳于琬念方至此,秘道内人影微闪,龙古现出身形,神情极为疲惫,显系新经恶斗原因,她目注淳于琬,淡然笑道:“陆姑娘,我苦守相寻二十年的道书宝剑,想不到竟被你在一来之下,便即取得,龙古别无所妒,只想请你把怎会知晓‘毒龙池’心狮形怪石之下,藏有秘道的原因告我!”(校对按:“恶斗”,连载作“怒斗”,此记。)

淳于琬微笑说道:“龙夫人请坐,此事说来话长,我先给你看幅图形,大概便可获得相当了解!”

话完,即把那幅上绘玄色波涛,及兽形怪石的“藏珍图”取出,交给龙古观看,并向她略加解释!

等龙古听完究竟以后,淳于琬又遂自怀中取出那匆忙抢获的三茎“夜光草”来,递向龙古,歉然笑道:“龙夫人,狮形怪石的头部炸去之际,我只抢得三茎‘夜光草’,其余七茎,则已随着碎石,坠下‘毒龙池’中,委实歉疚万分,尚请夫人见恕!”

龙古性情极怪,但对淳于琬却一见投缘,接过那三茎“夜光草”来,毫未动怒地,含笑说道:“陆姑娘,你所需的三茎‘夜光草’,业已取得了么?这东西虽是罕世灵药,对我却无太大用处,你若尚未取得,便把这三茎拿去!”

淳于琬听龙古这样说法,便越发对她增加好感地,点头笑道:“龙夫人请收下此草,我所需用的三茎,业已另外取得,故而十茎‘夜光草’中,仅有七茎被我糟塌!”

说到此处,又把“小琅環秘笈”及手中的银芒古剑,也一并放在龙古身旁几上!

龙古愕然问道:“陆姑娘,你这是何意?”

淳于琬微笑道:“我前来‘双龙峡’之意,本在寻求‘夜光草’,疗治痼疾,如今心愿既遂,业已对龙夫人感激万分,哪里还敢攘夺你苦守多年的道书宝剑呢?”

龙古满面感激神情,凝望着淳于琬,摇头微笑说道:“陆姑娘,你有这番心意,我即已感激不尽,但我生平性情极怪,决不愿意要这并非由己力所得之物,故而,三茎‘夜光草’,我可以收,这‘小琅環秘笈’和银芒古剑,却必须请你取走!”

淳于琬心中一转,遂把另外三茎“夜光草”,也取将出来,递向龙古,神色冷然说道:“龙夫人,你说得对,人生在世,气节为先,若非己力所得之物,便不应妄取,我把这三茎‘夜光草’,也还给你吧!”

龙古不肯接取地,皱眉说道:“陆姑娘,你这是为何?你远来‘庐山双龙峡’之意,不是要寻取‘夜光草’,疗治痼疾的么?”

淳于琬淡笑一声,傲然答道:“痼疾不会重于气节,龙夫人既不肯要我代你取得的‘小琅環秘笈’,及银芒古剑,我又怎能接受你送给我的‘夜光草’呢?”

龙古说不过淳于琬,急得顿足叹道:“陆姑娘,你……你不要逼我……”

淳于琬不等她往下再说,便自换了缓和神色,接口笑道:“龙夫人,我有个解决法儿,不知你肯否接受?”

龙古笑道:“我最讲情理,你的法儿只要合情合理,我便一定接受!”

淳于琬微笑说道:“我这法儿,可分先后两段,第一段便是先求合情,若能合情之后,随之便可合理!”

龙古点头笑道:“你说说看!”

淳于琬娇笑说道:“别人都说龙夫人过于怪僻,我却和你一见投缘,不知你愿不愿和我结为姊妹,让我叫你一声‘龙大姊’呢?”

龙古本对淳于琬极有好感,闻言之下,大喜说道:“妙极,妙极,从今后你便是我的陆家妹子!”

淳于琬摇手笑道:“龙大姊,我们既已结了兰盟,小妹便不敢再对你有所瞒骗,我不是叫做陆昭昭,而是叫做淳于琬!”

龙古眉峰微蹙,略作寻思说道:“淳于琬?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儿好熟……”

说到此处,忽有所悟地,“哦”了一声,目注淳于琬问道:“淳于妹子,我想起来了,两三年前,曾有一进峡之人,说起当世之中,要数‘武林四绝’的功力最高,你是不是‘武林四绝’中的‘碧目魔女’?”

淳于琬点头笑道:“小妹就是‘碧目魔女’淳于琬,我已对龙大姊报了真实姓名,应该再让你看看我的庐山真面目!”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除去那副与陆昭昭完全相同,秀美得不可方物的人皮面具!

龙古向淳于琬脸上,细一端详,失声叹道:“淳于妹子,你是天姿国色之人,怎会使面貌受到这等严重损伤?”

淳于琬重又把面具戴上,微笑答道:“这就是小妹的伤心恨事,也就是我所说的‘痼疾’!”

龙古“呀”了一声,把六茎“夜光草”,一齐递过,异常亲切地,沉声说道:“淳于妹子,你脸上伤瘢如此严重,三茎‘夜光草’,或不够用?且把六茎一齐拿去,我决不许你再加推托!”

淳于琬这回竟毫不客气地,把六茎“夜光草”,全数接过,揣入怀中,向龙古含笑说道:“龙大姊,谢谢你了,大姊给的东西,作小妹的自然不敢不要!”

龙古欣然笑道:“淳于妹子,你这样爽快才好……”

但一言未了,淳于琬已忽然截断了她的话头,向她扬眉笑道:“龙大姊,既然你这做大姊的,给我东西,我不敢不要,则我这做小妹的,送你东西你就好意思不受么?”

她一面说话,一面又把“小琅環秘笈”,及“银芒古剑”,向龙古含笑递去!

龙古见淳于琬一再委婉设法地,非送自己不可,知道盛情难却,遂只好长叹一声说道:“淳于妹子,你既如此盛情,我自然不能再不识抬举,但一书一剑,必须由我和妹子分得,你若执意要让我全数享有,我便和你断绝金兰之义!”

淳于琬也知道无法推托,遂自行取了银芒古剑,把那册“小琅環秘笈”,交给龙古,含笑说道:“小妹敬遵大姊之命,我要这柄银芒古剑,你要‘小琅環秘笈’好么?”

龙古点头笑道:“好,我就在这密室之中,参研秘笈,等略有成就以后,便可斗败龙今,出这‘双龙峡’了!”

淳于琬笑道:“龙大姊方才与龙今互相打斗的胜败如何?”

龙古苦笑道:“一人挨了一掌,仍是毫未分出胜负!”

淳于琬忽然想起一事,向龙古扬眉问道:“龙大姊,你与龙今是怎样约定?是不是在未曾分出胜负前,谁也不许走出‘双龙峡’?”

龙古点头笑道:“不错,我们正是这样约定!”

淳于琬闻言,拉着龙古的手儿,微笑说道:“龙大姊,你跟我来,我保管你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双龙峡’,龙今决不敢稍加拦阻!”

龙古莫明其妙地诧声问道:“这是甚么道理?”

淳于琬笑道:“因为龙令业已违反了这项约束,大姊也自然可以任意行动!”

龙古似乎略存疑念地,目注淳于琬问道:“淳于妹子,你怎会知道龙今业已私行出谷,违反约束呢?”

淳于琬哂然答道:“小妹来此之时,龙今便是从峡口石隙钻出,与我互相答话!”

龙古“哼”了一声,鄙薄不屑地,冷笑说道:“原来他要我住峡底,他住峡口之举,是存着这种卑鄙心机,却不料弄巧成拙,居然使我获得了‘小琅環秘笈’!”

淳于琬娇笑说道:“龙大姊快跟我走,我可以证明龙今违约……”

龙古不等淳于琬话完,便自摇了摇头,接口笑道:“不,我不能走,纵令龙今卑鄙违约,但我却仍要遵守自己诺言,非把他斗败,实现‘今不如古’之后,才肯离开这‘双龙峡’呢!”

淳于琬好生敬佩地,含笑赞道:“龙大姊,你真有骨气,小妹也留在此处陪你,直到你练成‘小琅環秘笈’,斗败龙今……”

龙古听得慌忙连摇双手说道:“不必,不必,淳于妹子尽管先走,你只要留个地址给我,等我把‘小琅環秘笈’练得稍有成就以后,自会前去找你!”

淳于琬因心中挂念“金手书生”司空奇,被“玉手书生”公孙昌骗走后的吉凶祸福,并急于早早复容,以便寻得司空奇后,使司空奇获得意外惊喜,遂点头说道:“好,小妹遵命先走,龙大姊功成以后,请到‘巢湖水云庄’中,向我妹子陆昭昭探问,便可见着我了!”

龙古愕然问道:“淳于妹子,陆昭昭姓陆,你姓淳于,怎么……”

淳于琬不等龙古把话说完,便自赧然笑道:“陆昭昭和我,就等于我和龙大姊一般,是异性姊妹!”

龙古“哦”了一声,遂亲自把淳于琬送到“毒龙池”秘道出口之处,方再三珍重而别!

淳于琬出得古洞,一面行向“双龙峡”口外,一面心中暗想,如今“夜光草”业已到手,又得了一柄看来比“江心毒妇”欧阳美在“太行绝顶”所得的“青玄剑”更为锋利的银芒古剑,并与龙古结为姊妹,则在这出峡之时,何不顺便给那龙今一点厉害尝尝,也好略杀他的骄狂性情!

主意刚刚打定,耳边业已听得一阵震天狂笑之声!

淳于琬循声看去,只见那位身着黄衫的龙今,正站在七八丈外的峡径转折之处,挡住自己去路!

淳于琬故作不甚在意地,慢慢走到龙今面前,向他抱拳笑道:“多蒙你加以指点,使我心愿得遂,我应该谢谢你呢!”

这两句话儿,把龙今听得莫明其妙地,浓眉双扬,诧声问道:“你遂了甚么心愿?”

淳于琬微笑说道:“我此来之意,就是想求取‘夜光草’,疗冶痼疾,如今,‘夜光草’业已到手,怎不是遂了心愿?”

龙今听得越发惊奇地问道:“你已获得‘夜光草’么?难道那龙古贱婢,竟肯把她极为珍视的东西给你!”

淳于琬点头笑道:“她是我姊姊,怎会不肯送我?”

龙今怪叫一声说道:“龙古贱婢业已有二十年未出此峡,我不信你与她竟会是当年旧识的姊妹之交!”

淳于琬斜睨龙今,傲然笑道:“我和龙大姊不是昔年旧识,而是今日新交!”

龙今越发摇头说道:“不信,不信,我更不信那性情怪僻的龙古贱婢,竟会在初见之下,便与你结为姊妹,并把‘夜光草’送你!”

淳于琬见龙今已被自己激怒得神智渐昏,遂一面凝功准备,一面伸手入怀,摸出“夜光草”来,执在左手中,向龙今晃了晃,佯喟叹说道:“你这人真是奇怪,告你实话偏不肯信,你看,这不是‘夜光草’么?”

龙今一见淳于琬持在左手中的“夜光草”,不禁勃然变色地,厉声叱道:“你赶快把‘夜光草’还我,否则我不会让你生出此峡!”

淳于琬退后半步,怒目问道:“你这人好没有道理,我龙大姊送给我的‘夜光草’,却要还你则甚?”

龙今脸罩寒霜地,冷笑答道:“这‘双龙峡’中任何一草一木,都有我的份儿,在未得我同意之下,龙古贱婢哪里能够把东西送你?”

淳于琬眉梢一挑,哂然说道:“胡说,这是我龙大姊送给我的东西,你作梦也休想我还给你呢!”

一面说话,一面已把“夜光草”揣向怀内,但却故意将动作放慢,使龙今发现有可乘之机!

果然,龙今见状以后,异常情急地便自身形疾闪,抢步探臂,意欲从淳于琬手中把“夜光草”夺下!

淳于琬知道他功力甚高,必非易与,心中妙计早定,遂故意缩手略慢,把“夜光草”让龙今劈手夺去,然后约莫凝聚十成功力,向龙今左颊以上,挥掌掴去!

一来龙今自恃功力高深,根本就未对淳于琬存有太多戒意!

二来他已轻轻易易地,把“夜光草”劈手夺过,自然越发懈神不备!

三来淳于琬何等功力,更复蓄势已久,一个存意,一个无心,几种原因汇聚以下,龙今纵有天大本领,也逃不过这一记耳光之厄!

“拍……格格格格……”

“拍”,是龙今挨了一掌猛掴的清脆声息,“格格格格”,是淳于琬得手以后的得意娇笑!

淳于琬太促狭了,她先让龙今把“夜光草”夺过手去,使对方心喜神疏,再在重重一记耳光,把龙今打得头昏眼花之下,又将“夜光草”重行顺手夺转!

“夜光草”一来一去地,转手片刻,对于淳于琬来说,自然毫无所损,但对于龙今来说,却令他既惊且怒,哭笑不得!

原来,这记耳光,挨得太重,龙今实胚胚地,承受淳于琬猛力怒掴之下,不仅把左颊打出半只清晰掌印,连嘴也被打肿,牙齿硬生生折断两枚,满口狂流鲜血!

淳于琬一面把“夜光草”揣回怀中,一面目注龙今,神情高傲无匹地,冷笑说道:“龙今,原来你只有这么一点芝麻大的能为,下次再不可妄逞凶威,把公共山林,据为私有!”

淳于琬这种打了再骂之举,是有意为之,她准备把龙今恶狠狠地刺激一番,替自己的龙大姊,一出多年怨气!

谁知龙今对于淳于琬这些话儿,只是静静聆听,根本不曾回答片语!

龙今不答之举,含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原因是他嘴被打肿,齿被打落,舌被打破,痛彻心肺,暂时不能开口!

第二种原因是他正在凝聚功力,准备对淳于琬发动猛然攻击!

淳于琬说完以后,认为龙今必然立即盛怒相扑,如今见他居然沉稳如山,不矜不躁,倒着实略感惊讶。

她秀眉微轩,计上心头,再加撩拨地,冷笑连连,目光斜瞥龙今,以一种不屑神情,曼声吟道:“今……不……如……古!”

说也奇怪,龙今忍得住淳于琬的怒掴痛骂,却听不得这“今不如古”四个字儿!

淳于琬吟声未毕,龙今便已目中喷火,咬牙切齿地,十指箕张,觑准她电疾抓扑!

但锐啸指风,尚未及身,淳于琬业已施展绝世轻功,闪出数丈,口中却仍在低吟“今不如古”!

龙今二十年幽峡栖身,就是为了争这口到底是“今不如古”?抑或“古不如今”的恶气!

如今听得淳于琬左一句“今不如古”,右一句“今不如古”,声声如锋利箭镞,射向心头,怎不把他刺激得如痴如狂,不顾一切地,想与淳琬拼命一斗!

但淳于琬既见鱼已上钩,虎已落阱,却怎肯在他凶威正盛之际,加以收拾?只是施展轻灵无比的绝世身法,引逗龙今,使他尽量消耗精力!

龙今拼命骂,拼命叫,拼命抓,拼命扑,淳于琬却给他来个骂而不答,叫而不睬,抓则急躲,扑则急闪,绝不和他实行正面冲突。

渐渐地,龙今骂得喉哑,叫得口干,连抓扑之间,也不如先前那般迅疾威猛了!

换句话说,就是龙今业已略感疲乏,要想稍加休息了!

但淳于琬哪里允许龙今有丝毫休息机会?她发现龙今面呈疲惫神色之后,便立即由引逗改为攻击,由闪躲改为逼迫,施展出平生绝艺,把龙今困在双掌所织的幕天巨网以下。

龙今既有点力尽神疲,又有点前伤未愈,自然抵御不住淳于琬的猛烈攻势,终于被她用了一招“笑指天南”,点了软麻穴道。

淳于琬制住龙今,向他脸上看了一看,便自扬眉冷笑地,沉声说道:“你看你这脸儿,左半边又红又肿,与右半边不太相配,多么难看?且让我来替你修得漂亮一些!”

语音方落,左手又挥,向龙今右颊以上,又复重重掴了一记!

龙今被淳于琬点了软麻穴道,身不能动,口却能言,只气得目中喷火地,厉声叫道:“贱婢,你何必对龙今如此折辱?干脆把我杀掉多好?”

淳于琬微微一笑说道:“你尽管放心,我有一桩莫大理由,绝对不能杀你!”

龙今咬牙问道:“你为甚么不能杀我?”

淳于琬扬眉笑道:“因为我龙古姊姊要在你身上,证明‘今不如古’之语,我若把你杀掉,岂不使龙大姊无法实现她的雄心大愿了么?”

龙今听了淳于琬的这几句话儿,不禁气得狂叫一声,全身乱抖!

淳于琬见自己业已把龙今气得要死,又知所点软麻穴道,时至自解,遂不再与龙今多话地,哂然冷笑几声,立即转身,驰向“双龙峡”外!

离开“庐山双龙峡”,奔往“九华绝顶”,途中不曾有丝毫耽搁!

因为淳于琬急于复容,更急于在复容以后,去寻夫婿“金手书生”司空奇,故而尽力奔驰,期望“万妙夫人”鲍玉容,获得“夜光草”之后,便可为她施展回春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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