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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秘室奇情

司空奇笑道:“打架虽是打架,但你一定要把敌我之间,分得清清楚楚才好!”

淳于琬娇笑说道:“我怎么分不清楚?我的朋友只有你‘金手书生’司空奇一个,余下的便都是敌人!”

司空奇点头笑道:“你就这样紧紧记住便好了,但第一个问题,却太以为难……”

淳于琬摇了摇头,目光微闪说道:“我觉得并非一定很难?”

司空奇目中一亮,扬眉问道:“你有甚么非常妙计?”

淳于琬含笑答道:“要想替我解毒,似乎应该先弄清楚那‘三日失魂丝’的毒力,是否真正只有‘晶茎七叶芝’能解?”

司空奇皱眉说道:“根据‘天香公主’杨白萍所说,除了‘晶茎七叶芝’外,根本别无解药!”

淳于琬朱唇一撇,冷笑说道:“照我听你适才所告经过而论,那位‘天香公主’杨白萍分明阴刁无比,心机极深,你为甚么,相信她所说的定是真话?”

司空奇苦笑说道:“这是我假扮‘峨嵋蒙面道人’,向杨白萍所探询的背后之言,难道还有甚么法儿,可以探悉真相?”

淳于琬颇为得意地,扬眉笑道:“我有一条妙策,可以探査出‘三日失魂丝’的奇毒,是否另有解救之法。”

司空奇知道近乎疯癫之人,不是白痴便是天才,其智慧往往远非常人可及,遂又惊又喜地,急急问道:“你有甚么妙策?”

淳于琬应声笑道:“这个还不简单,你连夜去把那具古琴上用‘三日失魂丝’蛇筋所制的琴弦偷来,并准备一点美酒,设法使明日来人也中奇毒,却看那‘天香公主’杨白萍,怎样处理,不就明白了么?”

司空奇“哎呀”一声,愧然笑道:“这真是一条绝好妙计,我怎么全未想到?……”

语音至此微顿,忽又皱眉说道:“但我去‘泰山大寨’,盗取‘三日失魂丝’蛇筋所制琴弦,岂不是把你一人,留在这秘洞之内?”

淳于琬失笑说道:“留我一人在此,又有何妨?你未来之前,我不是就孤单单的一个人么?”

司空奇点头笑道:“我去一趟也好,但你必须在此等我,不许出洞,也不许离开!”

淳于琬神情乖顺地,微笑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世界之上,只有你一个人是我朋友,我怎会不听你的话呢?”

司空奇听她这样说法,遂颇为放心地,离开这鬼斧神工的秘密洞府,重向“泰山大寨”赶去!

两地相距,本不甚远,加上“金手书生”司空奇那等宛如电掣星弛的绝世脚程,更是转眼即至!

此时,夜深人静,天约三更,司空奇悄悄掩入“泰山大寨”,点倒一名值夜喽啰,逼问那两具古琴的藏放所在?

这喽啰虽被逼指点司空奇寻得那两具古琴,但却不知哪一具古琴的琴弦,才是用“三日失魂丝”蛇筋所制?

司空奇无可奈何,只得戴上鹿皮手套,把两具古琴上的琴弦,一齐取下,再复以二合一地,拧在一起!

拧好琴弦,又复盗了一葫芦美酒,司空奇便挟着那名喽啰,潜出“泰山大寨”!

直等到了三岐峰下,司空奇方把那名喽啰,点了晕穴,藏在丰草之中,使他非经一对周时,不会自行苏醒!

因为他对于自己这种盗取“三日失魂丝”蛇筋,安排妙计之举,决不容“天香公主”杨白萍等,在事前获得任何讯息。

司空奇诸事安排妥当以后,便即回转秘洞,却谁知令人烦恼之事,又告发生!

秘洞依旧,但那位失去记忆,功力虽存,精神恍忽,属于半疯状态中的“碧目魔女”淳于琬,业已鸿飞冥冥地,不知何往?

司空奇这一急,非同小可,几乎搜遍了整座秘洞,仍告芳踪渺渺,不见伊人。

最后,他寻到秘洞主人埋骨的密室以内,却见室中那具卧榻,业已被人掀翻,榻下石地之中,植着一方高才尺许,上镌双龙,宝光闪闪的紫色玉碑,碑前地上,并溅有不少血迹。

司空奇恍然顿悟,这方上镌双龙的紫色玉碑,便是“紫衣罗刹”秦凌霄所急欲相寻的“紫龙碑”!

秘洞主人曾在洞口壁上留言告知洞中有三件异宝,可凭缘遇找寻,但妄动“紫龙碑”者,却必撄奇祸!

这留言是镌在暗处,自己天生夜眼,一望即知,但寻常人却须点起灯火,才可看见!

看这洞中情况,一定是淳于琬无意中发现“紫龙碑”,而不知禁忌地,撼动玉碑,遭了祸事。

自己一时疏忽,忘了把这种禁忌,告知淳于琬,致使她惨遭祸变,岂不问心难安,悔恨欲死?

司空奇正在伤神,但忽又转念,暗想其中显然还有蹊跷,因淳于琬倘已死去,尸身应该就在这密室之中,倘若只是受伤,则她为何不留在洞中,等待自己,却独自去往何处?

这种矛盾情事,几乎淆乱了“金手书生”司空奇的整个神思?转瞬之间,曙光已透!

司空奇深知“碧目魔女”淳于琬既告失踪,则一时半时之下,势必难于相寻,而“天香公主”杨白萍等,却已即将到达!

他权衡缓急,只得静摄心神,把“碧目魔女”淳于琬暂置度外,在这秘洞之中,略作布置。

司空奇寻出几只酒杯,斟满美酒,放在石案之上,把石案放在密室当门,并伸指镌石为书,写了“英雄谁有胆,敢饮一杯无?”等十个大字!

写完字,他便带着那根不知何为“三日失魂丝”蛇筋,何为真正琴弦的拧合长绳,藏向秘洞入口处的沉沉暗影之中,并把那根长绳,一段段地,劈成三段!

天到卯牌时分,蓦然听得“天香公主”杨白萍在洞外笑声叫道:“公孙兄和秦大姊快来,这不就是那方形洞穴么?”

司空奇闻言,知道“辽东三杰”未来,并猜出杨白萍可能是请他们留守“泰山大寨”。

“紫衣罗刹”秦凌霄与“玉手书生”公孙昌,听得杨白萍这样一叫,遂均纵身赶过,到了秘洞口外。

他们也觉得洞口的斧凿之痕太新,有些疑诧,但因自恃功力,也就未多理会地,一齐进入洞内。

司空奇根据自己昨日所见,判断生性极为淫荡的“天香公主”杨白萍,必会和那貌相长得风流俊俏的“玉手书生”公孙昌,勾搭成奸。

换句话说,就是杨白萍对于公孙昌,必比对于秦凌霄,关怀更切!

故而,司空奇拿定主意,要利用这位“玉手书生”公孙昌,来试探杨白萍知不知道除了“晶茎七叶芝”外,还有甚么其他法儿,能解除“三日失魂丝”的毒力!

他天生夜眼,暗中视物,如同白昼,看清“天香公主”杨白萍在前,“紫衣罗刹”秦凌宵居中,“玉手书生”公孙昌殿后,三人鱼贯前行,摸索前进!

他们因见洞口斧痕犹新,深恐洞中藏有敌人,会猝然加以袭击,故而不敢燃点火摺,倒给了司空奇一个绝好的机会!

司空奇艺胆大,更加能暗中视物,遂乘着“玉手书生”公孙昌,走过自己身边之际,取了两段拧合琴弦,悄悄向公孙昌的手中塞去!

“玉手书生”公孙昌哪里想得到还有一位不属于自己一群的“金手书生”司空奇在旁,他觉得有人向自己手中塞进一物,还以为是秦凌霄,或杨白萍所为,竟毫不迟疑,接将过去,加以摸索。

这两截琴弦,均系由一根真正琴弦,及一根“三日失魂丝”蛇筋,合拧而成,公孙昌未戴鹿皮手套,一加摸索之下,自然便中奇毒。

他用手一摸,觉出是两根短绳,不禁愕然不解地,“咦”了一声!

“金手书生”司空奇胆大包天,他知公孙昌业已感染“三日失魂丝”的奇毒以后,竟又把这两截琴弦,抽了回去!

司空奇所料不错,“天香公主”杨白萍生性极淫,她在昨夜之间,已与“玉手书生”公孙昌,握雨携云地,有了暧昧情事!

新欢伊始,恋奸情热,杨白萍自然对公孙昌份外关心,何况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秘洞之中?杨白萍略为止步,让“紫衣罗刹”秦凌霄先行,自己则靠近公孙昌身旁,向他低声笑道:“公孙兄,你适才惊呼作甚?莫非有了甚么重要发现?”

公孙昌起初以为是杨白萍递给自己甚么体己物件?如今听她这样一问,遂知道不是杨白萍所为,转而猜到秦凌霄的身上。

他与秦凌霄虽然同来“泰山”,却彼此结识未久,但荡女淫男一拍即合,也已有了肌肤之爱!

秦凌霄风韵犹存,毕竟徐娘半老,哪里比得上“天香公主”杨白萍秾艳无伦,全身都是魅力!(校对按:“秾艳”,色彩非常艳丽之意。唐·李白《清平调》三首之一:“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唐·司空图《效陈拾遗子昂感遇》诗之二:“北里秘秾艳,东园锁名花。” )

故而,一到“泰山大寨”,公孙昌便在半夜中做了次偷嘴馋猫,但却防范秦凌霄妒海生波,仍把她蒙在鼓内!

周旋二女,左右为难,如今,他以为是秦凌宵有甚么东西,塞给自己,遂也不便告知杨白萍,只好含混其词答道:“杨公主,我不是有甚发现,只觉得这秘洞颇为深远,其中倘若设有机关埋伏?确属不易防犯!”

公孙昌一面说话,一面却仍在思索,秦凌宵这塞到自己手中两根短短丝绸似的东西,究属何物?她又复半途抽了回去,更是何意?

他念犹未了,杨白萍娇笑说道:“公孙兄请看,前面已现光亮,大概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果然,再经两个转折,杨白萍等三人,便走出这段黑暗甬道,到了那片景色灵奇的池水之上。

秦凌霄目光四扫,失声赞道:“真想不到,这山腹之内,居然还有这么一片灵奇幽秘景色!”

杨白萍因为自己的“泰山大寨”,就在左近,居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处秘洞,自也感觉新奇地,打量一切。

公孙昌皱眉说道:“此处景色虽佳,但秦大姊所特来寻找的那座‘紫龙碑’,却不知尚隐藏在甚秘密所在?”

杨白萍忽然目闪奇光,指着一块玲珑巨石说道:“秦大姊,公孙兄,我们且过去看看,那块玲珑怪石之下,是一个巨大地穴?”

原来,司空奇因欲诱他们进入密室,遂特意移开巨石,使石下地穴现出!

公孙昌为了要在杨白萍、秦凌霄面前,表示英雄气概,遂首先闪身纵过,双掌凝功,护住当胸,缓步沿着石阶,走下地穴!

杨白萍与秦凌霄也随在公孙昌身后,凝神四顾,防范有甚不测突变?

下完石阶,公孙昌又不禁“咦”了一声,看见一间密室的当门之处,搁着一张石桌,桌上并放了几杯美酒!

他走到桌前,见桌上有人用内家指力,镌出了十个字儿,写的是:

“英雄谁有胆,敢饮一杯无?”

公孙昌双眉高挑,端起一杯美酒,以鼻微嗅,并用舌尖略为辨味,便自一倾而尽!

杨白萍见状,欲待阻止,业已不及,遂向公孙昌柳眉深蹙地,微嗔说道:“公孙兄,你怎么这样莽撞?这种酒儿,其中必有蹊跷,哪里能够……”

公孙昌不等她说完,便自指着石桌上的“英雄谁有胆,敢饮一杯无?”的字儿,纵声狂笑说道:“杨公主请看这十个字儿,公孙昌倘若连喝一杯的胆量都没有,我还闯的甚么江湖?会的甚么四海八荒的英雄豪杰?”

杨白萍闻言,对他白了一眼,秦凌霄却含笑说道:“杨公主不要替他担心,他眼睛极尖,鼻子极灵,一条舌头更是妙用无穷,我相信酒中定然毫无花样!”

杨白萍仍不放心,也自端起一杯美酒,抽出银簪,插入试验,见确实其中无毒,方嫣然一笑地,与秦凌霄、公孙昌,越过石桌,进入密室!

这时,地上血渍,已被司空奇拭去,室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便是那座石坟,及那座上镌双龙的“紫色玉碑”!

杨白萍只对石坟瞥了一眼,便指着那座宝光闪闪的“紫色玉碑”,向秦凌霄扬眉笑道:“秦大姊,这座上镌双龙的‘紫色玉碑’,大概就是你自边荒远来,渴欲相寻的‘紫龙碑’了?”

秦凌霄满面喜色地,点头笑道:“不错,这座‘紫龙碑’,关系我全族太重,今蒙杨公主引导寻获,真叫秦凌霄不知怎样对你表示感谢才好?”

杨白萍笑道:“秦大姊对小妹已有解除‘五阴绝脉’的救命深恩,哪里还用得着说甚么感谢之语?但这座‘紫龙碑’,除了玉质颇佳,雕工极细以外,尚具何种妙用?为何对于贵族,关系重大,秦大姊能否见告?使杨白萍长点见识!”

秦凌宵欲言又止地面露难色,苦笑说道:“这是我族中一桩重大秘密,族人均立誓,不告外人,杨公主请恕秦凌霄有违尊命!”

杨白萍听她这样说法,自也不便相强逼问,遂微笑说道:“既然秦大姊有此隐衷,杨白萍自然不便追问,我且替你把这‘紫龙碑’取出,让秦大姊带回南荒便了!”

她一面发话,一面便向那座紫色玉碑走去。

秦凌霄急急叫道:“杨公主,你不要动手!”

杨白萍停步转身,面带不悦神色说道:“秦大姊放心,杨白萍尚不知道这‘紫龙碑’有何妙用,不至于会起甚趁火打劫的觊觎之念?”

秦凌霄连摇双手,含笑说道:“杨公主请莫多心,我叫你不要动手之意,是因这‘紫龙碑’中,设有颇为厉害的护碑机关,外人倘若不知底细,难免会在猝不及防之下,误受伤损!”

杨白萍闻言,方知自己过份多疑,不禁觉得脸上讪讪地,有点不是意思!

秦凌霄走到那座“紫龙碑”前,指着碑上所镌双龙一对凸出龙眼,向杨白萍微笑说道:“杨公主,这一双龙眼之中,藏有厉害埋伏,右眼中是一蓬毒针,左眼中是一种会使所沾皮肤,变成紫色,无法洗涤得掉的奇异毒药汁,只须略撼‘紫龙碑’,毒针药汁两者,便告怒喷而出!”

藏身暗处,静静偷窥的“金手书生”司空奇,听到此处,方始恍然大悟,知道“碧目魔女”淳于琬,定是如同秦凌霄之言,误撼“紫龙碑”,中了毒针药汁之属,甚可能容颜被毁,面目全非,才悄悄离去,不愿再与自己相见!

杨白萍听完秦凌霄的话儿以后,扬眉笑道:“秦大姊,你既说‘紫龙碑’设有埋伏,却是怎生取法?”

秦凌霄笑道:“此事倘若知道细底,便极为容易防范,只有把那龙眼睛珠,向左微拧,便可卡住机簧,使其停止妙用。”

语音一了,果然伸手把碑上龙睛,向左略为拧转!

公孙昌见状,向杨白萍摇头笑道:“杨公主,幸亏秦大姊深知细底,若是换了你我,操切从事,便不免要猝不及防地,吃了相当苦头的了!”

杨白萍方自含笑点头,秦凌霄业已指着那座“紫龙碑”,向他们笑声说道:“如今这‘紫龙碑’上的妙用已停,毫无顾忌,便可放心大胆地,下手取出了!”

一面说话,一面俯身双手握住那座“紫龙碑”,暗凝真力,先行略加摇撼,再复往外猛劲一拨!

谁知不拔还好,这一拔之下,“紫龙碑”上宝光忽闪,“砰”然巨震,竟爆炸成无数碎玉!

秦凌霄既能替“天香公主”杨白萍解除被“金手书生”司空奇所点“五阴绝脉”,一身功力,自然极强,也属当世武林中,出类拨萃的顶尖高手!

但如今一来以为“紫龙碑”的妙用已止,毫无防犯之心,二来“紫龙碑”爆力极强,匆促间运气难御,遂被那无数紫色碎玉,打得遍体鳞伤,周身血污狼藉地,晕死过去!

司空奇藏身暗中,见了这种情景,不禁又自惊心,又自暗代“碧目魔女”淳于琬庆幸不止!

因为淳于琬倘若不是误中毒汁毒针,则必会拔动“紫龙碑”,而遭遇“紫衣罗刹”秦凌霄所受这副触目惊心惨状!

杨白萍忽见变起俄倾,自然大惊失色,赶紧替秦凌霄察视伤势,并向她口中塞进一粒灵药!

公孙昌动作极快,在“紫龙碑”才一爆碎之际,便已闪出老远,他本来认为秦凌霄已死,如今既见杨白萍喂她服食灵药,遂扬眉问道:“杨公主,秦大姊不妨事么?”

杨白萍叹道:“公孙兄快来,秦大姊人虽未死,但伤势太重,我们且各以内力传功,先替她护住中元,维持一口游丝气息,然后再设法挽救!”

公孙昌闻言,遂赶紧飘身纵过,伸掌按住“紫衣罗刹”秦凌霄“脊心”大穴,杨白萍则伸掌贴在秦凌霄的“丹田”部位。

司空奇见状,不禁剑眉微轩,从俊脸上浮起一丝会心微笑。

因为,他记得“泰山大会”之时,杨白萍曾经说明凡属中了“三日失魂丝”奇毒之人,切忌愤怒,及提聚内力。

平心静气之下,所中奇毒须三日后才会发作,但若一动怒提力?则立将神智迷忽地,失魂成疯!

如今,“玉手书生”公孙昌掌贴秦凌霄“脊心”要穴,必在凝力传功,自己倒看他是否即将失魂成疯,以及杨白萍有无祛解这种奇毒的秘密方法?

杨白萍掌贴秦凌霄“丹田”要穴,一面缓缓传功,一面细心诊察这位“紫衣罗刹”脉息,并向公孙昌媚笑说道:“公孙兄,秦大姊的一身功力确极深厚,她受了如此重伤,居然中元未脱,看来一条命儿,似乎可以保住了呢?”

公孙昌听完话后,目中忽射奇光,双眉轩处,掌心一登,竟向业已重伤垂危的“紫衣罗刹”秦凌霄,施展出“小天星内家煞手”!

无论秦凌霄功力多高,但在如此情况之下,却哪里受得了如此重掌?

只听她闷哼一声,五官七窍中,鲜血齐喷地,立即应掌气绝!

杨白萍自然大吃一惊,跳起身形,目注公孙昌,讶然问道:“公孙兄,你……你此举却属何意?秦大姊生机未绝,一息犹存……”

话犹未了,公孙昌便答以一阵暴戾无俦的纵声狂笑!

杨白萍哪里知道这位“玉手书生”公孙昌,会中了“三日失魂丝”奇毒,并已失魂成疯,竟在眼珠微转以后,向他会心地“哦”了一声,格格荡笑说道:“昌哥,原来你此举另有深意,是不是嫌这老家伙夹在我们当中惹厌,才趁机把她除掉,好独享风流地,做上一名高枕无忧的‘天香附马’?”

公孙昌在眼中射出两股看来与欲焰难加区别的疯火凶光,盯在杨白萍那副荡冶娇容之上,片话不答,但却笑得更狂更厉!

杨白萍既然认为他是为了图与自己欢乐,才除去秦凌霄这在旁惹厌的眼中钉,心中略存感激,又因是天生荡女,错以为公孙昌双目如火的这份神情,是淫念狂炽,欲火中烧,遂也全身懒慵慵地,有些猿心意马起来,娇呼了一声“昌哥”,便往公孙昌的怀里扑去!

司空奇看得剑眉深蹙,暗想杨白萍这等荡女淫娃,委实无耻已极,竟会在如此血腥场合,也动了春情绮念!

他是心性磊落光明的奇男子、大丈夫,自然不愿对这种淫秽情事,多所寓目,但如今却为了想刺探“天香公主”杨白萍是否别有祛解“三日失魂丝”奇毒之法,而不得不静静躲在暗中,看个究竟?

杨白萍扑到公孙昌怀中,公孙昌竟似迫不及待地,“嗤嗤”几声,便使这位“天香公主”,变成了“剥皮公主”。

杨白萍呀了一声,银牙微咬下唇地,荡笑骂道:“昌哥,你怎么这等猴急?把我衣裳撕光,却教我怎样回转‘泰山大寨’?”

公孙昌闻言,忽然又是一阵厉声狂笑,扬手重重掴了杨白萍两记耳光,并把她推跌出三四步外!

杨白萍在被公孙昌撕去衣衫,剥得精光之后,以为公孙昌继之而来,所给与自己的,必是一番风狂雨骤、魄荡魂销的疯狂享受!

却想不到,他向自己玉颊之上,响以两记巨灵重掌!

公孙昌如今除了浊力犹存以外,上乘功力已失,故而这两记耳光,打得虽然不轻,却未使杨白萍受到多大伤害。

但杨白萍虽未受伤,却气得全身乱抖地,跳起身来,戟指公孙昌,柳眉倒剔,怒声问道:“公孙昌,你……你……你这是甚么意思?为何要对我这样侮辱?”

公孙昌仍然答以一阵狂笑!

杨白萍被他笑得火上加油,身形闪处,也是一记重重耳光,向公孙昌的脸上掴去!

公孙昌内家功力已失,哪里还闪避得开?自然实胚胚地挨了一掌!

杨白萍羞怒交迸之下出手,这一掌用力自然不轻,竟把这位“玉手书生”公孙昌,打得连翻了两个滚转,一头撞向石壁,额角上撞破了不少皮肉,立时鲜血淋漓,模糊一片!

这一来,杨白萍方知有异,遂扭着大白羊似的娇躯,走到公孙昌面前,向他皱眉问道:“公孙昌,你一身功力不弱,也是上乘身手,却怎会这样挨不起打?”

公孙昌仍未答话,只是爬了起来,目注杨白萍那赤裸娇躯,不住嘻嘻痴笑!

杨白萍越发惊疑,伸手向公孙昌软麻穴上,屈指一弹,公孙昌果然又复应指而倒!

她一把抓住公孙昌的左手,替他细诊脉息!

诊完左手,又诊右手,直把这位“天香公主”杨白萍,惊得双眉深蹙,心中疑思如云!

因为,她诊出公孙昌内功暂失,人已半疯,分明中了“三日失魂丝”的奇毒症状!

杨白萍以武功才智,统驭北道群豪,在心计方面,自然极为刁狡,她略作寻思,便有了一个假想情况!

她认为这种奇异情事,定有人故意安排,其目的必在逼使自己为公孙昌祛除所中奇毒,而藏暗处,窥探怎样祛毒之法!

假如自己所料不错,则这藏在暗中,故布圈套之人,必是“金手书手”司空奇,而司空奇的用意,又必在搭救“碧目魔女”淳于琬!

杨白萍想到此处,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对于“金手书生”司空奇,业已深知厉害,忽然想起对方已为淳于琬被害之事,把自己恨入骨髓,只要获悉怎样祛解“三日失魂丝”奇毒的秘密以后,必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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