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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身外化身

胡一冀锲而不舍的要查明这白衣人的身份来历,不惜大费唇舌,转弯抹角,峰回路转,此刻突然直迫对方,眼看就可大见真章,众人莫不暗暗感佩。

只见白衣人长刀一指,指向了中年道士王定山,冷冷道:“你这道士,可就是盗摹厉某‘七杀刀’秘籍的人?”

王定山道:“据贫道所知,厉斜早已知道他的秘籍是被什么人所盗摹,不知施主何以还须要发问?”

神剑胡一冀道:“本派弟子向来不打诳说谎,施主还是请仔细认清楚了再指出来的好。”

白衣人忽然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杀气,然后脸色一寒,冷冷道:“不知道您凭什么非要厉某人指认不可?”

神剑胡一冀道:“这正是贫道觉得奇怪的地方,以一般情理而言,厉斜既然发现自己的秘籍被人盗摹,而且又知道盗摹的人是谁,现在彼此见了面,必定会主动的追问,但施主却反在贫道苦苦相迫之下,仍然不肯指认,这岂不是大悖情理了么?”

白衣人冷冷道:“盗摹我秘籍之人,迟早会死在我的刀下,我又何必急在一时?”

神剑胡一冀转向众人道:“各位应该相信此人并非厉斜了,就贫道的判断,刚才在客栈中的那名黑衣人才是真正的厉斜,只有‘大屠门’真正的传人厉斜,才会迫切要知道盗摹出去的秘籍下落,各位还记得那黑衣人苦苦追问本门弟子董华郎的情形么?”四周众人,大部份不期而然的连连点头。

了尘大师也点了点头,道:“只不知这个白衣人是谁?”

“此人就是真正的凶手,厉斜是无辜的,厉斜虽然也杀了不少人,但并非滥杀无辜,他是为了磨练七杀刃的上乘刀法,才选择对象下手,而此人则不然,你看他的眼神,倒有几分像着了邪。”

了尘大师像恍然大悟,打断了胡一冀的话,道:“对了!那眼神,阿弥陀佛,久闻有一种邪术,能将自己的武功寄托于他人,并控制对方心志后使他做出任何事情。”

神剑胡一冀点点头,但神情却显出从未有过的凝重,道:“不错,有一种叫作‘身外化身’的邪术,能使别人的意志行动完全受其驱役,并可将自己武功完全假手于受驱役的人施展。”

神剑胡一冀和了尘大师两人谈话中,但见白衣人双目慢慢变为骇人的通红,那张本来已有点惨白的脸孔,此刻已变得毫无血色,削长的身子也微微在发抖。

神剑胡一冀和了尘两人都未留意白衣人的变化,只见了尘念了一声佛号,道:“如此说来,此人的身后,确实是另有幕后操纵之人了,只不知那幕后操纵之人,何故要用化身假冒‘大屠门’传人厉斜之名,而到处卷起杀孽,以致留下遍地的血腥?”

神剑胡一冀道:“这止是贫道所不能了解的地方。不过,据贫道所知,大凡修习此种旁门邪功的人,很难以一般常理去判断,尤其是类似‘身外化身’这种邪功,修习的人十之八九到最后自己走火人魔,迷失本性而不自知。”

了尘人师道:“以贫僧的看法,这幕后操纵之人,不但修习了类似‘身外化身’的邪功,而且武功亦相当的渊博高深,看刚才这人驭剑而击的刀法,已是连‘七杀刀’也已到了相当的火候,此种人在武林中实在已不可多见,贫僧绝尘已久,多年未闻世事,道长既是一派掌门,想是一定有多少蛛丝马迹可寻了?”

神剑胡一冀点头道:“不错,贫道正在怀疑,像‘身外化身’这种邪功,是源于巫山神女一脉,而和巫山神女有渊源的,当今之世,应该只有阳谷……”

“谷”字尚未说完,倏地一声惊人的厉啸,但见白衣人竟然连人带剑,笔直向神剑胡一冀电射而到。

骤然间发难,又是速度奇快,夹着令人毛发耸然的厉啸,一股锐利无比的剑气已刺到胡一冀的胸前。

旁边的病丐一直在听神剑胡一冀和了尘两人的谈话,虽然并未放松对白衣人的监视,却也万万料不到对方竟有此种出乎意料的奇快身法,危急中长棒猛地出手,斜里向白衣人拦腰扫去。

这一招在急怒中发出,声势惊人,乌黑细长的棒子,竟夹着丝丝刺耳的劲风,在他以为这出尽全力的一招,最少可迫使对方回身自救,使神剑胡一冀有出剑招架的机会,没想到白衣人竟然对身后惊人的攻势不闻不问。

说时迟那时快,神剑胡一冀手腕一翻,抖起一片剑花,护住胸前要害,但已是迟了一步,只听得叮叮连响,白衣人的刀光已穿越剑花而过,刺进神剑胡一冀体内。

跟着蓬然一声巨响,病丐的乌棒子随后扫中了白衣人,但见一道白色影子被扫得飞出丈高,惨叫一声,半空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在场大部份的人,几乎连看都没有看清楚,一时间震惊得目瞪口呆,神剑胡一冀连连退后数步,然后身子摇摇晃晃,终于颓然跌倒地上。

王定山、青莲师太和董华郎如恶梦骤醒,同时以奇快的身法扑向胡一冀。

几乎在同时,那辆神秘的蓬车,忽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但见那名面目凶残的车把式弹身而起,快逾闪电,半空中将白衣人接住,一挺身又重回到马车上,跟着一阵劈劈卜卜的声音,那辆篷车忽然射出一股浓重的黄色烟雾。瞬息之间四处弥漫,周围的视线随之受阻。

在场众人莫不感到一阵难闻的腥臭,中人欲呕,同时那烟雾入眼酸痛,令人目不能张。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但闻病丐厉声叫道:“各位赶快避开,那煞星在施放毒物伤人!”

话声未了,那篷车忽然又发出吱吱之声,不绝于耳。病丐突然感到寒风扑面,心里一凛。无暇细思,急忙抖起乌棒子护住门而,只听得叮叮数声,竟然格落了数杖金属暗器。

病丐暗叫一声不好,心里想那篷车竟然有此等恶毒的设置,今夜里看来将不易罢休了。果然念头未了,耳边就听到,数声惨叫,显然已有人中了蓬车射出的暗器。

病丐感觉到那烟雾中带来的腥臭愈来愈难闻,他虽然自信凭自己的功力可以抵挡得住这种毒烟,不让它侵入体内,但却苦于四周已被黄烟所盖,视线不明,尤其是那黄烟所带来的酸辣尤比那腥臭之味更为厉害,他双目张开过久,已感到隐隐作痛。

耳边传来了尘大师洪亮的声音,道:“阿弥陀佛,咱们还是先看看一冀兄的伤势吧!”说罢也不等病丐回答,当先纵身向后跃出数丈以外。

病丐的身形也随后而到,王定山等人早已将神剑胡一冀抬出黄色烟雾以外。

但见胡一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王定山在蹲身替他行功。

了尘大师急急问道:“伤势怎么样?”

王定山正在行功,无暇作答,站在一旁愁眉苦脸的董华郎,却冲着病丐深深一揖,道:“多亏老前辈出手,再加上家师反应尚快,虽然被那厮刺中要害,但所幸剑力未能用足,家师根基深厚,相信还可熬得住。”

病丐定神细看,但见神剑胡一冀右胸处一片鲜红。心想这位峨嵋掌门果然不愧有神剑之称,在那千钧一发之间,居然能及时抖剑削弱对方的刀势。若换了自己,恐怕刀锋早已穿胸而过,任是铁打金刚,也非丧命不可,即使如此,眼前这神剑的刀伤,恐怕也不似董华郎所说的那么轻松。

念头微动,倏然又闻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啸,各人心中都不禁一凛。就在大家凛然神怔之间,蹄声倏地大作。病丐叫道:“那厮逃了!”

叫声甫落,急紧的蹄声和轮声竟然去远,但不远处却有人发出一声长啸,冲破长空,中气充沛,从这一声长啸中,就可听出那人的内功已达惊人之境。

跟着但见一条人影横空而过,跃落在黄雾之中,然后又是一阵蹄声,竟随那辆神秘蓬车急驰而去。

了尘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道:“居然有人追踪去了,只不知那人是谁?”

病丐道:“那是修罗密手谢辰。”话声甫定,倏地又见一条婀娜的人影腾空而起,向黄雾中跃落,敢情是刚才那批大汉骑来的牲口,都仍散落在黄雾中。

只见那婀娜的人影跃落黄雾中之后,立刻传出一声马嘶,跟着又是一阵急骤的蹄声由近而远。

了尘大师道:“勾魂艳使尹珊也走了,丐兄你留下照应一冀道长,贫僧且去把那煞星盯住。”匆匆吩咐一声,人已纵身扑落黄雾之中,紧跟着但见人影缤纷,已有好几个人紧随了尘之后跃入黄雾之中,各自觅马紧随那辆神秘篷车而去。

病丐回顾神剑胡一冀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金黄的药丸递给王定山道:“这是老乞丐大半生赖以活命的保元金丹,你先让令师服下,只要保住真元凝聚不散,以后治疗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王定山双手接过金丹,道:“谢谢前辈。”立即弯下身去,用手扣开神剑胡一冀的牙关,将金丹塞进口内。

病丐又道:“此地夜凉露重,咱们还是先找一个适当的地方暂时驻脚,好替令师疗伤。”

王干立即抢先道:“咱们来时就在前面设有一个联络站,正是一个最适合的地方。”

病丐问道:“那边离这里有多远?”

王干道:“约有三四里路程。”

病丐点头道:“好,我们就到那边去。”

王干道:“只是这里我们还得先清理一下。”

此时四周的黄雾已渐被夜风吹散,大家都可清楚看到大路上尸体狼籍,惨不忍睹。

王干看在眼里,不禁百感交集,这些死者都是和他同来的兄弟,现今都已回生乏术了,而且,跟宥来的问题是,这些尸体应如何处理?要一一带走是很麻烦的事,要埋掉又嫌费事费时。

正感为难,只见大踏步走出一个中年人来,那人一身庄稼汉打扮,手里拿宥一只棕色瓶子,面无表情地对着王干道:“我这里有‘化骨露’,只要用上一点,不消片刻便可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王干看着那只瓶子,不禁微微皱眉头,原来这种所谓“化骨露”,是江湖中黑道人物所惯用的一种药物,作用在于消灭尸体,但通常大都是用在对头的尸体上,而眼前这些尸体却是由王干带来的兄弟,这些人出师未捷而身遭惨死,如若再用上“化骨露”去灭他们的尸体,这在道义上首先就说不过去。

那中年人似乎看透了王干的心意,淡淡道:“人死万事空,咱们也不必太拘泥迂腐了!眼前还有许多紧要事情要办,如若耽误时间,岂不是无法再替这些死去的人报仇了?不如就用这‘化骨露’处理善后,然后赶快找地方给伤者疗养要紧。”

病丐认得这人就是在客栈中不肯向黑衣人透露姓名的两人之一,此时只剩他一个,想来另一个也紧追那篷车去了,心中一动,忍不住问:“请教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回过头来看了病丐一眼,淡淡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又何必要刨根究底?”

病丐道:“不然,咱们既然是同路人,自应有个称呼,比方我这老乞丐虽然无名无姓,但大家都可叫我作病丐,兄台总得也有个称呼,否则往后如何互相照应?”

那人冷冷道:“你就叫我无名氏不就得了?”

这分明是不肯开诚公布,而且大有不把病丐放在眼内的意思。病丐不禁怫然不悦,嘿嘿一笑,但随即强把怒火捺着,淡淡道:“这也使得。”转向王干道:“你们赶快动手吧!”

语气中满含着命令口吻,但是王干等并不以为忤,闻言瞟了那个中年人一眼道:“尊驾的化骨露请留着吧!咱们并不嫌麻烦。”

那中年人也不说话,将瓶子纳入怀中,退开一旁。

王干对其中两名同伴道:“两位同我来挖土,你们两位帮忙抬尸体,今夜暂且草草埋葬,日后再另行厚葬他们不迟。”说罢提着铁枪,大踏步向路旁的草丛中行去。

那地方正是黑衣人和陈若岚隐藏的地方,黑衣人轻轻一扯陈若岚的衣角,两人立即匍伏着身子向后退出丈许远。这一双男女,都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是以后退之时,毫无声息,王干和他身后两名大汉都毫无所觉,放步行到草丛前面,立即用手中铁枪,首先挖掘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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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岚悄声对黑衣人道:“那个人已经溜走了。”

黑衣人悄声问道:“谁?谁溜走了?”

陈若岚道:“就是那个刚才被你砍掉一条手臂的人。”

黑衣人轻轻地哦了一声,道:“我知道,我没有要他的命,就是故意要让他逃走的。”

陈若岚不解道:“为什么?”

黑衣人难为地笑了笑,道:“以后再告诉你。”想了想又道:“不过此刻倒可以向你稍作提示。如果我的猜测不错,那个被我削去手臂的人,正是跟刚才那个要用‘化骨露’消灭尸体的人是同一货色,这几个人看似其貌不扬,其实是行踪诡谲心怀回测。”

陈若岚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然后像想起了什么,道:“我真想跟着去看看那辆马车,依我看,那辆马车才是问题最多的地方,但你却要留在这里,可不知道又为了什么?”

黑衣人道:“那一边已有林峰跟过去,有什么情形他自有办法和我联络,这一边我要看看神剑胡一冀的情形如何。”

陈若岚道:“你很关心他的生死是不是?”

黑衣人点头道:“你说得一点不错,就连那王定山在内,相信也不比我更关心胡一冀的生死。”

陈若岚讶然道:“这又为什么?”

“因为当今之世,论才智武功能和我一比的人,恐怕就只有这个胡一冀了。”

陈矜岚嫣然一笑,道:“原来如此,但我呢?我的才智和武功是否可以和你比一比?”

黑衣人不禁一怔,随之哑然失笑,道:“我倒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我相信我是永远不会和你动手的。”

陈若岚又咬着嘴唇,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此时王干等人已动手在草丛旁边挖掘土坑,三个都是练过武功之人,臂力自非平常人可比,不消片刻,便已挖好了五个土坑,另两名大汉亦已合力将五具尸体抬了过来,放进坑内,然后三人同时动手,将泥土盖上。

西川浪子董华郎牵着一匹牲口,走到王定山身旁,王定山抱起神剑胡一冀,登上坐骑,一切就绪,由病丐发号施令,道:“咱们赶紧走吧!”

话声甫落,人已放步向大路疾奔,快逾脱缰之马,其余众人,骑马的骑马,徒步的徒步,莫不急起直追。

此时天色已微微发白,一路奔去,沿途不断有人在隐蔽之处现身而出,这些人都是夜来胡一冀和病丐等人所放的暗哨,此时见胡一冀竟然身受重伤,莫不悚然心惊。

又奔行片刻,忽然景色一变,但见路旁两边遍植高大树木,浓郁苍葱,领前疾奔的病丐忽然停了下来,游目四顾,似在寻找什么。

倏见人影一闪,高高的树梢上忽然轻飘飘地飘下一个人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病丐的前而。那人中等身材,头发蓬松,衣服褴褛,满面尘垢,一看便知是一名乞丐。

那乞丐还缺了一条腿,手里拿着一根黑黑粗粗的拐杖,代替了另一条腿,就凭他从两丈多高的树梢上飘落地面,不带半点声息,可知这乞丐虽然残腿,但却偏在轻身功夫方面有其惊人的独到之处。

那残腿乞丐躬身对病丐道:“独脚老二恭候大驾!”

王干暗暗道:“原来这人就是丐门三残的老二,难怪轻功造诣如此之高了。”

只见病丐一摆手,道:“有话快说!”

独脚乞丐躬身道:“刚才一车七骑,经此而过,向东驰去,去势匆匆,独手老三已经放腿追去了。”

病丐道:“独眼老大呢?”

独脚乞丐趋近病丐,附耳悄悄地对病丐说话,他说些什么,无人能听到。王干心里暗自嘀咕,忖道:“江湖中都说丐门三残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口中的‘单’‘独’‘残’三宇,所以若有人尚面要称呼他们,都要改口作‘奇’,‘奇’也是单数,比如独脚老二称为奇脚老二,丐门三残,就称丐门三奇。若有人一时大意,当面叫出了声丐门三残或独脚老二,叫出的人如是平常百姓倒无所谓,如果武林中人,那就算是犯了丐门的大忌,到时候马上就会群起而攻,非要拚个你死我活不可。但奇怪是他们自己此刻却为什么口口声声的叫独眼独脚独手呢?莫非江湖传说不确?或是此忌早已不存在?”

王干心中只管纳闷,独脚老二却已在病丐耳边说完了话,只见病丐又一挥手,道:“好,你去把那些小可怜一个个的给我收回来,他们露了一宿,想也累饿了,我先和这些人到前面,你们随后赶来好好吃上一顿。”

独脚老二躬身应了一声,手中拐杖微一点地,人已弹空而起,跃上树梢,晃眼不见。

病丐间顾众人道:“咱们赶快走吧!”说罢当先放步疾奔,众人紧紧在后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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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马又疾奔了约莫盏茶工夫,人路上忽然出现一个岔口。

王干叫道:“咱们到了。”

众人随声放慢脚步,王干立即抢在前面,当先奔向那岔口。岔口通往广阔一块斜坡,一条青石铺砌的路面迂回而前,路面虽然不宽,但两旁花木参差,非常雅致。进入岔口,立即有一排砖造平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只见红墙绿瓦,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领先前奔的王干,眼看快到了那排砖房的前面,却突然停了下来,并且连连退后几步,一似是受了极大惊骇。

众人情知有异,立即加紧脚步追去,病丐更是不敢怠慢,一长身,人如脱弦之矢,窜到了王干身旁。定神一看,只见大门旁边躺着一名劲装大汉,竟是身首异处,死状至惨。

王干伸手指着地上的尸体,声音微微有些颤栗,道:“七……七杀刀!”

众人这时都已奔过来,一听七杀刀,西川浪子董华郎和青莲师太两人立即拔出长剑,不约而同地一左一右护着王定山的坐骑。

病丐却显得出奇的镇静,道:“这是咱们这边的人?”

王干点点头。

病丐冷哼一声,身形一长,立即凭空跃上了墙头。

就在这时,砖房的两扇木门突然“呀然”打开,一个中年汉子跌跌撞撞的奔出来,一边怆惶叫道:“不好了,那煞星找上来了!”

王干猛地窜上前去,当胸一把将对方揪住,沉声喝道:“王坤,你少丢人现眼,有话慢慢说。”

那汉子似乎恶梦初醒,张口结舌,呼吸急促,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王干猛一把推开那汉子,举起手中金龙枪,大踏步间大门口走了进去。

众人纷纷拔出兵刃,除了青莲师太和董华郎留下保护受伤的胡一冀和王定山外,莫不全神戒备,紧随王干之后鱼贯进入屋内。

屋内的情景令人毛骨悚然,只见满地尸首狼籍,都是开膛裂腹,鲜血四溅,连四周墙壁,都溅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王干倒抽一口凉气,这时左边的厢门却突然打开,王干一惊,手中的金龙枪正想全力一击而出,但定神一看,却见走出来的原来是病丐。

病丐由屋顶翻墙而入,此刻但见他满脸寒霜,一语不发,径自跨过满地尸首的大厅,推开右边的厢门而入。

王干心知情况严重,立即紧随病丐之后穿门进去。

刚刚跨步进去,就感到血腥扑鼻,原来这一道门通的是一间内房,但见床前地上倒卧着一具无头男尸。

床上一个中年妇人则竟被齐腰削断,那妇人的怀中还紧抱精一个稚龄幼童,那幼童的脸埋在妇人胸前,朝外的背脊竟是血洞大开,鲜血流满一床,房间角落处仍有两具绻缩着的尸体,俱是年轻的女子。

王干只感到一阵血气翻涌,抢上两步,噗一声跪倒在那具无头男尸身上,竟然放声哭道:“郭员外啊!这竟是我王干等人害惨了你……”王干号叫一声,便已泣不成声。

以王干在连威堡的身份地位,居然嚎啕而哭,其内心的悲痛,自非等闲可比。

这时众人已分别把屋里四处视察了一下,但见屋内到处尸首狼籍,男女老幼,竟是无一幸免,凶手凶残狠毒之处,使人毛骨悚然。

王定山和青莲师太已将神剑胡一冀扶下坐骑,由王定山抱着走进屋内,青莲师太和董华郎两人始终长剑在手,寸步不离地紧护着王定山左右两边。他们是殿后踏进屋内的人,目睹屋内的情景,虽是见多识广,亦不免暗自震栗不已。

青莲师太脸色惨白,纤躯微微发抖,这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未曾见过的惨酷场面,女人毕竟比男人心软胆弱,是以一时呆在当地,面对惨不忍睹的满地尸首,竟然不敢再多走一步。

倒是董华郎胆气稍壮,在满屋尸首血腥之中,找到一个干净的房间,将神剑胡一冀安顿好。神剑胡一冀虽然一直双目紧闭,但自病丐赠以保元金丹服下之后,药力已渐发挥神效,脸色渐呈红润,王定山当即在他身边盘膝而坐,以峨嵋本门的疗伤手法,敛气行功,专心一意替掌门人疗伤,对屋内所发生的惊人事故,似乎毫不关心。

此时病丐已将激动的王干劝住,一同走过来看神剑胡一冀的情形,见王定山在全力行功,不便打扰,便又相偕走出大厅,大厅中只见众人正围着刚才惊惶失措的那名大汉,七嘴八舌的问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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