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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反败为胜

随着时间流逝,他越感到不安,因为时机越发迫促了。照他估计,这阴谋发动之时,应在天亮左右。

他的眼光只能在天花板上盘旋,因为他的头不能转动。天花板上雕刻得虽是精美,但看久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郑艳香仍然那么耐烦地为他换手巾,态度安详。

他试探地道:“郑姑娘,你瞧我明天可起得来?”

郑艳香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徐少龙故现愁色,道:“假如起不得身,岂不是错过了谒见帮主的机会?”

郑艳香道:“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呀!但我看不要紧,因为你还可藉词推委,必定还有机会的。”

徐少龙忖道:“起先我也考虑过她设法阻我参加之举,但如果是报仇,则这等办法,岂不是太轻了?”

只听郑艳香又道:“既然你心急,我去找一样药来,好在服下就算无效,也没有害处。”

徐少龙问道:“这药在何处?”

郑艳香道:“就在隔壁,但东西太乱了,不易找出来就是。”

徐少龙忖道:“真真胡说,如是有药,你老早就拿来了,哼!哼!这分明是一个周密完整的计划,首先借着勤换毛巾之举,使我误以为她对我很好,其实却是使我不能复元的办法。等我认定她没有恶意,必肯服药,而这药,定然也是阴谋中的一部分……”

虽然其中还有不少疑问,例如:这种假的解药她大可以强灌在他口中,不愁他不吞下,又如服药后又如何呢?为什么这个阴谋,必须服下此药?

但目下已无时间可以多想了,他当机立断,现出欢欣之色,道:“啊!那太好了,我愿意试一试。”

郑艳香动人地笑笑道:“我去找出来……”

她转身行数步,徐少龙突然道:“郑姑娘,等一等。”

她回头而视,眼中露出惊讶之意。

徐少龙道:“你何以一直都不提起呢?”

郑艳香释然地一笑,道:“现在也不迟呀?反正我想通了,你迟早也得离开这儿的,对不对?”

她巧妙地暗示她是为了想留住他,才不提解药之事。如果徐少龙不是认定她对自己有阴谋陷害之心,听了这话,不为之晕浪那才怪呢!

徐少龙装出微微迷醉之态,道:“好,去找药吧!”

郑艳香袅娜得如春风中的柳条一般,冉冉去了。

她一出房外,徐少龙心情顿时万分紧张,由于他判断他目前不能恢复气力,是因为额上湿毛巾之故,所以他决心冒一个大险,不惜用任何借口把郑艳香骗出此室,以便施展手脚。

现下她出去了,可是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回转来?而且他目下四肢百骸皆不能动弹,如何除去额上的毛巾?

徐少龙自知只有那么一点点时间,真是分秒必争的关头。略下呶起嘴唇,用力向上喷气。急速的气体沿着他的鼻尖,贴面疾冲,但额上的那块湿毛巾,似乎不受影响,动都不动。

徐少龙并不失望,因为这第一下只是试验性质。当下深深吸一口气,忖道:“成功失败在此一举了。”

事实上他就算成功了,可是他到底是否因这条毛巾之故,而致不能动弹?目前尚未可知。再说即使真的是毛巾作怪,但他可有足够的时间,以恢复气力?这也是一个绝大的疑问。

但目前他已无暇多想了,只凝视贯注在腹中这一口气,然后以他现在所能发出的最大力量,猛可吹喷。

这股劲急的气流,马上就把额头上湿毛巾的一角,冲得直翻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徐少龙早就考虑过此一可能,当即及时喷出第二口气,恰好冲击在扬起的毛巾上。

这回喷出的气流,宛如冲击在帆上,极为着力。因此之故,那条湿毛巾居然整块翻掀起来,落在枕边。

徐少龙马上闭起双眼,凝聚意志以运动体内血气。

额上那阵冰凉之感,瞬即消失,跟着全身四肢,都泛起了异常的感觉。换言之,现在第一步已恢复了感觉。

正当他全神运功之时,门处一阵步声,传了入来。这阵步声细碎轻盈,一听而知,必是郑艳香。

徐少龙以强大绝伦的意志力,指挥自己的手,突然能够移动了,连忙把湿毛巾拿起,放回额上。

他已经恢复了功力,可就不是区区一条湿毛巾所能制住的了。眼看郑艳香盈盈进来,他也继续运功行气。

到她在床边坐下之时,徐少龙的真气已运行了一周天,不但把仅余的一点麻痹之感驱除殆尽,同时还极力使自己的体能,趋向高峰境界。

郑艳香瞧瞧那条毛巾,放心地笑道:“药找到啦!”

徐少龙道:“你全然没耽误呀!”

郑艳香道:“巧得很,本以为很难找,谁知一找就找到了。”

徐少龙道:“给我瞧瞧。”

她给他看看手中一颗白蜡封住的药丸,道:“看不见,是蜡壳密封的。”

徐少龙道:“当然,当然,否则就不便久藏了。”

郑艳香道:“你赶紧服下,或者可以马上恢复气力。”

徐少龙想道:“一定可以恢复无疑。”

口中当然不说出来,只道:“好极了,我定要试一试看。”

郑艳香道:“但万一发生奇怪的反应,你别怪我。”

徐少龙道:“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咱们猜也猜得出来啊!”

郑艳香道:“也许你虽能动弹,但武功全失。也可能变成一头野兽,择人而噬,或者向我施以强暴,又或者会永远不能再动弹。不过这可能性几乎没有。”

徐少龙一听之下,已敢断定必是她猜的第二件。那就是他虽然恢复自由,得以行动自如。但亦将丧失理智,如野兽一般,向她施以强暴。这等药力与用心,正如上次在妓院毫无二致。

照理说,他必将不能自保,疯狂的向她强暴。以致亏损了真元,大大减弱了他的武功。即使武功不曾减弱,可是由于这等行为,已犯帮中禁条,她亦得以仗恃此点,把他控制。

他心中冷笑一声,眼看着她似玉葱似的手指,捏碎了蜡丸,拿出内中的药丸,顿时异香扑鼻。

那几只纤纤玉指,真是美丽动人之极。可是所拿着的药丸,却足使人身败名裂,又非常可怖。

徐少龙睨着她的手,心中掠过一阵感慨。但觉世上无数事物,正是如此,往往美丽的外表,包藏着无尽丑恶。

他不等这阵感慨过去,便张开嘴巴。郑艳香手指一松,那颗药丸便落在他口中。

徐少龙咕一声吞下,闭目道:“唔,好香……”

郑艳香讶道:“你说什么?”

徐少龙道:“没什么……”

心中迅快转紧,忖道:“这颗药丸香气浓冽之极,我说一声‘好香’,有何足怪?除非我是没有鼻子之人……啊呀!敢是我在禁制之下,应该失去嗅觉么?”此念一生,马上急谋补救。

当下徐徐道:“我说出来你可别恼,我说的是你的玉指很香。”

郑艳香道:“我虽不恼,但你也不该胡说。”

她盯住这个问题不放,可见得定有极大的重要性。

徐少龙睁开眼睛,凝望着天花板,道:“为什么胡说,你手指上,明明有茉莉花的香味。”

郑艳香笑起来道:“茉莉花?没有,我从不用这种气味的香料,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换这一种。”

徐少龙怀疑地道:“难道我是幻想的么?”他口中随便应付着她,眼光却十分小心地察看她的一切表情变化。直到她已露出等待什么似的神情。

他突然移动四肢,喜道:“瞧,能动啦!”

郑艳香也泛起欣喜之色,道:“这药居然有效啦!”

徐少龙跳起身,在室中走了几转,忽然停在她面前,双目灼灼,用一种异常的态度,盯住郑艳香。

她并没有吃惊或讶异,反而站起身,向他看着。

她绽出一种放荡的,撩拨的笑容,娇躯一挺,突出的高耸的胸部,已碰到他的身体。

即使没有任何药物,单以她的姿色,以及如此动人心弦的风情,也很少有男人能抵抗得住。

徐少龙一把把她抓过来,用力吻她。

良久他才离开那片朱唇,装出情欲熊熊的样子。其实他根本不须假装,事实上那对虎目中,已射出欲火光芒。

郑艳香颤声道:“徐先生……少龙,你别这样,别忘了帮规……”

徐少龙道:“假如你不泄漏,便只有你知我知,谁还能晓得?”

郑艳香道:“不,我如果投身你怀中,我将会情不自禁,找寻永远与你在一起的办法,那时候,麻烦就大了。”

徐少龙道:“没有麻烦,除非有人得知咱们的秘密……”

他一面说话,一面在她丰满动人的身体上,揉摸不已。

只这么一会儿,郑艳香已发出喘声,媚眼如丝,大不胜情。她已酥胸半露,春色洋溢……

徐少龙突然点住她的穴道,使她立刻昏迷了。口中高声道:“艳香,咱们到床上去,我已忍不住啦!”

他把她抱起,放在床上,又道:“我把门窗关紧一些。”

当即走到桌边,吹熄了灯火。

室内一片漆黑,他一纵身,已落在窗边。这扇窗门没有关牢,徐少龙心中冷哼一声,倏然拉开窗户,人已如轻烟般窜了出去,放目四看。但见窗户左边墙下,站着一条人影。

徐少龙运足耳目之力,查听四下的动静,自然他绝不肯有丝毫放松了眼前的这个神秘敌人。

那条人影贴墙而立,身量颀长,着一件长衫,在夜风中,衫角飘拂。他面上蒙着布,是以看不见相貌。

徐少龙首先想到,这个敌人必是曾经见过面的,否则他就用不着蒙住面孔,此外,他手无寸铁,可见得亦没有准备动手,而只是在暗中进行他的阴谋而已。

徐少龙对于这种卑鄙的阴谋家,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恨。胸中顿时涌起强烈的杀机,跨前数步。

他的步声,以及他的杀机,形成一股坚凝强大绝伦的气势,直逼对方。平常之人当此,准吓得胆裂而死。

壁边的蒙面长衫客目光转动,不问可知他感到形势不妥,是以正在找寻可以脱身逃走的机会。

徐少龙提聚功力,已充分准备好作全力的一击。纵然一拼之下,己身亦须负伤,亦在所不计。

他那强大的意志力,无形无声之中,给予敌人莫大的压力。

双方已接近到可以出手攻击的距离了,徐少龙道:“你是谁?通名受死。”

他的声音,简直是在牙缝中进出来,十分严厉森冷。

那蒙面长衫客道:“你如果猜得出来,兄弟就马上束手就缚,但凭处置。”

徐少龙一则感到声音从未听过,二则此人回答之言,极出意料之外,因此之故,不觉分心寻思。

那人突然“呼”的拍出一掌,掌力如惊涛狂飙一般,掌风威猛无比。

徐少龙决计不肯退让,如响斯应地也挥掌猛击。

两掌相交“砰”的一响,那人背贴厚墙,虽然增加了不少力量,但也变成没有法子化卸敌人的掌力。

因此之故,他闷哼了一声,身形没有动弹。

但徐少龙却蹬蹬退了两步,方始拿桩站稳了。

两人四目相视,眼光俱是凌厉似电。

徐少龙道:“好雄浑威猛的掌力,兄弟虽是吃了亏,但你如果无法收拾了我,明天马上可以查出你的身份。”

蒙面长衫客没有作声,他和徐少龙拼了这一掌,但觉体内血气翻腾,是以不敢开口,以免泄气之后,难以复元。

此外,他正全神贯注地从对方这一掌的力道中,揣摩对方的功力造诣,究竟已到了什么地步。

徐少龙何尝不是如此,但他修习过佛道两家的心功大法,擅长分心,能在同一时间之内,想两件事。

因此他仍然能够开口,道:“以我的想法,你必是地位极高之人。”

蒙面人仍不作声。

徐少龙又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今晚我也须杀死你,你可知道?”

对方等了一下,才道:“我知道。”

徐少龙道:“但你却不能杀死我,因为明天早上,帮主召见我等。如果我暴毙,非彻查不可,你敢冒此险么?”

蒙面客道:“既是如此,何须多说?”

徐少龙道:“等你死后才让我揭下面巾呢?抑是趁此机会,做个英雄好汉,把真正面目显露出来?”

蒙面客道:“你看不看都一样,反正你不认识我。”

徐少龙道:“那也未必,我们干这一行的,总是以多认得人为佳。因此之故,我曾在某处见过不少图形,都栩栩如生,十分迫肖,是以我认得出许多从未谋面之人。”

对方似是被他唬住了,沉吟一下,才道:“好,就给你看看。”

他缓缓举手,拿住蒙面巾。

徐少龙冷冷道:“不必了,我已认出你啦,要不要我说出来?”

对方不禁一怔,道:“好,你说说看。”

徐少龙伸手指住他,一面点点头,一面道:“你是本帮无人不知的……”

姓名犹未说出,突然一股指力激射出去,发出“嗤”的一响破空之声。

他借着说话指点之时,突发指力,这本已是难以预测之事。更何况他的指力,竟是如此坚锐,功力之深厚,大有隔墙洞牛之威。

因此之故,那人虽然及时一掌拍出,抵御这股如利刃似的指力,可是一来指力太强,穿透了他的掌力,情势危险无比,使他心神散乱。二来徐少龙底下又同时踢出一脚,奇奥无比,快得看不见影子。

蒙面客在上下两路夹攻之下,出其不意,实在无法兼顾。但听“蓬”的一响,小腹已挨了一脚。

徐少龙一招得手,接着作势举掌,欲发不发。

这么一来,威胁得对方既不能逃走,也不能运功抗伤,非得准备接续攻到的掌势不可。

双方对峙了一阵,那蒙面容突然长长叹息一声,乏力地贴墙滑坐地上,吐了一口血,道:“徐少龙,你的指功和脚法,已透露出你出身大有问题,这两种绝学,皆是不传之秘,你究竟是什么人?”

徐少龙摇摇头,道:“常言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你却不然,快要死了,还血口喷人。”

那蒙面人连连喘息,但仍然振起精神,道:“徐少龙,你是唯恐尚有旁人听去,是以赶紧否认。但我告诉你,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人了。”

徐少龙道:“阁下心机之深,反应之快,实在高明之至,不愧是内三堂的领袖人物,可惜今日碰上了我。”

蒙面人道:“这么说来,你当真已知道我是谁了?”

徐少龙道:“我猜你是监堂三鸟之中,为首的灰鹤杜参杜香主,是也不是?”

对方道:“好!你猜对了。”

徐少龙挥手一搧,掌心劲掠,把他的蒙面巾刮掉。

但见此人两边口角皆有血迹,面型瘦长,年约四旬上下,一望而知是个非常精悍厉害的人物。

徐少龙心中念头电转,寻找一个可以使对方吐露一切真情之法,这个可能性在于他能不能察破对方的弱点,然后针对这一点,加以进攻。

徐少龙自己也知道此是相当渺茫毫无把握之事,从这人的相貌看来,是属于一种冷静坚强的类型。

他迅即下了决定,道:“杜香主,你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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