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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保证得胜

萧越寒默然不语,似是寻思要不要跟罗廷玉决一死战。这两个人的武功全场皆见,在独尊山庄这一方面来说,假如不是罗廷玉现身出手。则端木芙被劫去的命运,几乎可以断言。

在萧越寒而言,目下唯有这罗廷玉足以与他一拚,未曾动手以前,实在很难估计出胜败。因此萧越寒对罗廷玉的出头干涉,实在是怒恨之极。

双方之人,无不万分关心这两人的决斗,都暗暗猜测哪一个会得胜?

端木芙检查何旭、凌子流二人伤势之时,那崔阿伯已忍不住问道:“小姐,照你的看法,他们这一场拚斗,谁胜谁败?”

端木芙瞧着一个霜衣卫士包扎凌子流断臂伤口,闻言应道:“等一会才才能回答。”

崔阿伯道:“小姐何苦卖关子呢?假如罗公子不敌的话,老奴趁早出手助他,岂不妥当?”

端木芙淡淡道:“天下之事,有许多不是人力所能控制。谁能知道‘命运之神’喜欢怎样摆布我们呢?”

她答非所问,崔阿伯听得糊里胡涂,全不明白。

端木芙突然提高声音,道:“罗公子,那萧越寒的点穴手法甚是诡奇,只不知你见过没有?”

罗廷玉本来决不会离开原地,可是端木芙的话,却使他不由得联想到,假如他从对方点穴手法上去认识他的武功来历,放对拚斗之时,自然多了几分胜算。当下转身大步走去,口中朗声道:“待我瞧上一瞧。”好在他并没有打算擒下对方,假如萧越寒乘机遁走,则他保护端木芙之愿已达,无须拚命,自是最佳之事。

他走到端木芙身边,凝神一瞧,但见何旭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呼吸微弱,一望而知,甚是严重,对方用的必是绝毒手法,点的也是要穴无疑。他正在看时,端木芙低声说道:“崔阿伯,你悄声计数。”

崔洪立刻低低的“一二三”地计起数来。端木芙凑近罗廷玉,轻轻道:“罗公子,假如在崔阿伯数到二十之时,萧越寒还不曾出手,你即有必胜把握,速速出去,别让他逃走,只要迫得他动手,你想生擒或是当场杀死,皆可如愿。”

她说得很快,因此,这几句话说完了,崔洪只不过念到“七”而已。罗廷玉道:“哦!敢问其故安在?”

端木芙淡淡一笑,道:“罗公子即管一试,等你擒下萧越寒,我当他面前说出这个道理,他便可以证明我的话完全不错。”

罗廷玉迅快的想了一下,丝毫摸不出头绪,因此激发了好奇之心。只听崔洪以同样的速度一直计数。

霎时已经是“十五”了,萧越寒方面还没有动静。他抬目望去,但见萧越寒双眉紧皱,不住寻思。但又似是趁这机会调息运功,以便出手作殊死之斗。假如他当真是借机调息,则时间越长,他气力恢复得更多,也就更不易被罗廷玉击败。这是十分简单明了的道理,任何人不用想也能明白。然而端木芙的论调偏生相反,变成了萧越寒休息得越久,反而一定败北。

罗廷玉狐疑地转念寻思,听崔阿伯已念到“十八”,猛见端木芙露出十分紧张的神情,凝神遥望萧越寒。

从她的表情看来,倒是使人不能不相信她的理论。至少她自己的确深信此一理论,方会如此紧张。

罗廷玉心中暗暗冷笑,忖道:“假如这是设计陷害我,企图借萧越寒之手,取我性命的话!嘿!嘿!我总有法子避免两败俱伤,然后转过头来,帮萧越寒对付……”

正转念时,崔洪已念出“二十”之数。端木芙这时显得最紧张,及至见对方仍无动静。她才长长的透一口气,道:“行啦!罗公子即管出手,我包你必胜无疑。”

罗廷玉一哂,道:“假如我死在他缅刀之下,你虽然讲过包我能赢的话,但我岂能复活,追究你的失信?”

端木芙道:“罗公子如若信不过我的话,我可以提供保证。”

罗廷玉固然惊奇得瞪大双眼,全然想不通她在这件事上,如何能够提供保证?而那崔阿伯亦是十分狐疑,道:“小姐别开玩笑,这等事如何能提供保证?”

罗廷玉接口道:“姑娘若然真能保证我要赢,我可就不能不相信了,也愿意为你出力,擒回那厮。”

端木芙迅即说道:“我是用自家生命保证你要赢,罗公子出战以前,请用秘传点穴手法,禁闭我穴道。万一你失手落败,我无人解救,非死不可,你看这法子可使得?”

罗廷玉道:“这一着果然无懈可击,姑娘的才智于此可见了。”他伸手骈指,在她胁下迅速点了三下,道:“现在你三处绝穴受制,如若得不到我独门手法解救,纵然找到严无畏,亦是无用。何况时限只有一个时辰,谅你们也无法在这短短时限之内找到严无畏。”

崔阿伯大惊道:“罗公子不要出战萧越寒好了,快快替我家小姐解开穴道。”

端木芙笑道:“不妨事,我的判断有根有据,绝对错不了。”

崔阿伯道:“天下之事,总得防备有万一的意外,小姐的生命何等重要,多少事须得等你去办,焉可如此儿戏?”

罗廷玉不悦道:“难道别人的性命就不值一文钱了?”

崔阿伯怕他一怒而去,那敢顶撞,忙道:“老朽不是这个意思,罗公子万勿误会……”

端木芙伸手推罗廷玉道:“去吧,那厮说不定会逃走呢!”

罗廷玉道:“你不会后悔吧?”

端木芙道:“我虽是女儿之身,但从来没有说话不算数的。”

罗廷玉果真回身奔出,迅即迫近萧越寒。等他目光转到自己面上,这才冷冷一笑,道:“萧兄想了不少时候,可曾想出了应该怎样做没有?”

萧越寒迟疑一下,才道:“实不相瞒,我是一面寻思,一面趁此机会调息一下。现在自信足有与你一拚的实力,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既无冤无仇,而且我做的又是使严无畏头痛之事,罗公子何苦阻挠?倒不如暂时避开,待我收拾完残局,你爱怎样比划都行。”

罗廷玉道:“萧老兄这话甚是,无奈萧兄犯了一个大错,以致鄙人不能袖手旁观,即使是帮忙了敌人,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萧越寒道:“我犯了什么大错?”

罗廷玉道:“那就是你收买的人手,竟是神人共愤的海上六大寇。他们投靠倭寇,虐害良民,屠戮掠夺,无所不为,乃是举国上下的公敌。冲着这一点,我罗廷玉定须先公后私,先国后家,决计不能袖手旁观。”他说得大义凛然,神情严正。

萧越寒竟然说不出一句辩驳之言。他不免因此而老羞成怒,厉声道:“好吧!你既然不听良言相劝,咱们只好在刀下见个高低了。”他先发制人,挺刀连跨两步,造成一股凶厉气势。罗廷玉双眉一轩,神采奕奕,手提宝刀,双目凝注对方。对于敌人的凶厉气势,竟然如同不觉。

萧越寒大喝一声,出刀疾劈。“锵”的一声,被罗廷玉架住,双方都使不出后续变化招数,各自退开。但他们乍退又进,竟是同时发动。

但见刀光如涛翻浪卷,劲风激荡,那重重刀影,竟把两人身形都遮没了。

这时他们都施展出近身肉搏的招数。刀刀都凶险无比,动辄有当场送命之祸。只看得全场之人,无一不是紧张得连呼吸也停止了。

罗、萧两人各尽所能,每每在对方刀锋边缘掠过,真是间不容发,当真是一场极凶极险的拚斗。

端木芙紧张得娇躯颤抖,真想蒙起双眼不去瞧看。但她当然舍不得当真不看,只好水深火热的熬下去。

战场形势忽然一变,但见罗、萧二人已放弃了近身肉搏的凶险抢攻打法。彼此间距离放长了不少,忽快忽慢的拆招换式。双方旁观之人,竟然不曾因他们改变打法,因而轻松下来,仍然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原来早先罗廷玉、萧越寒二人是近身肉搏,招出如风,刀奔似电,动辄有溅血当场之险,是以紧张得无可形容。如今虽是距离得远一些,互相进退攻拆,快慢不一。但双方刀法之精奥,气势之凶厉,危险程度,全然不下于近身肉搏之时,是以众人仍然透不过气。

但见罗廷玉的刀法不怒不慑,尽备刚柔之气,忽而别开天地,横绝古今。忽而运密入疏,寓快于慢。蕴藏使人自然而然的感觉出他的刀法极是正派崇高,有君临天地的气象。

那萧越寒的刀法路数与他截然不同,极尽凶厉狠毒,残酷横霸之能事,招招尽皆含危机凶锋。一望而知任何人碰上他这一路刀法,胜之自然无事,若然败北,定必立时身亡,绝无负伤活命之事。

这等极端相反的无上刀法碰在一起,双方又是如此的功力深厚,举世罕见。那种好看法以及紧张法,可真非是言语笔墨所能形容的。

崔阿伯两次三番想问问端木芙,罗廷玉到底能不能取胜?假如全无把握,他就立刻背负她赶去找严无畏。解救她被禁闭的三大绝穴,此是分秒必争之事,越早动身越好。可是崔阿伯居然抽不出时间向她询问,一直继续观战,敢情他实不能移开眼睛。

罗、萧二人似是势均力敌,谁也不能有丝毫失手。何旭虽是被萧越寒戳了一指,全身经脉隐隐作疼,不能提聚功力。但心智清醒如常,观战至此,突然间生出毒念,想道:“罗廷玉武功如此了得,虽说老庄主定可击败他,但到底很费事。假如在老庄主未击杀他之前,我们底下这些人碰上他,自然凶多吉少。因此,今日若能借萧越寒之手,把罗廷玉杀死,虽然得赔上一个端木芙小姐,也是十分划算之事。那端木小姐的生死于我全无关系,本庄只须除去了罗廷玉,便无后患了……”

此念一掠过心头,毒计便生。当下又想道:“这刻但须设法使罗廷玉心神震动,刀势略有一丝疏失,立时便将死在萧越寒刀下了。”

他迅即寻思如何扰乱罗廷玉心神之法,最初他考虑到使端木芙发出惨叫声,也就是说突然出手暗算她,使她失声惨呼。

罗廷玉很关心她,一定会分散心神,以致露出致命的破绽。但这法子由于有武功极高的崔阿伯护卫着她,恐怕很难得手,一个不巧,可能反而先丧生于崔阿伯杖下。

继而想到大叫严无畏之名,罗廷玉一听之下,定必大为震骇,这也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不过目下萧越寒与本庄亦是处于敌对地位,因此严无畏的威名,也将影响了他。两下抵消,萧越寒不一定能把握这一线之机。因此,这第二法也行不通。

他旋即想起了罗廷玉的父亲罗希羽,假如他叫出罗希羽的名字。罗、萧二人即使一齐受到影响,但罗廷玉一定影响较大。这是万全之计,即使收到相反效果,使那萧越寒反而因此死于罗廷玉刀下,也是值得一试,并无任何损失。

如若罗廷玉因受扰而失手惨死,端木芙亦不能责怪自己,因为他可以辩说这是想使萧越寒害怕……

总而言之,此计万分阴毒,不论引起什么后果,于他都没有损害。

而由于翠华城被毁后,罗希羽尸身失踪,死活难测,罗廷玉听到父亲之名,绝对会受到莫大影响。

他反复的考虑了一下,深信此计必可奏效而又没有后患之后,便下了决心,暗作准备。

罗、萧二人尚在凶险激斗,但是平分秋色的局势。

何旭猛地抖丹田大喝道:“大家小心,翠华城主罗希羽来啦!”

以何旭的功力,这一声喝叫,数十丈方圆之内,无人能听不见。纵然是全神争锋交手中的人,也必被惊动。

谁知事情大大出乎何旭意料之外,他空自用力喝叫,嘴唇大张,没有半点声音发出。这时何旭方始知道他穴道被戳伤之后,竟然瘖哑失声,早先没有想到这一点,以致白费了心机。

谁也不曾发觉何旭的动静,何旭晓得机会稍纵即逝,连忙伸手推了身边的吴辰雄一下。

这个身为霜衣队十二队长之一的吴辰雄,居然理都不理他,敢情他一则看得入神,二则何旭全身经脉作疼,毫无气力。

他连推三下,吴辰雄凝神观战如故。只恨得何旭磨牙切齿,怒不可遏。心中直骂这吴辰雄混帐,怎能如此的没有脑筋?

当下转眼向别人望去,忽然颓丧地叹一口气,自动放弃了这条毒计。

因为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直着眼睛观战。瞧他们那等入迷的样子,没有张大嘴巴,口角流涎,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焉能使他们惊醒?

这时罗、萧二人又斗了二十余招,端木芙忽然长长的透一口气,道:“阿弥陀佛,总算老天爷帮忙,现在不妨事啦!”

崔阿伯随口道:“你说什么?”

他只听见她说话,至于说话的内容,全然不知。端木芙笑了笑,知道再说他也一样听而不闻,便没开口。

忽见罗廷玉奋起神威,踏步进击,宝刀涌出千重光浪,潮卷攻去。他连进三步,萧越寒就连退三步。

紧接着罗廷玉使出一招奇幻无比的刀法,众人都没瞧清这一刀的来踪去迹,却已听到“当”的一声。萧越寒缅刀脱手飞上半空,他的人则有如木偶般呆立不动,敢情是一把寒光耀眼的刀刃,抵住他胸口。

罗廷玉一伸手抓住对方肩胛,五指已扣住脉穴,使敌人失去抵抗之力,回头长笑一声,道:“端木姑娘,鄙人幸不辱命,已把这厮生擒活捉了。”

端木芙道:“多谢罗公子蹈此奇险,替贱妾拏下了仇家,此恩此德,不知何以为报?”

除了众寇之外,余人莫不喝采欢呼。只把心怀叵测的何旭气个半死,却又苦于无法作声。

罗廷玉苦笑一下,道:“姑娘不必说那什么报答的话了……”

端木芙道:“贱妾句句字字,出自肺腑,难道罗公子竟然疑我作伪么?”

罗廷玉道:“你固然没有作伪,但鄙人却因此而想起了自己的愚蠢。请问假如我失手死在对方刀下,世间上不但无人可怜思念,反而带来无限讥嘲辱骂!”

端木芙道:“公子现在感到很后悔么?”

罗廷玉缓缓道:“你是严无畏手下重要人物,我应该任得萧越寒掳走你,一来可以减弱独尊山庄势力。二来留下萧越寒这等高手,亦将是使独尊山庄头痛的人物。但我竟然愚蠢得出手救你,还冒险舍命拏下了他,唉!”

他发出一声极沉重的叹息,显示出这等矛盾不合理的行为,已变成何等沉重的心事!

崔阿伯道:“罗公子,有话慢慢再说,我家小姐用性命担保你必可获胜。现在你既然胜了,有烦快快解开她的穴道。”

罗廷玉向端木芙道:“这位老丈对你当真是忠心耿耿,万分爱护……”

正说之时,三大寇分头逃窜。他们的手下当然也不敢逗留,个个只恨爹娘没有替他们多生两只脚,好逃得快些。一个个没命奔逃,霎时间已走个干净。

罗廷玉游目四瞧,并不出手拦截。

崔阿伯拂须催促道:“罗公子,请你快点解开我家小姐的穴道吧!”

罗廷玉虎目一瞪,道:“你忙什么?”

崔阿伯那敢得罪他,赶快陪笑道:“是,是,您别见怪,我年纪大了,总是啰哩啰嗦的。”

罗廷玉见他如此忠义,为了端木芙的安危,不惜低声下气至此,心中大是敬重,缓缓道:“我不是故意跟你过不去,事实上端木姑娘全身没事。”

崔阿伯喜出望外,道:“公子敢是说您并没有禁闭她的绝穴?”

罗廷玉道:“正是如此。”

崔阿伯道:“谢天谢地,这就好了,小姐快快运气瞧瞧。”

他一心一意以端木芙为念,全然没有考虑到这话会不会伤害罗廷玉。要知罗廷玉既然说没有点她的穴道,他还叫端木芙运气以试,分明是不相信他的话。但罗廷玉一点也不怪他,反而更添敬重之心。

端木芙道:“我早就知道他没有点闭我的穴道了。”

崔阿伯沉声道:“小姐万勿大意,还是运功试上一试的好。”

端木芙道:“阿伯你放心吧,罗公子是什么人?岂能骗我?”

她转眼向众人道:“你们把受伤的人送入屋内休息,又分出人手巡搜全村前后,派驻岗哨,我要趁此机会审问那萧越寒一些话。”

众人轰然以应,端木芙缓步向早先躲藏的屋子走去,崔阿伯抱了婢女燕儿,跟随在后。

罗廷玉迟疑了一下,才推着萧越寒,走入屋内去。他一来想知道端木芙要审问什么?二来更想查明白萧越寒的来历以及武功路数。

他让萧越寒靠墙坐在地上,自己却走开六七步,道:“他虽是不能行动,却可以说话。”

端木芙道:“谢谢你啦!以我推测,恐怕没有法子在他口中问出什么话了。”

罗廷玉道:“若然你早已知道如此,何必要我冒险拿下他?要知我也是临时决定不当真禁闭你穴道。万一我向你下手,而又败阵身亡,则你冒的险也一般的大,是也不是?”

端木芙道:“我本身武功虽然不行,但却博识天下各家派的奇功秘艺,因此我知道你的刀法可以克制得住萧越寒的二十四招魔刀,问题只在你们之间的功力如何而已。”

罗廷玉道:“说到刀法招数,还有点道理,至于功力方面,若然不是上阵交锋,当面试过,焉能在事先测出?除非双方功力悬殊,但鄙人自问却赢不了萧越寒。”

端木芙道:“这一点正是生死得失的关键。你想必还记得我叫阿伯计数之事了,他数到二十,萧越寒还没有答复要不要动手一拚,我就知道你赢定了。”

萧越寒突然插口道:“姑娘说得出老朽的刀法名称,果然足以令人震骇惊佩。但说到功力高低这一点,老朽一点都听不明白。”

罗廷玉道:“姑娘话中玄机,高深莫测,鄙人也全然不懂?”

端木芙微微一笑,眉扬目扬,风姿嫣然。接着说道:“罗公子不知道萧越寒炼就一种奇异魔功,无怪听不懂了。”

萧越寒道:“姑娘果然厉害,慧眼通神,竟瞧出了老朽炼成一种魔功。不过照你的说法,老朽既然知道自己炼过魔功,又如何不明白呢?”

端木芙道:“这只怪你自己以为功力已可以抵得住罗公子,却不晓得他竟是多少世代以来绝无仅有的‘刀君’之故!”

罗廷玉心头一震,口中却道:“鄙人的家传刀法,传世颇久,却未闻‘刀君’之说。姑娘此评不易教人心服,连鄙人也不能相信。”

萧越寒沉吟不语,似是在回想对方刀法。

崔阿伯道:“我家小姐既然这么说,大概就有八九成不会错了。假如罗公子便是刀君,老朽虽是败于你宝刀之下,也不算什么丢人之事。”

端木芙道:“言归正传,萧先生我要请教你一两件事情,甚盼你据实赐答。”

萧越寒收回思绪,应道:“姑娘即管下问,但老朽定然难能作覆。”

崔阿伯沉声道:“萧兄须知今日是你生死关头,并非戏耍之事,我劝你还是干干脆脆,据实回答的好。”

萧越寒道:“那要看端木姑娘要问些什么了?”

端木芙道:“我想知道指令你办事得人,是不是传你二十四招魔刀之人?”

萧越寒点点头,道:“不错!”

端木芙道:“他姓甚名谁?居住何处?”

萧越寒道:“老朽对此全无所知。”

崔洪怒道:“胡说八道,你不肯说也还罢了,竟然答称不知,实在可恼之至。”

端木芙道:“阿伯别恼火,他可能真不知道。以我看来,此人的心计武功决不在严无畏老庄主之下。试想独尊山庄之中,有几个人晓得严老庄主在什么地方居住的?以此例彼,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崔洪一听真有道理,只好拂须不语。

罗廷玉最听不得严无畏之名,一听之后,心中顿时冒火,狠狠的瞪视着端木芙,心想:“我这是怎么搞的。竟然帮起严老贼手下之人来?此事若被贾心泉贾大叔得知,定将气个半死,很难原谅我了。”

端木芙缓缓道:“贵主人派你来见海上六大寇,为了何事?”

萧越寒道:“姑娘何必明知故问?明明是为了捉拿于你。”

端木芙道:“他如何能使六大寇联合起来,为他卖命呢?”

萧越寒道:“这很简单,俗语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价钿够大,足以使六大寇动心,自然不难使他们出力卖命。”

端木芙道:“有道理,出多少钱呢?”

萧越寒欲待不说,但转念一想,此事没有什么关系。何况她既可从那尚未丧命的三大寇口中问出,眼前亦可搜查自己囊中的银折,定然无法瞒过。

当下道:“如是他们交出了你,每人可获二十万两纹银巨款,比起他们劫掠生涯所得,此款实是极大的诱惑力。”

端木芙笑道:“此款只是未清的半数而已。这样说来,那六大寇每人最少已获取了十万两或二十万两的定洋了。贵东主实在有钱得很。这一笔款项,加起来就是一百八十万两以至二百四十万两左右。假如他没有四五百万两的身家,当然不舍得出这么大的报酬,对也不对?”

萧越寒没有做声,端木芙又道:“贵东主是男人抑是女人?”

萧越寒道:“自然是男人啦!”

端木芙仰天叹息一声,道:“说老实话,我真想跟你走一趟,瞧瞧这个害死了我先祖父和先父的神秘凶手是谁?”

萧越寒道:“姑娘居然不晓得仇人是谁,说出来令人难以置信,难道令慈没有告诉你么?”

端木芙摇摇头,道:“若然我知道他是谁,何须冒险让六大寇掳走?我本以为他这回自己一定露面,谁知他还是叫人替死!”

萧越寒道:“敝东主对老朽恩德如山,誓死以报,纵是粉身碎骨也不后悔。姑娘挑拨离间之言,决计不发生任何作用。”

端木芙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信与不信都无关重要。眼下我还有两件事未能明白,第一件是贵东主怎知我投入独尊山庄?”

她没有再说下去,那意思是等对方回答之后,才说第二件。萧越寒沉吟一下,道:“老朽也不知道,但老朽可以奉告的,便是敝上也曾命老朽查探一些帮会门派,又走了不少地方寻觅姑娘的下落。”

端木芙道:“你这回明明晓得,但不肯说也罢了。第二件是贵上怎会预先在这一处建立了这座死村?”

萧越寒道:“这笔账你如何就记在敝东主头上了?”

端木芙笑一笑,道:“你不相信是他的手笔,那就算了,最后我请问一声,你如何与贵上联络的?若然老老实实回答了,我马上放了你,也绝不伤你。”

罗廷玉听到这儿,忍不住插口道:“此人擒之不易,姑娘说放就放,可曾考虑到后果没有?”

端木芙道:“除非你不许我这样做,不然的话,一切由我负责。”

罗廷玉欲言又止,终于不再开口。

萧越寒面色变化甚剧,显然端木芙的代价使他十分心动,是以内心中正在考虑要不要泄露秘密?自然萧越寒的忠心不容怀疑,因为任何人碰上这等情况,只要信得过端木芙不会说了不算数的话。一定会出卖主人,泄露秘密。然而他居然引起了内心的争斗挣扎,可见得他本是何等忠心了。这一点使罗廷玉等人都十分敬佩。

过了一阵,萧越寒颓然道:“好吧!这交易我不能拒绝,相信敝东主也会原谅。”

他大大的喘一口气,缓缓道:“但端木姑娘可不能反悔啊!”

端木芙面上现出奇异的表情,道:“我绝不反悔,一定请罗公子解开你的穴道,任你自去,连同独尊山庄之人在内,都不会留难于你。”

萧越寒点点头,道:“三十年前,鄙人年逾而立,在江湖上不过是个起码脚色,穷混日子,也从无雄心大志。却不料碰上了敝东主,竟以回天手段,传以绝艺,使老朽得以跻身高手之流,此等恩德,唉!实是百死也不足以报答。”

他先说出这一番话,只听得众人都不明所以,人人皱起眉头,十分迷惑地望着这个老者。

萧越寒又道:“老朽已考虑过,假如我留下此身,尚可作点别的事,替敝上立立功。假如死了,亦是徒然。是以决意说出联络之法。老朽一向在金陵经营绸布庄生意,日子过得极好。在近十年内,偶然接到敝东主的密函,化装出去办点事之外,很少在江湖走动。如若我要向他报告,须得前赴开封府。例如这一次若是依照计划,擒下了姑娘,便将由我亲自送到开封府去,再以飞鸽传书报告。如若发生意外,我不能分身前往开封,便在金陵以飞鸽送出消息,快则半个月,迟则一个月,便有指令到达。”

端木芙急急问道:“他会不会亲自赶到金陵呢?”

萧越寒道:“这可说不定了……”

突然间连连喘息,面色灰败。罗、崔二人这才注意到他讲话之时,已显得有气无力,一如油尽灯枯似的。

端木芙道:“你的信鸽在哪里?”

萧越寒道:“在敝店后面,养得有……一群鸽子……唉,我头好昏……”

端木芙没有做声,很严肃地望住萧越寒,眼中微露悲哀之意。

罗廷玉讶道:“他怎么啦?”

正要动手拍他穴道,使他振作起精神。但还未弯腰,已听端木芙道:“罗公子别动他。”

罗廷玉一怔,却不禁依她之言,没有出手。端木芙又道:“你只要一碰到他的身体,他立时死去,连再讲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了。”

罗廷玉皱起眉头,道:“这又是什么缘故?”

端木芙道:“只怪他的主人武功太高,心地太毒。他修习的那种魔功秘法,虽是能激发体内潜能,与你恶斗多时,但大凡使到这最后一步,若然仍是战败,势必已油尽灯枯,无法活命。因是之故,我才答应放他生路,要他讲出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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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黄金喇嘛

    黄金喇嘛

    直至聂院长突然发出了一阵沙哑的呛咳声之后,我才蓦然惊醒过来。只听见聂院长在呛咳之后,又说了两句十分奇特的话。他道:“黄金!喇嘛!黄金!喇嘛!”他竟然把“黄金”、“喇嘛”这两句话至少重复了七八次之多。我不禁眉头大皱,完全不明白他这两句说话的涵义。我在柔软的皮椅上看着他,他却只凝视著书房的另一角。我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发觉他凝神看着的是我书房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