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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并肩作战

他们以相当快的速度往前走,日暮时分,远远见到一座市镇,人烟稠密,占地甚广。

白瑶琴驰入镇内,按照原来的计划,一径找到一家饭馆进食。王元度便坐在她后面的一张桌子,而两人以背相向,谁也瞧不见谁。可是他们却正施展内家传声之术,互相交谈。

白瑶琴说道:“我一路上都没有见到本教的人,你可曾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王元度道:“有是有,但我还不能确定。我发现好像有人跟踪,对你特别注意。”

白瑶琴道:“是些什么人?”

王元度道:“或者是我多疑,因为这其中有妇人、孩童、农夫、老妪等等。他们只是对你特别注意地瞧看,然后匆匆走开,不再出现。入镇之后,因为街上人多,反而看不出可疑的迹象。”

白瑶琴道:“本教教徒各式各样的全有,假如他们真是本教派出侦查我的人,不足为奇。”

王元度道:“姑娘可有应付之法?”

白瑶琴道:“咱们抓起一人加以审问,岂不是立刻就可以明白真相了?”

王元度道:“此举只怕会打草惊蛇,我猜他们必定有一套传送消息的法子。假如其中一环忽然中断,主持之人立时可以知道。这样一来咱们纵然问出真相,但对方已改变计划,仍将徒劳无功。”

白瑶琴不耐烦地道:“那么咱们如何做法才对?”

王元度道:“在下有个想法,但似乎有点危险。”

白瑶琴道:“只要找得到红姊姊,帮助他们脱身,我是什么都不怕。”

王元度道:“我们本拟搜索行宫隐秘之处,那行宫既是建于山脚,则山上必有隐秘之所。但现在咱们改变计划,你直奔行宫,我绕道入探。此举或可使一元教中的重要人物露面与你接触。”

白瑶琴讶道:“就算有人与我接触,便又如何?”

王元度道:“他们见你虽是改了装束,但仍然一直回到行宫,定必不再疑惑你已晓得钱、甄二人被囚之事。因此,他们将传荀伯业之令,要你到某一处去找令师姐。你尽管前往,一路上只须留下记号就行啦!”

白瑶琴道:“此计甚妙,红姊到底是否被教主迫害,立见分晓,咱们早就该这么做了。”

王元度道:“咱们本想暗中回去察看一个明白,如若他们皆已失陷,咱们暗中动手救人,到底上算得多。但目下你已受人注意,形迹已露,才不得已改用此法。”

白瑶琴道:“这样说来,万一我踏入行宫后,便被教主擒下,你纵然暗中查出我们的情形,但人孤势单,如何与教主对敌?”

王元度道:“姑娘尽管放心,我还有帮手。加以我是在暗中行事,占了不少便宜。”

白瑶琴没有再问,结帐出门之时,天已全黑。她自个儿跨马向行宫驰去,出镇后折向西北。

大约走了七八里路,地势渐高而又荒凉,不久,她到山脚一座村庄,那一元教的行宫就在这村庄内后半截。村子虽大,但住户甚少,皆是本教教徒,别无外人。

她入村之后,饶是性情悍蛮,但想起了荀伯业的厉害,也不由得暗暗心惊。她直入行宫,一名教徒出迎。

白瑶琴问道:“怎的好像没有人在?”

那名教徒躬身道:“副教主亲自吩咐过,说是姑娘赶到的话,可转道前往襄阳。”

白瑶琴道:“原来如此,教主也去了么?”

那教徒道:“都一齐走的,小人彷佛听说武当派有什么大典,或者要赶去参加吧?”

白瑶琴点点头,又问道:“目下此地有多少人在?”

那教徒应道:“共有十二人,由小的负责管理。”

白瑶琴道:“哦!我记起来啦,你是此宫的李总管。你可传令众人,今晚都守在房内,不准出来。”李总管不敢多问,迅即去了。

白瑶琴忖道:“他见到我时,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可见得我的女扮男装根本瞒不过本教教徒的眼睛。”

当下把长剑挪到背上,迅即查看全宫。这一处行宫其实只是普通房屋,并非真的宫殿。她前前后后看过,果然没有别的人在。又到前村查看,见无可疑之处,便一径回返自己的房间。

三更时分,王元度顺利地从村后潜入行宫,很快就摸到白瑶琴的房间,远远已见到她房中灯火明亮,心中大是惊讶,是以行动格外小心。一直潜行迫近,从后窗缝隙间窥望入去。

但见房中灯火通明灿烂,却杳无人迹,再定神看时,才发现白瑶琴和衣躺在床上,手足弛张,似是已经睡熟。她已换回女装,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半边面庞。胸口衣襟微敞,露出皙白的皮肤,甚至隐隐可以见到一部份酥胸。下面裙脚披散,雪白浑圆的大腿裸露出来,那酥胸玉腿,构成一幅极为诱惑的画面。

王元度几曾见过这等场面,不禁一怔,他怕房中另有古怪,因此耐心地细细查看。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拉开窗户,一跃而入。来到床边,白瑶琴的胸脯和玉腿看得更清整,充满了青春弹性的肉体,散发出强烈的魅力。

王元度虽是坦荡君子,但那些诱惑的景象,使得他本能地血液奔流加速,呆了一呆,才伸手推推她的胳臂。低声道:“白姑娘……白姑娘。”

白瑶琴身子略一转动,胸前的衣襟敞得更开,王元度因是微微前俯,是以几乎可以窥见她那对耸起的乳房。

王元度又呆一下,接着无可奈何地皱起眉头,再伸手推她。

白瑶琴应手坐起身,差点碰到他的鼻子,王元度愣然道:“原来你没有睡着?”

白瑶琴仍然没有拉紧衣领,故此王元度低头望她之时,没有法子瞧不见那雪白得耀眼的胸脯。那一道乳沟更惹人遐思。

她微微一笑,道:“我想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真正的道学先生呢?抑是个伪君子?”

王元度移开眼睛,转到壁间一幅宋人的花卉条轴上,但这幅色彩妍艳的画,竟不能驱走他脑海中的幻象。他道:“照你这样说,你已知我是怎样的人了?”

白瑶琴道:“当然啦,难道我的身子可以让你白看的么?”

王元度明知她会如此回答,却仍然问道:“那么姑娘以为在下是怎样的人?”

白瑶琴放肆地笑起来,笑完之后,才道:“你是……”忽然改口道:“坐下来吧,这儿没有别的人。”

王元度迟疑一下,这才坐在床沿。转眼望去,由于减低高度,可以与她正面相看,不必望见她敞开的酥胸,稍觉安心。

白瑶琴又纵声一笑,道:“你先告诉我,你瞧我是不是放荡的女子?”

王元度道:“在下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白瑶琴紧紧迫道:“现在想还来得及。”

王元度沉吟一下,道:“在下对任何人向来不肯轻率评论,对姑娘也不例外。因此姑娘的作风虽是大胆惊人,在下却还不能视为放荡。”

白瑶琴道:“我最讨厌人家拍马屁,也讨厌不奉承我的人,你是后者,所以我也讨厌你。”

王元度听了这话,突然记起不知什么人说过:“女人的性情怪得很,喜欢说反话。她口中说不,心中却说是,准此而论,她口中说‘讨厌’,岂不是变成‘喜欢’?”

他自然不会真的相信这个理论,只不过当时记起了这些话而已,他洒脱地耸耸肩膊,道:“在下天生如此,也是没法子之事。”

白瑶琴浮现出嘲讽的笑容,道:“你可还记得日间我换衣改装时的对话么?”

王元度突然间站起身,似是被她撩拨得生了气。但终于抑制住脾气,重新坐下。

白瑶琴一点也不害怕,笑嘻嘻地道:“我的王大侠怎么啦?是不是我有些话叫你难以作答?”她口气中充满了挑战的意味,王元度只好苦笑一下,觉得无从作答,也犯不上跟她呕气辩驳。

白瑶琴伸手勾住他的臂膀,又笑嘻嘻地道:“我们说一句正经话如何?”

王元度道:“在下是求之不得。”

白瑶琴道:“咱们横竖还须赶一段很长的道路,今晚索性好好地睡上一觉,因此,你敢不敢跟我同睡一床?同覆一衾?若是假道学先生,当然不敢答应。”

王元度真是啼笑皆非,道:“这算是正经话么?”

白瑶琴挑衅地道:“怎么不是?我想探究你这个人到底是真君子抑是假道学,不惜以身相试。在你来说,只有便宜而没有吃亏,你也不敢么?”

王元度道:“这等道理简直是无中生有,恕我不敢苟同。”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眺望,又说道:“令师姐把你托付于我,乃是要我保护你的安全,并非要你来试我的为人,希望你别弄错了。”

白瑶琴嗤笑一声,道:“千古英雄,难过此关,看来你也不能例外,真使我感到十分失望。”

王元度道:“姑娘苦苦相激,不知是何用意?”

白瑶琴道:“我没有一点别的用意,也知道你早已订了亲,并无想你娶我之意。”她停歇一下,又道:“我最怕盗名欺世之人,所以定要拆穿你的假面目。”

王元度道:“姑娘尚是待字闺中,可曾想到这件事的后果?”

白瑶琴道:“什么后果?”

王元度道:“孤男寡女,同眠共宿,纵然彼此守礼,但别人传说起来,可就不是这么说法了。”

白瑶琴道:“只要问心无愧,别人讲什么我都不放在心上。”

王元度回身走到床边,瞧着她诚恳地道:“假如姑娘将来的夫婿,也听闻此事,问将起来,姑娘如何作答?他纵然相信绝无淫邪之行,可是他只想到姑娘竟然曾经和别个男人同衾同枕,睡过一夜,当真可以活活气死。”他眼中虽还见到她大半裸露的乳房和大腿,但心中已不起波澜,神情恳挚,一听而知句句出自肺腑。

白瑶琴顽强地摇摇头道:“那是我自家的事,用不着你担心。”说时,双臂伸展,做出欢迎他登榻的姿势,任何男人见了这等情景,非心跳不可,也很难拒绝。

但王元度定力绝强,心头一片宁恬平静,怜悯地微微而笑,道:“你真是最任性倔强的姑娘。”

白瑶琴道:“你到底敢不敢躺下来?”

王元度先是吹熄了灯,举步走到床边,弯腰凑近她,低声道:“你真要试验我的定力么?”

白瑶琴道:“当然是真的啦!”

王元度道:“我发现外面似乎有敌人。”

白瑶琴大吃一惊,赶快整好衣服,跳落地上,抓过长剑插向背上,顺便又拿了一柄长剑给王元度。

她悄声道:“怪不得你死也不肯上床,原来已发现了敌踪。”

王元度苦笑一下,也不再辩,道:“来人定是一元教的高手,咱们实是不易应付。”

白瑶琴道:“你枉是当今第一高手,竟然如此胆小。”

王元度道:“你再想一想就明白了,要知目前我们还未曾确知令师姐和钱兄的情况,假如荀伯业已出手对付他们,咱们自然可以毫无忌惮的冲杀。但万一荀伯业尚未动手,或者根本没有加害他们之意,则咱们便不能替令师姐闯祸,迫使荀伯业非对付她不可,所以我认为这等局势实在不易应付,你说是也不是?”

白瑶琴哑口无言,也想不出有什么计谋可施。

王元度先想了一想,道:“倘若有事发生,我躲在角落里不露面,你则不许他们入室,并且严加申斥,或是下令抓起两三个人严办,这样大概可以试得出荀伯业是否已经向令师姊动了手,假如他们抗命不从,可知你在一元教中已失去权势地位。”

白瑶琴大喜道:“就这么办。”

王元度讶道:“你好像很愿意发生事故呢?”

白瑶琴道:“我很想和你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激斗一场。”

王元度暗忖她的想法真是荒谬,但懒得多说了,举步走到墙角,隐身在一只大柜后面。

等了片刻,突然间两道灯光,分从前后窗同时射入,照得一室皆亮,但见白瑶琴独自和衣躺在床上。

她一只手压住被衾下的长剑,随时可以掣出,灯光一明,她马上明白此举正是想撞破他们的好事。假如她赤裸着身体,和王元度睡在一起,灯光之下,她势难离床起身。她睁开双眼,厉声道:“外面是什么人?”

有人应道:“属下张超,听说有夜行人潜入姑娘香闺,特地赶来查明。”

白瑶琴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张护法,只不知还带了一些什么人?”

那张超外号“血幡”,乃是一元教四大护法之一,武功高强,他高声应道:“还有十几个人,除了胡护法之外,还有两位姑娘尚未见过的高手。”

白瑶琴道:“张护法既然特别提起,一定是著名人物了。”

张超道:“不错,一位是没角犀屠望兄,一位是摩天寨尉迟忻兄,他们都是刚刚加入本教,教主极为重视倚重,目下尚未决定职位。”

白瑶琴哦了一声,接着提高声音,凌厉地道:“你为何尚不移开灯光?今晚之举,大是无礼放肆,虽说用心甚佳,但仍然不能轻恕。”

外面灯光不灭,仍然从前后窗照射入来。张超缓缓道:“白姑娘且勿生气,敝座奉教主严谕,追究一件重大之事,是以得罪姑娘,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白瑶琴怒道:“什么?你竟敢抗命不服么?哼!哼!就算是姜军师也不敢不遵我的命令。”

另一个人接口道:“姑娘只不过是副教主的妹妹,怎能说出这等话?张兄身为护法,岂是姑娘可以任意斥责处罪的?”

白瑶琴喝道:“说话的可是胡护法胡谏?”

那人答道:“正是敝座。”

白瑶琴哼了一声,道:“我奉命去办一件事,只离开了一会,你们竟然造反了。”

胡谏道:“姑娘言重了,敝座亦是亲奉教主之命来此,假如姑娘服从教主旨意,那就赶快出室,让敝座派人搜查房间。”

白瑶琴掣出长剑,奔到房门,一脚踢飞门板,跃了出去。

放眼一看,院中由血幡张超为首,共有八人,除了一个三旬上下没之人见过之外,其余的尽是本教高手。她冷冷道:“教主怎会派你们来胡作乱为?八成是你们造反了。”

张超跨前两步,手中那支六尺长的幡旗封住身前门户。防她出手突袭,他年约五旬左右,身量颀长,白面无须,气度沉凝,一望而知不是等闲人物。

他朗声应道:“敝座受命之时,这儿不少人都在场听见,教主吩咐说,白姑娘为人任性,如若你行事之时,她敢从中阻挠,可把她擒下带回,假如她敢出手相抗,格杀勿论。”

白瑶琴道:“空口无凭,这等大事教主一定赐以龙符,以作信物,你拿来瞧瞧。”

张超伸手入囊摸索,蓦地剑光一闪,寒气森森卷到,原来白瑶琴趁他腾手入怀囊之时,突然出剑攻去。

斜刺里人影掠到,双刀幻化出大片光华,挡住了她这一击。

双方一触,各各心惊,都发现对方内功深厚,招数奇奥。白瑶琴美眸一瞟,瞧见竟是那个三旬年纪的长衫汉子,当下厉声道:“好刀法,再接我两剑。”长剑如电光打闪,霎时向那汉子连攻两招。

白瑶琴这两剑固然变幻辛辣,令人难以测度来踪去脉。

但那三旬长衫客双刀也施展出诡奇无匹的招数,堪堪抵住,白瑶琴哪肯就此收手,长剑幻出一片波澜,如排山倒海般攻去,极是凌厉凶毒,大有不胜不休之慨。

长衫客双刀如电,竭力抵挡,却竟被迫得脚下移动,连连后退,但他功深力厚,刀法精奇之至,虽然处于劣势,但白瑶琴亦休想能在一二十招之内取胜。

换句话说,白瑶琴如若没有出奇制胜的手段,势必须得久战多时,始能制敌于悬殊。

张超横幡作势,似是准备应付任何突袭,口中大喝道:“请胡护法入屋一查。”

后院那边有人应道:“好的。”声音未歇,一道人影打房门跃出,这人自然是王元度。

他听得后窗那边有人作答,算计那不畏刀剑的没角犀屠望必奋身入屋,而决不会是胡谏打头阵。

本来他大可以暗算屠望,只因屠望虽是一身硬功,刀剑难伤,可是以王元度的功力,仍然可以使他重创。

王元度甚至知道那护法张超故意大喝之故,目的正是诱他自行从房门出来。因此他故意这么做法,自然有他的心思打算。

他在院中转眼一瞥,见到了张超等人,也看清白瑶琴的情况,而她的对手,正是摩天寨四雄中最擅计谋、武功最高的老大尉迟忻。

此人擅长以秘传的“传音”奇功,指点他的师弟们应战,当下几乎立刻就决定了对策,那便是以其人之道,加诸其人之身。

他迅速地用千里传声之法,向白瑶琴道:“你对手的武功路数我所深悉,因此你一听见我啸声,可赶紧使出那一招‘宇内无声’,定可大获全胜。”

这几句话清晰迅快地传入白瑶琴耳中,她的头轻点一下,算是回答,王元度先转眼打量张超。

忽然感到背后有人,回头望去,但见一个庞大的身影堵住房门,果然是没角犀屠望。

目光再往上移,但见房顶上站着一个六旬老者,身穿普通的衫裤,衣袖裤管都很宽大。浓浓的眉毛下,那对眼睛神光特别明亮,一望而知他双眼上有过严格特殊的训练。

王元度虽是从未见过此人,但从这人特别的双眼,联想起那护法胡谏外号“八臂神猿”,乃是当今武林中擅使暗器的高手,而使用暗器定须目力特佳,由此推测出此人必是胡谏无疑。

除了胡谏之外,还有七八个人散布在屋顶上,以防王、白二人有隙突围。

他看过全场形势之后,便又迅快地向白瑶琴吩咐几句话。她都听清楚了,但这么一来心神不免分散,因而尉迟忻气势突盛,速速反击。

王元度自忖计谋已定,这才慢吞吞地掣出长剑。

张超等人无不凝神注视他的动作,想从这拔剑出鞘的手法中,窥看出他的武功造诣和路数。

但王元度如此缓慢的动作,谁也休想查看得出来,他已乔装成中年商贾,因此一元教之人亦未曾认出他的真正身份。

张超眼见尉迟忻已略占上风,可就不急于动手了,最上之策,莫过于先击败了白瑶琴,这才收拾王元度。在占了上风而又人多势众的一方面而言,自然最好不要使局势混乱,俾可易于控制收拾。

因此王元度目下不动手突围的话,他宁可等到尉迟忻得手之后,方始发动全力对付敌人。

王元度故作惊惶之状,流露出举旗不定之态,像要动手而又不敢动手,张超等人信与不信是另一回事。而事实上他们都希望等白瑶琴和尉迟忻这一对打完后才收拾王元度,所以都对他不加理会。

白瑶琴深知王元度武功高强,定然不会信口瞎说,因此很沉得住气地用心应付尉迟忻。

四十招过后,她又渐渐占了一点上风,尉迟忻虽是用尽了绝招,仍然感到抵挡不住,对方的奇奥剑法,心中大是震惊。猛听王元度发出长啸之声,白瑶琴等候已久,玉腕一振,剑光电射刺出,那锋利的剑尖果然毫无困难的刺入尉迟忻小腹,尉迟忻顿时摔跌,双刀撒手。

与此同时,王元度驭剑向张超攻去,但见他身剑合一,宛如一道惊天长虹,雷奔电掣般卷去。

张超在仓卒之间,挥幡抵御,但目光掠处,只见敌人身剑合一,气势凌厉,大有无坚不摧之威,顿时心胆俱寒,一身武功无形之中已减弱了大半。说时迟,那时快,剑光一卷而过。但见幡折人仆,那名震一时,身任一元教四大护法之职的血幡张超,竟自在一照面之间,遭遇伤败之辱。

王元度更不怠慢,凌身倒纵上屋,剑光潮涌,直向胡谏攻去,这一击虽然威力不下于上一回。但由于距离较长,敌方已有三人迅即聚拢,加上胡谏一共四人,合力抵拒。是以胡谏全无损伤。

而那三名手下则有一人长刀折断,一人右臂负伤,但总算把王元度挡住了。

他们合力对付王元度之时,白瑶琴也疾速上了屋顶,从空隙中一直奔出重围,霎时已去得无影无踪。

王元度复又长喝一声,长剑决荡猛攻,接连伤了两名敌人,但这刻又已有数人扑过来增援。

他不再恋战,使个身法,闪出圈外,越屋而去,片刻间已出了这座村庄。

这一役,一元教方面伤亡惨重,却连王元度是什么人都还摸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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