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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剑艺独家,扬威一战

一一一、剑艺独家,扬威一战

杜望月说完,一时间竟无人开口说话,似乎都在用心思索。

杜望月吁口气,道:“十大家族豪门,各拥实力,分庭抗礼,虽有强弱之别,但差距不大,最重要的是,他们各藏秘密,真正聘约的奇人高手,都隐于暗处,深恐为人侦知,加上他们庞大的财富,外结奥援,似是都有王公大臣撑腰,看似拥兵自保,其实各怀鬼胎,等机会并吞对方。表面上是扶弱救危,骨子里却是运转私盐,聚集财富。还做些什么事没找到证据之前,不便妄言。望月主持江南刑捕分司,就没有怀疑过他们,这次查办马公子的新房命案,才了解一些情况。当然,也可能会有几家清正自持,善于经营,不走旁门不染邪风。”

程小蝶点点头,道:“这里是有些复杂!要得费一番工夫,找线索了。循线追觅,也不难查出根源,过去是无人敢办,也无能追查,现在,就不用再有这些顾虑了。不论他靠山多大,实力多强,只要找出罪证,就逮捕归案,依法治罪。至于对抗他们豢养的保镖家奴,就要靠各位的智慧武功了。”

“除了十大豪门之外,”杜望月道,“扬州城还发现几个神秘的组合,开设文阁、武院的四凤楼主能用人入药,专以杀人为业的杀手之王,血手方轮,也带着大批杀手,在扬州活动。其他的潜来扬州,觊觎金家三宝的高手,不知凡几,他们或单或双,或三五个成的一组,人少武功高,行动如飘风,忽隐忽现,难以捉摸,只有在金家宅院中,等待他们出现了……”话至此处,突然住口,望着程小蝶欲言又止。

程小蝶微微一笑,道:“精明啊!杜兄,我和小文是去过金家宅院,那一夜明月在天,也会过金宅中一些高手,贾英技艺博杂,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寒山四刀也算得江湖中一流高手!”

“但他们都折在了总捕头和小文姑娘的剑下。”杜望月道,“那一战震慑了全场,也挫了贾英的锐气。”

小文开了口,道:“我们没有伤一个人哪。”

“点穴制敌,撂倒当场,比伤人的振撼之力更大,这消息怕已传遍扬州城了,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剑客,剑艺精绝奇幻……”

程小蝶道:“只是混淆一下他们的耳目。”

“最重要的是,姑娘要试一下这套剑法的威力如何。”小文道,“姑娘带着我和小雅苦练了四个月,夜夜练得汗流浃背,不过苦没白吃,汗没白流,这确是一套好剑法。”

程小蝶打断了小文的说话,道:“听说梦幻之刀也已到了扬州,可有些他的消息?”

“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杜望月道,“大概一月之前,有人闯入了金百年家,重重守卫竟是拦不住他,所以,他见到了金百年,当面索求三宝,金百年不肯应允,随身的从卫高手就和那人在大客厅中打了起来。来人穿了一件黑色大披风,就像岑胡子的穿着模样,他利用那件黑披风,变幻出男女不同的形像,打了半天架,竟然弄不清楚他是男是女……”

一一二、行程千里,驾驭四方

岑啸虎听到这里忍不住了:“这方面我岑啸虎可没有这个本领,我这一脸大胡子,也没法变成惜玉姑娘的俏模样。”终于扯上惜玉了。

程小蝶微微一笑,道:“身材也不像,就算面貌可以变,身材也变不了。贾英呢,有没有出手对敌?”

杜望月笑道:“贾英没有出手,他在全力保护扬州第一富豪金百年。”

“那结果呢?是否有人受了伤?”程小蝶忙道,“是不是已证明了他就是梦幻之刀?”

“没有伤人,只在金宅众多高手围攻防守之下,露了一手来去自如的能耐。”杜望月道,“事后,由当今剑术名家,出身武当的天枫道长,组合四位江湖上有名的追踪高手,追查了七八天,全无收获,那个人化作烟云消散了!”

“杜兄的看法呢?”程小蝶道,“他是不是梦幻之刀?”

“应该不是。”杜望月道,“属下认为有人假冒。当然,也有可能是梦幻之刀的化身之一。”

长安于承志插了嘴,道:“杜兄,他的目的呢?”

“引蛇出洞,求证一下,三宝是否真在金百年的手中。”杜望月道,“金百年果然上了当,传出了三宝的讯息,也在金宅中设下了十面埋伏,至于十面埋伏有多大困人能力,就要请教总捕头了。”

“埋伏的人手,有着相当实力,”程小蝶道,“引出金家潜隐于暗中的高手、奇人,恐也是对方的目的之一。”

这个推断,听得四大名捕都点头了。

惜玉又发觉一件小秘密,不论如何诡秘、重大事件,但五大捕头谈论的方式,都很轻松,因为谈得无拘无束,才能引得人人开口,反正说错了,也无伤大雅。

果然,吴铁峰也开口了,笑一笑,道:“好像是窝里翻哪,十大家族在互相较劲?”

程小蝶点点头,道:“这事非常可能,但也有外力介入,梦幻之刀如果未到扬州,那个人又会是谁?……”

惜玉缓缓站起,道:“会不会是四凤楼主呢?她用的杀手,大都是中年女人,我在文阁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事实上是,就算见到了也不认识,一个大男人,怎会喜欢用很多中年妇人呢?”

“好!”程小蝶道,“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扬州有一座凶宅,名叫愚公园林,数十年无人居住,但近日中却有一批神秘人物潜隐宅内。”杜望月道,“我追踪一人,看着他进入了愚公园林,他们注意的地方,似以扬州府衙为主。”

程小蝶脸色忽然一变,但她警觉很快,立刻恢复了常态。

但四大名捕是何等的人物?个个目光锐利,洞察细致,虽只有刹那时间,但四个人都看到了。

事实上,惜玉也看到了。

四大名捕顿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程小蝶千里下扬州,带来了刑部中大部精锐,不全是为了马公子的新房血案,另外还有着重大的目的,难道为了扬州知府王少卿?

一一三、金小姐如何,请来见面

程小蝶沉思了一阵,缓缓说道:“四位,发觉了什么?吴兄,你先说。”

四大名捕中,中州吴铁峰年龄最大,经验阅历也最多。

“发觉了总捕头灵光闪动,莫非触动了什么心事?”吴铁峰话说得非常婉转,但却点出了主题。

“我知无法逃过你们的观察,”程小蝶笑一笑,道,“小妹这一点镇静功夫,实在是浅薄得很哪!”

“那就说出来听听,”于承志道,“属下等也好为总捕头分忧。”

程小蝶道:“原想让诸位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再谈这事,想不到杜兄几句话,竟使我露出了破绽,真是沉不住气呀!”

岑啸虎微微一笑,道:“事情和扬州的王知府有关?”

程小蝶点点头,道:“也和水师提督马将军有些牵连。”

杜望月道:“总捕头不断地追问梦幻之刀,难道这个人和王知府也有关系?”

“梦幻之刀,是不是当今江湖之上最好的杀手?”程小蝶道,“传说他有术法,能够借刀杀人。”

“梦幻之刀确实是一个传奇人物。”杜望月道,“马公子新婚之夜,洞房中门窗紧闭,新郎却被一刀刺死,刀就握在新娘子的手中,新娘子就是扬州第一豪富金百年的女儿!”

“金小姐会武功么?”岑啸虎道,“形貌如何?在扬州的风评可好?”

“不会武功,形貌嘛……”杜望月目光掠过小文、小雅,又看看惜玉,妙的是未看总捕头,道,“中上之姿,但温柔纯情,虽是豪门女儿,但很少抛头露面,风评很好,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孩子。”

“杜兄弟,你目光游走,看了小文、小雅姑娘,”岑啸虎道,“竟意犹未足,又看看惜玉姑娘,是什么意思呢?她可是绝色美女,如若金姑娘能和这三位姑娘相比,那该不是中上之姿了?”

小文、小雅掩口笑,惜玉却侧顾杜望月,看他要如何回答。

“这件事很重要,要说得黑白分明,”于承志道,“不能模棱两可。”

“老实说,我没见过金小眉,但王大人和铁总捕头都说她是个美女。”杜望月道,“衡量知府大人的文采风雅,铁翎的见识广博,他们能说出美女二字,应该是言出心声。何况,金小眉是本案中唯一的嫌犯,但如和当前的三位美人并论,就有些高抬金小眉了。”

“你没有见过金姑娘,”于承志道,“怎可随口褒贬,是不是心有所惧啊?”这番话,大厅中人都笑了,只不过惜玉笑得面带娇羞。

“我想见见金小眉。”程小蝶道,“杜兄能否安排?希望能隐秘一些。”

“应该不难,明天,我就走趟金府找铁翎,”杜望月道,“请他安排。总捕头希望在什么地点、方式下和她见面?”

“地点、方式不拘,由她选择!”程小蝶道,“重要的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们到此的讯息,还不能传扬出去。”

一一四、王大人需要保证安全

杜望月想了好一会,才说:“金百年爱女如掌上明珠,现在为了保护金小眉,不惜和马提督统率的大军对抗,相信金姑娘已在重重的保护之下,这件事只怕无法瞒过金百年。”

程小蝶沉吟了一阵,道:“说得有理,只好动点心机了。借用王知府的名义,请金百年带女儿来府衙一趟,就说要问她一些案情上的疑点。”

“办法是不错!”杜望月道,“但金百年现在身处险境,一定带着大批的保镖护从。贾英一定会来,其人聪明绝顶,只要他见到总捕头,或是吴兄等人,定会联想到我们会聚扬州的事。”

“这么说来,连你也是不便出面了,”程小蝶道,“换个人去吧!请扬州府的王副总捕头走一趟。”

“如果我们会聚扬州的事还不能泄漏出去,那就要仔细布署一下。”吴铁峰道,“总捕头可以扮充扬州府的刑案书办,我们可以闭门不出,也可化身作扬州府的班头衙役,穿上官服,不会有人相信天下四大捕头,已作了扬州府的衙役。”

“这个好啊!”小雅道,“我和小文也要参加呀!”

于承志道:“两位太娇小了,扮作衙役,反而引人注目,不成,不成……”

“总不能让我们躲在房中不出来啊!”小雅道,“那会憋死人啦!”

“两位可以扮作书童,”吴铁峰道,“既可就近保护总捕头和王大人,又可参与机要,俺老吴这个主意不错吧!”

小雅道:“主意是好主意,就是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同意?”

“同意,”程小蝶道,“不过,改扮王大人的书童,就要保护王大人安全。”脸色一整,神情严肃,接道,“小文由你负责,由扮书童开始,就不能再离开王大人,一直到王大人安全无恙为止。你要和王大人的从卫协调一下,我把王知府的安危全付托给你,王大人受到伤害,你要负一切的责任。”

程总捕头对两个情同姊妹的女婢,很少这等严厉的命令过。小文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微一躬身,道:“总捕头放心,伤害王大人之前,先要把我小文撂倒。”

事实上,四大名捕都变得一脸庄严,也了解到,程小蝶千里下扬州,一大半是为了王知府,这就不单纯是为了马公子的命案而来。扬州城杀手云集,难道是为了王少卿这位知府大人?为什么呢?四大名捕心中疑问重重,但却没有人开口追问,原来很轻松的气氛,变得严肃了,五大捕头谈笑用兵的态度,也为之凝重起来。

“杀手之王,梦幻之刀,”杜望月道,“可都是为了王大人而来?”

“局势混淆,疑云重重,”程小蝶道,“但王知府是我们保护的重点,我们要化解这满天疑云,先要瓦解云集于扬州的杀手组合。但我们还不知道敌情虚实,这就要诸位多用智慧多辛苦了!”

一一五、美女如花,焉能拒敌

吴铁峰听得连连点头,道:“总捕头说得是,我们应融入扬州城中,摸出这些杀手组合的底细和落脚之处!”

“太危险了,四大名捕的形貌,恐早已被杀手组合取得了图像。”程小蝶道,“就算能易容骗过他们的耳目,但杀手的性格是宁可错杀,不留后患,只要被敌人发现了,他们将会全力追杀。”

岑啸虎道:“那我们也只好同他们拼了。”

程小蝶摇摇头,道:“他们人数众多,一上十几个,你们一人之力,又能支持多久呢?”

杜望月突然想到瘦西湖遇上阻击的事,那三人一组的合击之力非常强大,立刻接口,把瘦西湖遇敌的搏杀经过,很仔细地说了出来,又作结语,道:“一旦遇上了这个组合的多组围袭,小弟是绝无能力应付的。”

于承志接道:“老实说,咱们四个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就算有差距,也极微小,你杜兄对付不了的,我们也无法对付了。”

吴铁峰、岑啸虎没有开口,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于承志的说法。

“如若你们四位集中一处,”程小蝶道,“能不能对付三人的合击呢?”

“我想可以,”杜望月道,“他们最大的缺点,是不能临机应变,个人的武功造诣有限。”

“要临阵观察一下,找出他们的破绽,合我们四人之力,刚柔互济,”吴铁峰道,“一举击杀。”

岑啸虎道:“对!这三人组合的攻势,既然是很大的威胁,如能一举击破,那就彻底地歼灭他们。”

这是请示,等候程小蝶的决定了。

程小蝶沉思一阵,道:“好吧!杀之不惜,但如能重创他们,使他肢体残缺,无能再战,借他们之口,传出警讯,对打消对方的战志,会不会更有效用呢?”

“对对对,总捕头裁决有理,”岑啸虎道,“借敌之口,消敌战志,哈哈,上策也。”

“阿横、阿保,神出鬼没,两人已深得隐踪匿迹的心法,”程小蝶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匿藏何处,但他们总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目光一掠小雅道,“你不用扮书童了,和惜玉一起跟着我,作为各路接应。”

“是!”小雅站起,一躬身,道,“小婢遵命。”

惜玉也起身说道:“属下一切听令,水里去,火火里行,誓无反顾。”

小雅姑娘的剑术技艺,三位名捕知道甚详,老实说,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惜玉受此重用,三大名捕就有点不以为然了,美女好看,如花悦目,但接应各方的重任,可是要真刀真枪、硬碰硬地去拼命,遇上些什么样的强敌高手,完全无法预料,是一点也不能取巧的事。

倒不是轻视惜玉,只是感觉到如此漂亮、年轻的姑娘,拼死了有些可惜,就算受到伤害,也是大大的不幸。

一一六、娇妻有胆,先请试招

三大名捕已不太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多的武功出众、娇媚可人的姑娘,而且,都投入了刑部总捕司中,和江湖上凶人周旋。程小蝶是异数,小文、小雅在程姑娘的引荐下,同列一代奇人吴一谔的门下,名师出高徒,小小年纪成就了她们也无法企及的武功。但惜玉呢?如无绝高身手,要她身担如此的重任,那就太残忍了。

吴铁峰、于承志、岑啸虎虽然想法相同,但却把目光投向了杜望月,目光中满是关怀,意思是说:这可是杜老弟未来夫人,花枝模样,秀出群伦,如此娇妻,几世修来,你该好好珍惜她呀,为什么不开尊口?

杜望月虽已领略到三人的好意,但却无法表示什么。他知道惜玉的出身,谭神医把用药才能全部施在她的身上,十余年孤独苦练,成就了一身绝技。但究竟达到何等程度,他却是无法预测,又能说什么呢?

幸好程小蝶开了口,道:“我知道三位是担心惜玉姑娘的安危……”

“也是觉着惜玉一个小女子,不足以担当这个重任。但不知要什么样的武功、技艺才足以适任此职?如是武功和各位镇守一方的大名捕相若,是否可以呢?”

这就有些伤人了,小姑娘外柔内刚,心中一急,就出言无状了。

杜望月知她性格,默然无语,但中州、长安、关东三大名捕,都有点火上心头了。

于承志深恐岑啸虎的火暴脾气,出言太重,打了个哈哈,道:“惜玉姑娘的意思呢?”

话说得很婉转,希望姑娘能藉机下台。

“如若四位愿意给惜玉一个机会,倒希望四位拜领一下绝技。”

这是指名挑战了,但把杜望月也扯进去,使僵直的气氛中,略有缓和。

三人看向程小蝶,程姑娘微微笑,似是没有阻止这场比武的意思。

小文、小雅也未开口,她们要看看惜玉的技艺,够不够加入她们一伙的资格。两人并不排斥惜玉,但也不希望一个绣花枕头、好看不中用的人,坏了她们名声。

杜望月很为难,如不让惜玉展现出一身成就,很难受到真正的尊重。但三大名捕的技艺非同小可,刀剑无眼,稍有差错,不死必伤。心中为难极了,但又不能出言阻止。

程小蝶有意放纵,三大捕头心中火气更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应该受点教训。

岑啸虎霍然站起,但于承志却抢先开了口,道:“长安于承志,笨鸟先飞,先领教惜玉姑娘的武功。”

惜玉四顾了一眼,道:“就在这里么?”

于承志道:“切磋技艺,这地方应该够了。”

一一七、一指微伸,已分胜负

事实上,花厅很大,只摆了一桌酒席,还余下一大半的地方。

惜玉道:“说得是。”当先离位入场,小姑娘似是已等不及了。

岑啸虎被于承志抢了先,只好又在原位坐下。

气氛顿现紧张,虽非拼命厮杀,但比武动手的事,总难免扣人心弦。

于承志缓缓移步入场,道:“惜玉姑娘,咱们先在拳脚上见个胜负吧?”

“惜玉遵命,如是于名捕意兴未尽,再动兵刃,小女子已是久闻于先生的闪电快刀了。”

于承志笑一笑,没有说话,心中却暗暗忖道:小丫头嚣张得很哪!不让她吃点苦头,是很难压制下她的气焰了。

两个人在相距五步处对面站定,于承志笑一笑,道:“姑娘先请出手。”

“多谢让我先机!”惜玉话落口,人也同时发动,身子一晃,已欺近于承志,一记直拳,疾捣前胸。

看惜玉出手一招的身法,于承志微微吃惊,心中忖道:小丫头是有点斤两啊!轻敌之念,顿然消失,反手一掌横切,劈向惜玉右腕。

惜玉竟不闪避,玉腕微转,食指一伸,指向了于承志的脉穴。

这一招神乎其技,瞧得小文、小雅也暗暗叫好。吴铁峰、岑啸虎更是看得心头一寒,忖道:小丫头,扎手得很哪!竟练有金刚指功。杜望月却看得大为担心,生恐这一指截点脉穴,重伤了于承志。

事实上,变出意外,于承志已收手不及,但惜玉却及时一偏指锋,指力擦腕而过,反而把右手玉腕送入了于承志的手中,只要于承志五指一合,就可扣住了惜玉右腕脉穴。真是毫发之间,变化莫测。

于承志未扣惜玉的脉穴,反而收手而退,道:“不用再比了,多谢姑娘手下留情。”竟自回归座位。

惜玉口舌启动,欲言又止。她本想说两句谦让的话,但想到在场之人,个个神目如电,说得太虚伪,反而有些做作了,只好闭口不言。

“这是一场很高尚的比试,男的君子,女的文雅,”程小蝶道,“事情结束了……”

“还没有,”岑啸虎道,“如是总捕头不反对的话,属下也想和惜玉姑娘较量一阵。”

“不反对!”程小蝶道,“既然没有阻止于承志,如何能够阻拦你?你们两个人商量吧!比什么,由你们自己决定。”完全是一派大公无私的态度。

岑啸虎道:“多谢总捕头。”目光转注到惜玉身上,道,“姑娘你选择,是拳脚,还是兵刃?”

惜玉回顾了杜望月一眼,杜望月竟然转头他顾,全无回应。

一个是未过门的妻子,一个是多年好友,杜望月如何开口呢?就只好装聋作哑了,连一点暗示也不给惜玉。

一一八、八刀猛劈,未见伤残

惜玉暗暗忖思:既然打了,就打个痛快吧!不经一番大拼杀,他们心中一直存有轻藐我的用心,咬咬牙,道:“岑大捕头选吧!你擅长什么就比什么?兵刃暗器,惜玉无不奉陪。”

这番话,又勾动岑啸虎的怒火,冷然道:“那就玩一点凶险的,咱们比兵刃,姑娘请准备一下。”回身行至大厅一角,拿起了四尺八寸的斩马刀。这是一件很吓人的兵刃,又宽又长,看上去,像一把大铡刀,估算一下至少有二十五六斤重。岑啸虎道,“兵刃有点笨重,抡开来,收手不易,姑娘请多小心。”

程小蝶一颦秀眉,忍下未言。

惜玉缓缓吁一口气,道:“岑兄只管施展,惜玉死伤无怨。”

杜望月听得心头一疼,但仍然忍下了,没有开口。

小文、小雅对望一眼垂首不语。

吴铁峰望了岑啸虎一下,忖道:怎的这么认真啊?惜玉虽然嚣张了一些,但她志在争取总捕头的认同,情有可原哪!

于承志也在暗暗想道:岑胡子啊!就怕你暴躁坏事,我才抢先出手,还差点折在小姑娘的手中,但仍然没有阻拦住你,你如此的大张旗鼓,逼出惜玉拼命之心,一旦闹出了流血惨剧,要如何收拾啊?

就在各人忖思之间,岑啸虎沉声喝道:“姑娘怎不亮出兵刃?”

原来,惜玉仍然赤手空拳,站在场中。

惜玉道:“我的兵刃就藏在身上,该用的时候,我自会亮出来,岑兄不用为我担心。”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岑啸虎话说得很客气,但一抡斩马刀,暴闪出一道寒芒,带起了一股强烈的刀风,横腰斩去,威势惊人。

惜玉步法灵巧,一个闪转,竟然避开了。

岑啸虎一口气连劈八刀,全被避过,不禁怒气又升,斩马刀快速劈斩,幻起一片刀芒。

动手之初,岑啸虎还留有余地,刀势一直在控制之中,但目睹惜玉身法灵动,八刀落空,心头又上火,就真的全力运刀了。但见寒芒流转,一丈内全是密布的刀光,心想至少也该把惜玉逼出一丈开外。

哪知惜玉人随刀转,竟然在刀光中游走,看上去危险极了,稍慢一步,就要被斩马刀劈斩当场,但就是那分毫之差,伤不到惜玉。

岑啸虎有些下不了台,刀势愈劈愈快,有如急风骤雨,寒光盖天铺地,把惜玉人影全卷入一片刀光中,也逼得于承志和吴铁峰不得不移开座位,以避刀势。只见刀光不见人了。

于承志低声道:“吴兄,这是什么身法?能在重重刀芒中游走如常。”

“好像是传言中的南荒绝技蝴蝶穿花步,”吴铁峰道,“兄弟也只是听人说过,没有见过,不敢肯定。”

“不错,这正是蝴蝶穿花步,”程小蝶道,“蝴蝶穿花,能避开千枝万叶,所以,能在重重刀网中游走自如。”

一一九、北海南荒,精华在握

惜玉一直未亮兵刃,也未还击,只是以灵巧的身法闪避对方刀势。

岑啸虎一口气劈出了三百刀,仍未逼退惜玉,突然一收刀势,道:“罢了,罢了,姑娘技艺精湛,岑胡子认输啦!”

凝目看惜玉,微微喘息,鬓角也见汗水,这一阵闪避快刀急袭,似乎是用了不少气力。

岑啸虎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叹口气,道:“我岑胡子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是无法控制这火暴的脾气,真是自取其辱啊!”

“我已经快把气力用尽了,”惜玉道,“若岑兄再攻一百刀,小妹非伤在刀下不可。”

岑啸虎回归座位,笑道:“输了就认,姑娘不用往岑胡子脸上贴金。山川灵气孕育而成的美女才人,天下能有几许,尽为总捕头收入刑部中了。这一代刑捕工作全是美女天下,这可是千古盛事,前不见古人,只怕也后无来者了。”

小雅笑一笑,道:“不要英雄气短,你们四大名捕,威镇一方,受朝廷重视,万民爱戴,缉凶捕盗,保障善良,个个都会留名千古呢!”目光一转,接道,“惜玉姐,小妹初睹蝴蝶穿花步,大开一次眼界了。”

不叫惜玉叫姐姐,惺惺相惜嘛,也表示由心底接纳了惜玉。

小文没说话,但却望着惜玉点头笑。

“惜玉的技艺很博杂,”程小蝶道,“那一招点龙手,非得练过金刚指一类的功夫,很难为用。金刚指为少林绝学,点龙手却是北海奇技,蝴蝶穿花步又源出南荒,你学得很杂,但都是各方技艺的精要所在。”

但她只作说明,却未问惜玉师承。

既然未问,惜玉也不多作解释了,缓步入座。

吴铁峰道:“工作方向,大致已定,现在是否可以出动了?”

程小蝶道:“现在都去休息,五更后,你们自由行动。记着扬州凶人云集,不可有丝毫大意,四位也保持紧密的联系,不可一人涉险。”

王知府早已为他们安排好宿住之处,人离花厅,立刻有人带路。

天未亮,四大捕头就离开了知府衙门。

第二天一早起身,小文已完全改变了形貌,娇媚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文秀的小书童,女孩子改着男装,看上去又小了一些,一眼之下,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顽皮的小雅牵着小文一只手,笑道:“小弟呀!走,姐姐带你买糖去。”

“不用买糖了,咱们玩家家酒吧!”小文道,“你作新娘子,我作新郎官。”

一二〇、公文私帖,礼数甚周

小雅听了,非但毫无羞嗔之态,反而说:“好!把惜玉也娶过来,过干瘾嘛,就过个痛快!”

“一箭双雕啊?那要先说好谁大谁小。”惜玉笑着进了门,道,“现在瘾是过不成了,王大人在花厅陪小姐共进早餐,请两位过去陪客呀!”

“好啊!刚进门就和我争大论小,”小雅道,“先去陪小姐吃早饭,如果有空闲,我要送你们两个进洞房。”

三个人说笑着,进入了花厅,程小蝶和王知府早已在座。

王大人一直看着小文,似曾相识啊!

程小蝶把小文女扮男装说一遍,要求王大人随时把小文带在身边。

王少卿有个私人保镖何大光,就站在花厅门口了望,这个人恪守分寸,绝不和王大人共桌进餐,同起同坐。

程小蝶又谈起想见金小眉的事。

王知府立刻同意,不过,也提出一点意见,既然是查问疑点,那就假戏真作,来个过堂问话,程小蝶以书办身份参与,临时想到问什么,可以写个条子通知他。只是大堂上太威严,有些不便,就在这花厅上布置一下,过完堂我离开,你们可以私下谈了。

程小蝶道:“那时间,我也不便接近她,我看,叫惜玉陪她……”目光一掠惜玉接道,“你要费点心机,和她多亲近,看能不能套出她的心中隐秘,也看她对马公子的真正情意如何?不过,以丫头身份和她套近乎,收效不大,也有些不便。”

王知府立刻接道:“确实有些不方便,很难深入交谈。这么吧!要惜玉姑娘作我一个远亲,我立刻吩咐下去,要府中仆从改称惜玉姑娘为表小姐,一表三千里,也不算用骗行诈,不知惜玉姑娘意下如何?”

“是惜玉高攀了。”

王知府做事很迅速,立刻吩咐王坚副总捕头,同时持名帖和公文请金百年带女儿到花厅应讯。礼数周到,公私交加,金百年就很难推托了。

虽然没见到四大名捕,但王知府却未多问。

一顿早餐,决定了行事步骤,而且顾虑周详,四平八稳,程小蝶也不得不佩服王大人的处事明快了,心中忖道:这样有能有为的好官,一旦能入主中枢,很可能是一代贤相,难怪有人惮忌他,甚至要雇请杀手加害于他了。但心思一转,想法又变,就算王少卿才能出众,但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知府,要成为庙堂中栋梁之材,还需要相当时间,还得加上运气,何必现在就冒险加害于他呢?这中间会不会别有内情?

一念及此,暗作决定,对这位王大人也要多多留心了,要找机会吩咐小文多加注意。当下起身告退,离开了花厅,也带走了小雅。惜玉、小文却留在了王大人的身侧,由此刻起,小文已身担重任,全力保护王少卿的安全了。

王少卿处事果决,立刻下令把花厅布置成一个临时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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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匡《北极氢弹战》作者: 倪匡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云四风给安妮设计了一架万能轮椅,行动力非常强,装置有很多武器。安妮利用这架万能轮椅,和木兰花姐妹及高翔展开冒险。扒手丁七手在机场扒到一个钱包,有一份机密文件:北大西洋公约国家部队参谋长特别会议记录。提到某国作携带氢弹的例行飞行时,经过北极上空失事堕了,搜察队只看见飞机的残骸,氢弹则不见了。失事飞机唯一生还的副机帅,因受了过度震荡而失忆。文件亦提到若果各与会议国家的特务人员能提供线索,找回这两颗氢弹,则可得到一笔为数极高的奖金。
  • 孽剑慈航

    孽剑慈航

    一位白衫文士冒着漫天风雪,卓立于北天山绝顶的,他,丹凤眼,卧蚕眉,赤面,隆准。衬托上那颀长身材,与飘逸出尘的气质和迎风飘拂的垂胸长髯,如果将目前的白绸儒衫换上一袭绿色战袍,可不活脱脱地就是汉寿亭侯关云长的模样。像这等凄惋缠绵的词章,竟出自如此人物之口,岂非咄咄怪事,莫非正所谓“伤心人别有怀抱”么?寒风更劲,雪花更密,举目所及,山如玉簇,树似银装,白皑皑地漫无边际。可是,这位可能是“伤心人别有怀抱”的白衫文士,却依然呆立峰颠,一点也没有离去的迹象。
  • 肝胆一古剑
  • 天地谱

    天地谱

    风雪漫天,马儿越走越慢,云里天的脸色也越来越是沉重。车厢里,祁济安不断在说故事。他说的江湖故事,有一半是真实的,有四分之一是夸大的,还有四分之一,则是无中生有,平白杜撰出来。但无论他说的是那一种故事,都很动听。说故事成功与否,并不在于故事的真假,而是在于动听不动听。不动听的故事,就算再真实也是引不起听众兴趣的。幸而祁济安所说的每一个故事,都很动听,都能令阿浪听得津津有味。水青莲也在车厢里,他当然也在听故事。祁济安说故事的确有一套本领,原来,他有时候也会摆摆摊子,做一两天说书先生的。祁济安说书,志不在钱。他说书,全然是为了高兴。他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