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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出断魂垒,飞轮四煞

灰衣女子沉吟了一阵,道:“我是否有这样的功力,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没有中毒就是。”俞秀凡道:“如若我们中了毒,那将如何?”灰衣女子长吁一口气,道:“别把我看得无所不能,我不是万能主宰,你们会不会中毒,那由你们自己决定了。”无名氏回顾了躺在地上的尸体一眼,道:“这些尸体又当如何安排呢?”灰衣女子道:“这倒不用你们费心,我会有处理办法。”俞秀凡道:“姑娘,咱们尽量忍耐,如是实在忍耐不住时,那就只好试试看了。”灰衣女子道:“三位请作一件事情如何?”无名氏道:“但请姑娘吩咐!”灰衣女子道:“三位急于想离开这断魂垒,那就想法子多找点机会了。”无名氏道:“自然如此。”灰衣女子道:“三位请把身上的衣服脱下一件,分穿在三具尸体身上。”无名氏道:“多承指教。”灰衣女子道:“我去为你们安排一个住宿之处,你们运气好,也许很快就会打开堡门。”站起身子,缓步而去。

俞秀凡等脱下衣服,选了三具尸体穿好。灰衣女子去而复返,带三人行到了一只火炬后面。推开一扇木门,是一座形如山洞的小室。灰衣女子道:“这是最靠在外面的一座小室,你们在这里,正对堡门,堡门一开,你们就可以看到了。”俞秀凡道:“由现在开始,我们开始打坐,尽量减少体能的消耗。”灰衣女子笑一笑,道:“你要跟我来。”俞秀凡怔了一怔,道:“学天龙禅唱。”灰衣女子道:“不错。你虽然才慧过人,满腹经纶,但至少也得三天时间。”俞秀凡道:“如是这三天之内,开了堡门,在下也是无法出去了。”灰衣女子道:“不错,所以,最好他们第四天打开堡门。”俞秀凡道:“天下事不如人意者十有八九,怎会有那样巧的事?”灰衣女子道:“碰碰运气吧!你如不学会天龙禅唱,如何抗拒魔音?”无名氏一皱眉头,道:“小主人,如是这三天之内,堡门开了,我们又该如何?”俞秀凡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在下也无法确定了。”目光转注那灰衣女子的身上,道:“姑娘,这件事,应该如何?”灰衣女子道:“你们三位一体,如是不愿分开,两位只好等他了。”

无名氏道:“如是他们发觉了我们嫁祸江东的作法,那岂不是被人拆穿了把戏?”灰衣女子道:“这断魂垒中的凶险,愈是熟悉的人,也愈是害怕。所以,他们进入了断魂垒后的惊惶情形,恐又比你们超过十倍了。”无名氏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说他们心情紧张不敢查看。”灰衣女子道:“是的。他们不敢仔细地辨认,能够交代就行了,更不敢在此搜查。”无名氏道:“说得也是。不论何等武攻高强的人,都没有在此地留的勇气。”灰衣女子道:“利害得失,诸位都已经很清楚了,应该如何,由你们自己决定。”无名氏道:“石兄有何高见?”石生山略一沉吟道道:“兄弟觉着,我们应该等候小主人。”无名氏道:“好!我们等候三天,不过,在下希望姑娘能答应我们一件事。”灰衣女子道:“你可以说出来,但我希望不是和我谈条件。”无名氏道:“这个我们怎敢,只是请求姑娘。”灰衣女子道:“好!你请说吧!”

无名氏道:“可不可以把敝主人留在此室学习天龙禅唱,一则,我们可以为他护法,二则我们也可以学习一下天龙禅唱的心法。”灰衣女子道:“你们的才慧,只怕很难学习此门武功。”无名氏道:“就算我们才慧不足,但至少也可以懂点皮毛,对我们坚志清心,抗拒魔功上,也好有点作用。”灰衣女子沉吟了一阵,道:“好吧,你们既有此想,那就不妨试试。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有失望的感受才好。”无名氏道:“咱们此刻尊俞少侠为小主人,已是由内心中生出了敬服。他的武功,不但是高过我们,而且和我们已在一种完全不同的境界里。我们不会失望,而是觉着应该。”灰衣女子道:“人贵自知,你们有这种想法,已然摒弃了嗔、忌之念,勘破人生两关了。”

石生山突然问道:“姑娘,人生有几关。”灰衣女子道:“酒、色、财、气、贪、嗔、忌,着相即关,你这样问我,就着了相。”沉吟了一阵,接道:“佛门本无渡,慈航在自心,但这等大乘之法,世间能有几人参透。所以,两位还是先学学做人的道理。”无名氏一袍拳,说道:“多谢姑娘指点。”灰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三位请在此室中等候片刻,贱妾去安排一下就来。”俞秀凡道:“姑娘,有一件事,在下想请姑娘指点一二!”灰衣女子道:“你请说。”俞秀凡道:“这些狂人受不得一点刺激,一但受到了刺激,立刻就激发狂性,如若他们发了狂性,又开始向我们攻袭,我们又该如何应付呢?”灰衣女子道:“当然你们可以保命,要你们存在着舍身喂虎的心,那未免太不公平了。”俞秀凡道:“但杀害他们太多,我们又心有不忍。”灰衣女子道:“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俞秀凡道:“姑娘如此指示,在下等就有所遵循了。”灰衣女子道:“俞兄,别把我看成神,我也是一个人。”俞秀凡道:“人有很多种,像姑娘这种人,虽然也和我们这凡俗之人一般,但你的精神,已经接近了神的境界了。”灰衣女子叹口气,道:“你们把我看得太高了。”转身缓步而去。

俞秀凡望着那灰衣女子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道:“无名兄,对这位姑娘,你们的看法如何?”无名氏道:“绝世才智,慈悲心肠,确定已接近了神的境界。”俞秀凡道:“说的也是。”无名氏道:“不过,小主人,在下心中还有一种想法,但不敢说出来。”俞秀凡道:“为什么?”无名氏道:“说出来在下怕亵渎了那位姑娘。”俞秀凡道:“那位姑娘很伟大,但咱们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够。”无名氏道:“小主人如此说,在下就斗胆直言了。”俞秀凡道:“你只管请说。”无名氏道:“我觉着她像雾里之花,带着一股神秘的味道,”俞秀凡道:“哦!”石生山道:“不错,在下也有此感。这位姑娘才华博大,实在叫人敬佩,但她好像和咱们之间,有着很遥远的距离。”

俞秀凡道:“她的博大仁慈,有如当空皓月,咱们只能见她的光辉,却无法和她接近。但她又能兼顾情理,就事论事。说她是神,也许稍有过奖,至少她是位超人。”无名氏道:“江湖上有这等人物,为什么我们竟然未曾听过。”石生山道:“疾风知劲草,这些高人,平日都息隐不出,直到江湖危亡关头,他们才挺身而出,不求名利,不求闻达,只是为苍生尽心力。”无名氏微微一笑,道:“石兄高见啊!”石生山道:“以她的武功成就,岂是咱们能望项背,但咱们在江湖上走动之间,却是从未听过她的姓名。”无名氏点点头,道:“石兄,你看咱们小主人多大年岁了?”石生山道:“兄弟的看法,他应该有四十上下。”俞秀凡听得一呆,道:“我这样老么?”石生山道:“一个人的内功修行到了某一种境界,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而且青春长驻。如若单从外形上看,你小主人不过二十左右,但以你武功而论,如无四十年的火候,绝难达到这等境界,单以外貌取人,那就失之千里了。”俞秀凡哑然一笑,未置可否。

石生山看俞秀凡没有承认,心中大是不服,道:“无名氏,你的看法如何?”无名氏道:“兄弟和石兄的看法一样。”石生山哈哈一笑,道:“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无名氏轻轻咳了一声,道:“小主人,可否把你出身、来历,见告一二,也不枉我们追随你一场。”俞秀凡微微一笑,道:“人之相交,贵在知心。在下开罪两位,要你们作为仆从,只是一种手段罢了。用心在求证两位进入这人间地狱的用心,经过了这一番生死与共,两位都已经证明了乃心怀大愿的义人,从此之后,咱们以兄弟相称就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至于在下的来历,就算据实说了,两位也很难相信,不说也罢。”

这时,那灰衣女子已去而复返。对这位独处于疯人群中的美丽姑娘,三人内心中都有着无比的崇敬,齐齐起身行礼。灰衣女子一摆手,道:“不用多礼,请坐下,我传你们天龙禅唱。”三人聚精会神,集中心意,听那灰衣女子讲解禅唱心法。三人的才慧,禀赋各不相同,那灰衣女子虽是一样的传授,但三人成就,却是大不相同。俞秀凡对音律之学,素有研究,学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而且很快有成。但无名氏和石生山,却只能一知半解。垒中无日月,三人觉着腹中的饥饿,十分难忍,却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这时,垒中高燃的火炬,早已熄去,整个的垒中,黑暗如漆。好的是三人都已经适应了这份特别的黑暗,隐隐可见近身景物。

无名氏叹口气,道:“俞公子,不行了,咱们不能这样饿下去,我已经全身无力,这时,只要一头野狼,就不是我能对付了。”石生山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直慌,与其饿死,还不如中毒死了算啦!”只听步履声响,那离开许久的灰衣女子,突然行了回来,道:“三位,是否觉着很饿?”俞秀凡道:“是的,我们都很饿。”灰衣女子道:“我带了一些饭菜来,你们是否吃一点?”俞秀凡道:“在下试试看吧!”灰衣女子拿过饭菜,俞秀凡开始进用。无名氏、石生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公子,饭菜多么?”俞秀凡道:“三人分食,虽不全饱,但也差不多了。”无名氏道:“好,宁叫毒死,也不能饿死。”灰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三位放心食用吧!贱妾已经再三试用过了,没有毒。”石生山道:“就算有毒,也是咱们自己吃的,和妳姑娘无关。”

三个人大约是饿坏了,一阵狼吞虎咽,吃个点滴不剩。灰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三位吃饱了么?”俞秀凡道:“八成多了。”灰衣女子道:“好!三位养养精神,可能他们有人要来。”俞秀凡道:“什么人?”灰衣女子道:“我不知道来的什么人,但他们一定会来。”俞秀凡道:“我们应该如何?”灰衣女子道:“我想,你们应该出去了。”俞秀凡道:“姑娘呢?是不是要跟我们一起离去?”灰衣女子道:“多谢好意,你们三位走吧!不用管我。”俞秀凡道:“姑娘还要留在这里?”灰衣女子道:“是的。我的心愿还未完,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他们。”俞秀凡道:“唉!姑娘这份博大的精神,实在可钦可敬!”灰衣女子道:“三位,咱们就此别过了,日后有缘,也许咱们还能再见。”俞秀凡道:“在下也希望日后有机缘能够重见姑娘一面,俾能多得一些教益。”灰衣女子未谦辞也未再多言,转身快步而去。

俞秀凡长长吁一口气,道:“无名兄、石兄,两位是否好一些?”无名氏道:“饱餐一顿,精神恢复了不少。”石生山道:“大概可以和人动手了。”俞秀凡道:“那位姑娘,似乎已到了通灵境界,对她的话咱们不能不信。”无名氏道:“不错。咱们应该好好地坐息一下,一旦有何变局,咱们也可以应付。”俞秀凡道:“这几日,咱们集中全神学习天龙禅唱,又饿得筋疲力尽,初次饱餐一顿,最好能活动一下身体四肢。”三人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到气力已复,然后才盘坐调息。三人都对那灰衣女子有着极深的崇敬之心,也对她有着无比的相信。等约一顿饭工夫左右,突然有一阵灯光透入。不知何时,垒门已经大开,一个手执绿灯的人,当先行了进来。身后面一排跟着八个手执三股叉,赤着上身,生有一寸多长黑毛的大汉。灯光耀照下,看得甚是清楚。这八人全是本来面目,一点也未改变。

无名氏一皱眉头,道:“想不到,这八人也在这人间地狱之中。”愈秀凡道:“怎么,你认识他们?”无名氏道:“是的,这八人号称南荒八怪,本是生长南荒的蛮人,已进入中原十余年了,一度在江南道上,称雄为霸。后来败在海院主长城的手中,销声匿迹,想不到在此碰上了。”俞秀凡道:“这八人在江湖的名声如何?”无名氏道:“杀人如麻,声名狼藉。”俞秀凡道:“在下想通了一件事,杀一个坏人,可以救千个好人。”无名氏道:“不错。所以,咱们不用手下留情了。”俞秀凡缓缓站起身子,道:“咱们以最快的速度,冲近垒门,退出垒外。”无名氏点点头,道:“小主人的武功,强过我们甚多,你先去抢占垒门。”俞秀凡心中明白,对自己的轻功并无把握,当下说道:“咱们三个人同时向垒门冲去。”

这时,八个手执三股叉的大汉,已然行到了大厅中间。俞秀凡一挥手,三个人同时飞步抢出,直向垒门冲去。三个人举步快速,八个执叉人发觉时,人已冲到了八人身后。只听一声大喝,八双手,齐齐一扬右腕,八个飞叉,带着一股疾风,分向三人袭去。原来,八个人除了手中的三股叉外,每人腰中系着一根宽皮带,上面插着十二把小型飞叉。三人掌势齐出,拍落近身暗器,直向垒门外面冲去,也许那一声大喝,惊动了狂人,十几个狂人,呼喝着奔了出来,直对八个人冲了过去。俞秀凡等三人以急速无比的奔行,冲出了垒门。南荒八怪,大约也知道这些狂人的厉害,并不还战,返身向外奔去。

俞秀凡三人冲出垒门,有四个执叉人已经如影随形般冲了出来。大约是看守垒门的人,未料到有此变化,一时关闭不及,直等俞秀凡等三人冲出了垒门之后,四个执叉人追了出来,垒门才突然关上。俞秀凡等奔出了两丈多远,回头见只有四个执叉人追了出来。也就不再逃避,突然停了下来。四个执叉人奔行极快,几乎撞上了俞秀凡等人。未待对方的三股叉刺出,俞秀凡已抢先出手,左右手一探,抓住了两把钢叉。他的动作,是那么快速、自然,有如随手取物一般那么轻松地抓住了两个人的钢叉。无名氏、石生山同时出手,向两把钢叉上抓去。两人虽然是蓄势而发,但却没有俞秀凡那份快速自在,一把竟未抓住对方的兵刃。

两个被俞秀凡抓住钢叉大汉,猛力向后一拉,竟未能挣脱,心中大骇,齐齐吐气开声,全力向后夺去。却不料俞秀凡突然一松双手,两个人用力过猛,无法控制,直向后面退去。俞秀凡一上步,飞起双足,踢向两人前胸,两人正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刻,自然无法闪避那攻来之势,双脚落处,踢个正着。但闻蓬蓬两声,两个身体直飞起来,跌摔在一丈开外。俞秀凡一照面间,收拾了两人,目光转动,只见无名氏和石生山,正和两个执叉人打得难解难分。两人已然欺近两个执叉大汉的身侧,三股叉是长兵刃,一近身即无法施展,无名氏和石生山虽然赤手空拳,反而占尽了优势。俞秀凡没有出手助拳,站在一侧,静静地观战,他发觉无名氏和石生山,武功都很高明,两人忽掌忽指,变化不已,实有着神鬼莫测之妙。但有一点,却叫俞秀凡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如此高明的武功,在对敌之时,竟然不能像自己一样,克敌致胜。

足足打了二十合,无名氏才一掌击倒强敌。石生山也在二十一合中,点中了敌手的死穴。俞秀凡微微一笑,道:“二兄武功很高明。”无名氏道:“惭愧!惭愧!”石生山道:“公子一招克敌,而且是以一对二,我们两人,却费了二十回合的手脚,全力施为之下,才算击毙了敌人,你夸奖我们,岂不是叫我们难过么!”俞秀凡心中暗道:幸好我是一招克敌,如是遇上了三五招我不能收拾的敌人,真还不知道该如何打法呢。一念及此,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长剑,不该那么相信水燕儿,把兵刃也交了出去,自己既是贵宾身份,如若坚持带剑,或可通融一下。他觉着自己的剑招,比掌法、擒拿要高明很多,而且招式也多了很多,尤其是参悟了惊天三剑之后,更觉着自己剑法变化极多,胜过拳掌。

无名氏轻轻叹息一声,道:“小主人,咱们现在应该如何?”俞秀凡道:“两位久居此地,难道对这人间地狱内情,一点也不熟悉么?”无名氏道:“这地方到处都是一样,就算是住上数年的人,也不易分辨出方位来。何况,我们大都没有离开过那十方别院。”俞秀凡道:“咱们既然没有办法找他们,只好让他们来找咱们了。”无名氏道:“对!咱们照着一个方向走,遇上阻力,就全力破除,照一个方位走,至少可以找到尽处,一处不通,咱们再找一处走,总可找到出路。”俞秀凡点点头,道:“不论那造化城主有多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把这样大的一座山腹挖空。所以,在下觉得这可能是一处天然的地形,再经过人工的一些伪装改造,造成这样一个局面。”无名氏道:“不错,这地方不见日月星辰,却有风透进来,这样大的规模,人工实是无法改造。”

石生山肃然而立,侧耳听了一阵,道:“走!咱们先到左面看看。”无名氏道:“为什么?”石生山道:“左面有风来,而且风力不小,所以,咱们先到左面看看。”俞秀凡道:“好,请石兄带路。”石生山道:“这地方想来不会太大,咱们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转身向前行去。俞秀凡、无名氏并肩而行,随在石生山的身后,双方保持着四五尺的距离。行约十几丈外,突闻一声厉喝,道:“站住!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乱闯。”石生山停下脚步,俞秀凡和无名氏却加快了脚步,分守在石生山的两侧。无名氏冷笑一声,道:“你是人是鬼,站出来,给我们瞧瞧!”两丈外突然闪起了一道绿光,站起了四个黑衣人。碧绿的灯光下,只见两个黑衣人,每人手中执着两个飞轮一般的怪兵刃。俞秀凡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刃,看得十分奇怪,一皱眉头,道:“这是什么兵刃?”无名氏道:“名动江北的飞轮四煞,竟然也投入了人间地狱。”

靠左首的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阁下认出我们四兄弟,想来也是江湖上有名人物了,何不报个姓名上来。”无名氏哈哈一笑,道:“在下无名氏,四位听人说过么?”左首黑衣人低声诵道:“无名氏,无名氏,简直胡说八道。”无名氏冷冷说道:“看你形貌如常,还具有人的味道,显然是志愿投入在人间鬼狱中了?”左首黑衣人道:“不错。咱们兄弟身受造化门之恩,自愿投入造化门,担任巡守地狱之职。三年以来,妄想逃出地狱的人,何止你们三位,但却从无一人能够如愿。这几年,咱们兄弟年事增长,不愿再多杀人,给你们一条生路,快快退回去吧!”

无名氏冷冷说道:“你们除了那套飞轮手法之外,还有什么惊人之技,竟敢出此狂言。”石生山一语不发,身子一侧,向前冲去。俞秀凡一把抓住了石生山,道:“等一下。”目光一掠飞轮四煞道:“四位认识在下么?”只见绿光闪动,又燃起两盏绿色的灯光,光焰更加明亮,景物也更为清晰。左首黑衣人仔细打量了俞秀凡一眼,摇摇头道:“不认识。但看阁下这身衣着,却又不像是地狱中囚居之人。”俞秀凡淡然一笑,道:“我本来不是地狱中人,四位可曾听说过水燕儿请来了一位贵宾的事么?”左首黑衣人道:“你就是那位贵宾么?”俞秀凡道:“正是区区在下。”左首黑衣人道:“阁下虽然是贵宾身份,但既身陷地狱,一样的不能随意乱闯。”俞秀凡道:“我走过十方别院,也闯过断魂垒,这人间地狱中,也许还有更高明的所在,但我去过的地方,都平平安安的出来了。四位加想拦住在下,那要看四位的能耐了。”

飞轮四煞,脸上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缓缓说道:“阁下能生离断魂垒,倒是叫人难信。”俞秀凡道:“信不信是四位的事,很快就可以证明区区是否夸口,不过,咱们在动手之前,我想请教四位一件事。”为首黑衣人道:“阁下请说。”俞秀凡道:“四位在江湖上,也许是恶名昭著的人,但却有一点可取之处,那就是知恩必报,四位肯在这不见天日的所在,担任巡守之职,而且一巡数年,不生怨忿,这一点,颇为可取。”为首黑衣人道:“咱们兄弟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不好,但一向是恩怨分明,言而有信。”俞秀凡哈哈一笑,道:“有此一德,就可教化。四位身受造化之恩,但不知能否告诉在下详情?”为首黑衣人道:“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俞秀凡道:“在下洗耳恭听。”为首黑衣人道:“咱们四兄弟,身受少林、武当两派人物连手追杀,负伤十余处,倒卧荒野,自忖必死,遇上造化公主……”

俞秀凡接道:“且慢。那造化公主,可是水燕儿么?”四个黑衣人齐声说道:“造化公主只有一个,自然是她了。”俞秀凡嗯了一声,道:“说下去。”他自具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度,为首黑衣人竟未觉着他的话有什么不对,缓缓接了下去。道:“她以造化手法,治好了我们沉重的外伤,又传了我们吐纳之术,疗好内伤,岂不是恩同再造么?”俞秀凡道:“疗伤需要药物,为什么称它为造化手法?”为首黑衣人道:“但公主不用药物,只用她一双玉手,疗好了我们的外伤,无以名之,只好称它为造化手法了。”俞秀凡点点头,道:“此中定有原因,只可惜四位没有留心罢了。”为首黑衣人冷冷说道:“你问完了么?”俞秀凡道:“没有。还要劳请四位,代我通报水燕儿一声,就说我已游过地狱,想进入造化城中观赏一番。”

为首黑衣人怔了一怔,道:“你想见我们公主?”俞秀凡道:“不是想见她,而是非要见她不可!”为首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阁下,这件事,只怕你作不得主了。”俞秀凡道:“为什么?”为首黑衣人道:“我钱大德在江湖上闯荡了不少年,见识过不知多少不更事的狂人,但狂到你阁下这等境界的人,却不多见。”俞秀凡冷冷说道:“很不幸的是,这一次让你遇到了。”钱大德道:“遇上了又怎么样?你要见公主,那是你的想法,但公主愿否见你,却要她来裁决了。”俞秀凡道:“这不是你们飞轮四煞能够作主的事,对吧?”钱大德听得一愣,道:“不错,咱们作不了主。”俞秀凡道:“你既然作不了主,为什么不替我通报上去,别忘了我是贵宾身份,就算是水燕儿,对我的事,也未必能作得了主。”

钱大德道:“公主居处,离此甚远,在下就算肯替你通报,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得回音。”俞秀凡道:“要好多时间,才有回音?”钱大德道:“最快也要一个时辰。”俞秀凡道:“慢呢?”钱大德道:“那就很难说了,也许要一天半日时光。”俞秀凡道:“这么久时间,那就不用阁下通报了。”钱大德道:“地狱无日月,等上十天半月,也是一样。”俞秀凡冷冷说道:“你错了,在下不愿等下去。”钱大德道:“哼!不等下去,你准备怎么办?”俞秀凡道:“咱们只好自己去找了。”钱大德道:“原来如此。”

俞秀凡道:“四位可是有些不信么?”钱大德道:“信不信那是咱们自己的事,能不能过咱们四兄弟这一关,那是你们的事了。”俞秀凡道:“那你小心了!”突然,举步行出,直对四人行去。钱大德冷哼一声,道:“好狂的口气!”右手飞轮一挥,横里直击过去。俞秀凡左掌拍出,迅如电火,击向了钱大德的左肘,右手五指一伸,施出了擒拿手法,巧妙的手法,准确的计算,钱大德握轮的右腕,就像是故意的送入了俞秀凡的五指之中。俞秀凡发出的左掌,同时击中了钱大德握轮的左肘,钱大德双手中二轮,还未发出,人已完全受制,左手的飞轮,在掌力撞击下,脱手向后飞出。这一击,快如闪电,只看得另外三个黑衣人呆在当地。无名氏、石生山,也看得敬服不已。两人已知他功高功,但却未料到他竟能有这样的威力,真是克敌于举手投足之间。

俞秀凡右手五指加力一带,钱大德全身的劲力顿失,身不由己的转了一个方位,变成了背对三位盟弟。无名氏、石生山分开行动,一左一右,护住了俞秀凡的两侧。俞秀凡轻声一笑,道:“钱大德,在下这双手,比起水燕儿的一双造化手如何?”钱大德点点头,道:“高明得很。在下遇上过不少武林高手,但像阁下这样一招将在下制服的,确还未曾遇到过。”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在下这点武功,是否可以当得贵宾身份?”钱大德道:“阁下武功之高,钱某生平仅见,被本门公主邀为贵宾,理所当然。”俞秀凡笑一笑,松开了钱大德的手腕,道:“去吧!代我通报水燕儿,就说我要见她。”钱大德活动了一下双腕,道:“咱们可以把贵宾的话,一字不改地禀报公主,但公主愿否接见,在下等实在不能作主。”俞秀凡略一沉吟,道:“好吧!你们前往通知水燕儿时,再带上一句话。”钱大德道:“贵宾吩咐!”俞秀凡道:“告诉她,就说两个时辰之内,还无法得她回音时,在下就不再手下留情了,如是激起了我的怒火,我要毁去这座人间地狱。”

如是他未出手对付钱大德时,说出这几句话,定会招来飞轮四煞一阵狂笑。但此刻,飞轮四煞却是一语不发,四人闯荡江湖,身经百战,从未遇到过一招被擒的事。照此推论,这人的武功,举世少见,有些世间少见的武功,自然也可能有毁去这人间地狱的手段。这就使人不能不信他的话了。钱大德心中念头转了几转,道:“好!咱们原话转告。”俞秀凡道:“两个时辰够不够?”钱大德道:“应该够了。但在下唯一担心,是公主不在居处,再用飞鸽传书,遍寻她的行踪,那就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了。”俞秀凡道:“看来,咱们只好赌赌运气了。”钱大德道:“诸位请在此地等候片刻,咱们这就替阁下转告。”俞秀凡道:“慢着!”钱大德道:“阁下还有什么吩咐?”俞秀凡道:“传讯的事,用不着四位都去吧?”钱大德道:“一个人就可以了。”俞秀凡道:“好!那就劳动你钱老大,派遣一人。”钱大德道:“老四去!箭号、信鸽,一齐施放,把这位贵宾的话,全文转告,不得遗漏一句。”站在最右的一个黑衣人,欠身一礼,疾奔而去。

俞秀凡道:“这几天来,咱们陷身断魂垒中,一直未能好好地吃顿酒饭。”钱大德接道:“这事容易,老三去叫人整治一桌酒席送来。”俞秀凡道:“可也是全人宴吧!”钱大德道:“那是人间地狱中待客的佳肴,咱们兄弟不是地狱中人,没有全人大宴敬客,只是一般的酒菜。”一面挥手催促另一个黑衣人去备酒菜。俞秀凡道:“听钱兄的口气,这地方已是地狱边缘了?”钱大德沉吟一阵,颔首道:“不错。这是地狱边缘,这地方叫阴阳岭。”俞秀凡道:“看起来,造化门建筑这一座人间地狱,规模也不算太庞大。”钱大德道:“方圆数十里,鬼卒三千名,囚犯八百个,这规模也算是前所未有,江湖之最了。”俞秀凡微微一笑,道:“看来,钱兄是一位很合作的人。”钱大德道:“阁下既是贵宾身份,又有罕见身手,已非钱某这种身份所能应付。而且,在下所言,也不算造化门中的机密大事。因为真正的机密,咱们这点身份也无能参与。”俞秀凡道:“想不到造化门这等阴森鬼域之中,竟还有你这样的人物。”钱大德笑一笑,道:“飞轮四煞,谈不上是什么好人。不过,咱们四兄弟,有自己行事的准则,恩怨分明,不打诳语,说一句是一句。”俞秀凡道:“人无全美,有上一两点美德,就有可取之处了。”钱大德笑一笑,道:“夸奖!夸奖!”

无名氏突然接口说道:“钱兄,‘福寿膏’味道不错,钱兄可曾试过?”钱大德道:“这一点,兄弟惭愧,除了地狱中一部分鬼卒和囚犯之外,造化门中人,都未吸食。”无名氏道:“钱兄,你看看兄弟是什么身份?”钱大德道:“在下听得公主身侧女婢说道,贵宾有两位从仆,武功了得,想来就是两位了。”无名氏笑道:“从仆倒是不错。不过,咱们已不是原来那两位了,咱们是俞公子在地狱中收服的。”钱大德道:“两位不是原来跟着俞少侠的人?”无名氏道:“不错,咱们是十方别院中人,恐怕也就是钱兄口中的囚犯了。”钱大德道:“两位是哪一院中的人?”无名氏道:“万家别院。”钱大德道:“哦!两位是万家别院中人。”无名氏道:“咱们在万家别院中,吸食了很久的福寿膏。”钱大德道:“说起那福寿膏,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这东西吃上瘾的人,一天就不能离开,所以,任何人不管你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只要你吃了福寿膏,那就永远被福寿膏所控制。”无名氏道:“咱们两个在万家大院中,吸食了数年的福寿膏。”钱大德道:“那两位的毒瘾很大了。”无名氏道:“咱们吸食了很久,可惜的是这些福寿膏的力量这不够大,没有法子使咱们上瘾。”

钱大德吃了一惊,道:“什么?两位吃了福寿膏数年之久,竟然没有上瘾!”无名氏笑一笑,道:“不错,这福寿膏么,实也算不得什么厉害的毒物。”钱大德道:“阁下这话当真么?”无名氏道:“千真万确。如是钱兄有朋友中了福寿膏的毒,可以和兄弟研究、研究。”钱大德道:“你是说,你有解除福寿膏毒瘾的药物?”无名氏道:“单是药物也不行,还要配合在下的一种方法。”钱大德道:“阁下,能不能把你的方法告诉在下?”无名氏道:“可以。钱兄是不是也有了毒瘾?”钱大德道:“咱们飞轮四煞,倒是没有毒瘾。不过,咱们有几位很好的朋友,染上了毒瘾,如果阁下有法解救,咱们四兄弟感同身受。”无名氏道:“钱兄,你有几位朋友染上了毒瘾?”钱大德道:“六、七位吧!他们身受毒害,痛苦万状,但又无法解脱。”无名氏道:“好吧!在下可以把方法传授钱兄,再送你钱兄十粒药物,可以解救十个人,脱出福寿膏奇毒的控制。不过,除去这毒瘾时十分辛苦,但如是毅力不够的人,戒除之后,再行染上,那就白费钱兄一番心机了。”

俞秀凡静静地听着,未多加一句话,但他心中明白,这无名氏甘愿沉沦在人间地狱之中,似乎不只在试探这地狱中的消息了,而是研究解除这福寿膏的毒性。这时,无名氏已开始传授钱大德一种打坐之法。那是和一般坐息完全不同的打坐,双足架在两臂之上,看上去那姿势,就叫人感觉到十分难过。钱大德学习得十分认真,问得也十分详尽。足足耗去了将近一顿饭的工夫之久,两人才站起身子。这时,酒饭已经送到,俞秀凡暗中试过,确然无毒,才开始食用。一餐饭匆匆用过,俞秀凡趁空儿低声对无名氏道:“无名兄,那等奇异的打坐之法,真能解除毒瘾么?”无名氏微微一笑,道:“那是一种来自天竺的奇术,又叫瑜伽术,坐姿怪异,再加上内腑中激烈的运动,确能使一个人忘去痛苦。药物助威,确可解除毒瘾,但必需持之以恒,如是戒除之后,再行染上,那就很难再行戒除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阁下对医道方面,很有成就吧!”无名氏道:“略知一二。”俞秀凡道:“万家别院中,是否已留下了无名兄的解毒之法?”无名氏叹口气,道:“不容易。那地方,那环境,除非具有大智慧、大定力的人,很难戒除毒瘾。”俞秀凡道:“为什么?”无名氏道:“一个人戒除毒瘾之后,最大的一件麻烦事,就是他不能离开那地方,终日在烟雾之中熏陶,很快地又染上毒瘾。万家大院中有十几个人戒除了毒瘾,但很不幸的是,他们重又爱上了福寿膏,而且毒瘾重发之后,比过去更为厉害。”俞秀凡道:“因此,你就不敢把戒毒方法再传别人了。”无名氏道:“不错,确然如此,在下再不敢传授了。”俞秀凡点点头,道:“所以,你在这万家别院中潜伏了很多年,一直没有作为。”无名氏道:“因此,在下才答允追随你公子离此。”

俞秀凡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你既没有毒瘾,为什么带了很多的福寿膏来。”无名氏笑一笑,道:“我没有能力改造这个环境。只好想法子抽出一部份福寿膏来,使他们减少些存量,希望激起一些变化。”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目光转到了石生山的身上,接道:“石兄有瘾么?”石生山摇摇头,道:“没有,在下也没有上瘾。不过,我这办法只能自保,没有助人的能力。”俞秀凡道:“那就行了。你们在福寿膏的烟雾中,而没有被福寿膏所困,那证明福寿膏并非有着绝对的力量。”石生山道:“在下的办法很笨,我把吸入口中的烟毒,全部逼在了口中,没有吞入腹内,所以,我食了数年的福寿膏,而没上瘾。”无名氏叹口气道:“石兄,天下大约不可能再有第二人,有你这种毅力了。”目光突然转到了钱大德的身上,接道:“钱兄,你听到咱们的谈话了。”钱大德摇摇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无名氏道:“对!咱们也没有说什么,所以,钱兄什么也没有听到。”

钱大德道:“阁下只传授了兄弟一个奇怪的打坐之法,兄弟记熟了。除此之外,兄弟什么都不知道。”无名氏微微一笑,道:“钱兄,这地方太黑了,咱们真不知是人是鬼啊?”钱大德低声道:“这地方有人有鬼,人鬼混杂。”无名氏、石生山相互望了一眼,突然飞身而起,直向两个手执碧色灯笼的黑衣人扑了过去。两个动作奇快,左拳右掌,全力击出。但闻两声惨叫,两个黑衣人在骤不及防之下,双双死在无名氏和石生山的手中。无名氏捡起了碧色的灯笼望去,只见一只绿色的火炬,熊熊燃烧。那绿色的火炬,不知是何物作成,燃起之后,发出碧色的光焰。钱大德微微一笑,把两具尸体移开,道:“现在,你们什么事情都没有说。”无名氏一抱拳,道:“钱兄,造化门中的人,是否都和钱兄一般的心意?”钱大德道:“这个么,在下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在下觉着,咱们飞轮四煞有此想法,凡是在地狱中的人,只怕都和咱们的想法差不多了。”无名氏道:“多谢钱兄指点咱们不少。”钱大德道:“不用客气。”

无名氏轻轻咳了一声,道:“钱兄,这地方离开造化城还有多远?”钱大德道:“这就难说了。造化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无名氏道:“这话怎讲?”钱大德道:“如若他们想要你们前去,诸位行不过百丈,就可能进了造化城。如若他们不愿你们进去,你们再走三百里,也一样找不到造化城。”无名氏道:“钱兄的意思,可是说那造化城是一个很神秘的所在?”钱大德道:“是的。严格的说起来,这人间地狱也在造化城的涵盖之下。”无名氏道:“钱兄,这人间地狱,是什么所在?”钱大德笑一笑,道:“以诸位的才智,用不着兄弟说,大约诸位也明白,这是一处山腹。不过,这山腹边缘有一片死亡地带,就算没有人防守,也没有人能够通过。”无名氏道:“钱兄,咱们如死在此地,欠你钱兄这点情意,那是永远无法回报了。如若咱们能够生离此地,对钱兄必有一报。”

钱大德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飞轮四煞,在江湖上行事为人,算不得什么好人,但看到人间地狱这等悲惨景象,也不禁为之心生寒意。咱们兄弟虽有拯救武林同道之心,但却没有这份力量。”俞秀凡点点头,道:“四位只要有此一点心意,那就够了。”语声一顿,接道:“钱兄刚才提出有一处称做死亡地带,可是机关埋伏?”钱大德沉吟了一阵,道:“实在说,咱们也帮不上诸位什么忙,只能就胸中所知,提供一二了。”黯然叹息一声,接道:“所谓死亡地带究竟是何物作成,我们也不清楚。那是大约十五丈宽窄的一片地区,任何高明的轻功,都无法飞渡,不论武功如何高明的人,双足一沾那地方,立刻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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