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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大漠借兵

三个喇嘛闻言,立刻知道上当,不由得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虎子一顿手中关刀,吼道:“你们笑什么?王八蛋六根不净,掳走我阿宝哥老婆,还把人打伤,可恶!”

中间的瘦高喇嘛冷冷哼道:“这么说来,你这头驴并非是周仓老爷了?”

虎子愤怒地道:“我比周仓老爷还要迫不及待地捕杀你们三个野杂碎了。”

中间的红衣大喇嘛嘿嘿冷笑,道:“你有杀佛爷的本事。”

虎子双手端着大刀,咆哮道:“那要交过手以后方才知道。”

左面的大喇嘛哈哈笑道:“好,勇气可嘉,就由佛爷陪你过过招吧。”

他“吧”字出口,砍刀平推,沙成山看得清楚,那是一招“推窗望月”,看似平淡,实则阴毒。

敌人如果硬吃,砍刀就会退一尺进三尺,半旋刀身便会递到敌人的面门。

虎子不是沙成山,他当然不知此招阴毒。

然而他身材高大,出手威猛,大关刀虽不锋利,但他却福至心灵地退一大步,双臂一扬,大关刀斜劈过来,“呼”的一声直往敌人头上砍去。

红衣喇嘛猛地一缩身,砍刀立刻流电电似的已到了虎子面前,那真是怪异得令虎子暴退不迭。

于是大关刀就在虎子身前左挡右拦的不成章法,倒逗得另外两个红衣喇嘛哈哈大笑起来……

便在虎子一路被那红衣喇嘛杀得往庙门退的时候,突然间,那挥刀的大喇嘛“啊”了一声,便在他的暴退中,伸手后颈摸出一节带着鲜血的树枝。

事出突然……

是的,连另外两个喇嘛也扑上前来。

虎子竖起关刀,另一手扶着庙门直喘大气……

是的,他绝对不是三个喇嘛的对手,因为阿婶说的对,这三人全是能人。

三个喇嘛刹时间便并肩站在一起,原来站在中间的高大喇嘛沉声冷冷道:“何方小子,胆上生毛了是不是?竟敢在暗中向佛爷们偷施暗袭,妈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颈上流血的喇嘛尖声骂道:“狗操的,出来!”

树上面,沙成山突然运起内力,双臂抓牢树枝猛的一阵抖动……

“哗啦啦”的响声,令地上站的三个喇嘛吃惊地看上去,三个红衣喇嘛不约而同地闪身在五丈站定。

只见那么茂密而又青绿的树叶子,竟然云状似地纷纷往地上落下,直待地上落了寸厚的树叶子。

沙成山却人在墙头上坐着,他沉声冷冷道:“三位出家人,你们是在骂我?”

月光上,病恹恹似的沙成山,双手环抱着前胸,不愠不火地缓缓跳下高墙,往三人走去。

颈上的鲜血流个不停,大喇嘛哇哇吼道:“他妈的,你是谁?”

沙成山冷酷地站在三人面前,道:“三位,看来你们才是佛门罪人。”

三个喇嘛对望一眼,他们绝对不相信面前这小子会有那么大本领,别说飞枝伤人,便在树上的那手“撼天柱”功夫,三个人就看傻了眼。

然而沙成山的外貌实在容易遭人“误解”。

不错,他脸无血色,而且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中间的大喇嘛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玩意儿?要你跑来管佛爷们的闲事?滚你娘的蛋。”

沙成山冷笑道:“咒骂足以显示自己的怯懦,三位出家人,你们犯下佛门大戒,当知万恶淫为首的定律吧?”

被戳破颈子的喇嘛猛地横起手中砍刀,沉声道:“是又怎样,你咬不了佛爷一口。”

沙成山双目一厉,道:“你们给我听清楚,每人断去一臂快滚。”

三个大喇嘛忽然仰天大笑,道:“妈的,你好像是西天来的索命神?够操的,你唬谁?”

另一个也亢声道:“两位师弟,我们合力做了这不长眼睛的东西!”

三个喇嘛已“品”字形把沙成山围在中央。

正面的大喇嘛平举砍刀,沉声道:“我们认真卯上,觑准了下狠手,千万不能稍存仁厚之心。”

庙门口,虎子已喘过气来,他见沙成山干瘦的样子,又被三人围在中央,便虎吼一声,道:“朋友,千万小心哪,我来助你……”

虎子尚未走近,沙成山已怒声道:“退开,别来烦我,进去带那女人快走。”

虎子一怔,道:“你不要我帮你?”

“你只能阻碍我杀人。”

虎子愣愣地道:“朋友,你能敌过他们三人联手?”

“我没有你那么笨!”

虎子立刻明白沙成山是对自己的愚行不表同意,显然这位瘦兮兮的朋友本事一定不小。

就在这时候,三个喇嘛已抖起大红袈裟,绕着沙成山游走不已。

沙成山猛地又喝道:“还不听我的,快进去带走那女子,走!你这傻蛋!”

虎子闻言,立刻横着关刀跨进厢屋。

他双目已赤,短髭抖动不已,见阿娟嫂上衣未扣,赤着一双漂白双足,遂沉声道:“阿娟嫂,快跟我走!”

不料屋子里传来女子声音,道:“我不回去,开那么一个小饭铺,吃饭不饱,住屋又漏,我苦够了!”

虎子粗声道:“阿宝哥对你不坏,人要有良心,你就这样子住在庙里?你……”

女人尖声道:“我不回去,你杀了我吧!”

外面,三个喇嘛旋动的身形更见快速,几乎沙成山的四周尽是红衣喇嘛……

而沙成山却又平静地站在那儿垂着双肩。

就在他闻得屋内女子声音之后,重重地道:“大个子,女人狠了心,六亲皆不认,你走吧,回去告诉那个开店的,等着我会把这贱女人的人头送过去,也好叫他知道是谁杀了他老婆!”

屋子里面,虎子粗声道:“阿娟嫂,好死不如赖活,你真要被人砍头才死心?”

突闻女子声音,道:“阿宝都快死了……”

虎子狂吼一声道:“谁说阿宝哥会死?你到底走不走?我可要走了!”

女人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她惊吓地踏着一地厚厚的树叶子望向冷静的沙成山。

虎子一把拉着女人手腕便往庙外走。

便在这时候,旋动的人影突然往一个定点汇聚。

三团黑影宛如虎狼争噬一拥而上,三把砍刀搂头盖脸地狂挥而下,那种架式,便是一座石山怕也会被劈裂。

暴叱半声,“二阎王”沙成山身形力弹,“银练弯月”便随之而迎向上方——好一片极光流闪,好一阵金铁撞击,极光中闪射出血肉点点,撞击声里碎瓦无数……

三个往上围杀的喇嘛如碰弹簧般反往外弹开,三把砍刀抛上了半天空,凄厉的粗声狂嗥里,只见三位喇嘛恶毒地直视着恹恹而立的沙成山。

三人皆以右手捂住往外溢血的脖子,但却没有倒下。

沙成山沉声道:“三位,可知我为何未下重手?”

其中一人沉喝道:“朋友,江湖一把刀,不为他人操,你太多事,也为自己制造了麻烦,你会后悔的!”

沙成山冷冷地道:“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三位,你们应该死,因为你们未遵照我的话各断一臂,然而……”

另一喇嘛哼道:“然而你身在大漠,你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是吗?”

沙成山重重地道:“如果三位如是想,那是你们把事情想差了,我之不杀你们,是因为那女子——那个贱女人,她甘愿跟着三位,这错就不全是在三位了,所以我为三位留下命。”

另一喇嘛嘿嘿冷笑,道:“佛爷们的事,你竟然插手评判,你是什么东西?”

高大的喇嘛咬着牙,道:“朋友,你惹下杀身之祸了,而且即将大祸临头……”

沙成山冷笑一声,道:“是吗?”

“当然是,朋友,你等着挨宰吧!”

“看来三位的幕后尚有靠山,倒要领教领教了!”

三个喇嘛相视之下,其中一人尖声道;“好,朋友,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们心狠手辣!”

沙成山想笑,旋即哼了一声道:“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说的相当认真,三位,不能单凭嘴皮子吧?”

中间的喇嘛用一条布巾猛缠住脖子伤口,重重地道:

“朋友,往北五十里,有个地方叫‘阎王坡’,明日过午,佛爷们在那儿候你的大驾了!”

沙成山点点头,道:“切莫令我失望!”

三个喇嘛立刻往庙外走,刹时走得无影无踪。

沙成山正要往回走,身后一声“阿弥陀佛”。

一怔,沙成山回头,只见暗影中走出一个老僧,这老僧灰色袈裟,白眉寸长,身后尚且跟了个年轻和尚,二人正向沙成山走来。

沙成山惊异地望向二人,老和尚已稽首道:“施主,你为本庙解了倒悬之苦,请里面坐!”

沙成山双目一凛,道:“这庙不是他们三人卓锡之地?那么……”

老和尚摇摇头,道:“关圣庙原由贫僧住持,但在大漠生存不易,常被这些喇嘛们占住一时,喇嘛们有的也称得上有道之 人,但似这三人凶残成性,又在庙中荒淫,连贫僧也不敢多说他们。”

年轻的和尚接道:“刚才暗中见施主打得三人鲜血直流,真是令人称快。”

老和尚回头瞪眼,道:“出家人怎可幸灾乐祸?”

沙成山道:“老师父,那‘阎王坡’又在什么地方?”

老和尚猛摇头,道:“施主千万别去。不错,他三人一定是去找那个厉害人物了,你可千万别去‘阎王坡’!”

沙成山笑笑,想起小客店中的阿宝,便对老和尚道:“我不坐了,大师父,你只要告诉我阎王坡是个什么地方就好了。”

老和尚叹口气,道:“看来你是非去不可了。”

“是的,我必须要去,否则,三个恶喇嘛必然还会再来此庙!”

“阿弥陀佛!”老和尚道:“北去十里有个小土坡,坡南面一片矮树,林中是个小屯子,那儿住了个十分厉害人物,此人武功之高……怕施主不是他对手!”

沙成山笑笑,道:“小屯子里住了不少人吧?”

“虽是小屯子,却只住一户,却是仆妇人等不少,总有二十多人吧。”

于是,沙成山抱拳道:“够了,大师父,在下这就告辞,他日有幸,再来打扰。”

沙成山匆匆地回转小镇上,他跃过后屋进到院子里,正巧侧面厢房里走出个大汉,这大汉仍然穿着庙里周仓老爷的蟒袍,手中握着大关刀。

不错,正是虎子!

虎子见沙成山从屋上面跃下来,月光之下一眼便认出是在庙里帮过自己打斗的人,忙趋前施礼道:“原来恩公住在这里,也算我阿宝哥走运!”

西厢屋传来老太婆声音:“虎子,你在同谁说话?”

虎子高声道:“大婶子,我们恩公回来了,就是住在你们店里的客人。”

好一阵咳嗽声,便听得阿宝道:“娘,我要当面向恩公叩头……我……我要起来……”

沙成山不惯这些,他更知道明日必有一场恶战,今夜必须好好睡一觉,如今三更已尽,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不是办法,这家小店也住不下去,倒不如拉马走人,找个清静地方睡上一觉。

沙成山对老太婆道:“老太太,你的媳妇呢?”

老太太指着屋内,道:“听说客官你回来,她哪有脸走出来,早躲起来了。”

沙成山冷然一笑,道:“好好待她,只要她改过,否则,下次叫我遇上绝不轻饶。”

老太婆见沙成山拉马,急问道:“你要走?”

沙成山笑笑,道:“而且马上走。”

虎子堵住大门,道:“不成,你一定得等我把关老爷的大刀送回庙里你再走!”

沙成山怔怔地道:“为什么?”

虎子急道:“恩公要去阎王坡,这话我全听见了,我虎子虽然没有你那一身本事,但也可以对付几个三流角色,你等我,我陪你一齐去。”

沙成山干干的一笑,道:“真是好汉,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很欣赏。不过,你仍然不能去,因为你连那三个喇嘛都敌不过,去了岂不成我的累赘?”

沙成山拉马走出大门,身后面,老太婆关切地道:“壮士,无论如何,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沙成山跃上马背,月光下他笑笑,道:“会的,我倒希望你儿子快好起来。”

沙成山拍马疾驰,荒野的大漠,夜里寒意甚浓,就在一阵疾驰中,他到了一座宛似高原的斜坡边,就在这里,沙成山停下马。

是的,他需要休息,因为他也是人而不是神。

远处传来驼铃声,灰暗的月色里,只见数十匹骆驼往南移动,转眼之间便消失在远方的夜暗里。

阳光拖曳着灰惨惨的黄沙往空中升起,此刻,沙成山抖一抖身上的灰沙,拉马便往北驰去。

五十里马程他已驰了一半,现在,他并不急于赶到阎王坡,反而悠头似地缓缓往北驰去。

果然,前面出现一座土坡,坡前大片矮树林子,灰苍苍的一座小屯子便从这荒林中隐隐可见。

一条丈宽的黄土小道,弯曲着自矮林中延向小屯子里去,沙成山骑马到了矮林边,迎面有个黄衣中年大汉正高声往屯子里叫起来:“来了!你们说的人果然找来了,妈的,他的胆子忒也大!”

沙成山脸无表情地拍马往小屯子前面的一片黄土场子上驰去,他已看到场子上面停了十几匹骆驼,口外的壮马也有七匹并拴在一起。

便在那中年壮汉的吼声甫落,有个红衣大喇嘛已跃出屯子大门外,只一看到马上的沙成山,便立刻破口大骂:“你妈妈的,今天叫你来得去不得!”

沙成山枯井不波地跃下马,他把马拴在场边,回头冷冷地笑道:“虽然这儿叫阎王坡,一定住着一群牛鬼蛇神,但我却是个捉妖降魔之人,所以我是‘闻妖心喜’地找上门来降妖了。”

那红衣大喇嘛的脖子已敷了药,而且缠着白布,红白十分鲜明,闻言戟指沙成山吼道:“看吧,马上叫你知道,一个爱管闲事的下场!”

沙成山冷哼一声,道:“大喇嘛,你怎么如此健忘?我记得曾对你三人说过,我是个不听人唬的人,你最好快把你们的靠山老爷请出来!”

红影闪掠,另外两个红衣喇嘛也从小屯子里跃出来,三喇嘛并排站着,三把砍刀皆斜指地面。

就在这时候,又从小屯子里冲出七个大汉。

这些人皆都长了一副络腮大胡子,两人马上握的蟒皮鞭,另外五人分握着不同形式的利刃。

其中一人沉声道:“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副干不拉叽的瘦小子吗?你有什么能耐敢找上阎王坡来撒野?”

沙成山淡淡地道:“不,我是来赴约的,这‘撒野’二字是不符合实际了!”

另一虬髯大汉猛地抡起手中的双翅钢叉,吼道:“别管你是赴约的还是来撒野,你今天休想走出阎王坡!”

沙成山面现冷酷地道:“一丘之貉!尽会说大话!”

那人横眉端叉直逼上来,果然不再开口,双翅钢叉飞竖横扎,横里一把疾抓,沙成山顺势疾送,这位仁兄已身不由己地便往斜刺里撞去。

“嗖”的一声,双翅钢叉扎进一棵矮树干上,这人用力拔出钢叉,猛回身,口中骂道:“妈的!”

便在这时候,小屯子门楼内走出一个身穿红大衫瘦高汉子,跟在这大汉身边的是个俏丽明艳的女子。

沙成山的双臂微往下垂,他的脸上一片冷漠与残酷,光景是要下杀招了。

突然传来一声尖笑,只见从屯子里走出来的俏女子一声欢叫,道:“沙成山,你这个冤家!”

便在这一声尖叫声中,一团彩影便飞一般地往场中冲过来,宛似有人抛来一朵大彩球。

沙成山的双目一亮,立刻笑道:“是你……”

不错,来的正是“毒蜘蛛”柳仙儿与“大漠红鹰”戈二成二人。

此刻,柳仙儿毫无顾忌地便一头撞进沙成山的怀里,众目暌睽之下,她竟抻手摸着沙成山的面颊,道:“冤家,你好像更瘦了!”

“大漠红鹰”戈二成木然地走过来,涩涩地一声笑,道:“沙成山,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沙成山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戈兄!”

指着三个惊愣一边的红衣大喇嘛,戈二成冷然道:“只有你的杀人手法,才尽往人的脖子上抹,干净利落不足,残酷无情有余,不过……不过……我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你怎会手下留情而没有要了他三人的命。”

沙成山道:“他们罪不该死,如此而已。”

有个大汉走近戈二成,道:“戈爷,原来你们是老朋友呀!”

戈二成回手一个大嘴巴子,叱道:“谁说我们是朋友?你妈的!”

另外三名大汉见柳仙儿仍然蹭在沙成山怀里,便怒视着沙成山对戈二成,道:“这王八蛋既然不是戈爷朋友,你就把他赏给我们‘沙漠七虎’如何?”

反手又是一个嘴巴,戈二成怒叱道:“他虽不是我的朋友,可也是小娘子的朋友,谁敢杀他?”

虬髯一抖,挨了一巴掌的大汉忿怒地瞪着沙成山不再开口,他是不敢再开口。

三个大喇嘛相互苦兮兮地对望着。

“沙漠七虎”老大叫拜峰高,他重重地对柳仙儿道:“小娘子,你不能不给戈二爷一点面子吧?这太……太……”

柳仙儿猛回头,怒容满面地道:“要你多口,你算什么东西?掌嘴!”

拜峰高抖着大毛脸愣然一怔,一边,戈二成已沉声道:“你是聋子?自己掌嘴呀!猪!”

拜峰高只得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叭叭”之声十分清脆,沙成山双手推开柳仙儿,道:“你看来够威风嘛,快叫他别再打了。”

柳仙儿“咭”的一笑,道:“好嘛,看在你这冤家的面上,我叫他不用再打了!”她猛回头,叱道:“好了,别打了,还不过来谢谢沙大侠!”

拜峰高心里骂柳仙儿与沙成山祖宗十八代,就是未往前移动半步。

戈二成已叱道:“老拜,你还不过去道歉?”

沙成山已拦住,道:“免了,免了,戈兄,你不请沙某进去坐坐?”

柳仙儿冷沉地回头,道:“如此侍客之道,不如我们一马双跨回老家去。”

戈二成全身一哆嗦,忙笑脸相向地对沙成山道:“沙成山,我完全是看在小娘子的面子才请你进去坐的,至于你曾对我伸出援手之事,戈二成也未忘,但想起武林也只有你沙成山放过戈某身上的血,我便恨得牙痒痒的。”

柳仙儿对戈二成吃吃笑道:“戈二成,你,你将怎么招待沙成山?”

戈二成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反正我全听你的。”

柳仙儿冷笑道:“我真的希望你不听我的。”

戈二成忙走近前去,道:“我不听你的行吗?你若是走了我怎么办?小乖乖呀。”

沙成山也觉得柳仙儿有些过分,便走向戈二成,道:“戈兄,多日不见,我们正该痛饮一杯!”

戈二成这时方指着沙成山对三个红衣喇嘛与“沙漠七虎”七人道:“你们快过来见见,这位就是我曾经对你们提过的关内第一大镖客‘二阎王’沙成山,他没有出手搏杀你们,也算你们走狗运了!”

十大汉脸上立刻现出惊恐之色,立刻对沙成山抱拳,齐声道:“难怪,原来是沙大侠到了,难怪……”

沙成山淡淡地道:“算了,算了,各位有兴趣,便一齐进去喝一杯!”

柳仙儿道:“沙成山,我正要拉戈二成进关去的。”

沙成山道:“回关内?你有什么事?”他一顿又道:“需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古训,你们女人……”

柳仙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谁说我嫁给他了?再说我实在不喜欢住在这又冷又脏的大漠,不好玩!”

一边,戈二成道:“虽不是夫妻,却有夫妻之实,柳姑娘,我的小妇人,你总不能不承认这些吧?”

戈二成对于沙成山这方面的帮忙,心下里十分感激,比沙成山救他的命还令他高兴!

于是,戈二成回头吼道:“你们给我听着,快拿最好的酒菜送到我屋子里,今天我要同沙成山喝个痛快。”

他面向喇嘛们又道:“你们十个人也一齐来!”

沙成山与柳仙儿跟着戈二成走人小屯子里面,这一回沙成山可更开了眼界看了新鲜。

只见这座‘阎王坡’下的小屯子内,四周青草如茵,春天应景的花成丛,左面一条清澈小溪,溪中还有不少白净净的小鱼。

小溪岸边有一棵大树,粗枝上面盘着一条巨蟒,这巨蟒会在大漠出现,沙成山也未想过。

那条巨蟒足有五六丈长,脖子就有海碗粗,若非它发出“嘶嘶”声,沙成山还注意不到头上面会有条巨蟒在盘着。

小屯子里面全是低矮土砖房子,并未有篷帐。

倒是每间房子的设备极尽富丽堂皇,外面的人若不走进去,绝对想不到里面会那么豪华。

沙成山坐在厚厚的毛毯上面,戈二成在他对面坐下来,三位喇嘛与沙漠七虎则分别坐在四周。

低矮的玉面桌子放置着银器壶杯,四周的墙上,挂着绣满各种稀奇古怪图案的毛纤挂图。

看不到墙壁,看不到屋梁,倒是有几把古趣盎然的刀斜挂在墙上。

柳仙儿不坐在戈二成身边,反倒靠着沙成山一边坐下来,她笑意盈盈,该说的话与不该说的话,她是一齐出口,光景不把戈二成看在眼里。

沙成山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地直向戈二成对饮碰杯。

戈二成重重地放下酒杯,道:“沙成山,你不在关内伺候你老婆,跑到塞外吃风沙,你贱哪……还是另有别的什么大事?”

沙成山一声低沉地叹息,道:“戈兄,唉……”

柳仙儿一边怔了一下,道:“沙成山,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令你如此悲叹?”

戈二成接着道:“你的丘兰儿是不是同你闹翻了?江湖女子难捉摸,她们爱……爱得死脱,恨……娘的,她们会立刻拔刀相向,如果真是丘兰儿变了心……”

沙成山沉吼一声,道:“别诬蔑我兰妹!”

戈二成一愣,柳仙儿问道:“戈二成又在胡说八道,我柳仙儿也是江湖女子,还不是勉强在这儿凑合?”

沙成山木然地面向柳仙儿,道:“你幸福,因为这世界上有个真实地爱你的人,看样子,你便真的要天上的月亮,戈兄也会想办法为你去摘来了。”

戈二成重重地点头,双目赤红地直视着沙成山身边的柳仙儿……

柳仙儿却淡淡地道:“我不稀罕!”

戈二成突然指着柳仙儿对四周坐的喇嘛与沙漠七虎等人呵呵笑道:“你们听听,我是喜欢她这种调调儿,娘的,便搂上三年我也不会腻,操!”

柳仙儿嘴角一牵,道:“搂火了我有你受的罪!”

戈二成哈哈一声怪笑,道:“我甘愿,呵……”

柳仙儿道:“你是贱!”

沙成山忙向戈二成抱拳,道:“戈兄,老实话一句,我是来找你助拳的!”

尖尖的下巴一仰,戈二成的红发向后一甩,道:“你找我助拳?哈……”

柳仙儿道:“你一定遇上大麻烦了,没话说,戈二成非帮你这个忙不可,他不答应我答应,你说,对方是什么令你头痛的人物?”

戈二成突然一拍桌子,吼道:“沙成山,我戈二成也说句实话,直到今日我还是希望你死,你约我助拳?哼,门都没有!”

沙成山一愣,他知道一定是为了柳仙儿,如果说要柳仙儿死心塌地跟着他戈二成,自己就少在他二人面前出现,柳仙儿对自己不忘情,那才是戈二成恨自己的主要原因,绝非是自己曾伤过他。

柳仙儿怒叱道:“你凶什么?你这是鸿门宴?”

戈二成身子一震,他低下头道:“沙成山,今日只喝酒,喝完了你走路,我不留你。”

柳仙儿又要骂人,沙成山一拦,道:“好,算我白来,我们喝酒!”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柳仙儿却沉声道:“沙成山,他不听我听,必要的话我跟你回关内。”

戈二成戟指沙成山,道:“你不准说!”

柳仙儿怒道:“好哇,你在撵我走了?”

戈二成忙陪笑道:“你听了一定跟他走,我怎么办?再说……再说沙成山很爱丘兰儿,他并不爱你!”

柳仙儿尖声吼道:“我也并不爱你!”

沙成山缓缓站起身来,抱拳,道:“我看错人了,在下这就告辞。”

柳仙儿拉住沙成山,道:“怎么说走就走?”

戈二成枯井不波地坐着,那是一副“不欢迎”甚至“请便”的样子,便四周坐的喇嘛与沙漠七虎,个个也是毫不挽留沙成山的样子。

柳仙儿道:“好吧,我们走!”

戈二成猛地站起身,道:“你怎也走?”

柳仙儿道:“你不听我的,我当然要走!”

戈二成怒视沙成山,道:“好吧,你长话短说,我不希望再同你打架。”

沙成山道:“算了,我会劝柳姑娘留下来的。”

戈二成重重地道:“只有这句话合我心意!”

柳仙儿急问沙成山,道:“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会远道前来找戈二成助拳!”

沙成山黯然地道:“兰妹母子二人被人掳去了……”

沙成山话未说完,柳仙儿“咭”的一笑,道:“好啊!丘兰儿被人掳了有什么关系?她不在你身边还有我柳仙儿,这正合我意!”

戈二成愣然地睁着红目。

沙成山已叹道:“刚出生不过四五天的孩子……”

柳仙儿又是一声笑,道:“你喜欢孩子?我也会生,而且给你生够一打,怎么样?”

戈二成猛地站起身,吼道:“走,我帮你去找那个掳走丘兰儿母子的恶徒去!”

沙成山一怔,道:“戈兄,你不是不助我吗?”

戈二成怪声道:“妈的,我若不帮你找老婆,她就要跟你走了,这个忙我是给我自己帮的,走!”

“沙漠七虎”老大拜峰高也站起来,道:“戈爷,这次我七兄弟便跟着你一同入关,也好侍候你。”

戈二成道:“好,你们去准备马匹,我们即刻上路。”

沙成山心中虽然明白戈二成为了怕失去柳仙儿才答应助拳,但还是十分感谢戈二成的拔刀相助。

柳仙儿有意叫沙成山留下来,又怕引起戈二成的恨意,只恨刚才逼着沙成山说出相约的原因,否则……

此刻,三个人积压有不同心思但旋即都走出小屯子。

沙成山走向三个大喇嘛,抱拳道:“三位,真对不住,沙某替那个饭铺的向三位求个情了。”

三个喇嘛忙齐回道:“我们再也不去关帝庙了。”

沙成山再也想不到自己千里迢迢地来搬请戈二成助拳,竟会是搬了一批敌人,否则打死他也不会来。

一行十人,皆是快马奔驰。

大漠中只见红影照地,宛如巨龙游荡在金阳浮云之中,远远看去,十分壮观。

柳仙儿在马上想起第一次同沙成山骑在一匹马上的滋味,便不由得直拿双眸望着沙成山。

心头那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敢情这时候只要沙成山招招手,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跃入沙成山的怀抱里。

戈二成与沙成山并马,他沉声对沙成山道:“沙成山,你说是谁掳去你老婆孩子?”

沙成山摇摇头,道:“没有证据,无法肯定,我以为凤凰岭上的龙腾山庄最有嫌疑!”

戈二成沉声道:“好小子,天下这么大,难道你领着我们到处跑不成?”

沙成山道:“我心中甚急,但总得找到帮手再策划找人,戈兄且暂住方家集……”

戈二成摇头,道:“又是方家集,那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

沙成山道:“兰妹母子是在那儿失踪的,当然以方家集为中心,四下里搜找了。”

戈二成冷冷地道:“干脆,我们找上龙腾山庄要人去,你看怎么样?”

沙成山道:“龙腾山庄是要去的,但却不是明目张胆地去!”

戈二成笑笑,道:“你要暗中下手,别忘了,龙腾山庄才真正是龙潭虎穴……”

沙成山冷冷一笑,道:“江厚生惹上我沙成山,他就休想过太平日子,戈兄,且看沙成山的手段吧。”

戈二成突然低声道:“沙成山,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可要实言相告。”

沙成山一笑,道:“请问!”

戈二成看了前面柳仙儿一眼,低声问:“如果……嗯……我是说她要找上你……给我弄上一顶绿帽子,你该不会……那个吧?”

沙成山猛摇头,道:“戈兄这是什么话?要知朋友妻不可欺,我沙成山不是那号人物。”

戈二成咽着口水,又道:“她并未嫁给我,我又没本事驾驭,娘的,就算她钻进你被窝里,我戈二成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沙成山呵呵笑道:“真是一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可怜相,戈兄,此事之后,我劝她嫁给你,为你生上一堆孩子,便推她也不会离开你了。”

戈二成拍着胸脯,道:“妈的,我总算没有白来……便是你这句话,戈二成为你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了!”

一行十人飞马进了玉门关往东南方奔驰。

就在这天晚上,沙成山对戈二成道:“戈兄,明日我们分道扬镳,你们且走方家集,就在平安客栈等我的音讯!”

柳仙儿笑笑,道:“我陪你去!”

戈二成愣然道:“不可以!”

柳仙儿媚眼一瞪,道:“为什么不可以?”

沙成山立刻摇摇手,道:“这事我需要单独前往,二位就别争执了!”

柳仙儿脸色一紧,道:“沙成山,你想甩掉我?”

沙成山笑笑,道:“别说得恁般难听,柳姑娘,你也有一段日子未曾回转‘飞雁堡’了吧? ‘百毒门’门主一定很念叨你,你还是回一趟‘百毒门’。”

戈二成立刻点头,道:“对对对,是应该回去一趟,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等柳仙儿开口,沙成山笑道:“你这位‘百毒门’未来的女婿,是应该陪柳姑娘走一趟飞雁堡,我赞成!”

柳仙儿听了,戟指沙成山道:“我们不去方家集了?这是你安排的呀。”

沙成山道:“你们先回飞雁堡,我去办件事,十天之后,我们在方家集碰面。”

戈二成立刻问沙成山,道:“沙成山,你看我应该带些什么样的见面礼前去?”

柳仙儿尖声道:“你还当真事来办哪?”

沙成山道:“柳姑娘,你已变成戈兄心目中的观世音菩萨了,别再逗他了!”

戈二成立刻接道:“何止是观世音菩萨,简直就是观世音菩萨他妈呀,我的小乖乖!”

柳仙儿冷言一句:“真没出息!”

沙成山果然天不亮就走了。

他走得甚为秘密,敢情真怕柳仙儿又来缠他似的,一声招呼也没打便走了。

戈二成发现沙成山已离去,心中石头落下来,他自觉沙成山真够意思,这次非帮他找到他的老婆孩子不可!

柳仙儿却持着相反的看法,沙成山悄悄地走了,这个冤家失去老婆孩子,不正是造化弄人上天的安排?

这是机会,谁还管他什么老婆孩子,最好找不到,甚至最好是早被人宰掉。

女人心就是这般样,柳仙儿就是典型的女人心。

此刻,柳仙儿领着戈二成与“沙漠七虎”九人已过了江。

远处一道插天高山岭,一条条深沟巨壑从山岭上延绵而下,一层层雾状白云游移其间,光景还真的有些儿云深不知处。

柳仙儿指着远方一道大山凹对戈二成道:“我们苗疆的规矩,

我全告诉你们了,到时见到门主,你可得懂礼貌,别替我丢脸就

好了。”

戈二成哈哈笑,道:“你是苗疆毒蜘蛛,我是大漠一头鹰,我二人能凑一起,也算八辈子有缘份,没话好讲,你怎么说,我就一律照办,怎么样?”

柳仙儿道:“咱们这是回来帮沙成山那个冤家的,飞雁堡见了老门主,我也求他派出几位护法,大家一起帮着沙成山。”

戈二成哈哈一声笑,道:“这可是你心里话?不掺半点虚假?”

柳仙儿冷叱道:“老实说,我希望有人杀了沙成山的老婆,不过……”

“不过什么?我的小乖乖!”

“不过我也担心沙成山会发疯,他这个人我最清楚,他如果真发疯,我还有什么希望?”

戈二成道:“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心,一心跟着我过好日子,别看我那座小屯子,舒坦极了!”

柳仙儿沉声道:“是很舒坦,不过你们大漠的人也太肮脏了,半年不洗澡,身上一股子羊奶味,臭人!”

戈二成哈哈一声笑,道:“这个容易,为了你,我他娘的一天洗一个澡,不喝羊奶吃牛肉,怎么样?”

柳仙儿一声浩叹,道:“这样子我只有当你老婆了。”

戈二成大笑,道:“看样子你是吃定我这头红鹰了。”

柳仙儿一行快马奔行一处山弯,从山谷中延伸出一条十几丈宽的山溪,有一条巨木板搭建的长桥,桥的对岸已见不少黑衣大汉在遥望这面。

柳仙儿当先跃马到木桥,她重重地对戈二成与“沙漠七虎”道:“快到了,礼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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