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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暂时联袂

伍大浪笑道:“当然是越快越好,并不限期!”

沙成山怎知又要上当?他重重地点点头,道:“好,我答应接办老爷子这件事了。”

姓伍的提起小包裹,“咚”的一声放在桌面上,道:“这里是二百两银子你先用着,老爷子的意思,你用完还可以去虎跃山庄取!”

沙成山道:“下次去虎跃山庄,便是取我应该取的银子了。”

起身,抱拳,伍大浪道:“伍某在虎跃山庄候驾,沙兄,我衷心祝你马到成功。”

沙成山并没站起来,他只淡淡地道:“不送,伍总管好走!”

真快,伍大浪走出平安客栈,刹时不见踪影。

沙成山起身拎起桌面上的包裹,对伙计道:“两百两银子替我保管着,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伙计惊异地望着沙成山,心中嘀咕,看不出这个病恹恹的胆大汉子,竟然会有人送他银子花用。

伙计双手接过包裹,满脸笑容,道:“客官,银钱要当面点清,等我数完你再走。”

沙成山没有走,那伙计打开包裹,五两一锭银子,整整四十锭,看得另一伙计眼睛都直了。

沙成山走出平安客栈,往西绕上了槐树坡,他当然是查探地形而来。

就在一片残垣废墟中,沙成山想起自己住的门房,便不由得走近前去,只见烧焦的梁柱,半倒的屋墙,极目望去,好不凄惨。

他缓缓地走到后院的水井边,他曾在此挨了方宽厚一掌。

沙成山脸上露出个残酷的笑,缓缓地走向凶宅的后山坡,那夜他是从侧面追上坡顶,坡后岗峦起伏,尚有一个数丈高的瀑布。

这次沙成山直接走上坡顶,很快便到了瀑布前面,下面有一很深而入山的水潭,从山谷中往西南延伸而人山溪,这里相当荒凉,草藤杂生。

沙成山就是看不见什么地方可以躲藏,他在山谷中走了半个多时辰,五里外的另一谷中方才有一户人家。

沙成山走过去打探,却是一对老夫妇,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到了这时候,沙成山才发现方宽厚果然不简单。

看来要找到方宽厚藏身之地,尚需花费些时日了。

沙成山缓缓地踏上斜坡,十分无聊地坐在水潭边上,他伸手拾起地上的石子往水潭里面投掷着,心中思忖,要想捉到方宽厚,甚至杀了他并不难,但如果想逼他交出秦百年的两件宝物就不容易了。

想想方宽厚一家三口被他兄弟以酷刑逼迫,尚且坚不吐实,他又怎会对自己说出东西放在何处?

每个月的初一与十五,便是他们师兄弟三人见面之日,这也是方宽厚定下的见面夜,当然,沙成山并不知道,至于柳仙儿也不清楚方宽厚会定下这么一条见面日。

就在沙成山沉思在瀑布下的水潭边,隐隐然聆听得山那面传来金铁撞击之声。

沙成山一怔,望望天,天上无云。

于是,他匆匆地又走上山坡顶,隔着树林望向那片烧焦了的大宅子,只见男女数人正在玩命——杀得可真热闹!

就在一段高墙下,两男两女对杀对砍,冷芒四溅光焰流闪,另外七个女子三个大汉却正在烧毁的宅子里翻东找西,似是在寻觅什么。

好奇心令沙成山往坡下走来。

沙成山尚未走近,突然有个手持金杖的女子沉声道:“再过去两个,早早把这两个蠢东西放倒,别叫他们在此误了我们的大事。”

就在这女子的吼声里,立刻又扑过去两名穿紫衣女子,见二人相对挥出蛇尾尖刀,花蝴蝶也似地便分从两面往两个大汉杀过去。

沙成山现在已看清了,那不正是那夜与方宽厚在荒林断崖下面会面的熊霸天与左长庚吗?

“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死”,沙成山心中在想着。

是的,这两个人如果死了,谁能去诱出方宽厚那老狐狸呢?

当然,方宽厚如果不被诱出来,自己便无法找到他,而秦百年尚封了十万两银子在等着自己去取。

就在沙成山沉思中,猛然传来一声尖叱,尖叱甫落,那面,左长庚“哇”的一声,背上出现一道血口子。

他全身猛烈痉挛,张口吐出鲜血,人也往侧面旋去。

“黑天刚”熊霸天猛然暴吼一声,道:“三师兄快退至墙下面,看我收拾这些婊子养的!”

熊霸天身高七尺,威武有力,右手双刃斧,左手牛皮盾,呼轰着立刻拦住四个紫衣女郎干起来。

姓左的一刀真不轻,从左肋到后腰,露出尺长一条血口子,后面的衣裤几乎尽湿。

“黑天刚”熊霸天抖着一脸虬髯,挥舞着一柄双刃利斧,左手的牛皮盾便凌厉地拦腰狂砸,刹时便将四个紫衣女子堵截在身前一丈地。

院子里面,那手持金杖女人冷叱一声:“平日要你们勤加练习武功,你们尽在虚应故事,到了用时方知道自己一无是处。”

她边说边走向高墙边,冷声厉叱,道:“都退下去!”

“黑天刚”熊霸天黑得发亮的脸上一紧,道:“老婆子,你大概就是‘无忧婆婆’了吧?”

冷视着熊霸天,那女人嘿嘿冷笑连声,道:“不错!”

她一顿,又道:“看你这身骨架倒是挺唬人的,黑大个子,十招之内我把你摆平,你可要小心了。”

熊霸天忽地哈哈大笑,道:“老婆子,你别把老子大鸟吹歪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熊大爷一概照单全收。”

“无忧婆婆”花满天嘿嘿笑,托着金杖直逼熊霸天,道:“就凭你这句话,我先摘下一双照子。”

她已平举起金杖,熊霸天的牛皮镶钢盾平举当胸,他哈哈又是—声枭笑,道:“老太婆,熊大爷不听嚷嚷,你的那颗泛白人头,当心我一斧头把你劈成两半。”

猝然传来一声冷叱:“大个子,你的话才叫吹牛!”

此声传来,便“无忧婆婆”花满天也回头看去。

熊霸天望向发声地方,叫起来,道:“什么人,给老子走出来。”

没有等他的话声落,几株槐树后面,一个人正慢慢地蹭出来。

那个人脸色苍白,深陷的眼眶透着疲乏的意味,挺直的鼻尖上面微微见汗,青得泛蓝的胡茬子像是涂了一层颜色,拖着四方步,摇晃着上身,那么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宛似三天未吃饭。

是的,这人正是“二阎王”沙成山,因为,沙成山就是这副样子。

风吹拂着他的头发,显得枯槁的脸上更加瘦削。

“黑天刚”大咧咧的哈哈笑起来。

沙成山走到墙边站定。

熊霸天已冷笑道:“一大早我就在找你,方家集老子走了三趟就是不见你的影子,想不到你竟然送上门来了,嘿……”

沙成山声音微带嘶哑,道:“找我?有什么事?”

熊霸天哈哈大笑,道:“没有事,但也有事,小子,你可是叫沙成山?”

“二阎王”沙成山见“无忧门”的人在,不过他相信“无忧门”不一定就会知道卧虎山上自己曾杀了他们两个人。

沙成山笑笑,道:“不错!”

仰天一声笑,笑声未已,一边的“无忧婆婆”花满天已双眉一耸道:“你就是大镖客沙成山?”

侧脸一笑,沙成山看出花满天尚不知自己曾杀了她的两名侍女,还以为是死于方宽厚之手,心中正自宽慰!

岂料熊霸天粗中有细,立刻联想到那夜方宽厚对他提及的——卧虎山把两个“无忧门”女子踢落深崖之事。

熊霸天粗声笑道:“沙成山,闻得你是一位不打诳语说一不二的大镖客,江湖上的顶尖杀手,是吧?”

沙成山倦容满面地道:“刀口舐血过日子,勉力混饭吃,那些大镖客或顶尖杀手怕轮不到我沙成山。”

嘿嘿一阵冷笑,道:“闻得我师兄说,阁下曾经助过他一臂之力?”

沙成山立刻警觉,他知道熊霸天的目的,志在戳穿卧虎山那档子事了。

然而,沙成山就是沙成山,他淡淡地道:“令师兄可是项城捕头方宽厚?”

熊霸天也是一惊,此时此地,他怎敢承认方宽厚尚活在世上?看来姓沙的也不简单!

果然,沙成山又接道:“这事你阁下是怎么知道的?”

他—顿又道:“当然,若非是我说出来,那一定就是方捕头了,可是方捕头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一边,“无忧婆婆”花满天凌厉的眸芒直逼二人。

她心中在想——她的两个贴身侍儿的武功不弱,能杀败她二人联手之人,方宽厚不一定有此能耐。

熊霸天强词夺理地道:“是我大师兄将辞官的那晚上讲出来的,怎么样?”

沙成山一怔,咬咬牙,心中暗骂——这个王八蛋,真会说谎言!

当然,此时他绝不能戳穿方宽厚尚隐藏在这附近的事,因为,他不但要搏杀姓方的,更要把秦百年的两件东西夺回来。

于是,沙成山笑笑,道:“黑大个子,你说谎,就如同喝口凉水那么稀松平常,倒是令沙某意外。”

熊霸天冷冷错着牙,道:“你说熊大爷说谎?那么卧虎山上是不是你阁下在我师兄危机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把两个‘无忧门’女子踢落在山崖下的?”他一顿之后又道:“倒要看你这位大镖客敢不敢承认了!”

“无忧婆婆”花满天嘴巴紧闭不开口,然而从她的眸子里面却正在冒火!

而熊霸天竟然对于沙成山援救他的大师兄,不但不对沙成山言谢,反而倒打一耙,恩将仇报——而且说来顺理成章似的毫不脸红。

沙成山重重地点点头,道:“不错,卧虎山上我是救了二位的大师兄——方宽厚,这件事我记忆犹新。仿佛你们的大师兄那一刀挨得不轻,若非是我及时出现,方捕头早已为‘职’尽忠了!”

熊霸天仰天一声大笑……

花满天已厉声怪叫道:“孩子们,别再找宝了,先把这小子围起来,替我那两个侍儿报仇了!”

她的话就是命令,所有九名女子与三个大汉便立刻拔出蛇尾刀吆喝着围过来。

熊霸天冷冷对花满天道:“老婆子,你应该谢谢熊大爷,我替你找到真正的仇家沙成山。”

花满天重重地道:“你们走吧,老婆子这回放过你二人。”

熊霸天伸手在墙下扶起左长庚,回头对沙成山一声得意的笑道:

“姓沙的,我为你祈祷,希望你还能活着,而且活得长命一些。”

脸无表情,沙成山道:“我活得命长些,只怕你的命就不长了。”

熊霸天没再开口,嘿嘿笑着往方家集走去。

“无忧婆婆”花满天冷吆喝一声,道:“沙成山,原来是你在卧虎山上助鹰犬们杀害我的两名侍儿,可恶啊!”

沙成山感叹地摇摇头,道:“当初我并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复杂,还以为官兵抓强盗,我就那么随便帮了个忙。花门主,在那种情况下,凭是谁也会出手助拳,我……”

花满天怒叱道:“你怎么样?你是大镖客沙成山,就更应该出手?”

沙成山冷淡地道:“既然遇上了,便也没有选择余地!”

花满天哆嗦着双目泛红,道:“沙成山,我早已闻得你……你双手染血……杀人如麻,你……你是个凶残的豺狼,可恶的刀客,你知道否,就因为你的中途插手揽闲事,害得我即将到手的东西又被姓方的老狗吞没,你……这笔账我们如何算法?”

仇恨正在花满天的血液里沸腾,也在她的肺腑之间澎湃,那种逼使她几乎发疯的忿怒之火,正自燃烧着她的周身,便再多言,此刻也是多余的了!

咽了一口吐沫,沙成山道:“杀戮对我而言,原是一项无奈,说我嗜杀,沙成山绝不承认,比如眼前,如果我想走出此地,我能吗?”

花满天怪笑连声,道:“卧虎山上你杀了我的人,今日你还想活着离去?”

沙成山脸无表情地道:“卧虎山我没出刀,只是把她二人踢落山崖,如果她们的轻功够好,应该不致于丧命。当然,她二人死了,我除了内心负疚之外,却也无可奈何!”

花满天忿怒地道:“听听,他娘的,你说得好轻松,沙成山,你怎么不想想,那是两条人命啊!”

沙成山一叹,道:“我说过,无可奈何!”

花满天怒吼一声,道:“杀!”

便在花满天的怒吼声里,三个大汉已自三个方向往沙成山围杀过去。

三支“蛇尾尖刀”发出“咻”声不绝,冷芒激荡在沙成山的周身上下,气势上似要把沙成山乱刀斩死一般。

十名紫衣女子团团围在四周,个个怒视着敌人,因为眼前的沙成山是杀死她们两位同门人的凶手。

沙成山动作之快,几乎和不动毫无分别——那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他的身子尚未展现出影子的晃动,倏然里,“银练弯月”绕体盘旋。

那刺耳的金铁撞击之声犹在人们的耳朵里嗡嗡作响,“银练弯月”已重归原位,于是,三个大汉便随着荡回的“蛇尾尖刀”而倒翻三丈外。

花满天看得双眉耸动,使在场的人谁不一愣?

缓缓的,花满天托着手中金杖走向沙成山,她脸上一片肃煞,灰苍苍的头发微抖动:“寒江月刃!”

沙成山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寒江月刃!”他一顿又道:

“花门主一眼看出,倒令沙某十分佩服。”

双目厉芒直视,手中金棒抬起,花满天道:“老婆子见此心喜,且来领教了!”

沙成山平淡地道:“花门主的‘毒蛇金杖’,沙某也早有耳闻!”

他稍作后退状的又道:“如果传言是真,花门主的金杖之内藏着不少暗器,好像是……七十二支梅花针,三十二支丧门钉,开花毒弹一颗,是吧?”

花满天嘿嘿一声笑,道:“沙成山,你倒是很了解老婆子手中兵刃,那么,你可要小心了!”

沙成山冷冷一哂,道:“我会的,花门主,因为我还不想死,尤其是死在你手中,那该有多窝囊!”

沙成山真是骂人不带脏字,花满天当然听得出来,气得她哇哇吼道:“沙成山,你是个不可饶恕的狂徒,我要你立刻死在我的脚下!”

花满天的动作真快,她好像根本就在沙成山的头上一般,金芒闲掣发出尖啸之声,宛似夕阳喷出的万道彩霞,那么凌厉的罩向敌人。

一对一的扑击,高手之间的过招,快则转眼之间,慢能打上一天一夜也没完没了。

“银练弯月”便在沙成山的右手猝然翻裹,宛似摔碎一蓬雪球也似地在他的头上半尺之地炸开。

滔滔流矢飞射穿击,银芒点点的连成束,然而只在转眼之间,甚至不闻金铁撞击,便立时又趋向幻灭。

是的,一切又归于沉寂。

对峙的二人也站在原地,更是以原姿式对峙着,仿佛刚才的一招,只是小菜一道。

花满天的脸孔上出现一股子灰蒙蒙之气。

她的嘴巴紧闭而弯出数条纹线于两边嘴角上,视线直在沙成山的周身上下打量着,似乎在寻找她下手的地方。

青衫微微摆动,沙成山的神情一片木然。

蓦地——

花满天暴起三丈有余,当人们的视线随着她的移动而仰面看去的刹那间,她的身影怪异地在空中停滞着,手中的金杖猛然抖闪,便见金芒中溅出一蓬几乎肉眼难以辨识的细小梅花针。

没有声音,更分辨不出她的动作,几乎除了金杖中的机簧微响,那蓬梅花针已到了沙成山的头上。

果然,花满天的暗器歹毒!

沙成山的身法看似未动,实则他已交互偏移十二步。

但见一片极光出现在他的头上,宛似他根本顶着一个大帽子般,“银练弯月”已在狂卷极泄。

花满天拧身空中看得实切,她心中相当满意,一蓬梅花针正自射入那片极光之中,没有一根被阻挡于外。

倒翻三个空心筋斗落于地上,花满天就等成果丰收,砍下沙成山的人头了。

然而,沙成山依然挺立在她的对面,而且枯井不波地冷冷直视过来……

于是,花满天愣住了。

花满天嘿嘿一声怪叫,道:“沙成山,你怎么不倒下去?难道你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沙成山轻摇着头,冷笑道:“没有人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便真的有一天你得到秦百年的‘百窍神功’秘籍,也只能在功力上高人一等,当然,我没有那种雄心!”

花满天重重地道:“沙成山,老婆子的一排十二支梅花针清晰地穿入你的那片银光之中,显然都已打中,你怎会不即倒下?”

沙成山笑了……

是的,他应该笑,因为他的那把“银练弯月”……

现在,沙成山缓缓地提起“银练弯月”,右手食中二指挟着那把四指宽的弯月形刀身,左手指轻轻地在刀身之上轻柔地抹拭——轻柔得宛似他在抹拭着爱人的脸庞,就在沙成山的抹拭下,花满天已看见那蓬射出的梅花针从沙成山的“银练弯月”刀上掉下来。

于是,她双目惊异地怪叫道:“可恶的小子,原来你的刀还会把我老婆子的梅花针吸在上面,难怪你有恃无恐!”

沙成山笑笑,道:“花门主,我们可要再打?”

花满天重重地一跺脚,吼道:“沙成山,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无忧门’从今天起,抱定一个绝不更改的宗旨。”

沙成山淡淡地道:“请花门主明示此项宗旨。”

花满天咆哮一声,恨不得撕了沙成山,她咬牙道:“夺宝第一,杀你为先!”

花满天的话甫落,立刻金杖一挥,叫道:“我们撤,他日再来!”

沙成山怔怔地望着花满天率众离去,心中着实不是滋味,想来想去,全是熊霸天的一句话,不由得嘴角冷酷地一牵,缓缓往方家集走去。

回到方家集的平安客栈,沙成山踏上台阶,他不由得怔住了。

沙成山没有举步入内,但屋子里却已发出银铃似的声音,叫道:“进来呀,酒菜都已齐备,等你回来就要端上桌了。”

沙成山脸无表情地道:“你们要请我?我看免了,孙悟空遇上蜘蛛精——我们两‘变’(便)!”

屋子里面便在这时候走出个佳人。

只见她打扮得真可爱,果真是出水芙蓉面,花娇柳蝉身,色艳桃李样,吐气如兰香,光景谁不以为她是个大美人?

沙成山心中暗骂:“娘的,如果我不认识你这只‘毒蜘蛛’,别说是你请我喝酒,便是由我掏腰包我也干,哼,只可惜……”

是的,从屋内走出来的女子正是“毒蜘蛛”柳仙儿。

果然吐气如兰,柳仙儿笑对沙成山道:“过来嘛,先认识我们的大公主。”

沙成山望向店房内,冷冷道:“百毒门‘毒王’冷泉的大女儿?”

柳仙儿点点头,道:“是呀!快过来吧!”

沙成山暗中咬咬牙,脸皮子一紧,便跟着柳仙儿到了屋中央的一张桌上,冷若水未站起身,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道:“坐下来说话。”

沙成山拉过椅子坐下来,道:“敢情你们是专门等我的了?”

冷若水点点头,道:“不错,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沙成山望着柳仙儿道:“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柳仙儿“咭”的一声笑,道:“方家集不过数家客栈,我只要找到你骑的马,就知道你是住在哪一家了。”

沙成山冷冷道:“嗯,你倒是个有心人了。”

冷若水已对柳仙儿吩咐道:“叫他们上酒菜!”

根本不用柳仙儿叫伙计,两个年轻伙计已往灶上跑。

沙成山眸芒炯炯道:“我还不饿,且先说说,你们等我的原因。”

冷若水直视着沙成山,低声有力地道:“合作!”

沙成山冷冷地摇摇头,道:“大公主,难道你会屏弃彼此之间已经造成的仇恨?你不再找我报仇?百花谷中我曾搏杀了你的妹子冷若冰,你能不报仇?”

沙成山轻摇着头——不停地摇着……

笑意挂在冷若水的脸颊上,笑意中包含着冷酷,有一种尊贵的仪态表现在她的眼神中,沉声地直视沙成山,道:“我们不会忘记报仇,当然,你这位大镖客也不怕有人找你报仇,不过,我们在衡情量势之后,觉得报仇之事尚可稍缓时日。”

沙成山一笑,望着伙计端出来的四种可口热炒,道:“那么,在你们找我报仇之先呢?”

冷若水望了柳仙儿一眼,道:“你把细节告诉他!”

柳仙儿美眸一亮,沙成山看得一哆嗦,因为柳仙儿的双瞳水汪汪,像是那浩瀚的海洋,这种女子最是会媚人。

“沙成山,我们找你合作。”

沙成山道:“合作?我们之间还能谈到合作?”

柳仙儿立刻笑道:“能,难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昨日敌人今日就能成为朋友,对吧?”

沙成山淡淡地道:“我从不把你的话搁在心上,因为我怕再吃亏上当。”

柳仙儿“咭”的笑起来,她俏媚地看着沙成山,道:“难道你真的把我当成一只毒蜘蛛?”

沙成山脸皮一紧,道:“有时候我以为你比一只毒蜘蛛还可怕!”

柳仙儿不怒反笑,她把椅子拉近沙成山身边,道:“酒菜已端上桌,沙成山,我们一边吃喝,一边细谈,这次合作,你只有好处而无丝毫坏处!”

沙成山知道这桌酒菜绝无问题,因为全是平安客栈灶上端出来的,也就大方地举箸吃喝起来……

柳仙儿伸出纤纤玉手拾起桌上酒杯,道:“来吧,先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沙成山坦然道:“大公主,沙成山借花敬佛了。”

冷若水举杯呷了一口,放下酒杯,道:“沙成山,在双方合作期间,我保证你的安全!”

沙成山一笑,道:“我的安全由我自己保证,从不假手别人,大公主的美意我谢谢了。”

柳仙儿已轻声道:“沙成山,秦百年的东西丢了,然而秦百年一直按兵不动,你不觉得很奇怪?”

沙成山心中暗笑——秦百年能执武林牛耳,成为“武林老爷”,绝非幸运,更不是简单物,早已十万两银子要自己为他寻找两件宝物,你们又怎会知道?

沙成山笑笑,道:“那是姓秦的事,与我何干?”

柳仙儿哈哈一笑,道:“沙成山,事情十分明显,我们要在秦百年按兵不动期间,尽快地把两件东西找到!”

沙成山又是一笑,道:“那是你家的事,与我何干?”

柳仙儿侧着脸斜视沙成山,道:“怎说与你无关,只要你答应合作,就是与你有关了!”

沙成山干了一杯酒,道:“可是要我助你们夺宝?”

柳仙儿立刻点头,道:“就是这样,你干不干?”

沙成山夹着桌上的可口炒菜,嘴巴里猛嚼着,半晌,他把嘴巴抹了一下,道:“帮你们夺宝,我有什么好处?”

柳仙儿立刻低声道:“除了不再找你报仇之外,送你白银一万两!”

沙成山哈哈笑道:“柳仙儿,我很奇怪,闻得‘苗疆百毒门’门主冷泉的一身武功高绝之外,更兼一身毒物,他的口技便能驱使毒虫为他所用,他怎么不亲自前来……”

冷若水冷眼望向柳仙儿,轻轻地点着头……

柳仙儿先是环视四周,然后又把椅子拉近沙成山,这才低声道:“我若不说,你自然是不会知道……”

沙成山见柳仙儿一本正经,便知事态严重,也就放下筷子,专心细听。

柳仙儿又看了冷若水一眼,道:“沙成山,希望你听在耳里,搁在心上,切莫对他人言及我对你说的话。”

沙成山点着头,道:“有那么严重?”

柳仙儿重重地点头,道:“是的,这件事相当严重!”

沙成山伸手拦住柳仙儿说下去,道:“既然很严重,你便不必说出来!”

柳仙儿眨着一双美眸,道:“为了取得你的合作,这事非说不可!”

沙成山愣然不开口。

柳仙儿已语音含悲道:“我们‘苗疆百毒门’为了替门主夫妇二人去除回荡于经脉中运行的剧毒,必须得到那本‘百窍神功’秘籍方能得救……”

沙成山冷冷地道:“就我所知,冷若冰已潜伏在秦百年身边四年,难道你们门主夫妇二人已痛苦了四年之久?”

柳仙儿立刻接道:“五年了,每个月圆之夜,门主夫妇二人就会滚地哀号,全身如万蚁钻心!”

一边,冷若水接着低声道:“苗疆第一大夫叫药老子,是他在为我爹诊治之后,说出只有练一种叫‘百窍神功’,方能把脉中所含剧毒加以控制与运用,药物是救不了的。”

柳仙儿接着又道:“沙成山,你该明白我们为什么不惜一切牺牲地要夺取秦百年的秘籍了吧?”

沙成山淡淡地道:“我又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然而,沙成山心中明白,秦百年已交出银子两百两,“百窍神功”秘籍自己非要到手不可!

柳仙儿立刻又解释道:“东西在方宽厚手中,你我早已知道,这些天来,我相信姓方的必定藏在某一神秘地方苦练。如果我们双方合作,设法诱出姓方的,我们负责夺宝,你替我们对付‘无忧门’,事成之后,我们按约送上万两银子。沙成山,这事对你应该是极为平常,你三思!”

沙成山半晌未开口,冷若水与柳仙儿直视着沙成山,就等他的一句话了。

沙成山重重地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们,双方合作!”

冷若水缓缓站起身来,道:“沙成山的话我信得过,柳仙儿,你在此陪沙大侠喝酒,我先走一步了!”

柳仙儿立刻起身相送,沙成山仍然枯井不波地坐在那儿吃大菜。

柳仙儿送走冷若水,笑嘻嘻地坐到沙成山身边,道:“现在,你不会再怕我对你使手段了吧?”

沙成山一笑,道:“虽是合作期间,我仍然提高警觉,柳仙儿你说吧,我们怎样着手?”

柳仙儿举杯笑眯眯地道:“沙成山,某一方面而言,我十分欣赏你,来,先干一杯,再谈正事不迟!”

沙成山端起酒杯喝干,柳仙儿立刻替他斟满一杯,这才笑道:“沙成山,我老实对你说,我们并不怕‘无忧门’。

但对‘无忧婆婆’手中的那支金杖,大公主有些忌惮,上次交手,大公主心爱的‘绿蟾蜍’几乎被她的暗器射死!”

沙成山笑笑,道:“如此说来,你们找我替你们挨花满天的暗器了?”

柳仙儿呵呵笑道:“沙成山,放眼江湖,你大概足以应付无忧婆婆的金杖,我相信没有看错人!”

沙成山淡淡地道:“柳仙儿,别给我戴高帽子,今夜我在方宽厚那烧焦的大宅子后面等你!”

说完便站起身来,又道:“谢谢你一桌无毒酒菜,我要回房去睡了。”

柳仙儿掩口一笑,道:“可要我侍候你上床?”

沙成山一怔,道:“侬本佳人,奈何言谈粗俗,令我倒足胃口。”

柳仙儿不恼反笑,道:“这在我苗疆本就是平常事,自以为中原文明,把那平常而圣洁的男女关系,故意又玄弄得神秘起来,名之曰廉耻,其实呀,哼,你们哪一个不是一肚皮的龌龊无赖。”

沙成山双眉一扬,道:“敢情你把那回事当成家常便饭,凉水一碗?”

柳仙儿坦然低声道:“你以为呢?”

猛然回头,沙成山大步走回客房。

后面,柳仙儿重重地往桌面上放了一锭银子,起身便往店外面走去。

这光景看得两个伙计直瞪眼……

沙成山回到客房里,关上房门便睡下来,心中思忖着。

原来“苗疆百毒门”门主这些年未到中原来,竟是练什么毒功奇术而走火入魔,运行在体内的剧毒不能受到有效的控制,才要夺取“百窍神功”秘籍。

“毒王”冷泉本就是江湖顶尖驱毒高手,闻言他不论走到什么地方,只要口吹尖锐哨音,便有毒虫向他身边走来,世上能此道之人不少,但似他这般的驱毒物为他所用,天下少有!

沙成山便在迷迷糊糊中睡去,等到一觉醒来,外面已是掌灯时候。※

※这夜天空仍然不见月色,沙成山绕道来到槐树坡,他选了一棵高大的树攀上去,几乎,他就坐在树梢头。

那棵树长在槐树坡断崖上,既能看到方家集,也可以看到坡两边,虽在黑夜,沙成山仍然极目看得远。

此刻,二更天刚到,从方家集那面一条人影如飞的往这边扑过来!

黑影到了小广场中央,只是稍一顿,便往围墙后面绕过去。

沙成山立刻认出正是柳仙儿,他心中暗想,这时候怎不见熊霸天与左长庚二人出现?

沙成山真怕柳仙儿被熊霸天遇上,那么,今夜岂非是白来了?

沙成山又向四周望了一眼,便立刻跃下树,柳仙儿的声音已经传来:“沙成山,你在哪儿?”

木然似地走近柳仙儿,沙成山道:“柳仙儿,你这般明敞着呼叫我,敌人早被你吓走了。”

柳仙儿拉着沙成山道:“此刻尚早,敌人不会来的,沙成山,我们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只要姓方的出现,我们便立刻捉活他!”

沙成山望向方家集,道:“你们大公主呢?她怎么不来?”

柳仙儿低声道:“她回苗疆去了。”

沙成山怔怔地道:“她怎么放心得下?这时候回苗疆干什么?”

柳仙儿有些无奈地道:“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再细细告诉你。”

指着那棵大树,沙成山道:“走,到树顶上去,那树枝叶繁茂,是个好地方!”

柳仙儿抬头望去,笑着同意地道:“真难为你会找到那棵树,我们上去!”

沙成山与柳仙儿先后登上大树顶,柳仙儿十分自然地倒向沙成山怀里,笑道:“你还怕我吗?”

沙成山一声苦笑,道:“温柔乡也是死人冢,若说不怕便是欺人之谈,不过,沙成山见怪不怪,树顶之上你施展不出叫人心跳的举动,有什么可怕的?”

柳仙儿呵气如兰地道:“那可不一定,如果你不怕,虽在树顶上,我们仍然可以折腾一番,沙成山,你信不信?”

沙成山一笑,道:“别逗了,倒是你快说,冷若水为何回转苗疆?”

柳仙儿重重地在沙成山脸上吻了一下,道:“沙成山,我们‘百毒门’在苗疆是个大门派,七坛主八护法个个武功不俗。就是因为门主夫妇二个人练毒入魔,他们十五位便轮流守护在总坛,这事已经有五年了!”

沙成山不解地问道:“秦百年的‘百窍神功’秘籍,真的就能治好冷泉夫妇身上的毒?”

柳仙儿点着头,道:“能,药老子的话很有道理,只要门主练就‘百窍神功’,便能立刻自由操纵周身经脉。

所留体内剧毒,更能转为有利武器,出掌挥拳,毒气便能伤人于无形。

沙成山,你想到没有?如果你助我们得到秘籍,往日一段仇恨,自然也就迎刃而化解了!”

沙成山心中暗吃一惊,如果真地让冷泉练就“百窍神功”,中原武林还有好日子过?

便在他思忖间,柳仙儿的嫩脸也贴上了沙成山脸上泛青的胡茬子上面,她磨呀磨的口中发出“啊”声不断!

沙成山宛如涛涛江心的大石头而不为所动,左手却仍然搂住柳仙儿,低声细语地道:“柳仙儿,敢情你想在树顶上开辟另一种战场?”

柳仙儿咦咦唔唔地:“沙成山,我向你挑战了!就怕你不敢接受!”

沙成山摇摇头,道:“不是不敢,是不能!”

柳仙儿仰起赤红的嫩脸,道:“为什么?莫非你……你受过宫刑……”

沙成山冷叱道:“胡说八道,单就我的粗胡茬子,就可以知道我是十分正常的大男子汉了!”

柳仙儿立刻笑问:“那么又为什么你不能?”

沙成山重重地道:“因为,有人来了!”

柳仙儿忙挺直上身四下看,道:“没有人嘛,你……”

沙成山冷冷地道:“有,而且是大队人马往这边走来了,你因为心中有杂念,所以未曾注意到罢了。”

柳仙儿忙静下心来聆听,不由脸色大变,道:“不错,是有不少人往这边来,而且……而且……”

沙成山立刻接道:“而且不下百人之多。柳仙儿,你猜这会是谁?”

柳仙儿双眉一紧,道:“我怎么猜得出来?总不会是八大门派的人吧?”

沙成山摇摇头,道:“如今的八大门派自以为清高,他们表示不屑于夺取秦百年之物,甚少出动,我看这必是另有他人了!”

柳仙儿尚未再说话,远处人影憧憧,宛似出洞的一群黑蚂蚁,往这面奔过来……

不错,来的人没有一百也足有八十多,这些人到了烧毁的宅子前面广场上,立刻成队形站在一起,有个大汉挥舞着手中刀,分派着人员……

就在这时候,六个女子簇拥着一个白发老婆婆走来,大汉立刻上前恭迎!

树上,沙成山笑了。

柳仙儿忙问道:“你笑什么?沙成山。”

指着远处广场上面,沙成山笑道:“你还未曾看出来吗?那是‘无忧婆婆’,她今夜率领这么多人赶来此地,不知她在弄什么鬼?”

不错,来的正是“无忧婆婆”花满天!

只听她尖声吼道:“高护法,把人手分开来,立刻动手挖,别再耽搁了!”

大汉立刻应道:“门主宽心,今夜一定把这宅子翻个身!”

果然,就在花满天走入烧毁的宅子不久,姓高的已把人手分好,从前院到后院,每个院子三十人。

只见这些人都扛着大锄头铁钯子,斧头钻子也全带来了。

于是,只听得方宽厚的宅子里丁当之声不绝于耳,挖地掀墙此起彼落!

远处的大树上,柳仙儿尖声笑道:“沙成山,花满天蛮干起来了,哈……”

沙成山笑笑道:“如果花满天知道方宽厚未死,她就不会如此乱来,只可惜她不知道。”

柳仙儿柔驯得宛似一头小猫般,在沙成山的怀里笑道:“花满天想宝想得快要疯了,怎么不多想一想,方宽厚怎么会把那么贵重之物随便乱放?宅子都烧毁了,东西还能存在吗?”

沙成山心头像是自己抱了个刺猬似的感受,生怕柳仙儿突然玩诈,笑了一下,道:“且等着看花满天掘地三尺之后无功而退的模样吧。”

柳仙儿呵呵笑着抚蹭着沙成山的粗而又泛青胡子,道:“沙成山,那一定是很沮丧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突然远处黑暗中铁蹄滚动如雷,一彪人马卷地而来。

蹄声也惊动了正在烧毁宅子里挖地的人们,一个个伸头引颈地看过去。

沙成山双眉一紧,低声地道:“这批人又会是谁?”

铁骑来得真够快,一下子全来到宅子前面的广场上。

天空弯月如钩,沙成山极目望过去,不由得一愣,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是他们?怪了!”

柳仙儿在沙成山耳边低问:“沙成山,你认识这批人?他们是谁?”

沙成山仰起头又在仔细看,点着头,道:“是他,不会错,‘快刀’阎九子,这些人……”

沙成山脸上肉微抖,双目炯炯地道:“柳仙儿,你听过人说——‘西陲二十四铁骑’没有?”

柳仙儿点着头,一边开始暗中数着:“一匹……一匹……嗯……是二十四匹快马!”

沙成山冷冷道:“这就对了,姓阎的被我削去一耳,受伤不轻,此刻必是找我而来!”

柳仙儿惊异地道:“这么说来,你的仇家追来了?”

沙成山愣愣地道:“你如果怕惹出另外麻烦,柳仙儿,我们就此拆伙!”

柳仙儿猛地抱紧沙成山,道:“就算是来了二十四骑我也认准你沙成山,要拆伙且等宝物寻到了再说吧。”

隐隐地只听得远处传来声音,道:“朋友们哪条道上的?今夜来此何事?”

是个粗汉声音传过来,“各位,可曾遇上个叫沙成山的家伙?”

树上面,沙成山立刻听出是“快刀”阎九子的声音,便不由得嘴角一牵。

声音传过来,十分清晰,沙成山也听出是“无忧婆婆”花满天的声音:“你说的那个替人办事混口饭吃的狗杂种?

我老婆子前不久还同他打了一架,哼……若非他手中有把会吸铁的怪刀,他早已不存在了!”

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显然是个女子:“你也同姓沙的有过节?”

另一粗汉也问道:“各位是何门派?在此干什么?”

花满天的声音,道:“湘西‘无忧门’,花满天就是我!”

一个女子声音,道:“原来是花门主,我等来自西陲……”

“无忧婆婆”花满天立刻惊异地道:“西陲二十四铁骑?我老婆子闻名久矣!”

阎九子指着马上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对花满天道:“这位孔二娘,是我们当家的!”

花满天笑起来,道:“西陲二十四铁骑中竟然有女子,而且又是当家的,哈哈……不让我老婆子专美于前了!”

沙成山也是十分惊异。

传言西陲二十四铁骑神出鬼没,杀法粗野,其间竟会有个女的,这个女子必然十分了得,否则她又如何慑服那么多粗犷的男人?

马上面,姓孔的女子沉声道:“花门主,我们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姓沙的王八蛋!”

她又指着一边的阎九子,道:“姓沙的自以为刀法古怪,杀伤了我家老二,我们是专门找他而来,还望花门主指点一二。”

花满天哈哈一声笑,道:“这么说来,各位并非为抢宝而来了?”

马上坐的孔二娘冷冷道:“抢宝?我们没有兴趣,杀了姓沙的我们便立刻走人!”

花满天十分满意孔二娘的话,只要二十四铁骑不参加夺宝,她便放心不少。

回转身,花满天高声道:“你们快找,来的是友非敌,大家尽放宽心。”

花满天的话甫落,孔二娘立刻问道:“何处可以找到姓沙的?”

稍作思忖,花满天心中暗喜地沉声道:“各位可以在这附近找找,如果要我为各位探听姓沙的去处……嗯……三日后我在此地告诉各位。”

孔二娘立刻点点头,道:“也好,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们在此听消息。”

她话声甫落,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孔二娘连个“谢”字也不说,好像花满天应该为她传递消息般骄狂自大,不可一世!

站在花满天身边的一个女子忿然道:“这女人忒也嚣张,好像我们应该为她办事似的……”

花满天未动,她冷然地望着绝尘而去的二十四铁骑,口中发出得意的笑声,道:“我会在三天之内打探出沙成山的下落。

哼……三天,三天之后,我们早已把此地掘翻个身,至少这三天之内我不用担心姓沙的来捣乱了,哈……”

一边,另一女子也笑道:“有他们在四周睃巡,我们还担心什么?还是门主有见地,属下等佩服之至!”

此刻,树上面的沙成山心中着实忿怒。

虽然他相信花满天绝对找不到那两件宝物,但花满天利用二十四铁骑为她在四下里保护,着实叫人恼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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