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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刀客出现

上回说到一伙扒手空喜欢了一场,那个所谓的商人,一时连思思向自己道歉也没有反应过来。小婷说:“公子,你别向他道歉,他们是一伙的。”

思思怔了怔:“他们是一伙的?”

“是呵。他偷了你的荷包,你在追他时,他一下将荷包交给了这瘦猴子,这瘦猴就往一条小巷跑去。我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下,围观的人们都嘘了起来,人赃并获,这伙扒手无话可说了。有的人叫着:将他们拉到官府中去,叫他们游街示众。有人更暗暗惊讶:这么一个小书僮,不但聪明机伶,更会功夫,将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瘦汉,似抓小鸡般抓了回来,还扔在地上。

那扒手见情形不对,早已溜进人群中跑了。这时有人喊道:“官差来了,快走!”思思、小婷本想追那个扒手,有位好心人劝她们说:“公子,你们也快走吧。不然,到了官府,会生出莫名其妙的麻烦来。到时,就算能保住你们荷包里的金银,也会有几天不能离开这里。”

跟着有人说:“是呀,差人哪有见钱不眼开的?说不定会说你们的钱来路不明,全部进了官府的腰包哩。”

小婷问:“官府会这般的不讲道理吗?”

“官字两个口,是好是坏,全由他们说,有什么道理可说?何况你们的荷包已经找回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

思思一想也是。她虽然没出过远门,也听父兄和师兄弟们说过,武林中人千万别与官府的人打交道,能避开最好避开。便对小婷说:“我们快走。”说完,她看了地上的瘦猴一眼,恼怒地踢了他一脚,“我们今天放过你,今后,你们千万别再让我看见了。”说完,她们多谢了那两个好心人后,迅速离开了。

这么一闹,思思和小婷也没心情再去逛街看热闹了,便转回客栈。思思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说:“小婷,看来我们这次出门没选上好日子,一路上尽碰上一些倒霉的事。”

小婷说:“小姐,我们没碰上什么倒霉的事情呀。”

“还说没碰上?不是碰上山贼、强徒,就是碰上恶霸、小偷、扒手。昨夜和今天,要不是你机灵,我们身上的财物就给人偷去了。要是身无分文,我们怎么上路?看来今后,我们真要小心看好我们的荷包和行李了。”

“小姐说的是。但碰上了山贼、强人、恶霸、小偷,这不好吗?”

“什么?还好?有什么好?”

“小姐这次下山,除了寻找神秘的刀客和马贼以外,不是要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吗?不碰上他们,小姐怎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了?”

“丫头,我是担心,我们的财物给人偷去了不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向人家讨吃吧?”

“小姐,那我们今后多加小心就行了。要不,我们将金银、银票分散藏起来,行囊里放一些,我们两人的内衣里放一点,衣袖袋放一点。这样,就算我们真的给小偷、扒手偷了,也不至于分文全无。”

“对对,你说得不错,我们就这样办,分散藏起来。”

“小姐,我们这样做只是防小偷、扒手,碰上了山贼土匪和强盗,不管藏在哪里也无用。他们不但想抢我们,还想杀我们。”

“这当然,碰上了山贼、土匪、强盗好办,我们可以与他们交锋,干掉他们为民除害。就怕碰上了小偷、扒手,给他们偷去了财物还不知道。我今后见到了他们,非杀了他们不可,以免他们再去偷别人的东西。”

“小姐,其实我们这次出来,一路上也碰上了不少的好人。”

“好人?什么好人?”

“独眼老人、苦水镇的聂五娘、这店里的店小二和今天在街上劝我们离开的那两个人,都是好人。就是那个小无赖风子,也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好人。”

“哎,那个小无赖算什么好人了?在你说的好人中,我最佩服的是聂五娘,她最侠肝义胆了,热情、豪爽、大方。其他的,顶多是一个不坏的人而已。有的是感激我们救命之恩,有的是看在钱的分上。”

“小姐,不管怎样,我都感到他们好。”

“好了,丫头,你快将我们荷包的金叶子和银票,分散收藏起来吧。”

“是,小姐。”

经过这一次,她们主仆两人,多少懂得了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这些浅薄的经验,对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待人处事,还远远不够。

她们两人总算在客栈里平安过了一夜。昨夜那两个贼人,没有再来找她们麻烦。麻脸回去不久,在小婷无情的一掌之下,已一命呜呼。横山四恶,只剩下老四、刀疤脸和老二,已不能再言武了。他们也害怕思思、小婷来找他们算账,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第二天一早,店小二过来告诉她们,东院的商队已启程动身。思思和小婷不敢怠慢,收拾行装,会了账后,便骑上马,出西门,远远尾随那支庞大的商队,往兰州方向而去。兰州,在当时是临洮府下的一个州,临洮府是陕西省的一个府,当时没有甘肃和宁夏省,全归陕西布政司管辖。兰州以西一带的地方,更是属于边陲军事要地,因此不设府,而设卫,是军事管辖地区,所有这一带的州、府、县城、乡镇市集,不是由总兵、游击等武官镇守,就是由千户长、百户长等管辖,由坐镇在酒泉、甘州的陕西行都指挥司统率。

本来崇祯皇帝登基后,杀了神憎鬼厌、罪恶滔天的魏忠贤,将魏忠贤一切孝子贤孙及其党羽,杀的杀,关的关,流放的流放,全部清除,一时大快人心,朝野称贺。小神女、神秘杜鹃墨滴,也从此隐退山林,不再在江湖上出现。朝野上下,莫不举首瞻望,望崇祯皇帝朱由检有所作为,大振朝纲,励精图治,远离小人,重用忠良。可是朱由检志大才疏,生性多疑,几乎对任何人也不信任,最后又患上了明朝历代皇帝最要害的顽疾:重用身边的宦官,起用东厂和锦衣卫,甚至比他哥哥熹宗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去了一个魏忠贤,又来了一个曹化淳,仍然掌管东厂,手操生死大权。宦官、东厂,可以说是明朝致命的癌症,军政大权、边关要地,莫不由曹化淳、高起潜派出的人在监视一切。在这天下大乱之际,一些武林中人,哪怕是极为一流的上乘高手,也无力在江湖上除暴安良,救不了百姓的苦难,顶多只能救个别人或保护一个小地方的安宁。在这个时候,思思和小婷却跑了出来,要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其志虽可嘉,却是不自量力,不看天下大势所为。

思思、小婷尾随着的这支商队不下两百人,由大小不同的六支小商队组成,并由财雄势大的波斯商人哈里札率领。单哈里札本人身边就有四大刀客保护,其他五位商人,也自有两名贴身护卫武士保护,另外还有家人、小厮伺候。这些贴身护卫武士,除了保护主人外,还要护着主人最为珍贵的货物。而虎威镖局,主要责任是保护货物不遭匪徒们的抢劫。除了郝天雨大镖师,还有六名武功过人的镖师,带着三十多个趟子手,保护这趟镖出玉门关。一出玉门关,就由车队变成了骆驼队,所有货物全由骆驼驼着,穿越大漠而去西域各国。

哈里札是经常在丝绸之路来往的大商人,是一位财力雄厚的巨商。除了收购神州各处有名的丝绸、瓷器之外,他更着重收购神州的奇珍异宝。这些奇珍异宝,一旦到了西域各国和波斯等地,何止是获利百倍。真是一本万利。所以他敢冒极大的风险,在动乱年代走这条马贼不时出没的经商之路。哪怕十次有两次成功,就可以将以往的损失全部赚回来。要是十次都碰上了匪徒、马贼,其他货物全没了,只要他能保护好身边的一口小箱子,逃出重围,小箱子里的一些奇珍异宝,仍可获利数倍。何况他本人不但有一身怪异的武功,而且他身边的四大刀客,个个身手不凡,刀出如电,更可以在马背上飞刀杀人,完全可以护着哈里札,从大群凶悍的马贼中,杀出重围,逃生出来。

马贼往往是以掠劫财物为主,将货物掠劫一空,干掉现场所有的活口便扬长而去。对远远逃走的商人,不会去追杀。这样,就更令哈里札富于冒险精神了。所以在丝绸路上,有人一提哈里札,几乎是莫人不知。就是神州各处的商人大贾,也知哈里札这一个富商,对他恭敬有加,视为财神爷。

思思和小婷,就是尾随哈里札这支商队一路穿州过府,没遇上什么麻烦,似乎也没人去招惹他们。

思思和小婷走在商队后面,纵马观看道路两旁的景色和风土人情,神情十分的潇洒和惬意。她们跟了几天,来到了兰州,见商队投宿住店,她们也投宿住店。小婷高兴地说:“小姐,这一下我们什么也不用愁了。”

思思“嗯”了一声:“你叫我什么?”

小婷望了望四周,见是在客栈的房间,笑了笑:“这里没人呵。”

“就是没人,也不准叫。现在我是你的公子、少爷。”

“我知道啦。公子,我们这样跟着他们一路去边关、进大漠多好,不用向人打听,也不愁没地方住。他们歇息,我们也歇息,他们住下我们也住下,这多省事。”

“我感到商队有些人开始注意我们了。”

“注意就注意嘛,只要他们看不出我们是女子就行了。”

“可我担心他们会疑心我们用心不良,不怀好意。”

“不会吧?怎会这样的?难道他们还看不出我们是好人吗?不会疑心我们是劫匪吧?那他们太没眼光了。”

“你想,他们有十多车的货物,见我们这样紧跟不舍,不疑心吗?”

“那怎么办?公子,我们要不要和他们说清楚的?”

“我们跟了几天才去说,不叫他们更起疑心?”

“那不去说了?”

“等他们真的起疑心来问我们时,再说也不晚。你看,他们不是有人不时在我们住的房间门前经过,在暗中观察我们吗?”

“真的?我还以为他们人多,有时在我们门前经过,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怪不得公子叫我在称呼他时要小心了。”

“你呀,有时机灵,有时就糊涂了。现在,经历了那次打荷包的事,我对什么人在身边出现时都很留意了。”

“我只是对坏人注意,对好人,我却没去留意了。”

“你能一眼就看出好人坏人了?”

“我看不出来,只是凭感觉。”

“好了,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又要启程了。”

“公子,我听说,商队明天不走了,要在兰州住两天。”

“真的?你没有听错?”

“我没有听错。他们说兰州有什么五泉山、崇庆寺的,他们要去进香拜佛,求佛保佑他们一路平安。有的要在兰州购买一些货物。就是郝大爷,也要去拜访一位武林人士。所以打算第三天一早才上路。”

“要是这样,我们也只好在兰州住两天了。”

“公子,那我们出不出去玩?”

“我们当然出去玩了。两天呆在客栈里,那不闷死了?”

小婷高兴地说:“我还担心公子不出去玩哩。”

第二天上午,她们两人打点妥当,正准备出门,蓦然有人出现在她们的房门口。思思不禁心头一怔,愕然地问:“是你?”

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师郝天雨。她们惊疑郝天雨已认出她们来了,现在特意上门,不是劝她们回去,也会派人将她们送回去,哪岂不是糟了?

郝天雨警惕地上下打量思思,又看看小婷,问:“你们知道是我?”

思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小婷却机灵地说:“你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师郝大侠,我家公子怎会不认识的?”

思思也连忙说:“是是,郝大侠威名远播,在下仰慕已久,只是不敢高攀而已。”

郝天雨“嗯”一声:“你们不必跟我客气,我们最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思思和小婷更是心慌地相视一眼,心想,难道他真的认出我们了?思思更想:就算你认出我们,我也不会回去的。便说:“我不明白郝大侠是什么意思。”

“在下问你们,你们干吗一直跟踪我们?想打什么主意?”

思思和小婷一听又是愕然。听郝天雨的话,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来,而是疑心跟踪商队的目的。小婷说:“我们没有跟踪你们呀。”

思思也说:“郝大侠,别误会,我们没有任何的念头。”

“哼,你们一出静宁州,尾随着我们,我就开始注意你们了。我们走,你们也走,我们停,你们也停,一直从静宁州跟到了兰州,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

郝天雨真的没有认出自己来,这一下,思思和小婷更放心了,说话也轻松了。小婷说:“郝大侠,你千万别误会我家公子,因为我们也是来兰州的呀,不跟你走同一条路,又走什么路了?总不能你们走这条路,就不准我们走吧?”

“你们当然可以走。但你们是两匹轻骑,不像我们大队人马,要走走停停。你们完全可以超过我们而先到兰州,干吗要一路尾随着我们?说,你们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准备在什么地方向我们下手?”

小婷又是愕然:“郝大侠,你不会将我们当成了劫匪吧?”

“你们一路上的行径,不能不令人生疑。”

“我们像劫匪吗?”

“很难说,好人坏人额头上并没有凿上标记。”

“郝大侠,你怎能这般冤枉人的?”

“那我问你们,我们在兰州呆两天,你们干吗也要在兰州呆下不走的?”

“这——”小婷一时不知怎么说了。

郝天雨说:“你们说不出来吧?在下奉劝你们一句,最好死了这条心,转回去,别再跟着我们。不然,哼哼,到时莫怪在下眼里认得你们,手中之鞭,却不认得你们。”

小婷问思思:“公子,这下我们怎么办?”

思思说:“算了,别跟随他们了。我们自己去,别让他们误会。”

“公子,我们可不认识路呵,那不要处处向人打听了?”

“打听就打听吧,我不信我们不跟随他们,我们就到不了边关。”思思也来劲了,耍起了小姐的脾气。

郝天雨以为这一对主仆,故意装模作样给自己看,冷笑一下:“最好你们现在就离开,别让我再见到了你们。”

思思更是刁蛮起来:“你是什么人了?叫我们走,我们就走?那多没面子!婷儿,我们就偏偏住下来,爱住多久就多久,没人能管得了我们!”

郝天雨又是冷笑一下:“在下言尽于此,以后,别让我们在刀口上相见。”说完,便转身而去。作为一个带队的总镖师,他算是给跟踪劫匪的线人一个警告,要是在郊野之地,郝天雨极有可能出手将她们抓起来审问。但在城里不行。除了她们跟踪自己外,没有十足的证据说明她们是劫匪的踩盘人或线人。万一她们真的不是劫匪,就麻烦了。

郝天雨走后,小婷说:“他怎么这般蛮不讲理,胡乱冤枉人的?”

“他一向性格如此,主观武断,我在山上就看不惯他了。”

“那我们不跟随他们了?”

“我宁愿走错路,也不跟随他们。婷儿,明天我们就动身,让他们跟随在我们的后面。”

“好呀,到时,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思思想了一下说:“我们还是别碰上他们的好。”

“为什么?你害怕他真的向我们出手?”

“我一点也不害怕,真的动起手来,他胜不了我。我只担心他一下看出了我们的崆峒剑法,会起疑心,随后会认出我们来。我们还是避开他为妙。”

“那我们还出不出去玩?”

“为什么不去?不去,不更引起他的疑心了?”

思思和小婷随后便关门出去。兰州,是黄河上游边的一座州城,市面比静宁州还热闹,来往的各路商人更多。因为从西安去西域各国,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西安走乾州,过永寿,经平凉府,穿过六盘山到静宁州而下兰州;一条是从西安沿渭水河经凤翔府,走天水,过陇西而到兰州。这两条路都在兰州会合,再经河西走廊去张掖、边关等地。

思思和小婷来到大街上,见来往的人群中,有不少是武林中人和江湖上的豪杰,三三两两,往城南而去。其中还有丐帮的高手千里追音侠丐司徒空、武当派的木道长和峨嵋派的上元道长。思思惊喜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怎么有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在兰州出现?”

小婷说:“公子,是不是神秘刀客在兰州出现了,所以这么多武林人士赶来这里?”

思思一怔:“真的?那我们快跟去看看。”

“公子,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了?”

“我担心崆峒派也有人来到了这里,那他们不认出我们来了?”

“不会吧?连郝天雨也没有认出我们来,他们能认出我们吗?我们混入人群中不出声,恐怕更没有人认出我们来。”

“郝大爷有几年没见过小姐,他一时之间,当然认不出来,可是……”

“哎,你别瞎担心,没有人认出我们的。万一神秘刀客真的在兰州出现了,我们不错失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来,我们跟着他们去看看是什么回事。”

她们跟随一些江湖中人出了兰州城南门,沿途向人打听,才知道这些江湖中人是前去五泉山下断刀山庄向孟老庄主拜寿,今天,正好是孟老庄主的六十大寿。

断刀山庄孟老庄主孟云飞,可以说是西北武林中颇负盛名的一位英雄人物,也是一位有名的刀客。他的成名兵器是一把鱼鳞映月宝刀,也称映月断刀,刀出鞘,光华夺目映月。凡是与他交锋的人,几乎是逢刀必断,无人能幸免。除了他这把宝刀是神兵利器之外,更兼他威猛过人,出刀如电。他就是凭这一把映月断刀,扫平了祁连山的九寨十八堡而扬名江湖,威慑西北。他为人豪爽大方,社交极广,不论黑白两道,都有他的朋友。要是把南湖的断云山庄庄主马步云与他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不论人品、武功,马步云都不及孟云飞,但他们两家都有来往,却不深交。

孟云飞是兰州一带的雄主,所以他的六十大寿,来贺寿的人不少。西北一带三山五岳的江湖朋友,云集兰州,都来向他拜寿。至于丐帮、峨嵋、武当、崆峒等派高手,那是为追踪神秘的刀客而来到了这里,顺便也前来拜寿。因为孟云飞人面极广,各方面都有他的朋友,想追踪那位神秘的刀客,非他相助不可。

思思和小婷听闻这些武林中人和江湖人士,都是前去断刀山庄向孟老庄主拜寿,不是神秘刀客的出现,不免有些失望。思思虽然也闻说过孟老庄主之名,知道他与父亲有来往,但却从未见过面。自己以什么名义去拜寿?何况自己又是私自下山,对与父亲来往的人,远避还来不及,怎会前去拜寿?说不定除了郝天雨,父亲会派自己的兄长前来拜寿哩,也说不定父亲为寻找自己,也会前来,自己更不能去了。思思想到这里,便停步不前了。

小婷问:“公子,那我们还去不去?”

思思说:“算了,我们别去了。去了也没有用。”

“万一神秘刀客在那里出现,我们不就错失了机会吗?”

“你别糊涂了,那么多武林高手云集,神秘的刀客会出现吗?去了,不自投罗网?就算神秘刀客有天大的本事,再怎么神秘,也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公子说的是,那我们不去了。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们回城里四处走走看看,随后找一间酒楼坐下来用饭,便回客栈。”

随缘而去

乘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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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衔: 太上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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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楼

当她们正想转回城时,蓦然看见一位富豪少年公子,骑在一匹骏马上,身穿锦服,风度非凡,带着两位家人,策马而来。显然这位富家子弟,也是去断刀山庄祝寿的。小婷一看见这位非凡的公子,心中讶然,这公子的面貌好熟呵,自己不知在哪里见过似的。公子策马从她们身边掠过,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向小婷看了一下,便扬长而去。

少年公子这一笑,小婷又是怔了一下。这样似笑非笑的笑容,小婷更肯定是见过了。这位少年锦服公子,自己不但见过,而他也一定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在哪里见过呢?怎么想不起来的?

思思说:“婷儿,你在想什么?”

“公子,刚才那个骑马的公子,你见到了没有?”

“见到了,看来他是一位富家子弟,这又怎样了?”

“公子,他的面容、神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不会吧?我们几时见过这么一位富家子弟了?”

“公子,我们一定见过的。”

“好好,我们在静宁州、庄浪县或许见过,对这么一位富家子弟,我根本不将他看在眼里。”

小婷一下想起来了:“公子,我知道他是谁了。”可是转而一想,又感到不对,摇摇头说,“不可能是他。”

“婷儿,他是谁了?”

“公子,我恐怕看错了眼,认错人了。”

“婷儿,你认错谁了?”

“公子,我将他看成是小无赖风子了。”

“什么?是你在苦水镇、南湖见到的小无赖?”

“是呵,他的脸孔、神态太像了。公子,他难道不像吗?”

思思想了一下说:“不错,你这么一说,他的确有点像。但他绝不可能是那个小无赖,他们之间相差太远了。”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一个游手好闲、胡说八道的小无赖,怎么会是一个富家公子呵。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却奇怪,他们怎么这般的相似?”

“人有同貌,鸟有同音,这有什么奇怪的?有人还说,我有点像慕容家的四小姐慕容婉儿,可是慕容婉儿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曾见过。走吧。”

思思和小婷在兰州城内的大街上走了一圈,便走进一间热闹的饭店。饭店里的客人不少,其中有不少是江湖中人,都是前来向孟老庄主拜寿的。他们绝大多数都不是什么成名的人物。一般有名人物,早已去了断刀山庄,会受到隆重的接待,甚至由老庄主亲自接见。何况寿宴是在晚上,他们不想过早去打扰断刀山庄的人。所以宁愿在兰州观光,用罢午饭,才去断刀山庄拜寿。

江湖上似乎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挚交好友,早在三天前就去断刀山庄为孟老庄主拜寿,一直住在山庄里。其次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也在生日这一天或前一天,前去祝贺。其他泛泛之辈,只在当天午后才去。在这些人中,有的是慕孟老庄主之名,有的是去报答孟老庄主相救和相助之恩,有的是有求于孟老庄主。当然,有些是路过这里的英雄豪杰,也顺势前去祝贺,并不是专程而来的。

正所谓满瓶水不响,半瓶水响叮当,在这些江湖人中,免不了相互吹嘘自己如何了不起,自己本事如何了得。他们谈论自己,也谈论别人。思思和小婷在他们的高谈阔论中走进了饭店,在一张桌子旁坐下来,点菜叫饭。众人见来了这么一位衣着光鲜,风度翩翩、神态傲然的富家公子进来,与在座的一些江湖中人格格不入,同时又见主仆两人都佩带宝剑,不禁停了话头,相视愕然,不知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暗暗打量着。

今天,是一方雄主映月断刀孟老庄主的六十大寿,各方来的英雄人物不少,这神态端正的少年郎君是何方神圣?这样的人物,在兰州一带可不多见,听其口声,却又是陇东一带人氏。

众人正疑惑私议之间,又有一位神态威严的老者,带着四位剽悍的大汉走进店来。人群中有人说:“是南湖马庄主,他老人家也来和孟老庄主贺寿了。”

不少人纷纷起身相迎,更有人趋前施礼说:“马庄主,想不到你老也亲自来了。”为了讨好马庄主,有人立刻对店小二说:“快,腾出两张桌子,请马庄主坐。”同时也有人让出了自己的座位。店小二自然不敢怠慢,慌忙殷勤伺候。就是有不认识马庄主的,闻其名,也肃然起敬。因为南湖断云山庄庄主马步云,也是这一带有名的英雄好汉,在静宁州是一位有势力的人物,不少江湖中人,到了静宁州,不能不仰仗马庄主,才能在静宁州行得通,不然会遇上麻烦。

小婷一听说来人是南湖断云山庄的马庄主,心头不禁怔了怔,想起了自己和小姐在南湖击伤了那恶少,不会是他的父亲前来寻仇吧?她轻轻对思思说:“公子,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他恐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的确,马步云这次前来兰州向孟老庄主贺寿,主要原因是为寻找她们而来。要是单纯为了祝寿,马步云不必亲自前来,打发总管和自己的儿子来就可以了。

马步云一见到儿子身受重伤,立刻下令要将那两个女子抓回来,为儿子报仇雪恨。他派出人马,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追踪。可是断云山庄的人,怎么也寻找不到思思和小婷的踪影。尽管有人说这两位女子去了静宁州方向,断云山庄的人也在静宁州城内外四处搜寻,同样音讯全无。他们所以搜寻不到,一来思思、小婷投住在客栈,有虎威镖局的人在住宿,他们不敢招惹镖局的人,不敢肆意搜索;二来店小二受了思思的好处,没有说出来。随后思思和小婷女扮男装,店小二不说出去,就更没人认出思思和小婷了。似乎她们突然在这一带消失了。马步云和断云山庄的人,怎会想到思思和小婷会乔装打扮成富家公子,而且还跟随商队来到了兰州,现在还坐在他们的面前呢。

思思听了小婷的话,不以为然,也轻轻说:“我们干吗要离开?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思思和小婷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小婷感到,以自己和小姐的武功,肯定敌不过马庄主。因为马庄主的儿子,自己就敌不了。要不是自己情急之下,抖出了那救命三掌法,出其不意,击伤了恶少,反败为胜,自己恐怕早已命丧在恶少的刀下了。小婷每每想到这情景,仍有余悸。现在马庄主来到,自己和小姐,能敌得了吗?何况马庄主身边还有四条神情剽悍的大汉哩。动起手来,自己和小姐是必败无疑,到时恐怕想逃也逃不了。

小婷是个单纯而又机警的少女,有着猎户人家的传统,遇上凶猛的野兽,敌不了就远远避开,以后用智用计取胜,不凭一时的任性而蛮来,那是愚蠢的行为。她心里压根儿就不想当什么女侠,更不想扬名江湖,也不知道行侠仗义的含意。她出手战山贼、惩恶霸,完全出于自卫和不能见死不救的人的本性。

思思可不同了。她这次私自下山,除了内心的好强斗胜外,更想当一位扬名武林、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女侠。要是见了强敌而避开,那还叫什么除暴安良的女侠了?不成了胆小怕事的兔子?要是这样,那跑出来干吗?思思面对死亡,她宁愿壮烈而死,也不愿丢了女侠的面子,更不愿在对手面前表现害怕。

所以小婷劝她离开时,她不但不离开,反而责怪小婷胆怯。小婷不禁暗暗担心,希望千万别出事才好。她轻声说:“公子,那你千万别任性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他不来招惹我,我看在孟老庄主的生日大寿上,也不会去招惹他。”

思思从一些江湖人的口中知道,在孟老庄主大寿的日子,千万别在兰州城内外闹事,更不可逞强称能,与人交锋。不然,就是不给孟老庄主的面子,孟老庄主会全力以赴,惩治闹事者。因此,江湖中人,不敢在兰州闹事。这也是郝天雨在客栈里,没有向思思出手的原因。

思思对马庄主的到来,端然坐着,不为所动,又令在坐的一些江湖中人惊讶,暗想:这位潇洒的少年公子是谁?难道他不是江湖中人?是官宦人家的贵公子,还是武林中名门正派的少年侠士?只有这两种人,才不将江湖上成名的英雄人物看在眼里。要是前者是无知,要是后者是自大。要不是今天是孟老庄主的六十大寿,或者不是在兰州,恐怕有人会来教训思思了。

看来马庄主完全为在座的江湖中人的仰慕和热情而十分得意了,对思思的行为举止就没有留意了。他坐下向四周江湖中人拱拱手说:“老夫何德何能,蒙各位江湖朋友错爱,有愧于心。”

有人说:“马庄主千万别这样,我等兄弟今后仰仗马庄主的日子可多了。”

“好说,好说,各位朋友今后有什么困难和不便之处,来南湖找老夫,老夫一定全力相助。”

“我们先多谢马庄主了。”四下江湖人士都欢呼起来。

马庄主年纪不大,才满五十岁,却凭自己的武功和一方的势力,在江湖上摆老资格,视在座的人为晚辈。

在一轮举杯相敬之后,有人说:“马庄主,你这次前来为孟老庄主贺寿,实在难得。要是孟老庄主知道,一定会亲自相迎。我们更有幸在此与马庄主相遇,真是足以慰平生呀。”

“各位别这么说。老夫这次除了专程来贺寿外,还想找一位仇人。”

众人又一时愕异:“马庄主找一位仇人?这位仇人是谁?”

“一位年轻少女。”

众人更加惊讶了:“一位少女?她何事与马庄主结仇了?”

“她重伤了老夫的犬子,弄得犬子卧床不起,所以老夫非找到她不可。”

众人又惊愕不已。马少庄主的武功,可以说是在众人之上,有的人更接不了马少庄主的三招。这位少女能重伤了少庄主,那武功非同小可了,怪不得马庄主亲自出面了。

当中有人明白,马少庄主是一个好色之徒,看来这位少女是一个十分可人的女子,不然少庄主不会动心。正所谓日日打雁,终有一天,为雁啄瞎。看来少庄主一定是轻薄了这位有武功的女子,才遭到重伤。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报应。但他们不敢在马庄主面前说出来,说出来,那不啻是招来横祸,脑瓜子搬家了。

马庄主又拱手向众人说:“各位要是见到一位女子带着一个小丫头,前来向老夫报告,老夫不但感激,也有重赏。老夫先在这里拜托了。”

“马庄主,我们都是江湖上的人,马庄主有事,我等一定大力相助。”

蓦然间,有人提出:“这位少女,不会是神秘的刀客吧?”

在座众人一听“神秘刀客”四字,莫不骇然相视。的确,只有神秘的刀客,才能重伤了少庄主,其他人恐怕没有这本事。当然,孟老庄主和崆峒派的一些上乘高手,也有可能伤得了少庄主,但他们都不是女子,也不大可能与马庄主结仇。要是真的是神秘刀客所为,别说去寻找,恐怕远远避开也来不及。一时之间,众人鸦雀无声。

马庄主说:“各位朋友,这位少女,绝不可能是神秘刀客。”

“哦?马庄主,你怎能肯定她不是神秘的刀客了?”

有人又接着问:“马庄主见过神秘刀客了,不是一位女子?”

马庄主说:“老夫并没有见过神秘刀客,更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但老夫可以肯定,这女子绝不是神秘刀客。”

“为什么?”

“因为这女子是用剑,而不是用刀。她重伤犬儿的是掌,也不是刀。据老夫所知,神秘刀客杀人是一把一闪而逝的飞刀。”

众人吁出了一口气:“不是神秘刀客,就好办多了。马庄主,要是我等见到了这样一位佩剑的少女,不但会想办法留住她,更会马上向马庄主报告。”

“老夫多谢各位朋友了。老夫见了孟老庄主后,也请他老人家代老夫寻找这位仇人。”

“马庄主,要是有孟老庄主出面,更好办了,这位少女一定走不掉。除非她不在兰州一带,否则迟早都会将她抓到,为少庄主报仇。”

小婷听说马庄主前来兰州,矢在寻找自己和小姐,更是担起心来。她不是担心马庄主和那些江湖中人,而是担心小姐好胜逞能,站起来自认伤了那恶少,那将不知如何是好了。小姐和自己哪怕武功再好,恐怕也敌不了马庄主和在座的这么多江湖中人。幸而小姐没有这样做,她才略略放下心来。现在又听说要请孟老庄主出面来寻找自己和小姐,小婷感到再不离开,小姐迟早会出大祸的。她也不向思思请示了,自作主张,扬手叫店小二过来会账,丢下一些碎银,便说:“公子,我们走吧。”便拖了思思一块离开了饭店,见后面无人跟踪出来,才吐了一口大气,说:“好了,现在没事了。”

思思说:“我们会有什么事?”

“公子,刚才我真担心呀。万一让他们知道了,那不危险吗?幸好公子没乱说话。”

“你以为他敢向我们出手?”

“若知道是我们重伤了他儿子,他会不出手吗?”

“就算他出手我也不怕,我不信我就胜不了那个老贼。”

小婷心里叫起苦来。小姐怎么这般不自量的?论武功,他儿子我们也胜不了,能胜得过那老贼吗?小姐要是这么好胜逞能,今后不闯出大祸来才怪,不行,我得想办法让小姐早一点离开兰州才行。不然,要是孟老庄主也答应相助这老贼,我们会真的走不了。小婷想了一下说:“公子,我们别在孟老庄主的地盘上惹是生非了,我们还是明天一早离开这里才是。”

“婷儿,你真的害怕了?”

“公子,我是害怕。”

“害怕我们胜不过那老贼?这你放心,凭我的武功,我才不将那老贼放在眼里。他要是敢来惹我,我叫他吃不了,也兜着走。”

小婷想了一下说:“公子,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我们的行径,让郝爷看穿了。”

思思一怔:“不会吧?他怎会看穿了我们的?”

“公子,我总感到今天一早,郝爷突然在我们房门口出现,其中必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了?他不过疑心我们是劫匪的线眼,来警告我们罢了。”

“公子,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婷儿,你看出什么了?”

“我感到他一来,就先上下打量我们,也扫视了我们的房间一眼。在离开时,又说了那么几句话。”

“这又有什么了?”

“公子,郝爷是一位老江湖,惯闯南走北,什么人他没遇过?什么人他还有看不出来的?说不定他早已看出我们来了。”

“那他见到我们,干吗不说出来的?”

“这就是郝爷的精明老练之处。他看出了公子,也知道公子的性格,单是这样劝我们回去,怎么也劝不了。所以先用话来稳住我们,故意将我们说成是劫匪的耳目,令我们不起疑心。”

“不错,你的话是有点道理。那他是什么用意了?干吗要稳住我们?”

“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他今天去拜见孟老庄主,一可以请孟老庄主出面,派人送我们回去;二恐怕崆峒派也有人来向孟老庄主拜寿,一见郝爷,更知道我们了,还有不来抓我们回去的?”

“丫头,你别吓我,不会这样吧?”思思一时心慌,连婷儿也不叫了,而叫丫头。

“公子,我也希望不是这样。我们还是早一点离开兰州的好。”

“我们今夜就离开?”

“我们就是不离开,也要找另外一间客栈住下,远离郝爷他们才好。这样,郝爷他们以为我们走了,就没法找我们啦。”

“好,我们现在就找一间客栈住下,然后我们再去取行囊马匹。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离开兰州城。”

“是。”小婷放心了,她编了这么一段假话,终于令思思相信了,从而能够早一点离开兰州,远避南湖的恶霸马步云。

当思思、小婷转到另外一间客栈时,刚好又碰上兰州城内的武林人士,全部去断刀山庄向孟老庄主拜寿了。所以她们的转移,几乎不为江湖中人注意。

这一晚,她们主仆两人安静地在客栈住下,向店小二打听去武威、张掖的道路。而在五泉山下的断刀山庄,就热闹非凡了。西北群雄以及中原一些武林人士,向孟老庄主拜寿,大家举杯畅饮。各处来拜寿的群雄心态各有不同,绝大多数是诚心来拜寿的,丐帮、武当、峨嵋、崆峒以及四川白龙会的人,希望能与孟老庄主联手,追拿神秘刀客。崆峒派的来人,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孟老庄主能派人寻找掌门人的爱女秦思思及其丫环小婷。而断云山庄庄主马步云,却请求孟老庄主相助自己捉拿儿子的仇人。

所以酒宴过后,马步云私下拜见孟老庄主,说出了这一件事。孟老庄主对马步云父子一向没有什么好感,尤其对他儿子的行为,更不认同。要是在兰州,对这样横行乡里、强抢民女行为的恶少,早已铲除了。就是不干掉,也必废其武功。但孟老庄主看在大家都是江湖人的分上,不想越界去干预。何况江湖上还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各门之事,由各门自己去清理门户,别人不得代劳。要不,就会引起江湖上的仇杀、相拼。

现在马步云亲自前来相求,孟老庄主不好当面拒绝,不得不应付。他听了马步云所说,重伤他儿子的是一位少女,暗想:这位少女能重伤他儿子,武功非同一般。不由想起了崆峒派来人的请求,这位女子,不会就是秦掌门的千金秦思思?要是这样,麻烦可大了。不禁问:“马老弟,那位伤令公子的少女是什么人?她姓甚名谁?哪一条道上的人物?”

马步云说:“要是小弟知道她是谁就好办了,可惜不知道。显然,她是路过南湖的江湖女子,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也有不错的武功。”

孟老庄主一听,更与崆峒派来人所说的相同了。便说:“从老弟所说的情况看,恐怕伤令郎的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

“哦?你已知道这女子是谁了?”

“愚兄不敢断言,这位女子,恐怕是崆峒派秦掌门私自离家出走的千金秦思思,现在秦掌门也四处派人去寻找。”

马步云一下愣住了:“是秦掌门的千金?”

“要不,一般江湖女子,能伤得了令郎么?她们主仆两人,是不是都用剑?”

“不错,都使剑。”

“那更可能是她们了。”

马步云一时间不出声。要是崆峒派,他可惹不起。崆峒派高手如云,别说自己,就是孟云飞也惹不起,在西北一带,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惹得起。崆峒派虽然是名门正派,侠义道上的人物,但报复起来,也太可怕了。他们不但毁村灭寨,手下的弟子,更会把人赶尽杀绝,可不同其他名门正派的作为。

孟老庄主说:“这事要是秦思思所为,愚兄就为难了。”

“那我犬子的伤不白挨了?”

孟老庄主心里说:“你儿子的伤,是咎由自取,你也该管教你儿子的行为了。”他不想在马步云的心中再添上一把火,便说:“老弟,这只是愚兄的猜测,不一定就是秦掌门的千金,或许是别的女子所为。要是真的是秦掌门的千金,愚兄也会代老弟讨回公道,请她向老弟赔礼道歉,两家化解仇恨为上。”

马步云只好多谢了。他知道孟老庄主这样做,已是仁至义尽,给足了自己的面子。要是别的人,谁敢去招惹崆峒派的人了?那是自讨其辱。何况事情的起因,更多不是的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也幸好孟老庄主这么一说,马步云免去了灭门之祸,他也不再派人去追踪思思和小婷了,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也在这时,有两匹快马飞也似的出了兰州城,来到断刀山庄,连夜叩山门,声言要找虎威镖局的大镖师郝天雨。守护山门的武士,除了飞报孟老庄主,也飞报了客房的郝天雨。郝天雨正在房中和崆峒派的人促膝谈心,不外乎是追踪神秘刀客和寻找师妹秦思思的事。

郝天雨一听有人夜里声言来找自己,心下犯疑:不会是商队出了什么事吧?慌忙出来接见。他走到大厅上,一看,果然是镖局的徐镖师和一位趟子手,急问:“出了什么事?”

徐镖师说:“商队出事了?”

郝天雨怔了怔:“难道有人敢在城里劫镖?”

“的确有人打镖车的主意。”

“哦?什么人?镖损失了没有?”

“什么人不知道,是一位蒙面的高手,身手十分的敏捷。镖没有损失,但波斯商人哈里札却不见了一件宝物。哈里札身边的一位武士也受了伤,哈里札急切请郝爷回去。”

郝天雨听说镖没有损失,略为放心。这时孟老庄主早已来到大厅上了,一听说有人竟敢在自己六十大寿的日子里,在城里盗财伤人,那是不给自己的面子了,大为动怒,立刻派了管家和儿子孟起,随同郝天雨进城,察看劫财伤人的盗贼是谁。

郝天雨推辞说,不敢劳烦断云山庄的人。

孟老庄主说:“郝大镖师,你这样推辞就见外了。别说你现在是我的客人,就算不是,在我的地盘上,趁我大寿之日,竟敢惹是生非,伤人劫物,那是明显跟我过不去。郝大镖师,捉拿这个目中无人的盗贼,是我断刀山庄的职责,你别客气了。”

郝天雨见孟老庄主语气坚决,神态坚决,自己再说也没有用,只好再次拜谢,与断刀山庄少庄主孟起、管家练达以及断刀山庄的四位高手,和自己的徐镖师、趟子手,一齐上马,连夜飞马进了兰州城,来到商队投宿的客栈。

商队遇盗,早已惊动了兰州官府,兰州的捕快们正在客栈四下搜查。商队的领头人波斯商人哈里札一见郝天雨带人回来,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松了一口气说:“总镖师,你回来得太好了,这事你来处理吧。”哈里札不但心痛自己不见了一件宝物和被伤了的一个护卫,而且对官府的人一时难以应酬,希望郝天雨回来与官府的人打交道,早一点将这事摆平。

的确,什么事一有官府的人插手,哪怕最简单的事也变得复杂起来。幸好与郝天雨一同来的有断刀山庄的人。兰州捕头和捕快们一见断刀山庄的少庄主孟起和管家练达也来了,知道这件事自己插不上手了。断刀山庄的孟老庄主是兰州一带极负盛名的人物,他的六十大寿,连州府大人也派人去祝寿,自己招惹不起。而断刀山庄的管家练达,也是兰州一带有名的人物。他原是兰山的一条好汉,为孟老庄主收服,从而成为了断刀山庄的管家,人如其名,为人十分练达。凡是在兰州百里之内的草莽人物、江湖中人、三流九教以及一些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他莫不熟悉,了如指掌。所以兰州发生了什么重大案件,官府的人破不了,他却轻易就破了。因而官府十分仰仗断刀山庄维护本地的治安。这也是一些非法之徒,不敢在兰州犯案的原因。

捕头一见少庄主、练管家来到,连忙趋前拜见,说:“你们来就太好了,不用我们操心了。”

练达笑了笑:“各位差大哥辛苦了。这事由我们出面,各位大可以放心。你们回家休息罢,三天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随后,他给了捕头一锭银子,说,“这是小意思,各位拿去饮两杯酒,散散心,算是辛苦各位了。”

捕头和捕快们更是大喜而去。

郝天雨介绍少庄主、练管家与哈里札相识。哈里札惊喜而拜。练达说:“哈老板,不必客气,我们坐下来,谈谈今夜发生的事。”

哈里札一说事件发生的经过,练达、郝天雨等人相视愕异。原来哈里札在房中正欣赏自己在西安收购得来的一块汉玉,蓦然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动,不由起身出去看看。只见一条黑影在眼前一闪而逝。哈里札也算是江湖上一位高手,为人十分机警,身形一闪,喝问:“谁?”出手一抓,竟完全抓空。一看,自己刚才放在桌面的那块汉玉不见了。哈里札大为震惊,连忙高喊:“有盗贼!”同时飞身上了瓦面,看见一条身手异常敏捷的黑影,往西北方向而去。哈里札的贴身护卫和他手下的四名刀客,一齐朝黑影追去。只见电光一闪,追在最前面的护卫,一声惨叫,“咕咚”一声,从瓦面上滚了下来。四大身手不凡的刀客,追了一阵,那条黑影早已不见了踪影,在夜幕中不知逃去了哪里,只好回来了。

郝天雨问:“除了丢失一块汉玉,其他的财物有没有损失?”

“没有。”

郝天雨又问徐镖师:“镖车上的货物有没有不见了的?”

徐镖师:“全无损失,其他商人也没有不见了财物的。”

练管家说:“看来这个飞贼,只为这块汉玉而来。哈老板,这块汉玉价值多少?”

“在下是在西安古城用两百两银子买下来的。当然,这块汉玉拿到西域,价值就会翻一倍多了,可值五百两。要是这块汉玉是文成公主佩戴过的,价值就连城了。”

众人听了,又是相视惊讶。那么说来,这块汉玉是无价之宝了。郝天雨说:“哈老板,这么一件贵重汉玉,怎么不交给镖局保护,而带在身上随意摆放着?”

“总镖师,在下初时认为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汉玉而已,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随身带着就可以了,所以并不托保。”

练管家又问:“阁下怎知这块汉玉是文成公主佩戴过的?”

“不瞒管家说,在下对古董甚有研究,也收藏了一些有关各朝古物的书籍。今天,在下在兰州又买了一本古书,其中有一页记载了文成公主佩戴的一块玉璧,与在下买的非常相似,所以在下才取出来在灯光下观察,研究其真伪,想不到就给人盗了去。”

练管家说:“看来这名飞盗,不是兰州一带的人。恐怕他在西安就盯上了阁下,直到今夜里,才有机会下手。”

少庄主孟起怔了怔:“他若不是这一带的人,我们就难以追寻了。”

练管家点点头说:“少庄主,是比较难一点。”他又问哈里札,“阁下,我能不能看一下贵护卫身上的伤?”

“可以。”哈里札立刻命人将那受了伤的护卫抬了进来。练管家一眼就看出,这护卫小腿上受了暗器击中的伤,站立不稳,才从瓦面上滚了下来。他再俯身观察其伤时,一时之间,面露惊愕之色,沉吟不语。

像练达这样精明老练的江湖高手,他可以从死者、伤者身上的伤处看出,行凶者用的是什么兵器、武功如何,甚至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这样,追踪行凶者就容易多了。

少庄主在旁问:“管家,他中的是什么暗器?”

“少庄主,不是暗器,是飞刀所伤。”

“飞刀?那是什么人所为?”

“我要是没有看走眼,这是最近江湖上神出鬼没的神秘刀客所为。”

“神秘刀客?”

这一下,如晴空一个惊雷,将众人全惊震住了,一时间都不能出声。大家都不相信,又不能不信。别说哈里札也是一位隐藏的武林高手,他手下的四大刀客,一个个拿到江湖上去,哪一个不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加上虎威镖局的几位镖师和众趟子手,将哈里札等人和货物保卫得这么周严,这个飞贼居然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在哈里札的面前将价值不菲的汉玉盗取了,还看不清他的身形和面目。如此极俊的轻功,飞快的行动,过人的武功,不是神秘刀客又是谁了?这不是一般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能办得到的,只有神秘刀客,不用迷魂香,不用蒙汗药,更不用其他下三滥的手段将人毒倒毒杀,而是睁着眼在哈里札的跟前将汉玉取走了。也只有神秘刀客,才不将威震一方的孟老庄主和云集在兰州的众多中原武林高手放在心上看在眼里。

少庄主孟起再问:“管家,真的是神秘刀客?你没有看错人?”

“少庄主,在下极少看走眼。这刀伤之处,虽然是刀锋一掠而过,只是一线的伤口,但刀劲之强,可断其骨,是其他刀客所不能的。幸而这次神秘刀客志在盗宝,不想取人性命,不然,这位兄弟之命,早已没有了。”

众人听了更是骇然不已。人们早已听说,神秘刀客不像其他刀客,身带兵器,以小小薄如纸片的飞刀杀人,十丈以外,都能取人性命,极少与人近身交锋。所以至今,江湖上仍无人见其面目。只有在死者、伤者身上看到的刀伤,才知道这是神秘刀客所为。因此也有人称他为神秘飞刀客。

哈里札一听是神秘刀客所为,心已凉了半截。这件宝物恐怕是怎么也追不回来了。少庄主孟起急命手下一位武士,骑马赶回山庄,向父亲和其他武林高手报告,神秘刀客在兰州出现了。

练管家问郝天雨:“郝大侠,你们在投店住宿时,有没有发现一些可疑的人物出现,或者与你们一起投店住宿?”

郝天雨一下想起思思和小婷这一对可疑的人物,急对徐镖师说:“快,我们到西厢乙字十五号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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