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阴暗,阵阵血腥,腐尸的臭味,熏人欲呕。
三人一脚跨进房中,便停身不动。神斧开山随手把门关上。只见一具具死尸横七竖八,倒卧房中。
元儿大着胆子验了各具尸身,低声道:“爹!共是十二人!三个道士,两个和尚,其余的装束不一,似是江湖黑道之人,但死因均被掌力震断心脉而死!”
神斧开山沉吟一下,问道:“那落掌之处是否有何异状?”
元儿再度俯身察视,将一具尸体的胸衣撕开,蓦听他“啊!”了一声,道:“高伯伯!他胸上有个红色碗口大小的圆印。”
他继续检视第二第三具尸体,完全一样,站起身,只见神斧开山脸色十分凝重,忽然道:“再验下去看看。”
元儿依言再验,突然发现两个道士一个和尚是被一种至高的指力洞穿玄机重穴而死,神斧开山急急俯身下去,看了一下,脸上忽然现出一抹喜色,道:“寒芒指,是他!他也来了!”
剑豪后裔急问道:“高兄,谁来了?”蓦地他语气冷峻的继道:“无论是谁,他如果想夺我金鼎,我都将与他誓不两立。”
神斧开山静静道:“据我推测,那胸前有个红色圆印之人,必是被昆仑石钟老人所毙,石钟老人数十年前已成名武林,左右两口母子石钟坚逾精钢,神奇莫测,但寒芒指功,却是新近崛起武林的独孤小子,此子身兼东海奇叟、大漠异人双重奇技,寒芒指便是东海绝传,不是他是谁?但他此来,与我意向相同,只愿金鼎不落歹人之手,无名兄大可放心!”
剑豪后裔点点头,当先朝房中内侧左角走去,已能看见青石板被揭起放在一旁,一个仅能容一人下去的地道穴口,紧依左壁显露,穴中漆黑,没有丝毫异状。
剑豪后裔道:“纵有人已入地穴,也已走远了!地下穴道纵横如网,一个不小心,怕不终生难以走出。”
神斧开山肃然答道:“未料到这齐王宅第之地下竟有这等规模的穴道,由此可见昔年齐王侯望的雄图居心实在可怕,不知是谁居然能剿灭这窝藏如云武士的齐王侯”
谁知他“望”字尚未说出,忽听房外传来隐隐的脚步声,同时已有一人笑骂道:“斧头儿!你一向自夸见多识广,连昔年剿灭齐王侯望、尽歼齐王手下三百武士的天地二将都不知道?”
剑豪后裔唰地金剑出鞘,闪出一道金光,神斧开山笑道:“无名兄!这是我的老搭档笔杆儿,他便是武林六奇的血笔秀才,为人豁达、风趣,就是有些儿鬼灵精。”
房门呀地打开,闪进了两人,一个是蓝衫布衣的血笔秀才,背插朱笔,一个竟然是青布包头的老妇人。
两人一见满房死尸,也有些意外,脸上现出不解之色,神斧开山已一把拉着血笔秀才欲言又止,双目却注视着那青布包头老妇人。
血笔秀才双目一转,大笑道:“斧头儿,你猜她是谁?她可也是你的老伴儿啊!”
神斧开山怔怔道:“我那有这么个老伴儿?笔杆儿别开玩笑了,到底她是谁?”
“你自己不会仔细瞧瞧!”
青布包头老妇人哈哈一笑,道:“老弟台,连你老哥哥都不认识了!”
神斧开山一听口音,突然一把将她那包头青布抓了下来,大声道:“独孤峰老哥哥!真是你!不见你十几年,我老斧想死你了,啊,今夜多开心,待会儿就是死在地道之中,也不虚此行。”
原来那青布包头老妇人却是武林六奇之首圣剑羽士独孤峰,他沉静的道:“老弟!你别自说自话,这位兄台你还未曾引见呢!”
神斧开山连忙转身对剑豪后裔谦声道:“多年老友一旦重逢,竟然忘形,无名兄幸勿见笑!”
随即便为圣剑羽士独孤峰和血笔秀才邱如真互相引见,两人一听,神情一肃,躬身一揖道:“原来是武尊之后,幸会!幸会!”
剑豪后裔目中射出一道奇光,特别望了独孤峰一眼,默然点头道:“武林六奇名满天下,幸会之至!”随即口风一转,庄容问道:“两位夜入齐王故宅,想必与武林金鼎有关,可否请告意向若何?”
圣剑羽士和血笔秀才见这剑豪后裔话锋冷峻,咄咄逼人,不禁心中不悦。神斧开山看出两人脸上神情,连忙笑道:“无名兄请别多心,峰兄如真兄与在下多年至交,一代大侠,对武林金鼎绝无谋夺之心。”
圣剑羽士和血笔秀才这才知道剑豪后裔之用意。
血笔秀才笑道:“斧头儿之话说得不错,咱们何德何能,岂敢对金鼎存有邪心,但风闻血魔帮主有意此鼎,并派凶人蓝匕坛主先行占领齐王故宅,故此赶来一探究竟,万不得已时,只好现身护鼎了。”
剑豪后裔闻言默然无语,显然武林六奇已到其三,他已颇具疑心。
三人见剑豪后裔如此,心中有数,暗忖道:“武林至尊并非世袭之位,你骄傲什么?就算你拥有武林金鼎,若不是艺压武林群雄,又有谁承认你是武林至尊,听你之命?”
这时,元儿突然开口道:“爹,我们什么时候下地道去?”
他这句话将几人提醒了,剑豪后裔望了三人一眼,便走向地道穴口处,血笔秀才却悄声问神斧开山道:“斧头儿,房中的死者是谁做的好事?”
神斧开山答道:“据死者制命之伤看来,一个是昆仑石钟老人,一个便是独孤老哥哥的儿子独孤青松了。”
圣剑羽士闻言脸色一整,道:“除他两人外,有无别人?”
神斧开山道:“前面第四进厢厅之中,死了少林智果和尚,三膻重穴被剑穿刺,昨夜少林碧眼神僧现身在本宅高墙之外。”
圣剑羽士神情凝重起来,道:“剑透三膻重穴这是武当剑技,这样说来,少林、武当前来的都是镇山高手,不知那血魔帮主到底是何人物?”
这时剑豪后裔父子已先走下地道之中,神斧开山刚要随后跟下,闻言诧道:“你们还不知血魔帮主是谁?他是昔年与厉鬼上人齐名的万极天尊啊!”
圣剑羽士与血笔秀才同时心中一震,大声道:“真的么?”
“我寻踪三年,那还错得了,且他已在西天目绿羽林中现身一次。可能他不久也要到这齐王故宅来了。”
血笔秀才舌头一伸,道:“乖乖,我听着的是那凶人蓝匕坛主要到这里来,却未料竟是万极天尊那老魔。那老魔就合武林六奇之力也恐非其敌手。”
神斧开山望着圣剑羽士道:“可是老哥哥,你那乖儿子却要斗老魔哩!”
圣剑羽士摇头道:“此子天性强傲,以他目前功力恐也难接老魔三招。武林金鼎若落在老魔手中,那真是可虑至极。”
三人说着也随后走下地道之中。
地道之内漆黑死寂,前面火光一闪,元儿燃亮一根火折子。三人趁亮,一掠跟了上去,再走前三丈,忽遇着三条岔道。
血笔秀才突然道:“咱们是同路还是分道?”
剑豪后裔原本就对三人颇疑心,闻言毅然道:“纵是遇着万极天尊,我父子也足可应付。”语气之中,已说出愿与三人分道。
神斧开山诚恳的道:“那么咱们便分道吧,无名兄小心!”
剑豪后裔点点头,带着元儿径投左方地道而去。
三人听着两人的脚步渐去渐远,血笔秀才方才不满的道:“这位老兄的臭架子可不小啊!”
神斧开山道:“武尊之后,自是不比凡俗。”
“哼!沾了点祖宗的光而已,他要是真的得回武林金鼎,第一个我就不服。”
神斧开山望了一眼圣剑羽士道:“不过,笔杆儿!你没见着,无名剑豪一派家传的金龙神剑可真是神奇莫测,昨夜若不是他父子金剑出鞘相救,我老斧恐早死在那碧眼魔僧的掌下了。”
血笔秀才一怔,恨道:“碧眼僧少林高僧,还这么不知好歹?”
神斧开山道:“看来他阴狠毒辣,不比万极天尊好多少。”
说着,圣剑羽士忽然打了个手势,指着中间那条地道,低声道:“你们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血笔秀才邱如真和神斧开山高猛顿时禁声,倾耳细细辨那声音。
只听中间那条地道隐隐传来轰隆轰隆之声。>
神斧开山道:“据我听来,那好似重物撞壁之声,我们就向这条地道下去看看如何?”
圣剑羽士和血笔秀才表示同意,三人成品字形,神斧开山在前,圣剑羽士与血笔秀才在后,向那地道中走去。
地道阴暗潮湿,三人越向前走,那轰隆轰隆的撞击之声也越来越响。三人怎么想也不知那是何声响。
三人脚步加快,走约百丈,又有三条岔道,一听那声音正由左面地道传出。血笔秀才心思缜密,忽然道:“齐王宅第之地下穴道果然密布如网,我们要留个记号才好。”
随见他取下背插朱笔,在地道中土壁之上,划了一条深沟,随又寻声而行,谁知这次走不过三丈,蓦闻一声断喝:“来人止步!”
喝声粗暴,几乎把三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前面三丈外已有个步履沉重之人朝他们走来。
三人身列武林六奇,目光何等锐利,虽地道中漆黑难辨,但略一凝神,已隐约看清是个高大粗壮的头陀,虽在九月秋凉天气,他竟赤着上身,项上挂了条念珠,不伦不类,手中握了根至少在百斤以上的禅杖,一步步逼近。三人一见,凭他的外貌,立知是个莽头陀。
神斧开山先开口问道:“大师父!你为何拦住在下等去路?”
大概那头陀只听到脚步声,并未看清来人,仍然向前跨了七八步,这才停身,大声道:“俺少林赤膊头陀,奉师叔祖之命,镇守此道,任何人不得打此经过。”
血笔秀才笑问道:“此地何地,你少林僧跑到此地来干什么?”
赤膊头陀又大声道:“俺也不知道,你去问我师叔祖。”
血笔秀才喃喃道:“他不仅是个莽头陀,还是个傻头陀。”
大约赤膊头陀听在耳中,满不是味,一声怒喝道:“谁说俺傻?”
他又大步跨前了两步,手中禅杖一抖,乌光一闪,竟抖出了三朵杖花,三人同时吃了一惊,暗忖道:“这头陀莫看他既莽又傻,内力可十分惊人。”
血笔秀才眉头一皱,也抖然一声道:“我说你傻你就傻,你阻住去路,我们怎样去见你师叔祖?”
那头陀一听,哑口无言,呆呆的想了一阵,点头道:“你说得对,俺就放你们过去,俺师叔祖就在里面,你们去问吧!”
他禅杖一摆,让过一旁,三人不假思索,一纵身已从头陀身旁擦掠而过,可是他们方走了十丈,对面两道寒光一闪。
“阿弥陀佛!”
“无量寿佛!”
人影一闪,又有一僧一道阻住去路,僧人手执戒刀,道人执剑,一左一右站着,目光炯炯的望着三人。
圣剑羽士一愕正待上前答话,血笔秀才忽然暗地里拉了神斧开山一把,悄声说了一个“冲!”字。
他便一个急纵,单掌一亮,猛然便一掌劈向僧人。那僧人不防来人身手如此迅快,躲闪不及,血笔秀才一掌正击在他左肩之上,他一个踉跄退了三步,忽然胁下一麻,便一声不响委顿在地。
神斧开山更是随身便到,也出手如风,一个照面便制住了那道士。
血笔秀才将僧人点倒,立刻道:“这条地道处处设防,前人定有所发现,快走!”
三人毫不停留,朝地道之深处冲去,走了三十步不到,地道右转,血笔秀才朱笔一划,又在穴壁之上划了条深沟。
三人这一转进横道之中,便见着一扇木门,门外又静立着一僧一道,年纪均在五十上下。
忽听神斧开山啊了一声,便停步不进。
血笔秀才问道:“斧头儿,你认识两人么?”
神斧开山点头道:“当今少林、武当的掌门人。”
血笔秀才也啊了一声,道:“智修大师和元虚真人?”
圣剑羽士眉头一皱,道:“少林武当两大掌门人竟不顾一派之尊的身分,甘心把门,门内之人少林除碧眼神僧,武当除赤发尊者外,还有谁人有此威望?”
血笔秀才略一踟蹰,随即忧虑的道:“少林,武当,加上个昆仑的石钟老人均对武林金鼎属意互争之下,看来他三人均难以出此地道了。”
圣剑羽士更加焦虑的道:“我倒不为他三人担心,担心是我那犬儿,他那天生的刚强性子,看来必遭凶险了。”
神斧开山点头道:“老哥哥的话说得不错,我们还是早些设法进去吧!这两位掌门,我与他们倒有一面之缘,我先去问上一声。”
神斧开山说着,已移步走向两掌门人,在两人一丈外停身一揖道:“未料到武林两大派的掌门大驾,竟在此齐王故宅的地下穴道之中相遇,高猛有个不情之请,望两位掌门人成全。”
两位掌门人也合十还礼,武当元虚真人一笑,道:“武林六奇人物神斧开山高大侠,你可是想入此门?”
神斧开山点头笑道:“掌门人神目如电。”
少林掌门智修大师突然问道:“与你同来的是何人?”
神斧开山道:“老伴儿圣剑、血笔。”
两个掌门人的神情突然一肃,武当掌门元虚真人颔首道:“武林六奇三人连手,去是可去得,可是要得好处,那可未必。”
神斧开山想了想突然问道:“不知里面到的是何人,尚望两位掌门师父赐告。”
少林掌门目光一亮,徐徐道:“共是四人,武当赤发道长、昆仑石钟老人、敝寺的碧眼师尊,还有一个东海狂徒。”
神斧开山道:“可是那新近崛起武林的小子。”
少林掌门摇了摇头,蓦地两掌立胸,声如洪钟,喝道:“武林六奇圣剑、血笔、神斧三人连手或可凑为一人,与其中一人抗衡,可是哼哼!少林、武当、昆仑入此地道,已付出颇大的代价,你三人要想进去,除非我两人败于你三人之手。”
谁知他话声一落,蓦地传来低啸之声,啸音方起,转瞬已在这条地道之前,武当掌门一惊,道:“这是何人?”
神斧开山也脸色大变急道:“这乃武林金鼎之主人,剑豪后裔,此人性情刚烈,剑法奇高,望两位掌门见机而行,高某告退了!”
他一个倒纵已退回圣剑、血笔身边。
那啸声眨眼间已到身前,现出剑豪后裔和元儿,只见两人金剑已掣在手中,脸色铁青,冷冷瞥了三人一眼,金剑打闪,即冲向两个掌门人,怒喝道:“让开!”
两个掌门低低的一宣佛号,问道:“施主何人?”
剑豪后裔好似愤怒到了极点,金剑一挥,划出一道骇人的剑芒,大吼道:“他们在掘我祖父之墓,你们还不让开?”
圣剑、血笔、神斧一听,神情肃然,却暗忖道:“他怎么知道的?”
少林、武当两掌门人也是一怔,蓦地武当掌门元虚单手便想去拔剑,神斧开山一见,大惊喝道:“不可!”
可是剑豪后裔早已金剑如神龙般,暴起一道金虹,武当掌门啊呀一声,肩上被划了一道五寸长的血口。
圣剑、血笔、神斧一跃而上,大声道:“剑豪后裔无名兄护墓有责,请两位掌门鼎助。”
谁知少林掌门人陡地目射凶光,一声狂笑,道:“没那么简单!”
他一错掌,呼地打出一股凛厉无比的掌风,更大笑道:“武林金鼎为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名剑豪既已谢世,此鼎便为天下人所有,剑豪后裔又待如何?你接我少林伏魔三掌。”
说着他果真掌风如涛,呼呼呼,极其威猛的劈出三掌,剑豪后裔一带元儿退了八步,口中低啸又起,手中金剑划起一道道金圈。
武当掌门人一见脸色倏地变青,狂喝道:“智修,你非他敌手,还不快逃命!”
少林掌门也看出不对,脸色一变,猛地从身畔取出了两个钺钹,双目更是凶光暴射的注视着剑豪后裔。
血笔秀才望了少林掌门一眼,低声对圣剑羽士道:“少林掌门,此人端非善类。”
神斧开山心知少林掌门命在旦夕,心中一动,走到剑豪后裔身后低声道:“无名兄,此人是少林掌门人智修大师,无名兄杀他不难,可是日后少林寻仇,纠缠不清,不可不顾,以在下之意,稍示薄惩,放他去吧!”
剑豪后裔脸色庄肃,啸声清朗绵长,有如大江长河,滚滚而至,显示他内力之深厚无匹。
元儿却退了一步,紧盯在剑豪后裔身后,这时忽然道:“爹,高伯伯的话不错,饶他一命!”
剑豪后裔神情一动,一声入云高亢的长啸过处,金剑如神龙吸水,卷住少林掌门人的头顶。
少林掌门人两块钺钹一举,只听卡嚓一声。
神斧开山暴喝道:“无名兄剑下留人!”
接着一声惨叫,金光倏敛,剑豪后裔已退回原地,冷声道:“看在高兄的面上,饶你贼秃一命!”
只见少林掌门人面如金锭倒在地上,一条右臂已齐肩斫断,两面钺钹却分成了四块,只看得数人咋舌。
圣剑羽士一声叹道:“金龙神剑武林绝剑,名不虚传!”
武当掌门人惊魂乍定,也喃喃道:“武当一派,以剑为名,今夜看来也难当一击。”
剑豪后裔未曾理会他,迫不及待,掠身木门,推了推,木门从里反锁,他一掌劈去,木门大开,现出了一座百丈广厅,石柱林立。
厅中央一座三丈高冢,四旁更是堆堆坟土,不下百十座,高冢一旁分从四个方向立了四人,正以凛厉掌风,一掌掌劈向冢上,激起尘土高扬,轰隆轰隆响声不绝。
剑豪后裔金剑一摆,大喝道:“我与你们誓不两立。”
一道金虹射向当场,金龙神剑气势夺人,高冢南边碧眼神僧一声冷哼,猛射退十丈,转入一座坟土之后。
可是就在这时,高冢东边一声断喝,暴起三朵寒芒,迎向金虹,只听呛啷一声清越的金铁交响之声。
一个赤发玄装道士激退十丈,剑豪后裔也猛退了七八丈,木立在当地,久久不言不动。
圣剑、血笔、神斧适时跃过木门,早看清与剑豪后裔交手一剑之人,正是武当老一辈硕果人物满头赤红如火的赤发尊者,这时赤发尊者大概知道遇上了剑道劲敌,目光如炬,凝视着剑豪后裔,厉喝道:“来者报名!”
剑豪后裔仍然不言不动。
高冢西边是个古稀白发老人,右手拿了个海碗大小的石钟,石钟作青色,看来石质坚逾精钢。正是昆仑石钟老人。北面却立着五十上下,脸目黧黑,灰衣麻鞋,满脸精悍之色之人,这人却无人识得。可是他却并未停手,一掌一掌劈得那座高冢尘土横飞,他更把来人置之不理。
圣剑羽士看在眼里,低哼一声,对血笔、神斧道:“此人阴狠狂妄若此,必有所恃!”
神斧开山想起那厢房中为寒芒指力所毙之人,心中暗感忧虑。
蓦地啸声微起,剑豪后裔一招手,元儿一跃与他并肩而立,啸声发自丹田,声作悲壮,渐渐弥漫这广厅之中。但灰衣人仍是毫无顾忌。
圣剑羽士一施眼色,三人同时取出成名兵刃,便往那灰衣人前面走去。
昆仑石钟老人却是早认识三人,一阵呵呵大笑道:“武林三奇!好啊!我看看你们三人斗斗东海绝学!小心啊!他可是东海奇叟追寻二十年不获的孽徒!”
石钟老人说罢飞退三丈,脸上仍然眉飞色舞,观虎搏斗,幸灾乐祸之容,流露无余。
三人一听石钟老人之言,顿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