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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绝因师太大骇,运足平生修为,又是一招“佛光普照”,意欲迫退铁镜,从二煞手中将

独孤樵救下。

铁镜何等样人,怎会轻易着了道儿,当下冷笑一声,但闻“叮叮”之声不绝,一一将绝

因师太剑式化解。

毕竟铁镜功力略胜一筹,绝因师太反被迫退三步,当下高声道:“腊娜,快追愁苦二

煞!”

瞿腊娜却只木愣愣的呆坐原地,对师父之当头棒喝恍若未闻。脑海中茫然一片,甚至不

知爱她胜过亲生之母的师父转眼便有性命之忧,只自顾想陆小歪为何如此不守信用。

绝因师太见状黯然忖道:“罢了罢了,今日贫尼以一条性命换铁镜这奸贼一命,也不算

愧对江湖同道了!”

忖罢剑招忽变,竟是招招辣手,自家空门大露,更不顾铁镜能一笔取她性命!

铁镜惊道:“老贼尼!玩命么?本座可不愿陪小尼姑同归于尽!”

口中说着话,脚下却是不乱,一边拆式应招,一边连连后退。

如此过得三十余招,铁镜渐渐火起,当下也运足全身功力,左手一笔架开对方长剑,左

掌倏然迫出。

百忙之中,绝因师太也只得运掌相抗。

一时间,笔对笔,掌对掌,竟成了个拚比内力之局!

不到半盏茶时光,绝因师太头顶上已盘旋出一团白雾,面容呈猪肝之色。

铁镜见对手已显不支之象,不由露出一丝儿狞笑,正欲再摧动真力将绝因师太毁于掌下,

忽闻不远处有人“咦”了一声。

虽只一个“咦”字,早已把铁镜吓了个魂飞魄散!

他对那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下运足十二成真力,暴喝一声,将绝因师太震飞一丈开外,也不管对方是死是活,铁

镜转身便逃。

总算他见机得快,否则丧命当场,那是毫无疑问的。

因为那发出惊咦之声的,便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帮主,侠名卓著的布袋和尚姚鹏!

布袋和尚飞身过来,早看清眼前一幕,凭其功力自可追上铁镜并取了那厮性命,但对名

震寰宇的一代大侠来说,当务之急却是救人。当下只对腊娜道了一声:“瞿姑娘,请替老叫

化护法。”

便将面色惨白如纸、嘴角上兀自挂着血丝的绝因师太扶起,双掌顶住她背心,缓缓输入

内力。

绝因师太虽尚未丧命,但五腑已被震离原位,布袋和尚内力之强,已算是武林绝顶之辈,

还兀自须臾间便满头满面大汗淋漓。

瞿腊娜似对眼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更不知护法为何物,呆愣愣的坐于原地。

她自是不知鬼灵子此时已得以脱身了。

就是说,鬼灵子没有死。

确切他说,鬼灵子已死过一次,但却被人给救活了。

就连他自己也感到大惑不解,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阎罗殿原来是这个样子,你

们在殿里担负何职?”

他得到的回答,是三个老者的哈哈大笑。

鬼灵子奇道:“我陆小歪活着时虽顽皮捣蛋,却从未干过愧对良心的事,你们可……”

未等他将话说完,早有一老者截口道:“我敢肯定这小子疯了!”

另一老者马上道:“我说他没疯,欧阳明,你敢赌一上赌么?”

先前发话那老者道:“赌就赌,吴输赢,这回你可输定了。”

转头对一瘦小老者又道:“时穷富,你来给咱们做个公证如何?”

名叫时穷富的瘦小老者淡然道:“赌注?”

欧阳明看看吴输赢,道:“那间八卦屋我已住了三十年,倒有些不想住了。”

吴输赢道:“咱们散人谷只有三个人,那付纯金麻将倒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时穷富道:“你们或得八卦屋或得金麻将,那老朽这做公证的得什么?”

欧阳明大笑道:“得罚!得罚!”

吴输赢和时穷富同时一愣,随即时穷富面露黯然之色,吴输赢则喜道:“不错,是得

罚。”

欧阳明道:“罚他什么了”

吴输赢道:“咱们毗邻而居了这数十年,也不忍心罚他太重,依我之见,便罚他替咱们

做公证罢了。”

欧阳明道:“就这样吧,不过也太便宜他了。”

鬼灵子却听得直若坠入十里雾中。

观年纪,三位老者都至少在八旬开外了,除瘦小老者不善言语外,另二人均属多嘴多舌

之辈,同样的蓝布长苍,使人觉得格外神秘。

鬼灵子人本聪颖过人,当下撕开衣衫,见左胸上只有淡红色一道小小刀痕,便知自己已

捡回一条性命。见吴输赢已欲朝他问话,便抢先道:“是三位前辈救了在下么?”

吴输赢大喜道:“不是不是,但你如此问话,足见你这小鬼头没疯,是也不是?”

未等鬼灵子开口,欧阳明早抢先道:“先前你说阎罗殿原来是这般样子,而此时你已知

自己依然活着,那便证明你疯了,你承不承认?”

鬼灵子虽不知八卦屋为何物,却知一副纯金麻将可算是价值连城,当下淡然一笑,道:

“在下也不知自己是否疯了,只有在问三位的辈几个问题后方好断定,不知——”

他故意不将话说完,欧阳明和吴输赢早连声道:“你问你问!”

鬼灵子道:“方才这位姓吴的老前辈已言明并非救了在下性命,敢问救我陆小歪性命的

却是何人?”

三名老者面面相觑,过得半晌,欧阳明才道:“说不得的,我等三人已发下重誓,决不

告诉你救你之人的姓名。”

鬼灵子“哦”了一声,又道:“那方才各位前辈中的‘散人谷’,却不知又是……”

吴输赢截口道:“便是此间了。此间与世外隔绝,三十年前,咱三人同时看中了这个地

方,便造了小屋隐居于此,不再过问江湖是非,对数十年来江湖中发生之事,自是一无所知,

但那个……那个救你性命之人却是大有来头,况且咱们三人都曾欠过他的情,所以他将你救

活之后,就送你到咱们散人谷来了。”

鬼灵子暗忖道,以这三人年纪尚欠人情,救我性命那人定然是前辈高人,倒是不便问其

姓名了。

忖罢道:“然则那位前辈救了在下性命,为何要将我送到这散人谷来?”

吴输赢道:“你不是与人打错输了才自己将刀插入左胸的么?”

鬼灵子奇道:“那又如何?”

欧阳明大笑道:“什么叫‘那又如何’?哈哈,你可知这吴输赢隐居于此之前有个绰号

叫什么吗?”

见鬼灵子茫然摇头,欧阳明又道:“叫赌王,也就是普天下大小赌棍的祖宗。不过这回

事,他只怕要将名字中间那‘输’字去掉了,哈哈。”

鬼灵子道:“是那位前辈要是前辈教我赌技?”

吴输赢道:“不许叫我前辈,那是咱们散人谷的规矩,你没见方才时穷富只说了‘老’

和……嗯……后面又加了一个‘木’字旁和吃亏的亏手少一横那个字便受罚了么?”

鬼灵子一愣,随即明白了方才时穷富所说的是“老朽”二字,不禁心头暗笑这散人谷规

矩真怪,口上却恭恭敬敬地道:“是。”

吴输赢又道:“救你性命那位的……那人不仅要我教你赌技,还要时穷富教你偷盗绝技

和欧阳明的机关造设之术。”

鬼灵子奇道:“偷盗绝技?哼!我小叫化虽穷,却从不干如此下流勾当!”

那老者闻言面色陡变,却被欧阳明抢过话头道:“时兄,这小子疯了,不知时兄早年

‘贼王’的名头,却也怪他不得。”

吴输赢连忙道:“陆小歪不知时兄当年‘贼王’的名头,那倒是一丝儿也不错。但若说

他疯了,那却大不为然,只因他年纪尚幼,不知偷盗有上流下流之分,方才口出此言,时兄

大人大量,自不会与他计较的,哈哈。”

时穷富被他二人一吹一拍,面色方转和善,只“哼”了一声,不复多言。

鬼灵子心头暗惊:这姓时的老者貌不惊人,早年却是“贼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

水不可斗量了。既然他三人毗邻而居数十年,其中二人一是“赌王”、一是“贼王”那快嘴

多语的欧阳明定然也是非凡之辈……

正思忖间,却听吴输赢又道:“欧阳兄早年也有个绰号,叫做‘赛诸葛’,他的机关造

设之术,可算是冠绝天下的了。”

欧阳明笑道:“你别吹捧我,咱们打赌还不算完呢。”

转向时穷富,续道:“时兄,你看陆小歪这小子疯了么?”

时穷富毫不犹豫地道:“既然他连学会俺盗绝技后大可劫富济贫之理也不懂,那自然

是……”

吴输赢连忙打断话头,道:“没疯!”

鬼灵子见三人如此慎重,当下道:“在下疯与不疯,只有在下自己最明白,别人之言,

那是作不得准的。”

“你疯了么?快说!”

“你没疯,对吗?”

欧阳明和吴输赢同时出声。

鬼灵子淡然一笑,缓缓道:“我陆小歪连救命之人是谁也不知晓,方才对时前辈……不

对!对时‘贼王’又是如此不恭从这方面来说,在下确实疯了。”

欧阳明面露大喜之色,正欲冲吴输赢奚落几句,却听鬼灵子紧接着道:“但在下此时已

知此间名叫散人谷,站在在下面前的竟是当年声名赫赫的‘赌王’、‘贼王’和‘赛诸葛’,

已算是在下三生有幸了,从这方面来说来,在下倒还未疯。”

欧阳明急道:“那你倒底疯了没有?”

鬼灵子道:“疯了一半,另一半却不疯。”

吴输赢也急道:“凭你这么说,我与欧阳兄到底谁输谁赢?”

鬼灵子道:“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相赌二人同时转向时穷富,又同声道:“你说。”

时穷富看了三人一眼,才缓缓道:“没输,也没赢,你们。”

吴输赢闻言叹道:“如此赌法其没意思!”

欧阳明也道:“简直窝囊之极!”

时穷富一指一丈开外的一块石壁,对鬼灵子道:“那间,你的。”

鬼灵子奇道:“我的什么?”

时穷富道:“居所。”

鬼灵子一愣,忽觉手腕一紧,已被欧阳明拖将过去,到那石壁前。

欧阳明伸手轻轻一摁右首边一小块略微凸起的石块,那石壁竟然自动缓缓侧移,露出一

道门来。

欧阳明道:“救你那人偶尔来住此屋,是我替他造的。”

将鬼灵子带进屋内,轻轻一摁左首一处微凸石块,石壁又缓缓合上,竟似天造地设一般,

丝帝看不出曾有雕琢痕迹。石屋内空荡荡的,甚至连张床都没有,鬼灵子刚欲开口寻问,却

又闻石壁移动的轧轧之声,欧阳明闪身出屋,在石壁复将合拢的瞬间飞快地道:“左首有间

卧事,右首有间练功室,若不能开启,你便只有睡地上了,哈哈。”

鬼灵子甫一进屋便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但究竟古怪在何处却说不上来。

呆立良久,方自恍然:石壁合拢之后,屋内本该漆黑一片,目不能视物才对,但两颗夜

明珠将室内照亮得有如白昼!

石屋并不宽敞,也就是长宽各八尺左右,但那两粒夜明珠,却足有婴儿头颅般大小!若

非亲见,更无人会相信天下竟会有如此巨大的夜明珠。

心头既已释然,鬼灵子少年心性,便急欲一睹欧阳明所说的卧室和练功室究竟是何模样。

但将四周石塾细观一遍之后,鬼灵子失望了。

四壁光滑如镜,更无一处微凸!

又用双手一丝不漏地摸过一遍,仍未发现石壁有何处稍有异状。

鬼灵子黯然盘膝坐地,心道:“看来我陆小歪今夜只有启开大门,到外面寻些草叶来合

衣而卧了。”

随即又忖道:“陆小歪呀陆小歪,亏你还自命堂堂一派掌门,竟如此不中用么?!呸!

我偏偏不信无法开启两边侧屋!”

忖罢一跃而起,复将四周石壁视探了一遍。

依旧是一无所获。

鬼灵子背靠大门石壁,看着那两粒硕大无比的夜明珠发呆。

那两粒夜明珠熠熠生光,似在嘲笑鬼灵子无可奈何。

良久,鬼灵子心头忽地一动:为何一粒嵌了一半在右边石壁中,另一粒却以钢丝悬系于

屋顶,若仅为照明之用,自以两粒皆为悬挂为好,此时两粒夜明珠所处的位置大不协调,其

中定有古怪。

鬼灵子微微一笑,扬掌击向屋顶。

但闻一声空洞的闷响。

鬼灵子闻声大喜:屋顶上果然有夹层机关!

但见他一跃而起,握住悬吊着的那粒夜明珠轻轻一拉,便闻左边石壁轧轧之声不绝,少

顷便露出一道门来。

鬼灵子窜入屋内,见这卧室中央虽只悬挂着一颗与外间所挂同样大小的夜明珠,却比外

间宽了足足一倍有余,凡吃穿用具无所不有,虽光线因而暗了许多,却也能看清屋内华丽堂

皇的设置了。

鬼灵子直乐得哈哈大笑,心道:“早先到师姐家时,还以为天下华丽莫过于此,眼前此

屋之所摆设,却比师姐家阔气了何止十倍,仅这一颗夜明珠,便可换得下一座陆地了,哈哈!

没想到我小叫化也能住上此等屋子,只怕当今皇帝老儿也有所不及了!”

大喜之下,伸手又去拉那悬于屋顶中央的夜明珠,但闻轧轧之声又起,石门又缓缓合拢

了。

鬼灵子咯咯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倒好玩。”

又去拉那夜明珠,却再无石门开启的轧轧之声。

心头微奇,又连拉了十余下,石壁仍是纹丝不动!

奔到石壁合拢处细细视探,却是一无所获,不由暗惊,忖道,莫非此屋只能从外面开启

而从里面关闭么?若那三个老头忘了抑或故意不来,我陆小歪岂不要在此屋被关一辈子?此

屋虽陈设华丽,被关一辈子倒也没啥乐趣可言。

好在鬼灵子早养成随遇而安之性,苦思其想一番之后,竟盘膝而坐,练起功来。

行功一周天之后,鬼灵子觉得通体舒泰,一跃上床,少顷便已呼呼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鬼灵子美美地打了个呵欠,醒来后却赖在床上不起,只等着欧阳

明等三人来从外面将石门拉开。

不料这一等至少等了十二个时辰,却依旧无人来开门。

鬼灵子暗怒道:“他妈的,想将我陆小歪困死于此间,却没法般容易。”

当下一跃而起,运足八成功力,一掌拍向石门。

但闻“砰”的一声,石门纹丝不动,只不多了一淡淡的一道掌印,鬼灵子自己倒觉得手

掌被反震得生疼。

知凭掌力万难将石壁击开,鬼灵子开始在屋内搜寻利器。

但待他将全屋寻过一遍之后,不由大觉失望。

别说刀枪剑戟,屋内连根像样的铁棍皆是一无所有。

唯一的铁器,是一个座高约三寸的罗汉造型,那罗汉双手合什,盘膝而坐,鬼灵子拿起

一看,禁不住“咦”了一声。

铁罗汉的面部,竟与独孤樵依稀有几分相似!

尽管如此,合什盘膝的铁罗汉终是不能当作兵刃使用。

鬼灵子将它放归原处,坐在静视,一时间思绪如涌。

难道救我性命之人,竟是独孤樵自己?否则此屋里怎会有照他面容所铸的罗汉了……当

年以胡醉、童超和布袋和尚三大绝顶高手联手,也敌不过太阳叟东方圣十招,而独孤樵仅凭

一把木剑,便轻易将东方圣杀却,凭他那身莫测高深的神功,要将我陆小歪救活倒也不无可

能,但他为何——

不!不可能是独孤樵,鬼灵子马上否定了方才的想法。

——据丐帮川陕分舵的弟子说,初见独孤樵时,他正被一帮不会丝豪武功的小叫化欺负。

随后独孤樵的诸般际遇也清楚证明,独孤樵确实全身神功尽失了。

莫非是独孤樵的师父救了我?鬼灵子又忖道,他见我舍命救独孤樵,便将我救下了……

嗯,这倒不无可能,独孤樵自言其师父名叫道悟,他自己也不知武功为何物,据此观之,独

孤樵的师父是个和尚无疑了。虽江湖中从未有人听到过道悟这个名号,然江湖中藏龙卧虎,

高人隐士无数,若不到这散人谷来,我陆小歪怎又知道江湖中竟有贼王、赌王和赛诸葛这三

号人物呢。

对,救我性命之人,定是个和尚无疑了。

不,应该叫前辈神僧,因为此人数十年前便曾施惠于欧阳明等人。

既是前辈神僧,总算是得道高人了,却为何尘缘不断,竟将徒弟铸成罗汉置于卧室之内,

天下哪有如此怪诞之理!更何况独孤樵并非和尚,由此观之,救我性命的断然不会是独孤樵

的师父。

思来想去,只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救活我陆小歪的是个前辈神僧;二,这位神僧识得

独孤樵。

饶是鬼灵子聪颖过人,除此二点之外,也更难理出别的头绪来。

一丝困意袭来,鬼灵子自言自语道:“且由它去,万事待明日再说。”

也不起身,双掌猛往地上一拍,人早弹地而起,直往床上飞落。

那床置于屋子右侧,两面倚墙,倒象是开凿此屋时故意留下的一般,本甚是宽敞,不料

鬼灵子无意之间用力过猛,身子直往床边石壁撞去。

一惊之下,鬼灵于连忙使出铁板桥功夫,在堪堪要撞上石墙的刹那间,硬生生端坠于石

床里侧。

方一落入,鬼灵子便觉臀部被一微凸之物咯得生疼,正欲出声骂当初凿床之人缺德,因

何不将床面削平,忽闻一轧轧之声传来,定睛看时,方才开启处的石壁已缓缓移动,渐渐又

露出那道石门来!

鬼灵子又惊又喜,早忘了臀部生疼,掀开床垫,便看见了紧靠床缘内侧的开门机关:是

一粒一半嵌入石床的铜珠。

伸手一揭那铜珠,只听咔嚓一声,本才移开一半的石门刹那间便全打开了。

鬼灵子得意非凡,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绝,忽闻时穷富淡然道了一声:“你输了。”

鬼灵子骇然转身,但看见了散人谷的三老者一排地立于石门前。

时穷富面无表情。

吴输赢则满面得色。

欧阳明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鬼灵子,满面皆是绝不相信的表情。

鬼灵子奇道:“你们怎么啦?”

吴输赢喜道:“我与欧阳明打赌,三日之内你能否自出此屋,此时是你入此屋的第二日

午时,所以我赢了。对不对,时穷富?”

时穷富尚未开口,欧阳明抢先道:“不对不对,此间石屋共有两个套间,鬼灵子陆小歪

虽从其中一间内自入自出了,可另有一间他还未曾进去过呢,所以我只其输了一半。”

时穷富想了想,点头道:“有理。”

吴输赢大笑道:“那敢由得你,欧阳明你不是对这一间的机关造设大觉得意么,陆小歪

他既能自己出入,那间练功密室开合之法至为简单,要让他自由出入,那简直是易若反掌之

事。哈哈,陆小歪,你赶快出来,到练功密室走一遭给他们看看。”

鬼灵子淡然一笑,下床踱出屋来,对三人道:“若在下既不能进也不能出那练功密室,

该算谁输谁赢?”

时穷富道:“没输,也没赢。”

鬼灵子又道:“若在下能进能出呢?”

时穷富道:“吴输赢赢。”

“能进而不能出呢?”

“也没输没赢。”

“没时限么?”

“有的,明日酉时。”

“就是说,若在下在明日酉时之后才能破解了机关而出,那便算吴……吴输赢输了?”

“不,已破一间,吴老儿赢了一步,另一间超时才破,吴老儿输了一半,两相抵消,依

旧是无输无赢。”

鬼灵子见欧阳明一副颓然之色,便知练功密屋开启之法定然简易,当下笑道:“可在下

却觉得有些饿了。”

话音方落,吴输赢早已飞出,少顷便拎了一只烤得焦黄喷香的山鸡回来,递给鬼灵子道:

“快吃快吃,吃了便进出练功密室一遭。”

鬼灵子心中已有计较,当下毫不客气地接过烤山鸡大咬大嚼起来。

吴输赢面露大喜之色,却见鬼灵子吃得一半,忽然开始细嚼慢咽,不禁急道:“你倒是

快些呀!”

鬼灵子故意皱眉道:“在下有个习惯,越急脑袋越乱,你若再催,在下是定然想不出密

室石门开合之法的了。”

言罢干脆不再吞咽,低头故作沉思之状。

吴输赢连忙嗽声,欧阳明则连声道:“你快吃快吃,也好让我尽快输个心眼口服。”

鬼灵子心头暗笑,自忖道:要让你尽快输个心服口服,那对我歪邪掌门来说只怕不是难

事,只不过我陆小歪不想让你输给赌王罢了。

正思忖间,便听吴输赢道:“欧阳老儿,你若故意扰乱陆小歪思绪,那便也算输了。时

老儿你说,照咱们的赌约是也不是?”

时穷富道:“是。”

欧阳明咕哝道:“我不过想输得快些罢了。”一言出口之后,果然不敢再吭声。

鬼灵子计较早定,当下席地而坐,宛若老僧入定一般。三个八旬高龄的老者,围在其身

侧,倒象是三名侍卫,更不敢口出多言。

如此一连过了四个时辰,时穷富轻叹一声,率先原地坐下。

吴输赢与欧阳明对视一眼,也一齐席地而坐。

又过两个时辰,已是子夜时分,鬼灵子依旧皱眉沉思,并又开始撕那剩余的烤山鸡细嚼

慢咽。

距次日酉时尚差九个时辰之多。欧阳明心头虽无喜意,却希望鬼灵子一直思绪茫然才好,

因而面露淡然之色。

吴输赢则是面色时阴时晴。对鬼灵子如此“笨”感到大惑不解:他既能破卧室中如此巧

妙的机关,因何会对并不十分巧妙的密室这般百思而不得其解?到底是这陆小歪机缘巧合,

误打误撞弄开了卧室机关,还是他聪颖过人,这倒一时难以肯定了。

时穷富早已面露不耐之色。他这公证人端的做得窝囊,只因无意间道出了“老朽”二字,

被罚为陆小歪是否疯了作证,偏巧陆小歪自己证明恰好一半疯一半不疯,致使时穷富不得不

再次做这毫无彩头的公证人,又偏巧这陆小歪又似聪明绝顶又似笨蛋之极,使这场赌博无始

无终。尽管住在这散人谷的三人中数他这贼王言语最少,也几乎恐不住要骂出声来了。

三老者表情心态各异,却无一人敢擅自离开片刻。

只鬼灵子最为自在,吃饱了便自行练功,练完功又吃些儿烤山鸡,如此周而复始,愣是

将时光自午时拖到次间未申交泰时分!

距酉时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了,吴输赢愣愣地看着鬼灵子,鼻尖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欧

阳明脸上渐渐有了几许喜意,时穷富则是一付大惑不解之色。

鬼灵子见自己一早把三名老者拆腾够呛,心头大是得意,他原本想将时间拖到酉时,让

吴输赢和欧阳明赌成平局作罢。

此时却突然发作少年心性,想作弄作弄言话最勤的欧阳明。

但见他眉头舒展,微微一笑,立起身来,径直走向嵌入石壁一半的右边那颗夜明珠,握

住左右轻旋数下,便闻轧轧之声传来,练功密窒的石门果然启开。

吴输赢哈哈大笑道:“欧阳老儿,这回你对输定了!”

欧阳明红着脸道:“输便输了,吴老儿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鬼灵子步入密室,见此室内也悬褂着一颗同样硕大的夜明珠,另有一个座佛堂,供的不

是释迦佛祖,而是阿弥陀佛,佛前有一蒲团,尚有七八成新,此外便空空荡荡了。

鬼灵子心头一动,暗道:观此练功室,救我陆小歪性命的当是前辈神僧无疑了,却不知

那位恩公是何法号,也不知我陆小歪有无报恩之日,当真是……唉!

屋外三老者怎知鬼灵子心头所想,只见他一进屋便面色茫然一派,俱是面面相觑,惑然

无声。

直过了一盏茶时光,才见鬼灵子伸手握住那夜明珠一拉,石门又缓缓合上了。

屋外的欧阳明见状长叹一声,吴输赢则长舒了一口气。

屋内的陆小歪则依葫芦画瓢,先将四周石壁视探一遍,确信壁上未有机关抠钮之后,便

将目光转向室内仅有的那座小佛堂和佛堂前的蒲团。

阿弥陀佛像除小了许多外,与外面任何寺庙所供奉的别无二致。鬼灵子立即便断定从屋

内打开石门的枢钮绝不会在佛像身上——救他的前辈神僧断不会与自己所供秦的阿弥陀佛开

玩笑的。

移开蒲团,鬼灵子马上就笑了。

蒲团下有一小块石砖是松动的。

将那石砖揭开,露出一个小方孔,孔底果然有一粒一半嵌入地底的小铜珠,与卧室床上

那粒铜珠一般无二。

鬼灵子翻过那块小石砖,便见它底部有一凹陷半圆,正与那半粒铜珠一般大小。

此时鬼灵子若伸手轻轻一摁钢珠,欧阳明便已输定了。

但鬼灵子没去摁。

淡然一笑之后,他反倒将石砖依原样放好,又将蒲团拉回原位,端坐其上,半真半假原

地拜起佛来。

说他真,是因为已断定救他性命的乃是前辈高僧,他在替恩人求佛保佑。

说他假,是因为他故意拖延时间,只要一过酉时,吴输赢和欧阳明便告平局,再无胜负

之分了。

可惜他一介歪邪掌门,胡搅蛮缠倒是拿手好戏,对念经拜佛却是一无所知,请得十来个

包括太上老君的“佛祖”来保佑他的救命恩公万寿无疆外,早已口中无词了,搜索枯肠,最

后竟冒出一句“所有索命无常小鬼阎王,我恩公他老人家法力无边,如果胆敢去找麻烦,倒

霉的只会是你们自己!”

厉声喝罢再无下文,干脆闭目自行练起功来。

堪堪行功一周天,忽闻石壁传来轧轧移动之声,鬼灵子猝然一惊,只道是自己不小心触

动了座下铜珠,正自后悔,欧阳明早大喜若狂地率先跑进来,高声嚎道:“酉时过了!酉时

过了,哈哈,吴老儿,此番咱们又赌了个平手,那间八卦屋嘛,我欧阳明可还得住下去罗!”

吴输赢和时穷富一前一后跟进来,昔日赌王开口便道:“陆小歪,你怎的这般笨,那铜

珠明明就在……”

鬼灵子连忙打断赌王话头,问贼王道:“果然已过酉时了么?”

时穷富道:“对了。”

鬼灵子又道:“他们又赌了个没输没赢?”

时穷富道:“是。”

鬼灵子突然叹了口气。

赌王愤愤道:“你叹个鸟气,明明欧阳老儿已输定了,你却忙着求经拜佛,害得老……

害得我落个不输不赢。”

他硬生生将“老”后面的“朽”字咽了回去,直把张老脸憋得通红,言罢竟不打声招呼,

“腾腾腾”几步便愤愤然竟自离去了。

贼王白做了一回公证,陪着熬了一日一夜,总算是受罚过了,当下也不言不语地转身离

去了。

欧阳明哈哈大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高声道:“陆小歪,毕竟你还年幼,对机关造设

之术嘛,依旧是一窍不通……”

鬼灵子突然也大笑道:“虽然在下对机关造设之术一窍不通,开启卧室石门也确是误打

误撞所为,但依葫芦画瓢嘛,在下却也是会的。”

欧阳明惑然道:“你说什么?”

鬼灵子道:“若在下要让前辈输的话,早在一个时辰前前辈便已输了。”

欧阳明一愣,但见鬼灵子弹起身来,一拉夜明珠,待石壁合拢之后,又掀开蒲团,取下

那块小石块,伸手边摁方格内的铜珠两下,石壁便只“咔嚓”两声又打开了。

鬼灵子将石砖蒲团重照原位放好之后,才笑眯眯地道:“这下前辈明白了么?”

欧阳明又愣得一愣,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忽然抱起鬼灵子,大笑道:“是你救了我的八卦屋,哈哈!”

鬼灵子“嘘”了一声,道:“此事还望前辈勿让吴前辈知晓才好。”

欧阳明放下鬼灵子,连声道:“不对不对。”

鬼灵子奇道:“却是为何?”

欧阳明道:“此事万万不能让吴老儿时老儿知晓,那是一丁点儿也不错的,但似你这般

说话,是要受罚的。”

鬼灵子一时摸头不着脑,正欲寻问,只听欧阳明又道:“时老儿不慎自称老朽,便被甘

愿受罚,那你也是亲眼见的了?”

“是。”

“你可知这是为何?”

“不知。”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便将此中奥妙告知于你,免得往后受了罚你还兀自不知。”

“……”

“依咱们散人谷的规矩,只能以‘我、你、他’或‘某某老儿’相答,当然,直呼其名

那是最好的,或者叫咱们‘赌王、贼王、赛诸葛’也行,却千万不能一口一声前辈前辈的,

从此刻起你也算是散人谷的人了,这一节却不可不牢决于心。”

“那晚辈如何自称?”

“就自报姓名或以‘我’相称皆可,‘晚辈’二字别再挂在口上了,否则吴老儿和时老

儿皆会不高兴的。”

“我记住便是了。对了,方才你说我此刻已算是散人谷中人,却是——?”

“这也是咱们谷中的规矩,除救你那……那人外,我和吴老儿时老儿还各有一处居所,

我的叫八卦屋,吴老儿的叫五行屋,时名儿的叫三才屋,此间叫天罡北斗屋,俱是各有其妙,

实不瞒你说,这五处居所其机关设置皆出自我赛诸葛的手笔,因而我对各屋均是了若指掌,

他们对我的八卦屋却始终摸其不透,吴老儿便攻心想赢了去一探究竟,他虽是一代赌王,却

总还是未曾赢得了去。哈哈,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三人毗邻而居数十年,自是相

互皆学会了对方不少绝活儿,若非今日你不帮忙,我相信不出半年吴老儿便能将八卦屋机关

奥妙尽数识得了。不离开此谷,饶是我赛诸葛本事再大,想再修一间比八卦屋更玄妙的石屋

那是万万不能了……”

鬼灵子插言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欧阳明“哦”了一声,道:“是这样的,自从咱三人发誓不离开此谷那天起,就约定只

要有人能开启任何一处居所,便算是咱们散人谷中的人了,只有救你性命那人例外,因为他

对我和吴时三位老儿都曾有恩。”

鬼灵子道:“救我那人是前辈高僧,这……”

欧阳明惊道:“你怎……怎知道?”

鬼灵子道:“是我猜出来的,却不知他老人家法号如何称呼,你能告诉……”

欧阳明面色倏变,连声道:“说不得的!说不得的!”

鬼灵子怅然道:“你们向他老人家发过誓了?”

“是的。”

“然则你因何要替我开启第一道石门,若非如此,我连这石壁内竟有三间屋子也不知

晓。”

“那也是救你那人吩咐的,并言能否开启另外两间,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数十年来就没人能破过其中任何一间?”

“哈哈,你是第一个。”

“是没人来破还是没人能破?”

“没人能破。”

“哦?”

“先是有官府捕头来捉拿时老儿和吴老儿,但他们连咱们的石屋门在何处也没摸到,后

又有为数不少武林中人前来找岔,大部分皆一入谷便迷路了,只有一次……唉,若非救你性

命那位神僧相助,我和吴老儿时老儿只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是故咱们发誓永不离开此谷,

也不再过问江湖是非,并以散人自称。”

鬼灵子道:“官府捕头前来捉拿赌王贼王又是为何?”

欧阳明道:“吴老儿既被称为赌王,其赌搏手段可想而知,但他自己并不开设赌场,只

专挑大赌坊豪赌,日积月累,已是腰缠数百万贯之人了,几家赌坊老板惊觉不妙,便买通官

府,胡乱安个罪名,急欲将其所赢银两一半充公一半归还赌坊,吴老儿惊闻音讯而逃,正巧

遇上我赛诸葛,便由他投资我设计建造八卦屋和五行屋,也是机缘巧合,这两屋刚欲峻工,

我正为屋内照明发愁时,时老儿胆大包天,潜入皇宫之内将西域不知哪国进贡的三十颗巨大

而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给偷了出来,事发后皇帝老儿派宫中最顶尖儿的十数名捕头四处追查夜

明珠下落,也算那些捕头手段不弱,竟探知了是贼王时穷富所为,便不惜代价追捕,时老儿

逃至此间,我和吴老儿将他藏匿了起来,待他道出情由之后,咱们便又建了一间三才屋,一

共用去二十六粒夜明珠。之后的事,我不便再细说了,反正数年之后。救你性命之人也救了

我和吴老儿时老儿,咱们为感其恩,又建了此套天罡北斗屋给他,用掉了最后四粒夜明珠,

但他却性喜游戏风尘,数十年了,大约连皇帝老儿都换了好几个,可他前后只到这散人谷中

来过两次。”

言罢仰首看着屋顶,一付悠然神往之色。

鬼灵子见状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却听欧阳明又道:“我们三位老儿虽各有绝艺,武功

却是平平,大约与你相比也有所不及,此间飞禽走兽不少,你尽可自己料理饮食,我这便去

与吴老儿时老儿商议,看谁先教你。”

鬼灵子道:“教我?”

欧阳明肃然道:“这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吩咐的。”

鬼灵子凛然道:“那我也终生不得离开此谷了么?”

欧阳明道:“不,只要学会了赌、偷和机关暗器三般绝技之后,便随时均可离开了。”

“必须学会才能走么?”

“是的,否则你也走不了。”

“这也是救我性命那位神僧的吩咐?”

“是的。”

鬼灵子喃喃道:“这可就古怪了。”

欧阳明并不睬他,只道了一声:“时辰不早,我得走了。”

便径自走出石屋。

待他脚步声即将消失之际,鬼灵子忽然心头一动,随即微微一笑,运足全身修为施展轻

功尾随而去。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鬼灵子便摸清了三位老者居所石壁的位置,并得知明日起先由欧阳

明教他机关暗器之术和设阵之法。

果如欧阳明所言,赌王贼王和赛诸葛虽各自身怀绝技,武艺却是平常得很,竟未发觉鬼

灵子躲在离他们不到七丈远的树上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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