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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是夜,月上柳梢之时,忽有二人出现在瞿腊娜身前。

那个年约五旬的精瘦汉子甚是陌生,但那个高大健壮的女子瞿腊娜倒是识得。

黑力铁姑,曾被人倒吊在树上,正是鬼灵子和瞿腊娜将她解救下来的。

此时见铁姑忽然出现,瞿腊娜甚觉不解,惑然道:“你们来干什么?”

铁姑一指身旁之人,大咧咧地道:“这是我家夫君。江湖人称铁算子,姓田名归林的便

是。”

瞿腊娜淡然“哦”了一声。

铁姑又道:“我家夫君可是鬼灵子陆小歪的三叔,至于我嘛,便是他的三婶了。”

陡闻陆小歪之名,瞿腊娜的面容突然一变,呆呆地看着面前二人。

铁算子田归林开口道:“论辈份,鬼灵子是老夫之侄,别人或许不知其下落,但我这做

三叔的嘛,却知此时身在何处。”

瞿腊娜美目圆睁,失声道:“你……你们真知道他……他……陆小歪在哪儿?!”

铁姑高声道:“我若是不知,也在做他的三叔三婶了。”

话音甫落,瞿腊娜早弹地而起,一把抓住铁姑衣袖,连声道:“走走走!咱们这便找陆

小歪去,本姑娘倒要问问他,为何躲着不肯见我!”

铁算子一使眼色,铁姑道了声“好”,拉着瞿腊娜径投西南,铁算子自然紧随其后。

不一日,田归林、铁姑和瞿腊娜三人已抵达蜀中峨嵋山脚。

瞿腊娜终日恍恍忽忽,竟不知已到了本派重地,只一个劲儿地问:“陆小歪是躲到这山

上了么?”

田归林心头感慨万端,却又不知如何作答,只微微点了点头。

瞿腊娜连忙道:“那咱们快上去。”

未等田归林和黑力铁姑开口,瞿腊娜早先行而上。

约摸两个时辰之后,三人距万佛顶已不足百丈,忽有一个约二十四、五的尼姑率十数名

峨嵋派弟子一溜儿地堵在距他们不到十丈远的地方。

田归林一拉铁姑,收住脚步,抱拳高声道:“湖北柳家堡铁算子田归林及铁姑……”

一语未了,早有数名峨媚弟子叽叽喳喳地嚷将起来——

“咦?!是小师妹!”

“小师妹回来啦!”

却是瞿腊娜先奔到众师姐面前了。

偏偏瞿腊娜似是不认识她们了,挨个儿看了众师姐一眼,茫然道:“陆小歪呢?他在哪

儿?你们为何要将他藏起来?”

为首那年约二十四、五的尼姑正是绝因师太的大弟子逸静,见状大是不解,道:“瞿师

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瞿腊娜又看了众师姐一眼,忽然道:“你们一个也不是陆小歪,他们骗了我。”

转头对后面的田归林和铁姑娇喝道:“你们为何要骟我?”

言罢竟坐地呜呜哭了起来。

峨嵋派众尼及俗家弟子俱是大惑不解,一时竟面面相觑。

只有逸静知小师妹口中的陆小歪是指何人,当下冲十丈开外的田归林合什道:“阿弥陀

佛,不知二位施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二位施主勿怪。”

田归林和铁姑连忙奔近前来,铁姑也不还礼,直通通地道:“我和归林受人之托,将瞿

姑娘送回你们峨嵋山,咱们并没骗她。纵有骗她之嫌,却也怪我二人不得,只因……”

田归林连忙打断铁姑话头,作揖还礼道:“湖北柳家堡田归林及铁姑因事急而擅闯贵山,

未及拜贴求见,尚请怨罪。”

逸静看看瞿腊娜,依旧合什道:“田三侠之名,贫尼曾听家师说过,却不知田三侠此番

驾临敝刹有何贵干?阿弥陀佛。”

铁姑抢着道:“便是送瞿姑娘还给你了,方才我已说过了,怎的你的记性这般差。”

田归林沉着脸喝道:“铁姑!”

铁姑一愣,惑然道:“怎么?”

田归林道:“你少说两句好不好!”

铁姑道:“好当然好,只要是相公你的话,奴家自然句句都听,但她们……”

田归林“哼”了一声,铁姑连忙打住话头,大惑不解地看着他。

田归林又冲这边一揖,道:“我家娘子生性直鲁,不会说话,还请各位师太匆怪。”

铁姑正想问他凭什么说她不会说话,却听田归林稍顿又道:“个中原委曲折甚多,在下

欲拜见贵派掌门绝因师太前辈,不知——”

瞿腊娜忽然截口道:“绝因师太?你说的是谁?是绝因师太将陆小歪藏起来了么?”

逸静闻言大惊,刚道得“师妹”两字,忽从山顶传来一细微却清晰的声音:“原来是田

三侠贤伉丽到了,贫尼有失远迎,尚请二位施主勿怪,阿弥陀佛。逸闲、逸清,你们照顾好

腊娜。逸静,快请田三侠贤伉丽上来,阿弥陀佛。”

峨嵋派中有此功力者,自然是当今掌门绝因师太无疑了。

逸静恭恭敬地应了声“是”,又转身朝田归林夫妇合什道:“二位施主请随贫尼去见家

师。”

言罢施展轻功,率先而行。

田归林见虽山势陡艄,逸静大袖飘飘,越级而上,若行云流水,不禁大是惊佩,暗忖道:

峨嵋派得以名列江湖四大门派,端非浪得虚名,观这逸静师太不过二十四五年纪,轻身功夫

竟不在我铁算子之下,且峨嵋派仗以成名的并非轻功,而是一套独门剑法,若凭真实功夫比

划,只怕我这老江湖也不是她对手。

心有所思,脚下却不敢丝毫放慢,当下施出平生修为,紧随逸静而上。

铁姑虽天生神力,轻功却是不及,幸得她人高腿长,一步跨越三级石阶,倒也没被拉下

多远。

少顷,三人已至峰顶,绝因师太早在自己的练功密室门口合十相迎。双方见过礼后,四

人同入密室之中。

甫一坐定,铁姑便道:“老师太,我和归林将瞿姑娘骗回峨嵋山,那也叫做迫不得已,

这一节你可要记住了。”

田归林大皱眉头,却见宝相庄严的绝因师太微微一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看着他

缓缓道:“田施主,小徒似乎……阿弥陀佛,敢问姚大侠高足陆小施主因何未能同来?”

田归林连忙道:“蒙师太动问,鬼灵子他……他……”

当下将鬼灵子如何为救独孤樵性命而自戕,瞿腊娜如何因此而痴迷,他和铁姑又如何受

一蒙面人所托,说知鬼灵子下落而将瞿腊娜骗回峨嵋山来……等等诸般细节,一字不漏地道

了出来。

绝因师太沉思良久,才道:“鬼灵子和金童打赌,与鬼灵子自戕之事,是阁下亲眼目睹

的么?”

田归林摇头道:“在下并未亲见,是那蒙面人转告的。”

“那蒙面人当时在场?”

“不。但据那蒙面人说,是令徒清醒时亲口说的。”

“那蒙面人识得小徒?”

“是的。”

“若贫尼所料不差,田三侠也识得那蒙面人?”

“是的,但愚夫妇已发誓决不泄漏其身份,还请师太鉴谅。”

绝因师太点点头,忽然道:“是那蒙面人救了小徒一命?”

铁姑大惊道:“师太你……你怎知道?”

绝因师太淡然道:“物极必反,柔极则刚,鬼灵子既已身亡,腊娜她……唉,知徒莫如

师,小徒终是堪不破红尘了。阿弥陀佛,若非那蒙面人救她一命,小徒又怎会有清醒之时。”

铁姑由衷敬佩道:“师太真乃神人,瞿姑娘确曾择剑自刎,是那蒙面人以掌风震偏她剑

锋,只划破了肩头,才使瞿姑娘清醒了一会儿的。”

田归林连忙道:“那蒙面人之所以将此事道出,只是怕愚夫妇疏忽大意,沿途中瞿姑娘

再出意外,此外并无它意,这一点在下可以性命担保。”

绝因师太又微微一笑,暗忖道:施恩而不图报,且田归林又急于替那蒙面人证明这一点,

可见那人与柳家堡大有关联,莫非那人竟是……

正思忖间,却听铁姑又道:“实不瞒师太说,这一路上,我和归林都将瞿姑娘的长剑收

藏了,直到峨嵋山下才还给她的。”

绝因师太颔首道:“多谢贤伉俪了,敢请二位施主多盘桓几日,也好让敝派上下聊表谢

意。”

田归林连忙道:“师太雅意,愚夫妇岂敢不遵,无奈愚夫妇另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有负贵派盛意,还望师太海涵。”

言罢起身,长揖到地。

绝因师太合什还礼,令逸静送田归林夫妇下山,并无虚礼俗套,实只有得道高人方能为

之。

待逸静从山下归来,绝因师太也只淡淡地道:“去传为师的话,让你黄师妹和谭师妹去

照看腊娜。”

逸静奇道:“师父,不是已有逸闲逸静两位师妹照看小师妹了么?”

绝因师太轻叹一声。

逸静道了声“是”,正欲出门,却听师父又道:“凡本派落发弟子,均不可见小师妹。”

“是,师父。”

“让黄雯和谭露每日来向为师禀报腊娜情状。”

“是。”

自此连续三日,两名俗家弟子黄斐和谭露早晚各来一次,每次禀报的都只是这样一句话:

“师父,小师妹问咱们将陆小歪藏到哪儿去?”

绝因师太也只回答一句:“好好照看腊娜。”

然后合什不停的念“阿弥陀佛。”

第四日,绝因师太召集本派所有俗尼弟子,传下令谕:逸静暂时执掌峨嵋派门户,并由

逸静、逸闲、逸清、黄雯和谭露五人督促本派弟子勤练武功!

众弟子肃然接令。

次日,绝因师太带着依旧朦然痴迷的关门弟子瞿腊娜下了峨嵋山。

正午时分,独孤樵背靠一户农家小院的木门静静坐着。

被瞿腊娜两记耳光打肿的双颊,此时早已复原如初。

但因终日餐风露宿,他的衣衫早是褴楼不堪。

他既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更不知将往何处去。

只是他觉得这样静静的坐着很舒服。

忽闻“吱呀”一声,木门开了,独孤樵毫无提防,一个筋斗倒翻进去。

接着是一声惊叫。

惊叫声是一个身负背篓的少女发出的。

独孤樵倒是一声未吭,侧身坐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茫然不解地看着那少女。

那少女年约十五、六岁,一袭粗布衣衫,一声惊叫之后,也木愣愣地看着独孤樵。

屋内传来一声咳嗽,接着又传来嘶哑虚弱之声:“阿香,出什么事了?”

名叫阿香的农家少女结结巴巴地道:“人……是一个人。”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从内屋走出来,扶住门框,喘了几口气,见状轻叹一声,道:“这年

头,大家都活得不容易,阿香,你将灶头上那馍馍给他,让他去了吧。”

阿香急道:“爹爹,那可是留给你老人家晌午吃的……”

老者道:“去拿吧,看他样子,只怕有多日未进食了。唉——”

阿香气鼓鼓地回身进屋。

独孤樵站起来,茫茫然便欲出门,却被那老者叫住:“小哥儿且请留步。”

独孤樵道:“你是在叫我么?”

老者道:“人穷而志不短,难得。咳咳!小哥儿可否进屋一叙?”

独孤樵既未点头也未摇头,随那老者进了内屋。

屋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床一凳。床上辅着一床旧席子和一块破毡子,凳是长条凳。

老者坐在床上,用破毡子裹着肩头,示意独孤樵坐在长凳上,屋内弥漫奇特的草药气味。

阿香拿着一块馍馍进来,瞪了独孤樵一眼,才气鼓鼓地递过去,没好气地道:“给!”

独孤樵茫然接过,却没送入口中。

老者道:“阿香,今日采桑换的钱,别再给爹抓药了,沽一斤酒,再多换二两面粉回

来……”

阿香急道:“爹爹!”

老者叹口气,从床上摸出个布包,解开一层又一层之后,露出一只银镯子,道:“这只

镯子,是你娘留给你做嫁妆的,拿到镇上将它当了,割两斤肉回来……”

阿香大哭道:“不!爹爹!”

老者道:“爹爹无能,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娘亲,但……唉,阿香,你就听爹爹一句话,

行吗?”

阿香早已泣不成声,接过银镯子,使劲儿点了点头。

老者轻轻抚摸女儿头发,老脸竟露出一丝儿笑容,柔声道:“去吧。”

待阿香离去之后,老者才对独孤樵道:“阿香她命苦啊,她一出人世,娘亲就死了,是

我把她拉扯大的。”

独孤樵静静听着。

老者又道:“老朽贱姓何,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独孤樵道:“我叫独孤樵。”

“原来是独孤公子,恕老朽冒味,敢问公子贵庚,是否曾有婚配?”

独孤樵想了又想,终是不明所问,只得茫然摇头。

老者面上微露喜色,又道:“独孤公,敢问阁下家居何处,令尊令堂大人——”

独孤樵道:“我不知道。”

老者一愣,忽然看着独孤樵。

独孤樵又道:“我真的不知道家在哪儿,也从不知爹娘是谁。”

老者轻叹一声,道:“唉,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稍顿又自顾道:“先前还好些,老朽和闺女二人采桑摘藕,日子还勉强能过得下去,自

从三年前老朽不幸落了这身痨病,唉……老朽今年才四十七岁,倒像是七旬老者了,我闺女

虽出身贫苦,但人倒也本份善良。老朽自知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这也是天数,只是老朽放心

不下阿香,她……唉!”

一叹之后,定定看着独孤樵。

独孤樵也茫然不解地看着他。

良久,老者才道:“若阿香她终身有靠,老朽便死而瞑目了。”

独孤樵“哦”了一声,竟又更无多言。

见独孤樵一副惑然不解之色,老者微觉失望:若将女儿终身托付给这样一个傻瓜,也太

对不起九泉之下的阿香她娘了。

随即又暗忖道:我何家三代单传,若在我这一代断了烟火,却又怎对得起列代祖宗!

忖罢道:“若独孤公子不弃,便在这寒屋里住下如何?”

独孤樵道:“好吧。”

这般淡然作答,倒象是颇为勉强似的。

当晚有酒、有肉、有馍馍,对如此贫寒之家来说,无异于过大年了,但独孤樵既不饮酒,

馍馍和肉在他口里又恰似嚼蜡,倒使何氏父女大惑不解。

饭后独孤樵倒地便睡,不多时已鼾声阵阵,何氏父女面面相觑。

时至戊时,何姓老者对女儿道:“阿香,依为父观相,此子大非常人。”

阿香“哼”了一声,道:“一个叫化子,还是个傻瓜,明日将他打发走也就是了。”

何姓老者道:“阿香,你年纪也不小了,为父又是这般……

唉。为父,想多留他盘桓几日。”

阿香道:“爹爹既这般说,让他多住几日自也无妨,只是咱们自己的生计都……”

“看今日之状,他对吃什么并不在意。午间为父询问过他,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

是个苦命之人啊。只要人本份,能吃苦,过日子嘛,憨点傻点也没啥。”

阿香垂下头,不再吭声。

何姓老者续道:“只不知他一个乞讨要饭的,背上却背着那白布套儿作甚,阿香,你去

将它解了下来,看里面包的却是何物。”

阿香依言将独孤樵翻了个身,解下那细长的白布套,打开一看,却是一柄松纹木剑。

父女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大觉惑然。

待阿香将木剑包了,系回独孤樵身上,又将他身体侧过来时,忽从他怀甲掉出一封厚厚

的书柬来。

捡起一看,书柬上既无落款也无收阅之人,却又用火漆封的严严实实。

何氏父女更是大觉奇异。

良久,何姓老者才道:“时光已不早了,阿香你去歇息吧,待明日为父再细细问他。”

次日日上三竿,独孤樵才酣睡醒来,阿香早采桑去了,何姓老者却以挺古怪的目光看着

他。

独孤樵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便听何姓老者淡淡道:“独孤公子,不知你背上布套中

是何物事?”

独孤樵道:“是一把木剑,但木叶婆婆说是不可轻易给人看的。”

“木叶婆婆是谁?”

“是……是先前她给我送吃的,后来就手脚都没有了,眼也瞎了,耳也聋了,话也不会

说了。”

何姓老者心头一凛,道:“然则独孤公子怀中的书柬又是何人的?”

“书柬?”独孤樵大惑不解,伸手入怀,取出那封书柬,一看顿即释然,道:“是一个

叫化给我的,让我交给丐帮前任帮主或现任帮主任何一人,可我不知这二人是谁。”

老者虽非武林中人,但对丐帮的名声倒也是久有所闻的,闻言心头狂喜,失声道:“原

来阁下是武林中人,小老儿倒是看走眼了,阁下这便请上路吧。”

独孤樵奇道:“武林中人?我不是呀!你不要我住在这儿了吗?”

老者见他言语之间绝无作伪之色,心下也自惊疑不定,道:“阁下真的不是丐帮弟子?”

独孤樵点头道:“不是。”

老者道:“但那书柬——?”

独孤樵道:“这书柬是那叫化硬塞在我怀里的,后来他就被裴文韶和胡涂杀了。你不提

我还差点忘了呢。”

言罢“嚓”的撕开信封,抽出厚厚一叠宣纸,自顾看了起来。

何姓老者早目瞪口呆。

独孤樵将书柬阅罢,抬起头来,道:“是一个叫黑力铁姑的人写的,写给什么胡大侠或

姚大侠,又是什么练绝世内功的《阴阳大法图》,又是什么雷音掌连城虎,还写明了地形方

位,反正我是一样也不知道的,咱们将它烧了也罢。”

老者连忙道:“原来公子竟然知书识字,这真使小老儿意料不到。但且先别烧了它,请

公子念一遍给小老儿听听可好?”

独孤樵依言一字不漏地念了一遍。

老者沉吟良久,才道:“书柬中所说那山,小老儿倒是识得的,就在此西南不到百里远

的地方。只可是四周都是万丈绝壁的深渊,名叫什么雷音掌连城虎的人定是没命的了。”

稍顿又道:“虽小老儿不知那《阴阳大法图》是何古怪,也不懂绝世内功又是何物,但

写这书柬的黑力铁姑既说那胡大侠和姚大侠能上下那万丈绝壁,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独孤樵点头称是。

何姓老者肃然道:“这封信是个祸害!”

独孤樵惊道:“祸害?”

“对!”何姓老者断然道:“不是有个叫化为此送命了么!”

稍顿只道:“然受人之托,便须忠君之事。依小老儿之见,独孤公子你先将它背熟了,

然后烧了它,往后若遇上了那胡大侠或姚大侠,也好有个交待。”

独孤樵道了声“好”,便又默记那了柬上所书文字。

不到两个时辰,独孤樵已能倒背如流了!

此事端的令人觉得匪夷所思,若让飞天神龙得知,只怕会将他活活气死!

他的练功口诀仅数百字,教了几百遍独孤樵依然记得乱七八糟。

而此书柬洋洋千余言,独孤樵偏只用两个时辰便能背得滚瓜烂熟!

好在此时坐在独孤樵对面的不是飞天神龙,而是个目不识丁的老农。

何姓老者非但没有一丝儿怒气,心头的乐,反倒难以言表:似独孤樵这般奇佳记忆,三

年两载之内考它个秀才举人,那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看来他何家将因此人而门庭兴旺了!

似是忘了自己身患沉疴,何姓老者待独孤瞧第三遍一字不漏将那书柬背完后,竟然满脸

堆笑地一跃下床,亲手擦燃火石,将独孤樵手中的书柬一张张点燃。

燃到最后一张时,阿香拎着一袋面粉进屋,见状奇道:“爹爹,你们——”

何姓老者满面堆欢,道:“阿香,大喜事啊!呆会儿爹爹慢慢与你分说。”

阿香虽满腹疑惑,但三年来第一次见爹爹如此欢快,心头也大觉悦愉,径自生火做饭去

了。

独孤樵依旧是饭后便倒地而卧。

何姓老者将那块破毡子轻轻盖在独孤樵身上之后,拉着女儿轻手轻脚地出屋,到了阿香

同样简陋的闺房。未等坐稳,便忙不迭的将白日所见所闻之事细细道了出来。

阿香奇道:“他……他真的知书识字?”

何姓老者脸一板,道:“连爹爹的话你也不信了么?”

阿香连忙道:“不,女儿是说……”

何姓老者截口道:“为父早就看出独孤公子大非常人,哈哈,凭如此学识记忆,将来咱

何家何愁不兴!”

阿香面一红,娇嗔道:“爹爹,看你胡说些什么!”

何姓老者笑道:“好好好!算为父胡说八道。”

一顿又道:“独孤公子茫茫然然的,定是曾受了何种严重刺激,明日你带他去采桑,换

换脑子,或许……嗯,反正为父看得出来,独孤公子非但不笨,而且聪颖过人。”

阿香还想说什么,却被爹爹截住:“这是为父的心愿。闺女,别人说长道短,那也由得

人家,还望因女别认为父失望才好,啊?”

阿香看了爹爹一眼,垂头沉吟良久,才轻声说:“好吧,爹爹。”

第二日傍晚,何姓老者早早便扶住门框站在门口观望。

比阿香往日归家晚半个时辰,才见女儿和独孤樵匆匆赶回。

阿香走在前头,面色欢悦,后面的独孤樵依旧是一派茫然。

何姓老者心头微奇,刚问得“阿香”二字,却见阿香笑吟吟地将手从背后伸出来,道:

“爹爹你看。”

她左手中拎着的面粉袋,足比平时多了一倍,右手中提着一大块腊肉。

何姓老者道:“阿香,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香道:“爹爹,稍后女儿再与你老人家细说。”

原来是独孤樵开始傻呆呆地看着阿香采桑,不到半小时辰,只听他道:“我也会啦。”

他之手巧,真令阿香膛目结舌。

采桑本是女人家活计,在村里,阿香也算是采桑好手了,平时她早出晚归,一天也只能

采了一篓筐到镇上换取面粉度日,而独孤樵竟比阿香还快得多,这一日他们竟然采了三篓!

听得女儿言罢,何姓老者直乐得嗬嗬大笑。

当夜父女俩便东抽西凑,为独孤樵临时搭了张床。

此后数日,阿香教独孤樵学会了摘藕、锄地、播种秧苗……

诸般农活,独孤樵无不是一学便精,连那些一辈子以务农为生的行家里手,皆是喷喷称

奇。

何姓老者的病情似乎突然间好转了许多。

村里人开始相信“苦尽甘来”这句话了,因为何家便是活生生的例证。

只是独孤樵虽健壮了不少,却依旧是双目茫然。

但何姓老者已暗自决定,一旦独孤樵将藏在心头关于那封书柬之事了绝,便将女儿的终

身托付给他。

心头既这般想,他便嘱托女儿,若在镇上遇背刀负剑的江湖中人,便请他们转告丐帮的

什么胡大侠或姚大侠,“就说咱家的独孤樵受人之托,有一封书柬要传给他们。”

阿香自然应了。

她也的确见着两个人。一个是身负长剑,愁容满面,不时长叹连连,另一个腰悬黑乎乎

一根玄铁棍,面目凄苦异常,乍看便会令人哀伤。

阿春一辈子只知采桑,却不知此二人正是江湖中人人恨之入骨的愁煞星裴文韶和苦煞星

胡涂!

见他们愁苦异常地在小店中饮酒,闷然无声,阿香在店门口呆立了足有半盏茶时分,才

咬咬牙鼓足勇气慢慢走到二煞面前,怯生生地问:“敢问二位老爷可是江湖中人么?”

裴文韶见一个村姑突然前来问话,轻叹一声,才道:“唉,江湖凶险啊,莫非姑娘是欲

拜我二人为师么?”

胡涂也道:“置身江湖便有道不早的苦楚,还望姑娘三思而后行。”

阿香虽不娇美,却也丰满端庄,愁苦二煞一般心思:这个村姑送上门来,聊以解闷,倒

也不是坏事。

但他二人生性一愁一苦,言语间竟似充满对阿香无限同情。

阿香不明就里,见口气知此二人是江湖中人无疑,当即喜道:“这就好啦!”

稍顿又道:“小女子倒无拜师之心,只是咱家……咱家相公受人之托,有一封书柬要转

给你们江湖中的两个人。”

她说到“相公”二字时,面上微微一红。

裴文韶道:“书柬?什么书柬?”

胡涂则同声道:“受何人之托,转给何人?”

阿香道:“小女子也不知是何书柬,只是听爹爹说那封书柬事关重大。我家相……相公

是受一个叫化所托,要将它……”

话音未落,胡徐突然打断话头道:“受一个叫化所托?”

阿香点头道:“听我家相公说,那叫化后来被一个叫裴文韶和一个叫胡涂的人打死了。

唉,真可怜!”

愁苦二煞对视一眼,皆是面面惊讶之色。

却听阿香又道:“我家相公只知那叫化说务必将书柬转给什么胡大侠或姚大侠,却不识

得这二人家居何处,是故……”

愁煞裴文貂骇然变色道:“胡醉?姚鹏?”

阿香道:“原来那二人一个叫胡醉,一个叫姚鹏,先前小女子还以为这二人是同名而不

同姓呢。”

稍顿又道:“这么说二位老爷是认识他们的了?”

裴文韶和胡涂对视一眼,胡涂点点头,道:“那就不错了。”

见阿香一副惑然之色,裴文韶连忙应道:“胡大侠和姚大侠嘛,我二人倒是熟识的,不

知你家相公却是何人?”

阿香道:“我家相公复牲独孤,单名一个樵字。”

二人闻言心头震惊,端的非同小可!

他们虽未亲眼得见,但独孤樵一剑刺死“武帝”东方圣之事,倒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

神功莫测的独孤樵,怎么娶这样一个乡下女子为妻?!

然据江湖传言,眼下独孤樵一身神功尽失,也不知是假是真。

他们希望是真的,否则凭他二人身手,决难从能杀东方圣之人的手里弄到那封书柬。

他们自是不知,其实那封书柬上的内容,十之八、九倒是他们都知道的。

当下二人立起身来,对阿香道:“你这便带我们去取那书柬吧。”

虽是迫不及待,面上却依旧布遍愁苦之色,倒象是要做此事是颇为勉强似的。

阿香应了声“是”,将愁苦二煞星带往家中。

何姓老者陡见裴文韶和胡涂面上愁苦之色,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阿香连忙道:“爹爹,他们说识得胡大侠和姚大侠。”

何姓老者“哦”了一声,将二人让进屋,坐定之后道:“二位果真识得那胡大侠和姚大

侠么?”

裴文韶道:“胡大侠和姚大侠皆是武林中声名赫赫之人,在下二人久走江湖,自然是识

得的了,还请老丈这便将书柬给了我们。”

何姓老者道:“这倒有些不便……”

苦煞胡涂忽然目露凶光,打断何姓老者的话道:“有何不便?”

何姓老者心头一凛,却依旧老老实实地道:“因为那封书柬早被小老儿烧了。”

愁苦二煞同时失声道:“什么?”

何姓老者淡淡地道:“书柬确被烧了,只是咱家的独孤公子倒能将书柬文句倒背如流。”

胡涂道:“你说的是独孤樵?”

何姓老者一愣,却见阿香端了三杯茶进屋,道:“是女儿将独孤公子的名字告诉他们

的。”

何姓老者“哦”了一声,道:“小老儿姓何,贱名志福,敝村名羊头村,二位既久在江

湖走动,若遇上胡大侠或姚大侠,还望转告一声,就说羊头村何志福家有个叫独孤樵的,有

封极重要的书柬要背给他们听,不知二位……?”

话音未落,愁苦二煞星早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那说不出的诡异,使何氏父女大觉惶然。

阿香道:“爹爹,独孤公子呢?何不叫他回来将书柬再书一遍,托这二位老爷转交胡大

侠或姚大使?”

何志福道:“真是巧得很,今日独孤公子到何处去了,爹爹也是不知。”

愁煞裴文韶突然阴恻恻地道:“何老儿,你要耍花招了,还是快将书柬取出来的好。”

苦煞胡涂也道:“唉,也怪你这穷鬼不知江湖中事,竟不识得我苦煞星胡涂和愁煞星裴

文韶是何等样人,否则你便不会耍这个小花招了。”

陡闻裴文韶和胡涂之名,何氏父女蓦然间如遭雷击,骇然无声。

将书柬托给独孤樵的那叫化,便是被裴文韶和胡涂打死的!

见何氏父女良久无声,裴文韶长叹了一声,道:“看来我愁苦二煞之名。你们也是知晓

的,怎么样?不劳我二人动手搜了吧?”

何志福喃喃道:“烧了,的确烧了,幸好烧了……”

二煞同时冷吟一声。

阿香连忙道:“爹爹和独孤公子烧那书柬之时,小女子也是亲眼看到的,还望……”

话未说完,早被裴文韶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冷冷道:“凭你两个穷鬼,还不配戏弄我愁

苦二煞!唉,在下这三尺长剑和胡兄的玄铁棍可是从来受不得戏弄的。”

一使眼色,与苦煞胡涂同时立起身来,翻箱倒柜胡乱搜寻。

何氏父女早惊骇得目瞪口呆。

屋子并不大,屋内的东西更是奇少,不到半盏茶时光,二煞早将三间小屋搜了个遍,却

是一无所获。

愁煞拔出剑来,指着何志福的心窝道:“藏在何处,还不快给大爷取了出来!”

何志福似是呆痴了一般,对指着自己心窝的剑尖竟视若未见。

苦煞淡然道:“裴兄稍候,或许我苦煞能叫这何老儿将那书柬取出来的。”

言罢满面凄苦地走到倚墙僵立的阿香面前,伸手轻轻一撕,早将她的粗布衣衫撕成数块,

露出小红肚兜来。

何志福晃若大梦初醒,只高叫了一声:“作孽啊!”便即昏了过去。

愁煞长叹了一声,出去端了盆冷水冲何志福当头浇下。

少顷,何志福悠然醒来,双眼刚一睁开,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

阿香早被苦煞点了穴道,此时身上更无寸布遮掩,饱满结实的躯体倚墙僵立,双目紧闭,

两行泪水如奔泉般涌出!

裴文韶早知苦煞心思,还剑入鞘,满面愁容地看着何志福。

胡涂左手握着玄铁棍,左手按住阿香丰满坚挺的双峰,淡然道:“何老儿,你还不想说

出藏书柬之处么?”

何志福只觉脑中空空荡荡,哪还再能言语。

苦煞胡涂轻叹了一声,将按住阿香乳峰的左手放开,摇摇头,轻轻将玄铁棍插入阿香下

身!

如此惨无人道之事,他却做得很认真,似是在玩一桩颇有兴趣的游戏。

殷红的鲜血,从阿香两腿间汩汩流出!

愁煞裴文韶满目幽怨地看着何志福,轻叹道:“书柬藏在何处,你……”

一语未了,忽闻“哇”的一声,何志福吐出一大口乌血,然后惨喝了两个字:“畜牲!”

就此一动不动。

他先前高叫的“作孽啊”和此刻惨喝的“畜牲”两个字,村邻们都听到了,但自阿香带

着二煞一进村起,早是家家门户紧闭!

愁煞星裴文韶伸手一探何志福鼻息,又轻叹了一声,淡然道:“他死了。”

苦煞胡涂也叹道:“唉,只有着落在这妞儿身上了。”

言罢伸手解开了阿香穴道,刚道:“只要将书柬交出,我二人……”十个字,便闻“砰”

的一声!

苦煞胡涂忽觉面上溅了些粘糊糊的东西,待他伸手一抹之后,便看见阿香已软绵绵地瘫

倒下去。

再看手上那乳白粘糊的东西,却是阿香的脑浆!

阿香穴道甫解,便以头撞墙,脑浆飞溅而亡了。

二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长叹一声,又同时以长剑和玄铁棍在何氏父女尸身上胡

乱刺砸!

随后又同时收手,步出何家小屋,一个面色凄苦,一个满目愁怨,缓缓离开羊头村。

默然行出里许之后,裴文韶忽然道:“也许那何老儿说的是真话。”

胡涂道:“但如若江湖传言有虚呢?”

裴文韶道:“咱们悄悄回去,找个隐蔽之所藏好身形,纵然独孤樵武功盖世,咱们不让

他发现便是了。”

胡涂道:“若独孤樵真的武功全失,裴兄确信能从他口中套出那封书柬的内容么?”

裴文韶叹道:“到时便由不得他了。”

稍顿又道:“总之不能让胡醉或姚鹏遇上独孤樵。”

胡涂道:“此计甚妙,咱们这便悄悄隐回。”

没料二人堪堪摸回不到三十丈,忽闻左侧三丈开外有人沉声道:“愁煞苦煞,你二人鬼

鬼崇崇的作甚!”

愁煞星裴文韶和苦煞胡涂陡闻此言,一时只觉心胆俱裂,骇然僵立!

那声音虽不大,似对二煞来说,其震慑之力决不亚于阎罗王的索命贴。

因为二煞对那声音并不陌生。

他们最后一次听到那声音虽是在一年多前,但此时仍历历在耳:“你们平时作恶多端,

今日我放你二人一条生路,往后若再为恶,我胡醉要取你们小命易若反掌!滚吧!”

方才发话之人,正是前任丐帮帮主、千杯不醉胡醉!

年余前“黑煞四星”中的笑煞莫军和阴煞丘一西被飞天神龙两掌送上西天,时逢胡醉现

身,惊走飞天神龙,并饶了愁苦二煞性命,并严令二煞从此不得再在江湖作恶,但二煞凶性

难改,就在半小时辰之前,还惨无人道地将不会丝毫武功的何氏父女斫成肉泥!

胡醉此时突然现身,怎不令二煞如遭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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