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宣和二年,朝廷命赵良嗣为使,前往金国议和。
赵良嗣“不辱皇命”,带着女真人的使节归国,未几,宋、金终于缔结盟约。
这两个大国,决定密谋夹击辽国。
根据密约决议,金军攻取辽国中京大定府,继而南下穿越平地松林,大军直指长城古北口。(平地松林,又称松漠,东西首尾横亘着数百里之巨大森林,在契丹仍处于部落时代之际,大唐曾册封契丹酋长为松漠都督,正是指这一个广阔的松林地带。)
至于宋军,则以大军攻打燕京析津府,继而北上同样直指长城古北口。
至此,宋、金二国即以此地为界,互不超越。
当两国大军战胜后,宋国可收回燕云十六州。
密谋既定,徽宗不禁为之踌躇满志。一百五十年以来,宋朝历代皇帝无不以“图燕”为心中一大愿望。(图燕,便是指向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之事。)
为求达到此一梦想,立刻把征辽大军由十万编制扩展为十五万,军令紧急,大军迅速在首都开封府近郊集结。
但也就在这时候,浙东睦州爆发民变。
徽宗闻奏,龙颜震怒,喝问群臣:“谁敢在这时候作乱?”
金銮殿下,大臣据实禀告:“此一妖人姓方名腊,以经营漆园为生。”
徽宗更怒,下令宰相蔡京挥军镇压叛乱。
蔡京“当机立断”,把原本准备向辽国进袭的大军,交由童贯统率,大军调头转向南下,直扑浙江民变之地。
根据史书记载,方腊乃“浙江妖人”,并以“吃菜事魔”
形容方腊一党。
所谓“吃菜事魔教”,乃由波斯人摩尼所创。据记载,此教祖曾受当权势力残酷迫害,死状极惨,他被剖腹开肠,取尽内脏后再塞满稻草,更悬尸于市示众。
也由于摩尼教徒一直遭遇无数迫害,只得潜入地下,秘密布教。
在唐武宗年代,曾施以“排佛令”,除了道教以外,严禁任何宗教立足。由于除了道教之外,最大宗教便是佛教,因此一般只称为“排佛令”,但在此同时,魔尼教也同样被唐武宗所禁。
摩尼教,武林中人称之为魔教,但其后则自称为明教。
在北宋末年,教徒中不少以经营漆园为生,但却因为朝廷以强暴手法巧取豪夺,终于由方腊引发起激烈的民变。
由于深受百姓深痛恶绝之“花纲石”,最大祸害之地便在江南,因此,江南爆发暴乱,可说是无法避免之事。
暴乱一起,迅速蔓延。方腊率领百姓,一连攻陷了睦州、杭州、歙州、衢州。
叛民对奸官极为痛恨,凡有官员被擒,每以乱箭射杀、或以尖利长竹贯胸,把身上膏油熬煮来吃。
也有立刻剖腹挖取肠胃踩踏于地,也有立刻砍断四肢分散各处泄忿。由此可见,当时老百姓曾受贪官的毒害,必然极是惨痛,才作出这等疯狂之残酷报复。
其时,方腊军的口号,无不高呼:“诛朱腼!”就凭着这口号,四面八方的人民纷纷响应,加入方腊叛军阵营。
童贯虽然以庞大军力全面镇压,但却还是花了十几个月,才能把乱局勉强平定。
方腊终于被擒。
其时,马小雄、阿玫、还有小霜,已联袂离开玉洞峰天工堡,再闯江湖。
小霜虽然不再是尼姑,也渐渐地生长出一头乌亮美丽的秀发,但小雄马还是喜欢叫她“小霜”这个名字。
这三年以来,三人在天职小堡之中,朝夕不懈勤练武功,天天练剑,无论是马小雄、阿玫抑或是小霜的武功,都有极重大的进展。
这一日,三人到了赣北之昌德镇。
昌德镇,也就是名闻天下之景德镇。远在汉代,已在镇上遍设陶窑,此地有质料上乘之陶土及木柴,是中国最大、名气也最响亮的陶都。
在宋代以前,主要产品乃是白瓷。
阿玫很喜欢白瓷,马小雄在店里买了一支很精致的白瓷小瓶,送给了她。
阿玫道:“小霜妹子也喜欢白瓷,为什么只买一支?”
马小雄道:“要是也送她一支这样的瓷瓶,你会不会喝醋?”
阿玫道:“你认识小霜比我还要早,我要喝醋也是不够资格的。”
马小雄道:“要是送给另一个女子,却又如何?”
阿玫道:“我一定会跟小霜双剑合壁,把你这个无耻之徒砍成肉酱。”
马小雄“大吃一惊”,躲在小霜背后叫道:“小师父救命!”
小霜曾经是出家人,心肠软弱,只是一记肘拳重重撞在他的肚子便算。
阿玫立刻牵着小霜的手,笑道:“马堡主皮粗肉韧,小心别弄伤了自己的玉手。”
小霜道:“他老是挂念着三四年前的小尼姑,准是不愿意我还俗。”
阿玫“哼”一声:“要是他斗胆再提‘小师父’这三个字,便在他的饭菜里下毒,把他变作一个哑吧。”小霜笑得花枝乱颤,连称此计大妙。
三人走至白玉坊,两旁都是瓷器店铺。
马小雄道:“从前,柳大侠、乔大侠就是在景德镇附近一间古庙烧香歃血为誓,结成金兰兄弟的。后来,二人就在这白玉坊出手痛惩一名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儿,更闯入一间瓷器店,把几十件名贵的瓷碗、瓷瓶、瓷碟摔个稀烂。”
阿玫道:“前面也有一个长得很标致的良家妇女,要不要扮演那名公子哥儿的角色,上前一显无行浪子的调戏身手?”
马小雄向前一望,只见一名二百来斤脸色焦黄唇厚牙尖双腿粗如大柱的良家妇女,正笑吟吟地从对面街走了过来,差点没给吓得昏倒过去。
阿玫、小霜正在失笑之间,前面一家瓷器店忽然传来乒乒乓乓之声,最少有数十件名贵的瓷器从店内摔向大街,路人无不纷纷争相走避。
马小雄大奇,道:“怎么景德镇的瓷器总是给摔在地上?要是柳大侠在这里,定必大有吾道不孤之叹。”
话犹未了,忽见一人脚步浮浮荡荡,醉态可掬地自瓷器店冲出,马小雄定睛一瞧,赫然竟是柳生衙在此。
不禁又惊又喜,匆匆上前叫道:“柳大侠,你怎会在这里?这店子的瓷器有什么不妥?”
柳生衙脸如火烧,醉眼也斜,不住的在笑道:“当年,我和乔在野在这里把名贵的瓷器当作石块般掷个不亦乐乎,后来师父代为赔偿,师父说:‘行侠仗义,原本不错,但下一次大可以用石头对付无行浪子,就不会犯本破财……’他老人家的话,当年我是牢牢记住的……
便是师父曾经讲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忘记……可是,哈哈……师父是怎样的人……到了今天,总算是他妈的水落石出了……”说到这里,弯低了腰呕吐大作。
马小雄急急掺扶,阿玫道:“先把他送到客店再说。”马小雄、小霜连连点头称是。
回到客店,柳生衙躺在床上,眼睛半闭半合地对马小雄说道:“小雄马,你以前曾见过我醉成这副样子吗?”马小雄摇了摇头。
柳生衙道:“三年前,我奉了师命,跟随着八大门派九十余名好手,要把海世空擒回至中土。在登上东蛇岛崖之际,有人以为我在船上连日饮酒,宿醉未醒。
“在大海航行的日子里,没错,我天天喝酒,而且喝得很是惊人。说句真话,我真的很想在船上醉得不省人事,如此一来,就不必跟着这九十余名高手一起去对付海世空……
“可是,越想醉,反而越是清醒。
“但今天,我非要把自己灌醉不可。”
柳生衙什么要醉?他没有说,马小雄也没有问,只是舍命陪君子。
醉了一天,第二天略为清醒,但柳大侠摇摇头,说道:“醉得不够,再来!”
马小雄道:“很好!今晚和昨晚一样,都是他妈的不醉无归。”
就是这样,二人齐齐大醉了三日。
到了第四天,柳生衙在喝茶。
他喝茶,小雄马也喝茶,茶来茶往之下,酒意渐消。
马小雄还是没有问柳大侠何以非醉不可。
直至很久很久之后,事情方始真相大白。
——柳生衙之醉,是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个怎样的人。
——凤世宗,人称凤大先生,既是华山派掌门,又号“莲花剑圣”,甚至有武林同道,尊称他唤作“剑道活佛”。
——然而,这位凤掌门,竟然暗中勾结金玉豪门主人刘复北,只为图谋一己之霸业。
——最后,凤世宗死了,但个中真相,柳生衙却在最近方始查悉。
——于是,柳大侠决定要好好大醉一场,他知道,这是一个很蠢很蠢的笨主意,但他还是好好的让自己大醉了三天。
——比柳大侠更蠢更蠢的是小雄马,柳大侠有非醉不可的理由,但这个“白马非马”却又怎样?
——马小雄唯一非醉不可的理由,便是舍命陪君子。
一声“后会有期”,马小雄在景德镇与柳生衙挥手告别。
柳生衙去后,回头一望,师姊阿玫改捧着一缸高梁,不再是小师父的小霜捧着一缸竹叶青。
阿玫道:“这是我敬你的,要是不肯赏脸,我以后再也不要见你。”
小霜也跟着说话,她说的跟阿玫说的都是这二十一个字,连半个字都没有增加、删减。
马小雄接着这两缸酒,吟吟地笑,然后又笑吟吟地在吟: “把酒对红颜,酒意早阑珊,酒尽酒又来,酒醒梦未残。”
阿玫“呸”一声:“这算是什么样的诗?”
马小雄叹了口气:“这又算是什么样的酒?”
阿玫却道: “你跟太叔琴茶三年之战的约会早已逾期,是否就此不了了之?”
马小雄道:“天下间爽约之人何止万千,再说,这一场比斗,也不是我订下来的,太叔堡主既已辞世,正好顺便一笔勾销。”
阿玫想了一想,道:“原本大丈夫一诺千金,但此事十分古怪,你不想跟老太叔唯一血脉在吊桥上拼个你死我活,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霜也想了一想,道:“阿玫姊这样说,必然大有道理,再说,便是服难师太,恐怕也不想看见小雄马跟也的儿子决战。”
阿玫道:“听说四十几年之前的龙虎山武林大会,又将会在下月中旬召开,说不定姒不恐那个老魔头,又会再一次在擂台上大显神威。”
小霜道:“三年前,大腹贾钱可通也曾经提及此事,说罢虎山的细龙祖师,海虎祖师,都已经闭关期满,二老静极思动,又要筹办一次规模庞大之龙虎山武林大会。”
阿玫道:“要筹办一个这样的武林大会,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最少,必须有一个名目,才能吸引五湖四海英雄,纷纷荟聚于龙虎山之上。”
小霜道: “钱老板说过,要是由细龙祖师、海虎祖师出面主办这一场武林大会,必然会得到各门各派精英高手热烈响应。”
马小雄沉吟道:“四十多年之前,姒不恐单掌力毙八大门派二十一位高手,也许至今仍然余波未了。”
阿玫道: “所以,这一场热闹,咱们身为太叔梵离的武功传人,非要亲自前往瞧瞧不可!”
小霜抿嘴一笑,道: “早就听镇事老和尚说过,当年的龙虎山武林大会,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要是这一次错过,也许一辈子再也遇不上!”
阿玫却道:“还记得太叔堡主当年是怎样瞧热闹的吗?”
马小雄道:“在服难师太严令之下,老大哥易了容,乔了装,又约法十三章,这样不可以,那样也不可以,其中最最不可以的,便是擂台大展身手……”
阿玫点了点头,是:“不错,正是这样。”
小霜瞄了她一眼,会意地微笑,道:“这主意很好,要是咱们这一次前往龙虎山武林大会,也必须引用这一套法子。”
马小雄一呆,正要说话,阿玫已然说道:“要是你不肯依这套法子,你自己独个儿上龙虎山算了,我和小霜,都不会打扰你的兴致。”小霜连连点头称是。
马小雄无奈,只得长长叹一口气,道:“当年,太叔堡主身边只有一个峨嵋派的女弟子,尚且俯首甘为少女牛。如今,小雄马身边左有大师姊,右有小师父,要是不肯言听计从,恐怕以后再也没法子在江湖上立足。只是,此去龙虎山路途遥远,旅途定必十分寂寞,要是未能夜夜左拥右抱,未免是太枯躁乏味了。”(本篇小说可在公开免费的网站自由转贴。如果读者是在收费会员网站看到这篇小说,说明该网站寡廉鲜耻,把免费的东西拿来骗钱。共唾之。)
阿玫、小霜冷冷一笑,陡地左右开弓,每人给他赏了一巴掌。
距离龙虎小武林大会尚有三天。
这一日,马小雄、阿玫和小霜就在龙虎山东南五里外的一座小城镇里投宿住店。
这小镇平时游人稀疏,但在最近七八天,所有客店早已挤满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豪杰。
这些武林人物,自然都是为了龙虎山武林大会而来。
这间客店,本来早已住满了人客,但却在马小雄等三人投店之前,店内有两帮派武士一言不发不合大打出手,结果刀枪无眼,有二人给削掉了半边脑袋,这才空出了一间相当宽敞的房子。
晚上,三人在客店附近的一间酒肆用膳,饭菜才端上桌,已有三名大汉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自称“铁掌神判”莫东邪,一上来便对马小雄说道: “小伙子,俺‘铁掌神判’莫东邪看上这两位小妞,你要多少银子才愿割爱,大可直说!”
马小雄却悠闲地望向其余二人:“两位又是何方神圣?
一个眉粗自大,声音有如破锣般难听的大汉桀桀笑道:“好说,俺是‘怒狮’南宫信,另一位是‘金棍天尊’夏侯横。”马小雄听了,不住的在微笑、点头。
莫东邪早巳大不耐烦,喝道:“俺已叫你把价钱开出来,怎么还在吞吞吐吐?这两个女娃娃,俺今晚是要定了,这样吧,每个一百两,怎样?”把二百两银票放在桌上,伸手便向阿玫、小霜的香肩齐齐直抓下去。
这“铁掌神判”莫东邪,与其余二人,都是聚英堂以重金网罗收买的黑道高手,尤其是这姓莫的,一身武功在“黑道榜”中排名在一百名之内,眼见一名只有十七岁左右的少年,竟携着二美同行,不禁淫念大炽,悍然在大庭广众之间便要下手强抢这二名少女。
便在这时,这少年背上一直背着的一个包袱,突然布片寸寸碎裂。
莫东邪还没瞧得清楚,一柄黝黑但却也同时豪光闪耀的大刀,已从这少年背上飞射而起。
飒!
只是一刀,已把莫东邪这一双“铁掌”同时削掉下来。
莫东邪还来不及发出惨嚎之声,阿玫已一脚把他踢出丈许以外,撞向另一张桌子,登时天翻地覆,把那一张桌上的酒菜泼洒得满地皆是。
南宫信、夏侯横这一惊非同小可,立时亮出兵刃。一把金刀、一条黄金棍,同时疯狂地疾袭马小雄。
说时迟,那时快,阿玫、小霜早已双双出剑。 “嗤!”
“嗤!”只是每人发出一剑,已把南宫信、夏侯横的右腕刺伤,登时鲜血直涌,神情骇异地踉啮败退。
三人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些少年男女刀剑之下吃此大亏,尤其是莫东邪双手都给砍断,伤势极为严重,当下再也不敢稍作逗留,惊怒交集地急急夺门而出。
马小雄哈哈一笑,把大刀放在桌上,然后吃饭、喝酒,旁若无人。
饱餐之后,三人回到客店,阿玫只是稍作打探,已查悉莫东邪等的来历。
在房内,阿玫用另一块布把木小邪的大刀紧紧包裹起来。
马小雄大不服气,道:“难道到了今天,我仍然没有本领把木小邪铸造的大刀好好护着吗?”
阿玫已把大刀一层又一层包裹得密不透风,然后才道:“树大招风,尤其是在武林大会之上,就连你的脸孔都得变上一变,更何况是这一柄必然备受万众嘱目的大刀?”
小霜不住的点头:“阿玫姊说的话很有道理,与其早早让敌人摸清楚咱们的底细,不如咱们先行乔装,把自己隐藏起来,总是好处极多,弊端极少。”
马小雄咕哝道:“只怕未必。”
小霜奇道:“何以见得?”
马小雄道:“若然乔装,小雄马必然变成老头儿,你俩也定必变成老得连牙齿都没剩下几枚的老太婆,这可真的是未老先衰了。”
阿玫道:“师弟若不喜欢变成老头儿,大可以返老还童,变作老太婆身边的小孙子。”
马小雄笑道:“孙子年纪太细小,恐怕要央着老太婆讨奶来吃。”
阿玫骂他不正经,马小雄道:“小孙子要吃奶,这才是天下间最正经之事。”
阿玫冷冷一笑,要把他推出房门之外,又道:“你这个人有点不妥,不能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马小雄忙道: “这并不是孤男寡女,而是一男二女,比武林大会还要热闹。”小霜吃吃一笑,却不答嘴。
几经扰攘,马小雄还是在这厢房之中。
阿玫道:“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在地下,我和小霜睡在床上。”
马小雄道:“这个自然。”
到了二更,马小雄喝了太多茶水,要出外小解,回来后还未曾入睡,听见床上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 “小雄马……
小雄马……”这叫唤的声音,甚是柔润甜腻,马小雄心想:“准是小霜在梦呓中对我念念不忘。”
但这声音,忽然又转换了两个字,不再叫唤“小雄马”,而是唤叫了一声:“师弟……”
这一下,马小雄听得真切,心中不禁“噗噗”乱跳,忖道:“啊呀!原来在梦中叫唤我的并不是小霜,却是师姊!”
“师姊叫唤自己,是否应该立时回应?”马小雄想了片刻,又自忖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要是师姊三番四次呼唤,做师弟的居然充耳不闻,也未免是太岂有此理啦!”
只是,阿玫师姊正在熟睡之中,她在梦中叫唤自己,自己固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但是要倒转过来回应师姊,除非是大声喊叫把她惊醒,否则,正在梦境中甜甜腻腻想念着小雄马的阿玫师姊,又怎能跟这个英俊的师弟互诉绵绵情话?
少年人血气方刚,马小雄再也按捺不住,蹑手蹑足地爬近床边,只见阿玫俏丽的脸正在朝向自己,这一晚距离月圆之夜才只不过两三天,窗外月色已是一片皎洁地银白。
一轮美丽醉人的月光,泛照在阿玫恬静柔和、笑靥胜花的脸庞上,着实美艳得令人有着惊心动魄之感。
便在这时,一双肌肤嫩白的小手,柔若无骨地搭在阿玫的小蛮腰上。
那是小霜的手。
阿玫固然是年轻漂亮的人间尤物,小霜也别具幽娴绰约之美,霎时之间,两张美得令人呼吸窒息的脸庞,同时近在咫尺地呈现在马小雄面前,不禁为之全身烫热,喉干舌燥。
他和阿玫越来越是接近,两人的鼻头几乎已快碰在一起。
蓦地,阿玫缓缓地张开眼睛,怔怔地瞧着月色下的小雄马。
“师弟……我是不是还在梦中?”看上去,她的眼神虽在惺忪之中,却更令人如痴如醉。
马小雄怜爱地,也是亢奋地抚摸着她的脸,既是无限亲切,也是刻骨铭心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缱绻。
有道是:“眼为情苗,心为欲种。”就这样深深地互望一眼,他的唇片已沾在师姊的脸上。
他轻按着阿玫的肩膀,把师姊的衣衫悄悄褪下。月儿在这片雪白的肌肤上洒落一抹银晖,但却更进一步令小雄陷入肉欲底层深不见底的渊谷。
阿玫突然紧紧抱住马小雄:“抱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马小雄很听话,把师姊牢牢地紧抱住。
这只是一个开始。她的腰肢,为了更能迎合他的身体,微微变得像是一把弓……
弯弯的弓,紧紧的弦,只待射出深入花芯的一箭。
阿玫是处子,把她紧紧抱着的师弟,也同样未曾尝试过云雨情的滋味。二人的身体,虽然早已一天一天地渐趋成熟,但在这关键时刻,总是不免有点手忙脚乱。
窗外,夜空美如流彩,淡淡的蓝,皎洁的月色,还有在夜幕下忽尔掠过的一群蝙蝠。
马小雄并没有胡思乱想,他的脑海似是一片空白。但在这奇怪的空白中,却又是感到异样地发热。
已在燃烧炽烈的烈焰,忽然又有另一股浪潮卷了过来,那是床上的另一个女体——小霜。
她的眼皮,虽在紧闭中但仍轻轻跳动,她也像是先前的阿玫,唇间吐出令人心猿意马的呓语。
但马小雄听不见她这种若隐若现的呓语,说的究竟是些什么……只是,这是完全不重要的。
面对着这一对少女,小雄马虽然显得笨手笨脚,但却并不等同一个无能的白痴。相反地,他开始大振雄风,闯了一关又闯一关。
这是一场绮梦?还是早已期待的一刻?马小雄没有再加深思,只是咬着牙努力地干。
他咬着牙,阿玫、小霜也是同样地咬牙承受着。虽然这一对少女眼皮底下都渗出了泪,但却没有半点后悔。月儿忽地躲入云层背后,一阵细细的雨,随着轻轻的风洒在窗前。
是夜,马小雄从地上睡到床上,左有师姊阿玫,右有小师父小霜。
说来很奇怪,小霜早已不再是当年头顶光秃秃的小尼姑,但在小雄马眼中,她仿佛仍是当日在宴宾楼初次相遇时的模样。
翌日,阳光妩媚,一对小美人的脸上,都同样地面泛红霞,谁都不肯首先启齿说话。
马小雄也不说话,只是不住地在哼着江南小调,但到底正在唱些什么,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
这一天,马小雄雄懒洋洋地不愿地走动,阿玫也不理会,反正武林大会还没有开始,便是在这客店里再呆上一两天也不成问题。
还是小霜首先开口,声音细小如同蚊呐,道: “昨晚,小雄马……算不算是一箭双雕?”
忽然有此一问,就连阿玫也为之愕然不已,一张俏脸登时火热起来。
马小雄讪讪一笑,道:“咱们是江湖侠侣,也许可算是如鱼得水,却不是什么一箭射中了双雕。”
小霜道:“一般的江湖侠侣,只是一男一女。”
马小雄道:“咱们这三个江湖侠侣,人多势众,不怕给恶人欺负。”
阿玫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便是天下间最可恶的大恶人,你昨晚已欺负得小霜很厉害,要是以后亏负了她对你的浓情厚意,我绝不把你饶恕。”
马小雄眼珠子骨碌地一转,道:“难道我只是欺负小霜,并没有连你也一并欺负吗?”
阿玫立刻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一男二女三个少年,都在同一夜之间初尝情欲滋味,这一日,谁都不愿意到外面走动,连喝都吩咐小二把酒菜香茗送入房中,到了黄昏过后,马小雄食髓知味,首先苦苦缠着师姊阿玫,要她指点“剑法”。
这一夜,窗外忽然刮起狂风暴雨,在房内,马小雄渐有驾轻就熟之势,舞弄得太激烈,肩上、胳臂上满布爪痕和齿印。
竟是小霜比阿玫还更狠了一些……左右两臂,最少有七八道爪痕和齿印,都是这个“小师父”慷慨相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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