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腊月,大地纷飞着如絮的雪花。
如鹅毛的雪花缓缓而降,把大地染成一片无边的白色,美丽极了。
北双三人由安徽越过马李店,经过包信集,再北拐至河南郾城。之后,折西往龙门一枭
长行者付寅男的住处龙首沟出发。
付寅男与北双同列万人嘱目的武林四杰之一,武功自是不可小觊;四年前北双还没闯出
名号的时候,他已是脍炙人口,掷地叮当的头号人物,名声仅次于东海一魔林康登。
年前麻子川枭在一家客栈中与他大打出手,结果川枭挨了他一棍,差点没翘辫子,幸好
川枭及时抬出北双做“靠山”,付寅男这才放过他,并言约北双对决。
川枭与北双乃生死之交,川枭受辱就等于北双受辱一样,北双自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北
双对付寅男之战势不可免。
入夜时,北双三人已到龙门。
三人赶了一段的路,甚觉疲倦,便投宿一家客栈,向店小二问明龙首沟的所在地,打算
于午夜登上付寅男之门,三人填饱肚子,洗沐完毕,为了免露身形,打草惊蛇,三人要了两
个房间休息。
川枭不知是太累,还是酒喝得太多,蒙头大睡,酣声震天,一副死猪睡相。
隔房的北双与严梦柔为了恢复疲劳,心知有一场硬战即将发生,也相拥而睡……
北双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不知是被川枭的鼾声搅得不能入睡,抑是被严梦柔软绵绵的胴
体“引”得睡不着?忽然醒过来。
严梦柔被他翻动的声音吵醒,睁着惺松的睡眼问道:“是不是午夜了?”
北双坐起身子,在床头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水,喝完又钻回被窝里,搂着严梦柔的腰肢问
道:“还早呢,你听不见楼下猜拳酒令声还在继续?”
“你干嘛不睡?”
严梦柔打着呵欠说了一声,便又闭回两眼。
“你使我不想睡。”
“别忘了你呆会有一场厮杀。”
北双吻住她的香颈,唔声说道:“我怎不知道?是场短兵相接!”
严梦柔兀自闭着两眼,没理他。
忽然——
“叭啦!”
楼下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并且扬起叱骂声:“臭丫头!别仗你老子的名头,放马过来,
看看李小爷含糊你不?”
话音一落,接着响起叭的声音,虽然又桌翻椅倒了,
“双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严梦柔推开北双问道。
“管他的,最好两个都死光,少爷又不损失一点皮毛!”
北双说罢,堵住严梦柔的红唇……
“他妈的!小爷不发脾气,你给当成了病猫!”又传来一阵厉喝声。
严梦柔吻着北双的下颔问道:“双哥咱们下去瞧瞧,怎样?”
“闲事少管,他们拼他们的,我们行我们的。”
“他妈个巴子!大爷睡得正甜,那个乌龟不想活的在鬼吼鬼嚷?”隔房的川枭显然也被
吵醒,似是气急非常的暴叫着,接着响起劈厉的叭啦的下楼声。
“官大哥插上一手了!”严梦柔连忙推开北双说道:“咱们也下去看个究竟。”
“死麻子就爱管闲事!”北双悻悻然的穿上衣服,边骂道:“那两个乌龟也是的,什么
时候不想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打断人家的好事。
严梦柔见北双那副样子,噗嗤一笑。
“反正那两个乌龟把少爷惹火就是了!”
北双整整微乱头发,连剑也没背上,便跑下楼去……
严梦柔也匆匆步出房门……
但见楼下人影嘈集,桌椅东躺西歪;一名身穿华丽的锦衣少年,正对着一名独自用餐的
蓝衣少女大声咆哮着。
锦衣少年也不过二十开外,长得还算斯文,而蓝衣少女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光景,二
十不到,模样倒也十分清秀,沾上“标致”两个字。
锦衣少年似是气愤非常,站在蓝衣少女面前大声嘶吼,而蓝衣少女看也不看他,宛如未
闻,慢条斯理的饮着酒,奇怪的是锦衣少年只一个劲儿叫骂,却不敢动手。
四周围满观看的食客,等待“好戏”上演。
严梦柔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偎着北双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北双耸肩回了一声,目光一转,发见川枭坐在一张长桌上,一面
摇着二郎腿一面观看,并且轻松惬意的沽着酒,连忙说道:“小柔,麻子是包打听,咱过去
问他便知道。”
说罢,牵着严梦柔挤过人群,走至川枭面前。
“麻子,那小子吃了什么神经药?像条疯犬乱的吠一通?”北双夺过酒壶,对着壶口仰
了一口,拭着唇角的酒渍问道。
“替他的死鬼哥哥出气!”
川枭收回目光,见严梦柔鬓发蓬乱,捉挟的说:“我麻子想把他撵走,真吵死人了,但
一想丫头一定比我麻子更火,所以留下让丫头去出气。”
严梦柔的脸红了一下,娇羞的骂道:“死麻子!”
“说!臭女人,你为什么遗弃家兄?”
锦衣少年的声音越来越高!
“你这狐狸精竟然*死他!小爷让他先出手,快给小爷站起来!”
“他妈的小龟孙,自己的哥哥不够力还要怪人家,亏你有脸在这里亮相!”
北双大体已知道是怎一回事,见锦衣少年那副盛气凌人,忍不住光火的说道:“这家客
栈又不是你包下来了,你这小兔崽子凭什么东西鬼嚷乱叫的?”
话音一落,众人皆惊讶的向北双望去。
“谁?给少爷站出来!”锦衣少年一愣,似乎是料想不到有人胆敢插手,咆哮着叫道:
“是东西便滚出来,别在背后充好汉!”
这时众人连忙让开一道缺口,让北双和锦衣少年能互相看见,以便“好戏”开锣。
锦衣少年指着北双厉叱道:“报出你的万儿,小爷不杀无名卒!”
北双吊儿郎当的耸了一下肩,戏谑的说道:“无名小卒哪来名号?”
锦衣少年傲气凌人的嗤道:“出来!别龟缩那里,小爷让你三招!”
北双一副瘪头怪相的走上前去,边摇着身子边嗲声说道:“那真该感谢你这位大爷,天
这么冷,正好让小的热热身子!”
一旁的川枭与严梦柔看得捧腹暗笑不已。
严梦柔笑得打呛说道:“双哥那副样子真呕人了!”
川枭仰了一口酒,笑声说道:“呆会还有得教你丫头笑的。”
北双装得一副龟头龟脑,两脚吊儿郎当的拖着步伐,拖了老半天才到锦衣少年面前,闭
了一下眼睛,搓了一下手,煞有其事的握起两个拳,傻头傻脑说:“大爷准备好了没有,小
的就要揍人啦!”
锦衣少年见北双那副瘪相,轻蔑的搓着两手,一副狂傲已极的说道:“小龟头!你尽管
来,大爷说让你三招便让你三招,决不骗人!”
北双傻傻的龇了一下牙,便抢起拳头,忽又傻愣愣的翻了一下眼,结巴的说道:“等,
等一等……”
“你怕了?”锦衣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得意的说道:“你要怕,便向小爷叩三个响头,
学狗吠三声,小爷便饶了你这小龟头!”
“才不是,小的才不怕你呢!”
北双像是生气的嚅嘴说了一声,有点像三岁小孩的眨着眼说道:“你如果被我打了,可
千万别哭哟,否则我就不……”
语音未完,哄堂大笑!连那名始终低头吃饭的蓝衣少女也抿嘴轻笑,抬眼向北双望去。
“你他妈的!”
锦衣少年又气又好笑,抬掌便想给北双一个耳光,但一想自己已承诺让北双三招,只得
忍下来,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声。
北双却一脸正经的咳了一声,两指敲着额角,煞有其事的翻着两眼,自言自语的说道:
“唔,让我想想第一招该用什么招式?”
北双那副样子装得维妙维肖,*真非常,如川枭与严梦柔并不认识北双的话,也绝不会
相信那呆小子便是身怀绝学的血煞星,江湖一鼎!
北双又傻又土的动作以及表情,害得在场之人又是破口大笑,几乎忘记了那一场打斗,
还以为在看小丑演戏呢!
锦衣少年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啼笑皆非的说道:“真倒霉,遇上这土里土气的乡巴
佬!”
这时蓝衣少女也不知是用完饭,还是看北双“土里土气”为自己出头而感过意不去?
缓缓站起娇躯,冷冷说道:“最土是的你姓魏的!”
“好!臭丫头,你终于给小爷站出来啦!”
锦衣少年转过身子,杀气满面的说道:“你这贱货,骗取家兄的感情,小爷今天就收拾
你这水性扬花的骚……”
“哈!我想到了!”
北双忽然拍手大叫道:“喂喂!别走,站好,站好!我马上要揍你啦!”
全场为之—哄!
即连锦衣少年与蓝衣少女冷冰的脸上也绽出一丝笑容。
严梦柔与川枭更不用说啦,笑得人仰马翻,尤其川枭又叫又笑,那副笑相,真令人不敢
恭维。
“这位大哥,谢谢你啦!”
蓝衣少女走到北双面前,朝他甜甜一笑,娇声说道:“还是我自己来。”
“这,这怎么行?”北双连忙摇手说道:“他说他要给我打的。”
“你妈的小龟头找死!给大爷爬开一点!”
姓魏少年心头一阵冒火,叱骂一声,抬起左脚,狠狠向北双的小腹勾去。
蓝衣少女料不到对方会徒然对“呆小子”出手,想出手拦阻已是太慢。
但闻哇的一声,北双的身子像抛绣球般的直飞而起!
蓝衣少女脸色一变,连忙跃起娇躯,抱住北双急坠的身子。
“他,他就想揩油!”严梦柔见状,心知“上当”,气得粉脸直鼓,蹶嘴说了一声,便
想跃上前去。
“你丫头到现在才明白?”
川枭似乎早已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幸灾乐祸”的拉住严梦柔,忍着笑说道:“这就是他勾女人的方法之一:呆子救美是
也!”
严梦柔只见北双“装死”的躺在蓝衣少女的怀里,眼泪都“醋”出来,跺脚说道:“你
还替他说话!”
川枭沽了一口酒,咧嘴笑道:“你丫头现在急也没用,谁叫你当初不拦阻他?”
严梦柔想把北双“抢”回来,但心知北双不过在“演戏”,只好作罢,跌足说道:“谁
知道他在打鬼主意!”
川枭笑着说道:“这叫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丫头不妨慢慢欣赏。”
只见北双一动也不动,软绵绵的任由蓝衣少女抱着……
“你找死!”
蓝衣少女的粉颊凝起一层寒霜,单掌骤然扫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掌劲,倏卷魏姓少年!
魏姓少年脸色大变,连忙提起双掌,全力推出一掌。
“嗯哼!”两掌交加,魏姓少年嗯哼一声,稳势不住的退了两个大步,清秀的脸上一阵
惨白,显然他的功力差蓝衣少女一大截!
川枭见状,脸色耸然说道:“那丫头的武功竟如此厉害!”
严梦柔一直还在吃醋,翘着嘴说道:“哼!姑奶奶就可称量她!”
话音一落,蓝衣少女叱声道:“去吧!”
接着单掌又打出一股山翻地裂,排江倒海的掌劲。
“嗥!”
魏姓少年根本没还手的余地,狂嚎一声,整个身形带着一道血箭,如断线的纸鹞,穿过
穿外,叭的一声,栽倒屋外,毫无声息,显然已毙命,魂归极乐。
川枭搔着蓬头说道:“还想不到这妮子心肠蛮狠的!”
严梦柔忽然惊声叫道:“噢,她走了!”
川枭龇着牙说道:“走就走,有啥好人惊小怪的。”
“她连双哥也一起带走了,咱快追去!”
严梦柔说罢,便要跃起娇躯……
“这是意料之事,他必须索回一脚的‘代价’。”
川枭又伸手拦住她,大笑着说道:“追也无用了,放心,那小子不会误事的,一定准时
回来。”
话音一顿,接着说道:“看你那副头发,不输我麻子的鸟巢,还不快去理饰?”
“可是,他……”严梦柔气极的顿了一下脚,说道。
“得了,我麻子担保他会回来!”川枭沽着酒说道:“休怪我麻子揭开他骗女人的方法,
那么以后你丫头便可预防那小子了!这叫未雨绸缪,亡羊补牢,快,快去!否则我麻子就不
告诉你啦!”
严梦柔无奈,只得慢慢的上楼去。
这时七八名伙计正在收拾残局,川枭一面沽着酒,一面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小子可乐
了!”
蓝衣少女放平魏姓少年之后,便挟着“昏迷”的北双逸去。
北双任由蓝衣少女挟搂着,只感阵阵幽香扑鼻,心神一阵飘飘然,乐不可支。
蓝衣少女的功轻帅极了,盏茶功夫,便到达一座宏伟的屋宇。
蓝衣少女似是有点顾忌,停在两丈远,细目张望一会,才又向前射去。
蓝衣少女停在一间厢房,在窗上轻叩了两叩。
窗户启了开来,一名丫环打扮的少女轻声问道:“姑娘,你回来啦?”
蓝衣少女掸去肩上的雪片,呵着气问道:“老爷知不知道?”
“早就睡了。”丫环摇头回道。
蓝衣少女面色一喜,连忙跃进屋里。
北双微微睁眼一瞧,但见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女人闺房,心中暗忖道:好漂亮的房子。
蓝衣少女把北双轻放在床上,摸摸北双的额角。
丫环毫不顾忌的在北双颊上吻了一下,两眼痴迷的望着北双的脸问道:“姑娘,哪里弄
来这么帅的男人?”
“有呆点呆脑的。”
蓝衣姑娘脱去上装,只穿着粉色的肚兜,露出丰满而娇嫩的胸脯,一面替北双推摩,一
面说道:“姓魏的踢了他一脚,不知死了没有?”
抚着北双的脸庞,啧声说道:“啧!啧!死了多可惜!”
北双听两人的对话,恍然大悟的忖道:“妈,原来是‘采草婆’,想不到少爷走了眼!”
蓝衣少女用力推抚着北双的各大血脉,开口说道:“姓魏的被我劈了,他那死鬼哥哥也
自杀啦!”
“那种没用的男人早死早好!”
丫环两眼漾着一片春情,始终盯着北双的俊脸,边抚着北双的脸庞边说道:“这家伙可
就不能死。”
说罢俯下脸庞,堵住北双的嘴唇,一阵吸吮……
“既来之,则安之,送上门来的乐子,少爷又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