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梦柔也知道林伯骏对她深爱着,她能看出他心中对北双的妒恨,就像昨夜红衣少女对
她的妒恨……
严梦柔感到自己在呻吟,在无主,她一点也不爱他,从来也不,她绝不认为对兄长之爱
与男女之爱相混合,不能,但是,十年来,林伯骏对她的百般爱护……
严梦柔的心在抽搐着,她不知道这个痛苦是否值得?她歉疚,她没有拒绝男人对她表示
爱的经验;会的,他一定会向她表示他对她的爱,噢……
严梦柔越想心越乱,她委实不知道怎样才好。
她爱北双,虽然只不过短短的几天,她不认为时间能衡量一切,纵然林伯骏十年来一往
情深,感情不是单方的,不是勉强的,更不是强迫的,是相互的,是自愿的,心底深处的,
她不能放弃,她要握住,紧紧的,谁愿意放弃自己的幸福,谁不愿意握住自己的幸福,严梦
柔紧握柔荑,芳心不住的呐喊着,她只有对林伯骏歉疚了。
严梦柔脑中不知周旋了多久,她认为没有再要林伯骏帮忙的必要,那样只有加深她对林
伯骏的歉疚和自己的痛苦罢了
严梦柔心念已定,站起娇躯,走到柜台面前,朝掌柜的轻声说道:“掌柜的,你给我包
上两个花卷,一包牛肉干,以及一壶水,顺便吩咐伙计把我的坐骑牵出来。”
严梦柔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对着掌柜说道:“这是我的宿费,早膳以及坐骑
的饲料费。”
“哦,哦……”干瘪的掌柜扶着老花镜,哦了两声说道:“姑娘,刚才那位官爷付过
了……”
“等他起来,你告诉他我走了就可以了!”
严梦柔拿起水粮,说了声转身走出门外。
伙计已把黑炭牵至门口,严梦柔一见黑炭,仿佛见到了北双那俊帅的脸正在朝她多情的
微笑着,心中一股说不出的喜悦,搂着黑炭乌溜溜的鬓毛,娇声说道:“黑炭,咱救双哥
去!”
严梦柔把水粮放入黑炭腹下的皮革里,跨上马鞍,得得得得,卷起一阵蹄尘,消失在街
口。
话说北双被“软禁”在白嘉露的闺房里。
北双虽是一名“俘虏”,但他决不会想到世上有第二名像他这样的“俘虏”。
北双非但武功失去仅如常人,而且在武林人物的心中,他已是“去逝”的人,谁会想到
他在此却是春色无边,夜夜春宵?
北双享尽白嘉露的香艳,虽然心中如焚,想逃脱魔窟,但谈何容易,他连走出白嘉露的
闺房都不能,北双虽是火急,他也无奈,白嘉露既然愿意献出她宝贵的贞*,反正这是送上
门来的“珍贵货”,用不着担上什么情感的责任,北双又何乐而不为?
北双本想藉着罗萍对他的爱慕,利用罗萍使自己逃脱,可是,五天来,罗萍一直有意在
闪避着他,北双却也莫可奈何。
北双和白嘉露缠缠了三个夜晚,真谓卿卿我我,难分难解,但白嘉露忽地一连两天不见
人影,北双独自闷在房里,洗漱、如厕以及食膳,都是罗萍给他端进房里,便又匆匆离去,
机关门一直深闭着,北双料罗萍在房外仍有一个开关的按扭。
北双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心中一直惦念着严梦柔与川枭的安危,心急如焚,虽曾试探
过有无出路,仍是失败了;他心想白嘉露可能去抵挡川枭与严梦柔,他知道川枭与严梦柔,
决不会坐视白嘉露“享受”自己。
白嘉露一去两天,想必川枭与严梦柔一定施出辣手的点子,否则白嘉露不会呆这么久不
回。
北双躺在床上,翻着两眼沉思着——
川枭名重武林,可能与严梦柔联合狂风沙的死士以及各方豪雄,而洪平也可能聊合其他
五大门派,共灭西北雨,那么西北雨一定倾巢而出,出动全力,帮里的防备自是大为空虚,
正是逃出的好机会!
北双一面忖念,一面想到不能错过如今的大好机会。
可是北双又气馁下来,就算现在西北雨空无一人,对他来讲逃出的机会仍是等于零。
他实在想不出凭他武功已失的无影浪客,有何能耐逃出西北雨的魔掌。
北双思忖着:现在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靠罗萍了。
北双知道罗萍此刻在爱与忠,情与理下煎熬,她想要爱,但她不能背叛她的主人,她徘
徊在痛苦中。
“嘎!”
北双正在沉思得紧时,竟连机关门缓缓升起也不知道,翠帘掀起,走进了一条人影。
“北哥哥。”
一声娇唤,北双如梦初醒的抬起头,只见罗萍手里端着一碗莲子汤,俏生生的站在床边。
“小萍!”
罗萍垂着螓首,默默的把莲子汤放在玉几上,转身就要走出帘外。
北双一把抱住罗萍,急声叫道:“小萍,你别走!”
“不要……!”罗萍像是受了一惊,急惶的叫道:“不要,北哥……”
北双不理罗萍挣叫,搂着罗萍的腰肢,送上一个热吻。
“唔……”罗萍唔着嘴巴,像是在挣脱着,但两支玉手却慢慢的缠向北双的颈项……
两人疯狂的吻着……
半晌,北双才放开罗萍的娇躯,两眼灼灼的望着罗萍问道:“小萍,你为什么躲避我?”
罗萍闪开北双的凝视,像是承受不住那股灼灼的情意,低垂着螓首,讷讷的说道:“没
有,我没有……”
“不要瞒我,小萍,看着我!”北双抬起了罗萍的下颔,满脸深情的注视着罗萍的美眸。
“北哥哥……”
罗萍闭上眼帘,长长的睫毛闪着一颗泪珠,杜鹃泣血般的娇啼了一声。
北双眯下了眼眸,唇角歉疚的搐了一下,搂着罗萍的娇躯,缓缓送上了一个吻,一个歉
疚的吻。
罗萍任由北双温柔的抚吻着,两滴晶莹的泪珠,缓缓的流下两颊。
“小萍,你哭了?”北双爱怜的推开罗萍的娇躯,发现罗萍满脸泪痕,一副泪人儿,梨
花带雨,不禁痛苦的叫了一声。
北双柔情蜜意的拭着罗萍的泪水,无限柔情的说道:“小萍,你别哭,你哭得我好难
受。”
罗萍却是愈哭愈厉害,娇躯不住的簌簌颤抖,北双能看出她眉宇间的痛苦,浓深的痛苦。
北双也忍不住的热泪满眶,他的心在刺痛,他几乎放弃他的念头,望着小鸟依人般的罗
萍,颤声叫道:“小萍……”
“北哥哥,你哭了?”罗萍睁开婆娑的泪眼,见北双也满脸泪痕,两手抚着北双的面庞,
心碎的叫了一声。“我……!”
罗萍忽地叫了一声挣开北双,奔出门外……“小萍!”北双望着摇晃不定的翠帘,迷惘
的叫了一声。
北双的心在痛苦的扭曲。
他曾几何时对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吐过爱?他不知道他自己如此不擅长表演虚伪的爱!
尽管先前有许多女人缠他,他也周旋着;但是他绝没有对她们说过一句:我爱你。他心
中的爱,像对赖宛英、严梦柔那样的爱,那才是真挚的,出于肺腑的爱。
北双颓然的躺在床上,两眼迷茫的睁着,他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装演,便令他痛苦而难受,
他不愿冒渎神圣的爱,真的不愿意……”
“北哥哥!”
北双的思潮不知起伏了多久,忽然耳畔响起了罗萍的声音。
“小萍!”北双叫着跳起身子。
罗萍手里捧着一叠破旧的衣服,两眼哭得红肿,像一对胡桃似的;罗萍把衣服塞给北双,
脸上散发出一股坚毅的神色:“你快换上!”
“小萍?……”北双接过衣服,心知是怎么一回事了,颤着声音叫了一声。
“你不要多说!”罗萍按下机关门,拿下墙卜的双剑,用一块蓝布包了起来,催着说道:
“快!你快换上衣服!”
罗萍见北双痴痴的望着自己,拿出北双怀中衣服,一面帮着北双解下衣服,急声说道:
“你别再耽误时间!”
北双一面换着衣服,一面激动的说道:“小萍,我会带你一起走!”
罗萍哑然一笑,摇了摇头,凄然的说道:“北哥哥,你行动快一点,说不定我们姑娘就
要回来了;你的朋友川枭与冷面黑煞被我们打败了,我们姑娘正在清剿残场,随时可以回来!
快!”
北双脑中轰了一声,瞪着两眼兀自发怔……
罗萍见北双发愕,推了一把北双,急声说道:“嗨,你快一点,别管那么多了!”
北双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脱下长袍换上一袭破旧的黑色袍衫。
罗萍在墙角处轻轻一点,响起一阵叽叽之声。
北双撩眸望去,只见床上现出了一个暗道。
罗萍把北双的长剑递到他手里,急声催道:“北哥哥,快点!这条秘道只有我和姑娘知
道,快!跟着我来……”
北双已换好衣服,把长剑挂在肩后;罗萍弯下娇躯,走下地道。北双也弯下身子,跟着
罗萍走下暗道。
北双只觉得地道呈石级般的降下,走了半晌,才现出一条平直的甬道。
北双只觉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寸步难行之感。
“北哥哥,我背你……”
罗萍身有武功,自能在黑暗中行走,背起北双,箭步如飞的驰着。
北双只觉身边响起一片咻咻之声,罗萍用足脚力在奔驰着。
约摸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北双的眼前现出了一线光亮,北双用足眼力,依稀可以看到两
扇铁门半掩着。
罗萍停下奔势,伸手推开生了锈的铁门。
“咿呀!”
一声刺耳的声响,卷起—片回音,罗萍走了进去,放下北双,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是
我们姑娘的练功室……”
北双抬眼打量,只见一间五丈长宽的石室赫然在目。
石室中央摆着一张三尺高的石桌,和一张一尺宽的石椅,石桌上放着一大叠的武功秘笈,
中央放着一个小盒子,盒中放着一颗拳头般大的夜明珠,闪闪生光,照明了整个石室。
石桌上的秘笈罩着一层灰尘,显然已很久没有人进来过。
四周的石壁上画满了人像,北双一眼便知道那是武功的招式。
北双耳中还听到一股潺潺的流水声,不禁讶然望去。但见石室左上角隙缝中,缓缓流出
一股泉水,地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清潭。
北双暗道一声,好一个练功的环境。
这时罗萍在石壁轻轻敲了一下,现出一个方孔,拿出一包东西,走到北双面前说道:
“北哥哥,这包珠宝你带着路上用……”
北双激动的握住罗萍的两手,颤声问道:“小萍,你不跟我块走?”
罗萍缓缓的摇了一下螓首,生硬的说道:“你一直往前走,到了尽端的时候,左处有一
个翘石,你只要挪动一下就可以……”
北双握着罗萍的柔荑,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歉疚,哑声问道:“小萍,那你如何向白
姑娘交待?”
“你别管这么多……”罗萍坚强的笑了一下,强忍下夺眶的泪水,痴痴的望着北双,颤
着声音说道:“北哥哥,我会永远记着你。”
“我也不会忘记你,小萍!”
北双失声的叫着,痛苦的搂着罗萍的娇躯,他说得是真心话,他如何能把她忘记?
“小萍,只要我武功一恢复,我马上带你出去。”
北双的心在扭曲着,他有责任,纵然他不爱她,但他没有权利摧毁她一生的幸福。
“我会等着你,北哥哥。”
罗萍挤着笑容,但满眶的泪水有如泉涌,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北双可以看出她眸中的千
万情,千万苦。
“双哥,在吻别以前,你答应我两件事……”罗萍拭着眼泪,强抑着心中的悲痛,心碎
的望着北双说道。
“小萍,你说,哪怕是十件,一百件我都能做到,一定!”北双忍着心中的悲痛,心碎
的望着北双说道。
“第一,请你不要杀我家姑娘……”罗萍哽咽着说道:“她是无辜的,她阅历浅,她之
所以这样,都是受了司马长雄的蛊惑,北哥哥,答应我,何况她是真心的爱着你!”
北双咬了一下牙,毅然点头说道:“小萍,我答应你,我不杀白姑娘,但我要她还武林
安宁与自由!”
“谢谢你,北哥……”罗萍感激地笑了一下,咬了一下银牙,颤着声音说道:“其次,
请你把我忘了,永远不要想我……!”
“小萍!你知道我办不到!我办不到……!”北双疯狂的呐喊着,用力的摇晃着罗萍的
双肩,他怎能把她忘记,他不是冷血动物,他懂得什么叫歉疚、什么叫责任!
罗萍惨淡的牵一下唇角,努力的笑着说道,她想她的心是铁铸的,肝是石做的:“你一
定得办到,你必须答应我!”
北双睁着两眼,疯狂的叫了一声:“不!绝对不!”
“你走出地道后拐过山脚,往苗疆出发,你必须找到‘天母潭’,那里,有你的师
母……”罗萍咬着牙根,不理北双的喊叫,径自说着。
“什么?我的师母在苗疆?”北双心中猛可地震了一下,张着嘴,吃惊地说,他有太多
的惊异,他必须再听一次,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我的师母在苗疆?”
“是的,也只有她能解除你身上的‘七绝去功散’,恢复你的武功……”罗萍点着头说
道:“但是她愿意不愿意帮助你还是一个问题,她恨你的师父……”
“为什么?”北双摇晃着问道。
“为什么?你只有问她自己了,我知道的也不过如此,现在,应该是你吻我的时候了。”
罗萍摇了一下螓首,惨然的笑了一下,送上红唇,吻住了北双。
北双疯狂的吻着罗萍,他要把他的歉疚,痛苦全部附在这一吻上。
罗萍更是疯狂般的搂着北双,像是最后重温她的美梦,她的娇躯在颤栗着,她的心在泣
血着,她多么不愿呵!
“唔哼!”忽地罗萍痛苦的哼了一下。
“小萍!”北双目眦皆裂的叫了一声。
他不相信!他绝不相信这是事实!噢!天爷,那把插在罗萍小腹上的利刃,宛如扎在北
双的心窝一样,他挣扎着,他像疯狂的野兽歇斯底里地叫着:“小萍!你怎做了这傻事?小
萍……!”
罗萍的娇躯缓缓的躺了下去,北双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两腿跪着,他在接受一幅残酷
的画面,他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他要大声的叫,疯狂的叫: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小萍!为什么?为什么……?”
罗萍的小腹上活生生的插着一把利刃,利刃全身没入,只剩下银光闪闪的把柄;北双不
敢拔出,他不敢看到那刺眼的血,那残酷的血;他要多留她一会,即使一刹那也好。
“北哥哥,你不要难过……,我,我说过,你要把我忘……忘了,不是么?……”罗萍
唇角漾起一丝安祥的笑意,眸中射着幸福满足的色彩,深情的望着北双,笑着说道:“北哥
哥,你不要哭……,你知道不知道,你,你的笑容多使我着迷……”
“小萍!”北双的心在哭泣,在流血,那是多残忍啊!北双凄厉的嘶叫了一声,疯狂的
搂着罗萍,他不愿摧毁他!真的不愿意!
罗萍躺在北双的怀里,幸福的笑意一直荡漾在逐渐发白的唇角,她努力的使自己说话,
说她心底的话,真挚的话:“在爱情与忠心之间,我徘徊了很久……我,我梦想着……和我
所爱的人远……远离开尘世……,共,共,渡我梦想中的生……活,但……是……我不,不
能抛弃我……的友谊,白姑娘给我的……爱……,可以与爱情……比……比拟的爱……”
“小萍!”北双的泪水已沾湿满颊,椎心沥血的叫了一声,他想大哭一场,号啕的大哭
一场……
“我没有……遗,遗憾,真的,一点也没有,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拥有真挚的
爱情……与珍贵的友爱……虽然……那么的短暂……但,够了,短暂的永恒,我已无需求……
哦……”罗萍梦呓的说着,娇躯痛苦的震了一下,但那痛苦褪不下她脸上的笑容,阻止
不住她断续的心语:“北哥哥……,谢谢你给我……哦,给我未……未有的快,快乐,北哥
哥……不要哭……我,我爱你,让我看你的微……笑……”
“小萍,我爱你!”
北双挤出一丝微笑,那微笑是假的,是装的,但那句话绝不是假的,不是装的!是出自
他的心底深处,一个对他付出感情与生命的人,他不能抗拒她的爱,她是真的爱他。
罗萍的笑容浓了,但她的面色更白了,她努力地牵起唇角,尽量不使声音颤抖:“北哥
哥,让我……摸……摸你的脸……,我……会……记……记着他……那副……我爱……的……
笑容……”
“小萍……!”北双颤叫了一声,握起罗萍发冷的手,在他的唇上吻着,一滴滴热泪滴
在罗萍的手背上。
罗萍抽回手,放入颤抖的嘴里,喜悦的吸吮着,脸上呈着幸福的色彩。
“唔……,北哥……哥……,情人……的眼泪……是……甜……的……”
“小萍!我爱你!爱你……”北双疯狂的握住罗萍的手,他受不住那令他心碎的残酷!
他要说爱地,一百万个,一千万个!
罗萍哦了一声,娇躯震了一下,无神的瞳孔忽地亮了起来,柔荑紧握着北双的手,蠕动
着苍白的嘴唇,吃力地说道:“北哥哥,我……我很冷……很冷……,抱……抱紧……我……
吻……吻我……”
“小萍!”北双失声的嘶叫了一声,用力抱着罗萍颤抖的娇躯,送上一个泪吻,堵住罗
萍冰凉的白唇。
罗萍缓缓闭上眼帘,轻轻的舒出了最后一口气息。
北双仍是疯狂的搂着罗萍,吻着罗萍,他在偿还,他在追求。
良久———
北双抬起头,但他仍紧抱着罗萍冰冷的身躯,他强忍住冲口的号哭,他要凝视,凝视那
张他负久太多的面孔。
罗萍像是睡着了似的躺在北双的怀里,那么的安祥,那唇角的笑容,带着幸福与满足,
一丝不甘与遗憾都没有。
噢!她是幸福的,该满是的,在爱人与主仆的抉择里,虽然她失去了她宝贵的生命,但
爱情与忠心她都没有失去,她真确的获得……
北双痴痴的凝视着罗萍不再说话的面容,一滴滴的泪水掉在罗萍的脸上,谁说男人不掉
眼泪?男人也是有感情的躯体。
北双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唇角,在他创伤的心灵上,又刻上一条感情的创痛。他恨自己!
恨自己背上这残酷的事实!他已是够憔悴的了,他受够了感情的打击,他受够了命运的摆布,
他不能再承担这无情的摧折!
“苍天呵!苍天!”
他不是柔弱,他能不倒下去已是够坚强的了!他要呼天!他要抢地!他恨老天给他的打
击!他恨苍天给他的安排!那是残忍的,那是不公平的!
他要抗拒!抗拒命运之神给他的残忍!抗拒命运之神对他的不公平!他有权抗拒!抗
拒……!
这一切,都是那杀妻凶手以及司马长雄所赐予的!他要杀!杀那凶手!杀黑门豹!一片
片的!一滴滴的刮下他们的心窝!没有那杀妻的凶手,他不会重涉江湖;没有司马长雄,不
会有使自己落入白嘉露的茅园之战。
“小萍!你安息吧!我答应你不杀白嘉露,但我不能忘记你……”北双抚了一下罗萍冷
冰的面颊。两眸射出痛苦的神色,“在今后悠长的旅程里,我会带着你给我的心,你给我的
情,永远!安息吧!在九泉之下,亡妻会伴着你,你永远不会寂寞,她和你一样仁慈美好。”
北双闭了一下眼,咬了一下牙,朝着桌上寂然不动的罗萍做最后的一瞥,拿起桌上的夜
明珠,缓缓走向黝暗的巷道。
皎白的光亮渐去渐远,铁门外现出了一条娇小的人影,望着桌上的罗萍,泪眼模糊的叹
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