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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六章 水底施计

郑天云被黄药师向地上一摔,几乎晕了过去!他听见黄药师说如果不给银子,就要割自己的脑袋,不禁慌起来,叫道:“有有!有银子,饶了小的性命!”黄药师大笑道:“狗强盗,你到今日方才知道性命可贵!”

他倏地一沉面孔,高声喝道:“快变银子!要二十万足数,如果短缺一分一毫,哼!我立即要你的性命,扫平你的山寨,叫你们岛上所有的人,个个到海底喂王八!”他这几句话非常洪亮。震耳欲聋。

郑天云连声应道。“是是,我叫他们交出银子,保不短缺!”

他向群盗叫道:“快交银子给黄相公,叫人挑来,要快!”

要知道以前一般人用的是金银硬物,如果银子多了,简直非同小可!宋朝的纹银,十两等于一斤,如果是二十万两银子,即是等于二万斤了!二万斤即是二百担。如果用太平车子装,至少要二十多架大车,方才可以装完,雇人挑起、至少也要二百人以上,方才可以一次性挑运。

郑天云表面上喊盗党把银子挑来,其实是看看黄药师,有没有那样大的本领?可以把二百担银子,一个人带出黑风岛,飘洋过海,到遥远的地方去。

郑天云喊了之后,武元庆立即会意,他马上吩咐手下群盗,到后山库房去,挑运二十万两银子出来,原来海贼收藏财货,多半是凭借深山石洞,略事修葺,或者加上伪装,这就是现成的宝库了!

两个寨主命令一下,不到顿饭功夫,寨棚外面现出一行挑夫来,个个挑着扁担。担上全是白花花的银子,黄药师暗里一惊,绿风岛贼人居然能够在叹嗟之间,取出二十万两银子来,库藏之富,可以想见一斑,他正在这样的想,须臾之间,那二百名挑夫盗党,已经把二百担银子挑了进来,放在黄药师的身边,大家眼睁睁的望着桃花岛主。看他怎样搬运。

黄药师冷笑了一声,他走到那些银子的跟前,看了一阵,方才走回郑天云的身边,把他用力踢了一脚,这一脚的力量非同小可!把郑天云踢得哎呀一声,叫喊起来,说道:

“我已经把银子交出来了!你怎的还要我的性命!”

桃花岛主喝道:“蠢材,你把这二十万两银子,放在我的跟前,我难道会用缩地仙法,把这些银子运出孤岛不成?赶快准备一只大船,把银子一担担的挑到船上去,让我乘船押着银子离岛,知道没有?”

他这几句话一说出来,不但郑天云愤怒异常,就是二寨主武元庆,以及手下一班盗党,也恨得牙痒痒!

这时候一个贼党头目,名叫海狐狸吴贵的,走到武元庆身边,说道:“二寨主,这姓黄的欺我们太甚了,小的有一条妙计,只要如此这般,便不难把这胆大狂妄的家伙,送到海底里去!”

武元庆皱了一皱眉头,说道:“晤!这个方法未必可行,而且这二十万两银子,跟他一道儿沉落海底,这最多么可惜哩!”

吴贵说道:“寨主听禀,这二十万两银子是损失定了!不过如果任他这样满载而归,扬任而去,咱们颜面何存?从今以后也不用在海面上吃饭了!头领试想一想,冒险值得不值得呢?”

武元庆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向黄药师说道:“尊驾要我们交出二十万两银子,我们已经照办,尊驾又要我们用船相送,我们也可以照办!不过我们有一个请求,相公只要一离开黑风岛,使不准跟我们为难,也不准带我们岛上任何一个人走,如果阁下答允,我还可以甘休善罢,如果阁下不答允,我们只可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拼着全岛兄弟性命不要,也要周旋到底,可知道吗?”

黄药师大笑道:“你以为我把你这大寨主带走,或者是要你派舵工水手给我开船吗?只管放心,我决不难为你们,你把银子挑到船上,我立即开船走。决不要你们一个人相送!”

武元庆听了黄药师的话,心里暗暗欢喜,想道:“你不要我们派人送更好,下起手来,更加干净利落!”他立即向身边小头目道:“给黄相公准备一只楼船,要帆桨俱备的,再叫他们把银子挑到船上去,要快!”

半晌之后,黄药师已经到了黑风岛的海滩旁边,这里果然准备了一只金漆辉煌的楼船,几百名海盗呼呼喝喝,把一担又一担的银子,挑到船上。

黄药师监视着他们,看见所有银子完全挑到船舱汊面,甲板上一切帆桨橹索俱备,方才点了点头,说道:“很好!看这二十万两银子的分上,暂时饶了你们这班人的狗命,再见!”他说着一晃身,跳到船头上,自己扯起风帆,趁着满天东风,缓缓驶离岛岸,直向茫茫大海驶去。

黄药师刚才驱船离岸,便看见黑风岛后面的港汊里,驶出四只小快船来,船上装满了海盗党,也向大海驶去,桃花岛主看在眼里,冷笑一声,他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拔身一耸,跳上了楼船正中的主桅上,手足并用,好象一只猿猴也似的,顷刻之间,升上桅顶,这样一来,黄药师变成居高临下,那四只小船里面盗党的一举一动,完全逃不过他的眼睛,了如指掌,俯瞰一切。

只见那四只小船的盗党,驶离岛岸一里左右,突然一个又一个的跳入水里,这些贼党个个人的身上,都穿着油绸的水衣裤,一跳入海,立即潜泳,黄药师恍然大悟,呀了一声说道:“原来这些贼子。要做水鬼!”

什么叫做水鬼呢?要知道海盗里面,有一种名叫做水鬼部队,专摸向敌人的船底,施展破坏手段,运用一种特殊的钻船机械,把船底弄穿,这样一来.敌人的船只在航行中,不知不觉的自己沉没了!

桃花岛主心中暗骂,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狗强盗,居然在我黄药师的跟前。班门弄斧。真个是不知自量,要向枉死城里报到!

黄药师立即拿起船头一捆缆绳来,这堆缆绳足足有一二十丈长,桃花岛主把绳索的一头打个圈子,套住了自己的腰身,另外一头却贯穿在甲板旁边的铁环上,然后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立即潜泳水底。

要知道黄药师不但本身武功造诣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就是水性方面。泅水潜泳之精,也是一时无两,别人跳入海里,在水底看不见东西,桃花岛主却是明察秋毫,他一跳入水里,不多时候,便看见几名盗党,冲破水云,疾泳而来。

黄药师一声不哼,由腰间拔出一柄风里匕首来,在水底一晃身,冲向贼人跟前,伸手一把,抓住了贼人的颈项,向下一按,接着匕首哧的一响,划破水浪,向前一送,扎进了他的胸口,一片血丝冒了出来,把海水弄红了一大片,可怜这贼人连对面人也看不清楚,便自己送了性命!

黄药师在水底杀了一名盗党,还有两名盗党,陆续疾泳而来,桃花岛主照方抓药,迎了过去,左手一按,右手匕首一送,照样送了他们的终,他在船底下就象一条猎食的鲨鱼,往来游弋,一看见贼人的水鬼,泅到船边,便自不由分说。马上伸手抓住,匕首一扎便自呜呼哀哉!

象这样的浮沉绿波,水底屠人,不到半个时辰,四只贼船上的水鬼,死掉了一大半,还有少数留在船上的贼人,看见跳入水里的同伴,个个有去没回,海面上不时冒出朵朵血花来,知道他们有死无生,不禁心惊胆战,掉转船头,向黑风岛那面,飞也似的逃去!

黄药师在水底一连杀了贼人数十个水鬼,又在海底巡回了好一阵,不见有人到来,知道贼党已经被自己手得心胆俱寒,方才由水底下浮上来,他因为有缆绳束住腰身,所以尽管在水底下杀戳贼人,身子却没有离大楼船多远,黄药师轻而易举的回到船上,他想起贼党居然明面服从,暗里却派出水鬼来害自己,不禁勃然大怒!

这位挑花岛主的性情,一向孤僻奇特,一怒之下,更不容情,立即把帆篷扯起,径向黑风岛回航,郑天云和武元庆两人,正在大寨里面等候消息,忽然听说派出去的水鬼兄弟暗算黄药师的载银船只不成,反而死掉了一大半,正在感到失望和懊恼,再听说黄药师的船,向黑风岛驶回,不禁大惊失色,立即发了号令,吹起紧急号角。吩咐全岛弟兄,严密戒备,和来人决一死战!

黄药师的楼船一逼近岛岸,岸上的贼党一声呼哨,沙滩后乱礁间,射出无数箭雨来,不过黄药师只站在一根主桅后面,对贼觉射过来的箭,并不理睬,只见箭如飞蝗,哧哧连响,一丛丛一簇簇,把楼船的船身、船舷、主桅、副桅、舵柄、甲板,完全射满,情形就象三国演义的孔明借箭一般。

不过孔明当年用来借箭的,是五百个稻草假人,黄药师呢?却是不折不扣的真人罢了!桃花岛主等楼船离岸不远时,方才一欠身躯,由船面主桅后面掠了出来,跳落甲板,他在跳落甲板的时候,俯身一抄,把船头上的缆绳拿在手里,跳上沙滩,贼人看见桃花岛主象飞鸟也似的掠到岸上,不禁哗然大叫!

黄药师一跳上岛岸,立即把几丈长的一截缆绳抖了开来,一挥一舞,一掠一扫,别看半截绳索,在黄药师手里使用起来,比铁鞭还要得力,只见绳索到处,把岸边贼人的四名弓射手,扫得直抛起来,摔在乱礁之内,弄了个遍体麟伤,筋断骨折!

这一来沙滩上几百名盗党,顿时为之辟易,黄药师把缆绳向地上一踏,双手一抓,把一块二百多斤重的磨盘大石,由沙滩上捧了起来,向缆绳上一压,估量船只不会逐流而去,然后一声长笑,飞入人丛之中,拳腿并用,落英掌和扫叶腿一并使用,变化繁复,把贼党打得叫苦连天,鬼哭神号,简直略近即死。一挨即亡。

不到半晌,沙滩上的贼人箭手,已经死伤了百多人,其余的见势不妙,纷纷掉头往回跑,黄药师看见沙滩上尸骸密布,哈哈一阵狂笑,直向寨栅走去。

这时候的贼党,已经变了据栅而守,他们看见桃花岛主大摇大摆,向着自己走来,一张冰冷而没有表情的面孔,虽然不是夜叉罗刹,看了也不寒而凛!大家一声呐喊,由栅柱后而纷纷射出箭来,还不住的抛掷灰瓶石炮,真个比起遇着了十万官军,上岸搜剿还要利害得多。

但是黄药师全然不把贼人这些阵仗放在眼里,仍旧向寨栅走去,弩箭一射到他的眼前,黄药师不是袍袖一摆。将它拂落,就是身形一晃,闪过了努箭的交射,不到十几起落功夫,已经到了栅前,双掌合着一推,发出劈空掌劲来,哗啦啦,居然把寨栅推塌了七八尺长的一段,几根碗口粗的木柱,平空折断,贼人呐喊连声,纷纷向寨里逃去!

黄药师一腾身进了寨栅,把逃走不及的盗党,一手一个,抓住两名,喝道:“你们的大王到哪里去了?”

那两个小赋战战兢兢池说道:“相公爷,他们就在大寨之内……”话未说完,黄药师手力一发,已经把两名小贼的颈骨活生生地拗折,死在地下,他一直杀入中心大寨,贼人争先恐后的奔逃,桃花岛主如入无人之地!

他一路上追抓拿攫盗党,只一抓着,立即喝问:“你们大王到哪里去了?”问完之后,就是一掌劈落,立即送终。

黄药师进了忠义堂,这时候的忠义堂正厅,已经倒塌;黄药师直入耳房,进了偏厅,偏厅上阒然无人,只听见衣裳悉索的声音,黄药师觉得十分纳罕,他低头向地上一看,原来这里摆设了一架山水画的屏风,屏风下面却露出一双脚来,黄药师晒然一笑。

原来这里躲着一个人,衣裳悉索的声音,就是他战战兢兢,撞在屏风纸上的声音呢!黄药师更不犹豫,一把将那人的双脚抓住,由屏风后面硬生生的拖了出来,原来是一个老年的贼目,大抵走避不及,蹲在屏风后,被黄药师一把拖了出来,吓得魂飞魄散,叫道:“饶命!”

黄药师向他喝道:“赋子!你们两个大王滚到哪里去了?”

老年贼目说道;“老爷子,大寨主和二寨主刚才还在这厅里,他知道你老人家进来,已经溜走啦!”

黄药师正要杀了这个老赋目,可是回心一想,自己对黑风岛形势完全不熟,如果要捉拿贼酋,非要有一个带路人不可,他主意决定后,左手一扬,反手一掌,砰的一声大响,把一座云母石架的屏风,打成粉碎,厉声向老贼目喝道:“你叫什么名字?要死还是要活?”

那老贼目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名叫万添贵,偌大年纪,吃这碗强盗饭,本来不大甘愿……”

黄药师喝了一声道:“胡说!哪个听你这些鬼话,我来问你一句,要死还是要活?”

万添贵道:“小小小人,当然是要活命!”

黄药师道;“很好,你把黑风岛的形势,贼人巢穴大概,说将出来,带我去把郑天云、武元庆两个狗贼找着,使可以饶你活命!”

万添贵忙道:“老爷子,你叫我这样做,如果给其他兄弟知道了。还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黄药师道:“你不做我也一样要你的命,老实跟你说一句吧,我立誓今天之内,把黑风岛的贼人完全杀掉,他们已经是枉死城的人了,还敢杀害你吗?”

万添贵不由打个寒噤,说道:“好好,我带你去!我给老爷子找着大王便是……”

黄药师道:“不用多路废话了!走吧!”这姓万的老年贼目,果然战战兢兢的引着黄药师走出偏厅,直入内宅。

所谓内宅,就是郑天云,武元庆两个寨主家眷住的地方,他们全是亡命徒,那里有什么女眷,无非是几个下人,一些由海上抢回来,逼做秦妾的妇女罢了!此刻也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

黄药师十分焦灼,向万添贵喝道:“贼目向哪里跑了?快说出来,如果挨磨时候,那一架屏风就是你的榜样!”

万添贵慌忙说道:“小人不放,这黑风岛除了一座大寨之外,还有一所秘密库房,是建造在山顶上的,大寨主和二寨主想是躲到哪里去哩!”

黄药师道;“快快带路!不然的后,叫你有死没活!”

万添贵引着黄药师出了内宅,直入后寨,后寨也是空空如也,栅外可以望见一片乱山,黄药师一不做二不休,找了些火种来。在空寨内引起几个火头,然后逼着万添贵向寨外走去。寨外也是无人抵挡,不过黄药师经过峭壁危崖之下,或者是转弯抹角的地方,必定嗤的一响,射出几支冷箭来,桃花岛主哪把这些冷箭放在心上,轻轻的一件伸,便把箭杆钳住了,立即向冷箭发射的地方,反掷回去,往往是一声惨号,便自寂然。

万添贵心惊胆战,走了一段长长的路,迎面突起一个山峰,老城目用手指道:“老爷子,那山峰的四处,隐隐现出棚墙,那就是库房了,大寨主和二寨主有没有躲在里面,小的可不知道哩!”

黄药师道:“很好,你就蹲在这里,天塌下来也不准动!如果移动半步,我回来要你的性命!知道没有?”

黄药师袍袖抖处,展开陆地飞行功夫来,免起鹘落,星飞丸走,不到半晌,已经逼近栅墙,猛听一声哨子响,棚后飞出许多弩箭,还夹杂着灰瓶石炮,黄药师一声长啸,身子耸处,一团青影直升起来,居然上了一丈多高的栅顶,贼党不禁哇然大叫!

防守库房的贼党,完全是东海海盗里面百中选一,挑出来的人物,不但骁勇善战,而且性格枭悍,他们看见黄药师攻上来,立即枪矛齐举,向桃花岛之脚下刺到。

黄药师刷的一个飞身,落入贼丛之内,也不见他怎样伸拳踢腿,略一起落之间,已经把贼人两根长矛劈手夺了过来,指东打西,说南刺北,双矛到处,有如恶龙搅海,怒蛟翻江。贼人尸骸纷纷仆地,据守山川库房的贼人总共有四五百人,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被黄药师杀掉了二百多个。

他众人的手法,十无特别。一予飞出,刺到了一个人,可是矛锋由这贼人的身上透出来,余动犹锐,又刺向别一个贼人的身上,换句话说,也即是可以一矛刺死两个人,象这样的手法,真个是杀人如草。其余的看见形势不对,再也无心作困兽斗了,纷纷夺路逃跑,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黄药师一直杀到库房门前,一掌劈开了铁门,只见里面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堆积如山,只有一件,库房里空空如也,跟刚才的大寨一样,一个人也不见!

黄药师并没有把这些金银珠宝放在眼内,又再翻身出来,发觉库房背后,还有一羊肠小径,可以通到山下,黄药师更不打话,展开站地飞行功夫来,直追过去,刚才转了几个弯角,忽然看见四名小盗,抱着铁矛沿着山路飞跑,黄药师喝了一声:“别走!”一挽袍襟,追风逐电似的赶了下来。

四个小盗看见黄药师追赶,呐喊一声,齐齐回转身子,桃花岛主以为他们经举起铁矛迎敌,可是当他一纵身抢到跟前的时候,这四个人八个膝头突然一软,齐齐跪在地上,不约的叩头如捣蒜,这一下大出桃花岛主意料之外!

黄药师一脚飞起来,砰砰两声,把跪在最左边的一个小盗,踢得凌空抛起几尺高,落了下来,一下压在右旁同伴的身上,这同伴向旁一倒,又压在另外两名盗党的身上,四个人同时跌倒了!黄药师等于一脚踢倒了四个人!他向这四个小盗叱喝道:“郑天云、武元庆两个狗贼逃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在库房,快说!”

这几个小盗可说是吃足了苦头,你撞我我撞你,结果完全仆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他们被黄药师一喝,吃惊之下,方才清醒过来,异口同声的说道:“爷爷!大寨主刚才还在库房里,可是见你老人家上来,立即溜了,由这条路溜下海滩,大概去了一顿饭的时间!”

黄药师听了海滩两个字,心中一动,把头一抬,这里是黑风岛最高的山峰了,由这里望下去,整个黑风岛的形势,收入眼底,一览无遗,黄药师忽然看见那只载银子楼船的海滩上,黑压压的,聚集着一大堆人,原来贼人要乘船逃走,他不禁心中着起急来,大喝一声,一劈空掌推出,把眼前跪在地上的小盗,完全打落山峰斜坡之下,也不管他们的死活,又再使出陆地飞行功夫来,由山峰一泻而下,直向海滩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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