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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不记前恨 千里传讯

郑雷摇摇头冷笑道:“好意心领,老实说,小可还与贵教主有一段深仇未了。”

“白骨双尸”兄弟丑怖的表情,似乎略略一怔!

郑雷却又道:“刚才在下见有两拨人下来,二位是否可赐告他们去处?”

“白骨双尸”老大冷笑,道:“这两拨人都可作为处置你的榜样,‘金面魔君’已愿投顺,充任本总香主护法。”

郑雷又是一震,摇摇头道:“当今江湖上邪道至尊的‘金日令主’竟会屈就贵教小小一名护法,实令人难以相信!”

双尸老大厉笑一声道:“你若不信,老夫可以把他叫出来给你看看!”

说到这里,扬声尖叫道:“金面护法!”

石室靠里一座门户中顿时应了一声大诺,一条高大的人影,一闪而出,向双尸肃身施礼,道:“总香主有何指示?”

郑雷一看果然是“金面魔君”,心头不由不愕然震动起来。

“白骨双尸”老大冷冷道:“有人想见见你的面,你就代咱兄弟告诉人家身居何职?”

“金面魔君”反身一瞥,见是郑雷,鼻中一哼,急急又向“白骨双尸”道:“启禀总香主,卑职与这小子有仇,请赐允卑职报夺妻之恨!”

“白骨双尸”同时冷冷一哼!

哼声犹如一阵阴风,听得人背脊发凉,只见老大道:“仇是私仇,现在却是为了公务,‘金面护法’,你自己想想哪一点重要?”

在茫茫峡中独裁专制,在江湖上唯我独尊的“金面魔君”居然唯唯诺诺,不敢再吭一声。

可是郑雷此刻却想起了父亲世交沈一帖之死,心中顿时浮起一层仇火,冷冷道:“魔君,你我岂止是夺妻之恨,应该还加上沈伯父与白眉叟两条人命才对!”

“金面魔君”此刻肃然垂首站过一边,对郑雷的话,并未置理。

郑雷立刻又目注“白骨双尸”道:“请问二位第二批人又往哪里去了?”

“白骨双尸”老二语声变得阴寒无比地道:“想不到本教中竟有这么多人与你有仇,这第二批人下落,就不能告诉你了!”

郑雷厉声道:“那么请问东西二堡堡主是不是贵教杀死的?”

双尸老大冷冷道:“这不过是开端,小子,别人的闲事,不必你操心,你要管也管不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是生死两条路!”

郑雷狂笑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投降则生,不服则死!”

郑雷厉声道:“凭‘花衣死神’四个字,我郑雷就万万不会投降!”

“白骨双尸”鼻中同时一哼,老大突向“金面魔君”一挥手道:“护法,你代咱们好好教训教训他!”

“金面魔君”一声应诺,立刻举步向郑雷欺来,口中厉笑道:“小子,现在咱们该清算旧帐了!”

郑雷凛然冷笑道:“正该如此,魔君,现在我就代沈伯父向你索命!”

双掌猛然弧飞拍出,凌空向欺身的“金面魔君”劈去。

这一掌至少凝聚九成功力,只见“金面魔君”陡然一声暴吼,双掌猛翻而出,黑暗中但见他双掌掌心金气缭绕,正是独门霸道已极的“残金真炁”。

轰然一声巨响,双方掌劲接实,郑雷被震得倒退一步,金面魔君却蹬蹬退了两步。

郑雷杀机已起,大笑道:“魔君,你就再试试我这一招!”

盲目怪人所传的拂云手,立刻施出,身形飞扑中,双掌一分、圈出,但圈出刹那,脚下却连变三个方位!

这招“拂云手”果然具有无比的威力,但见掌影层层叠叠,从四面八方,把金面魔君围住。

金面魔君凛然变色,旋身飞掌,连连拍出一十三掌,逼住那虚实莫测的掌影,正是独门的“残金八式”!

一招接过,“金面魔君”已额淌冷汗,他感到应付郑雷这一招,极是吃力,正不知下面还有什么神妙招式,却听得“白骨双尸”阴喝道:“一代魔君,想不到还抵敌不住一个乳毛小儿,退下!”

金面魔君脸上顿时发烧,但他已吃过双尸苦头,不敢吭声,急忙撤身收掌,却觉得两道阴风往身旁一左一右擦过,向郑雷袭去。

郑雷一招逼得“金面魔君”穷于应付,不想施出第二招“摧天手”,蓦见双尸长身起立,喝退魔君,同时发出一掌,心头一横,双掌凝足十成真元,扬起劈出。

他想试试这昔年两名凶人究竟有多大的气候?哪知掌力一出,竟如无着力之处,而那阵阴气却径自吹袭过来,但觉得石室中顿时冷雾凄迷,像变成了万载冰窟。

这刹那,郑雷只感到浑身发抖,心头骇然忖道:“这白骨双尸的阴风掌力,果然厉害!”

急忙一个旋身,真元急催三十六穴,布满周身,撤掌静观变化。

只见“白骨双尸”老大吱吱出声鬼笑道:“能挡住咱们兄弟一记阴风掌的人,这世上也屈指可数,小子,怪不得你狂,不过你想恃功逃出咱们兄弟掌心,却是休想。”

郑雷狂笑道:“仗恃人多势众,算是什么英雄,若传出江湖,两位名头只怕陡然令人耻笑。”

“白骨双尸”老二阴笑道:“咱们兄弟昔年行道江湖,向来是二是一,一是二,对付一人也是如此,对付千军万马,也是二人联手,小子,你不必拿话激人,注意了,老夫先送你一记‘阴手掌’!”

话声中,身形陡似幽灵一般晃动,白衣飘飘,在这一晃之间,已近郑雷身前不足四尺,右手宽大的衣袖一翻,一只如僵尸一般地枯白爪子,猝然击出,挟着无比阴寒之气,劈向郑雷前胸。

郑雷已深知厉害,岂肯再硬挡,身形飚然向一旁飘去,欲先避过这招,哪知身后蓦地响起一声阴笑,一道阴风,正自背后袭至。

这刹那,郑雷不看也知道,必是“白骨双尸”老大,骇然止住身形,反左手甩出一记阳刚猛劲,肩上七彩剑已电掣出鞘,接连向身后削去。

但“白骨双尸”两兄弟在联手合击方面,如应斯响,配合得天衣无缝,奇快无比,

郑雷正全力应付身后攻击之际,身前又是一声阴笑,老二那只白骨枯掌,又挟着无比阴寒之劲,兜胸击到。

郑雷不禁手忙足乱,骇然震动!

他从未见过这等快速得犹如幽灵一般的身法,更未应付过这等防不胜防的打法,急忙旋身撩剑,舞起一道七彩剑幕,涌身而退。

但“白骨双尸”岂容他有喘息机会?二条白影,如附骨之蛆,跟着他身形转动,始终不离郑雷前后三尺。

正在这惊险一发,郑雷欲孤注一掷之际,那靠里偏门后倏响起了三响悠悠铃声。

“白骨双尸”一闻铃声,陡然后退,郑雷已满身大汗,暗松一口气,目光瞬处,却见门中亮起一盏灯火,一个青衣少女,手持烛台,出现门口,只见她对“白骨双尸”娇声道:“教主有谕,二位总香主停手。”

阴狠无比的“白骨双尸”居然向青衣少女拱了拱手,一言不发,默默退到一边。

郑雷这时已看清这青衣少女的面目,竟是昔日在洛水边为“花衣死神”御车的那名少女,不由暗暗道:“这死神教教主果然是‘花衣死神’……”

念头未落,已见青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昔日洛水河边,少侠竟能大难不死,敝教主深为钦贺,故今天破例放你少侠离去。”

郑雷冷冷一哼道:“花衣死神现在哪里?”

青衣少女娇笑一声道:“敝教主说少侠早晚能见到,希望少侠不必急在一时,并欲借少侠之嘴,传言江湖,本教八月中秋在崂山成立总坛,恭请黑白两道有名人物,前往聚会。”

郑雷冷笑道:“她此举之意何在?”

青衣少女道:“到时少侠自会知道。少侠还是快快离开,听说美髯翁欲掘其女儿之墓验尸,你快阻止他这么做!”

郑雷一怔道:“为什么?”

青衣少女诡笑道:“为了美髯翁的安全,你告诉他碰不得,掘墓无异自葬!”

郑雷心头一震!

青衣少女道:“话已尽此,少侠可以走了!”

郑雷自忖目前情势,孤身一人,力量太弱,不走也不行了,于是冷冷道:“那么就请禀告贵教主,我郑雷总有一天,也要还她一掌之恨,让她在水中沉浮半日。”

说完身形急驰而出,向来路疾掠。

出了秘道,他不禁暗暗长叹,至圣之殿,竟被这些邪道人物利用!

飘出殿外,天色已近四更,星光疏落,夜风扑面生寒。

郑雷这时感到茫然,许许多多未解之谜,在心头盘绕,父亲及戚芳凤已不知去向,也可能已在那什么“死神教”的魔掌中,但此刻应该往哪里去呢?

他想起了少女的话。千万阻止美髯老人掘墓,否则无异自葬!

这番话显然是警告,然而以“花衣死神”杀害了东西二堡堡主后,竟不愿美髯翁死去,谁也不会相信的,难道其中是有什么阴谋存在。

他此刻觉得不论这番话用意何在,实有转达的必要。

美髯老人及东西二堡与自己虽然有点误会,但误会已经过去了,事情已经剖自,他实不愿眼见这么一位白道巨擘,万一遭到什么危险,丧失性命。

要知道他生性侠义,对事理的分析,重于恩仇,这一想,立刻向河西疾掠,赶往梁家堡。

然而就在郑雷兼程赶往途中,梁家两位少堡主及美髯老人一行人,已经回到堡中,准备掘墓验尸。

因为他们对“骊龙双珠”会再度出现江湖中一事,大感怀疑。

这一对异珍,是美髯老人传家之宝,明明葬在墓中的,怎么又会出土呢?

因此,就在美髯老人回到堡中次日清晨,吩咐堡中人准备了香烛纸钱,还烧了几样梁夫人生前爱吃的小菜,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墓地出发。

这一天,梁博梁毅更是身披重孝而行,埋葬了已经四年的母亲,如今又要开棺,对重生死之礼,入土为安观念的人来说,究竟有一份不安的愧歉。

墓地是离堡不远的一块山岗上,一众人在哀凄忧疑的气氛下,默默而行。

到了墓地,梁家堡的家人首先点上香烛,摆好菜肴,在墓前石案上,举行祭礼。

美髯老人面对早已死去,墓木已拱的女儿,也是老泪纵横,伤心黯然。

在一众人拜祭后,美髯老人端端正正三鞠躬,默默祷告,希望女儿在天之灵,不要不安。

于是烧了香箔纸钱,一切仪式完毕后,梁氏兄弟及一干家人早哭得像泪人儿一般。

倒是美髯老人,反而强制住心头哀伤,命令一切都撤去,沉着地先在墓四周兜了一个圈。

这一仔细察看,果觉得墓地似已有人动过,于是他命家人开始掘墓。

哀伤的气氛一变为悬疑,梁氏兄弟及诸人顿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这种感觉说不出所以然来,仅感到有一层阴影,始终笼罩着四周。

是已死的人阴灵显示?抑是为了其他缘故呢?

没有一个人能明白。

天色是阴霾层层,欲雨无雨,使这块墓地四周,更显得阴风惨惨,愁雾层层。

铁锹铲子声,一阵一阵,此起彼落,十余名家丁,围着高大的坟墓四周,先把石块移开,再掘泥土,铲锹落处,泥土向两旁纷飞,片刻,已把一座筑得颇为坚固的坟墓铲平,继续向墓穴挖掘下去。

进度到此,立刻缓慢了下来,因为谁都怕铁铲伤及埋在泥土中的棺木,因此都特别小心。

美髯老人及未动手的梁博梁毅,还有薛凤祺皆围在墓旁注视着。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飞奔而来,美髯老人首先惊觉,回首一看,神色一怔!

来人飞奔而近,竟是郑雷,只见他身形落地,见墓地上已经乱七八糟,怔了一怔忙施礼道:“晚辈郑雷拜见美髯前辈!”

美髯老人惊异地道:“少侠来做什么?”

郑雷忙道:“晚辈特为一件消息赶来!”

美髯老人哦了一声道:“什么消息?”

郑雷望了望正在掘土的一干家丁,道:“前辈是否能先叫他们停止掘墓后,晚辈再详告一切!”

此言一出,那些动手的人不待美髯老人吩咐,都自动停歇下来,目光齐集中在郑雷身上,感到万分奇怪。

美髯老人此刻微微颔首道:“现在少侠可以说了吧!”

郑雷凝重地道:“晚辈在至圣大殿中发觉了秘道,并见了花衣死神手下一干人物!”

美髯老人神色一震,双目精光闪烁,沉声道:“那是些什么人物?”

郑雷回答道:“白骨双尸,而且金面魔君也投靠了过去。”

“白骨双尸!”

美髯老人讶呼,神色连变数变,一旁的梁氏兄弟更是神色大变。

只见美髯老人道:“少侠,请说下去!”

郑雷点点头道:“他们与晚辈动上了手,‘花衣死神’侍婢倏然出现阻止,声称奉‘花衣死神’之命,要晚辈传言江湖,八月中秋在崂山成立‘死神教’召开武林大会!”

美髯老人皱眉一哼道:“死神教!简直是胆大妄为!”

“而且那侍女尚要晚辈带个口信给前辈……”

“什么口讯?”

“要阻止前辈掘梁夫人之墓。”

美髯老人冷笑一声道:“老夫的决定,凭什么要别人干涉!”

郑雷叹道:“那侍女话中之意,若前辈一定要这么做,恐遭不测!”

美髯老人双目精光一射,似含着无比忿怒,缓缓道:“她是怎么说法?”

郑雷道:“她说前辈掘墓,无异自葬!”

“哈哈哈……”

美髯老人陡然仰天一阵狂笑,笑声悲忿而凄怆,令人毛骨悚然。

郑雷一惊,忙大声道:“晚辈为恐真的发生什么事故,所以急急赶来!望前辈三思!”

美髯老人笑声陡然顿住,对郑雷道:“少侠不记前隙,为此奔波,传达消息,老夫不得不感激你,但是此刻墓已掘开,棺木双珠是否已失,谜底即将揭晓,老夫能罢手吗?”

郑雷目光一扫,暗暗一叹道:“晚辈来晚了一步!”

美髯老人摇摇头道:“不说墓已无法恢复原状,就凭那凶手这番话,老夫也非掘开不可,看看究竟老夫会不会同时而死!”

郑雷默然了,不错,若是自己,也不肯被这句虚言所能吓倒的。

只见美髯老人挥手命令一干停手的家丁道:“继续掘下去,见了棺木为止!”

于是铁铲又纷纷扬起,十余人一铲一铲地向下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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