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纪较轻的女子,忽然面容一正,说道:“师姊,你说到这里来了,我才说,据我看来,那姑娘虽然了得,恐怕还不及那小子,师父这次命我们所办之事,多半不能如愿,要是碰到那小子,我们真要小心。”
却听那女子冷哼一声,道:“师妹,你也未免太胆小了,当今天下,谁能挡得住赤炼掌,这三年来,我们姊妹已练到了火候,昨晚不过怕惊世骇俗,也怕一声不中,打草惊蛇,你以为我真怕她了,那小子年纪又有多大,凭镜湖老儿那点功夫,能调理他好到那里去。”
雷洪恍然大悟,曾听他娘说过:赤炼人魔门下有四个女弟子,他娘之上,还有三个师姊,这两人必是其中之二。而目他爹即丧命在赤炼人魔第一个女弟子手中!
雷洪明白了这两人之后,登时血脉偾张,正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雷洪恨不得即刻下树,抡剑取这两个女子性命,却忽然自我惊觉,心道:“不可,正愁找不到赤炼人魔的巢穴,既遇到了他的两个女弟子,岂不是天赐的大好机会,谅她才真个逃不出手去!”心念一动,这才强忍怒火,便又听那年纪较轻的女子说道:“师姊,我可不是这么看法,你该明白,若像你说得这么容易,师父也不会在这三年中,轮流派我们前往邛崃山守候了,那小子若来送死,岂不正好。”只见对面那女子哦了一声,但继而一声冷笑,嘴角一撤,道:“这几年来,师父最笼爱你,自然将心里的话告诉了你,知道的也比我们多了。”说得那青年女子脸上一红,道:“师姊,我可是好意,怕你轻敌吃亏,其实我在师父一次酒后,无意中听他说的,当时并没有留心,昨晚突遇强敌,我才想起来。”
顿了一顿,对面那女子哪里信她,反而有嫉妒之色。这面这个年青女子已瞧得明白,叹了口气,道:“那晚师父说他当年追踪师妹,到了穹风谷崖上,那小子被师父一掌击下谷去,正要将师妹掳回……”
雷洪听得大气也不敢出,此来报仇其次,首要是救他的娘,此刻听这女子提到,自是紧张得透不过气来,心中也猛跳起来。只听那女人继续说道:“就在这一瞬间,忽听谷底传来风雷之声。”对面那女人哼地一声冷笑,道:“邛崃之高,何止千仞,人在高处,风雷起自脚底,乃常有之事,我们在莽苍山中,亦是常见,这有何奇怪的。”
那女子见她不信,只是笑笑,道:“你还未会听我说完哩,师父那晚说他听那风雷之声有异,登时想起一事来,便是数十年前,武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剑起处,便风雷并发,剑光若滚滚寒涛,被攻的人,立被罩住,便是那时武林高手,多一招不到,即败下阵来,轻则受伤,重者立时丧命。”
那女子最初有敬容,但最后却露出不信的神气,但这女子又在说道:“师父当时亦是不信,便找那人一门,掳师父说,寻了半年之久,才将那女人寻到,哪知亦不到三招,即败在他手中,而且还受了伤,师父从没将此事告人,也即是这缘故,皆因这是他一生中丢脸之事。”
雷洪希望听到他娘的消息,但这女子仅略略提起,便未往下说,他他虽然有些失望,但听说当年赤炼人魔会败在奔雷剑下,登时信心更坚。
这边这个女子又在继续说道:“师父自这次挫败之后,回到莽苍山,才加紧勤练赤炼掌,半年有成,这才再又出山。”
那年长的女子,细细的眉儿一扬,道:“这就难怪了,师父的赤炼掌那时尚未练成。赤练掌可是天下无敌,这次去找上他,那人岂有命在。”
镜湖老人自寒梅姑娘的娘手中,虽巧得奔雷剑笈,但这剑笈渊源何自,却始终不知,亦是雷洪所急于想知道的,故尔忙凝神静听。
却见那女子摇了摇头,道:“若真个如此,师父这三年来,也不会坐立不安,命我们转流守候在邛崃山中了。师父去找那人较量,结果如何,他虽没有说出,但听他口气,赤炼掌显然亦是无功,但那人却像中了师父的暗算,从那时起,即销声剑迹。”
雷洪记起爷爷说过,奔雷剑在江湖出现,虽然震声天下,但前后不过一年多的工夫,即未再听人说起,现得突兀,销得更是倏然。心道:“这就是了,必是我们这一派的始祖,后来受了赤炼人魔的暗算,便在穹风谷中,归了道山。”
正想间,那女子又在说道:“听师父口气,虽然如此,但他时时不安,可见那人并未命丧师父手中,怕他寻来,这才更加倍勤练武功,赤练掌也更练得不用着体,已能伤人,那日师父追赶师妹,到了穹风谷上空,忽然听得风雷之声传自谷底,可想到奔雷剑上去了,你想,师妹那小孩被师父劈落下谷,岂有命在,便是自命,师父也怕不到他的头上,命我们轮流在山中守候,目的乃是探寻那风雷之声的来源,可惜那谷终年云封,我们始终不能下去。”
却听那女子说道:“但师父明明要我们探寻那小子的下落。”这年轻的女子便道:“师姊,你好死心眼,师父明是要我们探寻师妹的小孩,但若发现了剑起便有风雷迸发的人物,还怕我们不告诉他么?据我猜来,师父十之八九,其志不在师妹那小孩。”
那女子哦了一声,忽然凝视着雷洪存身的大树,雷洪一惊,只道被她们发现了行藏,那年轻的女子似也微微一惊。
却听那女子说道:“不错,不错,我记起来了,近来有好些天,一早一晚,也听得那穹风谷下,隐隐传来轰隆隆之声,我还道是云生深谷,脚底传来雷声,并不奇异,原来……”
雷洪这才心定下来,心说:“那可是我和寒梅妹妹未练到火候,若是爷爷施展开来,你们便在崖上,怕不也像是轰雷贯顶。”
便见那年轻的女子一叹,道:“师姊,适才你还误会我,说师父和我怎么怎么,现在想来你有些明白了,我们同是苦命女子,那个女子不想嫁个风流的夫婿,思恩爱爱,而我们……唉,别说了,而这次师父的用心,却更是另人伤心,他命我们守在穹风谷上,原来是他对那人十分惧怕,却叫我们去送死。”那女子愕然,说:“送死!”便又听那年轻的女人冷笑一声,说:“怎么不是,若然那人真在谷底,上来见到我们,你想,我们练的赤炼掌,乃是一望便可认出的,他和师父仇深似海,岂会放过我们,这不是送死怎的。”
那女子陡然站了起来,说:“不错不错,师父三年前将师妹掳回来后,即离开了莽苍山,原来是这缘故。”
赤炼人魔已不在莽苍山?雷洪心中一凉,登时大失所望。
只见那女子突地站了起来,将她师妹的手抓住,说:“师妹,姊姊不好,这些年来,我都错怪你了,我们真是苦金命。”说着,那眼圈儿便红了,雷洪离得远,虽然并未看见她眼圈儿红了,那月光下闪烁的莹莹泪光,却是看得见的。
随即见那师妹哼然一笑,道:“这一来,你也不难明白,为何我劝你别难为师妹那小儿了,师妹好容易逃出魔掌,但仍被狠心的师父杀了她夫婿,现今连这点骨血,也不放过,我们既然同是苦命女子,怎倒帮助师父为恶,师姊,我们何不抬抬手儿,留他一条小命!”
这女子一言未了,陡闻一声怪啸!一条黑影已自墙外飞落,这人身法好快,快逾电闪,落地现出个瘦条条的怪人,一身道装,两眼火红!
那两个女子一见,吓得一声尖叫,雷洪双眸登时火红,早伸手抓住剑柄!原来这人正是赤炼人魔,仍是三年前穹风谷上所见的那一身装束,雷洪怎会认不得!
三年前虽是仅在穹风谷上见过一面,又是在惊惧之顷,但那一瞬的印象,雷洪岂能忘怀,而且日日在切齿痛恨中。
只见那房中两个女子同是一声惊呼,登时面无人色,赤炼人魔嘿嘿一笑,说道:“还不给我滚出来!你们敢背叛我!哈哈!”那哈哈之声,入人之耳,令人不由打了个寒颤,实是凄厉之极!
雷洪才要下树,忽见那年轻的女子忽地站了起来,颤声说道:“我们姊妹生不如死,与其这般忍辱偷生,还不如早死在你手中。”一仰头,即穿窗而出!当真视死如归!
雷洪暗里一咬牙,想到这女子亦是娘的姊妹,适才又听得她两人肺腑之言,何况她显然知我在这树上,早有维护我之意。
赤炼人魔已嘿嘿一声厉笑,道:“苗金凤身受之苦,你们像不曾见到。嘿嘿,我白疼了你这个贱人!”
那女子竟然不再惧怕,把生死置之度外,还有何可怕的,赤炼人魔两臂上举,月光之下,只见他两手发赤,显然他对面前他这徒儿兼爱姬,即要下毒手,那女子却扬着面,反而一步步向他走近,原来她已紧闭双目,咬紧了牙关!
赤炼人魔虽是背向他而立,但三年前穹风谷上那邪恶的嘴脸,登时在雷洪脑中浮现,再不下去,这女子哪还有命!又听赤炼人魔提到他娘的名字,更是血脉偾张!
哪知他才将枝叶一分,忽然心中一动,忖道:“杀父之仇虽然不共戴天,但现下救娘要紧,赤炼人魔狡兔三窟,我若一现身,可就不容易找到他巢穴了。”
心念一动,只得强忍怒火,哪知就在这刹那间,赤炼人魔霍地往前一扑,那赤红的手爪已向那走近来的女子抓了过去!陡闻一声尖叫,是房中那女子突地扑出,叫道:“师父,你饶了她罢!”但已慢得一慢,只听一声惨呼过处,那女子已经尸横就地!
雷洪心中实是骇然,分明赤炼人魔毒爪并未着体,但那女子已尸横就地!与他对敌,怎敢近他之身!
抢出的那女子看得骇得一呆,浑身颤抖,赤炼人魔嘿嘿厉笑,道:“若是当年,我倒可饶她一命,哈哈,死也个能让她死得这么便宜,但现下可不能……”
忽见那女子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原来赤炼人魔火红的两眼盯在她面上,瞬也不瞬,陡然厉声喝道:“你虽被她言语所惑,倒非蓄意背叛我。”
那女子顿声说道:“我……我……”赤炼人魔忽地一声冷笑,道:“我命你守在穹风谷上,有何异状,你怎不同报!”那女子惶恐地说道:“师父是说师妹那个小孩,他……”赤炼人魔又复狂厉一笑,道:“斩草要除根,但小娃娃岂能成得了气候,我是说那谷底可有风雷之声!”
那女子啊了一声,显然她已证实了适才师妹之言,果然赤炼人魔对自己徒儿爱姬,居心亦是恁地恶毒,只见她咬着牙,又退了一步。
赤炼人魔又已喝道:“快说!”那女子忽然一仰面,道:“好!我说,那谷底不但有风雷之声,而且一早一晚,有如奔雷贯耳!”现刻却反是赤炼人魔忽地退了一步,急问道:“你当真听得不差,实是声如奔雷,雷声传自谷底?”
先前两个女子对话之时,明明她说是隐隐听得,显然地夸大其词,那女子不知哪来这个胆量,不但敢瞧赤炼人魔了,而且忽然尖声笑道:“不差啊,我听得清清楚楚那奔雷之声入耳,就像在头顶一般,若不是因当时晴空万里,心中奇怪,还发觉不出的。”
赤炼人魔一呆,忽地自言自语:“难道到魔果然没死,剑术竟已到了这般境界!”
“他没死,他没死!”那女子突然从牙缝中迸出两句话:“你是说那个曾遭你暗算的剑魔么?他不但没死,而且找你来啦!”雷洪虽相隔数丈,却已见到这女子目中狠毒的闪光!雷洪却是更恨,连他爷爷镜湖老人也不知奔雷剑笈渊源何由,他倒无意中得到了些端倪,虽仍不知祖师何人,但是遭受赤炼人魔暗算而死,却是不错的了,就是眼前这个赤炼人魔,杀父仇人,辱娘之恨,现今又加上师门之怨!雷洪便是心切救母,可也再不能忍了。那女方说得一声“找你来啦”,雷洪忽地一声长啸,啸声却被风雷之声所淹,原来她同时拔剑出鞘,剑振风雷迸发,只见枝叶纷飞之中,雷洪已凌空扑下,快似迅雷惊霆!
雷洪恨极了赤炼人魔,凌空急扑,更是剑在身先,风雷涌寒涛,已将赤炼人魔头顶方圆两丈罩住!哪知赤炼人魔凄厉怪啸声中,陡闻一声惨呼,登时血雨飞酒!
赤炼人魔岂会这么轻易伏诛?雷洪微微一怔,他尚未看得明白,哪知怪啸之声已在庙后传来,雷洪一跺脚,忽然浑身乱颤,只见地上横尸,是赤炼人魔那女弟子!死在他剑下的,竟是他娘亲的师姊!
原来赤炼人魔听得她说:“找你来啦!”跟着奔雷剑突自头顶发出,赤炼人魔这一惊非同小可,只道是强敌果然没死寻来,不及回头,赤炼人魔当真歹毒残酷之极,倏地一探臂,抓住他那徒儿爱姬一抛,直往他剑上迎去,雷洪剑似奔雷,她那还不成飞酒的血雨。
要知赤炼人魔这女弟子武功实也了得,苦非奔雷之声陡自天降,她本是气极,在吓唬赤炼人魔,何曾知雷洪是在树上,倒把她给吓了一大跳,更万不料赤炼人魔会拿她去替死,出其不意,赤炼人魔出手之快,更快如闪电,就此玉殒香消。
雷洪见无意间杀了这女子,虽知昨晚这女子曾对他下毒手,但他那只握剑的手,却仍不禁打颤,更恨了赤炼人魔,飞身便追!
旧他起步已晚,那赤炼人魔在这刹那间,早已去得没了影子,雷洪追出了五七里地,一直追到了岭下,渐觉腥气扑鼻。暗道:“不好,那低洼之处,恶瘴更浓,再追下去,只怕不待追着赤炼人魔,我倒先已中了毒。”
雷洪恨得差点儿没把满嘴钢牙咬碎,忙不迭返身退到岭上,哪知他去来不过才顿饭工夫,待他回到庙,竟又有奇事发现,只见院中的两具尸首,已踪迹不见!
雷洪方才一怔,忽听庙外墙下,一人幽幽长叹,显然是个女子的叹声,雷洪虽在悔恨之余,却不由心中一喜,心道:“你终于来啦!”
轻轻将剑入鞘,飘身到了墙下,不敢带出一丝风声,腾身用肘挂着墙头,探头一看,却不由大失所望。
原来雷洪难忘那秦寒梅,又知她必会蹑踪自己,现刻突闻女子叹声,不是她,还能有谁?哪知他一探头,看得明白,只见墙下有两堆新土,前面站着一个中年道姑,就在雷洪探头这个工夫,那中年道姑又在叹道:“两位师妹,请恕我来迟,唉,其实我便早到了,又有何用,便是我们三人联合起手,亦非师父对手,不过多送一条姓名罢了,那时,恐怕替你们埋骨也没人了。”说着说着,那声音渐更凄厉,继道:“两位师妹阴灵不远,且看那善恶之报。”那道姑说罢,右手拂尘一拂,左手打个稽首,雷洪心道:“是了,这道姑必是这两人的大师姊,只是,她怎会是道姑装束?”
只见那道姑慢慢转过身来,仰面望着他隐身之处,说道:“我料定你追不到他的,那岭下毒瘴,你就不能通过,何况他诡计百出。”
雷供忽然记起她娘曾向他说过,当年赤炼人魔施毒掌,杀他爹爹之时,她亦伤在她大师姊手中,自然便是她了。雷洪登时大怒,但也暗暗吃惊,自己腾身上墙,并未带出风声,竟也被她发现了。
道姑之言甫落,雷洪忽地怒啸,一跃下墙,出手似闪电,剑发若奔雷,长剑已架在她颈上,喝问道:“当年助赤炼人魔,伤了我娘的,是你不是?”
雷洪出手快,她实是难以躲闪,但显然她也并不想躲闪,两眼瞅着雷洪,轻轻一叹,点了点头,说:“不错,见我,已知你是谁了,你是我师妹的公子,当年你娘便伤在我手中。”
她说得神态自若,并无半点惧怕,这一来,雷洪大感意外,哪有人不怕死的!
要知当年她虽伤了他娘,并未伤娘性命,雷洪本性极是善良,岂会便真要杀她,见她恁地神态自若,倒反而不自觉的,将剑撤回,楞在当地。
那女子忽然又幽幽一叹,道:“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然,我岂会来此,现下我这两位师妹,一刻以前,原是活生生的人,现在不是已成了两堆黄土么?人生如朝露,何况像我们这般苦命的人,生而何欢,死而何惜,我师姊妹四人,虽然你娘受的苦最多,但最幸的还是你娘呢。”
雷洪心中忽地一动,心道:“适才我若意气用事,岂不误了大事,现今赤炼人魔已然逃走,四海茫茫,不从这女子身上,我如何能找他得着,而且救娘更是刻不容缓。”便道:“这么说,当年伤我娘,现下你也后悔了,我也知当年你是听命于赤炼人魔,身不由己,现下我问你两件事,你若坦诚说出,并无虚假,今晚我便饶了你。”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我知你要问何事,我倒不是想你饶我,老实说一句,刚才赤炼人魔逃走,你以为他是惧怕了你么?原来他是把你误为剑魔了。”
“剑魔?”雷洪闻言一怔,冲口说道:“剑魔是谁?”
那女子奇道:“你不是剑魔的弟子么?怎么你倒问我?”
雷洪恍然大悟!爷爷镜湖老人虽得到奔雷剑笈,但实不知这剑的渊源所自,他曾听爷爷说过,当年那有如神龙见首之人,虽然剑劲似奔雷,神剑无俦,但人却狂暴偏激,以致当年武林曾因而大乱,想来便因此故,江湖中人便以剑魔称之。
或者,那人实是名叫剑魔,赤炼人魔既然曾和他两次过招,后来并死于他的暗算,自然对他知之甚稔。
雷洪不由自言自发地念道:“剑魔!剑魔!”
那女子更是诧异,道:“当真你不知剑魔?”但雷洪已然明白她所指是谁,便道:“哼!不论剑魔是谁,奔雷剑还不令赤炼人魔闻声丧胆,我这正要找他,快说!那赤炼人魔此番是逃去何处,我娘现下又在何处?”
那女子道:“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现在除了我一人之外,怕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但赤炼人魔这一逃去,我虽不知他逃去之地,但你娘现囚于天姥山中,我却知道得清楚,报仇事可从缓,救生者才最紧要,你还不快去!说不定赤炼人魔这次逃去,也会前往天姥山也说不一定。”
说时,这女子态度极是诚恳,不由雷洪不信。
当真这赤炼人魔狡狯不极,两处巢穴,竟然会相隔这远,少说点也有五七千里。
雷洪一知赤炼人魔可能逃去之处,以及他娘现下囚居之地,哪还会迟延半刻,道:“我这便去了,若然你有半句虚假,哼!”
雷洪说着,将剑一抡,登时雷声隐隐,那女子淡淡地,凄然一笑,雷洪已然转身,要往来路上奔去,忽听她说道:“且慢!”
雷洪将身半转,道:“你还有何话说?”那女子略一沉吟,忽然说道:“我且不问你是否剑魔传人,但你这把剑上实是惊人,只是你是不是赤炼人魔敌手,我仍不放心,这么办,我们不如较量较量,你要能轻易胜得我,这样,你便不怕那赤炼人魔了。”
雷洪心中亦不由一动,心道:“不错,先前听那死去的女子言道,她们皆已将赤炼毒掌炼到了火候,面前这女子是她们的大师姊,武功必也更好,那赤炼人魔绝无闻声便逃之理,常言道轻敌必败,我正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