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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庆生还神功救孺子 得剑笈古洞见遗婴

且说苗金凤的爱子雷洪,被赤炼人魔劈落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眨眼已投入那崖下云雾之中!要知雷洪乃是镜湖老人之孙,年龄虽幼,却是从小便被调养得一身本领,因是年幼,功力较差而已,而人小身轻,是以赤炼人魔两番出手,均未将他损得,可知轻身功夫已有造诣。

身在虚空,这一-跌落下去,哪还有命在,而且准得粉身碎骨,小孩儿雷洪竟然心不慌乱,那浓云中虽不能看出数尺去,但他却忖度崖壁的方向,拳腿,腰肢一拧,两臂倏伸,两脚跟着虚空一蹬,已斜里向下射落!

说时迟,那时即快在刹那间,雷洪下落之势已疾,这又用劲过猛,视线又看不出数尺远去,蓦地两手十指剧痛,果然被他扑近崖壁,哪知他十指猛触到崖壁,痛入骨髓,本能地往回一缩,身子顿又直线往下跌落,心里一慌,哪还能再收得住势子,只觉疾风贯耳,有似雷鸣,哭喊也哭喊不出!

那崖纵高有千丈,也有尽头,真个是命悬顷刻,忽地,雷洪已在闭目,咬紧牙关等死之际,蓦然似被一股强大的吸力一引,下落之势立缓,而在这股出奇的吸力出现的同时,另一股同样奇大的吸力又到,也许是因那第一股力道已将下落之势缓住了的缘故,这一股吸力一上身,陡觉身子猛往上浮,而且不只是上浮,有似浑身被一只无形网兜住,还在向傍拉近!

跟着第三股奇大的吸力,又已上身,一上身,只觉身子向斜刺里拉吸得更紧,更快,忽地右臂一紧,似被虚空一只巨灵掌,奇迹般将他抓住,陡觉体内气血猛往下一落,雷洪差点没晕了过去,但同时脚却着了实地!

小孩儿雷洪心里明白,那不是一只虚幻的巨灵之掌,而是真真实实地生命的巨灵之掌,已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心里明白,他是得救啦!只是,一时间两眼难睁,鼻涕长淌,头里昏昏,两身兀自雷鸣不已,虽是两耳雷鸣,却听得真,听得一人呵呵笑道:“小娃娃,你这小命儿拾回来啦!别骇怕,还不给我静静地躺下。”

雷洪便是想不躺下也不行,两腿一软,往后便倒,只觉倏然一只手掌,将他背脊托住,轻轻将他放倒地上,那是真真实实的泥土,半点儿不假,粘粘的,湿湿的,就是仍睁不开眼,不能看!

陡觉一只奇热的手掌,接到了他的泥丸宫上,慢慢在向下移,下移,手掌移到之处,顿觉体温也在增加。

那只奇热的手掌移到丹田,突然停止了,只觉那手掌上发出的热力,直往丹田里钻,全身血液,登时加急循流起来,心也跳得好猛,不是,是才猛跳,便慢宁静下来,神智也全复了!

忽听身边又响起一声呵呵,说:“难得!难得!你这小娃娃,倒有好的资质,睁眼啦!”

雷洪早迫不及待地要睁眼啦,猛然一睁,才见白影一晃,双目却不由自主地闭上,原来光亮太强,强得蓦可里陡然睁不开眼。

咦!雷洪心下大奇,这崖下不是浓云深雾的么,哪来强光?陡听耳边那人又在说道:“别睁得太猛,慢慢来啊!”雷洪当真试着慢慢睁,先稍开一条缝,霎了两霎,猛地一拳腿,一跃而起!原来他一睁眼,已然看得明白,只见身傍站个白胡子的老头儿,好长的白胡子,在他胸前飘呀飘的!

胡子又白又长,头发更白更长,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全见银丝飘飘!雷洪这小孩儿,哪曾见过个这般的怪老人,哪能不惊,是以突然乍见,便惊得一跃而起!

只见那怪老人咧嘴大笑,笑呵呵,说:“小娃娃,别怕,别怕啊!”雷洪才不怕呢,别说他知自己这条小命,是这怪老人检回来的,岂止无恶意,而且心肠好而又好!不过是猛然乍见,心生惊奇罢了。

雷洪可不是没来历的,爷爷镜湖老人也是武林一代的高人,娘虽出身魔窟,却因此见闻甚广,从小听说过的奇闻异事,自不在少,而且这怪老人适才以奇热的手掌,为自己推宫活血,心里早已明白,乃是造极登峰的内家真力,尤其那将自己从虚空中,生死的边缘,将自己救回来的奇大的吸力,更是神奇奥绝!

雷洪哪是怕,非但不怕,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反而扑向怪老人身前跪倒将老人的双腿抱住,仰面哭道:“怪爷爷,你救了我,还有我娘啊,我娘在上面,你武功好高,你一定打得过赤炼人魔!”

那怪老人先听他叫一声“怪爷爷”,才哈哈一笑,又听他说罢,忽然一把将雷洪提了起来,陡然一瞪眼,说:“你道怎的!”

怪老人眼一瞪,直似有两道电光射出!雷洪骇得登时一呆!哪知那怪老人喝了一声,便不言动,却见他身傍白发飞舞!是分向两边飞舞,可就更怪异了,雷洪到底是个小孩儿,骇得不敢哭,也不敢喊了。

一会工夫,陡见老人身傍白发一垂,忽然说道:“晚啦,这魔头已去得远了!”雷洪这小孩儿不愧出自武林名门,顿时醒悟,知怪老人适才是施天耳通的功夫,这功夫施展之际,数十里内,也逃不过他的双耳!曾听他爹娘说过,当今天下,能有这天耳通功力的,不过仅一两人而已,便爷爷镜湖老人,当年也听不出十里地去!

但雷洪哪管他是何人,一听说那赤炼人魔去得远了,早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叫道:“怪爷爷,求求你,求求你救我娘啊!我娘要救不回来,我也不活啦!”

那怪老人看着他,将头点了两点,又将头摇了两摇,说:“小娃娃,你先别哭,你这是怎么回事,先向我说说,我准还你一个娘就是啦!”

雷洪忙不迭将他所知的一切前因,和爹爹的惨死,以及今日赤炼人魔追来,将自己劈落下崖之事一说,可怜他有多大,又不知娘是生是死,边哭边说,哪能说得清,但那怪老人却似一双电目,能看透他的心一般,却听清楚了。

就见他点了点头,道:“你是说,那赤炼人魔要将你娘掳回莽苍山去么?”怎地,怎地这怪老人也恁地激动,唉那双电目好怕人!

那怪老人不待雷洪答言,陡然一声长啸,震得四外有似轰雷,震得雷洪耳鸣心裂!霍地袍袖展,直似平地飞升一般,宛若一朵白云,闪电般,眨眼已贴着崖壁,飞入那云雾之中!

雷洪连哭也忘了,待得那怪老人飞身没入那云雾之中,忽然心里一动,莫非……莫非这老人就是我爷爷!

雷洪还在襁褓,镜湖老人已遁迹山林,十二年啦!十二年华,胡须自会长得这么长的!

不由自主的一纵身向崖上扑去,他是想随那怪老人追上崖去,哪知手脚一滑,登时又落下地来。

原来那崖壁不但陡峭之极,而且长满了青苔,滑不留路,凭他这点功夫,岂会上得去的,雷洪却心中一喜:“要真是爷爷,像这陆地飞仙般的爷爷,娘就有救了!”

雷洪眼巴巴的望着头顶,只是头顶云雾深浓,能见的,只是飞云滚絮!小心眼儿里计算道:“老人家这般时该上崖啦,啊!不,我跌落下来,也经过好半天,但即使未到,也快啦,老人家像飞一样快!”

希望那赤炼人魔还在就好了,忽然雷洪心中一凉!“哎呀!这老人家刚才不是施展天耳通的功夫么?他已听出那魔头去得远了!便他真是我爷爷,要追也追不及啦,他说过的,他是这么说过的!”

雷洪登时又哭了,哭得泪流满面,泪眼霎也不霎地直望着那云雾深处,但过了差不多一顿饭工夫,那怪老人仍未回转,时间越长,雷洪心也快碎啦!不停地喊娘,喊得声嘶力竭!

忽听身后一个娇娇嫩嫩的声音说:“喂喂,你哭甚么啊,唉!你是哪里来的。你娘是谁啊!”

雷洪回过头来,泪眼模糊中,忽见身后站着个小姑娘,年轻也不过和他一般儿大,十二三岁,头上梳着两个丫髻,皓齿明眸,穿一身杏黄衣裤。

小姑娘从何而来,怎生她来到身后,亦未发觉!雷洪虽然心急那怪老人还未回转,心急他娘不知是生是死,也不由愕住了。那小姑娘见他不答,忽然掀着两条细细的眉,眼儿一瞪,说:“喂,我问话,怎不说。”

哟!这小姑娘好凶!雷洪说:“我等怪爷爷,他救我娘去啦!”提到娘,雷洪又哭啦!那小姑娘一怔,说:“怪爷爷!”忽又一撇嘴,伸出个手指头儿,在脸上划了两下,说:“羞羞羞。这大啦,还哭着要娘!”

要知雷洪年纪虽小,却也是个倔强的孩子,被一个女孩儿小视了,才不干呢!举起右袖,狠狠地将脸上的眼泪一抹,说:“你知道甚么?你敢和赤炼人魔斗么?要是你,吓也吓死啦!”

那女孩儿气了,气得脸蛋儿红冬冬的,气道:“你怎知我吓死啊,我怕过谁!你得说说,我就找那赤炼人魔,斗给你看看!”

气鼓鼓地,忽然一反臂,仓琅一声,拔出把剑来,那剑才二尺五寸长短,但剑才出鞘,立觉寒光侵人!

雷洪生长武林名门,娘使的那把剑,也是宝刃,哪有不识剑的,这小姑娘竟也有宝剑,雷洪不得不刮目相看,但仍不服气,说:“你有多大点能耐,剑好有啥用,你上得去么?”说着,向崖上,那云雾深处一指。

那小姑娘一呆,自然她上不去的,雷洪到底是个小孩儿,和这小姑娘一对面,几句话的工夫,好胜之心,便将悬念他娘安危之心冲淡了,说:“上不去,你还敢跟赤炼人魔斗,那怪爷爷去了好半天,还没回来呢!”

这可更把那小姑娘惹怒了,气道:“我上不去,难道你又上得去了,有一天我总要斗给你瞧瞧。”

那小姑娘突然两眼一翻,上前一步,说:“喂,哪来你这个野小子,跑到我们这穹风谷来哭,你倒先说明白,不然今儿我先不饶你!”

说着,小姑娘臂一抡,刷的一声,宝剑向他面上一晃!雷洪非但不退缩,反而喜得呆住了,自言自语,说:“穹风谷,这果真是穹风谷!那他真是我爷爷了!”

说着,忽然哇地一声又哭了!“娘啊,我们迟到一步,早找到爷爷多好,现在爷爷赶去教你啦,怎还不下来啊!”

那小姑娘拿剑向他吓唬,他却有如不见!小姑娘倒凶不起来了,见他哭得好伤心,愕了半响,又说:“喂!喂!谁是你爷爷啊,别哭了,你向我说,我带你去找你娘!只要你告诉了我,我准能带你去就是,你不晓得,另外有路可走呢?”

雷洪听说另外有路可走,忽然止了哭声,那小姑娘登时变得像个大姐姐一般,又连声哄他别哭。

雷洪说:“那怪爷爷就是我爷爷,我爷爷是镜湖老人啊!”一句未了,忽听头顶有人呸了一声,说:“镜湖老人有你这么不中用的孙子,哭就哭得回你娘来么?”

跟着风声飒然,雷洪还来不及掉头,那小姑娘突然叫了师父,身形震地纵起,雷洪才掉过头来,小姑娘已纵入自空飞降的怪老人怀中。

雷洪一见,心中一喜,但马上已凉了半截,老人身后并没他娘,便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那小姑娘说:“师父,他是谁啊!”怪老人,别看他武功高不可测,但被雷洪一哭,显然没了主意,忽然仰面一声长叹!

小姑娘溜下地来,怔住了,好怪啊!师父从未叹过气的。雷洪纵身扑到那怪老人膝前,一把抱着老人两腿,哭嚷道:“爷爷,你是我爷爷,你怎没将我娘救回来啊!爷爷,我爹死得好惨啊!”

老人慢慢垂下头来,那白胡子直拂到雷洪脸上,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你爷爷,但晚啦,你母子要早到一步,这魔头怎敢在崖头放肆。”

说着,忽又一声长叹,像是喃喃自语:“这是天意,金凤命中要受这场魔难。”说着,陡然双目中似又有两道电光射出,一把拉起雷洪来,突作厉声道:“你娘要是我雷氏门中的好媳妇,便能经得起考验,她要是心坚铁石,经得起魔劫,还怕你母子不能见面么?”

果然这怪老人正是镜湖老人,是他在十多年前,见雷洪已出世,香灯传递有人,便想遁迹山林,一日来到这邛崃山,穹风谷,忽听风送哭声,镜湖老人凝神一听,好生惊诧,竟是个婴儿的哭声,荒山穹谷,雾锁云封,竟有婴儿啼哭之声,岂非怪事?

镜湖老人循声寻去,找到穹风谷中,那千丈高崖之下,听哭声是自一个崖洞中传来,忙入洞一看,当时惊得呆了。

只见那石洞并不太深,里面有石床石桌,甚是整洁,石床上躺着个妇人,身边有个婴儿,已哭得声嘶力竭,但那妇人却毫不动弹。

镜湖老人心知有异,忙近前一看,才知那妇人已死去多时,啼哭的是个女婴,不过才周岁模样。

镜湖老人顾不得这死妇何来,忙将女婴抱起,哪知就在女婴身旁,却发现了一块染有血迹的布片,似是字迹。当时心下一动,取来看时,果然是血书,同时也发现那妇人右手中指一破,凝血已变成黑色。

镜湖老人一面哄着那女婴,一面读完那血书,登时不知是惊是喜。那血书上大意说:“能入这穹风谷的,自是非常人,她因避仇家追踪来此,不料才寻着这石洞安身,竟因其产后立即逃亡,故尔早染产病,荒山穹谷,又无医药,现已命在垂危,死后若有人来,能替她将女婴抚养成人,她愿以一部剑笈相赠,并请将剑术练成,传与她这遗孤,使她长大后,好替爷母报仇。

那血书并未留下名姓,想来是伯女婴未长大前,被仇家得知,仅说在那剑笈之内,有书信一封,待她长大后,给她开拆,那时自知其来历与身世,以及其仇家是谁?”

镜湖老人读罢,不由一皱眉头,他倒非是无恻隐之心,而是现下即然遇到这事,这女婴岂有不管的。本想避迹山林,这一来,可是不能如愿了。

哪知待镜湖老人寻到了那剑笈,不但惊,而且心里大喜:只见那剑笈上,写着“奔雷剑笈”四字!

镜湖老人乃武林名宿,见闻最广,曾知历代相传,百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异人,长剑随身,剑起处,有似奔雷,轰然震地惊天,天下武林,莫能匹敌,简直未听说过有人能在他剑下斗过三招,偏是那人狂暴之极,不论正邪,只要稍不顺眼,便杀无赦,以致百年前曾因他武林大乱。

幸好那异人神龙之首,不三五年,忽然隐去,自此便不知消息,而且连姓甚名谁也不知,只因那剑起处,便如奔雷,故尔相传为奔雷剑法。

试想,这妇人死在洞中,身傍留下个女婴,已是奇异万分,这又见那剑笈之上,题着“奔雷剑笈”四字,镜湖老人怎的不惊!又怎的不喜。

老人当下忙翻开剑笈,果见里面夹着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梅儿剑成拆阅。”镜湖老人遵死者之嘱,将信妥为放藏,只见洞中竟留有不少食物,便将那婴儿喂饱了,可怜她不知哭了多久,吃饱了,便沉沉睡去,镜湖老人这才将妇人,埋在洞外右面崖下,在那石壁之上,运指刻划了:“无名氏女子之墓”七个字。然后才进入洞去,心怀虔敬的翻开剑笈。

只因这一番,有分教:传绝学,一剑震九州;仗神剑,女儿逞英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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